颐年的推荐LOFTER(乐乎)

人物归木木,ooc归我,如有撞梗纯属意外!!!

“再笑我就把你亲到起不来!”

——————正文

乔和柯瑾互通心意后的一个月里,乔小少爷就一直保持着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成天就知道围着柯瑾转,活像一只粘人的大金毛。

对柯瑾的称呼也从一开始的“柯瑾”“柯律师”“小律师”变成了后来越来越不要脸的“我家柯瑾”“我家柯律师”“我家小律师”和“我家老婆大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柯瑾的关系似的

解决了曼森家的麻烦后,所有人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都落了地,乔自己这边的生意蒸蒸日上,柯瑾也恢复了工作,适应良好,在律所时不时碰到顾晏和...

解决了曼森家的麻烦后,所有人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都落了地,乔自己这边的生意蒸蒸日上,柯瑾也恢复了工作,适应良好,在律所时不时碰到顾晏和燕绥之,也都能笑着打个招呼,恍惚间总有一种他们还在梅兹大学上学的感觉

一切都平凡而美好,乔顺着柯瑾的意思,在一个平静的下午,瞒着所有人去民政局领了个证,当那个红皮本终于落到乔手上的时候,他激动的手都是抖的

“你抖什么呀?”柯瑾仰头看着他,眼中笑意盈盈

乔转过头来,眼里转着泪花,脸憋的通红,蓝色眸子紧盯着柯瑾但却一言不发,哪还有什么商业大佬乔·埃韦思的样子。只有柯瑾知道,他是太激动了,激动的想哭,多少年来风风雨雨,是乔一直在陪着他,他虽然记不清自己生病时的状态,但他知道,从方方面面照顾一个病人一定不是件容易事。

乔就这样盯了柯瑾一会,然后不顾民政局大厅里别人的目光,一下子将柯瑾搂到怀里,紧紧抱着,他把长着一头金毛的脑袋埋在柯瑾颈间,忍了半天,说出来的话却依然带着哭腔

“我太高兴了,真的很高兴,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柯瑾双手搂着乔的背,回抱着他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现在我们也合法了,你不用再羡慕顾和院长了”柯瑾的声音又软又温柔,像一个尽责的主人安抚着自家兴奋到不知所措的金毛

“嗯!对!我要把咱们的结婚证甩到他俩脸上!还有劳拉他们!叫他们曾经诅咒我这辈子都追不到你!”

乔·金毛·埃韦思一下子从柯瑾的怀抱中出来,眼里的泪花几乎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激动和幸福,却在下一秒对上了挑着一边眉的柯瑾狐疑的目光

然后他瞬间意识到了上一句话的致命性

他说了什么??!把结婚证甩顾晏和燕绥之脸上??然后乔小少爷的眼中就开始浮现燕绥之那优雅从容,但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还有顾晏那张光看着就能冻死人的脸………

乔打了个寒颤

“不许笑!再笑……再笑我就把你亲到起不来!”

“哦?”柯瑾听着这句毫无威慑力的威胁,眼中笑意不减“乐意奉陪~”

——————

彩蛋:

乔和柯瑾领完证在民政局门口腻歪的时候,旁边也有不少观众,因为两人长的太过养眼,所以被人拍了视频到网上

“惊!今天去民政局领证看见两个帅哥在门口!这对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这就是古早传说中被神偏爱的人吗,我要是长这样半夜能笑醒”

“羡慕作者,我也想见帅哥”

“这对真的好养眼!矮一点的那个小哥哥笑起来也太温柔了吧!!”

“那个金发帅哥好像在哪见过,好眼熟”

“ls!那是埃韦思家小公子,全联盟春藤医院都是他家的!”

“艹!春藤?!”

“这年头的帅哥都这么高质了吗(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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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这样,彩蛋是姐姐和老狐狸看到视频之后的反应,还有顾晏燕绥之收到乔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结婚证照片和他俩的合照之后的反应,不看真的可惜!我感觉写了好多

每天一句!乔柯绝配!

-黏唧唧小醉鬼和他的饲养员男朋友

盛望的工作性质就注定他少不了应酬酒局,可这人偏偏是个三杯倒,虽然近几年已经荣升为五杯,但一轮推杯换盏下来,桌上第一个醉趴的绝对是他。

俗话说不怕酒量差,就怕酒品差,大少爷的酒品和他本人一样,都惯会看人下菜碟。

只要人在酒局上坐着,哪怕醉红了脸,都能端端正正挺直背,问他话照旧对答如流,虽有时前言不搭后语,但脸上神情还是他那副卖乖装正经的老样子,抿着唇角,眼下鼓出两包小卧蚕,忽悠得大家都错觉他很清醒、还能喝。

这副年轻有为、成功人士的假象堪堪维持到散场,大少爷如沐春风地送走席上宾客,虽然动作有点迟钝,但任谁看,他都是一个微醺后酒品还不错的体...

这副年轻有为、成功人士的假象堪堪维持到散场,大少爷如沐春风地送走席上宾客,虽然动作有点迟钝,但任谁看,他都是一个微醺后酒品还不错的体面人。

只要一见到江添,什么都完蛋了。

挺直的腰杆软了,装出来的好酒品全都碎了满地,体面人脱掉西装,又变回那只扒人裤脚的小猫咪。

男朋友醉了之后的情绪堪比川剧变脸。

江添对此深有体会。

他每次去接人都仿佛是在开盲盒,有时候会接到一只委屈猫猫头,瘪着嘴抬眼看人,眼珠雾蒙蒙,很幽怨的样子,好像在怪他来得太慢。

有时能接到一只麻雀先生,叽叽咕咕地缠着他讲些无厘头的醉话,上一秒还要给江添表演在马路牙子上走模特步,下一秒已经倒在副驾哼唧说领带太紧了他不要上吊补药啊。

醉鬼腻起人来段位比清醒时高,江添拿他完全没办法,道理是讲不通的,只有哄着,顺毛摸。

要亲就偏头,要抱就张手,叹气叹了一百声,毒汁却半滴也喷不出来。

这人借着酒劲短暂地把面子抛之脑后,耍起无聊来得心应手。

湿润的唇不依不饶凑上来,吐息混着醺然热气。

江添被人贴着唇缝讨吻,手里的方向盘握也不是,松也不是,车子半天启动不了。

他松了齿关,便尝到对方嘴里残余的酒液。

这下好了,他也有了酒驾的嫌疑。

盛望醉的时候蛮不讲理,闹人的猫一样,歪理有一箩筐那么多。他一边觉得人可爱,一边又瘫着脸拿人无奈。

但这人偶尔泛了困劲,没精神耍赖胡说,晕着红的小脸安安静静埋了半张在他给盖的外套里,松着神情,睡颜很柔软,他的心便也一起软和下来。

男朋友脸颊蹭着他外套的边沿,睫毛垂下来,显得人有些单薄,也有点可怜。

让他很想拿小毯子把人裹住,卷成人形鸡肉卷,然后拖进怀里护起来。

某次盛望出差,应酬后强撑着精神被同事送回酒店,外套都没脱就瘫在床上给江添拨视频。

刚一接通,映入眼帘的就是某人西装革履地在酒店大床上像毛毛虫一样拱来拱去。

镜头被他怼得很近,从江添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人被酒气熏红的脖颈,衬衫领口的扣子蹭开了好几颗,那片绯红就一直蔓延进大敞领口的深处。

江添勉力稳住嗓音,沉声哄他先把衣服换掉,不然睡得不舒服。

这人听话但不多,懒叽叽趴在床上,小猫晃脚一样朝虚空蹬了两下腿,却没把鞋甩掉,于是软着嗓抱怨说:

“难脱!脱不掉!谁发明的鞋带,麻烦死了烦死了...”

江添语噎:“……鞋带多冤啊,你穿的皮鞋。”

这人才不听,满脸写着我不信,脱不下来鞋便凶唧唧地鼓着嘴生闷气。

江添看视频里人变了神情,以为他不舒服,忙问是不是想吐。

盛望头闷在被子里,气鼓鼓道:“不、吐!”

“不吐干嘛鼓嘴?望仔,听话,别闷着,会缺氧。”

镜头里的人这会倒乖,转过脸来,迟钝地思考了一下他的问题,然后瓮声瓮气答:

“恩...因为我是小仓鼠。”

醉鬼彻底醉懵了,说了一通望言望语的胡话之后,凑近手机贴着屏幕求抱求亲。

大少爷一醉就智商倒回解放前,体面人变小黏包,看见男朋友只想变成贴纸糊到人怀里去。

但是男朋友偏偏躲在手机里,隔着一层屏幕,看得见摸不着,谁受得了这种委屈!

眼前人像个告状的幼稚鬼,半眯着眼瓮声瓮气地埋怨他,江添没辙,只能温着嗓子哄他说现在没办法过去,再坚持两天,等出差回来就见面了。

可这人不依不饶,瘪着嘴发号施令,命令他立刻从这个破手机里钻出来。

江添一点办法没有,道理讲不通,他也跟着坐立难安,只能耐着性子哄小祖宗,把“听话”和“乖点”两句话翻来覆去地说,最后直接小窗了视频界面,划出购票软件开始看当天夜里的红眼航班。

奈何航班不赶巧,江添蹙着眉接受了自己确实没法在今晚赶到人身边这个事实,再回去看男朋友颦眉耷眼的神情,只觉得心脏像被柠檬汁泡过,又酸又软。

“今晚实在过不来,我开视频陪你睡,好么?”

“可是、我想你抱着我……”

男朋友掀开一点眼皮看过来,眼底全是醉意勾出的水波,喷了点发胶的头发已经被他蹭乱,毛茸茸的。鼻尖可怜巴巴的红着,漂亮的眼皮褶也醉红了。

“我喝酒了,你怎么还不来抱我呀...”

江博士此刻真恨不得自己的科研项目不是纳米,而是关于哆啦A梦任意门或者什么时空穿梭的:

“我买明天最早那班飞机,你乖乖睡,睡起来睁眼就能见到我了,好不好?”

祖宗迷糊着哼了两声,算是勉强过关,接着又急急嘱咐道:

“那你不许挂掉喔!”

连衣服都换不上一身贴身的,就这么窝在没铺好的被子里缩成一团闭眼睡了,更别想以前衣来伸手,还随时有人喂温乎的蜂蜜水给解酒了。

他本想哄着人去给自己泡杯蜂蜜水喝,很有耐心地像教小朋友一样,从去门口拿水壶开始教起,结果某醉鬼头埋被子里连抬都不抬,委屈巴巴道:

“可是门口好远...”

于是江添看着只有十几平米大的房间败下阵来。

最后高低还是开着视频远程哄睡的。

盛望把手机怼得很近,江添一直能听见他因醉酒而略沉重的呼吸声,小猫打呼噜一样,听得他心里软得要命,只恨手不能伸过屏幕抱人。

这人睡不舒服了便时不时吭唧两声,江添隔着视频判断不了他到底有没有睡沉,只要他发出一点动静,便轻声安慰说“我在”。

“我在,睡吧。”

*来一点冬日温暖小饼

*燃晚共浴小饼

*请愉快食用

——

入冬之后天气越来越冷了。

浴桶里放了不少的热水,热气腾腾。外面寒风声呼呼,屋内倒是温暖许多。墨燃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好之后就把楚晚宁放了进去,接着自己也坐了进去。

热水带来的温暖很快沿着血液流到了全身,肌肉也放松了下来。楚晚宁累得不想说话,闭着眼靠在墨燃身上休息。

“晚宁,闭闭眼睛。”墨燃扶着楚晚宁的头,帮他洗着头发。方才流的汗有些多了,不洗的话怕会不舒服。楚晚宁轻轻应了一声,任由墨燃帮他洗头。

楚晚宁这个人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心是软的,头发也是软的……墨燃取了他一小绺头发,轻轻在水中晃了晃,发丝就......

楚晚宁这个人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心是软的,头发也是软的……墨燃取了他一小绺头发,轻轻在水中晃了晃,发丝就这样散开了。他含笑捏捏楚晚宁的脸,“你刚刚好像咬到我的嘴唇了,有点疼。”

楚晚宁好像刚刚缓过来似的,漂亮的眼睛抬起盯着他,“你咬的少了吗?”

墨燃笑着亲了他一口,松开后又加深了这个吻。泡在水中接吻明显有些喘不气,他们单纯地贴了贴。

会着凉的。

墨燃的左手揽住楚晚宁,右手玩着下午在山下买的一串松果。

外面的风声小了。他想着。

“以后就不提之前的事了。”墨燃轻声说。

“不提了。”楚晚宁呼了口气。

过往的事就像扎在心上的一根针,有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会和记忆里的某个片段重合。

墨燃忘不掉醒来时薛蒙说的那段话,忘不掉前世发生的后悔事,楚晚宁也一样忘不掉小屋里的最后一夜,忘不掉亲手埋葬墨燃的那一幕。

一想起来,就像被什么捏住了心脏,挤着针更进些,变成了痛。

不说也不等于忘记,心脏早已在流血。

夜深了,两个人都写有困乏,墨燃一下一下轻揉楚晚宁的腰,一边细说下午下山遇见的趣事。楚晚宁时不时回应一句。

说累了,他们就接吻。

耳边是风声呼呼,眼前是爱人的脸庞。墨燃一手揽着他,另一只手轻掰他的脸转过来接吻。缺氧的时候就松开缓一缓,接着又吻了上去。

“水冷了。”楚晚宁的手在水面上张开,修长的手指转而撑住浴桶。

……

“大冬天的不擦头发会着凉。”墨燃撑着他的头,“擦完再睡吧。”

“嗯。”楚晚宁坐起来,接过了毛巾。

好眠。

——end

(盯)上次重刷二哈还是两年前

姚温玉有轻微的厌食症。这是成亲后他才知道的。原本在茨州时他只觉得是病中无味,后来才知道他不仅挑食,还很厌食。

每日总喜欢以茶水瓜果果腹,要么就根本想不起来人要吃东西这回事,怪不得病中孱弱,如今解毒后也迟迟恢复得不好。如今被他逮着了,得细细养猫。

乔天涯端着饭菜进来时,姚温玉正给太子写着新的课业。衣袖中手腕晃动,笔墨酣畅,落笔处那些字迹就如灵蛇般跃然纸上,好像每个字都听他的话一样。之前听人说小太子觉得姚先生的书不好懂,孔太傅还最喜欢用他的书上课,萧洵每每想问但又不想让太傅觉得自己不知道,于是每次回去后都要大翻藏书阁查好些东西,姚温玉闻言后便连夜开始编撰,将小太子学的那一本又重新誊抄了......

乔天涯端着饭菜进来时,姚温玉正给太子写着新的课业。衣袖中手腕晃动,笔墨酣畅,落笔处那些字迹就如灵蛇般跃然纸上,好像每个字都听他的话一样。之前听人说小太子觉得姚先生的书不好懂,孔太傅还最喜欢用他的书上课,萧洵每每想问但又不想让太傅觉得自己不知道,于是每次回去后都要大翻藏书阁查好些东西,姚温玉闻言后便连夜开始编撰,将小太子学的那一本又重新誊抄了一遍,并在每个地方都写好了注释。乔天涯进来时,姚温玉耳朵动了一动,但眼睛还在纸上假装并未察觉。

“咳。”乔天涯清了声嗓子,姚温玉抬起头,笑了一下,“松月,你等我把这一段写完。”

“都等了你半柱香了,再等下去饭菜都凉了。”说罢不由分说,将姚温玉眼前的笔墨纸砚撤去,换成了一排排碗碟。

“喏,今日见湖畔荷叶青翠,便用荷叶煮了粥,放了糯米,鸡丝,香而不腻,还有这几碟小菜,金银小卷,醋拌菱角,都是我早上就做好的,尝尝。”

姚温玉看着眼前精心料理勾起唇角,接过勺子浅尝了几口。“荷叶清甜,糯米香软,入口即化,若我说,宫里的御厨也不过寻常。”

“元琢惯会拿我取笑。”乔天涯给他夹了点菜放在碟子里,“再尝尝这小菜。还有鱼汤,鱼是从市上刚买来的,新鲜。”

姚温玉喝了一口,似被烫到,小声嘶了一下,然后又试试,浅尝。乔天涯觉得甚是可爱,像只小心翼翼的猫儿。

“汤也好喝。”姚温玉点头,乔天涯看着他吃饭,吃了几口就貌似吃不下了,借着把汤放凉的借口跟他聊东聊西。

“全吃了。“乔天涯指着眼前那碗粥。姚温玉叹了口气,用勺子慢慢搅着小口小口往嘴里送。这么大个人了还要被盯着吃饭,姚温玉不服得很。

“本来身子就没好,又折腾了一年,现下不好好补一补往后再病了怎么办?既然也说了,一是药,二是食,光喝药是不成的,我天天盯着你,也没见你长肉。”

“松月.....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姚温玉无可奈何地捧着碗。

“就这一碗粥,全吃了,吃完给你奖励。“

姚温玉叹气,慢吞吞把一碗粥喝完,乔天涯才算不太满意地收了碗。

“吃完了。“姚温玉用帕子擦擦嘴,“奖励呢?”

乔天涯把桌子撤走,手伸到那人胳膊下面把姚温玉从四轮车上抱起来。

“你......你别这么抱我。”

“怎么了?”

“跟抱猫似的。”姚温玉小声嘟囔。

“哈哈哈.....”乔天涯回想刚才的姿势,确实很像抱虎奴。

“元琢,你真可爱。”乔天涯在那人鼻尖上亲了一口。

“哼。”

“去哪啊。”

“抱着你,消消食。”乔天涯往外走,外面天气很好,有被雨水冲洗过的芳香。

“近来雨多,腿还疼么。”

姚温玉靠在他肩上摸了摸骨头变形的膝盖,“都是旧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天涯把人抱得更稳了些。

石板路上有青苔,林间鸟鸣清脆,乔天涯把人放在一棵青梅树下的树墩上,然后轻轻一跃上了树梢。

姚温玉看着他,身手矫健,拔出腰间匕首砍了几下,随后梅子纷纷落进他身侧的小篮子里,姚温玉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颗浅尝一下,好酸。

“元琢,梅子不是这么吃的。”乔天涯笑着,姚温玉用眼神说我知道,我就是想尝尝。

“回去给你酿酒喝。”乔天涯收拾了一下拾起掉落的梅子,然后把装梅子的小竹筐给了姚温玉。“拿着。”

乔天涯背起人,姚温玉拎着篮子,趴在他背上默默地看他头上的叶子,随后伸出手摘下,一片又一片。

两人就这么无言走回了小院,他心里想说很多事,但又感觉不用说,如今的静谧是两人求之不得的,谁也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乔天涯抱着人坐到新做好的竹椅上,这椅子是可以摇晃的,人躺着不累,腿也可以伸平,白日里歇息刚好。姚温玉摸着新竹椅,又看看乔天涯。指尖滑过竹椅的扶手,每一个地方都光滑无比,想是这人打磨了很久,生怕他扎到。

“元琢最近有好好表现,饭和药都有好好吃,奖励你一把新椅子。”乔天涯蹲到他面前,“这椅子上放了软枕,坐久了也不会腰痛,平日里你就在上面躺躺,天气好就去院里晒晒太阳。”

”松月。”姚温玉伸出手,乔天涯以为他要什么,接过他把自己的手拉了过去。

“以后不要做了,很辛苦。”姚温玉摸着他手上的茧子。

“元琢不知我是习武之人?做这点小物件还不是手到擒来,再说了我也只给你做过,我从来不给别人。”

“我知道。”姚温玉笑笑,“松月,你过来。”

“嗯?”乔天涯凑上前去。

“我也,有东西给你。”

“带我去卧房。”

檀木桌子上,盖着一块红布,乔天涯其实隐约已经猜到是什么,揭开红布的那一刻,果然是他心中所想。

那是一把古琴。琴身的木料,花纹,甚至连琴弦都与他一年半前砸了的那把分毫不差,可他分明知道,这就是新的。

一年半前,雪夜,他砸了那一把古琴,砸成两段,如今姚元琢送他一把新的,与之前一模一样。

“我本欲修一下你之前的那一把琴,可修一半我就不想修了。睹物思人,如今旧已换新,无须想起旧事再多伤神,我便照着原来的样子,画了图纸,找工匠做了把新的。”

“修改过很多次,总算做了把还算能入你眼的,花纹是我刻的,琴弦也是我调的,可能音色不大好,我琴技远不如你,以后还请乔先生,多多指教。”

“元琢.....”

“松月,我找费盛要来你当时的那把琴的时候,我就知你当时是怎样的心境。松月,琴尚能修复,人呢。”

“你真是叫我,怎么也不能安心。”

乔天涯蹲到他眼前。

“我希望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带着它,如同我。“姚温玉摸着他的脸。

“松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乔天涯抱紧了人。

“元琢,你知道我想去的地方是你。”

“也唯有你。”

“本来,想在你生辰那天送给你,”姚温玉轻轻说道,“可是乔公子,我想听你弹琴了。”

“好。我给你弹琴,想听什么曲子?”

“凤求凰。”

乔天涯笑了。

他将姚温玉抱到竹椅上,盖上薄毯,手抚琴弦,如同抚摸爱人的脸,手指拨出涟漪,抬首间伊人在侧,跟他打着节拍。一曲罢,姚温玉还犹如身在曲中。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乔天涯抱起人。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我的故乡,在何处呢?元琢,你知道吗。”

姚温玉靠在他臂弯,轻咳一声,脸已经红到了耳根。乔天涯轻笑。

床榻上帷幔轻落,盖住两人身影,掩住一室春光。

-一点冷脸奶凶望仔和吃瘪哄人小添

*有现实疫情背景刚全面放开一轮完

-1-

家庭煮夫江博士在厨房准备午餐,随手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振起来。

他湿着手抽不开身,便支盛望去接一下。

“你们还没搞定这个项目啊?我以为上周去那边出差那么久就已经和他们谈妥了呢。”

“上周?上周没出差啊?”

盛望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敲密码的手顿了片刻,开口问:

“不是说去上海出差么?”...

“不是说去上海出差么?”

陈晨比他更懵:

“你记错了吧?别说我们组了,上周有研讨会啊,我们全实验室都没人去外地。”

盛望嘴角那抹淡笑敛了起来,他敏感地意识到事情有些猫腻,绷了下唇角,再开口时很熟练地装起轻快口气:

“哦,哦。那可能是我记混了,最近太忙,人有点晕。”

陈晨在对面笑了两声,说:

“对嘛,知道你大忙人,不然你家江博士也不能call我去送药啊。”

盛望:?

好么,这事居然还有隐情。

“送药?”他装作不经意接茬,去套对方话。

对面的人轻飘飘扔下一颗炸弹,又开了话匣子似的抱怨起来。

“我说你可管管你家那位吧,阳就阳呗,现在阳是什么稀罕事不成?还非跑去宾馆隔离,上班打卡咋不见他这么自觉。”

盛望攥着手机,脸越听越黑。

“深更半夜让我把药扔房间门口,隔着道门我都听他那肺里咳得跟破风箱似的,还硬抗,这不胡闹吗!欸,你后面劝他去挂水了吧?”

结果这位陈博士毫无眼色,还在不停往火上浇油。

不过在削陈博士之前,江博士可能还有他家属的一顿削要挨。

-2-

江添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时,就看见他家属正抱臂坐在那张唯一的单人沙发上,垂着眼,眼神直勾勾顶着地毯边,脸上没带什么表情。

江添:?

怎么炒个菜的功夫,他男朋友就晴转多云,不,直接转阴了?

“吃饭了。”

盛望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语气很干地应了一声,慢吞吞起身把自己挪到餐桌旁。

他碰了个钉子,望仔雷达嘀嘀作响,基本已经能确认某人情绪不对。但他家少爷经常有些莫名其妙的小脾气,来得快散得也快,哄两句就又多云转晴了。

于是他把视线挪到茶几上收拾了一半的背包上,决定说些什么来转移那人注意力:

“下午爬山,吃完饭要去买点零食么?”

谁知平日准会兴高采烈拖着他去超市扫荡的某人一声没吭,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他兴致缺缺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恹恹地夹起一筷子米饭塞进嘴里,低声嘟囔道:

“算了。”

江添皱起眉:“怎么了?哪不舒服么?”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踩着盛望尾巴了,筷子一拍,扬声说:

“去,怎么不去?不舒服也去,病成僵尸都去!”

江添被他的突然发作搞出一脑门官司,他眉心皱得更紧,说:

“我往饭里拌枪药了?”

这不喷毒汁还好,某人彻底炸毛了,咬牙切齿说:

“对。我就爱吃枪药拌饭,你管我?你呢?连花清瘟拌饭好吃么!”

江添握筷的手指松了下,皱眉迟疑道:

“你……”

见他这副模样,盛望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火都顶到了天灵盖,皮笑肉不笑地冲他弯弯眼睛,说:

“你自己吃吧,反正你也不需要我陪。”

说完拉开椅子起身,把人扔在原地就回屋了。

江博士被莫名挤兑了一通,留在桌边独自凌乱。

他虽经常被盛望说善于拱火,但在一起这么多年,极少会把某人拱到摔门回屋的地步。

这是真惹急了。

他对着碗筷愣了一会神,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满屋找手机。

拿到手机划开锁屏,赫然是一段4分多的通话记录。

来电显示,陈晨。

完了。

江添想。

他干什么了来着?

骗人出差,瞒病不报,有家不回住酒店...

更不知道陈晨又是怎么添油加醋给盛望汇报病情的。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不怪某人气成这样。

猫急了也要咬人的,这下有的哄了。

-3-

下午原本的行程是和曦哥还有高天扬小夫妻一起开车去爬山,但黎佳律所临时有事,去不了。

没了万能“代驾”,高天扬又嚷嚷着野餐必须配啤酒,他们四个只好改坐公共交通。好在景区有直通巴士,不至于太过折腾。

赵曦背着包一上车,就看见某两位一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人坐得比南北极还远。

他把包放上车顶的储物架,很自觉地在更近一些的盛望旁边的空位上落座,凑头过去低声说:

“哟,什么情况?”

盛望堪称慌忙地按灭手机屏,勉强笑道:

“曦哥。”

赵曦挑眉,向后看了一眼正深深蹙眉偏头看窗外的江添,做出定论:

“吵架了?”

“没,没啊,没吵。”

盛望手指抠弄着手机的音量键。

“啧,骗鬼呢你?这都坐成牛郎织女了,叫没吵啊?”

赵曦啧声,见小朋友一脸强颜欢笑的模样,正不知道怎么继续聊下去,恰巧高天扬姗姗来迟。

这人上车后,看到江添身边金光灿灿的空位,吓得双肩包都脱不下来了。

“我草,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有和添哥坐一起的殊荣!”

边看盛哥的后脑勺边颤颤巍巍落座后,高天扬摸出手机,飞快地给黎佳打字耍宝。

黎佳回了他一个问号,说:“盛哥也不去了?”

高天扬回:“哪能啊!高级机密,二位大哥好像吵架了,正冷战呢!”

他打几个字就抬头悄咪咪观察一下身边人的脸色,结论是很臭。

江添每隔一会就按开手机低头看一眼,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消息。依旧没有回复,他又冻着脸把视线挪到车窗上。

车缓缓启动,前排的赵曦找了个舒服姿势开始闭目养神。

聊天框左侧列着一长串消息,很平铺直叙的道歉风格:

【不是故意瞒你】

【怕传染你才住酒店】

【只是低烧了几天,早就好了,真的没事】

【望仔?】

【我的错,别生气了】

【回我下?】

只是低烧了几天。

短短几个字,盛望红温了。

他飞快打字,手指在屏幕上噼啪飞舞:

“你先和陈博士串好口供再来找我说!!!”

愤愤地对着发送键重击,手机锁屏,扔到一边,也不管对面是什么反应。

他只觉得这人拱火的本事真是日渐长进。

就这么,一人抱臂生闷气,一人垂眸盯手机。

一旁附赠一位蒙头大睡的赵曦,还有一个正鬼鬼祟祟给老婆实时播报八卦的高天扬。

连昵称都没改。

真生气了。

或许他刚刚最好直接坦白从宽,或者早在午饭时就该顺坡下驴,争取早日宽大处理。

谎言的本意是不想让盛望更担心,可他似乎又搞砸了,自作主张的保护反倒变成火药芯子,而嘴硬更是火上浇油的顽疾。

江添叹了口气,第一次深深感受到猪队友的力量。

-4-

一路无言。

下车时,江添习惯性地率先起身去帮人拿包,他的手还没碰到背包肩带,某长年没手没脚的金贵少爷已经行云流水地拎上走了,动作之流畅自然,只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他愣在原地,被伸完懒腰起身的赵曦拍拍肩膀,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赠言说:

“啧啧,加油啊,任重而道远。”

虽说有一对明眼人都能看出正冷战的小情侣,这趟山路的气氛倒也不显得过分凝滞。

主要是赵曦和高天扬都是健谈的类型,他俩并排走着,天南海北地侃大山,时不时还要停下来拍个照传给各自的对象,可谓全然不顾正身处火葬场的某人的死活。

高天扬其实心里惊讶极了,爬山的途中也不忘给小辣椒播报。

添哥给盛哥递水,拧开瓶盖递手里,盛哥接了,但是抿着嘴不理人!

添哥问盛哥要拍照么,盛哥摇头,不搭腔!

诸如此类。

最后高天扬感叹道:

“没想到我添哥盛哥这种模范情侣也有冷战的一天,老婆你看,家和万事兴,你就别怪我昨天把你养的那盆君子兰浇死了呗~”

黎佳回他一个问号,然后发语音叫他滚。

他有意晾着江添,走得健步如飞,但某人一直默声追着他的脚步。

他表面上闷头大步走,实际支着耳朵辨别身后的脚步声,熟悉的步伐夹着江添略重的呼吸声。

竞走似的爬完一小段楼梯,他突然感到背包肩带垂下的带尾被一股力量勾住,不是很蛮横的拉扯,更像某种不善言辞的挽留。

某人在悄悄扯他背包带子。

这个认知让盛望心软了一下,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心软就是败北的开始,他本是不想和江添并排走的,却还是最终被他这毫无力度的小动作给轻而易举扯回面前。

那人垂着眼皮,睫毛在阳光下是浅褐色的。

他欲开口,启唇后率先溜出的却是一串沉闷的咳嗽。可能是追人追得急,几大步跑下来又牵动了刚被病毒祸祸过,还千疮百孔的肺。

这人掩着唇,清瘦的肩微微颤动,盛望刚松下的眉又皱起来。

江添眉心皱得比他还深。好不容易对面有了一丝松动,因着这不合时宜的咳嗽,又把不愉快旧事重提,融化的地方眼看着又要冻回去了,让人焦心。

“你...咳咳,你咳咳咳......”

身体深处遏制不住的痒意让他心烦,顺便勾出了他的倔脾气,属驴一样,死犟着要把“你”开头的这句话讲完。

盛望从背包侧兜抽出只剩一个瓶底的矿泉水,拧开递到他手里,别别扭扭跟人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什么啊我,你先把气喘匀,我又不会跑。”

这人急急把水灌完,刚平了气息,便低声说:

“你会跑。”

盛望回忆了下刚才自己目中无人大步流星的样子,不禁有点心虚,但马上他又硬气起来,嗲着毛说:

“你一直拽着我背包带干嘛,遛狗么?松手!”

谁知那人比他还能气人,垂着眼理直气壮:

“不松。”

“你!”盛望语塞。

僵持了片刻,还是江添松口了。

他不太熟练地铺了个台阶,捏着空瓶说:

“没水了,前面好像有小卖店,要去买点么?”

盛望拉着小脸:“谢,谢,我,不,渴。”

说完他把带子抽回来就转身要走,正巧磨蹭的这会功夫,赵曦从后面追上来,搭上盛望肩膀问:

“哎,我看那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卖店,要去买点水吗?”

几乎同样的问话,这次盛望却没拒绝,由着赵曦把他推走了。

-5-

走出几步远,赵曦回头,悄咪咪看了一眼后面绷着脸皱着眉,明显有点失落的某人,感慨万千:

“稀奇稀奇真稀奇,哎,人活久了都能见到江添低声下气哄别人,惯例是我讨他好,这臭小子倒爱搭不理的,还是你有招啊!”

盛望微拖着长腔举手投降道:

“曦哥,就别拿我开涮了。”

赵曦乐了两声,又问:

“跟哥讲讲,他到底怎么惹你了?说出来让哥也乐乐。”

盛望无奈地看这位老不正经一眼,说:

“也没惹我...我就是生气。”

他把手中塑料瓶捏得窸窣作响。

“他都阳一周了我一点不知道,还不如他那个同事!宁愿找同事送药都不找我...我是和他合租的室友么?”

“还一个人偷偷跑去住什么破酒店,骗我说出差,把他厉害的,难受死他算了,烧熟了我眼都不会眨一下!”

“我知道他是怕传染我,但我是他男朋友,又不是儿子,他就不能学着服个软,依靠依靠我吗!草...这男朋友当的,像他妈摆设一样。”

某只气包逐渐打开话匣子,开始向知心老大哥倒牢骚。

赵曦一脸肉麻牙疼的表情打量他:

“你看你看,自己说漏嘴了吧,还什么难受死也懒得管,又心疼了吧?”

“……”

盛望脸一红,结结巴巴:

“我没有,我就是气他到现在还想着瞒我!”

“啊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行了吧?别拿了,你来打劫矿泉水的?拿这么多瓶谁背啊,走,结账去了。”

赵曦决定暂时放过这位红烧小朋友,伸手在他面前打个响指:

“喂,回神了!”

盛望别开眼去瞧自己鞋尖,从赵曦手里拿过已经堆满水的购物篮,想了想,还是从里面取出一瓶,塞给赵曦:

“我去结吧。那个,曦哥,咳...先给那谁送一瓶——别误会啊我是看他咳得太可怜了发善心而已!”

某人大眼睛藏不住一点事,明显是想朝店外看,又逼自己转回来,最后还要刮刮鼻梁,别别扭扭补一句:

“别说是我给的!”

赵曦接了水,翻个白眼,一个切字拐出六七种声调,把那瓶水在手里抛了一下,向不远处踟躇的江添走去。

“哎,那谁?”他故意犯欠。

不远处的江添皱着眉站住了,一脸看鬼的神情。

赵曦觉得好笑,把水丢给他,熟练地开始卖队友:

“喏,你家属赏的。”

水瓶稳稳落在掌心,江添轻呵一声,抬眼看向不远处拎着大塑料袋走出店门的那人。

果然,他家望仔还是那只一边呲牙一边心软的小猫。

“他……”

江添犹豫着开口。

赵曦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说:

江添:“……”

大概是觉得面前这位在拿他玩法官过家家,他沉默着瘫了一会脸,最后还是老实交代:

“上周阳了,怕传染没跟他说,踩尾巴了。”

“嗯,真活该。”赵曦嗯嗯添堵。

“早看你那逞强的死德行不顺眼了,总算有个人治你!哎不过,你知道他为什么这回那么生气吗?要说嘴硬,那你可是前科累累啊。”

江添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虽感觉在被嘲讽,却苦于不能得罪这个场外援助,拧着眉念检讨:

“...因为说谎骗他,因为...不爱惜身体。”

赵曦伸出两根手指:

“算你得两分。先不说骗不骗人的事,首先阳了就不是小事,平常感个冒这小打小闹的,你犟犟就算了,真阳了不长嘴,换我我也抽你!”

“我知道你打小就不知道依靠别人这几个字怎么写,你可以不对我这样,甚至不对你妈这样,但是盛望需要啊。哥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叫你那个同事来给帮忙送药,哪怕你反锁了门再让盛望把东西扔门口呢?”

“小添,人在爱里是需要被依赖的。紧急联系人这个位置谁也没法心平气和地和别人共享。我知道你是为他考虑,但如果哪天盛望有什么事我比你先知道,你乐意吗?”

-6-

后半路程,江添更是沉默。

盛大少爷本就不是会迁怒别人的类型,在前面和高天扬走得有说有笑。

至于江添,这位本就是千年的锯嘴葫芦,有赵曦高天扬二位瓜主在侧,更是没嘴到完全拿鼻子下的器官当摆设。

赵曦看着是恨铁不成钢,推人一把,低声说:

“长那个嘴就是用来咳嗽的吗,去哄啊!”

某人难得理亏地没有喷毒汁,硬着头皮追在人身后各种没话找话。

一会问:“出太阳了,打伞么?”

一会说:“肩膀上面,有虫子。”

盛望简直被他的哑巴哄人功气笑,感觉一下回到了集训营那天早上,某人没事找事赖着他不让他走。

又一次被人从斜后方扯了衣服,盛望努力绷着嘴角,装凶道:“又干嘛?”

那人手指蜷了一下,攥起空拳抵在唇上,假咳一声说:

“手碰到灰了,你带纸了么?”

盛望:“……”

好好,编瞎话理由都不带换一下的。

于是他举着那人喷过的毒汁回敬道:

“你先学会开口说话,再问我要纸。”

他明显被呛了个措手不及,愣在原地微张着唇,难得显出几分不知所措来。

盛望见他这样,只觉得心头火苗又灭掉几簇,甚至有点欺负人的暗爽。

那人的表情很凝固,似乎在心里埋怨自己嘴巴快懂点事啊。盛望边脑补,边努力绷着嘴角防止自己笑出来。

难得见江添在自己手里吃瘪,为了不破功,他迅速摸出一包纸拍在人手心,就把头转过去了。

这动作实际虚势得很,落在江添眼里却满满是回避和敷衍。

那包纸还是到他手中了,可他却一张也没用。

手指根本没沾到灰,要纸也只是拙劣的借口。

他碰了一鼻子灰,剩下的路都亦步亦趋跟在人身后。

前方那人毛茸茸的后脑勺似乎还能看出几分炸毛过的痕迹,小包面巾纸一直在他手里攥着,薄薄的塑料包装被揉得皱皱巴巴。

盛望是着火的猫,而他是被雨淋湿的另一只。

-7-

徒步走了不短的距离,返程上车时大家都略显疲倦。

盛望一言不发地在高天扬旁边落座,于是江添只好和赵曦坐在一起。

高天扬遮着手机屏幕,鬼鬼祟祟地敲字:

“报!革命尚未成功,盛哥还在挂脸中!添哥应当如何破局,敬请期待下回分解!”

车开了一段路,赵曦瞅瞅身边冻着脸拧着眉闭目养神的某位苦主,自言自语:

“你也有今天。”

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这出幼稚园赌气剧,他起身走到盛望那排,手臂搭上前排椅背,煞有介事地低声叫人:

“盛望,盛望?”

盛望嗯了一声,睁开眼,摘下一边耳机。

“那什么,他好像有点晕车,你去看看?”

盛望:“……?”

轮胎晕车某人都不会晕。

赵曦心里骂江添完蛋孩子,抬手心虚地摸摸鼻子,说:

“呃有可能是中午没吃饱也说不定啊总之好像挺难受的你去看下呗他不让我动他嘛倔驴成精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一段精彩的rap。

他都想鼓掌了。

面前这根超大号和稀泥木棍把他脸都说木了,偏偏还振振有词。

但木棍说到某人没吃午饭时,他还是压了压眉头。

中午光顾着兴师问罪了,好像确实没顾上吃,他自己倒是在路上垫了点零食。

盛望忍不住想,万一真不舒服呢?

这么想着,屁股已经控制不住从座位上抬起来了。

赵曦瞬间眉开眼笑,二话不说移臀占了他的位置,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

看着盛望走到前排,落座,他暗骂:

“臭小子,哥就帮你到这了。”

“听说有人晕车?”

身边空了一会,又有人落座,熟悉的气息一下子靠得很近。

“……咳。”江添心虚,但面不改色。

这人抱起双臂打量他的脸色:

“你什么时候有晕车这毛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哦~还是说,你又瞒着没告诉我?”

很好,精准callback暴击。

见人一副打定主意没消气就一直翻旧账的态度,江添只好硬着头皮说:

“没,平时不晕。”

“哦。那今天怎么晕了?”

江添决定破罐子破摔,先认了再说,于是木着脸面对疾风:

盛望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心想,哟,逞强精终于承认了。

遂阴阳怪气拖长腔道:

“哦,病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病啊?”

他哑口无言,垂下眼去,叹口气,很是无奈讨饶的样子。

“望仔。”

盛望心一软,语气还将信将疑,但眼神里的担心已经漫上来了。

“真晕啊?”

说鬼话不打草稿的江某:“嗯。”

盛望头顶冒出一个透明的长条,标着:

攻略进度70%

数值还在缓缓增长。

某人见势大好,连忙施展苦肉计。

他先是松了脊背,倾身微微向盛望那侧靠去,然后闷着嗓子说:

“有点不舒服,能给靠下么。”

而此时,盛望心里的小人正在激烈肉搏。

盛望一号心疼道:拜托我哥都撒娇了你忍心吗!

盛望二号反驳:可这么轻易就原谅他,能长记性吗,他可是老惯犯了!

盛望三号犹豫道:但他说不舒服诶,要这时候和他生气吗,感觉好像欺负人……

盛望四号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有点骨气,现在是我们在生气诶!!他就拿准了你吃这套!

盛望五号挠头:不对啊,我们不是在吃醋吗?

………

尽管心里波涛汹涌,盛望本人还是不动声色地悄悄得放低了肩膀。一边嘴上还嘟囔着:

“你稍微注意一点,我还没消气呢……”

可江添已经靠上来了,脑袋搁在他肩上,手不安分地去寻他的手指。

捉住了,攥在手里,像喝了点酒的那回一样,试探着轻轻捏他手指。

盛望后背起了小片鸡皮疙瘩,心软得一塌糊涂。

反应过来后,他又有点生气,怎么就被某人拿捏得死死的呢?

但转念一想,算了,让让他吧。

我超讲道理的!

盛望哼哼地想。

掌心的手没有抽走,似乎是一种默许的表态。

肩头这人不自觉悄悄松口气,不想却被肩膀主人敏感地察觉,于是头顶的攻略进度条顶到了尽头。

高天扬一路在后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下车时见他添哥拉着人的手去取背包,颇有故意展示的嫌疑。他盛哥虽仍旧垮个小脸,但不动声色地让他牵着。

赵曦伸个懒腰,满脸欣慰,欠道:

“哟,和好了?”

一句话,江添木,盛望红。

他却毫不在意似的,意味深长地笑说:

“别忘改天请哥吃饭哈。”

-8-

回家路上没什么话,盛望安静地任他攥着手,做些捏手指的小动作。

开门后猫儿子窜出来迎接,看到家里另一位实权猫咪冷巴巴地虎着脸移驾回宫,身后跟着闷不做声的它爸,瞬间夹着尾巴回沙发缝里去了。

猫儿子两位双亲在沙发上落座,盛望盘腿抱着胸,盯着江添撸猫时露出的发顶,暗下决心要给这人立立规矩,长长记性。

他装模作样清清嗓子,架势很大的样子,见人闻声抬起头,板着脸说:

“给你机会坦白从宽,上周去出差了吗?”

江添摸猫的手一顿,这回很诚实:“...没。”

“那是酒店的床比家里舒服?”

“这位同学,沉默无效!”

盛望凶唧唧地虚张声势。

某人给家属训得难得哑了火,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叹气说:

“望仔,阳了会传染,我怕你生病。”

近似讨饶的话被对方原封不动打包送回来:

“我就不怕你生病了?”

江添没辙了:“……”

说不过。

一点说不过。

江博士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更适合闭嘴搞科研。

然而家属仍不解气,还在继续盘问:

“发烧了么?”

某嘴笨人士无奈乖乖点头。

“烧了几天?多少度?都吃了什么药?”

被步步紧逼着追问,江添木了,试图装失忆蒙混过关:

“...不记得了。”

盛望立刻小猫磨牙:“你最好老实交待——”

“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这人磨着后槽牙凶神恶煞。

如果此时有人路过这家客厅,将会看到三只猫举行三堂会审。

一只缩在老爹腿缝里用爪子蒙着眼瑟瑟发抖,上演现实版“掩耳盗铃”。

另一只奶凶地瞪圆了猫眼,尾巴炸成闪电形支楞着,喵喵嗷嗷地数落。

还有一只耷拉着威风凛凛的耳朵正闷头听训,时不时发出一些微弱的咪声试图狡辩。

“……”江添被人凶巴巴地盯毛了,只好报了一串药名。

没想到盛望跟了一句:“都是陈博士给你带的?”

江添一顿,想起赵曦的话,心里警铃大作。他不敢再有隐瞒,犹豫着点了头,说:

“望仔,我——”

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那人似乎泄了气,低下头,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给他。

“找他也不找我。”

他声音很低,闷闷的,像在喃喃自语。

“发烧我也不知道,吃什么药我也不知道。你分得清谁跟谁一家么。”

江添心里蓦得一疼,长臂一伸想去抱人。

男朋友失落的语气像小钉子一样在他心上凿孔,他此刻真切反省到自己做了一件很昏的事。

盛望没推拒他,顺着力道埋进他怀里,声音还闷着:

“你分得清你病了谁心疼谁不心疼么?”

江添揽着他,被这话烫得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想总是这样,永远这样。”

“我和你在一起,嘴馋需要你下厨,喝醉需要你招领,闹脾气还要你来哄,可我呢...”

“我是被你需要的那个人么?”

男朋友带点鼻音的问句砸向江添,震耳欲聋。

他不禁把人抱得更紧些,哑着嗓子道:

“是...望仔,我的错,是我不会说话。需要你,我需要的。”

怀里的人似乎被他直球的承认取悦了,脑袋在肩窝处蹭蹭,说:

“江博士,我是你男朋友,你稍微依赖依赖我行么...”

感受到江添的点头,他又说黏哒哒说:

“那我们约法三章。”

“第一,有事不能瞒我,不管好事坏事,我都想第一个知道。第二,不许偷偷生病,小感冒也不行。”

盛望转了下脸,从人衣领处露出半张小脸,认真宣读他的不平等条约。

他伸出三根手指,越说声越低,到最后几乎是埋怨着在撒娇了:

“第三,生病只能黏我一个,不许找别人。”

江添哑然失笑:

“那也不行。我很小心眼的,小时候一块喜欢的蛋糕都不愿意分给别人,你就更不行了...我不想你一个人生病,也不想你生病了第一个去找别人。”

小气鬼拖着嗓子咕哝说。

江添禁不住轻笑一声,说了“好”。

“签字画押,这是卖身契。”

盛望抬起一只手,伸出小指。

“没有笔,那拉勾吧。”

江添被自家幼稚园男友萌笑了,在他脸侧啄了一口,说:

“盖章了,也算生效。”

怀里人轻轻哼了一声,威胁说:

“你别想抵赖,再有下次你试试。”

“不会抵赖。”

江添顺毛捋他,移开话题说:

“刚在车上,你让我捏手指了。”

“所,所以呢?”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茬,盛望又对被苦肉计轻易迷惑这件事很是懊悔,心里直骂自己立场不坚定。

苦肉计本人颇有些得意洋洋:“消气的意思。”

盛望又哼他:“没、有!”

“你一哄我就消气,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他懒洋洋窝在人怀里,手指缠弄着猫儿子的尾巴尖。

江添表示不敢苟同:“哪有一哄就,明明哄好久。还以为你真决心不理我了。”

“不多晾你一会怎么长记性?我已经大发善心了好不好!”

大少爷傲娇扬头,见江添唇角带笑,又补充说:

“看在你可怜巴巴的份上!怎么样,这个冬天也是给你遇到心软的神了!”

江添被他摇头晃脑的模样逗笑,轻轻摇头说:

“嗯,彻底长了。”

“长哪了?让你男朋友检查检查。”

盛望扑过去闹他,小猫一样的牙印落在他小臂上,泄愤似的齿痕留下一片淡红,恶狠狠地宣布这是惹他的代价。

江添一边钳他作乱的手,一边闷声笑。

-9-

闹了一通,猫毛满地飞,江添又有点气短咳嗽,盛望收了手从人身上爬起来,叉着腰就发表壮志宣言:

“你男朋友大发慈悲,决定赏你一壶润肺梨汤。”

“你会煮梨汤?”

这人向来不会说话。

盛望瞪他一眼,翘着尾巴盲目自信:

“刚在车上现搜的啊!梨汤这么简单,我总不至于还翻车吧。”

然而江添只是意味深长、眉眼带笑地看着他,直盯得他寒毛倒立。

盛望突然间反应过来,他刚刚好像说漏嘴了什么。

不愿承认那个在返程车上一边装高冷不理人,一边心疼地偷偷拿手机学煲汤的完蛋玩意儿是他,大少爷选择稍息立正向后转,懊恼万分地红着耳尖,狼狈钻进厨房。

—end.

俩宝吵架既视感好像那个猫meme,萌捏

*某位小宝的点梗,祝她生日快乐

年少未说出口的那句话迟到了六年还是传到了你的耳边。

宁一宵也可以给小猫一个家。

·全文免费

·正文2.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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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洄在冬日的某一天清晨毫无征兆地进入了郁期。

宁一宵系上围裙推开房门:“小猫,不是要看我做饭吗……”

对上苏洄那双迷离散乱的眼神,宁一宵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没再接着说话,只是坐到了苏洄的身边,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知道苏洄这又是进入郁期了。

“先躺一会儿好不好?做好饭了我叫你。”

...

宁一宵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是真的在安抚一只小猫。

苏洄看着宁一宵,眼睛眨了眨,很小声地说:“那我看不了……做饭……”

即使说的很没有逻辑,但宁一宵还是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我们中午先吃外卖好不好?”

苏洄迟钝地点了点头,好像才明白宁一宵在说什么。

宁一宵把围裙解下来,叫了苏洄最爱吃的那家餐厅,点好餐后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他去看苏洄,发现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窗户旁边,脑袋抵着手臂,眼睛看着外面不知何时下起来的雨。

苏洄看的太认真了,宁一宵走到旁边他都没发现,无奈地看着某个沉迷于雨景的小猫,宁一宵很轻地弹了一下苏洄的脑门。

苏洄像只受惊的小猫,缩了一下肩膀,看来者是宁一宵,便又很快扯出一个淡淡的笑。

“想出去吗?”

苏洄摇了摇头。

“不……不出,就看看。”

宁一宵“嗯”了声,俯身和他一起趴在了窗户边上,视线齐平,眼里带着毫不受阴暗环境影响的光。

“那我们就在家里待着。”

家。

苏洄心重重跳了一下。

好温暖的词,带着希望。

-

吃过午饭,宁一宵去收拾碗筷,一向在郁期都沉默寡言而经常出神发呆的小猫这次竟然乖乖走上前来,扯着宁一宵的衣摆看他把碗都放在洗碗机里。

宁一宵把他拉着衣摆的小手牵起来,握在手心里,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让苏洄很安心。

前几天宁一宵带苏洄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苏洄的躁郁症已经有了大幅度的好转了,康复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

苏洄看似不起眼的一个小进步,就会让宁一宵高兴很久。

一切都会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吃过饭苏洄坐在毯子上,家里开了暖气热热的,苏洄只套了件衬衫,手轻轻摸着雪糕的脑袋。

每到郁期,雪糕便也很快察觉到苏洄的不同,于是总是很乖地坐在苏洄身边,不吵不闹,任他抚摸着自己,无声地陪在他身边。

宁一宵坐在不远处,边留意着苏洄这边的动静边办公。

一直都是这样,他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而他这么努力的工作赚钱,就是想要给苏洄一个家。

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宁一宵。”

苏洄叫他。

“我想去书房看看,可以吗?”

宁一宵合上电脑,什么也没说,只是牵着苏洄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苏洄也没有看书,只是来来回回在书房走了一圈,安安静静地抚摸着那些书,没拿出来,就只是摸一下,仿佛摸到了才能确认它们真实存在。

宁一宵就这样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我还想去小花园看看。”

外面冷,宁一宵给苏洄披了件厚外套。

已经是冬天了,花园里的花没有春天时的春意盎然,大多都在沉睡中,所以毫无生机,但苏洄仍然在花园里待了很久。

“一宵……它们还会绽放的,对吗?”

宁一宵很认真地点头,看着苏洄有些暗淡的眼睛,用带着希望的口气说:“会的,它们会越来越漂亮。”

苏洄看着这些死气沉沉的花,抿了抿唇,在郁期思想都比较消极,他心里是不信宁一宵说的话的,他觉得这些花就是不会再开了,但宁一宵说会,他还是愿意相信。

离开了花园,苏洄就这样拉着宁一宵去家里的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即使什么也没干,就只是看看,宁一宵也很有耐心地陪着苏洄,因为他知道苏洄心里在想什么。

他这是在看他们的家。

郁期的苏洄很没有安全感,总是不动声色地粘着宁一宵,仿佛他就是苏洄与这个世界的接口。

“一宵,如果我的病好了,我们就再去冰岛一次,好吗?”

苏洄猝不及防开口,拉回了宁一宵漂浮的思绪。

只愣了一下,宁一宵就很快柔声回应了他。

“好。”

六年前,宁一宵永远也忘不掉苏洄蹲在那间没有窗子的出租屋门口,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的脸颊苍白,眉眼耷拉着,一看见他,整个人才活了过来。

那个时候,宁一宵大脑就只有六个字,一辈子,和苏洄。

苏洄说他无家可归。

那时候的宁一宵拼命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一个念头,因为那时的他还不够格,不够格说出他想说的话。

即使那个时候说出来应该会很浪漫,苏洄会喜欢的,可宁一宵看着自己的破旧球鞋还是没能说出口。

而此时此刻,即使并不应景,苏洄现在这个状态也不会觉得浪漫,但宁一宵还是想说。

他吻了吻苏洄的头顶。

“我也可以给小猫一个家。”

宁一宵,也可以给苏洄一个家。

他会挣很多很多钱,多到让苏洄在燥期买什么东西都毫无负担和压力,他也可以给苏洄很多很多爱,让他难过了伤心了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有一个人会陪着他。

宁一宵一说完,苏洄眼睛就红了。

真是只爱哭的可爱小猫。

宁一宵没想着苏洄回应,只是把某个眼睛红了的小朋友拉到了怀里,很轻很轻地摸着他的头。

所以在听到苏洄软而坚定的低语后,宁一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谢你……”

谢谢你来爱我。

“我很喜欢,我们的家。”

“小猫,别赶我走。”

是郁期小猫。

·全文免费。

·全文2.8k

祝看文愉快。

————————————————————

湾区。

会议上,宁一宵有些走神,手机放在桌上,他时不时解锁看上几眼,但都没有收到苏洄的消息。

前几天他出差到湾区,苏洄每天都会给他发好几十条消息,他一般看到都会回复,而今天已经临近中午了,苏洄也没有发来消息。

但宁一宵确定苏洄已经醒了。

内心...

内心的煎熬让这场会议变得非常长,终于在会议结束前十分钟,宁一宵收到了苏洄的消息。

很简短的两个字,一点儿也不像燥期的小猫。

小猫:「想你。」

结束会议后,宁一宵让卡尔订了张回纽约的飞机票。

卡尔感到非常震惊:“shaw,你忘了明天早上还要和威廉先生见面的事情吗?”

“我知道,明天早上你替我去,合作的事情十拿九稳了,你去就可以。”

这个解释说的通,但对于一向严谨的宁一宵来说,就说不通了,而会让宁一宵说不通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卡尔想委婉问他是不是苏洄出了什么事,可宁一宵好像猜到了似的回答他。

“苏洄需要我。”

家里很黑,苏洄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处于这样一个黑暗里。

他在家躺了快一天了,郁期的他做什么都没有精神,只好睡觉来麻痹自己,但梦也不是什么好梦,总是黑暗的深不见底的漩涡。

苏洄起来的时候看见房间门外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雪糕,他一直守在苏洄的房间门口,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陪着他,见苏洄醒了,才小心翼翼地低吠一声。

“雪糕,谢谢你。”

苏洄很小声地说了一声。

之前宁一宵在的时候,苏洄的郁期会好很多,因为宁一宵会一直陪着他,有他在,就很安心,而这次宁一宵不在,苏洄感觉自己的情况很不好,脑子里的东西都很消极。

宁一宵果然是他唯一的解药。

打开手机,发现宁一宵给自己发了很多很多条消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快要溢出来的担心,苏洄很急地想要回他,可大脑太迟钝了,只能发很简单的文字。

小猫:「不担心。」

小猫:「我很好。」

小猫:「()」

刚下飞机的宁一宵打开手机看到这三条消息,目光落在最后一条时很轻地笑出了声。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宝宝。

到了家楼下超市,宁一宵进去买了苏洄最爱吃的香草奥利奥口味的冰淇淋。

pubby:「给你买了冰淇淋。」

苏洄看着这条消息,很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有点没看懂宁一宵这条信息。

当他还在宁一宵是打算空中给他寄冰淇淋还是委托楼下超市老板送冰淇淋上来两个选项里绕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

苏洄以为自己太想宁一宵出现幻觉的时候,客厅的灯亮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房间门口,苏洄抬头,宁一宵穿着件黑色的T恤,身子倚靠着门,脑袋轻轻偏了偏,脸上还杂着些长途跋涉的疲倦。

苏洄眼睛都不敢眨,他怕宁一宵会突然消失,像以往的很多次幻觉一样。

宁一宵看着苏洄呆呆的样子,觉得他真的是可爱到犯规,于是晃了晃手上的袋子,走过去摸摸他的头。

苏洄艰难地开口,鼻子发酸:“你……怎么回来了?”

宁一宵笑得温柔:“说好给你买冰淇淋的,笨蛋小猫。”

不是幻觉,宁一宵真的出现在了他身边。

吃过饭,苏洄安静地靠在了宁一宵的肩头。

闻着熟悉的味道,感受着熟悉的体温,本来应该好很多才对,可被负面情绪包围了一天的苏洄,此时此刻心里却越发的难受。

宁一宵是因为他才回来的。

他还有工作要做。

苏洄无声地流着眼泪,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大腿肉,白皙的皮肤多了几道深深的红印。

宁一宵见了,没有出声责备,只是把苏洄的两只手放在了自己腿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苏洄腿上的红印。

这种无声的安抚让苏洄内心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自己还不好起来?

或者说难道自己根本就好不了了?

自己太需要宁一宵了,需要到可能会拖累自己最爱的人。

苏洄哭出了声,很小很短,像是幻听。

宁一宵揽着苏洄的肩头,拿手轻轻擦拭去了苏洄脸上的泪水,一只手拍着苏洄的背。

“不哭,是我来晚了。”

不是这样的。

苏洄摇头,试图把脑海里的消极思想赶出去。

宁一宵很爱很爱他,他也很爱宁一宵。

苏洄在心里默念着,但另一个想法却不停地折磨他。

你太麻烦了,你会让宁一宵很累的,苏洄,你真的很麻烦。

两个不同的声音简直要把苏洄的脑子搞炸了。

最终,苏洄还是败给了不好的声音。

“宁一宵,对不起。”

宁一宵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只是更温柔地抚摸着苏洄。

“你现在情况不好,不要想那么多。”

苏洄知道宁一宵说的有道理,可眼泪就是不停地流,宁一宵想抱抱他,可苏洄隐隐往后躲了躲,逃了一个拥抱。

宁一宵愣了片刻又很快笑了起来,他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冰淇淋,拆开来舀了一口递到苏洄嘴边。

苏洄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吃掉了。

“甜不甜?”

苏洄轻轻点头:“嗯。”

就这么一喂一吃无言几分钟后,苏洄先开口了:“你回来会不会耽误工作?”

“不会。”宁一宵柔声,“都给卡尔交代好了,放心吧。”

苏洄点头,他分不清宁一宵有没有说实话,本能让他相信,但消极的大脑又逼迫他不要信。

还没找着话题,苏洄先闷声开口了。

“一宵。”

宁一宵去看他,但苏洄又不说话了,看着他皱着的眉眼和含着泪的眼睛,莫名的,宁一宵的心就很慌。

此刻他希望苏洄不要开口了。

“一宵,我……”

“别赶我走。”

宁一宵像个孩子一样用手轻轻覆在苏洄的唇上,眼睫不安地眨着,将苏洄圈在了怀里,力度比刚才重了些许,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孩。

别赶我走。

这句话宁一宵在六年前说过,在苏洄坦白自己是双相患者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苏洄以为宁一宵会介意,会因此而后悔和他交往,所以他自以为是地想要推开宁一宵,没想到宁一宵会用这四个字表达自己的态度和决心。

现在的宁一宵什么都有,只要是他想得到的都可以得到,而现在这个拥有一切的男人就像个孩子一样害怕地抱紧他,就像苏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

苏洄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那个积极的声音此刻在他的脑子里飘荡,在宁一宵紧紧的拥抱中短暂地战胜了苏洄脑中消极的想法。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稍纵即逝,但存在的痕迹依然让处于郁期的苏洄记忆很深很牢。

宁一宵很爱很爱苏洄。

苏洄也很爱很爱宁一宵。

#OOC致歉撞梗致歉无脑短打

“西亚大大,能帮我签一个,‘知许解夏,长长久久’吗?”

许其琛猛地抬头,面前站着露出得意洋洋的虎牙的夏知许。

“不是说晚上到吗?”许其琛眼里满是惊喜,夏知许出差,两人快一周没见了。

“这不是为了赶上西亚大大的签售会,特地……”夏知许停顿了一下,然后笑得很坏,“欺骗了许小朋友一下,然后给西亚大大一个惊喜。”

许其琛想他想得紧,没管夏知许的胡言乱语,往后面的排队的读者望了一眼,

“我还要好一会儿,你...

“我还要好一会儿,你要不要坐我旁边陪我?”

夏知许望着许其琛的眼睛,亮亮的。

“求之不得。”他回答道

许其琛让工作人员给他搬了张椅子,就坐在他旁边,还给了夏知许一个黑口罩戴着,继续着签售会。

“西亚大大,坐在你旁边的这位小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吗?”

“没有,他就是……工作人员。”许其琛笑着摇摇头。

身旁的人突然重重地咳了两声,许其琛偏头看他,夏知许眼神里写着“工作人员?”

许其琛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以示保密。

“老师,请问您这边签什么?”

心脏强大如夏知许,他说时迟那时快地做出了本能的反应,抓住了许其琛的手。

然后在许其琛一脸错愕的表情下,脸不红心不跳地吐出两字,

“牵手”

至此,许其琛以将会强烈打扰自己工作为由,禁止夏知许参加自己的签售会。

可怜孩子没去过签售会,一通乱写,没有逻辑,大家当个乐子看哈。

炸裂雷文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氢氧化钠偷看氯化氢了。

“她为什么要一直呆在水里呢?”氢氧化钠问。

“因为她是气体,”水说,“不呆在我里面她会飞走的。”

然后水告诉氢氧化钠,进入水中的氯化氢就不能叫氯化氢了,要叫盐酸。

算了,不管是氯化氢还是盐酸,都不能掩盖她是美的这一事实,氢氧化钠如是想。

“那……我可以和她握握手吗?”氢氧化钠满怀期待。

“你疯了?”水大吃一惊,“你和她会发生化学反应的,到最后你们都会消失,所以你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哦,是这样吗?氢氧化钠失望了,于是他继续日日夜夜相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望美人兮天一方……

“喂,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水问氯化氢,“他已经看了你好多天了。”

“他……很好呀。”氯化氢笑了笑。

水识趣地没有再问。

终于有一天,氢氧化钠沉不住气了,“H2O,求求你让我和她拥抱一下吧,就一下,哪怕魂飞魄散呢!”

“你愿意吗?”水问氯化氢。

氯化氢没说话,只是离子的移动忽然快了起来。

水叹了口气。“好吧,我来帮你。”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氢氧化钠想。先是一种浑身浸入水中的清凉,然后是难以忍受的灼热——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灼烧殆尽,就像飞蛾扑火。

他们说,酸碱中和是世界上最快的反应之一。

氢氧化钠感到有什么在慢慢发生变化——他和她都在消失。于是他问:“你痛不痛?”

“不痛。”氯化氢笑着说。

她肯定是痛的,于是他又抱紧了她一点。

氢氧化钠觉得自己不曾后悔过,相反的,他很快乐。

在巨大的热量中,他终于与她相拥。

“我爱你。”他说。他眼前一片混沌,事实上他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离子在他们中间横冲直撞,叫嚣着要寻找一个更稳定的所在。

“我也爱你。”她回答,声音轻飘飘的。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这就是你父母的故事了。”水慢悠悠地说,“其实我并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非要在一起……只为片刻的相守?”

“那是因为你是中性的,你不懂酸碱之间奇妙的吸引力,”氯化钠说,末了他又加上一句,“和我一样。”

“不过,至少他们的爱情不是什么也没有留下,留下了我这样稳定的产物呢!”氯化钠欢快的说。

水闭上了眼,不再说话了。

这世上总有人在飞蛾扑火.

今天到南京打卡啦!那不得整一篇添望的

“致我们义无反顾又光芒万丈的青春。”——前言

“哎,哥。”盛望坐在沙发上突然叫江添。

“怎么了。”

“我们明天回附中吧。”

“好。”江添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给大嘴一个惊喜,校服你还留着吗?我们穿校服回去,别告诉大嘴。”

“好。”江添的校服一直留着,上面不仅有他的十几岁,还有他最爱的人。

本来盛望还叫了高天扬他们,结果他们都忙,就只剩他和江添了。

第二天两人回到江苏的家,输入密码还是那股熟悉的味。

盛望翻出校服试着穿了一下,居然不觉得小。

江添没穿他的那件,盛望就去逗江添,像极了当年运动会盛望哄着江添穿那件“超A”的衣服。

只是这次不一样的是江添捏着盛望的下巴亲就轻而易举的拒绝了盛望。

盛望趴在床上喘气决定和江添绝交一分钟。

为了轻而易举的进校,二人特地按着走读生的作息,徐大嘴站在大门口愣是没看见他俩。

盛望来到A班门口,抓了个准备进班的和他商量。

小伙子知道他们来意后可兴奋了。

“你们就是江添和盛望?老何经常提起你们,是不是还有个叫高啥的?”

“嗯,高天扬。”江添在一旁回答。

“正好我们班今天有三个参加竞赛去了,你们来吧。”男生指了指里面。

盛望意外的发现空着的三个座位里,有两个是他和江添的老位子。

“谢谢你啊同学”盛望笑道,转头对江添说“走吧,我们进去。”

两人刚在位置上坐下,杨菁就来了。还是和一样,看上去干净利落,一样的让学生们又爱又怕。

“昨天的试卷拿出来,我们讲评。”

杨菁扫视了班里一圈准备挑个幸运儿征用卷子。

“盛望,卷子拿上来。”

盛望愣了一下。

这他妈就暴露了?

杨菁说完反应了几秒……

盛望……?

杨菁猛地抬头,看见昔日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和以前一样,一个笑眯眯的看着他,一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杨菁走到盛望面前,拿起旁边同学的书就敲了敲盛望的脑袋“真的?回来了?”

“哎,菁姐你干嘛?”盛望躲了一下“您眼睛可真尖。”

“你以为。”杨菁见着宝贝学生心情大好,甩了套题给学生们,自己走下来和江添盛望说话。

下课前盛望跟杨菁商量让她保密,杨菁挑挑眉答应了。

于是到了何进的物理课,盛望趴在桌子底下玩手机,江添低头看着卷子,何进一进来也没发现二人就这么讲了半节课。

直到讲着讲着话题一歪,聊到了江添。

“你们啊,还是得练,我以前的学生江添,比你们可厉害多了。”说着何进习惯性就往江添的位子看过去。

看到江添的一瞬间何进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盛望笑着叫了她一声“何老师。”

何进反应了几秒,喜笑颜开的走下讲台,拉着江添盛望也是一顿唠。

还被要求上讲台说了几句。

盛望倒是大大方方站上去说了几句,还忍不住又抱怨了徐大嘴几句。

至于江添嘛,冷着个脸想拒绝,盛望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江添还是去了。

江添:勿cue。

最好玩的还属徐大嘴。

大课间的时候,盛望又偷偷摸摸闷头给江添发消息。

突然手机被人拿走“被我逮到了吧,兔崽子胆子不小。”

盛望乖乖的看着徐大嘴。

大嘴见学生不解释,看向盛望的时候也是下意识说“当初就看你的脸最乖……盛望?你这……这……江添!”徐大嘴摸了摸聪明绝顶的脑袋有些手足无措。

“老师我还要写检讨吗?”盛望眨了眨眼睛问。

大嘴瞪了盛望一眼。

盛望哄小孩般拿出了一束花递给徐大嘴,大嘴口嫌体正直的收下了。

逢人就嫌弃的炫耀。

据说后面花都蔫巴了,大嘴还是把花放在办公桌上。

一天下来,没有老师忘了江添盛望,大家都只以为他们还在A班,反应过来以后有惊喜,也有惊吓。

可能因为招财是语文老师,比较感性。江添和盛望在办公室里和老师们说话时,招财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二人,一下子眼眶就红了。

不容易啊……

盛望看到以后拿出纸给招财擦眼泪“您放心吧,江添的抒情文水平已经提高了。”

招财笑着打了盛望一下。

“不管你们怎样,你们永远是我们的孩子。”

A班的学生们对于这两个曾经活在传说中的学长都很好奇,两届学生相处融洽。

盛望看到了好几个人身上带着高天扬和宋思锐的影子。

只是没有看见自己和江添的。

没有人像你们,是因为你们走的路比普通人难,没有人敢走第二遍。

附中的食堂也还是老样子,胡萝卜每道菜都有。

喜乐便利店换了个人经营,赵老板被带着和赵曦他们旅游去了。

令人意外的是哑巴居然在,江添和盛望留下来陪了他几天。哑巴看见曾经的小朋友回来看他,乐呵呵的买西瓜,买冰饮。盛望本来想阻止,江添拉住他低声说“哑巴一直一个人。”

言外之意好不容易有人来看他,就随他吧。

巷子里的老人这些年走了一些,剩下的也还记得江添和盛望,絮絮叨叨拉着两人说话。

梧桐树还和以前一样遮天蔽日,光从林捎穿过的时候,像极了蝴蝶的心脏与世界产生共振。

我们是盛夏赐予世界的常青藤,我们会摒弃苦难任青山。

——后记

小则孕期不舒服

许则最近有些吃不下饭了,每每吃进去的饭最后都会吐出来。

陆赫扬白天有时候不在家,最后还是被安排的保姆告知才知道许则在家吐了。

陆赫扬赶回家的时候,许则已经窝在阳台上的吊椅睡着了。

盯着这人安静的睡颜看了会,陆赫扬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人揽着腰轻轻打横抱起来。

许则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勉强睁眼,看见陆赫扬在床边,撑起身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伸过去牵住了陆赫扬的手。

“……回来了?”声音还有些刚睡醒的嘶哑。

“嗯。”

许则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清楚。陆赫扬的态度明明跟平时没什么变化,但总......

许则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清楚。陆赫扬的态度明明跟平时没什么变化,但总感觉他是生气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陆赫扬回来,没有亲他,也没有主动把他抱进怀里。

“有哪里不舒服吗?”陆赫扬任由许则牵着。

“没有。”

陆赫扬松开了牵着许则的手,“真的吗?”

手骤然被松开,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许则一颗心像悬在空中一般没安全感,有些心慌地抿了抿唇,“没有不舒服。”

陆赫扬嗯了声,“现在没有不舒服,那白天呢?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不舒服。”

许则抬眸注视着陆赫扬,因为背光的原因,有些看不清陆赫扬的神情。

不想陆赫扬在军队那么忙却还要操心自己的身体,但是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再撒谎也实在说不出口了。

纠结再三,许则还是点了点头,“有点不舒服。”

被抱在怀里的姿势让安全感倍增,许则记起陆赫扬以前说过不希望什么事情都瞒着他。终于开始说了实话。

“不想让你担心。”

“我每天都带着私人手机,就等着你有事要联系我。我无时不刻在牵挂着你,你这样瞒着才是最让我担心的。”

“不要这样,好吗,许则?”

许则愣愣的点了点头,“好。让你担心了,对不……”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不准说对不起。”

陆赫扬有些无奈,“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

陆赫扬把手放在许则已经有明显鼓起的小腹上轻轻摸了摸,“乖。哪里不舒服?现在还难受吗。”

许则摇头。

“是不是没吃晚饭?”

许则点头。其实吃了,只不过全吐了。

陆赫扬其实在赶回来之前就让保姆先备着易消化的甜粥和一锅热乎乎的鸡汤。

陆赫扬:“最近是不是吃不下饭?”

“有一点。”

“那喝点汤,别空着肚子,不然半夜胃难受。”

许则吃不下饭陆赫扬也舍不得硬让他吃,只得哄着喂两口汤或者粥。

可能是因为陆赫扬亲自喂,许则觉得食物变得容易下咽了很多。甚至闻着鸡汤浓郁的香味有种饥辘肠肠的感觉。

陆赫扬一勺一勺喂,最后还是只吃进去了小半碗。

许则有些吃不下了,皱着眉躲了一下勺子。

陆赫扬有点心疼,把碗放到一边,“不想吃就不吃了。”

拨了拨许则头发,“明天让医生来给你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开胃的方法。”

许则点点头,往陆赫扬怀里蹭了两下。

“困了?”

“嗯……”

“睡吧。”

陆赫扬低头,在许则嘴角上吻了一下。

“晚安。”

激情短打,甜甜的很安心

人物归木木,ooc归我,如有雷同纯属意外!!!!!

————————正文

他们两人要是忙起来那可谓是脚不沾地,昼夜颠倒,可以三过家门而不入,可以把星际飞梭机当家住

但要是真闲下来,他们也能在家里赖一天不出门,活似长在那一亩三分地

这次是柯谨休年假,乔一看自己家可爱老婆都能暂时放下工作立地成佛了,连忙给自己也批了半个月假,生生把二人的假期凑到了一起

前一晚二人因为许久没做那亲密之事折腾到很晚,导致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柯谨才缓缓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乔结实宽阔的胸膛

“小律师?你醒啦?”

“嗯”嗓子哑的厉害

“喝水吗宝贝?”乔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有温水”

“嗯”柯谨抱着他,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柔软的发丝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摆动

乔探身去拿床头上的水,却没有直接递给他,只见他自己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而后回过身过去,吻住了柯谨略显干燥的嘴唇,一口一口将水渡过去

“!!!”柯谨的脸瞬间爆红,一下子又联想起来昨天晚上凌乱的场面,整个人仿佛一只煮熟的虾,刚起床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这下变得更不清醒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会了……柯谨心想

水渡完了,乔意犹未尽地又亲了亲柯谨的嘴角,用手把不小心流出来的清水抹掉

“还喝吗?”

“不…不用了”

“早安,宝贝”

“早安,乔”柯谨红着脸低声道

他们今天都没事,也就懒得起床,搂抱在一起聊星星聊月亮,聊以前在梅兹大学上学的趣事,聊以后可能会去颐养天年的小岛,聊现在爱人在侧的缱倦生活

聊着聊着,偶然对视一眼,就能收获对方一个温柔绵长的吻,好像两条搁浅的鱼,靠接吻才能续命

他们看了两部收藏夹里的电影,随便应付了应付饭,又滚在一起笑闹折腾了好久

直致日落西山,暖橙色的光为整间屋子涂上一层梦核般的暖色时,俩人才齐齐躺在床上,勾着对方的手指,平息刚才胡闹时急促的呼吸

“乔…”

“嗯?”

“噗”柯谨笑到“嗯,只要你在,我就开心”

说完,他便凑上去,吻了乔的唇角

看,生活的压迫算什么?有爱人在侧,他们有对方就能活

正文如下:

监考处仿佛一个小型城市,一面沿海、一面靠山,所有被系统认定为监考官的人都生活在这里,于是这里理所当然地拥有一切城市会有的场所,诸如商场、超市、餐厅、酒吧……等等。

也拥有一些城市并不会有的地方,诸如军械库、处罚中心以及随处可见的街头广播。

有任务的监考官辗转于考场,没任务的人就......

有任务的监考官辗转于考场,没任务的人就在这里生活、休息,所以每隔几天街头巷尾的面孔就会轮换一批。道里并不热闹,街道有时候冷清得像冬日傍晚的北欧小城。

如果你在监考官居住区附近拥有一家街边小店,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记住每一位光临过的客人,不仅是模样和代号,甚至还能记住他们买东西的偏好和习惯。

事实上,居住区不远处的街拐角确实有家便利商店。

“欢迎光临”的电子音响起前,老板正叼着烟和朋友闲聊。

这个“城市”的闲聊说丰富也丰富,说乏味也乏味。

人们的话题总是围绕着监考官转,尤其是大名鼎鼎的那些人。

偶尔也围绕着考生,如果有人特别出格的话。

还有几个话题,他们则永远不会涉及,比如“从前”、比如“父母”、比如“回家”。他们在系统里待久了,早已忘记自己从前是什么样的,家在哪里,仿佛他们自出生起就应该生活在这里似的。

这大概是一种潜意识的回避。

“要说怪癖,我想想……”老板弹了弹烟灰,忽然“啊”了一声,“私密劲爆的那些我当然是不知道了,但我还真纳闷过几回。”

“纳闷什么?”朋友问。

老板捏着他手里的香烟,问朋友:“你看过主考官抽烟么”

“你说考官A”

“废话,还有哪个主考官。”

“这不是最近有几位监考官特别出格、特别跳么,我就懵了一下。”朋友回想片刻,摇了摇头说:“考官A抽烟我还真没见过,别说抽烟了,他酒都很少喝吧。”

他说完停顿片刻,又理所当然地补了一句:“毕竟是主考官嘛,最接近系统的人了,我有时候都觉得他冷冰冰的不大像.…”

“人”字还没出口,他就被老板拱了一下,于是清了清嗓子把话吞了回去。刚闭嘴,便利店的玻璃门随着一声“欢迎光临”的电子音滑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

开聊的人转头一看,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他们口中“冷冰冰不像人”的考官A带着一身隆冬寒意进来了。

他可能刚从主控中心回来,手套还没来得及摘,正给人发着讯息,表情不是很高兴。

收银台处的两人对视一眼,没敢出声打招呼。

他们看着年轻的主考官走到货架间,一只手仍在忙碌打字,另一只手的手套半脱不脱有些碍事,他眼也不抬咬着摘下来,然后抽空扫了一眼货架,拿了一瓶消毒酒精、一盒棉签,还有一卷简易包装的绷带。

老板看见他拿的东西,目光下意识扫过全身,“主考官呃……你受伤了”

考官A在监考处始终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拥有着系统内的最高许可权,就像是系统的代言人。出于对系统的畏惧,很多人都有点怕他,又忍不住想接近他,常常显得半生不熟、不伦不类。好在他长年一副冷脸,听见什么话反应都差不多,反倒减轻了尴尬。

“没受伤。”年轻考官把东西搁在收银台上,言简意赅地说:“结账”

“还要别的么”老板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考官A薄薄的眼皮抬起来,目光扫过老板身后的柜子。

老板转头看了一眼,熟门熟路地抓了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还是加这两样”

考官A看着柜台上多出来的两样东西,动作顿了顿,下一秒他便收回目光,连同烟和打火机一起算在内说:“就这些。”

“好嘞!”老板无视了朋友讶异的目光,结完帐把东西包好递给考官A。直到那个高挑的背影消失于门外,弯腰进了车,老板这才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刚刚店里都冷了好几度。”

“去!”老板看朋友一眼,没好气地说:“那是外面的冷风钻进来了。”他朝门外一指,“看见没,这就是我说的怪习惯。考官A不抽烟,但从我这买东西,总要带一包烟和打火机。”

“我没见他主动要啊,是你强塞的吧!”

“我敢强塞给他我不想活了”老板说:“还不是因为他以前总买,我才顺势提醒一下。”

朋友没再故意抬杠,纳闷道:“也是啊,考官A不抽烟总买这个干么给朋友带给跟他关系好的那几位监考官抽么”

“爱喝酒的有,抽烟的少。再说了,你看他像是三天两头帮忙带东西的人么”

“不像。”朋友连连摇头,“你就没问问”

“我以前问过一回。”

“嗯,怎么说”

“很早以前了,当时他说有个考生违规次数太多了,系统判了他全程监考,得跟着那个倒霉考生下考场。买烟和打火机以防万一,毕竟有的考场……你懂的。但是一次两次就算了,不至于回回都要下那种考场吧”

朋友琢磨了几秒,摇头说:“不明白,主考官本来也挺神秘的,反正我猜不明白。比起这个,我更好奇那个违规次数太多的考生,哪来那么不要命的人”

老板压低声音,一脸八卦地说:“听说就是以前的考官Gin。”

朋友愣了一下,居然觉得这个答案没那么令人惊讶,

监考官们也跟着分成了新旧两派,据说三天两头就要隔着会议桌针尖麦芒地吵一场。

“但我听说最近他们关系缓和了”

老板高高挑起眉,“怎么可能你听谁扯的”

“我上次看见Gin特地从街对面穿过来,敲了考官A的车窗。”他想了想又着重补充道:“笑着敲的。”

“笑又怎么了他上次还笑着把那谁气了个跟头呢。”老板长年累月窝在街角小店里看八卦,反驳的例子信手拈来。

朋友想说那看上去并不像是挑事的笑,倒像是逗弄人。但他转而又觉得“逗弄”这个词放在考官A身上……那真是吓得人一个激灵。

更何况那几个监考官从来不把心里想的放在脸上,哪里是他能琢磨透的。

于是他没再多说,耸着肩附和老板道:“也是,谁知道呢。”

店里的人又闲聊了些什么,游惑并没有听见,他弯腰坐进车里,把便利店买来的东西顺手丢放在空着的副驾驶座上,掏出手机给楚月发了条讯息,口吻非常公事公办。

考官Gin违反监考纪律,被系统认定为橙色级别,一个小时后去特殊区域接受处罚,你收到通知了

他顿了一下,又给楚月发了一条。

楚月那边似乎在忙,没有立刻回讯息。

不远处路灯上,无处不在的红色监控灯像眼睛一样安静地眨着。

游惑抬眸朝那处看了一眼,面容冷淡地把手机搁在了一边。

明明是担心的,却永远要保持这副公事公办、波澜不惊的样子,就连讯息里也不能流露出半分在意。仿佛他只是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

大概只有楚月能从那两段冷淡又平静的字句中看穿他在想些什么。

曾经还有一个人也能看出来,可惜对方已经忘记了。

副驾驶座的便利店袋子随着车子发动轻响了一声,最上面的烟和打火机顺着袋口滑了出来。

游惑瞥了一眼,伸手抓过那两样格格不入的东西,拨开储物格把它们放了进去。

如果此时车里有人,一定会惊讶于储物格里的东西。

因为那里塞满了这样未拆封的烟和打火机。

便利店老板的八卦其实并不准确,只能算说对了大半-考官A其实是会抽烟的,但他从不主动抽,只有在某些特殊环境下为了提神或是别的必要原因,才偶尔会碰上一根。

这两样东西上一次派上用场是什么时候,游惑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海上的那一回,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监考官还没有加入新成员,Gin还被叫做考生秦究。

那天通往考场的海上弥漫着大雾,在夜色下显得一片苍白。

游惑顺着木梯从甲板下到船舱时,身上还裹挟着潮寒的海风。

秦究就坐在船舱内的木桌边,一只手摆弄着桌上的烟盒,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听到甲板掀动的声音,抬头朝长梯看过来。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只是很快便笑了起来。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拖着调子说:“我又犯什么事了,劳驾大考官亲自来抓”

“目前没有,之后难说。”

“那你怎么来了”

“系统规则调整,单场考试违规超过三次的考生,监考官需要全程监控。你前三场一共违规多少次自己清楚。”游惑说。

他的表情其实很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不爽”的凌冽寒气。

桌边的考生却适应良好,笑意甚至还更深了,“可是我这两场都很安分,惩罚还能溯及既往”

“这话你去问系统。”

秦究挑了挑眉,转头拨了一下那个用来宣读考场秩序的老旧音乐盒,铜栓在他拇指的拨弄下不断发出“咔咔”响声。

“这东西说完一堆废话就瘟在这里了,大概问不出什么结果。”他把音乐盒盖好扣紧,又看了过来,问道:

“你刚刚说全程监控,全程是指……我做什么你都得在旁边盯着”

“你说呢”

游惑下了楼梯走到桌边,把手里揉成一团的通知条扔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了某人一眼。

秦究抓过那个纸团打开看了,有点无辜地抬起头问道:“包括洗澡么”

“......”

游惑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想法了,也不记得脸色如何。

他只记得秦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微弯的双眸里映着桌上明亮的汽灯,灼灼发着光。

游惑眯了一下眼,沉默不语,半垂的眼睫落下浓长而纠缠的影子。

他其实记不清自己跟秦究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究竟起始于哪一天了,但船舱下的那个瞬间,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秘而不发的吸引力。

“你带了什么”

秦究突然抬手碰了一下他长裤的口袋。

“跟你无关。”游惑避让了一下。

他从那种静谧的暧昧中挣出来,抬脚朝船夫所在的另一头走去,军靴踩在木质地面上,脚步声干净俐落。船舱的另一头有个瞭望镜,黄铜制的镜筒伸到了甲板之外。

其实通往考场的海路从来不是正常航线,瞭望镜跟那名船夫一样,只是个象征意义的摆设而已,他心知肚明,

却在这处待了很久,仿佛这船真的需要人掌舵似的。

这个全程监考的制度是新设的,游惑也是第一次跟着考生下考场。

按照系统规定,他不能擅自给考生提供帮助,也不能对考场做出实质性的干涉,只能在关键时刻自保。

临行前游惑在便利店买了一包烟、一只打火机以及一把折叠军刀。有这三样东西,就可以在大多数考场保持清醒、保留火源、保证攻击性。

这本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已经做好了原封不动回去的准备。

毕竟但凡有秦究参与的考试,多半是速战速决,要不了两天就结束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姓秦的能把自己骚到考场boss嘴里去。

系统规定,秦究去哪儿,他这个“全程监控”的主考官都得跟着……哪怕是巨型章鱼怪的嘴。

之后的事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考官A为了自保,不得不跟某位考生共用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连系统也没法从中挑出错来。

于是姓秦的就玩上瘾了,一夜又一夜,稳坐倒数第一的交椅巍然不动,变相救了好几位同场考生。

那只巨型章鱼原本盘踞在一艘搁浅的货船里,那船除了被掀成底朝天、有石柱贯穿甲板之外,大部分都保存得很好,是个不错的老巢。

结果被秦究祸祸得……楼梯塌了、柜子桌子被劈得七零八落、杂物满地都是,没有一处干净完好的地方。章鱼弃船而逃的那一晚,海面掀着巨浪,满是黏液的触手不断从破损的船底猛攻上来,宣泄着怪物的怨愤。

都说黎明前夜最为黑暗,那也是游惑和秦究最狼狈的一晚,应对着怪物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疯狂。

缠斗持续了大半个夜晚,最终在天亮之前告一段落。

浪潮终于退去,挥舞的触手被截断、掉落四处,又顺着倾斜的船身滑回海里,腐臭难闻的味道慢慢稀释消散,舷窗外有不知哪里来的依稀天光。

游惑掩在一个铁柜背后,眉头紧锁,正抵着鼻尖缓和呼吸。

忽然听见秦究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大考官。”

“嗯”游惑很轻地偏了一下头,借着看舷窗外浅淡的光,隐约能看到秦究眼尾唇边的笑。

他笑着,声音却又难掩疲意:“给根烟。”

“你不是有一包”游惑这么说着,还是摸出了仅剩的烟,递了过去。

“昨天不小心烧完了。”

秦究接过烟咬在唇间,装模作样地在自己口袋摸了两下,含糊地说:“我的打火机呢」

游惑面无表情地把打火机也递了过去,“你有过这东西么”

秦究垂眸笑起来,他笼着火点了烟,坦然道:“没买打火机,其实烟也是系统船里顺来的。”

游惑服了。

船舱里安静了一会儿,就连烟丝燃烧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这种烟雾并不辛辣,跟章鱼怪遗留下的臭味相比,甚至算得上好闻。

游惑在渐渐晕开的烟雾里眯了一下眼睛,秦究就在那个瞬间开了口。

他说:“我在想一个问题。”

“说。”

“这个新设立的规则一直有效么”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我再连续违规三次,你是不是还得陪我考一场或者说,我每违规三次,是不是都能等到你来陪考”

那一瞬间,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游惑转过头去。

他盯着游惑的眼睛看了几秒,又笑起来说:“开个玩笑,别这么瞪我,那换个认真的问题。”

他在灰蓝色的薄烟后面眨了一下眼睛,问道:“下回还能跟你借烟借火么”

其实很容易看出来,秦究并没有烟瘾,只是之前被那章鱼怪甩了个狠招,不太舒服,需要来点东西提提神,而这样的情况也并不常见。

但游惑鬼使神差地没有拆穿这一点。当然,他也并没有答应秦究说“好”。

但是自那之后,每次监考前路过便利店,他都会下意识多拿两样东西。

后来考生秦究被限制重考离开系统,再后来系统名单上多了一个考官Gin……

但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来找他借火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游惑骤然回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

一挂断,他就开始头疼起来-监考官Gi……秦究橙色违规,要进双子楼里最难熬的特殊处罚区,偏偏主管那块的楚月不在,于是送秦究受罚的人就成了他。

其实游惑克制力很强,骨头也够硬。

他可以理智地避开一切轻松愉悦可以培养感情的场合,每次见秦究都隔着长长的会议桌,隔着对立阵营间的天堑鸿沟。但这不代表他看到秦究受伤流血也能保持无动于衷。

这对最近的考官A来说尤其难。

因为数月之前,秦究借着核心区不受监控的便利问他

“你介意跟我这个死对头兼半个下属谈个恋爱么”

听到那句话的瞬间,游惑几乎想问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但他知道,秦究没有。

那些发生在两个人之间的事依然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但秦究还是问了那样的话,这比想起来了更让人难以招架……

车窗突然被人敲响,游惑转头一看,高齐在外面冲他打手势。

游惑放下车窗,“你怎么在这里”

“刚从考场回来。这场搞得我头痛得要死……”高齐扒在窗沿朝副驾驶座看了一眼,“让我蹭个车怎么样这会儿有空么,咱俩喝一杯去我需要来点酒精压一压。”

游惑看着他掉到脸上的硕大黑眼圈,“没空。”

高齐:“这么绝”

“真没有。”游惑瞥了一眼不远处显眼的双子楼,眉心飞快地蹙了一下,“我要去白灯区。”

“白灯区去那儿干么”高齐脸色刷地一白。

白灯区是双子楼的特殊区域,有单独的电梯直通上去,他知道游惑以前在那受过处罚。那种级别的违规往往涉及系统核心,无关人员不能多问,这是明令禁止的。

高齐虽然不清楚许可权最高的考官A为什么会被罚,但他见过对方从那里出来后的模样。

不管因为什么,他都不希望游惑再进一次。

“Gin违规,楚月不在,我过去一趟。”游惑说。

“喔,吓我一跳。”高齐明显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提高了音调:“那混蛋又违规刚刚的事”

“前天一次、昨天一次,合并了。”

高齐翻了个白眼,“我真是服了他了。喝酒的事当我没说,你去吧,我回房子补觉去。”

游惑“嗯”了一声,正要关上车窗走人。却听见高齐又补了一句:“你还真得赶紧去,我刚刚从码头上岸的时候看见他了,好像就是在往双子楼走。”

“谁”

“还有谁你要盯着受罚的那个啊。别人提前一点到可能是紧张,他就难说了,别又搞出什么事来。”

游惑几乎立刻赶到了双子楼。

他习惯了每时每刻被系统盯着,任何想法都不会流露在脸上,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只是例行公事来盯一个令人头疼的家伙,冷若冰霜、不近人情。

可当他从电梯里出来,隔着几步之遥跟秦究对上视线时,那种浓稠的、压抑又克制的东西乍然翻涌上来。

仪器灯光在闪烁,表明受处罚者已经核验过身份,准备进处罚通道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秦究没有直接进那扇门,而是站在仪器旁边,手指还搭在荧幕边缘。

他转头看向游惑的眼睛又黑又深,跟以往半是调戏、半挑衅的模样完全不同,至少唇角的笑意不见了。很难描述他在那一瞬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在滔天巨浪前横插下一面玻璃墙,平静之下是汹涌的疯狂。

游惑脚步一顿,下一秒便敛了眸光。

他唇线平直、神色冷淡地走过去,说:“你都已经擅自核验过身分了,还假惺惺地在这等谁呢”

他以为秦究会反问一句“怎么是你来,考官Z呢”,然而对方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几秒,道:“不小心翻到一些东西,有点疑问。”

不知是空间太安静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秦究的嗓音比平日更沉,甚至透着一丝微微的哑。

“什么东西”

游惑在核验仪旁停步,顺着秦究的手指看过去。

荧幕顶上是一行小字,写着受罚者身份核验已通过,下面还有一片更大的区域,正常情况下会显示秦究的基本资讯,此刻却并没有那些内容,而是一份翻查出来的过往处罚记录,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一

违规人:A

违规事项:与考生秦究关系过密

处罚决定:白灯区/单次

其他:应A要求,处罚延后5天

游惑瞬间僵住。

他不知道那个瞬间自己的脸色究竟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沉默异常的秦究在想些什么。

处罚通道忽然亮起红灯,催促的警报音紧促刺耳。

游惑乍然回神,抬起头时,就见秦究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走进了那扇门里。

通道门开了又关、提示灯亮了又熄,游惑却始终怔然地站在那里。

那段被翻找出来的处罚资讯背后是太多太多难以描述的过去,它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所有计划和步调,几乎有点措手不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落地窗外太阳西沉,天色喑哑暗淡。空间里的沉寂才被电梯开门声打破。

“A”楚月讶异地叫了一声。

抱着胳膊等在通道旁的年轻主考官抬起眼。

楚月朝紧闭的通道门看了一眼,大步走过来提醒道:“这次处罚期得有五天呢。”

潜台词就是你不用在这等着,秦究再怎么赶也不至于今天出来,除非他疯了。

游惑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蹙了一下眉心,没有多作解释。

楚月有些茫然。

可她还没来得及问,处罚通道的提示灯就骤然亮了起来,下一秒,封闭的大门自动开了,处罚地的风没能刹住步子,呼啸着狂灌进来,掀掉了周围所有零碎物件。

本该五天后出现的秦究就那样从里面走出来,带着一身的血和整条右手臂皮开肉绽的伤。

秦究的视线从楚月身上一扫而过,之后便直直落在游惑身上。

即便只是旁观,都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重量。

楚月不知道在自己回来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只知道面前这个人恐怕是真的疯了。

血顺着手流淌下来,淅淅沥沥滴落在地。

楚月不忍多看,提醒道;“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秦究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一样,看着游惑问:“我是不是还有四天”

而这种情况下,所谓的禁闭室就就是附加在考官A住处的那间。

游惑脸侧的虎爪骨动了一下,说:“跟我走吧。”

很久以后,他们都已忘记那天是怎么回到住处的,也许开了车,也许没有。

只记得那一路都是系统的眼睛,红色的监控灯无处不在,他们内心天翻地覆,面上却平静又沉默--沉默地穿过一栋栋小楼和树影,沉默地走进屋里,又顺着楼梯走进半位于地下的禁闭室里。

直到那扇厚重的窄门被反手关严,那些汹涌炽烈的东西才得以宣泄出来。

“大考官。”

“我们曾经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对你做过这样的事吗”

“我以前有没有吻过这里”

“我究竟忘了多少东西……”

--我忘记了太多太多东西,幸好我爱你。

考官A被抵在门上,跟秦究纠缠着接吻。

那是监考区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月亮掩在云层里,朦咙暗淡,海上又起了规律的大雾,遮天盖地。

空气也并不算清新,潮湿寒冷。

然而禁闭室只有一道狭小窄窗,长年不见天日。

窗外的那个“城市”再晦暗,也无关窗里的人。

他们从不惧怕,也从不在意。

多年以后秦究回想起这一天,不会记得天色灰青沉闷,也不会记得伤口刺痛难忍。

只会记得游惑发红的狭长眼尾、苍白劲瘦的手指以及潮热的体温。

他第二次爱上了他的爱人,何其有幸。

(完)

-ooc我的

“师尊,你最近指甲有点太长了……”墨燃走进工作房,对着正在组装夜游神的楚晚宁走去。

“怎么,碍你事了?”楚晚宁轻佻的语气让墨燃觉得有些可爱,楚晚宁眼也没抬,继续给手上的夜游神手指关节刷着油。

“也没有,就是……”墨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的背上都是红红的抓痕。”

叮咣——关节零件忽地掉落,骨碌骨碌滚到工作房角落。

“那……咳”楚晚宁脸有些红,手握成拳遮了遮嘴巴,“那还不是因为你每日都……”

墨燃摸了摸楚晚宁的头发,故意逗得楚晚宁脖子痒痒的,“每日都如何?”

“你自己知道!”楚晚宁恼羞成怒,居然也没发现墨燃已经在他身后端了一把椅......

“你自己知道!”楚晚宁恼羞成怒,居然也没发现墨燃已经在他身后端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了。

“但是我说真的,师尊,你的指甲真的该剪剪啦。”墨燃说着把楚晚宁手中的刷子抽走,拾起楚晚宁的手端详着。

楚晚宁的手很有力,毕竟是习武之人,手上的血管静脉清晰可见,但因为经常被墨燃拉着保养,又白皙细腻。

楚晚宁被盯得有些发毛,“我的手很好看吗?看这么半天!”

“好看。”墨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双臂把楚晚宁圈在怀里,蹭了蹭自己的耳朵。

楚晚宁忍住想要发抖的欲望,定了定自己的心神,道:“我自己也可以剪,不用你帮我。”

“那可不一样!”墨燃嘿嘿笑了,道:“我既然已经是晚宁的夫君,这种小事,当然要包在我身上。”

“随你。”楚晚宁心底其实还是隐隐期待着墨燃为自己做这些小事的,只是不经常表露出来。

墨燃一手从乾坤囊里摸出剪指甲的剪刀,另一只手握住楚晚宁的左手,头从后面越过楚晚宁的肩膀,嘱咐道:“晚宁,手别乱动。”

墨燃认真地盯着楚晚宁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帮他剪去已经长长的指甲。墨燃感觉,楚晚宁就像一只小猫,窝在自己怀里,被自己抓着爪爪剪指甲,可爱极了。

一开始墨燃的头是腾空的,剪着剪着就搭在了楚晚宁的肩上,后来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背后,尤其身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墨燃的大小。

“墨燃……”楚晚宁转头望向墨燃,看见他的目光深情专注,剪指甲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墨燃对待帮他剪指甲就像是在处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般小心谨慎。

楚晚宁当然爱怜这样子的墨燃,本来就离墨燃很近,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墨燃的耳朵。

仅一瞬,楚晚宁就感觉那里有异样。

墨燃皱眉忍了一小会儿,缓过来后立即转头抵住楚晚宁额头道:“师尊怎么乱动,偷袭我?”

“我没……嗯唔!”

楚晚宁的话突然被墨燃堵上,刚刚好不容易止住要发抖,这时还是身体禁不住轻抖了一下。

墨燃捕捉到了楚晚宁的小动作,……,几秒后才分开。

“指甲马上剪好了,剪完之后,到时候……”墨燃邪魅一笑,“晚宁想怎么挠就怎么挠。”

原著向,婚后日常。

一句话简介:谢怜最后下蛋了(bushi)

自那日天眼开当众道出谢怜身上的鬼气,乃是由内至外这件事后,谢怜便觉得上天庭的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了,或敬畏,或复杂,或不可置信,或不忍直视……他不由疑心,鬼气一事,整个上天庭都传遍了。

这不是没可能的,慕情就曾说过,他一开口说点什么,整个天界都知道了。同理,他身上发生点什么事儿,那些热爱八卦——尤其是他和花城的八卦——的神官们,定是会添油加醋,传出越发重口的新谣言。

一想到这里,谢怜便有些坐立难安,打算例行的集会一结......

一想到这里,谢怜便有些坐立难安,打算例行的集会一结束,便赶紧下凡,眼不见为净。

然而,好不容易熬到集会结束,匆匆行到半途,又被风信叫住了。谢怜无法,只能跟着风信来到一个拐角处,见他神色难得有几分躲闪,略感奇怪,道:“怎么了,风信?”

风信脸上一言难尽,指了指身后,道:“慕情找你。”

谢怜这才发现,慕情站在角落,神色也带了点古怪,似是难以启齿,但终究还是咬牙,朝他扔来一样东西。

谢怜顺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一个青瓷小瓶。

“这是什么?”

慕情道:“开了光的符水。”

又淡淡补充:“放心,这个很高级,不会太苦的。”

后一句听似贴心,语气却充满挖苦,想来是这位前太子近侍见识过谢怜太子时期的娇气,总忍不住要刺一刺他。

谢怜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自动忽略之,想了想,还是将那瓶符水递还回去,道:“谢谢,不过,不用了。”

慕情眼角一抽,没接,道:“你收着吧。”

似是忍了又忍,终究没能忍住,道:“你好歹是一位神官,成日沾满一身鬼气在上天庭晃来晃去,成何体统?你赶紧喝了这符水清理干净!”

谢怜:“……”

他就知道,慕情莫名其妙给他一瓶符水是为了这事。

可怜见的,他躲着事儿,事儿却找上门来,给他一个面红耳赤,半晌,他才开口,婉拒道:“……不用了,鬼气放着不管也会散的。”更重要的是,说什么清理干净,好像花城的鬼气是什么脏东西一样,听着怪别扭的。

慕情似乎想斥他几句,但想想说的都是什么事儿,嘴角抽搐一下,最后只能含混不清地暗示道:“你确定你身上的鬼气会散吗?”

还真的不能!

依照花城每日对他做的那些不成体统之事,这鬼气还未散完,又是灌入一波新的,哪还有消停的时候!

见他不说话,光是脸红,慕情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拒绝深入想象,赶紧打住,努力把话头往正经的方向引导:“你以为我们想管你,这鬼气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你还当个宝贝似的,哪天生病了都是你自找的!”

他说话不中听,但本意是好的。

谢怜无言以对,当然,也是因为这事羞于启齿,他确实开不了口。

几步开外,风信在给他们把风,这时候也转过头来,顾不上尴尬,也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虽然你家那位和普通的鬼不是一个级别的,但长期以往,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你还是收下那符水吧。”

谢怜不好拂了这份心意,也不愿因这尴尬隐秘之事和他们拉拉扯扯,最后只能收下。

见他收下,那两人仿佛完成了一件烫手又见不得人的麻烦事,也不和他多说,便赶紧地走了。

也是难为他们两个,为了这事特地给他找来上品符水,仿佛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谢怜收好那符水,又心虚地往四周看看,确定无人,才松口气,然后一路躲着人,下凡去了菩荠观,忙碌一天,直到夜里才回到鬼市。

花城似乎有事在忙,谢怜便一个人先回了千灯观。他从衣袖中掏出那瓶符水,放在桌上,两手撑住脸腮,盯着它,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喝符水,但放任这一身鬼气四处走动,影响也不太好——方才路过鬼市大街,已有不少女鬼对着他掩嘴而笑,笑得极其暧昧,想来是他身上属于花城的气味,已是浓到擦肩而过也能留香的地步了。

是啊,虽然没人会闲着没事开一下天眼观察他身上鬼气浓厚,但鬼对鬼气是很敏感的,随便来一只鬼都能闻出他身上那股味儿是来自于谁。

绝境鬼王的鬼气乃上上品,稀少而珍贵,十分好认。这世上统共也就三个鬼王,现在好了,加上他这个神官,四个了。

这像话吗!

在众鬼眼里,他简直是明晃晃地把“我和三郎那个了”给写在了脸上!

啪的一下,谢怜一把捂住了脸。

他已经不敢去想到底多少只鬼注意到了这件事,虽说大家都知道他和花城成亲了,发生亲密的关系是很自然,也很正当的事,大家都理解的,但把这等隐私示众,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万分羞耻中,他不由自主地把右手伸向那小瓶子,但左手又死死按住,不让它拿。

他还是认为,喝符水去除鬼气,有种冒犯花城的感觉,哪怕花城不会在意,他也觉得这样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拢袖,开始思考处理体内鬼气的办法。

就在这时,身后伸来一双胳膊,把他圈进一个怀抱,那人低头附在他耳边,亲他一下,轻声笑道:“哥哥在做什么?”

谢怜先是一笑,道:“三郎!”

再是看到桌上那瓶符水,暗道糟糕,但此时将之藏起,已为时已晚。

花城自然注意到了,手越过他,将那小瓶子拿在手里,道:“这是什么?”

谢怜道:“……不是什么东西,三郎不用在意。”

他拿过那瓶符水,尽量自然地放入袖中,轻咳一声,强行转移他的注意力,道:“三郎,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你。”

花城果然来了兴趣,坐在他身边,道:“哦?哥哥有何事请教,尽管说来。”

谢怜有点难为情,但这事不说,隐私不保,只得道:“那个,你能教教我,如何收敛鬼气,不让别的鬼发觉吗?”

这就是他方才思索出来的法子。

闻言,花城挑了挑眉,没有答复,反而看向他的衣袖,道:“所以,方才那瓶子,里面装的是开了光的符水,是吗?”

……好吧,还是瞒不过他。

“……嗯。”

谢怜怕他误会,连忙一把握住他的手,道:“但这不是我要来的,是风信慕情他们给我的。”

听到风信慕情的名字,花城啧了一声,但见谢怜一脸紧张,又眨眨眼,笑了,反握住他的手,捏了捏,道:“哥哥放心,我知道你没有嫌弃这身鬼气的意思。不过……”

他顿了一下,谢怜道:“怎么啦?”

花城道:“哥哥你还是把那瓶符水拿出来吧。”

谢怜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将符水放在他手心。

花城打开,闻了闻,道:“这符水倒不是坏东西,哥哥喝了也无妨。”

谢怜却拒绝道:“不要。”

花城道:“为何?”

谢怜道:“……感觉,那样就好像把三郎的鬼气当成了什么不洁之物,必须被清理干净。我不喜欢这样。”

花城微微睁大了眼睛,道:“……哥哥。”

心中似生出暖意,热乎乎一片,他握住谢怜的手,低头亲了两口,但这还不够,又靠近他,抱了抱他。

谢怜喜欢他的亲近,欣然回抱,两人一顿摸摸揉揉又蹭蹭,像一对亲昵的猫儿。

花城没有松开谢怜,又接着道:“虽然我很高兴哥哥这么说,但鬼气毕竟是阴寒之物,即便哥哥的神官之体不似凡人那般脆弱,长久接触下去,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谢怜倒是对他颇有信心,道:“但你是绝境鬼王啊,你的鬼气和寻常鬼怪的鬼气怎会一样?”

鬼气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劣质小鬼的鬼气恶臭不堪,别说对人体有害,就是那些女鬼也厌弃非常,唯恐避之不及。而绝境鬼王的鬼气就不一样了,最最上品不说,气味也很好闻,十分吸引对气味比较敏感的女鬼们。

“是这样没错。”花城唔了一声,“但往人的身子里释放大量鬼气,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做,没有经验,更无前例可考。”

说到这里,他眨眨眼,俏皮地给谢怜飞了一个眼风。

谢怜无力招架他的俊俏,也无力招架话里暗指的隐秘内容,当场脸蛋通红,失去了言语能力。

永远二字,听得谢怜心头一热,神色也微微动容。

谁知,那人又道:“事关哥哥的身体,我想,还是严肃对待为好,这些鬼气,得好好处理才行。虽然不碰哥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我觉得,我做不到。”

这人面容严肃,最后一句理直气壮,仿佛说的是什么正经事。

“哥哥,你能吗?”

谢怜发现自己在花城面前,脸红耳赤心跳加速是常态,稍有不甚,眼泪都会流下来,真真是难以抵挡,节节败退,可怜又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哥哥?”

他凑过来,亲昵地追问,一副得不到答案就不肯罢休的模样。

谢怜受不了了,抬起胳膊挡住脸,磕磕巴巴地说了实话:“我……我也不能。”

要他面对花城保持古井无波的冷静,那是很难的,要他只是看着花城却不能碰不能摸,那更是万万做不到的,毕竟,很多时候,他只是看着花城,人就不自觉地靠过去了,完全控制不住!若是克制,那就是和本能作对。

得到想要的答案,花城满意了,心中阳光灿烂,遍地开花,面上也笑意盈盈,一片明媚,捧住谢怜那张热烫的红脸,小鱼吃食般乱嘬一通。

谢怜给他啄得发痒,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只得一矮身,抱住他的腰,把脑袋钻进他怀里,躲起来。

花城忍俊不禁,拍拍他的发顶,语气正经下来,道:“好了,那哥哥还是喝了那符水吧。”

谢怜这才从他怀里冒头,道:“不用。”

花城还要再说,谢怜却比了个停的手势,道:“我知道三郎的顾虑,但要解决鬼气的问题,也不是只有喝符水这一个办法吧。”

“哦?”花城来了兴趣,“哥哥可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谢怜嗯了一声,附到他耳边,一阵嘀嘀咕咕。

花城歪头倾听,听完,噗嗤一笑,拍手道:“哥哥真是神了,这也能给你想到。”

谢怜有点不好意思,道:“那,这个法子,可行吗?”

花城点头微笑:“行,可以一试。”

那么,接下来,还是回到了原来的问题——如何控制鬼气。

要控制鬼气,首先就要感受到它的存在。可神官和人甚至都闻不到鬼气,又要如何感受呢?倒是可以像天眼开那样修炼出一只天眼,但那太耗时了。

当然,这难不倒花城。

不多时,花城的属下便送来一瓶药丸。那药丸倒出来一看,一粒粒珍珠似的,洁白柔润,还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花城道:“吃了这药丸,便能感知到鬼气。”

谢怜便吃了一粒,味道是淡淡的甜,有点好吃。

“怎么样,哥哥?”见他咽下,花城问道,“感觉到什么了吗?”

谢怜呆了一下,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表情有点愣。似是嗅到什么气味,他鼻翼微微一动,又眯起眼,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在花城伸手过来时,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头,在花城的腕间嗅了嗅,小动物似的,一路顺着那修长胳膊,来到花城的肩膀,脖颈,最后,停留在花城的发间。

“三郎……”

他脸颊微红,眼神也迷离了几分,嗓音莫名发软,在花城耳边叹道:“你好香啊。”

花城浑身一僵,手背青筋一现,差点狠抓住谢怜的腰,但克制地忍了一下,才慢慢放上去。

对此,谢怜一无所知,他初次感受到鬼气,闻到的便是最为上品的气息,仿佛一下子泡入香醇甘美的奇异酒水里,不住着迷,露出微醺的神色,不由想要感受更多,便搂住花城的脖子,在他的脖颈和发间乱蹭乱嗅,像一只好奇的小动物,兴致勃勃地探索这片幽香动人的新世界。

花城沉默片刻,放弃忍耐,搂紧似被极品鬼气熏晕迷了的谢怜,亲了上去。

于是,说好的指教暂且泡汤了,两人双双走神,做起了别的,由于太过沉迷,又觉滋味比往常更好,好半天才结束。

结束后谢怜才想起他们一开始是想干嘛来的,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裳,同时监督花城好好穿衣,不要露月匈,也不要露小臂,更不要什么都不穿,才勉强进入正题。

好在谢怜学得很快,一炷香不到,便掌握了控制鬼气的诀窍。到了第二日,在收到一桩鬼怪作乱的祈愿后,他当即跃跃欲试,飞奔至事发地点。

按照平常的流程,与作祟的妖精鬼怪对峙时,他先是口头劝导,若是无用,再是武力镇压。今次,他仍是耐心地走了第一步,果不其然,还是到了走第二步的阶段,但这回他没有动手,也没有动脚,而是站在那里,在鬼怪攻上面门时,不闪不避,只微微一笑,道:“定。”

奇怪的是,来势汹汹的攻势,当真停住了,不止如此,那恶鬼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扬言要将谢怜这个斯文小白脸给撕碎了,下一瞬却冷汗直冒,浑身哆嗦,仿佛一阵寒流涌来,阴冷至极,骇人无比,当场丧失斗志,再战不能了。

谢怜眨眨眼,确定对方不能动了,松了口气,双手交叠平举,在身前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将鬼气收回丹田处——是的,他方才看似什么都没做,其实是悄然将汇聚于丹田处的鬼气给瞬间爆发出来,形成看不见的强大气场,令其臣服。

这一招,还是他从花城那里学来的,当初花城在铜炉山,便是放开气场,令一众妖魔鬼怪冻住,纷纷打起哆嗦,震慑效果可谓惊人。

谢怜从中得到灵感,便想出了这个法子,既没有浪费花城高品阶的鬼气,也起到了消耗它的作用,当真是一举两得。

这时,花城从藏身处现身,款步走来,抚掌夸赞道:“哥哥,漂亮。”

“哪里哪里,”谢怜摆手道,“是三郎你厉害,只是鬼气一放,对手就认输了。”

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花城厉害,说话时两眼放光,满满的笑意,满满的真诚,看得花城也不住微笑起来。

“这样多好,不必打打杀杀的,省时又省力……哎?等等,它怎么了??”

待他回头,愕然发现,那只鬼竟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仿佛受了什么大罪。

想来是他方才那一下用力过猛,震慑过头,直接把鬼给震晕过去了。

谢怜在那只鬼身旁蹲下,见其惨状,于心不忍,双手合十,诚恳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次用这招,下次不会这样了。”

花城却笑道:“哥哥何须道歉,这法子本来就是为了消耗鬼气,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哥哥随意就好。”

总之,一桩祈愿,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完成了。

后来,谢怜又用这个法子处理了不少祈愿,过程不费吹灰之力,效率也大大提升。而在花城的鼓励下,他没了顾忌,使用起鬼气更是大手大脚,吓跪不少作祟的妖魔鬼怪。

谢怜忍不住感叹:绝境鬼王的鬼气,真真是好用。

但好用的东西再多,也架不住他如此挥霍无度地使用,终于,某一天,在花城没有作陪的情况下,他再次用上了拳脚。

晚上回到极乐坊,他看到花城便挨到他身边一坐。花城笑吟吟地揽住他,道:“如何?今天顺利吗,哥哥?”

谢怜道:“顺利的。就是……这次是用武力解决的。”

花城了然,道:“鬼气都用完了?”

谢怜点点头,道:“嗯。”

花城笑意更深,轻柔抬起谢怜的下颚,嗓音低沉下来,缓缓道:“那,三郎再给哥哥补充新的鬼气,可好?”

谢怜盯着他看,越看脸越红,最后很小声地道:“好。”

说完便搂上去,不放开了。

大概是怕他不够用,这回花城补了好多好多鬼气,多到谢怜哭出来,怎么说不行、不可以都没用。途中,这人还哄着谢怜,吃了那珍珠一样的药丸,令他好好感受,他是如何补充鬼气,而那鬼气又是如何在补充的情况下运转的。

谢怜哭了好多回,但也学到了很多,只是学得太多,又太深入,等到醒来,已是翌日晌午。

花城见他醒了,笑眯眯地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道:“哥哥,早。”

不知是被他这一笑闪晕了头,还是昨夜折腾狠了,谢怜仍是有点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轻轻道了一声早,完全不知此时已是晌午了。

但躺了许久,是该起来了,他边打哈欠边撑起身子,然而,动作到一半,身体一僵,眼睛微微睁大,面色古怪起来。

花城扶抱住他,道:“怎么了?”

谢怜没说话,神色先是迷惑,再是震惊,仿佛为了确认什么,一只手在被窝里动了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又忽地定住,像是找到了,紧接着,他的表情,就称得上是惊恐了。

花城顿时紧张起来,道:“哥哥?”

谢怜像是被雷劈傻了,愣愣地道:“下面,好像……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不会错的,那感觉,绝对是从那里出来的。

“什么东西?”

花城一头雾水,但也看明白他藏在被窝下的手找到了什么,便伸手去探。

谁知,谢怜却惊醒似的,猛地躲开他的手,道:“不行!”

花城的手,僵在了空中。

“……哥哥?”

谢怜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像是在强烈地拒绝花城,忙补救道:“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心中又羞又急,不知如何说明才好,只能含糊道:“总之,我没什么事,你不要紧张。”

花城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神移到他藏在被窝里的那只手,道:“是吗?那哥哥手里,抓着什么?”

“……”谢怜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努力装作自然了,但脸颊耳朵一片红,就差把“我撒谎”写在脸上了。

花城可太了解他了,从这些细节反应判断出,他隐瞒之事虽不大,但难以启齿,于是心下稍定,再次从容起来,微笑道:“既然没有,那为何不拿出来看看呢?”

谢怜心知瞒不过,但还是垂死挣扎道:“我饿了,想吃饭……”

花城无奈一笑,像是拿他没办法,道:“好吧,好吧。我去叫人备膳。”

说完,作势要通灵,两指都抵在太阳穴上了,又忽地改道,转而擒向谢怜。

这一下突如其来,来势奇快,角度又刁钻,但谢怜哪里会让他得逞?他心中紧张又羞耻,一直没放松警惕呢,骨碌碌一个翻身,成功躲过。

可他身上只着一件中衣,这一滚,人从被窝里出来了,衣裳也跟着动作往上跑,露出一大片暧昧风景,他连忙拿手去遮。

花城瞅准这机会,扑压上去。

这人狡猾得很,伸出两手,使了挠痒大法,往他咯吱窝一抓,谢怜就笑哈哈的了,劲儿一松,另一只手里抓着的东西便掉了出来。

花城眼疾手快,将之捡起,拿到眼底下细看。

那是一颗圆珠子,比鸡蛋小上几分,成年男子握在手心便能遮住,通体晶莹,璀璨明亮,似什么名贵珠宝。

谢怜大惊失色,顾不上身上哪儿走光了,扑上去道:“别看!”

花城顺势接住他,单手就把他扣在怀里,观察完那颗珠子,笑问道:“哥哥,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谢怜道,“……我不知道。”

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

“是吗?”

花城挑挑眉,把那珠子往鼻端下一送,轻轻嗅了嗅。

谢怜瞪圆了眼睛,想到那东西是从哪里出来的,整张脸都红透了,不知是哀求,还是在口申口今,道:“你、你别闻啊……”

“这珠子的气味,我怎么觉得很熟悉呢?”花城笑吟吟地道,“这不就是……我的气味吗?”

没错,便是那股熏得谢怜浑身发软,迷恋至极的绝顶上品鬼气,血雨探花独属的气味。也就是说,这颗珠子不是什么一般的珠宝,而是鬼气的结晶。

至于它是怎么来的,想必得归功于两人昨夜的刻苦,连那事儿途中也不忘收敛鬼气,凝聚于丹田——好吧,这都是他的鬼主意,谢怜只是被迫顺从,当然,在那种情况下,他只要哄两句谢怜就听话了——加之他给得太多,行事又激烈,鬼气流转亦随之汹涌翻腾,产生剧烈反应,最终凝结成体。

而对于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问题,谢怜就死活不肯说了,躲在被窝里装死。

不过,他不说,花城也猜得到,因为实在是太好猜了!

——那自然是哪里送进去的,便从哪里出来的了。

也难怪谢怜会是这个反应,他堂堂一个好男儿,还是武神,竟和母鸡一样能下蛋了,也不知是吓人更多,还是尴尬羞耻更多。

总之,那天花城哄了他许久,才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

再后来,谢怜就习惯了,当着花城的面,下了好几枚鬼气晶体,一窝又一窝的,各个晶莹剔透,圆润喜人,不仅好看,还能当场消耗新注入的鬼气,简直比之前的法子还好用,真是可喜可贺!

fin.

ps:墨香以前的作话说过,要去除鬼气,得喝开了光的符水,超苦超诡异,这个设定拿来用一下(*^▽^*)

Summary:因为他想,萨厄也会想要一个拥抱吧。

ps:二刷的产物。人物归木苏里ooc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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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舔着夏季的尾巴熄灭,稍不留神,便是又一年秋分。

镜头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烤火声,不知是谁一声喧哗,有人拎着烤得滋滋冒油的串儿怼到跟前,笑着挤眉弄眼:“长官,晚上好啊!”接着,周遭一片哄笑。

楚斯挑了挑眉。

唐笑得意味不明,凑到一旁说了些什么,接着,训练营那一群小傻子一个接一个地跟他打招呼。

楚斯屈起指节敲了敲通讯器的屏幕,谑道:“说我什么坏话呢?”

勒庞小姑娘凑了个脑袋过来,眨了眨眼,笑嘻嘻地嘴贫...

勒庞小姑娘凑了个脑袋过来,眨了眨眼,笑嘻嘻地嘴贫:“我们可不敢啊长官。”

楚斯不动声色地将镜头那边看了个彻底,没见着某位据说很忙的杨先生,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面不改色地问:“如果我的通讯器没有出故障的话,给我发讯息的应该不是你们吧。所以请问那位原主呢?”

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长官,您要是想问杨教官哪去了就直说嘛,我们都懂。”

“……”楚斯在面对小傻子的拆台时从容不迫,没好气地笑了一声,没来得及嘲些什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小傻子们,干什么呢。”

萨厄·杨这一声低沉而微哑,冷不丁的,讲不清情绪,分不清好歹。

楚斯指尖颤了颤,没来得及品味从心头滑过的一点细微感觉,就见镜头一个天旋地转,那边趋于平静。

“长官,听说你想我了。”萨厄没有刻意提高音量,没有特意振奋语调,只是一句轻巧的、像是附在耳边的低语。

像是伴侣间最平常的一句调情。

像是这三个月的了无音信都有了着落。

也许是想念。

“听谁说。”楚斯嗓音微哑,“我明明还没说。”

萨厄眯了眯眼,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戏谑。他拖着尾音问:“所以——亲爱的长官,你是在拐着弯承认你想我了么?”

总是这样。

萨厄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些心照不宣的东西,他硬要撕破那一层屏障,亲眼看见赤城的、炙热的心脏。

楚斯视线轻轻移开,没有说话。

他望向不远处的窗户,正巧金灿的树叶簌簌落下,在空中打着旋,缓慢而坚定地流走。

又一年秋分。

楚斯想去碰座椅的把手,却一个不留神抓空了,手指在空中滞留两秒。

他忽然有些慌张。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分离了三个月。

楚斯看向镜头那边,蓦然和萨厄的视线撞个正着,顷刻间便陷入了那片沉寂而透亮的眸光里。

他在被安抚。

“看在长官脸皮这么薄的份上,我先说——亲爱的,我很想你。”萨厄恶劣地在“脸皮这么薄”上加了重音,蓦然又顿了顿,字字句句坚定不移地说。

楚斯喉头紧了紧,他发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往日这样的流氓似的话,他有千百种方式怼回去,也许心情好些,会顺着萨厄·杨的毛撸一把,回一句“勉强配合你一下——我也很想你”。

可当下,他却有些言不由衷。

看,多稀奇啊。怼天怼地的楚长官竟然有一天说不出话来。

楚斯在心里嘲了一番,再抬眼时,没找到萨厄·杨,倒是撞进了一片温良的月景里。

“长官,请你看月亮。”萨厄·杨拖腔拖调地笑着说。

“我这也有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楚斯抿了抿唇,说道。

“那看看我吧。”镜头再次翻转,萨厄·杨再次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视线里。

那看看我吧,你那没有另一个我。

楚斯自动补全的这句话有些滑稽,却意外地动人心弦。

“不好看。”楚斯突然说。

萨厄·杨挑了挑眉,目光仿佛带有实质,穿过镜头直直落在他身上,带着剥皮抽筋般的气势审视着。

与生俱来的侵略感,被楚斯温和地消化了。

萨厄·杨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然什么?”

“不然我就把……”楚斯眯了眯眼,像是一瞬间忘了词,两秒后,绷着张俊脸唬道,“把你的枕头扔掉。”

楚斯说瞎话的本领练就的炉火纯青,但面对萨厄·杨的时候,却总是屡屡破戒,编的瞎话一句比一句离谱。

但这句有点太瞎了。

讲个笑话,楚长官一发脾气就爱扔人枕头。

萨厄·杨先是愣了一秒,便再也忍不住笑意,笑得手都在发抖,连带着镜头一块儿发颤。

丢大发了但坚决冷着脸的楚长官一言不合就挂了通讯,将通讯器一把扔到坐垫上,端着杯咖啡转身站到了窗前,煞有介事地品尝着。

片刻后,有人发来讯息。

但楚斯脸还没找回来,打算先晾着,去洗了澡再躺到床上时,才捞过通讯器看了一眼。

萨厄说:“报告长官,明天早上你睁开眼就会看到我,我保证。”

“以及,还请长官放过我的枕头。”

“不然,我是要记账的亲爱的。”

楚斯眨了眨眼,回了个包含很多意思的句号,末了,慢吞吞地回道:“萨厄,我也很想你。”

在它矢志不渝地奔流之下,有人变成了哑巴,有人开出了花。

“叮”的一声,萨厄发来消息。

他鲜少的没有戏弄楚斯的意思。

他说:“我知道。”

楚斯恍惚间觉得,如果他是哑巴,也有人能够翻译他的声响。

但他却忽然有些不舍得。

因为他想,萨厄也会想要一个拥抱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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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字小短打~这篇是作者第一次尝试写同人,不足之处还望海涵~

ooc致歉随笔

乐知时其实不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黏人,莬丝花。

他远比所有人想象中更坚强,更聪明,更加努力。

宋煜乐得放手让乐知时独立。

但这不是乐知时离开他的理由。

其实说起黏人,乐知时觉得宋煜像个大猫猫,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性格的确傲娇,另一方面是宋煜实在黏人。

比想象中黏人多了。

之前有次在床上打游戏,宋煜就把乐知时圈在怀里,微弓着身体,下巴放在乐知时肩上,就这么看他玩。

交代事情交代了一半,乐知时就觉得耳......

交代事情交代了一半,乐知时就觉得耳朵痒痒的,热热的,一回头,宋煜虽然极其有分寸感的退开了些许,但还是不甘示弱的微微凑近了些,温热的鼻息打在乐知时耳畔,存在感十足。

“哥哥,你干嘛呢。”乐知时轻笑出声,小小声的问他。

“不干嘛,你说你的。”

“宋煜,你好像小孩子。”

乐知时加快速度三言两语解决完事情,就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宋煜你怎么像个小孩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唔!”

嘴唇突然被堵住,舌尖被挑逗着,不出一会儿乐知时就眼角泛泪双眼迷离。

“还笑吗?”

“不笑,不笑了。”

是被恃宠而骄的雪人和情愿宠的祖师爷

甜甜小日常~(^з^)-☆

在一起久了,连闻时自己都觉得自己被尘不到养坏了。

具体表现在闻时使唤尘不到是越来越顺心了。

刚在一起时还拉不下面子,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就连倒杯水闻时也要自己去,只留给尘不到一个决绝的背影…

(尘不到唉声叹气,心道雪人可真是…)

但再怎么说,两人都是活了千年的祖宗,想让日子过得去,那还不是沾手就来。

尘不到很有拿捏闻时的办法。

养了那么久早就给雪人惯出来了小性子,多宠一宠不就行了。于是祖师爷开始放长线,钓大鱼了,不,是钓雪人。

……………...

……………………………………………

刚醒的雪人揉着腰眼睛都还没睁开呢,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了,拿着一杯水。随后,闻时听见某人温柔地说:“喝点水?”闻时也不困了,唰地睁了眼,红着脸就着尘不到的手喝了口水。

(尘不到:笑,雪人真可爱)

………………………………………………

刚从笼里出来的尘不到带着一身尘缘,为了不让小雪人瞧见,特地用符咒洗去。又想着雪人怕是还没醒,于是转头就买了些雪人爱吃的零嘴,充当离家这么久的赔罪礼。

果不其然,一回到沈家别墅,就被雪人的寒气冻了冻。还没走上前去,就听见闻时幽怨的声音。

“尘不到,你一早上又跑去哪里解笼?”似乎生气了,尘不到想着。

“我的错,这不,赔罪来了。”尘不到拎了拎手中的零嘴,闻时顿时看了过去,抬眼是掩不住的惊喜。

闻时接了过去,就听见尘不到说:“还生气么?”

“不生气。”闻时吃着薯片回答尘不到。

“好,不生气。”

于是在尘不到的宠溺下,闻时使唤尘不到变得更自然了。

“尘不到,我要喝水。”

“尘不到,我饿了。”

“尘不到,你又死哪去了?”

猝不及防听见这么一句的师兄们:小师弟这么勇么?

一旁的周煦摆摆手,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你们懂什么,这是人家小情侣的情趣~

End.

事后采访:对于闻时老祖这样胆大包天的做法,祖师爷有何感想?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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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狗脚底毛需要剪吗狗狗夏天需要剪毛吗由于定期修剪猫的脚毛对猫有好处,因此我们多久修剪一次猫?通常,应该每周对猫进行彻底的修饰和指甲修剪。剪指甲后,用圆头剪刀剪猫剪脚毛。切割时,应折断猫的脚趾,将脚毛剪至脚垫的长度,然后将猫的脚垫擦干净。但是要小心不要伤到猫。 如何修剪猫的爪子?http://m.boqii.com/article/498351.html
7.我今天用剪刀剪下面毛的时候不小心给剪到这里了流了血...指导意见:如果出现伤口比较大,要去医院做缝合治疗,不过一般只是剪一点点,不至于去医院呢。口服消炎药...https://www.120ask.com/question/72564465.htm
8.剪纸教案(精选15篇)(3)谈话:大家想不想做一名巧手小艺人,用剪刀来创作漂亮的图案? 三、作品创作。 1、尝试创作。 学生观察书上两种正方形剪纸的步骤,并在小组内互相说一说具体做法。 指名说说并演示两种方法如何折纸、剪纸。 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剪法试着剪一剪。 学生独立完成后互相交流,教师了解学生活动情况,并展示学生的作品,师...https://www.ruiwen.com/jiaoan/378046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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