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是吗?中原中也在心里小小地震惊了一下随后又了然:长大的这几年里人的心智都是会随着阅历而变化的,任何带着主观意味的问题在时隔几年后再次提出时得到不同的答案才是最常见。
若是在十多岁的时候问他最讨厌的人是谁,中原中也能够在听到问题的一秒内就斩钉截铁地回答:太宰治。
相同的问题再抛给现在的他,就像是在电脑文件夹里面海底捞针地搜索,进度条读到百分百的时候展示出来的搜索结果一片空白。
人不该是被囿于过去的生物,主观情感的改变和头发的生长一样,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滋生得显而易见。
黑手党这个答案或许只是中二少年时期的一句玩笑话,作为......
『抛开一切现实因素来说,太宰最想选择的职业是——作家。』
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太宰治当作家的话...脑子里面一瞬间开始浮现出对方穿着居家羊毛衫戴金丝框眼镜的形象,若是眼眸里面再加一点笑意,感觉斯文败类的气质比书卷君子气更喧宾夺主。就像昨晚那样。
中原中也内心紧急刹住了开始有跑远趋势的想法,在镜头面前鼓着掌夸了两句“挺合适”后便安静地等待节目组的下一步安排。
『很遗憾,中也挑战失败。但是现在你还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接受现在的挑战结果,放弃2万円的奖金回到别墅等候室友;第二个是再次进行挑战,同样需要在蹦极的过程中对室友的个人信息进行记忆并在结束后正确回答有关问题。』
『请做出你的选择吧。』
中原中也沉默着看向节目组,这哪里是给了他两个选择,明明只有一条重新挑战的路可以走——若是他真的直接放弃回到别墅的话,等到节目播出的时候他绝对会被观众的恶评打成筛子。
手扶在腰上揉了一下,然后伸了个懒腰,中原中也选择了重新挑战。在和节目组商量之后得出的结果是中原中也休息半小时后再进行蹦极挑战,依旧记忆太宰治的个人信息,蹦极结束需要正确回答三个问题即算挑战成功。
太宰治在成功完成了潜水任务上岸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往独立更衣室那边走的时候,看见了几十米远外从高台下来的中原中也。橙色头发很显眼,旁边还跟着几个工作人员,小小的一个走几步就会被工作人员的身影挡住。
他看见中原中也凑到了随行助理耳边说了些什么,接到指令后的助理匆匆往来的时候停车的地方跑了过去,然后太宰治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跑了回来。
将手里面的东西交付在中原中也的手上,说了什么话后小助理又急匆匆地跑走了。这时候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之间只剩十几步远的距离。
中原中也明显也是向着更衣室的方向去,摄像机都关掉了。太宰治还在犹豫不在镜头面前要不要追上去打招呼的时候,没有刻意收住的脚步已经追上了步伐出乎意料缓慢的中原中也。
对方身边跟着的工作人员倒是先一步认出自己,声音不大不小地喊了一声“太宰老师”。闻言中原中也转过头来,看见了穿着紧身潜水服的太宰治。
“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没有多余的寒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向对方抛出了相同的问题。
“非常顺利。就是深处的海水有一点冷,冻得我打哆嗦。”太宰治见中原中也同样主动开了口,索性也不端着,放慢了脚步在中原中也旁边和他一起走,顺便还隔着潜水服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像是被冻出了鸡皮疙瘩,“你呢?”
“还行吧。”中原中也视线落在脚下的沙滩上,腰部的肌肉随着迈出去的每一步都牵扯着痛,但尚在能忍受的范围,“挑战了两次蹦极,获得了2万円。”
中原中也有苦说不出,就是因为这两次蹦极,扯动了他腰间的旧伤,酸胀疼痛的感觉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着他的骨肉,在第二次被拉上来之后就陷入了坐着和站着都虚虚冒冷汗的地步。
因为练习生本身曝光度就不算高,再加上公司有在刻意压制消息,所以这件事外界知道的人极少。
“我听见你喊我名字。”太宰治的舌尖在嘴边转了又转,最后还是在汹涌澎拜的好奇心驱使下问出了口。为什么会喊我的名字?为什么是我的名字?
整个潜水过程中海底一片寂静,只有因为感冒而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打在耳边,一下又一下刺激着鼓膜。可是太宰治的脑子里面全是刚刚中原中也从蹦极台上跳下来时大叫自己名字的声音,被风声扯得有些嘶哑不清,却能轻而易举揪住他的心脏。
在那一瞬间他只能想到——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喊出自己潜意识里面最亲近信任的人的名字,渴望对方来将自己救出困境。
中原中也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啊?你听到了?”中原中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落在太宰治眼里像是被发现秘密的无所适从。似乎是更进一步地印证了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太宰治还在措辞如何回复中原中也的信任与依赖时又听见对方开了口:“那是我的任务。”
欣喜努力运转着的大脑瞬间卡壳了——任务??
紧接着中原中也把自己的任务详细地给太宰治重复了一遍。说完之后顿了顿,本来想将在回答问题时关于太宰治理想职业的那个小插曲一并说出——毕竟在某种意义上眼前这个人和自己被迫挑战了第二次蹦极脱不了干系——但是一个人在长大后都还记得另一个人小时候说的话,对方完全有可能是无心说的,连自己都不记得,这样的事说出来总觉得带了一点其他意味。
中原中也抬眼看见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深发男人顶了顶腮看上去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于是他也收住话头沉默地继续走。
刚刚在听见叫到自己名字只是因为任务的时候太宰治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失落和接踵而来的不爽。原来自己在潜水的时候想了那么多只是自作多情。旁边的中原中也在听工作人员说节目的先导片在明天就要上线播出了,还顺带着接了几句话。太宰治则是一路保持沉默地一直走进了更衣室里。
原本的好心情有点发堵,不知道具体原因。
更衣室里面这会没什么人,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中原中也转眼就不见了。太宰治简单地在淋浴头下面用冷水冲刷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海水与沙粒,关上水流裹着浴巾走进了旁边的小隔间穿衣服。
夏季的衣服穿起来很方便,太宰治换好后又迅速地用干毛巾擦拭了发梢欲滴不滴的水珠,拉开门时意外地看见中原中也正站在自己的隔间门口。
挑起眉用眼神询问对方有什么事,中原中也开口时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麻烦别人的局促感:“可以帮忙给我的腰上贴一下膏药吗?我不太顺手...”
工作人员都在外面忙各自的事情,小助理有急事回去和经纪人对接去了。刚刚自己在隔间里面就着包装袋把膏药对着自己的腰部比划了一阵,手快拧成麻花了都没能感知到正确的位置。眼下这个情况只能求助于这个房子里面唯一认识的人——太宰治。
“进来吧。”太宰治侧身给中原中也让出了空间,在对方进来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隔间的门并上了锁。
容纳了两人的更衣室突然一下子变得狭隘起来,似乎稍微动一下都能碰到对方的肢体。中原中也将手中的几张膏药贴递给太宰治,自己背过身去配合地掀起了衣摆,露出一片白得扎眼的皮肤,两侧的曲线往中间收束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往下便是胯部和臀腿。
毫不夸张,太宰治敢说自己伸出手掌去能掐住中原中也一半多的腰,两只手就能完全将对方死死控制住。头顶上的灯盏闪烁了两下,很多光线被高耸的隔间四壁挡住,显得里面的视野有些昏暗,映得太宰治的瞳孔都显得暗沉了下去。
背后传来撕塑料包装袋窸窸窣窣的声音,膏药的微苦味瞬间冒了出来。中原中也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衣摆,另一只手往后在自己的后腰比划示意:“...贴在这里就好。”
太宰治的目光像胶水一样被死死地粘在中原中也紧致白皙的后腰处,虽然之前游戏里面已经揽过了,但直观地出现在视线里面带来的冲击感还是不一般的大。手里一边撕下膏药背后的贴纸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的腰有伤。严重吗?”小时候见过中原中也的腰部贴着膏药,但是腰伤对于当时的太宰治来说自然没有什么具体清楚的概念,说不定中原中也贴着只是为了装努力呢。
“就那样吧。习惯了就好。”麻酥酥的痒意从左边的腰侧攀爬至全身,冰凉的膏药覆盖上来被不属于自己的手指隔着一层药贴轻轻抚摸过去,最后微凉的指腹直接触及肌肤,引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好微妙怪异的感觉。中原中也觉得自己从核心部位开始到全身都有点发软,连忙伸出一只手撑在面前的墙壁上。随着这个动作背后的蝴蝶骨在布料里面撑起一个形状来若隐若现,有水滴从太宰治的发梢滴落在他的背部,顺着流畅的腰窝线条流下去又消失。
第二张膏药覆上来的时候明显宽了,太宰治将药贴换了个方向,竖着盖上中原中也的腰。身后人的动作特别轻,指尖就像羽毛一般滑过,痒意一遍又一遍地抽打着中原中也的脑子。裤子突然被从后面扯开了一点,随后这张药贴的尾部被按在了相较于腰肢弧度微翘的臀上。
中原中也身子僵硬住了。太宰治的指尖就这么直接擦过了自己的屁股。
有种隐私地被闯入的不安,下意识地想要往前逃脱。太宰治正在观察自己贴着的两片药贴是否整齐,被中原中也的动作打断不由得皱了皱眉,伸手直接掐住中原中也的腰往后拖来:“别乱动。”
没有感受到中原中也的僵硬,太宰治手掌按在中原中也后腰上的膏药上,试图将其捋平贴近。突然传来的力道正好按在中原中也的疼痛上,敏感和胀痛差点让他瞬间软下腿去,口中没忍住溢出一句变了调的轻哼:“...轻点,痛。”
指腹下的皮肤吹弹可破,那纤细的腰肢正在掌心里面轻轻颤抖。
太宰治的脑子嗡地一下热了起来。
#幸福的烦恼对象太粘人怎么办#
每次睡着睡着就抱在一起了,太宰治为此因为这个上班会迟到而感到十分的痛苦呢!
提前一个星期祝你18岁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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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paro,偶像歌手景元X偶像歌手彦卿,双向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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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彦卿加入组合第二年秋天时,一手带大他的保育员意外离世,他暂停了一切工作,回到遥远的家乡奔丧。
景元其时正在拜访隔壁州的希望小学,他每年通过公益组织向当地捐献一百来万,却还是头一次亲眼监督——或曰见证一下他的金钱带来的实质改变。
披星戴月,景元匆匆结束他的行程,连夜赶赴彦卿的家乡。
公路两侧全是崎岖的山岭,梯田开凿至半山腰,山脚下是破破烂烂的平房;秋稻丰收的时节,田地里许多劳作的农民挽起裤脚佝着......
公路两侧全是崎岖的山岭,梯田开凿至半山腰,山脚下是破破烂烂的平房;秋稻丰收的时节,田地里许多劳作的农民挽起裤脚佝着腰,对乡道上飞驰而过的车辆充耳不闻。
景元倚着车窗玻璃看风景,忽然觉得他一点也不了解彦卿,曾经有的,只不过是一点居高临下的怜悯。
彦卿见到他时却很是惊喜:“你怎么来了?”
景元没法说顺路——这地方,绝大多数首府人一辈子都不会踏足,只能如实解释,他这是投资人检查成果来了。彦卿听说景元资助了隔壁州的学校与学生,表情有些古怪,景元却以为他还在悼念,并没有深究。
亡故的保育员也是孤儿,在育幼院长大,去大城市读了大学,又回到育幼院来,抚养、教育下一代经历同样命运的儿童们。因此,参加葬礼的人只有来自育幼院的人们,景元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工作十几年的成年人,又读过大学,怎么会一点学校里与社会上的朋友都没有呢?
但灵堂庄严肃穆,遗像上,那个有着可亲笑容的陌生人静静注视灵堂内哭泣的人们,景元搂着彦卿的肩膀,觉得他好像快哭断气了,并没有机会问出口。
吊唁第二天后才出殡火化,景元想去县城里找间宾馆住,彦卿却说九月正是泥石流高发的月份,让景元别忙了,开半路车砸了可没处哭去。
彦卿在家乡的容身之处只有育幼院,于是他牵着景元的手,做贼一般溜进了生活区,溜回了他曾经的“家”。
景元下意识压低了说话声:“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
彦卿从背包深处翻出钥匙开门,赶景元进去,又是一番张望,这才跟着进去,立刻将窗帘拉上了。
“这里是宿舍,你不是育幼院的人,理论上不能住这里。”
他边说边从书桌下拖出板凳,示意景元坐下,自己则坐在桌子上,双腿一晃一晃够不到地面,便踩在凳面上、景元两腿之间。
景元立刻有了反应,尴尬得要死,站起身来假装打量屋内陈设,实则整理裤子:
一桌一床一椅,一座双开门木制衣柜,两只塑料整理箱,一盏台灯,便是全部家当,卫生间是整栋楼公用的,澡堂更是每周只有一三六的指定时段有水,果真像是学生宿舍一样。
景元又看到台灯上贴的几张卡通小黄鸡贴画,以及彦卿一笔一顿的认真字迹:“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景元不禁笑了起来,好像忽然瞥见了少年彦卿生活的一角,但他又疑道:“这是你的房间?他们还给你保留着?”
彦卿再过半年不到就要过二十岁的生日,景元哪怕再不了解福利体系,也知道育幼院只抚养儿童至成年。
“长大后却也离不开育幼院的人是很多的。”彦卿还坐在桌子上,“……你觉得人一满十八岁就能脱离父母吗?“
“我只是以为,这样不合联盟规定。“
彦卿不理会景元:“——既不用他们的钱,也不动用他们的社会关系,不住在他们的房产里,遇到报考大学、入职底薪这些社会经验性问题,也不向他们求助?”他双目灼灼望着景元,“我知道你不理解,但你是个善良的人。”
景元承认,彦卿说得有道理。当今社会,要想脱离世代性的贫困,成年后立刻去工作是不可行的,那样只能做一些没有发展前景的、随时会被其他人或机器取代的工作,而育幼院如果只抚养这些本就比同龄人少了竞争优势的儿童们到十八岁,更是在变相剥夺他们的机会。
彦卿以为景元不理解,又道:“我要是读高中时没买那台手机,大概也不会听我老师的,去读什么艺校——没有钱,而且搞艺术在我们这里人看来,并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不稳定,养不活人,不如去大城市打工。“
景元心中充满了幸运者的愧怍,言语却是无力的,便过去轻轻抱了抱彦卿:“抱歉。”
彦卿便自然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就像景元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脑补的,像一只撒娇的雏鸟。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彦卿带景元去镇上唯一的面馆吃晚饭。饭后天已经黑透了,乡下生活淳朴,没有任何夜生活,横竖无聊,两人便早早回彦卿的小房间休息。
只有一张床一套床上用品,两人紧紧挤在彦卿那张有点年头的棉被下,景元用换洗衣物垫在脑后躺着,让彦卿睡他自己的枕头。
彦卿翻来覆去睡不着,景元更是如此,心跳如擂鼓。他掏出手机在黑暗中玩三消游戏,彦卿却忽然道:“这里电压不稳,手机省着点用。”
景元只得放下手机,平躺着看天花板,百无聊赖,努力入睡。
窗外虫声啾啾,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温柔地洒在彦卿的小床上,也洒在景元的发梢间。
彦卿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动静,转了个身抱住景元:“骗你的,这房间我成年后便每个月交着租呢,电少不了你的。”
景元于是继续玩游戏,玩了没几下,果然还是断电了,噗嗤一声,他起先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还是彦卿用手指戳了戳他的侧腹:“别玩了,停电了。”
景元一脸无语,扭过头看彦卿,抓住他乱戳的手指。
彦卿却问:“后天我带去你县城玩?”
就好像他知道景元一定会留下来陪他一样。景元很受用,却还是轻轻拨开彦卿的胳膊:“你又知道我不用回首府工作?”
“我看过你的行程表了。”彦卿也不纠缠,翻了个身,“而且如果我说,想要景元哥哥留下来陪我,你一定会留下。”
次日,两人按照当地治丧习俗起了个大早,却又无事可做,因为早起本是要抬棺送去山上下葬,哪怕脚程快的老手,也要走上个大半天;但现在都是直接在殡仪馆火化,省略了这一步,于是只能去灵堂里坐着干等。
彦卿去与吊唁的宾客们寒暄,还有不少育幼院的小孩子也过来了,也不知是谁的主意。许多小孩还不懂事,还不会走路的张嘴在灵堂里哭,大一些的又坐不住,开始吵吵闹闹地玩猜丁壳。彦卿就像个成熟的大哥哥一样,一边叫着孩子们的小名,一边让大一点的孩子带小小孩出去等,他给孩子们一人发了十块钱,让他们去街对面买糖吃。
景元没睡好,一是认床,二是彦卿房间的条件太差了,山区潮湿,睡得他浑身发痒,起了一片疹子。好在周围没什么认识的人,更不可能有八卦媒体,景元便打着哈欠坐在门口晒太阳,间或抓抓胳膊与后背,像一只慵懒的大猫。
彦卿捡骨时又开始哭,骨灰盒都拿不稳,景元想帮忙,但终究隔着一层关系,他不介意,死者倒还不一定愿意呢,只能手足无措地、尴尬地站在一旁。
镇上的火化设备倒是挺新的,可能因为近几年才开始完全由土葬转为火葬,烧得很均匀,没有什么未焚烧殆尽的头骨或股骨碎片。
彦卿的手一直在抖,骨灰一捏全碎了,他愤怒地回头:“你倒是过来帮忙啊!”
景元得了首肯,于是戴上手套帮彦卿殓骨,确实不好抓,像受潮的面粉一样,看着是结块的样子,手指一碰、却轻易化成齑粉。
彦卿捡完又让剩下几个小孩来捡,年纪都比彦卿小,看来死者照料过的头一个孩子就是彦卿,也确实称得上英年早逝了。
孩童们象征性地捡了一些,骨灰盒便封盒了,寄放在殡仪馆,待到选定墓地再送去下葬,从此便又是诸多行政流程,也不再是彦卿的责任了。
去县城的大巴只有每天下午一趟,两人出了殡仪馆便回育幼院,与院长告别。
院长是个快到退休年纪的女性,看到彦卿过来,很是惊喜,拉着他家长里短叮嘱了半天,让他在首府好好照顾自己,又说云在高天的新歌很好听,育幼院最近每天叫早的铃声,用的是彦彦的新歌。
彦卿被说得不好意思了,景元站在一旁看着,快憋不住笑,却不料院长忽然一转攻势,又抓住景元的手,开始反复叮嘱他,让他好好照顾彦卿,又夸景元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我们对你很满意、很满意的啊!”院长用带着点口音的标准语喜气洋洋道,上下打量景元,“彦彦很喜欢你的,你好好对他!”
景元怎么听怎么感觉是丈母娘挑拣女婿,但还是礼貌地道谢,又承诺他会好好照顾彦卿。
去县城的路上,彦卿一直都很高兴,轻轻哼着上个月新发售的单曲,根本看不出来几个小时前才大哭过。
景元看着彦卿,心里忽然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彦卿不会真的也喜欢他吧?
景元本想住靠近高铁站的旅店,彦卿却说那里很偏僻,景元也担心人员流动大、小偷猖狂,便住在了靠近县城中心的、当地最好的一家星级宾馆。
在前台办理入住时,工作人员认出了他们俩。彦卿的出生地行政上属于县城的辖区,县城便也将他当成鸡窝里飞出来的小凤凰鸟宣传,搞得当地男女老少、哪怕对云在高天不感兴趣,也记得彦卿的模样。
彦卿用民族语言和工作人员交谈,景元这下一个字都听不懂了,只得掏出证件,拎着两人的行李,站在一旁看手机:为了省电,开了一天多的飞行模式,里头的工作讯息多得他开app时都卡闪退了。
彦卿忽然朝他看:“她说套房只有大床了。”
景元说:“那就标间。”
彦卿忽然嘲笑道:“标间的条件还不如育幼院呢,你这城里人睡得惯?”
景元只得道:“套房吧。”
简单整理行李,又分别洗了个澡,两人去街上觅食,县城里的选择就多些,除了面馆,也有小炒和烧烤,最多的却还是火锅店,虽然是高原山区,却还是湿热气候,因此火锅成了日常吃食。
彦卿也乐得带景元去吃火锅,故意没点带清汤的鸳鸯锅,景元很快便被辣得直流眼泪,捂着鼻子、摆手示意彦卿去冰柜里拿豆奶。
彦卿将豆奶拧开递给他,脸上带着恶作剧成功的表情:“我们这儿吃饭就是这个口味,和曜青有点类似。”
景元喝了半瓶豆奶才缓过来,瘫在椅子上擦汗:“难怪你从来不在首府吃罗浮菜。”
“是啊。”彦卿随口应道,却突然想起一事,掏出手机,给景元转了一千四百块钱。
景元没注意,自顾自继续道:“我还记得,有一年来这儿开演唱会——那是你加入之前的事情了——当地餐饮公司提供的工作餐,半盒都是辣椒,我要唱歌,干脆一口没吃,想着饱吹饿唱、饱吹饿唱,就这么给自己催眠……”
彦卿没说话,眼睛亮亮地望着景元笑。
景元继续吸豆奶,忽然看见手机上的银行短信提示,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我和你认识第一天,你带我去吃最贵的那家罗浮菜,我却临时变卦,害你被餐厅扣一千四。”彦卿说,“现在还你。”
景元莫名其妙,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没关系,早忘了,而且我们俩谁跟谁,你还不是……”
他想了半天,忽然意识到彦卿也不欠他什么,这一年私下出去吃饭都是互相请客,账根本算不清楚。
彦卿给景元夹了一筷子鸭血:“你记性确实不太好。”
景元假装生气,用手指着彦卿:“嗯?嫌弃我老是不是?”
彦卿摆摆手,让他快吃,景元吃了一口,又被辣哭了,吐着舌头喘气,猛灌豆奶。
饭后,两人吹着夜风,沿着马路慢慢走回宾馆。景元有种感觉,彦卿在家乡时,似乎比在首府要放松得多,性格也更活泼些。
夜里睡觉时自然是一张床,但至少有各自的枕头被子了。景元本想睡卧室外的沙发,刚躺下没两秒,忽然看见什么东西从电视柜上窜了过去,像是很小的老鼠,又像是很大的虫子,吓得他抱着枕头往卧室跑。
彦卿看着他嘿嘿笑,打开门一拖鞋甩出去,正中那乱窜的小强,他问:“还睡沙发不?“
景元忙道不了不了。
回首府的车票买了两天后的,彦卿说要带景元玩,不是嘴上说说,次日八点多就拉景元起来,去楼下吃当地特色的米粉早餐,之后又去逛县中心的市集。
市集上不少摆摊卖小商品的,像首府十几年前夜市上会有的场景,其中一家卖T恤帽衫手提包的摊位,出了不少云在高天的盗版服装,白珩的正脸特写因低质丝网印花而有些变形,景元看得好笑,心中又不禁有些怀念。
彦卿买了杯奶茶抱着,又问景元要不要喝,景元却说:“小心回去被符玄骂。”
高热量食物,都是明令禁止摄取的。
“你会和她告状?”彦卿问他。
景元拿彦卿没办法,一年多相处下来,彦卿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气。
彦卿又举起奶茶:“尝一口?”
市集尽头是县高职,景元认出校门,轻轻“啊”了一声,彦卿停下脚步,仰头望着他。
“怎么了?”
“我说来开过开演唱会,就是在这里开的。”
“进去看看?”
“不……这样不太好吧。”
虽然是周末,但校园里仍有不少留校的学生,三五成群的,抱着教科书走在行道树下,还有人提了市集上买的吃用,从两人身后急匆匆掠过,跑进校门。
彦卿却难得强硬起来,拽着景元的手往前走,景元最怕彦卿在外人面前和他拉拉扯扯的,只得求饶道:“松手松手,我去就是了。”
校园很开放,门岗压根不管社会人士进出,两人正大光明地进了校门。
礼堂就在校门旁边。正午时分,太阳有些刺眼,景元眯着双目仰头打量这栋建筑:“好几年前的事了,不过挺有意义的,有机会让公司再安排一场类似的巡演。”
“嗯,是啊。”彦卿也望着这座礼堂,曾经他觉得这是一座大而漂亮的礼堂,是他心目中“县城”该有的模样,如今再看,却觉得它既小又破,还没有首府随便一个什么商场中庭的表演舞台要大,连门楣上“礼堂”的“堂”字都掉了两点。
“什么‘是啊’,一脸怀念,说得好像你也参加了一样。”景元笑了起来,伸手呼噜彦卿的头毛。
“我是参加了啊。”彦卿轻声道。
“嗯?”景元没反应过来,接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来过那场演唱会?”
“嗯。”
“……也对,你说过你喜欢云在高天很久了。”景元感叹道,“我根本想不起来在观众席间看见过你,但这感觉还是……很奇妙。”
“是啊,”彦卿道,秋风拂过,飘飞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我也没想过,有一日我能站在我喜欢的人身旁。”
景元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好了,回忆过了,走吧?别总赖在别人学校里。”
彦卿却说:“我去上个厕所先。”
说完,他轻车熟路地上前,推开礼堂大门,右转进卫生间。
景元愣了两秒,发现周围学生都在偷偷打量他,还有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显然下一秒就要冲上前来要签名了,他只得也跟进了礼堂,站在大厅里等彦卿,然而,不一会儿,几个大胆的学生也跟了进来,景元只得也进了卫生间。
彦卿在隔间里发了会儿呆,景元比他预料得还要记性不好,他都旁敲侧击到这个份上了,景元还是没想起来他们确实有过一面之缘的事情,这使他很挫败,并且又纠结了起来:真的有必要让景元想起这件事吗?
他昨天才还了欠景元的钱,从此两个人就是真正平等的个体了,要是又让景元想起当初施舍给他食物的事情,这两不相欠的局面便又被打破了。
但这命中注定一般的初遇,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知情,彦卿心中又有些不忿,他终究是一个对恋爱尚有无数浪漫幻想的少年。
彦卿忙开了锁推门出来:“我在这儿!”
景元看了看他,没说什么,站在洗手台旁安静地看彦卿搓洗手液。
彦卿意识到景元的视线,皱眉道:“看我做什么?”
他直觉景元看他的眼神变了,多了一丝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爱意的温柔,以及许多他尚且不理解的情绪。
“看你好看,看你洗手慢——我饿了。”
彦卿只得在衣摆上揩干手指,匆匆忙忙出门去。
景元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吃火锅了,彦卿也不强迫他,带他去校门口吃家常炒菜。彦卿说本地话,景元说标准语,服务员上来便将压了塑料膜的菜单朝彦卿递,彦卿却指景元:“让他点,他不能吃辣,我点的他不爱吃。”
服务员和彦卿都笑开了,景元也跟着微笑,沉默地浏览菜单,片刻后,手指点了点几样菜:“要这个、这个、和这个。”
服务员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先生,这个菜很辣的哇。”
“没事。”景元不看服务员,只看彦卿,一双丹凤眼笑得几乎像在勾引,“点给他吃的。”
彦卿被景元看得莫名其妙,双颊飞红,要偏过脑袋去看菜单,景元却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再来两瓶啤酒,一瓶豆奶。”
服务员走后,彦卿在塑料桌下踢景元小腿:“你到底点了什么?”
景元手掌捏住彦卿穿了短袜的脚踝:“别闹,穿的广云袖最新限量款,踢脏了不好洗。”
彦卿只得讪讪松了腿上的劲儿,景元又捏了捏他的小腿肚,这才放手。
周六中午食客不算多,除开他们这桌只有角落里一对学生情侣,不一会儿第一道菜就上来了,是外地人都吃不太惯的凉拌折耳根。
彦卿率先动筷子:“你点的很辣……就这?”
景元也搛了一点到面前的小碟里,一边在嘴里慢慢地嚼,一边笑眯眯地看彦卿。
第二道菜是砂锅蒸的整鸡,讲究原汁原味,只放葱姜配料,且不直接在炖鸡锅中加水,而是利用底锅内蒸汽冷凝的水珠滴落为汤汁,是高原十分出名的一道特色菜。
彦卿忍不住夸景元:“你还挺会点的嘛!这蒸鸡以往只有过年时育幼院里才会做,我都好久没吃啦!”
两人皆食指大动,喝了半锅鸡汤后,彦卿疑惑道:“这也不辣啊?”
景元闷头喝汤,用筷子拆鸡肉给彦卿吃,一言不发,眼角仍带有笑意。
到了正午,店里进来两批人,一批是生意人,上了二楼,另一批则好像是拍探店视频的,扛着两台挺值钱的单反,还有小型的收音麦。
后厨上菜的速度慢了下来,两人快将一整只鸡拆吃入腹时,第三道菜姗姗来迟。
彦卿兴致勃勃,服务员还没走过来,他就伸长脖子张望:“你点了辣椒炒辣椒?”
景元失笑:“我哪敢点这个?”
服务员放下手中淋了满满一层糍粑辣椒的菜肴:“茄子烧肉,您的菜齐了。”
闻言,彦卿有如触电,难以置信地抬头看景元。
景元伸手,用调羹翻了点辣椒下的茄子,吃了一口,顿时辣得鼻尖冒汗,开始猛灌豆奶。
彦卿愣愣看着景元动作。
景元缓了过来,将茄子连肉和辣椒舀进彦卿碗里:“我和你说过,这菜当年我一点也吃不惯——现在也是一样。所以我让工作人员给礼堂里饿肚子的歌迷小朋友送饭时,特意给他送了豆奶和饼干,但现在想来,这位小朋友八成是当地人,怎么会吃不惯辣椒呢?”
彦卿没动筷子,嘴唇颤抖:“不……其实有些菜对本地人也是很辣的。”
景元忍不住大笑:“原来如此!”
彦卿吸了吸鼻子,就着米饭猛扒了一口茄子,和着辣椒,忽然就落下泪来。
景元顿时手忙脚乱,又是抄起纸巾给彦卿擦眼泪,又像哄小孩一般连声安慰:“不哭不哭,现在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彦卿哭笑不得,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我这是辣的!”
景元又忙给他递豆奶。
彦卿举着豆奶道:“你看,我都说了,这就是本地人也吃不了的辣……嘶,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辣,下次再开巡演,千万别让这家承包伙食了。”
景元笑着点头,举了举杯:“敬缘分。”
彦卿手中的豆奶瓶轻轻撞上景元手中的啤酒瓶:“敬缘分。”
玻璃瓶碰撞,发出一声清亮的脆响,仿若多年前那次初遇掀起的波澜,终于在它的起点有了回响。
(第六个带了一点点点隐囚喵)
三编:www感谢大家的喜欢
所以大家伙来跟我扩列好了
直接画无偿好吧(小声)
瓦又摸了几个宝宝的表情包
佣兵宁芙奖。宝宝你能站上这个舞台已经是你的荣誉了。新的一年也要好好吃饭
(尝试找回手感)
我摸我摸
省流:厨得像高压锅
,
。
都说过叫你别打开了,别不信
师徒CB向,第一次带小小彦卿出门,放在肩上完全被将军的头发掩埋了。
下周开始工作修罗前赶紧摸摸_(:3」∠)_
翻别的cp时看到的梗也想试一下日狛版的
人太多,所以画的很草……
p2原梗
*Hpparo景彦,全文2w3不算是很轻松的文风!
*没看过原作只要有个概念就能看了,大部分专有名词都解释了应该能看懂的(希望
题记:Happinesscanbefoundeveninthedarkestoftimes,ifoneonlyrememberstoturnon...
题记:Happinesscanbefoundeveninthedarkestoftimes,ifoneonlyrememberstoturnonthelight.
即时在最黑暗的时候,人们也能够找到幸福,只要有人愿意点一盏灯。
──AlbusDumbledore阿不思·邓不利多
穹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彦卿的那一天。
霍格沃茨厚重的门开启,穿着黑色长袍的新生们鱼贯而入。天鹅绒一般的天花板上闪烁着点点星光,桌子上浮着数以万计的蜡烛,其他学院的学生们围坐在长桌旁,光芒照亮新生们期待又惊喜的脸庞。
出乎所有人意料,彦卿站起身来,他向后转向坐于斑驳木椅上的景元校长,声音清脆如一柄锋利的剑。
“景元先生!我终于来到霍格沃茨了,彦卿一定会成为非常优秀的巫师,不会让您失望。”
锋芒毕露,年少无畏。穹看不到彦卿的眼眸,但他能够想象,能说出这样话语的少年,眼眸该是比穹顶上的星星要明亮。
他看见景元弯起唇角:“我会期待你的表现,彦卿同学。”
周围的人们聚在一起讨论这位新生的胆大,那时礼堂的火炬照亮了彦卿转身时意气风发的面容,在校长宣布宴会开始后,觥筹交错的繁华覆盖了这段意外插曲,穹也快速投入跟三月七的抢食行列,还不忘帮还身处拉文克劳的丹恒也抢一些。
在全心投入宴会前,穹漫想着:彦卿学弟在霍格沃茨想要做到的事情,或许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1.
“学弟、学弟?”三月七拍彦卿的肩膀,将正专注盯着水晶球的彦卿惊醒:“三月七学姐、穹学长、丹恒学长,下午好。”
小学弟一向很有礼貌,三月七满意地点点头,她指了指教室外的喧嚣,热心提醒道:“学弟,教室外被女孩子们堵住了,她们缩在墙壁的角落,准备等学弟下课出门,就能成功捕获你啦!”
“不行!”彦卿立刻站了起来,“下堂课我不能迟到,如果跟上次一样整整错过了半堂......糟糕,不行不行。”
“不用紧张。”丹恒将绘制好的地图交给他:“我们为你规划了一条不容易撞见人的道路,直通黑魔法防御教室,你照着走就不用担心迟到,学弟。”
穹补充:“是丹恒规划的,三月七在旁边睡着了。”
“这个不需要补充啦,穹!”
彦卿收下地图,收起水晶球,对他们一鞠躬:“谢谢学长学姊,我去上课了。”
少年离开的步伐风风火火,三月七歪头不解:“下堂课是景元校长的「黑魔法防御课」。我一直觉得彦卿学弟不需要这么紧张吧,景元校长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告诉他迟到理由他会理解的,但上次迟到了彦卿学弟沮丧了好久呢。”
穹讶异:“三月七,你是一点也不注意身边的事情啊。”
“什么意思,不要打哑谜,丹恒你也是!”
被点名的丹恒只好补充:“刚刚彦卿学弟的水晶球里显示了校长的身影。”
三月七还是莫名其妙:“那又怎么了?我们都不知道彦卿学弟问了水晶球什么问题嘛。”
穹承认:“这倒是没错。”
三月七:“说起来,景元校长跟彦卿学弟是不是吵架了?很久没看到学弟去校长办公室了。”
“原来你还会发现。”
“喂!”
耸耸肩,穹随性地跟着同伴们走向饭厅,身为“开拓”社团的一人他总是拥有许多好奇心,虽然本质与自己无关,他依然有些好奇:彦卿学弟问了什么样的问题?
因为出现在水晶球的景元前辈,看起来是这么得忧伤。
四年一度的“三强争霸赛”,今年轮到霍格沃茨举办。
三强争霸赛是为由欧洲三大魔法学校之间的友谊赛活动。内容为每所学校选出一名斗士代表学校执行三项魔法任务,最后选出一位优胜者。
巫师界经历数次战争,曾经也有邪恶巫师借由大赛策划阴谋,但巫师们从来不缺乏有才能的人、亦拥有足够的勇气,在无数次停办与重开下,这个魔法盛会依然传承了下来。
五年一次改成了四年一次,依然由欧洲三大魔法学校轮流举办,为了纪念曾经以四年级之身参与大赛引起无数争议的救世主,参与条件变更为四年级以上拥有参赛资格,并且降低了比赛的危险性。
但虽然资格改变了,历届斗士也依然以六、七年级为主,毕竟六七年级学生拥有更多知识以及实力,比起四五年级的学生拥有更多被选上的可能性。事实上,在参赛条件变更后,许多届以来,从未有四年级的学生被选上称为斗士。
直到今年。
格兰芬多的四年级学生彦卿被火焰杯选上,订下契约,代表霍格沃茨参与三强争霸赛。
越少见的情况越令人兴奋,而且四年级的彦卿从入学以来便表现优异,是个无疑的天才,可以说除了在上届火焰杯大展身手的穹等人以外,他是霍格沃茨最引人瞩目的冉冉新星。
身为万众瞩目的明星,这位新星的情绪却并不特别高昂。
景元在台上讲诉着今天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今天要教你们无声咒,有人不理解这个咒语有什么好处,掌握无声咒需要极强的注意力与意志力,一些符咒虽然更易作为无声咒使用,但效果会比念出咒语时要弱。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学习这项魔法?
景元校长用他惯常的疏懒语气笑问:“有人知道答案吗?”
立刻有人举手,景元校长的课程从来都是这样的,座位坐满、学生们积极发言,彦卿从未怀疑过景元的人格魅力。他的课程往往逗趣清晰,不乏耐心与细致,在本届以师资优异着名霍格沃茨课程里也是相当受欢迎的。
一样受欢迎的还有托帕教授负责教导的神奇动物保护课、驭空教授的飞行课、螺丝咕姆教授的魔法使与炼金术、符玄教授的占卜学,这些都是得到学生一致好评的课程。
黑塔教授的魔药学则是褒贬不一,她展现了一种“爱上不上”的率性态度,但许多有诚意的学生也真的能从她这里获得相当珍贵的知识经验。
至于青雀教授......
实在没有人比她更适合“麻瓜研究”这堂课。学生们相当喜欢她的课程,虽然在她被符玄教授训斥过“让你上课不是让你教学生在课堂上打麻将!”后,课上没有了麻将内容,但她依然能层出不穷的找出有趣的东西来玩——虽然跟麻瓜研究都没太大关系。
景云校长有着谦和的态度,帅气的容貌,还有传闻他在八年前的黑巫师战争中扮演相当重要的角色,实力深不可测,众多因素下让景元成为女学生们向往的梦中情人、男学生们眼里渴望成为的对象。当有人夸赞彦卿多么地厉害,彦卿偶尔也会不甘心地想:我还不够厉害,距离景元先生还太远了!
女孩子快速举手,景元点名了她,彦卿在心底默念答案。无声咒是六年级才会教授的咒语,但彦卿早已熟练掌握。事实上,魔咒上他掌握了近乎所有六七年级的课程(魔法史与草药学还待攻克),这课上或不上都没太大所谓,但彦卿依然不愿意错过任何一堂黑魔法防御课。
女孩子说出答案:“对手不知道你打算施什么魔法的时候,你就拥有了一瞬间的优势!”
“没错,很好。”景元赞美她:“决斗时灵活善用无声咒可以达成你想象不到的效果。不论是减弱效果、突袭都有奇效。”
又来了,他总是能很容易夸赞别人。彦卿想,他握紧了自己的魔杖。
“接下来我来替大家示范......”
“教授,我可以一起示范!”彦卿拍着桌子站起身,他固执地盯着景元的双眸:“无声咒在决斗中展现的效果才是最具体的,是这样的吧?教授。我已经熟练掌握了无声咒。”
景元这才第一次把视线投向彦卿——这也是让彦卿忍无可忍站起身的原因——总是含笑的唇在望向彦卿时带上了几分叹息,轻得如同错觉。景元道:“既然彦卿同学这么热心,那么就麻烦彦卿同学上台,我们来进行一场无声咒为主题的决斗示范。”
彦卿握紧了魔杖踏上被圈出来的决斗练习地,抬眼对上景元那双永远深不见底的眼眸,满腔不甘愤怒突然泄了气。
做了个决斗礼,他们拔出自己的魔杖。
彦卿在八岁前不知道何为魔法。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孤儿院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有着别人没有的力量,极度愤怒或忧伤的时候能够凭空移动物体、使头发生长、让动物听从他的意志。彦卿与生俱来便拥有这些能力,他曾经尝试告诉他人,但结果并不甚好,于是他学会了隐藏。
“只要暴露了就会被当成是怪物”“被发现跟动物说话就会被当成有病”,因此,彦卿隐藏着所有人他拥有的能力。不想被发现、不想被视为怪胎,于是他寡言少语、不爱与人交流,自然而然地也不受欢迎。
但他喜欢魔法。
有些人便是天生的天才,生来就对魔法充满兴趣,仿佛为魔法而生,彦卿就是这样的人。
他在无人的房间里尝试激怒自己或是流泪,他使用意志力控制物体,他与各式各样的动物尝试交流......彦卿不知道这是魔法,没有魔杖,也不知道何为咒语,但他知道这是唯有他拥有的神奇能力,他一次次尝试,久而久之魔法成为了他最好的朋友:隐密,唯一,属于他。
在遇见景元之前,彦卿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
遇见景元那天正好是圣诞夜,一向不被喜欢的彦卿今年被漏了圣诞礼物——当然,孤儿院的孩子没办法拥有太好的礼物,大多都是由好心人捐赠的旧物。但哪怕如此,圣诞节也是孩子们一年中最期待的日子了。孩子们往往想要好吃的甜食、有趣的玩具、好玩的图画书,而彦卿并不贪心,他想要一支笔还有一本书,用以纪录他无意间使用出来的魔法,还有描绘他心里的巫师。
是的,彦卿会在心里描摹想象中的巫师的模样。
童话故事里带来苦难跟痛苦的巫师,被用来作为威胁孩子们的话语,但彦卿毫不畏惧。那些故事里的巫师对魔法运用自如、他们能做到许多人类做不到的事情,在彦卿心里这些人才是真正拥有魔法的巫师,他只摸到了魔法的边,于是更加向往真正的巫师。他在沙地上用树枝画着理想中的巫师的模样,一次次想象着自己以后或许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呢?
但今年,负责礼物的老师漏了彦卿的份。她轻易地忘了这个孩子唯一的愿望,因为他实在是太安静也过于乖巧,在发现了这件事以后老师也只是轻飘飘地一句“对不起,忘记了,找到了给你补”,没有顾虑孩子眼底光芒破碎的那一刻。
彦卿奔跑出和乐融融的孤儿院,将欢笑声抛在身后。
圣诞节的晚上处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店里挂上了五彩灯串,经过家门时能闻到出炉的烤鸭香喷喷的味道,孩子拉着父母的手问圣诞老公公什么时候来,欢声笑语弥漫在圣诞节的街道。
天色渐暗,街道上的人们逐渐减少,他们要回去家里与亲人团聚,彦卿迷了路,在喷泉旁的广场上停住步伐。
彦卿伸手,飞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他掌心,冻人的寒,他却不觉寒冷。他任由雪花掉落在他身上发上,心里一片迷茫。
他似乎生来便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可他不愿融入,融入意味着放弃魔法、成为一个与其他孩子们一样喜欢烘培与足球的正常人,他不愿意。
彦卿拥有的只有魔法了。
他正落寞着,倏然间,他手上的雪动了一下。
“啊!”彦卿吓了一跳,掌心上的雪落在地上,那团白雪晃了晃动,竟长出了两只雪白的耳朵。
彦卿瞪大了眼,他看见那团雪蹦蹦跳跳,居然变成了一只用雪做的纯白的兔子。兔子在他面前跳了跳,接着往外跳去,彦卿不加思索便跟了上去,从走到跑。他在雪地里快速奔跑着,完全不顾虑自己还能不能回孤儿院。
这是魔法,这一定是魔法!是他还不会的魔法,真是神奇的魔法!彦卿在奔忙中这么想着。他绝不能错过这么精妙的魔法。
然后他撞上了一个人。
“对、对不起!”彦卿气喘吁吁地道歉,目光还锁在地面上,正努力寻找着刚刚那只雪兔子。
“你在找它?”
话语落入彦卿耳中,他突然抬头,撞进一双琥珀一般的深邃眼眸中。
这是彦卿第一次见到景元。
那时,在纷扬的飞雪下,景元穿了一身深黑色的长袍,伸出的手上是活蹦乱跳的雪兔子,他微微勾唇,对彦卿勾起了浅浅的笑。
这是彦卿身为普通人的最后一天。
在这一天,彦卿第一次遇见景元、见到了无数魔法,也终于看见了他一直想见到的,真正强大的巫师。
“彦卿要跟景元校长公开决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娇俏的双马尾少女一听见这个传闻,立刻放下了手上皱眉阅读的文件,飞快地跳起来:“不行,我们一定要阻止!”
符玄冷冷地看着她:“如果我没记错,你正在进行占卜学辅导,素裳同学。”
青雀教授在旁边比手画脚,暗示她快坐下继续考试,这些招数永远瞒不过符玄,但她只是淡淡瞥了青雀一眼:“青雀。”
“我们符玄大人的课程是多么地惊奇有趣,多少人想上都报不上,素裳同学有这个机会让符玄大人辅导,一定要好好把握!”青雀立刻连珠炮一样的开口,符玄只哼了一声,神色看起来倒是缓和了。
“不行,教授们!彦卿是我的同学,他跟景元校长终于撕破脸、进行决斗这件事,本姑娘一定要阻止他,他打不过景元校长的啊!”
符玄跟青雀互望一眼,都是满脸莫名其妙,符玄莫名地开口:“你从哪里听到彦卿跟景元那家伙撕破脸?就算霍格沃茨的天塌下来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咦,这是因为路过的学生明明这么说,而且彦卿很久没有去找景元教授了,说不定他们发生了很严重的冲突!”
符玄木着一张脸,她心想李素裳真是一个完美符合格兰芬多刻板印象的学生:“如果你说的是我前天卜算到的「对决」,那是景元黑魔法防御课的示范对决,现在,你给我坐下立刻继续补课。”
“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谢谢符玄教授!”素裳依然忧心忡忡:“我回头一定要好好劝劝彦卿,别跟校长赌气啦。”
符玄无语了,她忍不住提点:“他们的事情你就别参和了,景元那个家伙自己心里有数。”
她心想,景元那家伙把彦卿那小子宠得无法无天,不但对占卜学不敬,还会用鼻孔看她呢,忧心他们打起来不如多读点书,救救满是红字的成绩单。
青雀提醒:“彦卿同学在入校之前都是跟景元校长一起生活的,他们的关系不用太担心哦。”
“什么?!他们是这种关系?啊啊我才刚知道!”
符玄更无语了:“这不是什么秘密,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你书也没读,八卦也没吃到,素裳同学你平常都在做什么?为师很好奇。”
“完全看不出来,景元校长跟彦卿同学看起来不像这么熟悉的关系啊!”
“切,彦卿那小子可是......”
符玄的记忆回到许久之前。
八年前,在那暗无天日的战争结束时,符玄好不容易能够放下守护巫师本部的阵法,她正准备出门看看街道的情况,却见到有人伫立于门口,黑暗中,雨水将他整个人都打湿。
符玄从未见到这般挫折的景元。
景元成名早,是出名的天才,人又活得八面玲珑、心思沉着,人们看见的景元往往是气定神闲的,他身上有一种翩翩气度,总能让人忍不住信任他。
这是符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元。
“我亲手杀了师父。没有找到尸骸,但她不可能再活下去了。战争结束了。”
“嗯。”符玄没有安慰他,景元需要的不是安慰:“那孩子呢?”
“......”
“不会吧景元,你把那孩子......”符玄错愕,她想骂人,在看到雨中的景元时又有些不忍:“那孩子是在哪......”
“我会找到他。”景元截断了话题。
“是什么啊,符玄教授?”
素裳的问话把符玄从回忆中唤回,她有些不耐地回:“总之景元绝对不可能伤害彦卿,你知道这点就行了。继续上课!”
“要不我们打个麻将休息一......”
“青雀。”
“我们继续学习吧,素裳同学!”
“呜哇......”
“你想见见巫师的世界吗?彦卿。”
在多年前的圣诞夜,景元对彦卿这么说。
眼前这人跟自己毫不认识,他是个可以控制雪的很强大的巫师,他们连名字都没有互相介绍过......种种不确定性强烈的事情组合起来,眼前的巫师似乎没有任何可信度。
但彦卿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要去!”
景元似乎有有些讶异:“你什么都没有问过我,就打算跟我去了吗?”
“嗯,我想去,我想认识更多魔法、我想见到更多关于魔法的东西!”彦卿的眼底是闪耀的光,他用澄澈眼眸望进景元眼底:“而且我觉得你不是坏人,先生。”
景元哑然失笑。
景元带着他从破釜酒吧进入对角巷。进去对角巷的方法是从破釜酒吧的庭院砖墙,在两块砖块特定的磁砖敲三下。景元看着彦卿露出惊奇的神色,微笑着带他穿梭在属于巫师的世界里。
他带着彦卿去吃巫师冰淇淋,感受巫师们人来人往谈论的话题,把会动的糖果跟报纸交给孩子看。看着他称奇地抓住自己衣角问他怎么做到的。
他带着他逛服饰店、魔杖店、宠物店,跟彦卿介绍每个巫师都会有一根魔杖,他们惯常穿着长袍,并且给他介绍属于魔法世界的神奇动物们。
“这里有龙吗?景元先生。”彦卿对巫师界的事情兴致勃勃,时常发问。
景元回答:“有,但饲养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想想,龙可不象小猫小狗一样随时可以带着,造成的破坏也不是同个概念。”
“养龙太难了,我能见见龙就好了。”孩子的眼里亮闪闪的,全是热爱。
景元不禁也笑。
离开对角巷,景元把彦卿放在距离孤儿院相当近的广场。夜色如幕,这广场罕无人烟,人们已经入眠。彦卿踩着步伐往孤儿院的方向走,走没两步却又跑着回来景元身前,气喘嘘嘘地开口:“景、景元先生!”
“景元先生,我有个不情之情想拜托您。”
“说来听听。”
彦卿望着景元,“我想看景元先生使用魔法,一次就好了,拜托您。只要能看一次,我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景元笑了:“贪心的小孩,但没问题,这个愿望我满足你。”
天色是纯粹的黑暗,这是没有星星的夜晚,罕无人烟的广场只愿意点上两盏灯,用以节省支出。彦卿站在广场中央,眼也不眨地看着景元,他看着景元拿着魔杖悠然地踱步,似乎在思考用什么样的魔法好。他的步伐散漫,一如景元这个人总是透出的气定神闲的气场,他围着广场走了一圈,倏然抬起了魔杖,轻指熄灭的路灯。
景元魔杖指向的路灯立刻亮了起来,景元再次指向下一盏灯,下一盏灯便又亮了。他的动作悠然从容,可随着他的动作,本来冷清的广场被点上了一盏盏明亮的灯光,暖光将彦卿的眉眼照亮,景元的身影与光揉合在一起,印在孩子澄澈的眼眸中。
这是景元赠与彦卿的漫天灯火。
彦卿正想说话,对上了景元的眼,景元眨了眨眼,那魔杖突然指向了彦卿。
彦卿怀里突然出现了白色的光,他吓了一跳,而那光逐渐消失,留下了的竟是适才彦卿在魔杖店与服饰店里试过的长袍与魔杖。
“本来想藏在你房间的袜子里,计画比不过变化,就先给你了,彦卿。”景元说,他整个人都在光里,轻轻地笑:“圣诞快乐,彦卿。”
彦卿无法开口,他奋力抹着自己眼框里的眼泪,抱紧了长袍与魔杖,像是拥抱住自己的生命。
“既然礼物都给了,这个问题还是今天问你吧──”
景元对彦卿伸手:“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跟我一同到巫师界吗?彦卿。”
这是彦卿有生以来最为美好而惊喜的圣诞节。
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景元来到孤儿院,申请要领养彦卿。流程相当顺利。
八岁前的彦卿活得寂寞又不孤独,还好他还有他的朋友“魔法”;八岁后的彦卿活得快乐而圆满,他成为了景元的家人,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魔杖,还有了使用魔法的权利。
他从小就展现了无与伦比的魔法能力,甚至比大部分的人都要熟悉而且能够掌握魔法,或许这是因为魔法曾经就是他的生命与维生的血液。
在彦卿十一岁时,他进入了霍格沃茨。
景元一直是个很好的人。彦卿在拔出魔杖时这么想。
景元交给他的不只是魔杖与长袍,还有那一整个绚烂纷呈的魔法世界、不再寂寞的日日夜夜。
他告诉彦卿他在一所魔法学院当校长,彦卿十一岁的时候便可以来霍格沃茨读书;他手把手教他关于魔法的知识以及趣事,耐心又细心地引导着他成长;他知道无数见闻与风景,会在彦卿过于紧绷疲惫时笑着对他扔来巧克力蛙跟全口味豆。
彦卿的才华不凡,这一点在与景元同住时他无法感受到,在进入了学院后才淋漓尽致的体会到。
在进入霍格沃茨的前一天,彦卿忍不住问出了想询问已久的问题:“景元先生,您是刚好遇见我,然后收容我的吗?”
景元摇摇头,他正帮彦卿准备着明天去学院的行李:“不,我找了你很久了,彦卿。”
彦卿不解:“为什么呢?景元先生。您......认识我的父母?”
景元没有否认,彦卿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握住景元的衣角,急问道:“你们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是由景元先生找到我?您......”
“嘘。”景元弯身,面对眼前孩子焦急的模样,他依然从容地让人找不到任何线索:“彦卿,等你成长到足够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身世。
“景元先生!”彦卿跺脚,不屈不饶,“彦卿什么时候才能算得上足够成熟?景元先生给我一个目标!”
“起码不是连学都还没上的时候。”景元把彦卿拎起来,把行李塞给他,赶他回房间,笑道:“好了,回去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去上学。”
“景元先生......!”
兜兜转转,彦卿已经是能够站在景元面前与他拿着魔杖互相对指的巫师了。虽说是友谊赛型态的示范,但彦卿总是很不喜欢输,如果能够赢过景元他也会非常高兴。当然了,他一定不会伤害景元。
霍格沃茨的人都知道一件事:同学之间的决斗,彦卿必胜。
无人知道这孩子为何拥有这般高的天赋与掌握魔法的能力。彦卿是个天才,他在一年级时就能够掌握三四年级才学习的魔咒,在三年级时就将霍格沃茨的魔咒课程全攻克。这并没有让他过于自满,毕竟他的魔法史跟草药学、占卜学等等科目没有这般惊人的成绩,但光凭他的魔咒掌握能力,已经是惊动无数人的魔法奇才。
比起课堂上的学习,彦卿更擅长决斗。
教学是死板的,在决斗中魔法是自由的。
彦卿对魔法有着异于常人的掌握能力,各式各样的魔法在他脑海中似乎能在一瞬间排列出最适合的使用方式。哪怕在他会的东西还不够充分的一年级,彦卿也已经能够跨年级靠着一些低年级的组合魔法击败高年级的学长姐。在他掌握了所有高年级魔法后,彦卿在决斗中未尝一败。
但景元校长当然是不一样的。
景元校长总是悠然模样,能不管事便不管事,但无人忘记他曾经带领着人们与黑巫师们进行决战,最终取得了胜利,有了这八年难能可贵的和平。景元的实力除了几个当初的战友无人知晓,但没有人敢小看他。
“狮院百年一遇的天才与他们校长的友谊赛决斗”,这个噱头足以让学生们兴奋围观。
景元与彦卿对彼此鞠躬,摆出了通用决斗姿势。
倒数三声:三......
二。
一。
“无声无息!”
“咒立停!”
彦卿首先用了个无声无息咒,景元使用了咒立停,两个人都没有以无声咒开场。彦卿一招没有得手,立刻再次进行攻击:“速速禁锢!”
在速速禁锢后,彦卿立刻接了一个“除你武器”的无声咒,一般对面巫师在慌忙应对速速禁锢时容易忽视接下来的无声咒,突袭、出其不意便是无声咒的正确使用方式。
景元微微一笑,唇角一动,烟雾掩盖住了他的身形。彦卿正打算应对,却惊觉自己咏唱咒语的速度变慢了,他意识到这时不论念什么咒语都来不及了,只能尝试阻止对方的行动。
景元在烟雾咒之中使用了令人减速的魔法,无声咒的效果配合烟雾,彦卿甚至无法看清他施行了多少咒语、有多少后手,在防御时不免被动了许多。
这一套新的组合魔法操作也让身边的同学打开眼界,景元教授对无声咒进行了完美的示范,证明了无声咒在实战中能有出其不意的妙用。
胜负将分,可彦卿从来不是会放弃的人,他顶着慢速使用了一个无声咒语,景元并未太在意,拿着魔杖就想使用咒立停。
彦卿使用咒语时景元怔了怔,彦卿的咒语没有打在景元身上,被弹了回去,彦卿斜身避开。
彦卿知道情势,也不再挣扎,利落地开口认输:“我输了。”
四周人们喝采连连,输给景元并不丢人,彦卿的表现也足够精彩,他们为景元欢呼、也佩服彦卿对咒语的熟练程度,学生们聚在一起讨论无声咒的妙用,这场练习赛显而易见地相当成功。
只有彦卿发现,景元不笑了。
景元勾起一个彦卿熟悉的、面对客人时的从容不迫的笑容,彦卿却发现景元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还来不及出声,景元便指了指班上的一位同学:“我有些事情需要跟彦卿同学处理,你们可以在这里自由讨论,我们等会回来。”
“景元先生,彦卿做错了什么吗?”彦卿不安地发问。
“你最后的咒语用的是「身痒难耐」?”景元的脸色不太好。
“对,这咒语怎么了?”彦卿不解。
“彦卿,这是毒咒,你上哪里学到的?霍格沃茨没有教授毒咒。”
彦卿愣了愣:“我不知道,景元先生。可是这咒语的效果也只不过是让人觉得身痒,它没有邪恶恐怖的效果!”
“你在哪里学到的?”景元再问了一次。
彦卿只觉委屈又莫名其妙,他从背包里拿出从图书馆借阅的书籍,那是一本写着“罕见决斗法术”的符咒书。景元接过书翻阅,越翻脸色越不好看。
“这不是我们图书馆的书籍,有人把这本书放进来了。”
彦卿不解:“景元先生,为什么这本书上的咒语不能学习?它们很实用,也不一定都有极大危害。在决斗中有实际的效......”
景元打断他:“你学了多少?彦卿。”
“全部。”
景元揉了揉额头,“彦卿,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使用毒咒以及恶咒。学起来的咒语能忘记最好,不能忘记也不要使用它。”
“为什么?”彦卿没有立刻答应,他垂眸:“这些魔法很特殊,别的地方都没有,我认为魔法本身没有好坏,好坏应该取决于人们使用的方法才对。”
景元没有接他话:“彦卿,这本书我先没收了,听我的话,别使用它们就对了。”
彦卿向来乖巧,对景元满心信任,景元说的事情他平日总是马首是瞻,可今天景元等了又等,没有得到彦卿应好。
这孩子垂眸,像是不愿意看他一眼,轻轻道:“先生总是这样。”
“彦卿?”
后退一步,彦卿抬头望进景元的眼里,眼神里满是不甘:“景元先生,为什么您总是这样?”
景元怔了怔,他看着彦卿往后退,离开他的身边,声声都是不解与难受:“我每一天=年都问景元先生「彦卿够不够成熟了,能不能告诉我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景元先生永远说不。”
景元没反驳:“时机还未到。”
“我告诉您我想参加三强争霸赛,您告诉我我的实力还不够,要我七年级再参加。”
“我说的是事实,你也没有听我的劝。”
“因为我不想,我也不理解!”彦卿没忍住激动:“景元先生,除了参与过的穹学长他们,我已经是这个学校最厉害的学生了,为什么您总是觉得我不成熟、还是个孩子呢?”
“我从小就与魔法为伍,如果没有魔法我不知道怎么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魔法在我心里没有分对错好坏,只有别人怎么利用它的区别。但景元先生却会因为一个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魔法指责我,只因为它叫作「毒咒」。我没有办法赞同景元先生,您总是不愿意听我的话,总是能够轻易地夸赞别人,却一直认为彦卿不够好......彦卿很难受。”
“彦卿,我没有认为你不好。”
“但您认为我不成熟,您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景元没有再解释。
彦卿对着景元深深一鞠躬:“谢谢您的提醒,景元先生。请放心,彦卿不会乱来、不会使用魔法做不该做的事情,彦卿会把火焰杯奖杯抱回来,证明给您看。到那时候,还请景元先生就知道彦卿是不是还是一个孩子了。”
在彦卿要转身离开时,景元叫住他:“彦卿。”
彦卿回头:“景元先生?”
景元说:“彦卿,你认为你一直足够强大了,那么,你能够使用出「呼神护卫」了吗?”
彦卿的神色变了。
2
魔法史上有名的黑巫师不只一个。
早年人们受伏地魔所苦,在救世主击败伏地魔后,他的党羽四散,巫师们暂时没有了恐怖威胁。但充满野心的巫师总是层出不穷,黑魔法的威胁从未有真正消失的一天。
现在为人们所熟知的黑魔法团体有两个:猎手与“永生”。
猎手由卡芙卡率领,其中能人辈出,出名的阿兹卡班逃狱事件便是他们的手笔。他们并不嗜杀、不挑动战争,没有人能猜透他们的目的,与魔法部的人勉强还算相安无事。
彦卿的学长穹在代表霍格沃茨参加火焰杯时他们曾经到来过,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彦卿就不得而知了。
而“永生”则被认为是一群疯子。
他们认为魔法能够带来永生、解除病痛,真正的巫师的型态理应是长生不死的,只是现在的巫师能力不足无法达成。
在黑魔法防御课和景元争吵后,彦卿去查询了资料,从旧报纸中找到了与那本书相同的魔咒,他猜测那本书来自于“永生”组织。
为什么这本书会这么到他手上,他巧合之下借到了这本书?彦卿不解。
报道“永生”的报纸上没有明确地写出咒语,而是抛出了讨论议题:
──人人都视黑魔法是带来灾祸的术法,但如果有一天你心爱的人危在旦夕,而“永生”的魔咒能够拯救他,有多少人会忍不住使用“它”?
──人们唾弃毒咒与诅咒,但如果有一天使用它能够帮助人们达成好的目的,那么黑魔法是善或是恶?
这报纸也真敢写,隐约带着引导人们使用黑魔法的意思,难怪它后来被勒令停业。彦卿想。
推开报纸与书籍,彦卿拾起另外一本书,现在他需要眼前最急迫的是三强争霸赛。
“彦卿彦卿!我又找到了书,看起来很实用,你看看!”素裳捧着一叠书奔跑过来,一踉跄之下差点摔倒,彦卿连忙帮忙扶住。
“素裳同学,”他有点无奈,“我可以自己准备第一关,你不用一定要帮我。”
“那怎么行,你是狮院之光,我要展现狮院的和平友爱!”
彦卿无奈又感到温暖,他接过素裳给他准备的书,只见上面写着“魔法童话大全”。
彦卿面不改色:“谢谢你,素裳同学。”
“学妹,你拿错书了唷。”缱绻的话音在二人身边响起,“这是童话书,彦卿学弟不需要呢。”
“停云学姊!”
“停云学姊下午好。”
来自赫夫帕奇的停云是整个学校的偶象,美丽的外貌以及温柔不摆架子的性格让她拥有了好人缘。她对彦卿笑道:“有什么需要尽量跟学姊说,学姊别的不说,人脉还是过得去的呢。”
彦卿眨了眨眼,笑了起来:“谢谢。”
听说曾经有一届曾经面对催狂魔,还有一届直面四条龙,彦卿希望自己这一届不会这般地狱。
忙碌让他遗忘了许多难受的事情,包括与景元的单方面冷战。彦卿固执地认为只要他抱着火焰杯冠军回去,景元便会对他另眼相看,愿意将事情告诉交付给他,于是咬着牙不联系景元,埋头特训。
期间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有人学妹为了邀请彦卿参加舞会准备了一盒迷情剂巧克力,还好彦卿一向不吃陌生人的食物,这个诡计被大侦探三月七学姊识破。
有人嫉妒彦卿代表学校参与比赛,把魔药学的把手变成了咬人门把手,结果策略失误,差点咬到黑塔老师,听说连续几天都能听见魔药学教室传来该学生的哭喊。
不同校的学生们之间似乎还成立了选手后援会,常常在比拼谁喊得更大声、谁的应援更新奇,彦卿对此哭笑不得。
他无意胜过特定的哪一人,他要胜过的是所有人。
有惊无险的日子转瞬便过去,终于到了三强争霸赛那一天。
踏出场地,扑面而来的是呼喊他名字的人们,还有迎面而来的恶臭。
入眼的是有着灰白色外壳、模样介于蝎子与螃蟹之间的生物,它散发着臭鱼缆虾的气味,背上的刺拱起,尾部喷着灼热火焰。
彦卿目瞪口呆,他反射性看向高台上的景元。景元身为校长自然会到场,对上彦卿的目光,他笑着眨了眨眼,然后摇摇头。
这是一只成年炸尾螺。
炸尾螺能用尾巴喷火,坚甲能够反射魔法,是相当不好应付的生物。他们给斗士的任务是越过炸尾螺拿到炸尾螺后方的银球便算过关。
其他人认为彦卿可能是被吓傻了,已经有别校的人在嘲笑彦卿,说他只是个四年级,如果害怕了可以现在投降,免得不小心丢了命。
素裳担心地要命,她望向景元校长,却没有从校长脸上看到半点担忧。符玄都忍不住开口问他:“喂,你不担心你徒弟?”
景元笑着摇头:“我相信彦卿。”
彦卿走上前来,拔出魔杖,炸尾螺嘶吼着向他压过来。
“羽加迪奥,勒维奥斯!(漂浮咒)”
巨大的生物漂浮了起来,众人还来不及惊叹彦卿竟能这么简单地让沉重的生物漂浮,就见他利落地在炸尾螺没有甲片保护的腹部施了一个昏昏倒地。
“他很习惯面对这种生物,不是生手。”飞行课教授驭空评价:“漂浮咒语使用的时机跟着力位置都很优秀,才能一举成功。”
这时众人才明白彦卿的怔愣:不是太难了,是太简单了。
景元悠然地笑,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彦卿的视线,小孩子正定定地看着他。景元叹笑,用口型对彦卿说:“做得很好。”
彦卿的眼眸亮了,他这才展现了真实的喜悦,对着观众与评审一鞠躬,沐浴着人群的欢呼声下场。
“嗯,非常厉害。”丹恒也这般道:“你看起来相当熟练。”
彦卿勾起一个笑容:“是,我之前遇到过这种生物......不只它。”
那是在彦卿入学的第一年。那时的彦卿对魔咒已经相当得心应手,其他科却显得差强人意,尤其是神奇动物这一科。
他并不习惯面对魔法生物,总会带着点拘束,这种拘束让他没办法自如地与神奇动物相处。导致第一年的成绩单勉强压线过关,彦卿自然十分沮丧。
景元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彦卿希望自己不论做什么都是最好的,能够让景元打从心里骄傲。糟糕的神奇动物成绩自然不会让他满意。
“景元先......”彦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景元一把推过去。
“好好感受一下吧,彦卿。”
彦卿直面各式各样或危险或奇特的动物,而景元已经拿出了遮阳伞与饮料,悠闲地开始午睡,彦卿第一次有了暴打景元的心。
──接下来的事情便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了。
一开始自然有些危险,但彦卿面对神奇动物的勇气以及对魔法的熟练程度也在一次次练习中获得了长足的进步成长。
在暑假结束时,彦卿已经俨然是一个对战神奇动物大师,炸尾螺亦在他处理过的生物名单之中。
所以在看到炸尾螺以后,彦卿忍不住望向景元,景元摇头表示他没作弊干预,评委决定的题目便是这么巧,送了彦卿一个顺风局。
彦卿愉快笑纳。
“之前居然遇到过这种生物,学弟你的经历可真多。”穹咋舌:“它在近百年内有点冷门,大部分的人已经记不清楚它的弱点了,前面的选手也都是绕过去而已。”
彦卿连忙道:“也是我比较幸运!”
“景元校长带着你练习过吗?”三月七很好奇:“这种生物可不常见哦。”
彦卿点头:“景元先生养了一群动物。”
景元总有能让人变得更好的能力。
“为什么先生要养他们呢?”彦卿不解发问:“有些人对这件事好象有所不满。”
景元勾起浅笑:“有人指责过我,说我身兼校长的职位,养育动物这件事是一种不务正业,不过我对其他人的言论并不在意。”
那时的景元神态从容,顺手接住了爬到他指尖的护树罗锅,轻笑道:“如果今后我寿终正寝、成就不俗,他们会说我是胸有成竹的人,不被兴趣影响;如果往后我失败了,那么我就是玩物丧志。怎么都是他人的评价,我不在意。”
彦卿想,那时候的景元真耀眼,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忘记过景元含笑的眸。
景元身上有一种彦卿佩服而且渴望的事物,那是总是汲汲营营着往上爬、证明自己的彦卿,从未拥有过的宝贵事物。
3.
彦卿以最高分通过第一关试练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人们以彦卿为傲,彦卿走到哪里都能遇到找他要签名、合照的人。
除了了不起的开拓学长姐们,整个霍格沃茨已经没有人是彦卿的对手,得到这样的成绩并不让人意外。
彦卿在心里想:景元先生,你看,我不需要等到七年级才参加,现在的我就能获得胜利了!
但景元是个让人摸不清思绪的人。
所有人都不看好彦卿时,他会不吝与表现对彦卿的信任;但在人人都在褒扬彦卿时,景元又不吭声了。除了那天用口型进行的一句夸奖,景元没有再对彦卿进行过表扬,让彦卿心里堵着一口气。
黑魔法防御课决斗的那天,景元问彦卿:你学会呼神护卫了吗?
护身护卫又称为守护神咒,是个极其困难又难以施展的咒语,可以唤起一个半具象化的力量,也就是护法。每个人的护法都不同,但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召唤护法。这咒语通常与拥有崇高理想的巫师有联系。
彦卿不甘心地发现自己居然学不会。
他已经许久没有学不会的魔法,哪怕是再困难的禁咒也难不倒他,但这个魔法不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成功使用。
明明彦卿已经极力回想自己生命中最快乐的回忆,这是召唤护法的条件。
在彦卿的无能为力中,第二个任务开始了。
第二个任务是解密,解开第一关拿出来的银球上面的线索,就能够找到第二个任务的线索。彦卿没有在解密上遇到困难,很快地就解开了密码拿到了线索:镜子。
跟随着镜子线索的指引,彦卿成功找到了第二关任务地点:镜屋。
这次任务的难度更加艰难,不会有学长姐跟老师跟在身边,他们会在别的萤幕上观看斗士的情况,斗士们得一个人进去这个满是镜子的屋子内。
三名斗士分别从不同入口进入镜屋。
如果是普通的镜子自然没有没有危险,但任务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在这一关里,暗无天日的镜屋内有未知的凶险,镜子会随机掀开,掀开后出现的东西从补给品、魔法物品、怪物到魔咒都有,充满了未知跟不确定性。
“果然没有抓住斗士的宝物。”这件事没有出乎彦卿所预料,毕竟不可能照抄之前的关卡,他喃喃:“我最宝贵的事物也不可能被捉来。”
彦卿将魔杖点亮,一路小心翼翼地进行,避开并解决所有咒语。
路上遇到了不少需要跨越的关卡,比如泥怪、食童怪,但难度都不高,起码一定低于人鱼,这才能在难度上达成公正。
在彦卿推开最后一道镜门时,他看见了景元的身影。
“景元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彦卿正不解,本来背着彦卿的景元转过身来,看着彦卿的眼神冰冷如陌生人:“我来告诉你,就算你拿到了冠军,你对我来说也什么都不是。”
“什......”彦卿愣住了,他急忙捉住景元的手腕,“景元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您要这么说?”
景元甩开彦卿的手,笑得疏懒又冰冷:“你为什么会被遗弃,你还不清楚吗?就算现在的你看起来强大,也改变不了你不讨人喜欢的本质。”
那话语如刀,刺入彦卿心中:“我说的事情你总是不听,连呼神护卫都唤不出来,却认为自己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重要的事情?你一直这么幼稚又无知。彦卿,我永远不会告诉你关于你父母的事情,也永远不会承认你。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一点。”
彦卿沉默了,他的魔杖垂在身旁,似乎被这些话语伤害得不再有力气使用魔法。那景元于是笑得更加肆意,他靠近彦卿──
“Riddikulus。(博格特驱逐咒)”
彦卿用魔杖指着它,冷静地说出咒语。
一瞬间,含笑的景元消失了,连同让人疼痛的话语一起,被施以咒语后的博格特摊成了一摊水,彦卿毫不犹豫道:“这才不是景元先生,你展现的的确是我的恐惧,但绝对不会是景元先生!”
因为景元先生是个温柔的人。彦卿想,哪怕他日夜害怕着景元心里有着这样的想法,他也确信景元不会这么对待他,所以这是假的,彦卿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是博格特,也被称为幻形怪,它会变成一个人心中最恐惧的东西,许多巫师都因此迷失。
“这应该是最后一关了。”彦卿轻轻舒口气,准备前往正确的门。
“呵呵。”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在彦卿的耳边响起。
彦卿猛然回头:“谁?”
这一瞬间,连结彦卿的水镜魔法断了。正在眯眼观看水镜的景元倏然起身,一个移行幻影身影消失。
而彦卿眼前,那女子一头白发,站在镜子中央,镜子映照出她的每一个姿势,而这女子有着月亮一样的气质。
她微笑:“不用这么紧张,小弟弟。初次见面,我是镜流。”
彦卿第二次从另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深不可测”,第一个人是景元,第二个人便是眼前的镜流。
“你想做什么?”彦卿拔出魔杖,“老师们很快就会发现你,你想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得逞。”
镜流似乎觉得有趣:“小弟弟,你不害怕吗?”
彦卿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揉合了气息的是无法招架的压迫感,彦卿只一瞬间就能判定:这女子的魔法实力很强,非常强,不是她能够对付的敌人。
但他不能退。
“我们都是人,有什么好害怕?景元先生现在一定在赶过来的路上,不论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景元那小子啊......”镜流似乎想起什么,笑了笑,“你很有趣,不愧是景元收的徒弟,你的魔法天赋也不愧是「他们」的孩子。”
“什么?”
看见彦卿错愕的神色,镜流也有些讶异,“景元居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你在说什......”
“景元没有告诉你你的身份,那一定也不会教你诅咒魔法。真可惜,你父母是“永生”里最有才华的黑魔法巫师,你使用恶咒起来应该感到得心应手吧?小弟弟。”
一直逼迫自己冷静的彦卿不再冷静了,他拿起魔杖指向镜流:“你到底在说什么?说清楚!我的父母......不,我才不会用诅咒,绝对不会!”
彦卿尚未回神,下一秒,他的脖子被镜流徒手掐住,他尝试挣扎,企图使用魔杖用魔法,可镜流的力气惊人、抗法术能力居然其高无比,昏昏倒地与去去武器走都无法对她造成影响。
“永生”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你拿到了那本书,会诅咒魔法了吧。”镜流在他耳边轻声说,“对我使用飞沙走石或是霹雳爆炸,你就能脱身。”
“咳咳......咳咳咳......”
“在心里想就够了,当初他们可都是不需要咒语的天才。来,彦卿,动使用诅咒的念头吧,你一定能使得很漂亮。”
“咳......我不......”
镜流歪头想了想:“你不愿意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景元?但他可是也使用过杀人的诅咒呢。”
彦卿瞳孔瞪大,镜流放下他,彦卿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恶狠狠盯着她。缺乏水润的喉咙暂时无法顺畅发言,彦卿一面擦生理眼泪,一面用力摇头。
不,他不信一直告诫他不要使用诅咒魔法的景元使用过它的。
镜流笑了:“你可以自己看。”
她拿出了储思盆,将储思盆递到彦卿眼前,彦卿拼命摇头不想看,可那一幕幕画面还是流淌入了他心里。
耳边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镜流对彦卿笑:“看来他们已经追来了。小弟弟,我得走了,后会有期。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以魔法维生的人,教你一句,魔法本身便不应该被分善恶,它们都不过是我们手上的一把刀。”
她留下了一句话:“当你重要的人面对危险,唯有诅咒魔法才能拯救他时,你就会知道不论是什么样的魔法,它们都只是你手中的用具。”
在镜流消失的一瞬间,景元突破了镜流设下的结界闯进来,神色焦急,直到看到半躺在地上、还能活动的彦卿,这才稍微安心下来。
“彦卿!”
“我没有受伤,不用担心。景元先生,”彦卿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刚刚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看到你的记忆了,景元先生。”
景元沉默了。
4.
回忆已旧,景元依然记得那个夏天,那时他们都还在,巫师界最有才华的五人风头无两,并称“五巫”。
拥有古老秘法、掌握斯莱特林力量的丹枫;擅长炼金,创造无数奇迹物品的应星;以无人可比拟的魔咒决斗能力扬名的镜流;承袭镜流又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以智闻名的景元;总是笑得灿烂却有着不可忽视能力的白衍。
那天夏天的阳光如此绚烂,让人忽略了阴影下的黑暗,他们仿若一道倏然便逝的光,转眼间摧毁殆尽,各自离散。
景元见过“永生”的魔咒,来自于他最亲近的战友。
巫师种族主义一直暗自盛行着,有无数巫师们认为自己生来就高麻瓜一等,他们的基因是完美的,唯一不完美的只有“寿命有尽”。
“永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快速地暗地扩张。
景元偶尔也觉得荒谬,“永生”进行了无数荒唐的实验,使用了许多不合伦理的禁药,可仍有许多巫师趋之若鹜,认为这些死伤只是帮助巫师走向真正完美路上不可避免的牺牲。
那对夫妻是景元的授业恩师。
景元的魔咒学与决斗技巧承袭镜流,其余的知识则由学院的教授教导,这对夫妻就是其中两位。
教导古代文的女性是一名温柔的女子,她擅长烤香喷喷的饼干,时常在景元被镜流处罚时偷偷地给他塞小饼干,笑容温暖如暖阳;他的先生是魔法史的教授,喜爱研读历史的男子聊起巫师的历史时眼里有光,跟景元一盘棋、一杯茶可以闲聊一个下午,从历史到现今局势。
也是这对鲜活的夫妻在景元面前变成了那样的生物──身有铠甲,手是锐利的镰,有着不论受到什么攻击都能不断恢复的生命力。
他们已经不是人。
男子对着景元诉说着巫师的历史发生了无数争执战争的原因便是因为寿命,短暂的寿命创造了欲望,欲望让人们不断地争吵,历史不断重复,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巫师界却仿佛停滞在某一天。改变无望循环的可能性只有“永生”。
他们使用黑魔法,为了达成目的不顾手段,连他们那还是婴儿的孩子都不多顾虑。在他们眼里,死便是生,生亦是死,唯有超脱人类尚能解脱,他们竟企图杀死自己的孩子。
景元最后杀死了他们,越过他们来到了镜流面前,最后一个人在倾盆大雨中离去。
那一天,景元失去了三位恩师。
而那个幸存的婴儿竟不知所踪,景元想起他第一次抱着婴儿时对方咯咯的笑声,在心里发了誓:“我一定会找到你。”
八年后,他遇见了圣诞夜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我是黑巫师的孩子吗?景元先生。”
彦卿裹着毯子这么问他时,景元难得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我是黑巫师的孩子,景元先生对我有顾虑,不允许我使用黑魔法、不愿意告诉我关于父母的事情。”
“不是。”景元反驳他:“你在想什么?别乱想,彦卿。你的父母他们本质不是坏人。”他们只是走偏了,景元想着。
彦卿依然有些怔然,景元蹲下身,捧起他的脸,直视彦卿的眸。那双总是明亮而自信的眼眸里充满了不自信的迷雾,可依然澄澈如剔透的琥珀。
“我不愿意你接触毒咒与诅咒,是因为这些魔法有着诱惑人心的力量。彦卿,你还太小了。”景元在彦卿反驳他之前继续道:“你拥有其他人无法企及的才能,你在整个学校甚至整个欧洲同龄人之间都鲜有敌手,但是彦卿,你的自信跟立足点是建立在别人给你的成就跟我的认可上的。所以你成长得还不够,你并不成熟,不适合接触它们,彦卿。”
彦卿忍不住开口:“我想成为火焰杯的冠军、我想要让景元先生感到骄傲,这些都是一种「不成熟」吗?景元先生说的话我不理解!”
景元突然道:“我使用过诅咒。”
彦卿瞪大眼,景元继续道:“我在跟师父的最后一场对局使用了「烈火咒」,把窜逃的“永生”造物燃烧殆尽,彦卿,你因为我禁止你使用诅咒不满,但我是使用过它的。”
“使用诅咒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景元先生。”
景元苦笑了一下:“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在还在成长的阶段使用它们。那是怀抱着极大负面情绪才能使用出来的咒语......”
景元的话语轻而温柔:“彦卿,我认为魔法对你来说并不是这样负面的事物。当你能确定你想要追求的「魔法」是什么,这才是你真正成熟的一天。”
因为“永生”的到来,第三轮任务暂缓了。各个学校的教授们聚在一起讨论“永生”为何到来,本应该死去的镜流又为什么再次复生。
“难道他们的复生魔咒成功了?”
“不可能!”
人们吵闹纷呈,各自猜测着镜流到来的原因,景元在其中并没有发表太多言论,哪怕他们急着希望景元能够像上次一样再次解决问题。
他依然显得波澜不惊,无法看透。
他思考着何为“他真正想追求的魔法”。
在一周后,波巴洞的老师被符玄以占卜识破卧底身份,“永生”企图在火焰杯上做手脚,将“斗士们”变成永生的使徒。卧底身份被识破,那人当场大笑,便为魔阴身,在此刻,霍格沃茨的产生了巨大的震动,牢固的结界受到了剧烈撞击,骑着飞行生物的“永生”使徒到来了。
战争开始了。
5.
“永生”在练兵。
沉寂已久的黑魔法团体似乎得到了更难以抵抗的力量,比八年前看到时更加强大了,他们有些人拥有杀不死的力量、有些人有着坚硬的盔甲,教授们对它们不甚理解,不小心就会受伤中招。
学生们不被允许出宿舍,还不到学生们也需要成为斗士的时候,他们的安危是教授们心目中的第一优先。
景元自然也去了,每位教授都去了。只留有防护魔法无人能及的符玄留守,负责保护学生们。
彦卿请素裳帮忙掩饰,他在半夜溜出了宿舍,拿着景元的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锁。
热气扑面而来,彦卿幸好自己已经做好了防护魔法。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巨大而美丽的强大生物,浅绿色的鳞片泛着光,黑色的眼睛如同漆黑的珍珠,自然界最难驯服的霸主出现在彦卿面前,他忍住自己颤抖的欲望,呼唤它的名字:“踏浪。”
火龙发出一声声响,彦卿的眼眸亮了:“你还记得我,踏浪!”
景元喜好养育魔法生物,极少人知道他还养了一条葡萄牙长吻龙。景元曾经将他的朋友介绍给彦卿认识过,他自它还是一颗龙蛋时便认识它,从幼崽养育至今,它是景元最好的朋友之一。自愿留下为他看顾宝物。
彦卿将踏浪身上的束缚解下,攀上火龙的背,龙的鳞片滑顺,他一只手用力地抓住,另外一只手握紧魔杖:“踏浪,带我去找景元先生!我们去帮他!”
霸主一拍翅,全世界都要替它让道,彦卿骑着火龙朝向“永生”战场,他绝不可能放着景元一个人去经历凶险。
风在他耳边簌簌拂过,他隐约地觉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距离魔法部的救援只差十分钟。
移形幻影是相当方便的魔法,但“永生”自然有所防备,援兵受到了阻拦,所幸他们还撑得住。
景元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不能退。在多年前,他身后是魔法界的人们,而现在他身后是无数霍格沃茨的孩子,里面还有他心尖上的那个。
他从很早之前就失去了后退的权利,他心甘情愿。
镜流没有再出现,景元大概能猜到她出现的用意,他们都好奇一样的事情:仿佛为魔法而生、八岁之前视魔法为命的彦卿,他们的故人之子,会走出什么样的路?
只是景元与镜流对待彦卿的方式截然相反,他们从来便是不一样的。
教授们已经以一敌多战了一天一夜,许多人都可见疲态,但无人埋怨丧气。
“永生”的魔法怪异又罕见,他们不但改变了人类的身体构造,甚至创造出了一种怪物,通体漆黑、能够使用少数魔法、极其听话,跟它们接触的人往往会失去精力跟记忆,心灵上受到极大的影响,类似催狂魔、却比催狂魔更难缠老师,唯有呼神护卫与强大的诅咒能够抵挡他们。而老师中也不乏无法使用呼神护卫之人,景元召唤出自己的护法尝试护住每一个人,哪怕强大如他有了些许疲惫。
青雀差点被人偷袭,景元替她挡了一击,他的思路延宕了一瞬,还未反应过来,敌人便朝他袭来。
“景元先生!”
彦卿来到现场时,见到的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情势。
无数的话语在彦卿的脑中嘈杂浮现,他感到头痛欲裂。
──如果有一天你心爱的人危在旦夕,而“永生”的魔咒能够拯救他,有多少人会忍不住使用“它”?
──当你重要的人面对危险,唯有诅咒魔法才能拯救他时,你就会知道不论是什么样的魔法,它们都只是你手中的用具。”
──彦卿,当你能确定你想要追求的「魔法」是什么,这才是你真正成熟的一天。”
他只有一瞬间的选择权利。
“ExpectoPatronum(守护神咒)!”
那瞬间,景元身边出现了绚烂夺目的飞燕群,银白色的燕子将钻心诅咒挡下,黑巫师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青雀捂住唇,景元抬头,与龙背上的彦卿对上视线。
这孩子满眼都是泪水,紧紧抓着魔杖,能想见他情绪的激动。火龙拍着翅膀接过景元、青雀,喷出的火焰足以阻止敌人们的攻势。
彦卿握紧着魔杖,他没有在战场上发呆,依然投入着战局,但眼泪却无法控制的不断流淌。
他成功了。
他成功地召唤出了守护神。
这是以最重要之人性命的赌注,如果是在理智的情况下,彦卿或许不敢这么赌。但这一切都太快速了,他为魔法而生,而他潜意识使用出来的便是他内心真正信赖的魔法。
这就是彦卿想要追求的魔法,不是攻击,而是守护。
飞燕守护着他们,这是少见的实体守护神,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只有心灵纯净、拥有崇高理想之人才能召唤出来。
接下来的情势不再凶险,敌方似乎也已经乏力。安抚远方传来号角声,这是援兵到来的声音,“永生”们急忙撤退,教授们终于能够停下战斗。
彦卿扑到景元怀里,适才表现的理智冷静的孩子此刻禁不住颤抖,景元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彦卿,你做得很好,你已经是能够保护我的巫师了。”
彦卿刚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涌出。
晨曦从地平线透出,结束了战斗的人们拥抱着彼此,漫长的夜晚已经过去了。
他们迎来了明亮的白昼,今后未来的每一天,他们都会沐浴在希望之光中。
后来,火焰杯补办了第三项任务,彦卿在一众斗士中拔得了头筹。
荣光加冕,无数人夸赞,或是往日的彦卿定是骄傲的,但这一次,他只是微笑着接受。
穹感到新奇,与好友们闲聊:“彦卿学弟好象不太一样了。”
“怎么说?”
“彦卿学弟刚来的时候很有目的性,我们都是来上学的,他像是来打仗的,好像一定要变得非常优秀才能证明自己的样子。”
“一定要跟景元校长证明自己对吧!”
“嗯,很明显,连三月七都发现了。”
“丹恒你什么意思啦!”三月七想了想:“是哦,现在彦卿学弟好像没有这么......拼命?目的性强烈?”
“也许他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寻求别人认可了吧......啊。”
“哇!”
三月七一声惊呼,只见颁奖典礼上,彦卿将奖杯交给了景元,景元似乎意外了一下,很快地露出了笑容。一阵哗然后是掌声如雷,景元校长为学生们做的事情,所有人都明白感激。
彦卿将自己的荣光也交与景元一半,他们一同沐浴在光里。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景元先生想告诉我的事情。本来的我的确不应该参加火焰杯,我太着急了。
“我之前不被人爱、被丢弃,只有魔法能让我显得不同,所以我总是觉得我再强一点、再厉害一些,景元先生跟其他人一定会更喜欢我。
“那时候我的自信来自于飘渺的夸赞,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非常努力了,为什么景元先生不像其他人一样夸我呢?我非常地不甘心。
“现在我已经明白了。镜流逼着我去审视毒咒,我发现我真的不想使用它,我没办法用这么负面的情绪去使用魔法......景元先生也是因此不希望我接触它吧?对您来说,使用毒咒一定是一件非常让人难受的事情。
“在您遭遇危险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我想要学习的是什么样的魔法、我想怎么使用魔法这柄剑了。
“我在水晶球里看到的不再是悲伤的景元先生了!
“我也想象您一样,成为我自己,就算知道会被人指责也能坚定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谢谢您总是陪在我身边,也请继续看着我吧!您是为我带来希望的光,从遇见您的那一天起,彦卿的生命里再也没有过黑夜啦。”
真是少年啊。对着彦卿诚挚地剖白,景元心想。
少年就是少年,有着最纯粹的眼眸、最鲜活的心,会犯错也会改正,有任性的时候也有勇气的时刻,而他眼前的是专属于自己的少年。
他看着彦卿从小到大,长成了绚烂如繁花的天才,让自己这颗垂垂老矣的心也被注入了鲜活的血液。
──景元曾经孤身一人,他比谁都知道独身的寂寞,于是他陪伴在彦卿身边,总是站在他身后,只要彦卿回头,他便在这里。
──景元曾经也是天才,但他的心在一次次离别中被侵蚀,可他依然相信世界上有锋利到能斩断一切苦难的剑、有不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人、有明亮如阳光的诚挚纯粹之人。
景元相信着这些,他遇见了彦卿。
彦卿总是说景元是他的光,可彦卿又怎么不是为景源漫长生命里注入的一抹带来快乐与希望的光?
彦卿身上有着景元曾经想象过的一切遇到自己不同的美好,他忍不住凝视、忍不住照顾,一颗心忍不住在凝望他的时候变得柔软,他实在看着彦卿太久太久了,便这么一个不小心──
景元竟想这样一直、一直看着彦卿
后记:
终于写完了,写了好长!
虽然用的咒语不多,但其实翻着百科找了很久的咒语呢。
有很多自设,改动最大的是火焰杯规则被我改了,本来是五年一次,只有6、7年级能参与,文里改成14岁,四到七年级参与,方便剧情设置。
火焰杯的一二关也改了一下,跟原作里差不多,第一关是「生物+拿东西」,第二关是「寻物+打架」,第三关被我简化了。
原作里彦卿一直心心念念着剑首、也急着在景元面前表现,就感觉他还是孩子,很需要外物来成就自己,我抓着这个地方写,写了个彦卿成长线。
但比起原作里,这个au里的彦卿更不稳定的。因为原作里彦卿好歹已经有战功了,这里的彦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更不安而且学校里除了成绩也没什么能证明自己东西,就比较健走偏锋。
设定里穹是上一任火焰杯选出来的斗士,每一场出现在故事里的火焰杯都会发生点事故,他们的事故主要就跟卡芙卡他们那边有关啦!
丹恒设定是拉文克劳,但前世丹枫是斯莱特林。
镜流这里就没展开写了。
自创了彦卿父母的设定,希望不会太突兀。
本来想多写一点景元,让他帅一下,但整个篇幅实在是很挤了没办法多写555下次再让您帅一下,将军大人!
看过hp的朋友应该能感受到景元差不多是邓不利多的角色,但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一样的是他们都为魔法界的人们尽心尽力。我很佩服这样的人!觉得自带光芒!
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下面是设定的教授表:
符玄:占卜学
青雀:麻瓜研究
景元:黑魔法防御课
镜流:魔咒学
驭空:飞行课
托帕:神奇动物保护
黑塔:魔药学
螺丝咕姆:魔法史、炼金术
白露:医务室
麻瓜研究的青雀主要是研究桌游跟麻将了!
我女神给这文写的番外会在下个小时发出来!大家可以去看看!特别爱她!
谢谢主办瑾炎老师邀请我参加活动,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前辈,我不理解
为了过审能删的都删了
按顺序整理,cp洁癖放心食用,自行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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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看到有视频不把温迪战斗部分隐去的,看完我是喜泣又激动,真的好不容易,哈老板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