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被欺负的小葡萄和用弓箭帮他赶跑小坏坏的小眉兔
:Queroestarcomvocênummomentochamadosempre.
(我想和你在一起,在那个被称为永远的时刻。)
※15世纪大航海,葡萄牙带着英国
:Ourlives...
:Ourliveshavejustbegun.Forever.
(我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永遠)
※1755里斯本大地震,英国重建葡萄牙
:Anglo-PortugueseAlliance
:Alian?aLuso-Britanica
(永盟)
※现代
永盟我永远的神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猫宝宝直接亲晕
真源酱香香软软
张真源谁允许你抿嘴了。。萌到犯规
豪门金丝雀和他的男人们的故事
主:轩源/文真
副:鑫源
全文三万,关于真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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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丁程鑫不知道张真源从什么时候开始痴迷于练字,手上拿着狼毫,手腕上用力,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书房里面,混着徽墨的气息就这样过一个下午。张真源说那字体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处。丁程鑫不懂这些,这些闲情逸致,只有张真源懂,他最近在练瘦金体,仿的是宋徽宗的《千字文》。丁程鑫坐在对面看文件,看到张真源停下笔才开始说话。
“你写字的时候,我都不敢说话”...
“你写字的时候,我都不敢说话”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想着你帮我接触一个人”
张真源拿着毛笔,听丁程鑫说话,然后放下,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看着丁程鑫,腿自然的交叠,边听丁程鑫的话,边拍了桌子上的字,截了又截,试着做成壁纸。
“刘部长吗?他不成,目的太明显了,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谁”
“他儿子,听说老来得子,又是独子。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接触一下,拿捏了儿子,拿捏老子自然也是没有问题的。”
“你见过他了?”
“还没有,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是我觉得这样的子弟,我还是能够把控的,只要你能够约到他,剩下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接触接触”
丁程鑫点点头,想了个由头,和那位少爷见一面。
“下个月有个酒局,人有些多,大部分都是你认识的人,你看你要不要去”
“我没关系,对了,我送你点儿东西”
张真源从椅子上起身,从身后红木雕花的屏风后面,摸出卷轴,走到桌面上,将桌面上的宣纸放在一边,展开,里面是一副水墨的《山茶花》。张真源前不久画的,丁程鑫以为他只是顺手玩玩儿,没想到他做了这些。
“你找人送去他家,都当是见面礼了。”
丁程鑫点点头,他向来信任张真源。从张真源开始接触政商两界,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间游走,丁程鑫就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把他带在身边亲自培养是绝对没有错的,必要时候他是丁程鑫手里的一支利剑。张真源是个漂亮的金丝雀,他游走在上流社会,开玩笑的时候告诉丁程鑫,可能是个交际花。丁程鑫坐在他的对面,瞪着他。实际上,丁程鑫舍不得他这样,以至于现在不重要的人,丁程鑫都不会让他去接触,舍不得看低自己的价值,丁程鑫对外说张真源是他最爱的弟弟。丁程鑫想的是还是护着他,从小到大养着的,自然长大了也不能受委屈。
张真源是聪明的,他的人际交流能力是极高的,恰到好处的协调气氛,在聚会里悄无声息的活动,对方的好恶和计划。有人骂他是丁程鑫养的狗,他只是笑笑,丁程鑫给了他极高的尊重,或许这个世界没有人值得丁程鑫这样的商人多看一眼,但是张真源绝对是个例外。衣食住行,喜欢什么丁程鑫都为他置办什么。丁程鑫对他的好,他也知道。
晚上张真源和丁程鑫一起回家吃了个晚饭,丁程鑫亲手做的小菜,张真源在吃饭时候和他闲聊,丁程鑫让他规矩叫哥哥。张真源笑而不语。
“对了,你也不要太担心,如果我能够约到那个少爷,他应该是你整个局里面,唯一一个不认识的人。有什么事情,我处理就是了。”
“放心吧,我做事情,你满意。”
“我担心你,听说这少爷不是好相处的人。性格不好”
张真源不理会这句话,只是把小炒肉里面的辣椒放在一边。丁程鑫知道他又不想回复这些话。
2
张真源没事的时候,就在家练字,画画,逛街,去看看表演。也帮丁程鑫看看公司的事情,他没有实权,倒是眼光独到。丁程鑫想给他一个显眼的职位,展现一些才能,却被拒绝,张真源不喜欢按时上班去公司的日子,他是自由的鸟儿。
至于去接触什么人,那是张真源愿意的。
丁程鑫给他约的少爷是刘部长的独子,其中目的不过是套一下下一次规划的范围。张真源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丁程鑫在楼下和人聊天,期间有几个人聊找张真源聊了两句,便走了,张真源在等他的猎物。
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人从门口走进来,他像是没有认识什么人,慌慌忙忙的撞到了面前女士的果汁,连忙道歉,鞠躬的时候,不像是没有礼貌的人,张真源看他倒是谦逊有礼。他坐在楼下的角落里,端着一杯酒,四处的张望。丁程鑫早已不在一楼,想着没有人去接待那位少爷,张真源招招手,让下属去把那人请上来。
那人走上来的时候,有些拘谨,站在张真源面前的时候,有些激动,但是转瞬即逝,收了脸色,规规矩矩的站在张真源面前。张真源手上拿着一杯酒,伸手示意他坐下聊,显然那个人没有想到张真源会邀请他一起聊天。张真源没有想通为什么,年轻的少爷应该是理所应当的样子呀,难道是丁程鑫的描述有问题。
“你看到我很惊讶吗”
却见对面的年轻少爷,说话犹犹豫豫,而后看着张真源,再低下头。
“请恕我冒昧,我在几个月前见过您,你在办公室里面签字,遗落了一支钢笔。但是我不知道是谁。那一支钢笔,看起来贵重,所以我一直保存到现在。”
“你不用这样拘谨,一支钢笔罢了,应该是我哥的,我的画怎么样”
对面的人再一次陷入迟疑,二楼是个安静的地方,张真源甚至于可以听到一楼聊天的声音,对面的人不说话,张真源甚至于开始怀疑自己那幅山茶花,是否存在任何的问题,可是想想那幅画经过名师指导,绝对是水墨画里面佳品。若是对面的人质疑,张真源会直接将对方定义为没有水墨画欣赏水平的年轻官二代。张真源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发现他的西装是奢侈品品牌过季的西装。
“您的画,很好。我数月前见过你,现在依然记忆犹新。我深知这样的事情很冒昧,也很打扰,我确实算是对你一见钟情。我并非想骚扰你,只是想认识你。这样就好。”
张真源皱了皱眉,对面这个人看起来真诚,手抓着衣服下摆的时候,不像是个少爷,张真源看人的时候,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件事,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看着手机上的穿西装的头像,张真源总觉得奇怪。他所了解到的少爷,不是这样的,不免让人觉得怀疑。
和眼前的人聊天,那人会给张真源描述自己这几个月记着张真源的模样,记住那天的办公室开的兰花,因为你出现,好像一切都变得特殊。张真源手腕上的金色手腕,冷硬的金属勾勒他的手腕。张真源看他捧起酒杯,浅浅的品尝,张真源伸手阻止他,告诉他不要紧张。他能够理解一切怦然心动之后的拘谨,所以不要过分的惊讶,喜欢这样的乍见之欢,只是生命中恰当存在的情节罢了。
下属从走廊上匆匆忙忙的走到张真源身边,俯下身,告诉张真源,丁先生在那边等着你呢,人已经到了。
张真源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才知道,这不是自己应该见的人,
“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叫什么”
“宋亚轩”
张真源了然这一切,这个人身上的不和谐感是什么,他浑身都不属于这里,和这里的氛围完全不搭。
“所以你来这儿到底是想干什么的?”
张真源抛去伪装的温柔和和善,这个局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张真源怀疑他是什么外界,不属于这里的人,他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格格不入。
“我只是想在这里遇到你,我想寻找你,从那天我就知道你并不是和我一样的人,我只是想和你遇见,并没有其他的要求,我不是坏人,你相信我,如果一见钟情有罪,我甘愿受罚。”
“好了,你去帮我把钢笔拿过来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张真源看着宋亚轩从门口走出去,拍了拍手,起身去见丁程鑫,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3
张真源走进去和刘耀文对上视线,小少爷看起来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不像是城府很深的样子,张真源走进去的时候,年轻的少爷,抬眼看了他一眼。张真源伸手。
“你是刘部长家的少爷对吧,久仰久仰”
“哥,你怕是除了我爹,就没有听过我吧”
“那哪能呀,我给你画了一幅画,算是投名状,自然是给你的呀。”
张真源典型的笑面虎,说话不动声色,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年轻的少爷有经历过多少这样的场面呢。他走近了刘耀文,坐在刘耀文的身边,摩挲着手上的金属链条。
“刘少爷,我的画如何?”
“哥,要不你叫我耀文吧,我看过你的画,我的父亲很是喜欢,所以我借花献佛了,没有来得及细致的观摩。什么时候你要是有空了,我们探讨”
张真源点点头,这就算是投名状,那幅画并非刘耀文的风格,卷轴细致,也并非少爷会去讨论的东西,至于山茶花,水墨色,倒也有几分附庸风雅,至于要送给谁,刘耀文看到的时候,就知道该怎么样做了,他是个聪明人。
丁程鑫见两个人聊天倒也气氛融洽,便找了一个理由出去。艺术的事情他不管,他只知道张真源这一把胜券在握。
刘耀文是个急于像父亲证明自己的人,张真源自然愿意帮他,那幅画的后续,自然还是能够让刘耀文的父亲高看他几眼,张真源是个有谋略的人,刘耀文信任他,他需要一个帮他的人。张真源看着刘耀文站起来叫哥,然后举起酒杯,笑脸相迎,张真源看着他,也看见了房间里的灯带。
“你是独生子,也需要夺权吗?”
刘耀文咽下一口酒,看张真源。丁程鑫培养出来的人永远不可能如此天真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有一点,他想要从刘耀文口中问出什么。
“哥,我可以信任你吗?”
“我和你没有利益牵扯,你要是不想说,我们就喝酒。我只是问问。”
张真源端着酒杯,看刘耀文,在看看红色的酒液,他看似纯良,或许是最好的第一印象,刘耀文还不至于那么难搞,还没有真正的走进利益场的官二代少爷,实在是太好把控了。
“我这个不算是夺权,我只是想让他信任我,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做过一些事情,位高权重的,我也知道一些,但是他总是害怕自己的儿子断送他往前走的路,他看利益比看儿子重要。这就是症结所在。”
“你也不用怕这些,敲门砖不是用的很好嘛”
“你的画很好,我很少看到有人画山茶花的。我想起小仲马的《茶花女》”
张真源伸出手,拍掉刘耀文放在桌子上的手,看着他,摇摇头。
“什么人呀,哪有人形容别人是名媛妓女交际花的。不礼貌,耀文”
“第一次看到画的时候,我以为是丁哥养的姐姐,但是现在看起来倒是比姐姐多了些魅力。”
没礼貌的纨绔子弟,张真源伸手勾着的领带,凑近了看他。乳臭未干的小少爷,说话没有分寸,想用这样的伎俩哄骗张真源属实是道行太浅。张真源一点点的拉近距离,看着刘耀文的眼睛,油嘴滑舌,没有城府,初入名利场,张真源给他一点温柔,他就会沉迷。好哄的少爷,最好拿捏,刘耀文需要他,要博取他的信任很简单。
“姐姐,我能亲你吗?”
“以后叫哥哥”
张真源和他聊了一些小事儿,闲适舒缓,整个人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听刘耀文讲故事,时不时的和他碰杯,却又笑着倒在刘耀文怀里。刘耀文伸手抱住怀中美人,询问他是否喝醉了,要不要回去,刘耀文可以送他走,张真源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搭在刘耀文的肩膀上。刘耀文搂着他的腰,开门和他一起离开。走到张真源原本坐的地方,张真源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支钢笔,和一束玫瑰花。他走上前去,拿走玫瑰花,将笔放在自己的西装包里。
“这是什么?”
“一位旧友帮我送回来的笔,或许他和你一样对我爱慕有加”
刘耀文从张真源手里拿走玫瑰花,和张真源一起往前走,走到走廊的尽头看到垃圾桶的时候,顺手扔进去,而后注视着张真源
“其他人不会有机会接近你的,姐姐”
最后两个字咬字极其重,张真源听出一种威胁的意味。张真源没有说什么,下楼坐进刘耀文的车里,刘耀文就在他的身边也不做什么,张真源不避讳刘耀文,坐在他身边回复丁程鑫的消息。丁程鑫问他是否成功,张真源回复说,这样的小少爷,还不至于大费周章。张真源点了发送,刘耀文握住他的手腕。
“哥,你要从我这儿获得东西,是不是等价交换”
张真源拍怕刘耀文的手背,让他放松,紧张什么呢?都看见了,肯定不会如何瞒着你。
“我们俩的事情,慢慢来。丁程鑫的事情也不急。”
张真源的手绕着刘耀文的领带,把他拉近,然后松开他。他确实是有些醉了,刘耀文扶着他的肩膀,把他靠在自己身上。
刘耀文站在楼下看着张真源上楼,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无疑丁程鑫养了一个勾人的狐狸精。但是又不只是狐狸精,谁不喜欢漂亮的美人还是个聪明人呢?随后转身进入车里,让司机开车,自己在手机上给张真源发信息。
“姐姐,早点休息,我们的事情,慢慢来”
但是刘耀文知道不会等太久的,丁程鑫向来溺爱张真源,说起来张真源和丁程鑫养的那些陪客的人全都不一样。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丁程鑫怎么会让他来接触不熟悉的人呢?
张真源走进房间。打开灯,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其实他也没有醉,他只知道什么样的处境让自己最安全。手机上跳出来的信息来自于今天新加联系方式的两个人。
宋亚轩问是否收到了钢笔,当时拿了回来,张真源不在,不敢到处乱找,害怕张真源有事儿,买了橙色的玫瑰花,送给张真源,也算是圆了的这么久想念却没有相见的痛苦。那支钢笔还在张真源的西装外套里,摸出来看了看,这一支笔,他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从丁程鑫的桌子上拿的,但是一看就是丁程鑫的风格,但是难为别人为自己记住这么久,张真源也不明白这样不值钱的钢笔,何必要留存那么久呢。
“收到了,但是一支钢笔,没必要留存那么久。”
张真源看着刘耀文回复的消息,又在叫姐姐。虽然张真源坦然接受,但是刘耀文确实是第一个敢直勾勾叫他姐姐的人。纨绔的少爷,像是野狗,张真源敢断定,他咬人的手段有的是。
“聊正事的时候叫哥。”
张真源看到了宋亚轩的回复。
“因为看到你的气质,我知晓这样的东西一定不便宜,遗落了,我怕你着急。也是因为你在我心中很重要。”
4
丁程鑫发现张真源最近不正常的时候,张真源正窝在沙发上回复宋亚轩的消息。对面的人和丁程鑫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甚至于他还是只是刘耀文父亲手底下的一个普通办事员。张真源第一次知道,参加一次高级聚会,居然要省吃俭用,而且那件衣服居然是某品牌的过季款式。张真源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差距,丁程鑫养他这件事可谓圈内人尽皆知,也是人尽皆知的富养。宋亚轩摸不准张真源手腕上的那块表是哪个牌子的,但是张真源说出价格的时候,又会让他觉得惊讶。他不知道张真源不想住的别墅在知名的富人区。丁程鑫对张真源向来阔绰,丁程鑫自己开玩笑都觉得自己在养公主。
张真源有些怜悯宋亚轩,但是也不单单是怜悯,他爱着宋亚轩一整天工作下来。还能顶着累到极致的身体和张真源聊天的热忱,张真源身边许多事情都是带着利益的,或许丁程鑫是真的爱着他,但是却和宋亚轩不一样,张真源没有体会过宋亚轩说的所谓的烟火气,他的生活并不会体会这样的环节。新鲜感和怜悯放在一起,简单被描述,而后和宋亚轩相处,张真源开着豪车,停在宋亚轩单位门口,他偏爱欣赏宋亚轩那种不知道如何表达,但是害怕张真源过于高调的紧张神情。
宋亚轩也会带他去体验新鲜感,丁程鑫照看张真源的时候,家里管的严厉,张真源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宋亚轩带他出去遛弯,带他出去吃烧烤,小心的照顾他,却又害怕弄脏昨天新到的定制款衬衫。和张真源去滨江路喝啤酒聊天吹风的时候,宋亚轩第一次牵张真源的手,摸到他手腕上冷硬的手镯金属。张真源没有拒绝这样的触碰,反而笑着看远方。
等到丁程鑫发现端倪的时候,张真源已经开始了一段丁程鑫不能够理解的恋情。张真源躺在沙发上,丁程鑫站在他身边喝茶,看着他。
“真源,不要去爱和你不在一个层次的人。我舍不得”
“哥,可是他很爱我呀,给你看个东西”
张真源从沙发上下来,走进房间,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丝绒的红色盒子,里面是一枚素戒指。丁程鑫放在手上观摩了好久,也没有发现其中的意思,这样一枚戒指到底代表了什么,但是他敢确定张真源处于一种游离状态。丁程鑫向来对他足够宽容,唯有不愿意让他受委屈。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追求真感情,可是物质差距太大了,你受不了的。一腔孤勇,不要犯傻。”
张真源手上拿着那支宋亚轩送回来的笔,递给丁程鑫,丁程鑫放在手上,其实这是丁程鑫办公室极其普通的一支笔,丁程鑫顺手就能把它扔垃圾桶里。
“你也觉得很普通对吧,但是就是这样一支普通的笔,他收藏了小半年,把它放在自己的身边,他来时给我买了玫瑰花。冒着风雨为我送一份自己做的小甜品。他很爱我的,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哥,你放心”
丁程鑫伸手过去,摸摸他的脸,张真源好像不一样,丁程鑫什么都愿意交给他,只是忽略的爱与感情。丁程鑫若是张真源需要,自己那颗蓬勃的心,也是给他的,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张真源靠在丁程鑫怀里,摸摸丁程鑫衣服领子。
“我舍不得你受一点点委屈,你很重要,比任何的利益都重要,如果你真的爱他,你也可以和他接触,但是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
“他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那是张真源第一次恋爱,丁程鑫有些忌惮那位和张真源建立感情联系的人,一个普通的办事员如何配得上丁程鑫养的金贵的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太大,后面的事情是丁程鑫无法预料的。张真源此刻恰似情窦初开的十多岁小姑娘。
“我还有个局,我就不陪你了。”
丁程鑫坐在沙发上看张真源进房间换了身漂亮的衬衫,加上白色的外套,脖子上的配饰是珍珠,很高贵。
“你又去见他?”
张真源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然后摇摇头。
“耀文在等我,过去吃饭。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你来我这儿住几天?”
“不确定,但是你要是忙,我就回家住”
“那怎么能呢,明天早上我就回来。”
丁程鑫点点头,叮嘱他要是没什么事情,就晚上回家住,不要再外面和刘耀文厮混,那位少爷懂什么。张真源笑了笑,就是因为不懂才好玩呢。他很喜欢摸着张真源手腕上的珍珠,叫着张真源姐姐,起初张真源还觉得别扭,倒是后来越来越熟了,也就习惯了这种少爷的大不敬。
张真源关上门走出去,丁程鑫只能叹息。风筝也需要放飞,人总要长大的。
少爷倚靠在车上等着,张真源下楼,只是看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坐进去。
“去哪儿?”
“带你去吃饭,我妈说还不错。”
少爷怕他冷,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而后拍了拍。夸了一句脖子上的珍珠好看。张真源料想他喜欢,所以特意选的。私房菜味道不错,刘耀文没事和他开玩笑。闲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张真源不着急那些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丁程鑫不着急这些事情,他只是觉得觉得刘耀文像个狗狗,高级的狗狗。
“哥,下一次你生日的时候,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张真源点点头,刘耀文太乖了。甚至于比刚刚认识的时候还要乖。
“不忙,玩就是了。”
张真源永远气定神闲,他又担忧什么呢,刘耀文得到甜头的时候,自然也会把应该告诉他的东西和盘托出。听丁程鑫的话,张真源晚上没有和刘耀文过夜,只是刘耀文送他回家的时候,摘走了他脖子上那一串珍珠项链,亲了亲他的脖子。
“别闹。丁哥在楼上等我”
“姐姐,不要爱上别人,我会生气的”
“你生气的时候什么样?”
“当你的狗,自然也有咬你一口的时候,至于是不是致命伤,要看姐姐的表现。”
“对我温柔点,弄疼了,就不要你了”
张真源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刘耀文没有城府的,就算对张真源下手,那么丁程鑫也有能力做事。张真源不畏惧这些。少爷的威胁还不至于让张真源有什么恐惧的。张真源上楼,丁程鑫在沙发上,处理工作,手扶着电脑看他在玄关边上换鞋。
“那么听话?”
“我是你养大的,我当然听你的话呀。”
“你要是一直这样听话,哥哥养你一辈子”
张真源拿着手机,坐在丁程鑫旁边的沙发上,划拉了几下屏幕,回了两条消息以后,才回复丁程鑫的话。
“哥,人嘛,独立思考。”
5.
张真源的生日会,其实不算是生日会,大概也是为了巴结丁程鑫而来的,谁都知道丁程鑫最看中的身边人是张真源,坊间的传闻他们俩是一对,没有高调的宣传,所以只能以兄弟相称。张真源是一块敲门砖,让他开心了,或许丁程鑫这位爷也能好相处些许。在商业场上颇为有手段的丁程鑫,在这一局也算是重金博美人一笑罢了。
主角没有登场,而是在二楼发的房间里,和人聊天。宋亚轩是请假过来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张真源吃葡萄,恍惚想起来狐狸精。张真递给他问他,要不要吃。宋亚轩都没有用手,张嘴含住葡萄,一步步的逼近张真源。眼前的漂亮的亲人,宋亚轩从第一次见他便爱着他,后来发现他大胆却又羞涩,对宋亚轩身边的万事万物都觉得惊讶。宋亚轩给他买了一束红色的玫瑰,被他拆开包装,放在房间的花瓶里面。
“真源,可以亲你吗?”
张真源没有拒绝他,微微的点点头,太纯情了,张真源想太纯情了,这都不是成年人谈恋爱的方式,张真源咬住宋亚轩的下唇,而后离开,笑起来是恶作剧成功以后的小孩。
“小宋呀,没有谈过恋爱?”
“第.....第一次”
“有什么疑惑不知道的,可以告诉哥哥,哥哥专注解决感情问题。”
“那我身边缺个你,哥哥要我吗?”
张真源摇摇头,吃掉一颗车厘子,再看宋亚轩,他像是缺少的水分的葡萄,皱皱巴巴的。
“等我忙完告诉你。我去上个厕所,你就在这儿啊”
张真源去厕所,用纸巾擦拭手的时候,丁程鑫的下属站在他身边,告诉他刘耀文要过来,看张真源是否要和他聊聊。张真源点点头,或许现在是时机是正确的,刘耀文若是信任他,自然很多事情都会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只是房间里的宋亚轩,张真源虽然爱他,但却也知道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张真源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你带他上来吧,我和他聊聊”
转身进入房间,宋亚轩在等他。
“小宋,要不你先去下面等我,我有事情需要处理。”
“好,你忙的话,那我先走了,生日快乐”
“有你我就快乐了,待会儿见”
听张真源的话,宋亚轩从楼梯下去,恰好看着穿着西装的下属,带着上司的儿子刘少爷上楼,他也能理解,张真源毕竟人脉广。丁程鑫给了他足够的资源。刘耀文撇了宋亚轩一眼。看着他下楼,他仿佛不属于这里,但是刘耀文没必要纠结这些,他只想给今天生日的主角送给礼物,
张真源点开盒子,是一盒珍珠,刘耀文总是喜欢送一些温润的珠宝玉石给他,张真源一眼瞧见便知道不是一般的东西。
“又送我珍珠,我这个脾气你送我一些冷硬的物件才好呢”
“我送你就是觉得你合适,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适合带珍珠”
“然后你就叫我姐姐。”
“姐姐要是不喜欢,下次私下叫老婆”
“你干嘛老觉得我是个女人呀?”
“因为漂亮的才能被称为姐姐,老婆”
“好色之徒,你这样的登徒子不要和我说话”
“你要不要下去看看,丁哥在楼下等你”
“单独和你待会儿吧,不想应付那些人,他们都是朝着我哥来的,来我面前祝福我两句都是为了恭维丁程鑫,但是你不一样,你眼里只有我,我待在你身边,舒服很多”
“知道我爱你,就不要折磨我。”
“什么叫做折磨你,少爷,你不是很享受嘛。”
“姐姐,生日快乐,你一辈子漂亮”
“正经的时候要叫哥哥,乖”
宋亚轩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这里,这样的纸醉金迷的场合并不适合自己,但是他喜欢张真源。他爱着在这样名利场上长大的张真源。张真源只要待在这里,经历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张真源果不其然在生日会后收到了刘耀文手写的资料,就放在酒店房间的的沙发上,所谓的高级的方法并不适合张真源和刘耀文,传递信息而已不需要多么高级的手段。张真源知道其中意思就行。
当然部长独生子,这样的官二代,张真源自然不能和他交恶,况且张真源觉得这种一腔孤勇往前冲的少爷很可爱。
宋亚轩发消息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和他走。
张真源依然相信爱情,抛弃那些其他的,他相信宋亚轩的承诺。他信任宋亚轩的每一句话。张真源对于爱情依然一腔孤勇,宋亚轩问他能不能以后住一起,张真源想了想还是同意。他愿意为爱付出一切,如同飞蛾对跃动的火焰的炽热和奔赴。
6
丁程鑫很少对着张真源这样大的脾气,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让他挨打,然后记住教训,可惜张真源此刻油盐不进,他是因为爱而伟大的张真源。丁程鑫看着他虔诚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相爱几个月,尚且没有互相了解的所谓爱人,在经济条件相差甚远的差异下,张真源提出要搬出去和宋亚轩一起住。
“你脑子里面现在什么都没有吗?他怎么样养活你,你想你定制的一套珠宝,都是他一年赚不到的钱,张真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魔幻。”
“可是我不需要他为我花钱,我都可以的,我甚至于可以养他。”
“我养你,你一辈子都聪明,什么场合都能应付,为什么要在这样的事情上犯傻”
“哥,你只是歧视他罢了,但是我觉得我也不需要他为我花钱,也不需要他为我承担生活的质量,我只是去谈恋爱。你不要太紧张,我也是有自己的思考能力的,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毕竟是哥哥教出来的”
“你现在这个状态是听不清楚我说什么的,人与人差异太大了,是不会幸福的。”
张真源攥着丁程鑫的手,丁程鑫直视他的眼睛,那种期待或许丁程鑫永远都不能给他,像儿时对宝贝的期待,丁程鑫无比确信他脑子里想要和宋亚轩生活的心。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让丁程鑫扼腕叹息。丁程鑫自知无法撼动他的想法,只能妥协,又不能强迫张真源做选择,他只是去追逐一份爱,不算大逆不道。
“那你还会回我身边吗?”
“我一辈子都是和你站在一起的。哥,我长大了。但是一辈子都是你弟弟。你培养我,我是知道的,无论我去哪儿,我都是和你一起的,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
“好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是怕你受委屈。”
丁程鑫很无奈,坐回车里,看着远方,却只能对着方向盘撒气。张真源或许是他现在在利益之前最在意的人。只希望那个所谓的爱人,对他好些,他不该忍受任何的委屈,丁程鑫有时候都觉得张真源是否是自己养的女儿,比儿子娇惯,他天生娇生惯养,是丁程鑫养大的鹤望兰。
宋亚轩知晓丁程鑫同意张真源和他一起的时候,仿佛是获得张真源娘家人认可的新女婿,张真源听他欢呼,然后有些激动的问张真源,什么时候才能和张真源在同一片屋檐下,看朝阳。
“放心吧,很快的,”
“你过来,我给你做饭好不好,生煎包,你吃不吃?想到我能够拥抱你,我就高兴的睡不着觉,真源,我真的好开心,你选择我”
“那么高兴吗?说实话,我也挺高兴的。”
“真源”
“嗯?”
“真源哥哥”
“你黏黏糊糊的”
“张真源,我好喜欢你呀”
“我也很喜欢你,但是你要睡觉了,你明天上班去”
年下的爱人,很喜欢表达爱和喜欢。张真源很吃这一套,他偏爱炽热的表达和无限制的站队,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坚定选择的原因。
张真源的作息是不确定的,他不需要按时的工作,他是靠着丁程鑫的人,时不时的帮丁程鑫看个方向性的东西,比大多数人公开露面赚的都多。他坐在沙发上看完了一部小清新的电影,去洗澡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了,洗完澡回来发现手机上的消息,来自于宋亚轩,他字字句句都是在述说,自己的激动和畅想。
“或许有一天我们也是亲人的一部分,我将会爱你直到永远”
“还不睡吗?”
“睡不着,想你来我身边”
张真源点开了视频,看着昏暗灯光里的爱人,他们互相说晚安,然后听着对方的声音,睡着,张真源醒来的时候,视频已经关掉了。宋亚轩或许早就去上班了。
张真源搬家的时候,丁程鑫给了张真源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丁程鑫怕他受苦,也知晓他的生活方式,仅凭宋亚轩根本不能支撑他的生活质量。张真源也就收下了。刘耀文不知道张真源的事情,他最近老是抱怨父亲把他外派出去。张真源只能安慰他好好工作,一定要让父亲满意。刘耀文也听他的。
丁程鑫看着搬家公司帮张真源收拾东西,张真源桌面上放着一盒珍珠。张真源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上一次刘耀文送的,不适合佩戴,但是观赏性很强,很漂亮。
“我觉得很好看”
“还不错,钢琴要搬走吗?”
“这就不了,放不下的,但是小提琴可以”
宋亚轩在楼下等着他,丁程鑫始终不愿意和宋亚轩见面,张真源也知道丁程鑫不满意。丁程鑫看着东西一件件的搬出去。他别无所求。只希望张真源不要受委屈。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给我联系,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丁程鑫抱了抱张真源,而后下楼,在楼梯口看到了等着张真源的宋亚轩。只是稍微一眼,丁程鑫便不愿意看他,而后坐进车里离开。宋亚轩见丁程鑫离开以后才上楼。站在张真源身边看张真源指挥搬家公司的人动作。他看到了张真源家里面的钢琴。看到了张真源收拾好的小提琴,看到张真源桌子上放着的一盒珍珠,看到张真源把信封里的卡放在钱包里,看着张真源书房里的字画,看着张真源写出来的字。他自己知晓,张真源的生活状态与他不同,却也在内心想和张真源战胜这些。以后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场面。
或许爱是良药,治好世间一切不和的病症,让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更加珍贵。
张真源搬进了那个不到他原来的公寓一半大的房间里,宋亚轩将张真源的小提琴放在衣柜的顶上,宋亚轩帮他收拾衣服,分门别类的放在衣柜里,那是高贵的花孔雀,拥有宋亚轩数不清的衣服,和配饰。放不下的时候,张真源挥挥手。
“没事,你把它放在盒子里吧,对了,我的珍珠。”
宋亚轩从箱子里把那一盒珍珠放在镜子面前的桌子上,张真源将它打开,张真源喜欢这一套珍珠,带着一种温润的气息,
或许天使降落凡间的时候,总是让人充满欢欣鼓舞的,张真源坐在床上,打开包,里面是一些银行卡和一些对自己有用的文件。张真源对钱的概念很浅,银行卡也只是数了数张数而后放回去。宋亚轩趴在床上看一幅画,张真源画的山水画,他师从国画大师,自然水平不一般。
“你没事的时候,画画吗?”
“我会的可多了呢,画画写字,没事的时候练琴,丁哥以前对我太严格了,什么都会的。商业场的上的东西,我也会一点点。不算是精通,但是够用”
“真源,你有时候真的就像不属于我这个世界的人,但是你降临在我身边,我一定会珍惜你的好”
“好好对我。好好爱我。”
宋亚轩的房子,三室一厅,知道张真源要来,临时腾了一间卧室给张真源做书房,让他放他的字画和文房四宝。张真源一幅一幅的拆开和宋亚轩介绍,那些话。他是浪漫主义的站在中国水墨画里的侠客。张真源追求虽死尤闻侠骨香的气概,身上透着欧洲公主的优雅。宋亚轩爱他谈吐不凡,爱他的手握笔的样子,爱他像书中人一样。
第一次住在一起难免有些不适应,张真源和宋亚轩一起吃饭,品尝他的小炒,和丁程鑫做饭是两种样子,不够卖相,但是尚且可以下咽。张真源洗完澡坐在床边上擦头发。宋亚轩盯着他看。
“晚上......我们......一起睡吗?”
“可以,但是我今天太累了”
那是宋亚轩第一次在午夜拥抱着张真源,和他睡在同一个被子里面。宋亚轩凑过去亲了亲张真源的后颈。闭上眼睛。
两人在房间里接吻,做爱,幻想未来,张真源难得把小提琴拿出来,给宋亚轩演奏,宋亚轩不懂这些,但是他知道张真源是很厉害的。爱人的指尖流淌的琴声变成爱人嘴边的赞美,张真源在房间里教宋亚轩跳舞。朋友约张真源出去玩,宋亚轩去接他回家。仿佛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7
科室里有人知道宋亚轩的男朋友是商人丁程鑫的弟弟,笑着说宋亚轩高升指日可待。有这样好的男朋友,只要他稍微和他圈内的朋友通口气,宋亚轩能够得到的是自己努力几年,都得不到的成绩。正所谓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宋亚轩有这样好的大腿,为什么不抱,要是以后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了,那就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科员了,他还年轻,以后机会一大把,只要借助这位的地位,想要往上爬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这根本不需要你家哪位费多少事儿,他的地位,人脉肯定比你广,不说和上面,顶头上司也认识嘛,多说两句,也能成。一家人,他肯定会同意的”
宋亚轩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和同事们打哈哈,敷衍过去了。他对这个事情很犹豫,他不想你们麻烦张真源,张真源能够搬过来和他一起,已经算是恩赐了。
宋亚轩在回家的路上收到了张真源的消息。
“我和丁哥出去吃饭了。他要和一个重要的首长吃饭,他说让我一起去”
“你早点回来,我还在家里等你,没有你我睡不找”
张真源回了个好,而后便没有音讯。张真源在这样的社交局里面混的很开,他知道社交场上如何进退,也知道在细节处维护丁程鑫的利益,他确实是心向着丁程鑫。
宋亚轩等到张真源回来,身后去站着丁程鑫,宋亚轩从沙发上站起来,给丁程鑫倒茶。丁程鑫撇开他,环顾四周,显然丁程鑫对这里不满意,张真源伸手握了一下宋亚轩的手,让他不要往前走。丁程鑫看着张真源,让他把卧室门打开,丁程鑫看到了放在衣柜顶上的小提琴,而后退回来看着张真源。
“送我下去呗”
丁程鑫全程没有和宋亚轩对视,张真源眼神示意宋亚轩不要紧张,然后送丁程鑫下楼。显然丁程鑫不开心,走到车面前,从车上掏出一包薄荷烟,靠在车上递给张真源一支,点燃深吸一口。
“你图什么呢?”
张真源接过打火机,和丁程鑫站在一边。看着这个楼上的灯光,自然是比不上丁程鑫送他的大平层公寓,但是也不算太差。
“其实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差的,我还是老样子呀,活的挺好的呀”
“我看你是有爱饮水饱。”
“有爱确实很幸福。哥,你不要担心我,我挺好的”
“你最好是,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说,我唯一一点就是不让你受委屈。”
丁程鑫掐灭了烟,这是他无数次想张真源能够听几句劝告,然后回到他身边,回去住他的公寓,在没事的事情,坐在钢琴面前发呆。丁程鑫伸手过去,从张真源嘴里拿走烟。
“别了。你上楼吧,我看着你上楼我再走”
丁程鑫看着他上楼,走到走廊尽头,等电梯,直到消失,才叹气。把烟灭了,扔进垃圾桶。张真源上楼看到了站在门口等他的宋亚轩。
“丁哥,是不是不太满意我”
“没事。他就这样,但是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也很幸福呀。”
爱,有时候让人勇敢,让人抛开物质的享受,而进入真正的爱情,张真源确实是有爱饮水饱的人,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物质匮乏而产生的窘迫,所以他只追求爱情。他宁愿忍受物质的落差也不愿意离开爱人。世界上很多的东西都透露着假,但是真感情永远是真的,像丁程鑫,像宋亚轩。
张真源最近有些忙碌,去丁程鑫的公司遛,陪丁程鑫出去吃饭,和一些熟悉的人见面。回到家的时候,宋亚轩在沙发上玩游戏等着他。
“小宋呀,好累呀”
“我发现你忙的时候特别忙,我都怕你丢了”
“没有,就是几个旧友聚会,他们要么是政府那边的,要么就是公司高管,我其实就是去凑热闹的,他们给我敬酒,我也没办法推脱”
宋亚轩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坐到张真源的身边,凑近的闻他身上的味道,他确实是喝了酒,但是不多,略微的酒香。张真源站起身去洗澡,宋亚轩帮他拿衣服,张真源要是心情好的时候,肯定会笑着说,真的很像老夫老妻了。宋亚轩帮他吹头发,靠着他入睡,犹豫了好久才开口。
"真源。我是不是人脉很广呀?"
“还行吧,丁哥带着我去认识了好多人。他就是需要去多认识人。”
“哦”
张真源翻身,揉了揉宋亚轩脸。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你给我说呗”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要个机会,我想要是晋升了,丁哥,会不会就不那么阻止我们了”
张真源不用想都知道宋亚轩其中的意思,爱人的眼里城府不深,他太单纯了,这样的机会要用什么来换呢,欠什什么都不能欠人情。什么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不是一点点人脉就能概括的。人情债,不知道怎么样还,一旦开口,便没有回头路,这样的名利场最看中价值交换。不会让自己吃亏。
“等我想想,我今天有点儿太累了”
“对不起,真源,我失言了”
张真源没有回应他,翻过身闭上眼睛。感受房间里的沉默。张真源始终睡不着,有点儿头疼。再一次翻身看着宋亚轩的后背。
“你真的很需要对吗?”
“真源,抱歉,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好一点,丁哥是不是就能看好我们一点点。让他知道我也不算是烂泥扶不上墙。”
“好,等我以后处理这件事。给你个答复。我不保证都能成”
宋亚轩翻身把张真源抱着,轻轻的闻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很安心。
8
张真源在想宋亚轩的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理,找谁都都是不确定的事情,丁程鑫自然是不愿意的,张真源需要多番考虑。
宋亚轩没有告诉他,家里还会来人,张真源第一次见到宋亚轩的母亲,按门铃的时候,宋亚轩还在上班,张真源穿着睡衣在房间里看电脑上,丁程鑫传给他的文件。张真源去开门,和对方对视的时候,有些尴尬,张真源并不知道宋亚轩的母亲长什么样,他没有面对长辈应付长辈的能力。门口的女人打量着张真源,不太舒服的眼神。
“你好,请问你是.....”
“这里是宋亚轩的房子吧,我是他妈妈”
“哦哦哦,阿姨请进,亚轩还在上班,”
母亲在沙发上,张真源习惯性的去倒茶给他,张真源都忘记了这茶是谁送的,但是绝对是好茶,这样子喝确实是有些浪费了。母亲盯着他手腕上设计感的手镯,在抬头看着他脖子上的项链,都是冷硬的金属。
“你和亚轩现在是在一起?”
张真源犹豫了,而后点点头。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张真源恍惚,眼前宋亚轩的妈妈,没有问张真源的名字。他并不在乎,宋亚轩的爱人到底是谁,或许他关系的时候,张真源不知道的东西。张真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工作,索性可能是没有吧。
“我没有在工作”
“那也难怪这个点了一点儿都不着急。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亚轩在养你吗?”
张真源有些玩味,就算再傻也知道这话,话里有话,不算是好话。张真源极少有这种被质问的时候。眼前的人是宋亚轩的妈妈,他也不想让宋亚轩难做。
“算是吧。我有一些钱,和他一起过呗”
张真源读懂了其中那些嘲讽和不屑,张真源知道自古母亲都会朝着儿子。只是张真源咽不下去这口气,他觉得自己备受侮辱。
“你也知道亚轩是个公务员,那可是铁饭碗,他现在收入不高,但是大好前途。你也是个男人,一直靠他养着,也是不是个事儿。你说呢?”
“好,我明白的,那阿姨,要不我叫亚轩回来”
“不了,不打扰他的。”
“阿姨,我换身衣服,出去吃饭吧”
阿姨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看着张真源走进房间。张真源向来讲究,换了身衣服,顺便摘下手腕上的手镯换成了手链。脖子上的项链换成了玉。张真源从房间里拿了车钥匙,站在玄关换鞋,或许无论在哪儿,他都是高傲而且显眼的。张真源不知道自己应该和阿姨说什么,只是问了喜欢吃什么样的菜系,而后去开车,张真源的车一看就是豪车。想了想还是去了以前刘耀文推荐的私房菜馆,他信任这里的味道。
这里的菜普遍偏贵,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张真源示意她递给阿姨,然后告诉服务员自己点一套拼盘。剩下的都看阿姨点什么。
看着价格的时候,阿姨撇了张真源一眼,张真源也没有说什么。看着阿姨不情不愿的点菜,然后提点张真源以后少花钱,花宋亚轩的钱还是要心疼宋亚轩的。张真源点点头,表示知晓。
这一顿饭吃的并不算开心,张真源不知道和阿姨聊什么,却要说点什么,他意识到自己和宋亚轩的家庭并不匹配。
刘耀文是个神情写在脸上的人,扔掉纸巾看到张真源的时候满眼的欣喜,让张真源觉得自己好像是狗狗的主人。刘耀文站在他面前。
“张哥,好久没有见面了,走,进去打个招呼,妈妈在里面”
张真源伸手拍了拍刘耀文,他真的有时候不像个大少爷,太幼稚,做事情没有分寸,怎么会自动忽略自己身边还站着人呢。张真源让他站在旁边,看着阿姨的眼色其实不太好。张真源也没办法。
“阿姨,您先等一下,我去和旧友见一面”
宋亚轩的妈妈也没有说什么,靠在栏杆上,点点头。刘耀文得到允许以后,整个人挂在张真源身上,推开门张真源看到了刘耀文的母亲。这位是部长夫人。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上,张真源躲避不了这样的视线。
放下杯子,看着张真源,而后夸了一句可爱。
张真源不太好意思。
“阿姨,这,我都比耀文大了,已经不是可爱的类型了。”
“那在我眼里,你不一直都是小孩嘛,小孩一辈子都可爱。你刚来还是.....”
"我来这儿陪一个阿姨吃饭,快要走了"
“你都没有单独陪我吃过饭。真源,以后有空了和我吃饭。走吧,我也差不多了”
四个人一起下楼,刘耀文的妈妈一个劲的叮嘱以后和张真源一起出去玩,要是没事的时候就订票,张真源点点头。刘耀文目送张真源安顿好阿姨,然后上车坐再驾驶座。张真源想了想,下车。叫了刘耀文的名字。
其实帮宋亚轩的话,最保险的人还是刘耀文。也以为刘耀文的爸爸是宋亚轩的上司。刘耀文和妈妈知会一声,站在车边上。张真源走近他,说话犹豫。
“其实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就是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让你给叔叔说一声,亚轩晋升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要是和别人说也是拜托叔叔,索性就还是给你讲”
刘耀文玩味的看着张真源,这算是什么事呀,小情人在你面前让你对情敌多加照顾,要是其他的露水情缘,刘耀文现在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可是那可是张真源呀,刘耀文总不可能拒绝他。
“哥哥,你混迹政商两届这么多年,没理由不知道这种事情是人情消费吧”
“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呀。”
刘耀文凑近了,冲着他眨眼睛。故意拉近的距离,不够安全,张真源总觉得他眼神里面憋着一种欲。呼之欲出。张真源甚至于可以闻到他脖子上的香水味。
“那哥哥希望我拿走什么呢?那可是我情敌,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在我这儿为他博一个机会,不怕我害他”
“你不会,我相信你,你想要什么你都可以找我”
刘耀文顺着他的腰,把人拉近距离,衣服在磨蹭,张真源有点儿呼吸不过来。
“我要你,你给不给”
张真源沉默着,不知道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进退维谷的局面。刘耀文却先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让我想想吧,想到了联系你,你先回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张真源坐回车里,不太敢回忆刚才,但是幸好在视线的盲区了,他不想让宋亚轩的妈妈见到这一幕。车开始出去没有多久,放在车前面的手机亮起来,是刘耀文发过来的消息。
“你有空了陪我吃饭吧。晚上方便吗?”
张真源知道宋亚轩的妈妈看到了,只能解释这是朋友。宋亚轩的母亲对他不太满意,下午回家以后,看着张真源换衣服时候露出来的首饰珠宝,其实他不明白,张真源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有一盒子的珍珠,也不明白张真源为什么有两个柜子都放不完的衣服。他也不明白,书房里放着那些字画是出自于张真源的手下,她没有欣赏张真源的字画,只是有意无意的提点他,希望他给宋亚轩省钱,不要借着爱的名义折磨宋亚轩。张真源也不知道回复什么,他懒得解释。她并不认可张真源,不喜欢宋亚轩喜欢的人是男人,她不爱一切和张真源有关的东西,甚至于到最后他都没有问一句张真源的名字,也没有叫过张真源的名字,以你称呼而来,以你称呼而去。
宋亚轩是晚上回来的,阿姨希望张真源能够帮他做饭,张真源说自己从来没有下过厨房,却收到女人的白眼,然后上下打量他。张真源索性便不管了。宋亚轩回来的时候,他觉得委屈。为什么呢,我只是爱你。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气,或许我娇生惯养,没有人敢对张真源说一句重话,却在这个房间里面听了一晚上的说教。母亲在喋喋不休的告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和宋亚轩描述他爱人的不是。
物质的匮乏尚且可以忍受,可是这样精神上的侮辱是张真源万万不能忍受的。肉体上的磨砺,他都能忍受,却无法谅解这样无端的折磨、宋亚轩坐在床边上哄他。
“你再忍忍,待会儿我就送我妈走。不要生气了”
张真源的手陷入宋亚轩的头发里,摸着他的头发,闭上眼睛。他本不是那种娇气的人,却受不了那样的冷言冷语。张真源害怕这样的落差,好多东西无法预料,却在这样的事情里逐渐毁掉那些向往。
“亚轩,我好累呀。”
“没事没事,要不要起来吃饭。我给你买了城北的糕点。”
有宋亚轩的晚餐,没有那么难受,张真源心里不舒服,吃不下多少东西。只是听着宋亚轩说话,宋亚轩在桌子下面握住他的手,让他安心。宋亚轩送妈妈下楼,开车送他回家。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呀,我感觉他挺傲气的”
“他呀,他性格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没有不喜欢你”
“其实我也没有说什么,后来我想,你说他是娇生惯养的少爷,我也不该说他,亚轩,对不起,妈妈是不是让你犯难了”
晚上张真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睡在宋亚轩的身边。听见爱人的呼吸。
"亚轩,或许我都一样,都不会被家庭接受"
宋亚轩显然已经睡着了,要是醒着。他也无法回应这样的问题。
9.
宋亚轩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只能在电梯口的长凳上等着他回来,走出去站在柱子边上,恰好看见了刘耀文的车停在门口,张真源从上面下来,刘耀文给他拿西装外套。叮嘱了什么,宋亚轩不知道。张真源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然后走进电梯门口,看着坐在最里面的长凳上等着他的宋亚轩。
“亚轩,你怎么下来了”
“我想着你回来的话,接你。”
“上楼吧,我出去和朋友吃了顿饭,手机没有电了,抱歉没有告诉你”
“没事的。你回来就好呀”
宋亚轩看到了却不知道如何和张真源说起,索性便不说了,只要他回来,一切就好说。张真源始终在宋亚轩身边就好,只要他在。
“我就知道我儿子一定很厉害,我儿子当官的材料”
宋亚轩没有否认。却从母亲的嘴里知道了另一件事,张真源和刘耀文在上一次见面聊过这个事情,母亲见到了聊天纪录说事成以后,让张真源陪他去吃饭。一切忽然就连在一起了,张真源委托刘耀文,才给他换来这一份晋升机会,而需要张真源陪刘耀文吃饭。巨大的阴暗笼罩着宋亚轩,那天张真源到底什么时候出门的,不在家的白天,张真源又在做什么。刘耀文给他拿西装的样子,多么暧昧,像是情人,却不是爱人。即使张真源搬过来在宋亚轩身边,宋亚轩也知道,他和刘耀文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
张真源认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刘耀文呢?再一次想起张真源那一年的生日,刘耀文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切蛋糕,张真源掰断蛋糕上巧克力喂给刘耀文,他们在人群中拥抱,刘耀文那天一直搂着他的肩膀,他们真的太像在一起的神仙眷侣。相似的社会阶层,相似的教育背景。
漂亮的男人和与之相配的情人,或许这是一桩可以得到允许的恋爱,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得不到支持。
这个机会出自于刘耀文的手中,伤了宋亚轩的自尊。宋亚轩自我的虚荣心,他认为张真源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他也不会相信,张真源这样过惯了奢靡生活的少爷,能够归于平凡。张真源骨子里就是傲气,他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宋亚轩没有读过《茶花女》,却在无时无刻想自己就是阿尔芒。
可是张真源为他改变,却又在他心中定义为,伤害他自尊的行为。
内心的压抑变成了争吵,张真源还没有明白宋亚轩为什么会对他态度冷漠,为什么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电梯口的长凳上等他回家,甚至于沙发上也没有,张真源自我辩解是因为宋亚轩晋升以后工作开始忙碌,可是却怎么样也说服不了自己了,和宋亚轩的交流逐渐变得阻塞。没有夜聊,只有同床异梦,却又说不出晚安这样的话。
争吵好像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张真源和丁程鑫吃完饭,丁程鑫送他回来,告诉他找了了一套新的收藏品给他,就当是送他的礼物。哥哥送礼物没有任何问题吧,张真源点点头。
第二天晚上,宋亚轩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串翡翠珠项链,水色极好,他知道那是丁程鑫送给张真源的收藏品。这么久以来,张真源收到过很多丁程鑫送的东西,或许丁程鑫怕他钱不够花。张真源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宋亚轩看了看他。
“这一次这个估价多少?”
“大概是四千万左右,丁哥比较喜欢这种,我不是很喜欢,收藏价值还算高的”
“你出了多少”
“也没有多少吧,大概一千三百万。过两天我还是让丁哥那边的人拿走,放在家里不安全。”
“你们花钱都这样吗?”
“也没有吧,我感觉这个还行,就是投资。”
“或许我不懂吧,算了”
张真源多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他自然是知道宋亚轩语气不对。此刻却不知道如何和宋亚轩述说,气氛有些凝固,张真源合上盖子,把盒子放在卧室的桌子上,给丁程鑫发信息,让他找人过来把这个翡翠收藏品放去他该去的地方,放在这边确实不太安全。宋亚轩最近刚刚晋升,家里不能出现这样贵重的东西。丁程鑫了然。宋亚轩虽然不可能接触这些东西,但是害怕无妄之灾。
宋亚轩走出来的时候,看着张真源放在最上面的那一盒珍珠,他知道这是刘耀文送的,张真源真的很喜欢,搬家以后便把它放在这里,人却膈应此物出自刘耀文的手。
宋亚轩开口的第一句:
“你就那么喜欢刘耀文送的东西吗?”
这样的问句,张真源知道他背后的意思,眼神晦暗不明,他没想到宋亚轩说出这样的话,这就是怀疑,这是不信任。
“你受什么气了?和我这样说话”
“没有受气,你前不久是不是和刘耀文出去吃饭了”
“我得答谢他。我和他比熟悉,做事比较方便”
“他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你就没有付出点儿其他的,丁程鑫没有教你如何讨好部长家的少爷吗?”
张真源楞了一下,再看宋亚轩的时候,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张真源只觉得内心一阵恶心,细想他知道宋亚轩指什么,可是太恶心了。感情里出现怀疑,而且是莫须有的指责,张真源万不能忍受,他性子娇贵,受不得这样的指责。
“你说话的时候过脑子,别和我乱来”
“我说错了吗?你不是自从搬来这里,一直没有和他端了联系,你出去的时候,一起吃过多少顿饭,他对你是清心寡欲吗?我不相信,你身边那么多人脉,为什么偏偏要找上刘耀文。我妈来的那天,你和他妈妈见面,怕是已经谋划好了未来对吧”
张真源不要和人吵架,他本就是为了谈判和社交而出来的人物,听宋亚轩说话,却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的疼。伸手摸了旁边的水,灌下去。
"宋亚轩,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唾手可得,不用花费一丝一毫呀,你想什么呢?所有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你以为人情债不用还吗?你怎么会那么天真呢?或许刘耀文喊我去吃顿饭,你膈应,那要是其他人呢,让我做其他的,付出的代价又是如何。对了,不用和我提你妈好不好,口口声声你养我,贬低我的时候很开心吧。从进这里到最后,她但凡叫我一声名字,我也不至于说什么。"
“你那天晚上和刘耀文出去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你觉得发生了什么。你就站在我面前都在怀疑我。我说什么你能够相信我。我再告诉你,丁程鑫从来没有教我伏低做小。你让我忍什么,忍你妈无端侮辱我,还是让我忍受你现在对我指指点点。”
这一场吵架,宋亚轩的重点在于刘耀文和张真源的关系,张真源的重点在于宋亚轩在怀疑在指责,口口声声让他忍让,却在临到头产生怀疑。说不清道理,当座子上那一盒珍珠落在地上的时候,张真源头疼到恶心。他看着一颗颗的珍珠从盒子里面翻倒,有一颗顺着地板,滚到床下面,张真源往后靠,自己完全瘫软在椅子上。这样的争吵耗费了他今天所有的能量,或许下一秒就会倒下,可是张真源看着宋亚轩。
“滚出去。给我滚”
宋亚轩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张真源不说话,而后摔了卧室门,走出去。张真源倒在椅子上好久才缓过来,很无奈却没有办法。一颗颗的把珍珠捡起来。或许就是不合。没办法交流这种事情。他坐在地上,把珍珠放在盒子里,却发现少了几颗,没有力气去追究到底到哪儿去了。张真源倒在床上。面对满目疮痍,到底是面对爱情,还是面对生活,他分不清楚。摔坏到底是刘耀文送的那一盒珍珠,还是其他的。张真源已经不知道怎么样思考了。
第二天宋亚轩进卧室的时候,张真源已经醒了,两人却没有丝毫的交流,而后宋亚轩去上班,完全的沉默。张真源很喜欢那一盒珍珠,是个不错的收藏品,也是张真源确实喜欢。昨天晚上这一闹,张真源不知道怎么样描述,只觉得回忆起来都累。
10
“哥,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嘛,有什么给我说呗,”
“那个珍珠,我觉得我可以再搞一盒,看起来不错”
“你要那么多干嘛呀,那是收藏品。多了也没用呀,多了给你磨成粉助眠”
“我就是觉得喜欢,要是麻烦就算了。”
“我送你那一盒呢?”
“前几天不小心掉地上了,我觉得有点伤了,就看能不能给我找盒差不多的·”
刘耀文敲击这椅子上的扶手,张真源不是这样的人。
“你和他吵架了?然后扔了你很喜欢的珍珠。”
“没有......没有”
张真源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但是却好久没有联系。张真源和宋亚轩的关系也就那样,没有退让,没有解释,也没有倾诉,张真源极度不适应,却没有办法说什么,只能让日子这样熬着,或许那一天就迎刃而解了呢。张真源面对热爱永远热烈,却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过冷漠。宋亚轩和他只是打个照面,而后行色匆匆。
丁程鑫约张真源出去聊到了刘耀文。刘耀文是部长唯一的儿子,嚣张跋扈的官二代少爷,母亲很爱他,也一直对他不太严格,他性子里面也有些不够沉稳的品格。
“他要是真的对宋亚轩下手,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刘耀文会做到什么点。其实只要我在。他信任我,我能够和他说说的。他对宋亚轩下手不过是因为宋亚轩和我关系最近有些紧张。”
“他还敢和你吵架,刘耀文一直都挺在意你的。但是要是去求情,他或许并不会接受。”
张真源一直觉得狗狗可爱,都快忘记了,狗狗露出牙齿的时候,那边狠厉的样子。刘耀文都明白,明白那盒珍珠怎么样摔坏的。他很了解张真源,远远的看着他,在退回去,却唯一不愿意张真源受到一点点伤害。他不愿意把人留在宋亚轩身边。
“哥,现在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但是我好像随便说点什么就能改变现状,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会知道的。你找到你适合的地方去就好。”
刘耀文还是老样子,看到他的时候,依然欢欣鼓舞,依然把他揽在怀里,依然怀抱着他的肩膀。和他一起去雅间吃饭,他把菜单先给张真源。张真源还是老样子,点了招牌拼盘。刘耀文点了几个菜,以后让服务生拿几瓶好酒。张真源问他为什么要喝酒。
“可是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我帮你找了那么好的东西。”
张真源不再说什么,这一次吃饭也是由着刘耀文来。酒是刘耀文的下属带上来的,醒酒器里面,晃荡着红色的酒液,两个杯子如出一辙的样子。张真源拿了靠近的一杯,和刘耀文碰了一下。然后喝下去一口、刘耀文看他喝酒的时候,总有一种看猎物的样子。观察他脖子上喉结滚动。
“哥。我们聊聊吧。”
张真源筷子上夹着一片肉,没有看刘耀文,却在听他说话。
“聊什么。你说”
“如果我动宋亚轩,你会不会怪我”
“其实我建议你不要动他,他刚刚才从一个小小的科员升上去。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没必要你出手。”
“那你呢?我要是就是不想你待在他身边。我动手,是不是足够的证据”
张真源摇摇头,其实这些事情都是没必要的,刘耀文什么都可以做,他不过只制裁他爹手底下一个不起眼的办事员。
“耀文,其实我也知道你什么样的想法,但是你没必要为我冒险,我和他吵架的事情,其实也算是一段插曲罢了。或许就这样吧,我总为爱和虔诚的热烈而奔赴,后来想想也就那样,丁哥看人其实挺准的。”
“珍珠呢,怎么样了?”
“拼不出完整的样子,少了几颗,我不知道去哪儿了。后来我就不想找了,摔坏了就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捡起来也不一样”
“好,待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拿。贵重的东西,在这里给你还是不算太正式。”
“吃饭吧。”
这一顿饭,张真源心情不是很好,刘耀文由着他,让他多吃点儿东西,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却自己不喝,就这样看着张真源。
“姐姐”
刘耀文好久没有这样叫了,再次听到的时候心境却不一样,张真源的心有一瞬的下沉。刘耀文没有喝酒,他只是靠在桌子上看着张真源。而后把脑袋靠在张真源手臂上,张真源放下筷子,揉了揉他的头发。
“喝醉了?”
“原谅我,我不想让你受委屈,我不想任何人对你脸色不好。你就当我不懂事好不好?”
养狗狗这种宠物是很保险的。狗狗粘人,忠诚,想捧出一颗心给你,眼泪汪汪的看着你。探究的眼神。张真源错开他的眼神,夹菜吃饭。几颗白米饭,转头想想肩膀上的刘耀文,他分明是桀骜不驯的官二代少爷,怎么会这样呢,爱真的让人太卑微了,让我陷入泥沼,让你也走不出这样的困局。
“你不要做过分的事情,你还年轻,叔叔给你准备了大好前程,不要断送在这样的事情上,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冲动好不好”
刘耀文端着酒杯和他碰了碰,然后把酒杯放下,张真源知道他要开车,自然是不能喝酒的。而后他在位置上坐正,陪着张真源吃饭,叮嘱他那些好吃。吃完以后,带着他下楼,坐上刘耀文的车。却恍惚自己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精神状态不好,有点儿困了,他信任刘耀文,这里离刘耀文的家,有些距离,他拍了拍刘耀文的手臂,告诉他自己睡一觉。
刘耀文开车的方向是往家的方向,以前张真源来过,车停稳以后,刘耀文叫了两声张真源的名字,却没有听到回应。断定张真源不会醒过来以后,上楼给他拿了那盒珍珠,只要张真源喜欢那就都给他。
“你怎么会突然想去那边了,你不是一直觉得远吗?阿姨是一直都在的。你不去他就打扫以后就走了。我给阿姨说,明天早上给你做饭。密码也没有换。”
“姐姐,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不能受委屈,原谅我”
车开去了刘耀文以前不太愿意去的别墅,以前觉得远。或许关一只金丝雀还是绰绰有余。
12.
刘耀文坐在床边上,看着张真源,他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温柔。睁开眼睛,和刘耀文对视的时候,张真源读懂了刘耀文眼里挥之不去的害羞。
“我这是在哪儿?”
“我妈以前给我买的别墅,欢迎你入住”
“我的手机呢?”
“扔了,没什么用,你现在需要安静的休息休息”
“所以你打算软禁我,对吗,耀文。可是我还有事儿呀”
“不会有事的,我都会忙你处理的,你现在只需要做的就是休息一下。”
张真源何其聪明,他看出来刘耀文没有恶意,但是自己已经被刘耀文带走,刘耀文有把握让他走不掉,张真源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哥,你可能会怪我,但是我只是不想你身边站着别人。”
“算了,你出去吧,我睡会儿,对了,书房按照我以前布置。”
“这里有一模一样的小提琴和钢琴,书房我也会给你做,你还想要什么”
“没有了,让我冷静想想,你不用看着我,我会想清楚的。”
在这里并没有很无聊,张真源的生活本就是那样,没事的时候写字作画,看看书,在钢琴面前弹几个音,小提琴上拉一首曲子。他不太和家里的保姆阿姨说话,坐在书房里就是一个下午。刘耀文陪他吃饭,住在他隔壁的房间,有时候说说话。张真源给他看最近的字画。
刘耀文怕他不高兴,索性就不常出现在他的面前。刘耀文觉得这样仿佛是天大的罪恶,可惜我逃不过这样的罪恶。我无法赎罪,只想远离我的罪恶,试图逃脱。
张真源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挣扎,反而像是随遇而安的态度。安静了好久,晚上吃饭的时候想起和刘耀文聊聊。别墅的二楼阳台,有些微风,张真源抱着一张毯子,躺在椅子上。刘耀文坐在他旁边,张真源伸手从透明的桌子上拿出一支薄荷烟递给刘耀文,自己拿了一支,用火柴点燃。然后伸手过去帮刘耀文点烟。他许久不抽烟,再看自己靠近刘耀文的动作,却觉得有些暧昧,点燃以后往后退,灭掉手上的火柴。看着光亮在手掌心里消失。
“哥,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吗?”
“没有,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我看你最近都不太敢和我接触,看你还是觉得我不高兴,但是想想,还是给你说一声,我也知道会走到这一步。其实我内心也知道我和他不会有未来了,但是我以为爱可以熬好久,后来现实中太多事情,让这段感情,像热锅上的水,最后消失殆尽。你不必自责了,我也知道这是我失败的爱情,我总是想爱可以抵挡一切,不听你的话,不听丁哥说的,但是我那是错的,我和他确实是不合适,无法契合的拼图看似契合,却千差万别”
张真源吐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里,刘耀文看他朦朦胧胧的却觉得如同天神一般。他为爱执着了太久,最后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没有哀戚,没有怨怼,没有任何脾气,最后坦然的接受。
“为什么我们总是认为爱情就是要永远呢?如果不是永远那就是失败吗?”
张真源笑了笑。或许经历过,就是爱情了,没有结果也没关系了,就这样吧,或许以后会给出一个完整的答案,告诉我们这一段感情到底走向何方。
面对张真源的不告而别,宋亚轩遇到了站在门口的丁程鑫。他只是扔下一句送张真源去了其他地方,你不必担心他,他过得或许比在你身边好。宋亚轩在无数个夜晚自我肯定和自我否定里,将张真源定义为豪门金丝雀,那是丁程鑫养大的豪门金丝雀,或许给他一个漂亮的笼子,就能装下的傲慢的躯壳。他是政商两界等同于名媛一样的存在,自由懒散,不必考虑未来。宋亚轩看到了留在家里的那盒已经摔坏的珍珠,看着放在衣柜顶上,再也没有打开的小提琴。或许他就是不能吃苦,他需要温柔乡,需要刘耀文这样的富商贵胄子弟养着他。他没办法戒掉物质的诱惑,爱又算是什么呢?在张真源眼里是否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他并非一身傲骨,他只是短暂缺乏物质滋养以后,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13
收到丁程鑫的邀请函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丁程鑫告诉他,张真源想和他见面。希望他去见一面。张真源会聊什么呢。宋亚轩预料到了,他会说分手。感情消失殆尽以后,终于有一个终结的时候。
或许因为和张真源接触,宋亚轩再也不用省钱几个月买一套奢侈品品牌过季款的西装去那样上流社会的场子里撑场面了。开车路过花店的时候,宋亚轩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候,送给张真源的橙色玫瑰花,看起来就像阳光,让人觉得暖洋洋的,或许他是给人温暖的小太阳。这一次的花束和第一次不一样,精心的包装。宋亚轩把它放在副驾驶,拍了拍玫瑰花的花瓣。
宋亚轩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张真源身边的刘耀文。张真源好像瘦了一些,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他和对面的人聊天。刘耀文算得上规矩,就站在他的身旁,喝香槟的时候,对视了一眼。刘耀文握住他的手腕,拉他去柱子后面,告诉他,待会儿不要喝多了,晚上丁哥有事儿。刘耀文俯下身靠在他的肩膀上,张真源揉了揉他的脑袋。
和张真源遇见是在这间别墅的花园里,玫瑰花放在桌子上,张真源抽他不常抽的薄荷烟,宋亚轩他的对面,一个安静的环境。张真源的话却掷地有声。
“亚轩,其实应该你也感觉到了,我们不合适,所以我想我们可能应该分开了”
“因为刘耀文吗?”
“不,不是因为他,而是我觉得没必要了。”
宋亚轩站起来,刚才刘耀文贴着他的样子,历历在目,或许张真源就是这样,在这边告别,下一秒投入刘耀文的怀抱。心痛刚过,换个人卿卿我我。
张真源掐灭了烟,准备往外走,没什么好聊的了,体面告别,以后或许再也明白有联系了,却不料放在桌子上的玫瑰花却迎面砸在他的脸上,花落在地上,张真源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摸着自己的脸上,应该是有划到,但是不严重甚至于没有流血,只是火辣辣的疼。在慌乱中他听到宋亚轩嘴里说出来那句婊子。
“你这样高级的妓娼,和外面都不一样,你是喂不家的鸟儿,是不是他刘耀文给你一点儿甜头你就能和他走呀。我没想到你都这样了,居然也是贪慕虚荣的人。”
张真源有些接不住宋亚轩的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只剩下了恶心,头疼的厉害,忍受辱骂的时候,只觉得内心翻腾,握住身边椅子的扶手。张真源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只感觉到了胃里的一阵难受。忍的了一切,可惜,就是忍不了侮辱和无端的辱骂。
在倒下去之前,张真源落入刘耀文的怀抱,他一直在二楼看着,只是简单的爱人告别的场景,却让他不放心。玫瑰花落在张真源脸上的时候,刘耀文往下冲。他总觉得会出事,没想到却真的出事了。张真源的内心多娇贵,却要无端的忍受这样的指责。刘耀文扶张真源去椅子上坐着,站在宋亚轩面前的时候,瞪着宋亚轩。他恨不得捏死眼前这个人。却不了宋亚轩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下属围上来,刘耀文退到张真源身边,跪在他的腿边问他怎么样。
“难受吗?我带你上楼吧”
张真源点点头,刘耀文扶着他的肩膀,往前走,那么多的人在看着这一场闹剧。最后张真源告诉刘耀文,放宋亚轩走吧,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张真源坐在二楼的房间里,看着靠窗的刘耀文。伸手往旁边的桌子上摸放在上面的烟和火柴。刘耀文看他想点烟,从他手里帮他拿走。
“你本来精神就不好,还抽烟。命不要了”
“耀文。你是怎么样看我的”
刘耀文站在垃圾桶旁边,把烟抽出来,扔进垃圾桶,最后想了想把火柴也扔进去,在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杯茶,掉下去的时候,想自己如何看张真源。张真源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放下茶杯,刘耀文蹲在张真源身边,靠在他的腿上。张真源有点儿难受,把手放在刘耀文身上。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为什么叫你姐姐吗?我没有想轻薄你的意思,只是你走进来的时候,是镀着金光的。不知道怎么样形容,但是就是那一眼,我觉得我应该爱你。那天晚上你没有喝醉,你告诉我你醉了的时候,我知道你应该没有看中我,但是你有留在我身边的利益。向来也是我爸那边的原因。但是我恐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东西。反正都是你的。连带着我整个人,我的心都是你的。我给你买珍珠,我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你适合,也会喜欢,因为你真的很高贵。我也知道爱你的人不止一两个,但是我想如果有机会和你在一起,那也是我的荣幸,要是没有机会,就渐渐的放弃你,但是唯一,我受不了你受委屈。我是个很偏激的人,你让我安静下来,我一定会听话、”
张真源靠在沙发上,想着那一束橙色玫瑰花,是不是当年和宋亚轩初见时候,那天晚上同一个品种。那就只能好好告别了。张真源拍了拍旁边,让刘耀文坐回沙发上。张真源躺在沙发上,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刘耀文的腿上。闭上眼睛。
“哥,你也不要听那些,你听我说”
“好,你要不要下去聊聊,我躺会儿”
“不走,就在这儿看你躺会”
刘耀文坐在旁边,在手机上开了一个安静的小游戏,张真源是个很安静的人,也是很纯粹的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仁至义尽以后,什么都不剩下。
14
丁程鑫知道花园那个事情以后,怒不可遏,要不是张真源阻止,后果不堪设想。张真源来丁程鑫这边,却只是为了给他告别。张真源说他想出去玩。丁程鑫问他去哪儿,张真源说不知道去哪儿,但是想走哪儿就去哪儿吧。以后会想旅行青蛙一样给丁程鑫寄明信片。
“你还知道旅行青蛙?”
“上一次,耀文妈妈给我说的。我去玩儿肯定和你共享照片。只是丁哥,你以后要自己忙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刘耀文陪你去?”
“是的,他怕我一个人出去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你说一个少爷为什么粘人的那么紧呢。”
“以前就不该让你们认识,不学无术的官二代少爷有什么好的”
“不算特别好,但是呢,不算特别差,还算可爱。像狗狗”
“我没什么想法,你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也不算是小孩了。其实发现经历就是成长。”
丁程鑫知道他在说什么。不多问。互相都明白,丁程鑫又一次看着他离开。张真源离开之前,让丁程鑫去宋亚轩家里帮他把小提琴带回来,其他的都是假的,他想那把小提琴了,不愿意让不能够体会那把小提琴品质的人浪费了他的美好。
丁程鑫再一次看到那把小提琴,就放在衣柜的上方。箱子上有些蒙尘,但是改不了它依然是一把好琴。丁程鑫去书房拿走了张真源的那些山水画,或许张真源都不在意这些了,但是丁程鑫却依然想拿回去。丁程鑫站在桌子面前,想着张真源或许沾了墨水,在纸上绘出那些好看的花。卷轴打开,里面是山茶花,是玫瑰,是张真源写的字儿,他看着张真源在纸上抄写的是李煜的《相见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占位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或许他不说的时候,也有颇多的忧愁,他早就不是有了忧虑就开口述说的人。丁程鑫收了那些笔墨,却不想着宋亚轩多交流。说不恨,丁程鑫自己都觉得荒谬,只是张真源觉得以后或许再也不会接触这个人,没必要横生事端。
“剩下他的东西,全部扔掉吧,你就当从来没有认识他。”
丁程鑫下楼,看着搬家公司的人,帮自己把张真源的东西拿回它应该去的地方。宋亚轩说什么他再也不会关心了,也不想听无关的人如何评说。张真源以后或许再也不用忍受这种无端的忧愁,以忐忑不安的心情入眠了。
说起出去玩,张真源确实好久没有出去了。人总是忙忙碌碌,为名来,为利往。最后发现还停在原地,什么都没有改变,却只是徒增伤悲。
张真源还是喜欢和人相处,出去玩的时候依然很喜欢凑热闹,刘耀文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在旅游的时候,去剧院里面看芭蕾舞剧,但是刘耀文了解他的浪漫,所有我不可理解因为浪漫好像都能理解。
看到芭蕾舞剧的名字叫做《茶花女》以后,好像一切又能理解。刘耀文看女主的红裙,看主角舞蹈如同蝴蝶,缠绵缱绻,无处比展现甜蜜和依恋。最后呢?刘耀文想起以前看这部小说女主的命运。
除了你的侮辱是你始终爱我的证据外,我似乎觉得你越是折磨我,等到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在你眼中也就会显得越加崇高。
结束以后,张真源坐在位置上看着身旁的刘耀文坐在位置上望着舞台失神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走了,”
刘耀文想起了什么,走在张真源的身旁,一语不发,回酒店的路上,他伸手去握住张真源的手,想了想却又放下。
“我是不是当时不该那么形容你”
“我就是去看个芭蕾舞剧,你多愁善感什么呢?我不是玛格丽特,他不是阿尔芒,我们又不是活在小仲马的背景下。”
“我对小说理解不深,肤浅之至,有时候乱想也是我浅薄的卖弄”
“人各有命,看过了也算是经历,或许没有那一段经历,我也会陷入其他的深情陷阱,因为没有感情经历才会什么都不考虑。但是我并非经历一次不太好的恋情以后,再也不会爱人了。人要学会释怀和接受。”
世间的事,假如都能如愿,放下和拿起也可以如愿,人生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除去旅游的时候去剧院看芭蕾舞剧意以外,张真源像极了一个游客,他总是入乡随俗,住在民宿里和同行的人聊天,会坐在广场上,然后融入歌唱舞蹈的人群,拉上刘耀文,手牵手去舞蹈。笑着倒在刘耀文怀里。
辗转不同的地域风情,张真源逐渐比刘耀文有精力,他好像不会累。刘耀文只能和他一起,累了的时候,靠着张真源。张真源伸手拍拍他。
张真源认识的很多不一样的朋友,他穿着衬衫,在沙滩上听着不远处海的声音。刘耀文在不远处帮他拿烧烤。坐在对面的新朋友在计划着剩下的几天应该怎么样玩儿。不远处有演出,张真源叫上刘耀文凑近了去听。
刘耀文原本转身给他拿饮料,一溜烟的功夫,张真源就已经和演奏乐队的人聊上了,刘耀文甚至于还没有把饮料交给张真源,他就已经拎着小提琴和乐队走到一起。刘耀文总是佩服张真源一些社交能力,好像谁都能被他说服,然后和他站在一起。
张真源拿着小提琴站在中间,那首曲子刘耀文觉得熟悉,喝了一口饮料以后发现是《vivalavida》,曲风算得上异常欢快激昂,如同进行曲般的弦乐伴奏充满了激情,听起来豁达壮丽。
乐队举杯,高呼生命万岁,气氛达到高潮。张真源送回小提琴,回到刘耀文身边,拿走他手里的饮料。
“怎么样,”
“有你就会很快乐”
张真源邀请乐队的朋友一起喝酒聊天,和乐手勾肩搭背。一群人坐在一起聊,乐队的人告诉张真源,以后要是去他的城市一起玩。张真源点点头,他有点儿醉了,热烈的和人说再见。刘耀文牵着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身边带,问他要不要回去。张真源点点头,走在刘耀文身后。
刘耀文给他拿衣服,送他去浴室洗澡,让他安静睡觉,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着他睡着,或许是喝醉了的原因,张真源甚至于没有多说什么,就安静的睡过去。刘耀文坐在沙发上,在手机上玩小游戏,试图让自己清心寡欲。
刘耀文在那儿坐了好久,最后没办法,想了想,走上前去,帮张真源掖了掖被子,凑近的时候,却鬼迷心窍,俯下身亲吻张真源的唇,爱积压太久,却不敢表达。
张真源稍微用了一点儿力,推开他,看着刘耀文那种羞涩然后自责,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的。张真源闭上眼睛,想了想如何缓解这样的尴尬。
“要不,你先回房间,我睡会儿,有事儿,醒了聊”
刘耀文有些慌不择路,张真源看着他快步的走出去,火速的离开这个房间。张真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笑了笑。
张真源觉得自己差不多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却发现睡不着,从房间出去,楼上有一个阳台,他想着去吹吹风,却发现坐在阳台躺椅上发呆的刘耀文。张真源走到他身边,坐在另一个躺椅上,递给刘耀文一支薄荷烟。护着微弱的火光帮刘耀文点烟,咫尺的距离,呼吸都不敢,刘耀文屏住呼吸看他靠近,烟被点燃,而后他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火柴微弱的光照亮他的脸。
“不睡觉?”
“你呢?”
“我睡醒了。你这是睡不着呀。”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我没有想其他的,我就是想亲你一下,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不要生气,我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张真源弹了弹烟灰,看着刘耀文,把手机递给他。解锁,往上滑是沙滩上乐手和张真源的聊天记录,这一段对话很短。
“你男朋友对我恶意挺大的,”
“现在还不是。但是他确实是占有欲挺强的”
刘耀文有些迟钝,再看张真源,他熄灭了烟。
“我又没有怪你,你干嘛道歉”
“那.....”
“好了,你房间睡不着,就去我那边。”
“所以现在可以是男朋友吗?”
“没说不可以,走吧。”
接受和拒绝,遵循自己的心,或许就是快乐的。刘耀文爱他,他也明白,只是张真源不愿意看他因为爱而卑微的样子。或许若是没有那些插曲,自己也该和刘耀文有一段,可是经历也算是一种收获。爱里的互相信任和完全的爱意支撑着爱走长远。
张真源和刘耀文在一起,丁程鑫并不意外,只是有些舍不得,张真源回来以后和以前差别不大,在书房里面写字作画。丁程鑫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垃圾桶里面,张真源扔掉的一幅字画,是以前带回来的李煜的词,有些忧郁的词。丁程鑫坐在对面看他写字,依然还是瘦金体,张真源好像真的好喜欢这样的字体。
他在写周邦彦的《鹤冲天》。他倒是有些闲情逸致。丁程鑫看着他写,一句话也不说。等他写完的是,展开给丁程鑫看。
梅雨霁,暑风和。高柳乱蝉多。小园台榭远池波。鱼戏动新荷。薄纱厨,轻羽扇。枕冷簟凉深院。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张真源确实是一个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的人,
这篇文宋亚轩那部分,太偏现实,这是很多不够友好的父母亲家。
彩蛋是:34之间的一场打架和24之间的谈话。不看不影响剧情,但是看了以后呢,会比较爽。
刘耀文: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宋亚轩:好恨,为什么房东本人也没资格抱着老婆睡?
马嘉祺:为什么叫真源乖乖,因为他真的乖啊,叫锁门就锁门。
严浩翔:张张好,姓宋的,姓马的,姓刘的都坏...
丁程鑫:我赢麻了,张张最爱我,嘻嘻!
到这里就停笔啦,但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梦想、爱情、友情、亲情,追逐路上每个人都了不起......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喜欢和观看,我们有缘番外见~拜拜各位
/严浩翔x张真源
/现背
/哇,好甜的标题
正文
严浩翔和张真源从今年的夏天冷战到重庆开始下雪。
平日里连上厕所都要黏在一起的兄弟俩开始谁也不理谁的时候,丁程鑫只当他们又在游戏,毕竟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一般来说,都会在一天内以严浩翔夜闯张真源宿舍道歉结束,多的时候两三天,不超过一周。
一直到去旅游的姑妈发了朋友圈说重庆下了雪,丁程鑫才把脸从灰蓝色的围巾里探出来。
扭头把张真源从刘耀文宋亚轩贺峻霖的袭击纠缠中解救出来,他又开始寻找严浩翔的身影——是的,已经这样从好几个月前的夏天到现在,只要有张真源的地方就不会有严浩翔,反之亦如此。
虽...
虽然不知道这次吵架的真正原因,但丁程鑫敢肯定的是,一定又是某些小孩儿之间胡闹的把戏,而一向不管怎样总是主动认输的严浩翔这次竟然也忍着没再服软,说明他心里这次的的确确完全错在张真源。
“你发现了吗?”丁程鑫捂着围巾往正在理衣服的张真源身上凑,语气故作神秘:“最近我们总是6个人。”
张真源闻言不解地抬头,才见丁程鑫笑着:“除了你,和除了严浩翔。”
“……”他扑闪着眼睛扭过头,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橘子。
“五个月了,你们私下一句话都没说,怎么这么厉害。”丁程鑫笑言:“还是有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联系?”
“没有。”张真源否认地极快。
丁程鑫在队伍里总是扮演着家长的角色,他擅长纾解开导,循循善诱地把所有的矛盾化解,所以这一次他仍旧在尝试老方法,但张真源似乎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都是好兄弟,问题是要用来解决的不是用来堆积的。”丁程鑫把手机上的朋友圈给张真源看:“不然就像雪一样堆的厚厚一层,自己过不了路,连别人也过不了了。”
他看见弟弟眼里闪过的一瞬,紧接着点了点头。
预想中的和好并没有出现,张真源嘴上答应地好好的实则根本没往二楼严浩翔的房间走上一步,甚至晚饭都是自己端上房间偷偷去吃。
“他们俩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你这队长怎么当的?”
马嘉祺似是吃进了烫嘴山芋,猛地往后一仰瞪着眼睛:“我去,这个时候我又是队长了?!”
丁程鑫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戳着筷子往嘴里塞进一团木耳,盯着楼上沉默的走廊灯无奈。
张真源一到冬天就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因为唱歌,他的嗓子一到就处在一个很危险的极寒地段,每晚不喝水的话,第二天早上醒来会开不了嗓,还会有被割裂般的疼痛。
夜晚总是让人情绪爆发。
他端着水杯上楼的脚步暂时止步,迈出的脚步顿住一刻然后缓缓收回。
面前的人连睡衣都没有换,不过单从发型来看应该是有睡过一觉了,卫衣上的坠链一个垂着一个不自然地挂在肩头。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但勾勒出的轮廓可以看出他瘦了很多,肩膀薄薄的一片勾着,张真源能感觉到看不清的地方那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手腕,水杯,肩膀,脖子,脸。
然后停住。
深吸一口气,张真源并不想和他再这么僵持着,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离开,那个人就会在那儿一直站着,站着,等到有别人醒来,或者站到天亮,然后等他先妥协。
低下头,他迈出步子。
已经连续减肥了好几周的身子在此刻却格外沉重,左腿右腿的迈动害的他动作很慢。
“……”手被抓住,触感滚烫。
“哥,”严浩翔哑着嗓子开口——
“为什么这样对我。”
不是问句,张真源整个人的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他害怕严浩翔问出下一句,害怕严浩翔继续有所动作,害怕严浩翔就这么哭出来,害怕严浩翔湿润的眼泪滴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这样对我。”严浩翔侧着脸又说了一句。
“之前为什么这样对我,现在又为什么这样对我。”他清晰的,一字一句的说:“明明力气大的要死,现在却没有办法甩开我么?”
“为什么不说话。”
“……”
“又是这样只听我讲。”
严浩翔仰起头自嘲地笑出声,然后松开了手。
可束缚感非但没有消失,甚至叫嚣着冲向心脏,全身上下的血液滚烫地翻滚起来,像小时候砸开一个雪球时飞扬的雪花,冰冷的感觉和北京的冬天如出一辙。
所以张真源又逃了。
像五个月前一样。
今天北京的三伏天来的晚,张真源为春天准备的薄衫一直穿到六月末,一直到七月的起始才换上刚买的短袖。
短袖是严浩翔五月份送的,他藏到现在才穿,上班的路上没有和严浩翔一辆车,一直到下车看见正好也到了的严浩翔,他才发现两个人的衣服竟然如此地相像。
看上去和情侣装一模一样。
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嘴边,张真源看着严浩翔跑过来任由自己被他搂住:“哇塞哥,我们好有默契,都穿了这套。”
走进后台,他才有些尴尬地询问:“这衣服原来是一套的吗?我们俩穿会不会很奇怪啊。”
严浩翔不以为然地拿过节目组的衣服直接脱下短袖开始换起来,张真源一愣,不动声色地扭过头。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和哥穿这个不是很正常吗?”
“大哥,你不觉得这看着有点像情侣装吗,我不是在自作多情说这是情侣装啊,只是觉得看着像。”
“就是啊。”
短短三个字,却让张真源呼吸不上来。
因为早在很久以前的,一个他不愿意记起的夜晚,那个被生长痛折磨地死去活来无法动弹的夜晚,在绝望地与恶魔作斗争的时候,他同样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在电脑上打出“男生喜欢男生怎么办?”“喜欢上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同性玩伴怎么办?”的时候他手紧张地在发抖。
——男生喜欢男生怎么了?拜托这都什么时候了?很正常好不好。
——喜欢上了同性发小吗?那么那位发小喜不喜欢男生呢?不喜欢的话还是敬而远之吧。【哭.jpg】
——职业特殊的话,怎么办呢?
——嗯?有多特殊?
所以在严浩翔轻描淡写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张真源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逃避。或许严浩翔只是在开玩笑,可心里有鬼的人就会是这样,没有任何办法。
弟弟换完衣服把手搭在他肩上,距离极近地凑在他耳边讲手机上刷到的笑话。张真源无暇听,他只觉得自己像一条鱼一样被放在只有氧的水桶里,翻身,挣扎,偶有的呼吸却不足以存活。
“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严浩翔伸手掀开张真源的刘海。
“没有。”
“那你怎么皱着眉,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嘛。”
一把甩开严浩翔的手,过激的反应使严浩翔久久地愣在原地,回过神来时,张真源已经被叫去化妆了。
舞台结束后,他又厚脸皮地赶下了原先已经定好和张真源一批车子的贺峻霖,自己屁颠屁颠地上了车。
张真源此刻已经头靠着车窗昏昏欲睡,也没在意到底现在是谁和自己坐在一辆车上,只是平稳的呼气吸气,一直到车子过了第二个路口,他才觉着无聊想和身边的人搭话。
结果一扭头就发现是某个自己此刻不是很想见的人,张真源赶在严浩翔抬头时扭头装睡。
后者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前者因放松垂在座椅外的手,轻柔的力度似乎将其视若珍宝一般还轻轻摩挲。没有摄像头的时候,没有言语的时候,他眼底那星星点点的欲望才敢跑出来,落在张真源身上的每一处肌肤。
可严浩翔的亲密触碰使张真源觉得局促。
他脑子里浮现当时论坛的热评。
——职业特殊的话,楼主就更应该从理智的角度考虑,如果说出来并无大雅的话,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把又为什么不行呢?
——但如果说出喜欢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那么我建议从一开始就把它扼杀在摇篮里,这样才是真的替双方考虑吧。
他的身份,严浩翔的身份,在处于当今社会的水深火热之中,或许,第二条路是对自己,对严浩翔的最好方法。
所以张真源逃了。
刻意回避严浩翔的肢体接触,不接严浩翔开玩笑的话,冷漠的回应,除工作之外尽量的不见面,上学的时候还好,可一到放假团体活动盛行,他就很难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向严浩翔的方向看去。
严浩翔不懂,不懂为什么哥哥突然就这样疏离自己,可自己已经热脸贴冷屁股到这个程度,他也有自尊,他懂得自爱,他不知道张真源为什么样的理由不肯开口,他只知道,自己也渐渐远离他,也许会是他最想看到的。
他纠结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从七月份的盛夏到重庆开始下雪。
张真源身体抽条地很晚,后来进公司开始控制饮食,调整到规律的作息,整日喝牛奶,没有如期而至的生长痛在15岁的时候姗姗来迟。
紧接着那个夜晚,他在学校的练习室里疼地抱着膝盖在地上蜷缩起身体,突然有人打开门带进一丝光亮,刚好打在张真源的身上。
严浩翔连重重的行李包都没顾得上扔,还稚嫩的沙哑声音冲向倒在地上的张真源:“哥!”
张真源说我好痛。
严浩翔说没事的,我在呢。
就是这样的一个夜晚,15岁的夏天从此住进了一丝冰凉,从骨骼慢慢渗入到腹腔,再继续往上到心脏。
严浩翔,几乎是他那个夏天唯一的纾解药。
所以不管怎么样,即使是自己被误会被淘汰,他也不愿意看到严浩翔因为他陷入舆论风波,更何况严浩翔不喜欢他,就算是说出喜欢也会被他讨厌,又或者藏着这份心意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严浩翔的好,然后每天夜里自己一个人挣扎痛苦。
所以就这样最好,学会主动的远离最好。
第二天一早,张真源起床拉开窗帘,发现北京也下雪了,不过是很小很小的那种雪,不像重庆那边的那么大,堆不起层。
丁程鑫下楼吃饭的时候,厨房里只有贺峻霖和小呼安了。
照例撸完狗,丁程鑫在贺峻霖身边坐下。后者戴着黑框眼镜,呆呆地吃着早饭。
“早。”
贺峻霖点点头:“早啊丁哥。”
“他们人呢?”
“刘耀文和马哥去超市了,宋亚轩还有张真源他们去院子里扫雪了。”
丁程鑫点点头,随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对着贺峻霖瞪大眼睛:“张真源他们?还有谁啊?”
贺峻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睁了睁眼睛,疑惑的回复:“严浩翔啊。”
然后就更疑惑地看着刚坐下来没吃一会儿的哥哥踩着风火轮跑去了院子。
贺峻霖:“?”
可当丁程鑫跑出去的时候,外面只有宋亚轩和张真源,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扫着雪,时不时还弯腰捡雪花往对方身上扬。
说是院子,其实是一个在前院两个在后院,丁程鑫在客厅窗户那儿看见严浩翔的时候连忙扯着围巾又跑了过去。
米白色的围巾把他鼻子以下的脸都牢牢地遮住,严浩翔眼底浮着一层淡淡的青色,黑眼圈也赤裸裸地平躺在面部,看来是昨晚没睡好觉。
他盯着前院那棵秃了的树,对丁程鑫说:“丁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没办法忽视,他讨厌张真源对他视而不见,他讨厌张真源对他爱搭不理,他讨厌张真源,对自己的态度。
“从七月份的夏天开始,丁哥。”
严浩翔扯了扯围巾:“怎么会有人,可以这样对自己的弟弟的。”
怎么会有人,可以这样一了百了地抛弃别人的?
丁程鑫纠结了许久究竟要不要问原因,可他算是局外人,此刻改变的,只是他之前一贯认为的小孩游戏,严浩翔眼泪滑落下来的那一刻他彻底的意识到,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属于严浩翔和张真源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他可以和宋亚轩这么开心的相处,却连我的一句话都不想搭理,”严浩翔吸了吸鼻子,忽而转头看向丁程鑫:“今年冬天好冷,要是冬天的太阳也像夏天的一样就好了。”
丁程鑫愣住。
“要是下雪的周期也有夏令时就好了。”
严浩翔扭回头,看着光秃秃的枝桠想张真源的样子,如果没有莫名其妙的冷战,他已经看了五个月他哥的笑了,牵了五个月他哥的手,而现在看见他这样站在院子外面,会给他亲手围上米白色的围巾的,也会是哥哥。
也会是哥哥。
张真源是最后一个过来的,那时碰巧丁程鑫把别人都赶出来准备让严浩翔好好休息。
丁程鑫告诉他,严浩翔可能是早上的时候站在院子里受了冷风所以才着凉发烧了,情况有点糟糕。
“他现在睡了吗?”
“没呢,你可以进去看看。”
看见张真源脸上流露出的紧张,丁程鑫竟然在心里松了口气。
犹豫片刻,张真源还是推开了门。
窗帘被拉上,整个房间都是昏黄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面打了很高温度的空调,张真源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的实木地板上的时候要比在外面热上一倍。
严浩翔额头上盖着毛巾,眉头紧紧皱着,床头柜上放了一板吃了三颗的药和一个保温杯。
虽然安静地氛围一直持续,可严浩翔却有心电感应一样,昏睡的眼睛竟然睁开,沙哑地喊了一声:“哥。”
张真源眼眶通红地小步过去,蹲坐在他的床边:“嗯。”
像那晚他生长痛,唤严浩翔的名字时一样,也轻轻地应着他。
“我还以为,我生病你也不会过来关心我了。”
“为什么又不说话?”
严浩翔无力地笑了一声:“我没法忍受这种日子。”
“得不到你回应的时候,感受不到你目光注视的时候,无法触碰你的时候。”他看着天花板:“我难道是哥的玩具吗?哥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那种。”
“不是……”
“还是说哥又有了什么自己的想法,觉得这样对我会好么?可是,我无法忍耐的心快要死了,哥,我很痛的。”
张真源沉默地低下头,他还是没有办法回应。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难不成要跪下来,像求天求地一样拜托哥理理我么?这样也太煎熬了,只是这样,我却能用身体感受到夏天的温度了。”
“别说了……”
“确实是我一直在说。”
“可我想要的问题的答案,某个人却打算瞒我一辈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我陷入痛苦,才算完成自己的私欲吧。”
“浩翔……”张真源伸手握住严浩翔滚烫掌心:“不是你想的这样,也不是故意折磨你,只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看你。”
看弟弟的眼神已经变质,再继续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一个人跌倒是没有关系的。
“别再替我做决定了,哥。”严浩翔紧紧回握住张真源的手:“你看我只是这样度过了五个月而已,是吧?可是我连下个夏天和下个冬天该怎么惩罚自己都想好了。”
严浩翔说自己讨厌下雪,讨厌白茫茫的一层永远地糊在眼前,他想要清晰的未来,他想要有张真源的未来,即使是赴汤蹈火也没有问题。
没有说出口的喜欢就埋葬在心里,因为张真源说,没关系的浩翔,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在的,不会离开你的。
那就一起永远藏着秘密痛苦下去吧。
在永远撬不开的嘴里,在永远没有办法十全十美的现实生活里,没有办法幸福的话,就一起痛苦下去吧。
喜欢和爱的界定是什么呢?
——喜欢是横冲直撞,是热烈的表达和明显的偏爱。爱呢?
——爱是期待和有你的下雪天。
丁程鑫满足于弟弟们的重归于好,并悄悄在备忘录里记下冷战最长期限:五个月。希望严浩翔和张真源不会再打破记录。
没有人提起,也没有人知道,那个飘雪的下午,张真源彻底放下过往,绝望地奔向未来。
他的日记本上写着,
如果下雪的周期有夏令时就好了,如果爱也有周期就好了。
严浩翔,我爱雪天比过爱你。
骗你的,我只爱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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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变同居
“敢动我剧本一下你就死了。”
张真源叉着腰站在房间门口,怒气冲冲地对着房间里躺在转椅上吊儿郎当的严浩翔。
“哦。”
严浩翔面瘫着脸回应。
“敢动我耳机一下,你也...
“敢动我耳机一下,你也死了。”
身为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大,没有什么能够把我打倒。
这是张真源含泪把上一个合租室友送上飞机时的铿锵誓言。前辈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嘱咐他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要回乡工作但小张受了委屈前辈随叫随到。
张真源哽咽着回应:“前辈,真的帮我很多!收拾屋子的是前辈,修修补补的是前辈,做饭的还是前辈!”
“其他我倒是都不担心,”前辈拍拍张真源的肩,“以后自己做饭的时候……光吃馒头会噎着,千万多喝点水啊!”
毕业季张真源申请了留校,跟着导师有一搭没一搭地各种跑靠项目赚钱,自得其乐。每隔一个月换个新剧目唱一唱,在各大剧场混个脸熟,再过两年考个编制也不迟。
可惜张真源实在没有力气再应付学校宿舍的四面楚歌。
“首先我不学生态,没有兴趣钻研各类珍稀虫子物种;其次我不是电工,跳闸了还要跑到一楼找大爷;最后我不是聋子,我忍受不了舍友的呼噜了。”
于是乎,张真源毅然决然跟随从前社团的学长、名副其实的前辈的脚步,一起合租了一间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寓,安安生生地住了下来。
“你你你……”
第二天张真源面色惊恐地看着提着行李箱的臭脸严浩翔。
“我,合租。”
严浩翔多一个字都懒得蹦,一抬脚,把第一个行李箱踹进门;二抬脚,把第二个行李箱踹进门;三抬脚,把第三个行李箱踹进门;四抬脚,自己跨进了门。
严浩翔眯起眼睛往后退了半步,才看清张真源贴他脸上的手机信息。
“你这断句有问题,”他冷冰冰地回答,“我还以为是屋主勤劳能干、干净整洁、做饭好吃,要招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室友呢。”
“你现在,立刻马上拿着东西从这里粗去!”张真源一把抓住严浩翔的衣领晃啊晃,“你这是诈骗!”
“交了钱就不算诈骗了,”严浩翔一脸淡定地把张真源扒拉开,“马上就到月底了,我要是一撤你交不上房租就要回宿舍抓虫子,靠卖珍稀虫子标本赚钱了。”
“但是,”严浩翔郑重地补充道,“我也不缺住的地方,所以尽管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也不会为了容身之处/卖/身/的。屋主,如果你有任何不好的想法,请自重。”
“最重要的是,”前辈加重了语气,“这小子不缺钱,凡是处于公寓的费用你找他要就是了。一个主动给钱的合租室友,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要想和睦相处,”张真源在床上打坐,“必须约法三章。首先……”
“我有一个问题,”严浩翔开口打断,“凭什么你坐着我站着?”
“我是你房东,”张真源冷冰冰地回答,“先来后到的道理,你最好别打断我说话。第一条,午饭晚饭我们都可以去学校吃,早餐的技术含量我可以做,所以你洗碗。”
严浩翔面部抽搐了一下:“我对水过敏。”
“那你渴死算了,”张真源说,“在大夏天让你玩水,是我对你的恩赐。第二条,你一会儿把你的东西赶紧放好,不许占我位置。平常隔天打扫我们轮流来,周末大扫除两个人必须全部参与,而且你要听我指挥。”
“凭……”
“第三!”张真源竖起一根手指头装腔作势,对上严浩翔目光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发怵。装凶给谁看啊,他打了个哆嗦,是真的被凶到了啊!“第三……”他支支吾吾地开口,“请及时缴纳费用,我对公寓各项费用的支配有最终解释权。”
这下肯定会被劝退了吧,张真源喜滋滋地想,他安慰道:“唉,你运气不好,碰上了一个特别有原则的屋主——要是受不了一定早早退租哦,可是有几个同学又联系我了,你不愿住不要耽误人家。不过第一个月租钱我可不退哈,这是你交的定金……”
“住。”
张真源正想着该说点什么把他劝退,严浩翔就开口打断了他。张真源懵懵地抬起头,看见严浩翔的眼睛在夜色里有点湿漉漉的,这叫他晃了一会儿的神。
“啥?”
“住,”严浩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起身离开去收拾东西,“我说我住。”
其实有严浩翔当租客也挺好的,张真源叼着奶茶想。
可以叫他起床,虽然是一把将窗帘拉开,然后粗鲁地把他从被子里揪出来;可以闭着眼被严浩翔推进地铁或者公交,由严浩翔把他塞进导师的办公室;虽然严浩翔啥也不会做,但是啥都能吃一点完全不挑,他喜欢吃的全让给他,毕竟这家伙吃饭只为了活着;虽然嘴里说的话比谁都毒,干家务略显生疏,但是给钱快啊。
哦哦,接他回公寓的时候还能给他带杯奶茶。
“第二杯半价,”严浩翔嫌弃地看着张真源喝奶茶时候的星星眼,“爱喝不喝,顺路买的,只有这个口味了。”
“那还挺好的,”张真源吸溜吸溜,“我最喜欢喝四季奶青,我还喜欢喝奶盖葡萄,但是阿萨姆奶茶也很不错……”
“谁管你爱喝什么。”
“全糖太甜了,我不喜欢特别甜的,”张真源砸吧砸吧嘴,“有点冰,下次能去冰吗。”
“你当我是保姆吗?”严浩翔瞬间炸毛,“我特意给你去买了四季奶青就不错了,你还嫌这嫌那的?”
“喔——是特意去买的不是顺路呀,”张真源两眼笑眯眯地刷卡进了地铁站,“那谢谢浩翔。”
“你们这些玩音乐的还挺怀旧,谁会上大学还随身带着以前的东西啊。”张真源看着严浩翔在周末大扫除时翻出来一个大箱子开始收拾,“这都是啥?有你光屁股的时候不?”
“你给我去死,”严浩翔礼貌地回应道,“光屁股的时候,照片啥的全在我妈那儿,而且能销毁的我全销毁了。这都是我高中时候的东西。”
“真的啊?”张真源凑近去看严浩翔手里拿着的一张单人照,“我瞅瞅我瞅瞅,呦呵,你不是生来面瘫啊,你高中还会笑啊。这校服跟我高中有点像,你这发型真丑死了,你怎么不系最上面那个扣子,你不守男德……”
“不许碰!”严浩翔呲牙咧嘴地冲他嚷嚷,“我自己收拾,你不许碰!你出去,这我房间!”
“神经病,我是要帮你!”平白无故挨了骂的张真源莫名其妙,“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就是想借着收拾旧东西的由头逃避周末大扫除!”
“别嚷嚷,”严浩翔用身子死死护住那个小箱子,“这些东西真的很重要,我刚来的时候乱七八糟,现在差不多都收拾完了才有功夫慢慢整理这些。每个人都有秘密是不是?拜托,让我自己安安静静地收拾一会儿。”
这家伙不阴阳怪气,忽然这么认真起来,还挺吓人的。张真源心虚地摸摸鼻尖,早知道刚才不犯贱了。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他打着哈哈出去,替严浩翔关上了门,“你慢慢收拾吧,晚饭我打算点水煮肉片打牙祭哦,到时候你收拾不完我就一个人偷偷全吃了。”
关上严浩翔房门那一刻,张真源站在偌大的客厅里不知所措。头一次觉得这房子这么大,他想,平常和严浩翔俩人要挤死了。
然后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前辈来。和前辈一起租的时候好像也没觉得挤,严浩翔来了就鸡飞狗跳的。可能是因为现在自己的生活被严浩翔占得满满的?原来前辈和他虽然很亲密,但是除了必要时都是各过各的;严浩翔呢,叫他起床、催他睡觉,不大扫除的周末偶尔和他一起去外面看个电影,他跟着导师赶场的时候,只要剧场不是特别远或者学校安排车送他回去,严浩翔是雷打不动去接的。
搞得和他男朋友似的,不知道挡了多少桃花,烦人。
其实偶尔也会生出来一种错觉,张真源老是觉得严浩翔跟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不像是刚认识没多久似的,更像是故友重逢。
“那我们也不是刚认识的啊,”严浩翔当时是这么回答他的,“大学你不是讨厌了我三年了吗?”
……也是。
“但我真的要问你一个问题,”严浩翔从张真源的床上坐起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吗?”
……倒也不是。
“呃,我不是,”张真源又一次心虚地摸摸鼻尖,“不是讨厌。就是、就是感觉,感觉你有点不好相处,然后你很优秀。一山不容二虎的感觉吧就是。”
“你骂完我还顺带着夸自己。”但是严浩翔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不讨厌就行。”
这是一个星期前的对话了,当时张真源想,等严浩翔毕业,他说不想留校要当音乐人,那也成吧。我到时候也还能收留你,张真源想,一开始做音乐估计会很花钱,要是家里不肯给了,我不收严浩翔租金也成,他又吃得不多,多添一双筷子的事儿。
但是现在,严浩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过去,而且并不想让张真源参与这个过程。
讨厌,谁稀罕了解他的过去。张真源吸吸鼻子,你们这些rapper都是大情种,指不定人家在回忆高中时代的白月光。好饿,点个水煮肉片,要变态辣的,一人份,饿死严浩翔算了。
严浩翔终于拾掇完的时候,走出房间一看,张真源在餐桌前自顾自地扒着水煮肉片,已经吃了有一会儿了。
“怎么不叫我?”严浩翔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起来,不许坐!”张真源低气压地叫出来,“洗手了吗你?”
严浩翔从卫生间甩着手出来。
“能不能擦擦手,把水甩得到处都是!”
严浩翔从厨房里拿了一双筷子坐下。
“拿个碗接着,又把桌布弄脏了!”
“喂,张真源,”严浩翔看着气鼓鼓的张真源忍不住笑了,“不是吧你,这么小气?不就是一下午没陪你打扫卫生吗,看出来你打扫得很累了,下周末我补上,不需要你干任何活,怎么样?”
“哎呦,我们严少爷今天这么好说话,”张真源酸溜溜地开口,“因为收拾以前的东西很开心吧?因为看到了白月光的照片?想起以前的美好时光?要么就是又联系上了?”
“什么白月光……”严浩翔一脸莫名其妙,忽然面色一紧,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你、你都知道了?”
“还真有啊?”张真源一下子泄了气,“什么我都知道了,我乱说的,我瞎猜的。你喜欢人家就去追呗,还有我们严小少爷追不上的人啊。”
“不算,”严浩翔夹了块肉放到张真源碗里,“我单相思。”
“你单相思?”张真源托着下巴,一脸不可置信,“真的假的,你看上去是很招桃花的那种。”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固执地要搞rap吗,”严浩翔没接他的话,自顾自地讲下去,“是因为,就算是你说的白月光吧。当时,我认识他,是因为听过他做演讲。那个眼神,就是特别坚定、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我还在年级榜上看到过他,你知道吗,一个艺考生哎,学的理科,真的特别有勇气!”
“啊,”张真源扯着嗓子,“那真是很优秀啊。”
“那当然啦,”严浩翔笑着回答他,“有一次我们学校元旦汇演报名,他唱了一个音乐剧的片段,很棒。但是不符合学校唱跳节目要求,被刷下来了。但是他没有气馁,他是真的热爱、真的享受。”
张真源瘫在椅子上的身子慢慢坐直,一脸狐疑地盯着严浩翔看。
“你继续。”
“停,”脸上五颜六色的张真源终于打断了严浩翔。尴尬的沉默过后,张真源艰难地开口:“你,你就算嫌我刚才对你发脾气,你也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让我动的东西我都没动,你怎么能看我日记呢严浩翔,我都锁橱子里了你怎么撬开的?”
严浩翔本来指望这番浪漫的说辞能让张真源憋出来个什么,谁想到就憋出来个这。
“我是不是该往好里想啊,张真源,至少我进过你高中的日记,”他托着下巴用同样的姿势看过去,“我白月光就是你啊,不让你看是因为怕你发现我的秘密,高中校服跟你的很像是因为你就是我学长啊。”
张真源闭着眼睛装死:“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不敢,”严浩翔老实巴交地回答,“论经济实力我确实不需要合租啊,你要是发现我居心叵测打入内部不得整死我啊……我要是不装出一副和你势不两立的派头,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但是我又很想接近你……感谢前辈,真是天助我也。”
张真源又把眼睛睁开了:“那你现在怎么又说了。”
“你,”严浩翔眉眼带笑地用手往他头上比划一下,“你都醋成那个样子了,我再不说,一会儿满屋子全是醋味儿了。”
“我没有,”张真源恼羞成怒地扔下筷子,“我是累了,我心情不好,谁稀罕吃你的醋!”
“那看来你是累了,”严浩翔盯着他,“水煮肉片都不吃了,呦呦呦,我看看,真生气了啊。”
张真源白了他一眼。
“好吧,我的错,”严浩翔软下语气,“我该早点说的,我没意识到你也喜欢我嘛。其实我现在特别想一蹦三尺高,但是你还在生气。那个,你要不要说句话啥的,比如给我个答复什么的?”
“给个屁的答复,”张真源气呼呼地回答,“你说什么了?你表白了吗?你这算表白吗?这水煮肉片都我点的,你准备什么了?”
“严浩翔,”张真源抬手打断他,眼睛红红脸也红红,“你别说了,从明天起,不对,是从此时此刻起,咱俩的合租关系,到此结束。”
严浩翔的脸色惨白。我该说点什么,他近乎绝望地想,我就知道不该说这么早,把张真源吓着了,别这么绝情啊我靠,我现在就出去订玫瑰花,99朵,不对,是999朵。
“从现在开始,”张真源把筷子重新拾了起来,往严浩翔嘴里塞了块肉:
“同居。”
甜剧场有一点同居日常
#ABO直播体3.8k+
#轩轩傲娇可爱&张哥温柔害羞
宠物博主&音乐区主播荔枝&牛奶
大连的一栋靠海民宿里,宋亚轩正懒懒洋洋地躺在厚地毯上,空调吹得人想睡觉,鼠标刚喂过也四仰八叉地靠在他身侧。
休息完的...
休息完的宋亚轩打开手机眯了眯眼,转头注意到鼠标的睡姿,他放下手机一脸宠溺地说,“小猪标啊,能不能注意点包袱,睡得比你爸我还狂野呢。”
说完宋亚轩来到吧台区,从冰柜里揣了几瓶快乐水放在桌子上,他不喜欢喝太冰的,所以在一旁默默地翻着微博私信等可乐变温点。
宋亚轩不经常直播,只在旅游淡季的时候开开直播,而正值大连旅游旺季的一天宋亚轩开了直播,还破天荒地收拾了自己。
“hihi,大家早上好啊。”宋亚轩摆好镜头斜歪着头朝里面招了招手。
[hihihi小宋老板好啊,已经中午了。]
[wow我没看错吧小宋老师直播了!]
[小宋老师kisskiss~]
[楼上的姐妹控制一下哈哈哈。]
[小宋今天特意收拾了吗,真的变成荔枝了哈哈哈]
……
一大波问好涌入,宋亚轩戴好耳机拿起一旁的可乐一一回应起来。
“今天民宿没新客人,鼠标也乖乖睡着了,所以直播和大家聊聊天。”
“小宋今天特意收拾了吗?对啊,我特意挑的白丝绸衬衫,是不是很好看嘻嘻。”
“没有绿码不让亲哈哈哈。”
等宋亚轩熟练地打开音乐软件连上蓝牙,整个房间开始充斥起R&B的回响,加上大连明媚的天气和屋外哗哗的海浪声好不舒服。
[宋老板的民宿简直我梦中情房!]
[宋宋今天打算干什么呀?]
[宋宋可不可以带我们看看其他区的直播啊。]
[好耶!小宋老师可以带我们看帅哥吗?]
[看帅哥看帅哥!]
宋亚轩倒在靠椅上盯着屏幕认真读弹幕,总感觉今天的弹幕很怪,平时也不会让自己去看看别的主播直播啊。
“干什么哦,我宋亚轩不算大帅哥吗,你们不爱我了是吧。”
不过撒完娇他也没说什么,朝镜头问了问有什么想看的主播。
[宋哥你是我的神!]
[看看我小宋老师,音乐区主播张真源。]
[张真源!音乐区的主播,id是圆圆圆不方。]
[快去看他直播宋宋,他正好也在直播。]
[宋宋你真的要去看,他好合你口味!]
好吧现在是真的怪起来了。
弹幕清一色在刷一个叫张真源的音乐区主播,要不是宋亚轩看到几个经常和自己互动的账号也在起哄,他都要怀疑是不是那人买的水军。
点开后宋亚轩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让他看,电脑屏幕里那张脸完完全全是自己的取向狙击!
镜头中张真源保持一个姿势窝在靠椅上捣鼓着手里的笔记本,侧面的光源完美展示出来他优越的骨相。偏短的头发像被故意吹到两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浅色系的衣服给人一种骨子里透出温柔的即视感,让宋亚轩忍不住想挑逗张真源。
宋亚轩刚回过神,屏幕里的人突然挪了挪位置凑近镜头眨巴眨巴眼开始和弹幕聊天,温润的声线外加粉嫩的嘴瓣再一次让宋亚轩失神。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小可爱也太帅了吧!]
[宋哥魂还在线吗喂!]
[宋哥:别管,心动了。]
[楼上那个,虽然但是…他们俩我磕!]
[宋亚轩注意下我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说宋哥还没注意到小可爱的房间布置吗?!]
[乏了,他直接看进去了。]
“什么房间布置?”宋亚轩被这么一说注意起后面的背景,熟悉的装修风格让他开始思考。
墙上挂着的定制酒瓶不就是自己民宿的吗?!
[终于注意到了吗哈哈哈。]
[我记得民宿的特色之一就是墙上挂的酒瓶吧?]
[其实前天看真源直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直等着宋哥直播的时候想告诉他。]
[就是说小可爱住在宋哥的民宿里!]
[咱们就是说,果然帅哥都是和帅哥住一起的。]
“还真是唉,民宿里居然有这么温柔的男孩子。”宋亚轩眼神聚焦在屏幕上的小人一动不动,指尖放在下唇上摩挲着。
[你也很温柔的!(虽然有时候傲娇。]
[圆圆是小可爱,宋哥是大可爱。]
[确实,张真源讲话非常温柔!]
看着小人又一点点笨笨地挪回椅子里宋亚轩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哈哈是吗,我觉得他比我可爱,我好歹是alpha嘛,而且你们不觉得他看起来好容易害羞吗,像一只小奶猫。”
宋亚轩一夸就停不下来连张真源的头发丝都不放过,又跟弹幕聊了一会后抬眼看屏幕,发现小奶猫把脸埋在膝盖里不出来耳朵还红了。
[给你说对了,真真的信息素就是牛奶。]
[是你觉得小可爱像小奶猫吧宋亚轩哈哈哈。]
[他好会害羞,救大命。]
[哥你长点心吧,小可爱也在看你直播!]
[我作证,我去小可爱直播间发了宋哥在看他的。]
[那个啥…我是被骗过来看女婿的,女婿也好帅。]
[哈哈哈帅哥你好,你刚刚把我们真真夸害羞了。]
[各位亲家母好,欢迎来看宋女婿,请有序排队观看。(bushi)]
弹幕里面发言越来越放肆,宋亚轩表面没什么感觉但心里相当受用,仔细看了看弹幕介绍张真源的那几条手上才开始有动作。
“我下播了,拜拜。”
[拜拜?]
[?]
[这么突然就…]
[多少突然了点,宋哥急着干嘛去?]
[咱就是说宋哥不会偷偷拿小号看小可爱直播吧。]
[完完全全像宋亚轩干出来的事。]
确实,宋亚轩拿小号看张真源直播去了,当然只是怕影响小可爱直播才用大号下播的,仅此而已。
对,仅此而已。
隔天宋亚轩没有见到张真源的身影,莫名其妙查人家房间也不好。
宋亚轩拿着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张真源的账号并加上了联系方式。
【hi我是宋亚轩~】
【宋老板你好,我叫张真源。】
【不用这么严肃哈哈哈,你叫我阿宋就行。】
【好的。】
【那个昨天的事情是我唐突了,我这人看见漂亮的东西就夸的停不下来,小可爱你不介意吧。】
【小可爱晚上还直播吗?】
【嗯,直播的。】
聊天记录到张真源的一句回答便截然而止,似乎过于冷漠,不过翻看着对面发出的消息宋亚轩无端带入了昨天那个埋头害羞的小奶猫。
更喜欢了怎么办。
接着几天宋亚轩直播的频率飞速上升,几乎全程露脸在和张真源连麦互动,偶尔张真源给宋亚轩唱新做的demo,宋亚轩像小迷弟一样聆听着生怕错过了一个音。
“大家下午好啊。”张真源一如既往温柔的声线打着招呼。
[来了来了!圆子妈妈来了。]
[儿媳妇!]
[真真那边天气怎么样啊,一天不见又想你了。]
[儿媳妇好可爱,我为儿媳妇框框砸大墙!]
[真真有好好吃饭吗,看着又瘦了呜呜呜。]
熟悉了几天放肆发言后张真源没那么害羞了,照常抱着笔记本回了几个问题。
“真真好好吃饭了吗?好好吃了,阿宋最近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晚上还要去吃好吃的。”
“天气怎么样啊,我感觉这两天没那么热了,很适合写歌词。”
通常自己开场打完招呼便窝回椅子捣鼓起词本,所以完美错开发了疯的弹幕。
[我没听错吧…他叫他阿宋。]
[你们俩私下到底见没见面啊急死我了!]
[没听错,儿了我磕疯了www。]
[都住一个民宿了绝对是见过的,说不定天天见。]
[出现了!特殊称呼!]
[坐实女婿身份了宋亚轩哈哈哈。]
[我要和宋哥抢老婆!]
[抢真源那个带上我!]
几秒过后,镜头里床上堆在一起的被子动了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像素不高但能清楚的看到一个鸡窝头冒了出来。
鸡窝头不紧不慢下床穿好拖鞋,等走到张真源身后顺势又捏了下张真源脸上的软肉,微微弯下腰把自己的脸暴露在镜头里。
“你们很奇怪唉,我在我老婆房间当然没开直播啊。”
[woc,叫老婆了!!!!!!!!!!!]
[!!!!!!!!!!!!!]
[宋哥在小可爱床上…太强了。]
[他在捏脸九敏aaaaaaaaa]
[我的cp成真的了?!]
[啊啊啊啊啊啊。]
[小可爱脸红了!]
[妈啊我甚至隔着屏幕闻到荔枝牛奶的味道]
[我焯这是我可以看的吗。]
[有人组团去大连偷小可爱吗?]
[刚看了眼cp超话,彻底炸了。]
[我甚至猜到了你俩能成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老婆,你们不准抢!都别激动行不行啊!”
感觉地位受到威胁宋亚轩把张真源的手握得更紧了,冲镜头摆了张可爱鬼脸火速把电脑关机。
“宋亚轩你怎么把电脑都给我关了。”
对于年下的这种小顽皮张真源根本发不了脾气,虽然宋亚轩总是自称哥哥。
宋亚轩歪头冲着张真源笑了笑,拽着手腕就往外跑,“走,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宋亚轩,你又来了。”张真源故作生气说道。
“哎呦喂就当我是哥哥嘛,老婆你最好了~”
叮~你关心的TA发微博了
@宋宋宋_song
嘻嘻,老婆陪我出来吃饭了~@圆圆圆不方
@圆圆圆不方
路上碰到只小白猫,阿宋硬说像我。@宋宋宋_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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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大家看的开心.
一些狗变人和盆爱
老套但我喜欢
有些事情我们小狗是永远弄不懂的。
其实人呢,也弄不懂。
由于张真源对刘耀文从狗变人这件事接受度极高,刘耀文这边单方面进入冷战期。
“你变成人了我还得给你买衣服,”张真源从打开的衣柜门费劲地探出半个脑袋,“你就不能再变回去吗?”
从下雨天被张真源从领养处牵回家到一年后的现在,张真源淡人的人设在刘耀文心中永立不倒。
一个周末的中午张真源顶着鸡窝头醒来和刚变成人的刘耀文面面相觑的时...
一个周末的中午张真源顶着鸡窝头醒来和刚变成人的刘耀文面面相觑的时候,只思考了半分钟就第二次倒下了。
唯一不爽的地方是刚买来还没穿的oversize的睡衣竟然给狗穿上了,并且刚合适。
“变成人之后你还吃狗粮吗?”张真源蹲在还剩半袋子的狗饼干面前发愁,“还是说,你能不能先变回去,吃完这半袋再变回来?”
洗完碗出来看见刘耀文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扒开王中王火腿肠,用爪子,不是,是用手从狗粮袋子里挑冻干吃。
张真源捏起一粒冻干看了半天,没做多久心理建设就把它塞进嘴里。有点腥,没大有咸味儿,好像也能吃。
变成人之后无数次问出“可以再讲一遍你从一群小狗狗中挑中我的故事吗”这样的问题,张真源还是会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领养处的小狗都干净也打过了疫苗,安全我还能积点德,选你是因为工作人员说你不挑食好养活。”
由于耳朵和尾巴还是会不时地露出来,张真源打算给刘耀文买婴儿漏裆裤来放尾巴,后来放弃的原因不是刘耀文的严词拒绝,而是张真源即使买了最大号刘耀文也还是穿不上。
家里忽然多了个人的感觉很奇妙,张真源教刘耀文的第一件事是用马桶。见他用得很熟练之后,第二件事是教他扫地,拖地,用吸尘器,擦桌子,换灯泡,整理书架,拧螺丝钉。
晚上回家踏入一尘不染的家,张真源吸溜着面条叹了口气:“这些扫帚啊拖把啊抹布啊,是人的玩具,你懂吧,变成人了你就不能天天跟在球后面跑了。”
后来学会收起尾巴和耳朵来之后刘耀文敢自己去远点的地方了,但也仅限于张真源牵着他去过的领域。比如从前只能被拴在木桩子上等待,现在也能雄赳赳气昂昂地推着推车进大商场了。
刘耀文第一次独自购物,张真源回家对着三根大棒骨发愁。
“我下次要给你限制花销,还要给你写购物清单。”
以上种种不尊重小狗神的事例屡见不鲜,刘耀文单方面开启冷战期。虽然打扫卫生买菜煮夜宵一件不落,他发誓在张真源主动道歉之前一句话不说。
用嘴叼着笔写纸条交流,张真源看着一张a4纸仅有的几个大字再一次叹气。
“……今天喝大骨头汤,肉我吃汤我喝,骨头你啃。”
“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吗!!!”刘耀文气得大吼,“我好歹是!金毛成精!!我是!小狗神!!!”
说完还抖了抖其实已经并不存在的金色软毛,见张真源冷静地按了按眉心:“狗变人这种荒谬的事为什么要怕,万一哪天我醒了就好了。再说,”他咳了一声,“就算你是真的,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
“比起狗变的人,这世界上有很多原本就是人的家伙更值得一怕。”
刘耀文翻字典识字的时候学会了“上班族”这个词,张真源给他解释说“就是白天出去工作,等到太阳灭了才能回家的人”。
至于为什么要上班——
“上班可以赚小条条,小条条能用来买肉肉吃。”
刘耀文一蹦三尺高,当机立断要去打工当上班族。
话又说回来了,其实张真源没几个朋友,淡人太懒维持人际关系,能找谁给刘耀文介绍工作张真源还真不清楚。除了街角宠物店老板宋亚轩,能和张真源搭上脑回路的没几个。
宋亚轩……宋亚轩!一拍大腿张真源带着刘耀文就要出门,抓住门把手的那一刻看见刘耀文瞪着大眼看了一下刚才被甩在脖子上的项圈。
“……”张真源尴尬地替他扯下来,“不好意思忘记你不是狗了。”
“他用水打我!”
“洗个澡而已。”
“他还用刀子剁我爪子尖尖!”
“剪指甲!”
“还有!他会黑魔法!变出一阵风使劲吹!”
“那是!吹风机!!!”
刘耀文实在想不出理由了,歪着脑袋冥思苦想,眼睛一亮:“他还会带你去喝水,那种有味道的难喝的辣辣的水!回来之后你就会睡觉不陪我玩!”
“哎呀,那是酒……”张真源扶着脑袋,“反正你变成人了,改天我也和你喝,你喝了就知道这玩意儿好了,喝晕了就能把烦心事儿都忘了。”
宋亚轩拉开门的时候懵了一下子,他看了看张真源,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刘耀文。张真源指了指刘耀文快要遮住眼睛的刘海,宋亚轩沉默了一会儿说:“理发店出门左手边一百米。”
“知道你想照顾我家生意但是,给人剪头发要去理发店,”宋亚轩把手搭在张真源肩膀,刘耀文瞬间呲起了牙,“我这里只给狗剪毛。”
张真源面无表情:“没说他是人,他是狗。”
刘耀文眼睁睁地看着宋亚轩以同样惊人的速度接受了他是狗的事实,并且挥着带着狗毛的大剪刀三下五除二地给他剪好了刘海。
“……那你把他带到我这里干什么。”
顺着张真源的眼神宋亚轩看向自己贴在外面的招工启事。
“干活啥的样样行,金毛性格好能照顾其他小狗小猫。”
“关键时刻能变成狗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尤其是洗澡。”
“长得帅能祝你一臂之力色/诱/咱小区的年轻姑娘们都把宠物弄来。”
“你又不用给他太多工资,包吃包喝包每月清洁外加每天两根王中王火腿肠,要是干得好想给钱你给我就是了。”
“停停停,”宋亚轩打了个手势,“行,我要了,先说好,一个月试用期。”
于是,刘耀文开始了勤勤恳恳打工生活,等到太阳灭了张真源再接他回家。
久而久之他发现宋亚轩这人也不是那么讨厌,虽说和张真源一样是很神经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宋亚轩多了点忧郁情怀。
夏天的雨突如其来,下午四点半云开始聚集起来,第一滴雨水掉下来的时候刘耀文扔掉扫帚欢呼一声就要往外冲。
刘耀文指指天:“太阳灭了,看不见太阳了,该下班了。”
刘耀文愣愣地看着宋亚轩摆出一个小碟子往里面倒了点花生米,又拿出一个小杯子,最后拿出一个瓶子往杯子里倒了点东西。
刺鼻的味道刚刚蔓延开来,刘耀文就大叫:“水!那个很难喝的辣辣的水!你给真源哥哥喝了之后他会晕倒的水!”
“啊?哦,你说这个,”宋亚轩给他展示了一下杯子,“这个叫酒,我们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喝。”
“啊?只能心情不好的时候喝呀?”
“不是……”宋亚轩忽然知道张真源干吗要把这家伙扔给他了,“有时候心情好也喝。”
说着拿出一个狗碟子,“给你来点?”
刘耀文等着滴溜圆的大眼看了一会儿,想起张真源喝醉时会抱着马桶吐,会坐在地板上发呆,有时候还会哭,最重要的是第二天清晨怎么舔他都不醒,于是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喝算了,”宋亚轩收了狗碟子,“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见着刘耀文再一次呲起了牙,“我是说酒不是好东西,不是说你。”
刘耀文本来觉得人类很好懂,现在又觉得不好懂了。比如宋亚轩有个亮亮的东西,他说是手机,张真源也有,这个不奇怪。奇怪的是宋亚轩的手机亮起来是张真源的照片,张真源的手机亮起来就不是宋亚轩的照片。宋亚轩还说这件事情不许刘耀文告诉张真源,不然张真源会很尴尬。
“尴尬了就不和我去喝那个辣辣的水了。”
其实刘耀文还是没懂,那个水又不好喝,宋亚轩给他尝过,感觉有东西在攻击他的舌头,不喝就不喝呗。再说了,喝上几杯张真源就会晕,宋亚轩还要费劲地把他拖回家,给他煮醒酒汤,哄他去洗漱,喝了醒酒汤再照顾他睡下,临走前还要嘱咐刘耀文锁好门。
“你不懂,是因为张真源只和我喝那个辣辣的水,其他人他都不愿意的。”
除了手机照片,还有一件事宋亚轩不许刘耀文告诉张真源,就是,每一次张真源醉倒在床上,宋亚轩拿嘴巴碰他额头这件事。
“就像,狗狗舔人是表达喜欢一样,人的喜欢是用嘴巴碰一碰。关系最好的人可以嘴巴碰嘴巴,但是我呢,只能用嘴巴碰一碰额头,还得是偷偷的。”
刘耀文一缩脖子:“可是,这么骗他不好吧。”
“呃……”宋亚轩想了一会儿,“张真源让你舔他吗?”
“不让。不是,我是狗的时候让,我变成人了就不让。”
“那你就不舔了?”
“不是,他睡着了我会偷偷舔一下脸。”
“那就对了,”宋亚轩一个响指打在了刘耀文脑门上,“人也是一样的,这种事有时候只能悄悄的,不能告诉他。”
张真源以前觉得一人一狗住这个小公寓挺宽敞的,其实刘耀文变人之前他连名字都没给金毛取。本着贱名好养活的心态想着先养两年再说,一直狗啊狗啊的这样叫。
没想到养到第二年狗成精了。
姓是翻百家姓时狗鼻子指到的,名儿是张真源领着刘耀文取卖姓名手串的摊子上随手摸了两个带字的珠珠出来凑成的。
直到刘耀文成人了张真源才开始认真考虑一些事情,比如不能随便把别人带回家会被吓到,哦反正爹不疼娘不爱的父母不会突然造访。万一朋友忽然来了?哦好像也没什么人知道这个城市里还有个人叫张真源。
唯一算得上的朋友还是那个比他还颠的宋亚轩,所以刘耀文变人这事没有给周遭的生活掀起多大的变动。
不过他确实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比如买衣服怎么搭配给刘耀文穿,做饭也不能像之前一样应付两口,家具也该添一点儿了。
倒不是他觉得该认真生活了,只不过想到刘耀文仅仅是只两三岁的大金毛而已,换算成人类的年纪也还是个大男孩,小小年纪就过得和他一样可不行。
张真源的信条是,人生嘛,随便活活好了。
认真活的时候遭遇的事情像是历劫,抱着游戏的心态活的时候反而遇见了个宋亚轩当朋友,然后刘耀文变人了。
反正,回家的时候看到一长条刘耀文坐在沙发上,看见他回来开心地忘记如今的身高往他身上扑的时候,他觉得很值得。
或者,周末和宋亚轩出去喝一顿,醉醺醺地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再把前一天晚上打包回来的菜泡饭一吃,分给刘耀文一点儿,那个时候张真源也觉得很幸福。
就是不知道把刘耀文扔在宋亚轩那里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宋亚轩大概是教会了刘耀文关于人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前刘耀文说什么东西张真源还听得懂,有时候是听不懂了。
比如每一次吃火腿肠刘耀文都会低头亲一下包装纸,张真源终于忍不住提醒他:“不用那么虔诚,你可以打开包装纸之前吃。”
“宋亚轩说,人要是喜欢一个东西就会那嘴巴碰一碰,”刘耀文说,“而且有时候还得偷偷的。”
“什么……”张真源咬了咬指甲,“不是,人类要是互相喜欢会光着身子打架。”
“?”
算了,他教育刘耀文的水平可能还不如宋亚轩。
刘耀文出门上班的时候张真源制止了他:“今天不用去,宋老板要给你放一天假。”
“为什么?”
“呃……”张真源挠了挠头,“反正你现在是人了给你讲也没啥事,反正就是有个小母狗发情了,主人要带去做绝育,手术前送去宋亚轩那里给剃个毛,我们怕你受影响。”
低头在手机上的秒杀零食下完单张真源才意识到刘耀文没说话,抬头看见他才看到一只红温小狗正死死抓着衣角。
“?害啥羞啊。”
刘耀文红着脖子挺着脑袋:“我不会受影响!”
“看上去已经受影响了。”
“不会!我现在是人了就不喜欢小姑娘狗了,只要不喜欢就不会受影响。”
张真源决定忽略刘耀文语法上的错误:“还喜欢,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你?”
“知道!”
席地而坐的时候尾巴又一次露出来,张真源注意到刘耀文已经很少像这样控制不住尾巴和耳朵。此时一条油光水滑的大尾巴正兴奋地在拍地板,张真源倒是没提醒他,反正楼下大爷耳背听不见。
“喜欢就是,只要能和他一起喝辣辣的水就很开心。”
“喜欢就是,他晕倒以后会偷偷用嘴巴碰一碰,用舌头舔舔。”
“什么?晕倒应该送医院。”
“喜欢就是用他的照片做黑盒子的封面,一摁就亮了,然后看见亮亮的就会心情好。”
“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耀文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喜欢就是,没有冻干给我吃,光吃狗饼干也可以;
喜欢就是,看到宋老板进家里拿着辣辣的水我就生气;
喜欢就是,虽然喜欢晴天还是每天念叨太阳快灭吧太阳快灭吧,太阳灭了你就能来接我了。
喜欢就是,我对真源哥哥这样。”
刘耀文说话的时候张真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都快要晕倒了。他现在觉得刘耀文就是上天派下来让他渡的劫。
抓住刘耀文脖子上此刻并不存在的软毛,张真源很严肃地问:“宋亚轩还教了你什么?”
“没教呀,是我自己想的……”
张真源很颓地放开他。
“哦!我知道了!”刘耀文趴到他腿上摇尾巴,“喜欢就是,宋老板对真源哥哥那样!”
末了还补上一句:“这一句是宋老板教的,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不然你会生气,但是真源哥哥这么好不会生气的,我就说了。”
张真源觉得自己简直是五雷轰顶,被雷得外焦里嫩。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下:“人类的世界呢,不能这么轻易地说喜欢,”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给一只涉世未深的小狗讲这个紧张什么,“这种不是对爸爸妈妈也不是对同学朋友的喜欢呢,说得要很慎重才行。你对我呢,是小狗对主人,觉得我很厉害,是小狗的信任,不能叫喜欢;宋老板呢和我是朋友,也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见刘耀文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张真源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行吧,假如你现在还是只狗,一只金毛,一只不会变人的普通的金毛,你怎么解释喜欢?”
“就是……我还是只普通狗的时候对小姑娘狗的那种喜欢。”
张真源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坏菜了,刘耀文这狗好像真知道什么叫喜欢。
摆上辣辣的水的那一刻宋亚轩还是有点莫名的心虚,啊呸,是酒。
反正,张真源怎么看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要给我们家狗讲些有的没的!你知道当爹有多难吗你!”
宋亚轩默默把凳子往后挪了一点:“你们家狗懂得还挺多的,而且从某方面来讲我们是同病相怜。”
看着宋亚轩盘子里堆成山的毛豆皮张真源冷笑一声:“几天不见你要把自己和狗平起平坐了。”
“不是我说,你们家狗有很正确的爱情观。”宋亚轩倒了点醋,“有一次他问我,人类的世界,只能给一个人说喜欢吗?我说对,可以有很多人同时给一个人说喜欢,但是要是一个人同时给很多人说喜欢,这个人就是坏蛋。”
“然后?”
“然后他就很笃定地告诉我他喜欢张真源。”宋亚轩把毛豆扔进嘴里,“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同病相怜?”
“这算哪门子的同病相……”话说一半张真源忽然愣住了,低头看着毛豆失手掉进了醋碟子里。
宋亚轩面前盘子里的毛豆皮从小山堆成大山,这次喝多的不是张真源而是宋亚轩,把宋亚轩扛进家里的时候张真源才意识到,之前来宋亚轩家,门口的相片永远是被反过来放的,自然也就看不到那是宋亚轩和他在宠物店的合照。
原来人喝醉以后这么难搞。
无数次喝醉以后,就像泛黄的记忆里妈妈对爸爸那样,宋亚轩也曾经一次次用温毛巾给他擦过脸吗?
可惜像爸爸一样,喝醉了的张真源,一次也没有睁开过眼。
其实没有喝很多酒,但是莫名的,每一步都像是踉踉跄跄撞进了家里。回到家头一次没有被熊扑,张真源在狗笼前蹲下:“你为什么又把自己变成狗,还把自己关进狗笼里了?”
金毛的声带大概不像人这样好发声,即便刘耀文说的是人话张真源也还是只听了个大概。
“就是觉得,变成人也不怎么样,以为变成人能懂得多一点呢,结果不懂的越来越多。”
“那就不懂好了。”张真源摸了摸小狗脑袋,“一只小狗,没有必要懂那么多。”
“我还以为,变成人了之后就什么都懂了呢。”
张真源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不是这样的,”
“其实,即使是人,也会有很多一辈子解不开的结的。”
往彩蛋里塞了一点小狗日记
是白玉汤女神的邪神祭品私设
到海边团建啦
我?(cp向自行避雷)
很俗的梗
后续在彩蛋,粮票解锁内含飞盘狗被捏小脸以及一套蛐蛐私设内搭
上次的私设
嗯是cb向喵
这是hpparo没人看出来也是
感觉好像没什么人嗑这对所以扒一下两个人的嗑点!!其实没多少字就是了…
勘的成长环境几乎无法满足温饱,而曲则是自幼生长在衣食无忧的生活中,两个人身份上的差异也就注定了他们性格的不同。
克雷伯格出生在音乐世家,自幼便被赋予了巨大的期望,过惯了衣食无忧的日子,音乐对他而言便是救赎,而灵感的缺失逐渐让他...
克雷伯格出生在音乐世家,自幼便被赋予了巨大的期望,过惯了衣食无忧的日子,音乐对他而言便是救赎,而灵感的缺失逐渐让他失去了家族的信任,甚至被逐出家族,成为贵族们手中的“玩物”,人们对他的欣赏从音乐转变为了容貌,但他无法舍弃贵族的身份,落魄而高傲,伪装成光鲜亮丽的样子不只是为了避免其他人的嘲笑,也是为了安慰自己和追求理想。
曲出生时身上带着的胎记如同被火烧过一般,疤痕与残缺标志着他的不同,而逐渐枯竭的灵感更是让他成为了家族中的异类,直到最后被驱赶他依然想要维持自己的身份。勘因矿场爆炸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疤痕,尽管这是他自己酿成的悲剧,但他更倾向于这是一场“交易”,用一场事故来换取未来更为美好的日子。
勘曲的相处模式有两种:两个带着伤疤的人互相舔舐伤口,或是在互相厌弃对方的同时感叹两人的相似之处。
勘探或许会不理解作曲为什么无法放下自己的身份,正如作曲无法理解他对于金钱的渴求一般,出生环境的不同注定了他们的差异,但勘探也绝不喜欢作曲用那些所谓的贵族礼仪…或许他会想办法从曲那里获得钱,却在发现了曲的窘况后感到诧异甚至嘲弄。而当他因作曲注重精神需求,追逐理想的想法感到愤怒时,从曲的神情中发现他不易察觉的悲哀…他会想什么,面对与曾经的自己相似的那种情感,他还能为曲带上对于贵族的愤怒与仇恨这样的滤镜吗。
在性格方面,这两个腹黑男鬼…但在黑这方面曲肯定是没有勘黑的。而且两个人很像是犬系x猫系…感觉勘的直球真的很容易给曲暴击!!
ok啊再补一条
两人都是自私鬼,爱自己胜过一切。虽然曲可能会偶尔有恨自己的想法…但是真正利益上他愿意倾向于自己,像是本能。但勘不会,他更擅长通过“努力”来获取利益,尽管有时候算不上正当手段。他可能会为自己的身份感到痛苦,但不会甘愿沉沦于其中。
弗雷德里克站在二楼栏杆边,正对着坎贝尔府邸的大门,看见街头又驶来一辆马车,退回了房间。舞会很快要开始了,宾客们三三两两地汇聚到这一扇门前,弗雷德里克靠在墙边向下看,能看见诺顿带着管家和男仆在门厅迎接客人。他这么看了一会儿,发觉诺顿做得很不错——寒暄和礼仪都没什么问题,衣着打扮也得体,既不失身份也不浮夸。衣服听了管家的建议,深色的刺绣缎面马甲,同色的长裤和靴子,领结是弗雷德里克亲自挑的。
其实起初诺顿本人对于穿衣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更衣时弗雷德里克在一边盯着。他目送着被弗雷德里克一把从手腕上薅下来的各色珠宝手环,无奈道:“一个都不给留?”弗雷德里克早对他的衣着品位颇有微词:“不行,太过杂乱反而不...
弗雷德里克是在舞会开始前演奏的。宾客已经到齐,聚在厅前三三两两地交谈,乐队声音忽然暂停时,诺顿站在二楼栏杆前朗声宣布“荣幸地请到特邀作曲家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先生为舞会演奏一曲”,腔调还颇有点令人陌生;弗雷德里克则在璀璨的灯光下弯腰行礼,坐到了钢琴前。弗雷德里克习惯了这样的场合,一切都应该是轻车熟路的,但此刻他知道诺顿的目光也在他身上。他现在是什么神情呢?弗雷德里克莫名其妙地有一丝紧绷,手指抚上琴键,指腹传来温润而熟悉的触感,这才放松了些。
这一曲好像很短又很长,有的宾客在窃窃私语,也有人在侧耳倾听,只是无论是主人还是演奏者都没有在意。诺顿专注地看着弗雷德里克,他在明亮的灯光里半阖着眼,手指跳跃在琴键上,奏了一支轻快的小曲。坎贝尔府里有很多人,但弗雷德里克是熠熠生辉的——哪怕没有灯光的眷顾,诺顿也资格自己能毫不费劲地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他。被这家伙吸引目光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吧?弗雷德里克已经起身重新致谢,诺顿才意识到演奏已经结束,视线往下一扫。宾客中似乎也不乏对弗雷德里克的音乐毫无兴趣的人,但即便如此——没人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弗雷德里克把欣赏或者打量的目光照单全收,唇角留着礼貌的弧度,抬眼和诺顿对视一眼。诺顿微微欠身,开始了已经组织好的开场致辞,余光里看见弗雷德里克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口,然后从人群后绕上了二楼。
长条桌上摆放着许多美食,在灯光下显得十分诱人。诺顿曾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丰盛的宴席,满屋子的白面包、糕点、饮品,全都摆在这里可以随意取用,所以第一次获得这种宴席的邀请时他把所有没见过的“富裕家庭的菜式”都尝了一遍。然而事实上诺顿分不出不同肉类、不同烹饪手法的区别,咬着烧鹅以为是烤鸡,切着羊排以为是牛肉,黄油煎的鹅肝他没见过,直接取了一摞,边上配菜用的菠萝酸黄瓜一概不看,囫囵地吃下去,被油腻得差点干呕。即便如此诺顿仍然吃得很高兴,认为比黑面包好吃多了,虽然滋味有些特别,但食物这么昂贵,想来只怪自己山猪吃不了细糠……这么胡乱吃了几回,一次回去路上马车稍一颠簸,在路边吐了半天。然后诺顿就不再这样暴饮暴食了,肺已经没用了,他受够了病痛的折磨,不想给胃再整出什么问题。
他果然在二楼盥洗室前的走廊碰上了弗雷德里克。“怎么出来了?”弗雷德里克有点惊讶,“你可以和切斯特伯爵多聊一会儿。”“有点聊累了。”诺顿诚实地说,“我其实不怎么喜欢跟他们打交道。”弗雷德里克撇了撇嘴,小声说:“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伸手帮诺顿拂掉了诺顿衣摆落上的馅饼残渣,好在很不起眼。“但是你举办的舞会,怎么能一个人在角落吃东西?你应该周旋在你的客人们身边寻找让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并且在合适的时机进入舞池再跳一两支舞的。”弗雷德里克说,语气很不赞成,仿佛刚刚那句小小声的“不喜欢”是诺顿听错了。诺顿看了看衣摆,确定没有弄上油渍,说:“我就吃了几分钟。”弗雷德里克抽了手帕,摘下手套转身进盥洗室弄湿了,诺顿跟在他后面,他就把拧干的湿手帕递过去,说:“谁让你下午不先吃点——算了,自己再擦一下吧。”诺顿“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就要扯自己手上的皮手套。弗雷德里克:“……我来吧,不用摘了。”诺顿:“谢谢。”弗雷德里克轻轻地应了一声“嗯”,低头仔细地擦了擦。再抬头时诺顿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蹭了蹭他的脸,小声地说:“亲一下。”
删减部分两千字
“你不下去?”诺顿奇怪地看了看他,“刚才有个议员还向我称赞了你的演奏呢。”弗雷德里克握在门把上的手指紧了紧,神色一动。“……替我谢谢他的欣赏。”弗雷德里克说,“我可以去亲自感谢他,或者继续演奏舞曲直到舞会结束。”但是他不想周旋在这些人物身边谋求一些什么了,弗雷德里克想,让他休息一会儿吧,趁诺顿还愿意提供给他这么多便利。
诺顿低头和他的眼神碰了一下,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依赖,但是这感觉并不讨厌。其实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弗雷德里克需要的本来就不多,或者说是自己现在能给出去的够多了,于是显得弗雷德里克这点音乐家的基本需求无关紧要。他想,对于这帮富人来说,拉别人一把真是毫无压力的一件事,他们的一点施舍足够多少人脱离窘境,这个世界真是该死地不公平啊。弗雷德里克大概是运气不好,才一直碰壁到如今吧。诺顿这么想着,神色柔软了些。“也是,有我就够了——早这么想不就好了?”
弗雷德里克最后还是没下楼。他绕开人群在坎贝尔府游荡了两圈,偶尔在视野开阔的地方还能看一眼诺顿是如何和每一位宾客交谈,大笑,然后把酒水喝干净的。诺顿在交际场里仍然不够健谈也不够风趣,但是只要不惹人厌烦,凭他的财力应该能够发展得很好……弗雷德里克这么想着,有点困惑。他想不明白之前只会干一件事,因此他走进了那个摆放着钢琴和纸笔的空房间。
“这首曲子叫什么?”诺顿问。弗雷德里克有点茫然地转头。诺顿尴尬地摸摸鼻子,说:“没有吗?……我以为曲子都会有自己的名字。你现取一个吧。”弗雷德里克垂着眼睛轻轻抚摸琴键,停了停,微笑着说:“那我叫它《梦*》吧。”
注:这里的“梦”在英文里是fantasy
theend
Notes:
*2w2,游戏轮回设,含超现实要素,勘人屠同体,曲双性,问就是爱看,目的很单纯
*内容即标题,感情很好很稳定,nsfw内容较多需底牌切传
*报吃,写之前不知道什么是意识流垃圾,写完知道了
形只影单。
距离那天诺顿毫无征兆地变成石砌的怪物,约莫过了多久,弗雷德里克没能掐出一个数来。起初人们没放在心上,只以为这又是一场离奇的失踪,他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比旁人多带几丝挂念。对于庄园里的失踪,人们有不同的猜测,也许死于非命,也许回了现世,所谓真正意义上的逃出生天。但二者都只是猜测,没人能...
他有时会想重逢后要如何说些锋利而酸苦的话,又没法想出些什么,这种好事从来没在他身上发生过,还不如让他想想在诺顿坟前能念些什么悼词,他对这个稍微熟悉点。弗雷德里克游荡在他们私会过的人迹罕至处,今日仍然音信皆无。他又开始感到恐惧了,对于死亡与未知的恐惧。还有些不甘,他想,如果失踪果真指向死亡,他比诺顿更应该得到这个机会,但如果意味着复归现世,那需要再考虑考虑。弗雷德里克沉默着回到房间,在诺顿常坐的床沿坐下,黑灯瞎火,郁悒不是滋味。
没守几天寡,一柄镐子劈过来,擦着他的脸飞了出去。
似乎所有人都为坍塌发出的巨响短暂地惊讶了一阵,弗雷德也一样,毕竟是地下关系,他努力不让自己反应过度。认出诺顿自然轻而易举,只是弗雷德里克无法理解为何密集的碎石取代了人躯,侵蚀了皮肤原有的血色,这是否能和死亡画上等号,又如何会变为这副模样。他连着几个晚上给诺顿留了门,无事发生。又在游戏内唤了他几声,遭了斧劈。我说我们该谈谈,听不懂了是吗,弗雷德里克硬着声调问。愚人金偏了偏头,镐头举起又落下,将他挂上椅子,转身去了别处。
弗雷德里克逐渐觉得自己的期望显得特别好笑。赛中沟通无果,赛后更是如此,弗雷德里克还保存着诺顿房间的钥匙,去那里找他,发现他夜间也不知所踪。都是监管者了,他心下冷笑,也许正像其他神鬼亡魂那样在外飘荡呢,噢,难怪不见踪影,原来真是死了。弗雷德给愚人金重重扣下木板,扬着嘴角咬牙切齿。要不是有天那怪物在他的呼唤下回了头,他多邀约一次都是见了鬼。行踪诡异的怪物一字未言便伤了人自尊,弗雷德里克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有种打碎了花瓶的感觉,满地碎瓷片,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心焦气躁,郁闷至极,总之这种感觉绝对不是所谓的失而复得,他想。有些失望。
罢了,就当他们鬼混的日子从没存在过,弗雷德里克不喜欢自己现在的姿态。也许某天他能清醒过来,也许哪天石头里能长出心脏,无所谓,弗雷德里克想,只有那之后的事才与我有关。皱着眉加紧了步伐,独自从三两行人中分离开,消失在某一处廊道里。
房门关上的时候,一枚石子从走廊的拐角掉了出来。
诺顿后来回想,其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血肉变成了石头,似乎这是桩司空见惯的事,轮到自己了而已。也没有发觉内里有什么东西逐渐泯灭了,自然而然地被某种更冷血更不择手段的念想取代,而自己麻木地不作任何评价,似乎这一切本就该发生,向来如此,今后也会如此。直到有天艰难地苏醒了些属于人类的意志,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感官与思绪也消失了一阵子,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在操纵这副畸形的石躯,心脏的位置已经沉寂很久了。诺顿在混沌的意识里认出了身处的环境,记起了周遭的人,短暂恢复思维控制权的那一瞬,作曲家喊了他的名字。
石砌的怪物回了头,诺顿看见了他。但也只够望一眼,转而继续他机械的屠戮。但他还是惦记着,浑噩的意识里也不知道在惦记什么,只是惦记,于是在重新夺来些许躯体的掌控权时,诺顿正视了意识深处对安身之所模模糊糊的向往,一瘸一拐地,去向庄园里熟悉的休憩处。他找回了些许破碎的感知,觉得走道狭小,觉得屋里闷,觉得冷,觉得屋子像个矿洞。碎石搭构的膝盖弯曲,诺顿蹲在了壁炉前。壁炉是死的,火柴就放在旁边,他把它拿在手里,脑海中硫和磷擦出光亮的画面激得他头痛欲裂。火柴盒被丢在了一边,诺顿自己都不清楚石头为什么会感到寒冷,意识的复归似乎带来了更不稳定的创痛,他忍着没让自己把住所凿出个洞,尽量把步伐放得安静点,默默来到弗雷德里克房门前,戳了戳门板,门框撞出沉闷的笃笃声。
门开了条缝。诺顿试图把它再推开些,但被弗雷德里克抵住了门把。
“你是哪位。”他故意这样问。
诺顿一愣,弯曲僵硬的手指,指了指自己。
“现在记起来了?”弗雷德锁着眉瞪他。
诺顿点头。
“前几天怎么回事?”
石头人没有动静。
“说话。”
他只好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大半的躯干变成了石块,一个字也说不出。
脸色一变,沉默被渡给了弗雷德里克。他犹豫了片刻,目光在愚人金空洞的眼与腹上崎岖的孔洞间辗转,迟疑地确认着,“诺顿?”
对方点了头。
“先进来吧。”弗雷德略了一声叹气,给他拉开了门。
额头在门框上轻轻磕了下,撞出石质物与木框的声响,他听见弗雷德里克下意识斥了句小心点,随即又为眼前陌生的轮廓感到局促不安。他僵硬地站在房间里,转身面向弗雷德里克,将人堵在了自己与门板之间。讪讪地沉默着,直到愚人金迟缓地后退,留出交涉的空间,弗雷德里克才拢紧外衣回到沙发边,用不算太抗拒的语气喊他过来。碎石砌成的躯体向他走近,掉下的石砾淹没在地毯里,弗雷德里克用指尖碰着石面,忽然感觉孤独得要命。
“不能说话了?”他问。
诺顿点头,向他伸出手,牵了过来按着自己咽喉,本该有动脉跃振的地方此时僵冷得像石头。
“我还等着听你说说发生了什么呢。”弗雷德里克垂下了眉。
没人提过默契这个词,色彩太明朗了,也没人阐明过所谓心意,谁也不肯率先把自尊丢在地上交给对方处置。奇妙地,无数试探搭成了联通孤岛之间的桥,他们私密地穿梭其中,不用打招呼,也不制造什么声响。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没想过什么推心置腹,有个去处就不错了,总好过独自死在房间里。诺顿思绪中的这一部分驾驶着石堆把自己往弗雷德里克那里引。门开的那一刻,遍身石块像得了解脱似的恨不得直接塌落在地,随即被弗雷德里克堵在了门口,只得憋着郁结维持原样。他靠近,弗雷德便本能地退后,落差带起一阵委屈,说也说不出。弗雷德里克见他站定了才又走近,将手搭在诺顿腹中的缺口,矿石的碎屑沾进指间,他忽然收回手,像是被锋利的边缘刺破了指尖。
“这里为什么会缺一块?”他问。
诺顿只是摇头。
“是变成这样之后才有缺口的吗,”他又问。疼不疼,噢,不疼,也是,石头没有感觉。弗雷德里克望向他,愚人金眼瞳无底,他不知自己在望着哪。“所以你没有……你没有死,是吗,”弗雷德里克忐忑道。
诺顿立刻摇了摇头,他松了口气。
“那你变成这样,能习惯吗。”
诺顿不作声。
“还咳嗽么。”
摇了摇头。
弗雷德里克扯出一丝苦笑,“总算有点好处了。”他用指尖挨个滑过诺顿身前崎岖的矿石,没戴手套,指腹又凉又疼开始发红,随时可能被棱角划伤。诺顿往后避了避,弗雷德里克触了个空。
他其实想摇头的,他想表示不习惯,一点也不习惯,只是感官被石块占去了大半,剩下这点浑沌的意识,反而察觉不到痛苦。但他很厌恶这种飘忽不定的控制感,人类的知觉似乎随时会一去不还,认不出谁的声音,掌控不了石块的举动,从此庄园里只剩一具盲目屠戮的石躯,他自己去向真正的死亡。该死的,这和他料想的死法可不太一样。诺顿把注意力集中在弗雷德里克的每一句话上,他想听他接着说,什么都行,能听见和看见说明自己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诺顿去握他抬起的小臂,左手掌锐硬的石块扎得弗雷德疼得倒抽气,不敢用力抽出,可能会撕烂衣袖,他只得僵在原地。
别再碰我了,很痛,他忍着疼说。
石掌松动,碎成零落的小块,诺顿让它们掉在地上,有手套的右手拍了拍弗雷德里克粘脏的袖管。
“把它摘下来。”弗雷德里克向他抬头,让他取下手套。
诺顿甩了甩右手,手套纹丝不动,他把它伸到弗雷德里克跟前。
无奈地抿了抿嘴,弗雷德为他摘了手套。握着端详了一会,手腕以下的部位尚未完全变为矿石,表面和脸部一样勉强能被称为皮肤。然而触感又硬又冷,活像僵化了的死人,他捏了捏诺顿的手心,只觉得是相较而言更光滑的石头。弗雷德里克又去碰了碰诺顿心口往上的“皮肤”,一样冰冷,一路抚上耳根,没有寻到热量。诺顿偏过头,在弗雷德手心里印下了几个没有温度的吻。
弗雷德里克把这只手贴在自己小臂上,“怎么了,”他问,“你刚才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诺顿不作声,感受着手掌里人类肢体的韧性,转而触向弗雷德里克左肋。有一定厚度的,会随呼吸而起伏的活的躯体,他想,在衣物下藏着温度的,皮肤色泽会变化的躯体。手掌贴合腰侧,弯曲石质的指节,扣紧半边身子,诺顿在熟悉的躯体上寻回了一点儿原本属于人类的东西。
“我本来想拥抱的,”弗雷德静静看着他,“我不知道你身上这样锋利。”他的视线跟着诺顿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一直游走到心脏,诺顿将手覆在他心脏上,不快不慢的鼓动一次比一次响,“我当然在想你,”他用故作坦率的语气打破沉默,“你要还是原来那副样子,我们早就聊到床上去了。”
“会变回去吗,”弗雷德里克突然问,“还是说以后一直都是这样了?”
诺顿不知道。
叹声气,“那会又认不出我吗,”他将愚人金破烂的领巾解开,放在了一旁。
诺顿还是不知道。他去牵弗雷德里克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手从他的外衣里钻进去,扶着腰身往里推了推。
弗雷德抵住他胸前的石块,“你想怎么做。”
愚人金顿了片刻,右手滑向弗雷德里克腹部,两根手指戳了戳小腹下方某处。
行。他简单应了声,把他的手推开,转身去拉上了窗帘。
噢,那时的起因是诺顿说他屋里冷得睡不着。弗雷德里克记起来了,那个阴雨天的午后,无论聚在宅邸的哪都觉得促狭,他们在某处角落压低了声音闲聊,彼此都准备着随时躲在对方身后。他记起了自己放空的目光是如何从地面向上抬起再汇集进入诺顿眼里,看他不自在地扭开了头,嗫嚅着补充他的借口。真的很冷,诺顿说,你去了就知道了。眼神不知躲去了哪,似乎为了这点拐弯抹角的请求费尽了心力。弗雷德里克摇着头轻讽,说这不过是划根火柴就能做到的事,脚步上却已引着诺顿往外走去,挑着寂静无人的走道,一路来到他房间前。阴雨天不点灯,帘子半掩就能蒙上暗色,弗雷德里克看到他藏在保护色下的躁悒的注视,并不觉得危险。
这种不合预期的私会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从某次弗雷德里克拎着大衣快步离开餐厅,脸上还挂着隐忍不下的嫌恶,猛地推开通向室外的门,把靠在台阶边透气的诺顿吓了一跳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次还没能说上话,只是互相尴尬地看了眼,要不是后来聊到了,弗雷德里克根本记不得那时他手里和脸边的面包与面包渣。
怎么回事,到底是多讨厌的人能让你饭都不吃了也要跑到外面来。这种情况又一次发生时,诺顿对这位出逃者调侃道。他不认识这人,不知道名字,只认识这人衣服上的补丁,他没让话里带上多少刺耳的嘲讽,但随时准备这样做。弗雷德里克皱着眉瞪了过去,随即又嗤笑出声,如果你想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进去坐我的位置,请,我给你开门。他索性不往别处去了,看诺顿坐在草丛边的石阶上,自己也撩起外衣坐了下去。诺顿嘴角抽搐:我可不至于跟粮食过不去。弗雷德里克说少废话,你进不进去,他说不去。那不就是了,我跑出来完全是情有可原,弗雷德里克愤愤掷了句。
给你。诺顿把什么东西递过去。一看,一绺杂草拧成的细绳,估计是无聊随手捏的,弗雷德里克捻着它甩了甩。你叫什么来着,诺顿问,他便报了家门,对方思索道我记得你这个姓,我听他们说过,立刻又被弗雷德打断说行了我知道不用说出来他们怎样描述我都别让我听见,可以吗,算我拜托你。诺顿压下怪异的笑容,点头说行。他印象里确实没听来什么好话,都是些暗藏锋芒的字句,和上等人们对自己的评价相比,也只多了层傲慢的客套罢了。他没有直接予以嘲讽,弗雷德里克便也收敛了一视同仁的疏离,留出的相处余地居然不怎么令人反感,后来甚至能有余力扯着嘴角自嘲。诺顿在不被注意的视线里观察着弗雷德里克,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被排挤在外,如果小时候谁送给他一个摆在橱窗最前面的漂亮的人偶,他是不会舍得把它丢出去的。别看了,坎贝尔先生,有话直说吧,弗雷德里克盯着他,诺顿便摆摆手,重又捻起指间的杂草来。
要不要考虑一下,直接喊名字算了,诺顿提议道,他觉得坎贝尔先生听着假惺惺的。噢如果你本来就是个假惺惺的人那这样也可以,他说。弗雷德做了个咬牙的表情:我干脆直呼你全名。诺顿说不了不了,听上去感觉你要逮捕我。他不解,难道我们已经是可以用名字相称的朋友了?我跟你的想法差这么多?听得诺顿又有些发笑:不知道啊,可能你想得有点多。他那时似乎想推自己一把,眉目间已经有了些恼羞成怒的意思,诺顿记得,但又立即四下望了望,没见到人影才松了口气。
不约而同地,两人把莫名建立起的友谊维持在了人后,等到四下无人,或者共处偏僻之地时,才心照不宣地卸下平时那副互不相识的伪装。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厌恶各种可能存在的闲言碎语,两人心下都舒适了几分。
诺顿,告诉我庄园里还有哪些没人去的地方可以歇息。弗雷德里克这样问他。有什么回报吗,诺顿挑眉,被人颇带责怪意味地瞪了过来,他明明知道他什么都掏不出。弗雷德里克把嘴一撇,他说我可以给你讲讲上等人的黑料当乐子,你不是总觉得无聊么。诺顿流露出转瞬即逝的惊讶:谁的?弗雷德里克说有很多,我母亲的,父亲的,小姨的,我自己的,多的是。诺顿嗤笑了声:保真吗?弗雷德向他苦笑:很难保真,都是他们胡编乱造来的,但传得很广,很多人都爱听,不会无聊的。睫毛颤抖得太明显,晃得诺顿不得不移开视线看别处,他打断说行了,之后再说,随便你,向外出了几步把弗雷德里克往庄园的角落引。
庄园里循环往复的游戏迟早会把人消耗殆尽,诺顿想。他有时很理解弗雷德里克的疲惫,他总觉得自己本该讨厌他的,但保持厌恶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他们有时会在废弃的赛马场随便找个草垛挨着坐下,聊够一天里需要的社交量,然后一边沉默一边互相盯梢,盯到远处有人来了就装副寻常样子离开。他本该很讨厌弗雷德里克的,诺顿想,但这腔怨恨总是无功而返,告诉他施错人了,眼前的这个人你把他掐死了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这种可怜又可笑的倨傲,自己装一装也能有。诺顿不自觉把自己替换在了弗雷德里克的位置上,没看到什么更好或者更坏的结局。喂,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死。他忍不住问了。弗雷德里克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只希望不要太疼。
他原先以为这人会冲他发火的,摆起上位者的架子,厉声问他为什么要说这样不祥的话。他还会偶尔在弗雷德里克耳边打出个响指,或者扯一把他扎好的长发,但都没能激出什么难听的言辞,就像诺顿没法提起劲去厌恶一样,弗雷德里克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同他计较,只是回过神来问他怎么了,诺顿便别扭地说着没事。他本该很讨厌他的,诺顿想,屋里的空气变得有些沉闷,混杂着某种植物的香气,他有点头晕,离开弗雷德里克回房推开了所有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