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阜成门门脸往东,路南第二条胡同名叫民康北巷。明末以来,这里一直是个富有历史传奇色彩的地方。明朝末年,闯王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兵临城下,一个个盔明甲亮,军装号坎齐整。人分五色,马分五色,盔分五色,甲分五色。高挑各样大旗,飞龙旗飞虎飞彪旗飞豹旗,三十六杆天罡旗,七十二杆地煞旗。旗挨旗,旗挤旗,旗碰旗,一百零八杆压阵旗,刀枪如麦穗,剑戟似柴林。好一支农民起义军,真是八面威风!消息传来,皇宫里一片混乱。末帝崇祯急忙召集文武,商议对策。可是此时的大明朝已经是千疮百孔,强弩之末。文武大臣一个个装聋作哑,谁也不答碴。崇祯一看,勃然大怒:“尔等只知养尊处优,堂上一呼,阶下百诺。尔俸尔禄,俱是皇家所赐,上不与君分忧,下不为民解愁,岂不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值此时乃国家存亡之秋,竟无一人敢挺身而出,带兵剿匪,真乃酒囊饭袋,贪生怕死之辈,尚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岂不羞哉!”
西安门内逍遥城--王铭珍
牛尾巴的故事--郭德纲
风景如画的颐和园有很多名胜。镇海铜牛尤其吸引着中外游客,无不为它的精美造型和栩栩如生的神态赞不绝口。您仔细看一下,铜牛尾巴是断的。好好的,牛尾巴怎么会断呢这里面有各种的说法,不过还有一种说法,说这牛尾巴让日本人给偷走了,是后来才给追回来的。
光绪年间,离颐和园不远,有个地方叫打煤场。打煤场这有家铜铺,就俩人。掌柜的叫王文元,自小学手艺,一手好铜活。带着自己的侄子王顺才,爷俩儿支撑着门脸儿。
这一年修建颐和园,从圆明园弄来一尊狻猊,摆在仁寿殿里头。
可不知怎么的,狻猊的前腿断了一只。西太后吩咐找手艺高强的铜匠来修补。一下子请来了很多铜匠,大伙一看全皱眉头。这活太不好干了,哪怕重新铸都行,可是照原样补上太难了。不是一锅化的铜,成色不一样,就是勉强补上去,一看也能看出来。
哎,有人就把王文元王师傅叫来了,王师傅看看活点点头,没几天交活了。要不说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哪!真有能耐,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后接上的痕迹。
嗬!这一下可给王师傅铜铺扬名了。人人都知道打煤场铜铺给皇上家干过活,手艺非凡哪。
这一天,眼看快到八月十五了。中午吃完饭,王师傅就说了:“顺才呀,下午我出去一趟。八月节了,我买了点月饼水果看看几个老主顾去。你自己照应一下吧,等天一擦黑,关门上板。”“哎,您放心吧。”
王师傅嘱咐完就走了。铺子里就剩下王顺才一个人,擦擦柜台、收拾收拾东西,赶等到傍晚,看看没什么事,正打算关门呢,哎,进来个人。这人个不高,一米四左右,小脑袋瓜,小平头,小胡子,小眉毛,小嘴,小尖鼻子,小黄眼珠,全小一块去了。
顺才一看赶紧打招呼:“哟,先生,您有事啊”
这人一说话,舌头根子挺硬:“啊,我借你们的试金石!”
试金石就是专门用来测试鉴定金属质量用的,叫试金石。
顺才一听,赶紧赔笑:“先生,真对不起,掌柜的没在家,我做不了主,再一个试金石从来不外借。”
“不行!我和你们掌柜的是好朋友了。这次主要是家里有几件珍宝,想验一下成色。我就在前边住,咱们是邻居,借给我吧。”
顺才一听,邻居,又认识王掌柜,好吧,一伸手把试金石递给他了:“您可想着马上送回来,省得我挨说。”
“好,谢谢你,你的大大的好。”
这人说完话,拿起试金石转身就走。王顺才看着这人背影,觉着不对劲,看他这样怎么不像中国人呢再说,这邻居怎么没见过呢“不行,我得跟着瞧瞧。”
王顺才想着可就走出来了,把门带上锁好了。看着那人的背影,就跟下来了。
那么说这人是谁呢
王顺才猜得一点错都没有,这个真不是中国人,是一个日本人。此人名叫海闪掩大郎。1900年八国联军入京的时候,他就随着日本军来到中国,后来一直就没回去。
自从海闪掩大郎一踏上中国的土地,他就对这片富饶的土地露出贪婪之相。他觉得中国什么都好,什么都是宝贝,恨不得自己这两手变成两把叉子,好搂东西。只要看见中国的宝物,无论是名人字画,还是古玩玉器,只要能弄过来就想尽一切办法,实在没辙,就偷,就抢。这些年有多少珍贵文物流落他手。腐败的清政府对此不闻不问,随意国宝外流。
除了各处搜集文物之外,海闪掩大郎还开了一家古玩铺,搜集这些奇珍异宝。不过有时候,他也经常上当。怎么呢有人知道他是文物贩子,所以经常弄点假东西骗他。
有一个叫智多星的人,非常聪明,而且痛恨这种文物强盗,便总拿点东西骗他。
这天,智多星来了,一见海闪掩大郎:“海闪先生,我这有件宝贝,看看卖给您吧。”
海闪一听,宝贝!高兴了,看看吧。
“什么宝贝”
“您瞧。”
智多星手里有个长棍儿,外边拿黄绸子包着,打开黄绸子一看,里边有根破竹竿。
“海闪先生,您看这宝贝。”
“这……这是什么宝贝”
“哎哟,别摸,这东西乃无价之宝。”
“这是”
“哎哟,要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来,您坐下,详细说说。”
智多星坐下,理了理胡子。
“要说这宝贝可有年头了。三皇治世,五帝为君,传到商朝。纣天子荒淫无道,信宠妲己,残害忠良,百姓怨声载道。此时出了一人,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自昆仑修道下山以来,时运不至。贩过牛羊,卖过米面,又在街头卖卜,乌砚台打死玉石琵琶精,惹下大祸,后来在渭水河边垂钓,愿者上钩。文王夜得一梦,梦见飞熊入帐,郊外打猎,必得贤臣。那一日,文王郊外打猎,偶遇武吉拦路。将文王引至渭水,见一道长白发白须,真乃仙风道骨。文王拉辇太子拉套,拉了八百单八步,到后来扶保周朝八百单八年,斩将封神,太公在此,诸神退位,这根竿就是当初太公垂钓的鱼竿。”
“哦!”
海闪掩大郎都听傻了,毕恭毕敬接过来:“先生,要多少钱”
“不多,货卖识家,八百两银子。”
“好,我买。”
当下给了智多星八百两银子,把这根竹竿珍藏起来,准备送回国内。
“智先生,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还要送到这里来。”
“您放心,准送来。”
智多星心里这个乐呀,马路边刚捡的破竹竿卖他八百两银子。看来就得骗他。过了没几天,智多星又来了。
“海闪先生,我来了。”
“好,请坐,智先生又带何宝物啊”
“哎呀,海闪先生,这可是无价之宝呀!”
智多星打开包,拿出一个破砂锅,都是泥,又脏又破。
海闪说:“这是”
“哎呀,海闪先生,可别小看,这是无价之宝。想当年元顺帝无道,天下英雄纷纷揭竿而起。大丞相脱脱设下一计,召选天下英雄进京比武,在武科场中设下十条绝后计,要把天下英雄一网打尽。那时节,安徽朱元璋带领常玉春、胡大海等人进京比武。武科场中,多亏了怀远安宁黑太岁,打虎将军常玉春,他马跳贡院墙,戳枪破炮,摔斗跳台,扯天子半副龙袍揪袍捋带,酒泼太师,杯砸怀王,单膀力托千斤闸,解救了天下英雄。四爷朱元璋于万马军中闯出重围,来到荒郊,只觉得头又晕眼又花,扑通一声栽下马来。多亏了两个花郎乞丐见朱元璋面如重枣,凤眼龙眉,七孔朝天,面生黑痣,心知生有异相,必为贵人,便将朱元璋抬进庙中,架火烧锅,内放白菜豆腐残汤剩饭,美其名曰叫珍珠翡翠白玉汤。朱元璋吃后只觉得身轻气爽,拜谢之后又奔疆场。到后来,推倒大元,建立大明,朱元璋身登九五,执掌万里乾坤,将那两个花郎乞丐请进宫来,加官晋爵,又将那砂锅封为御前救驾一品砂锅。后大明灭亡,此物流失,几经辗转才到我手。海闪先生,就是这个砂锅,我最少卖您一千两!”
海闪接过砂锅,两眼发直,冲砂锅连鞠三躬,口中不住念叨:“宝贝,宝贝!”
智多星拿着一千两银子出来,这个乐呀,刚从要饭的那买的破砂锅,蒙他一千两。
过了没三天,智多星又来了,这回拿来一条头发辫子。海闪一看:“哟,智先生,这是什么宝贝呀”
智多星乐了:“海闪先生,这可是皇家之物。大明末帝崇祯,有道无福,在位十八年,旱九年涝九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逼反了闯王李自成、大西王张献忠,大兵直抵京华。崇祯帝击鼓撞钟,召集文武。文官不见,武将不朝。李国祯棋盘街坠马,崇祯帝煤山自尽。李闯王进京。铜棍打死吴兵部,刘宗敏霸占陈圆圆,山海关气坏了吴三桂,下沈阳请清兵。摄政王多尔衮率兵进京,江山易鼎,改国号大清。顺治皇爷登基,孝庄皇后为保儿子皇位,嫂嫂嫁小叔,下嫁给了多尔衮。顺治七年,多尔衮病死,顺治亲权。不料,宠妃董鄂妃得病去世,顺治爷万念俱灰遁入空门。抛下万里江山,剃头落发,隐入五台,临行前曾留诗叹曰:
'天下丛林饭似山,钵盂到处任君餐。
黄金白玉非为贵,唯有袈裟披最难。
朕为山河大地主,忧国忧民自转烦。
百年三万六千天,不及僧家半日闲。’
海闪先生,您看,这条辫子就是顺治皇爷剃度的法辫,真正的龙发。货卖识家,甭多给,您给两千五!”
海闪掩大郎手托发辫,眼泪下来了,“宝贝,宝贝,快给钱!”
智多星接过银子放好。两人坐下来。海闪说:“先生,感谢先生提供宝物,可是这些东西小了一点,有没有大一点的宝物。”
智多星心说:“海闪哪,真是个强盗,跑到我们国家抢东西,还嫌小。好,我再蒙蒙你!”
“哦,想要大的有!”
“在哪”
“颐和园有个镇海牛,明着是铜,实际是个金的,你何不把那个弄走”
海闪一听:“金牛,嚯!这得多少金子,太好了,我得把它弄走。”
打这起,海闪便把这牛当成心事了。可是不是金的,他也没底,所以才到王家铜匠铺借试金石想试一试。
今天,王顺才看他不对劲,所以在身后跟着海闪。海闪也不知道,拐过两个弯,有个小院子,海闪进了屋,顺才也跟进来了,扒着窗户往里看。
此时,天已经黑了。就见海闪换上一身黑衣服,拿了块黑头巾,又把试金石揣进怀内。顺才一看:“这小子要做贼呀,不行,我得跟着他。”
天黑透了,海闪从屋里出来一闪身从院墙跳出去了。顺才从小也学过功夫,在后边紧紧跟随。跑来跑去,跑到了颐和园的二龙闸。海闪到墙跟前,一纵身,嘿,进园子了。
顺才也不含糊,跟着进了园子。找来找去一看,嚯,这小子趴在镇海铜牛的屁股上用小钢锯吭哧吭哧锯牛尾巴呢。功夫不大,牛尾巴锯下来了,他揣起牛尾巴,转身又奔了围墙。
顺才一看:“哦!把铜牛当金牛了!我说这小子借试金石哪!”一看海闪一边跑一边念叨:“吆西,金牛大大的好。”嗯日本人!顺才这气呀,“好小子,偷我们东西,哪跑”一伸手捡起一块石头,海闪也没看见有人,就觉得脑后生风。咣!哦!当时就昏过去了。顺才扯了几根藤条,拧成绳子把这小子抹肩头拢二背,捆上了,找了点东西把嘴给堵上了。一伸手提起来往墙角一扔,又从怀里把铜牛尾巴掏出来揣好了,翻墙头就回来了。
转天一早,看园子的就发现牛尾巴没了。正着急呢,王师傅带着顺才来了,手拿铜牛尾巴,三下两下就给接上了。
大伙高兴了。怎么回事呢顺才领着大伙可就来到墙角这了,一看哪,海闪掩大郎还在这捆着呢。顺才一伸手,从他怀里搜出试金石,太监们一看,上边还刻着“打煤场铜铺”的字号呢。
王师傅一伸手抓住海闪的脖领子,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大声说道:“你听着,不要如此贪婪,看我国什么东西都要霸占,老老实实滚回国去!倘若再来,小心你的脑袋!”看谁都像烧饼。
我比他们有钱我吃刀削面,拉面,牛肉面,方便面。
总督大人就爱吃面,什么抻面、拉面、削面,这么说吧,反正是面就爱吃。
总督那叫一个胖,坐的大圈椅子里,身上的肉就往椅子的空当儿里边塞,全塞满了,往起一站现往下拽椅子。
师爷刚进门,总督一抬头,“呦,来了,我正要找你呢,今天我要和你商量一下国家大事”,师爷一听高兴了,大帅从来还没这样过呢,“请问大人,是什么大事啊”,“昨天吧,我又发明一汆儿”
范家店--郭德纲
咱们这部书名叫“话说北京”。所以它的包含范围就很广了,上自改朝换代,下至家长里短。也有宫廷争斗也有民间趣闻可以说无所不容。今天咱们就讲一段发生在老北京的故事……
北京前门里“同福楼”饭庄有一位跑堂名叫李鸣斋,家住在天桥那儿一个大杂院里,就两口子,媳妇也姓李。每天李鸣斋住在饭庄里,十天半个月才回趟家。家里就李大奶奶一个人,也没孩子。李大奶奶过日子很节省,而且她父亲活着的时候教过姑娘扎针灸。李大奶奶学得还不错,街坊邻居有个头疼脑热小灾小病什么的,扎上几针,哎,病也就好了。一来二去,李大奶奶会扎针在天桥一带算传开了。
这一天,大杂院门前停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从车上下来一个人,直接就奔李大奶奶这屋来了。一敲门,李大奶奶说:“谁呀进来。”进来了,说话挺客气:“请问您这有一位会扎针的李老太太吗”“咳!哪有李老太太呀,我就姓李。”哎哟可找着您了!我们小姐病好几天了,听说您会扎针,无论如何也得给小姐治病。“小姐在哪儿呢”“在汽车上,我们去抬。”“别,别抬。”怎么不让抬呢李大奶奶心说,家挺破的,人家大宅门的小姐别熏着。“我拿着针跟你上汽车里看看去!”“劳您大驾。”李大奶奶把做活的大针在蜡烛上烧烧,算是土法消毒。那年头没有地方买现成的银针,她用的也就是纳鞋底子的大针。
来到汽车这儿,拉开门一看小姐,心里有底了:天热,中暑了。李大奶奶按着穴位,给小姐扎了几针,嘱咐来人:“记住,回去别立刻给水喝,晚饭以后,小姐如果感觉渴,再给她喝。回去吧。”来人千恩万谢,开汽车走了。李大奶奶也没往心里去,因为她给街坊四邻扎针治病全是尽义务,从来也没要过钱。
过了两天,那个人给李大奶奶送来两包点心。李大奶奶说什么也不收。那个人说:“李太太,小姐回家之后,当天就好了,这点心是老爷的一点小意思。您要是不收,我回去还得挨说。”李大奶奶一听,也只好收下。来人转身回去了。
等人走了,一拎这蒲包,嗯不对,这么沉两包点心不过二斤来重,这怎么这么沉打开看看吧,打开一看:嚯!白花花现大洋,一包是一百块,两包二百块。那年头二百块现大洋是大数目。李大奶奶一看,这可不行,我可不要,赶紧往外追,汽车早没影了。又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住哪,想还也没地方还去。哎,先放着吧,李大奶奶就把这二百块钱收在了箱子底啦!
这天六月二十八,同福楼饭庄修理炉灶,李鸣斋歇假回家了。李大奶奶一看丈夫回来了。挺高兴,赶紧挎篮子打算上街打酒买肉。李鸣斋说:“哎,我得换换衣服,你把换洗的找出来。”“咳,就在箱子底那了,自己找吧。”说完就走了。
李鸣斋打开箱子找衣服,翻来翻去。嗯这是什么硬邦邦,打开一看,啊白花花现大洋!打小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心里犯嘀咕了:“自己家穷,媳妇家娘也穷,哪这么多钱哎呀,我长年不在家,她年轻轻的守不住空房,招了野汉子了吧不然,谁给那么多钱对,就是这么回事!”他认准了。
这时候,李大奶奶买菜回来了,李鸣斋脸红脖子粗:“哎,这钱哪来的”大奶奶一瞧心里明白了,成心逗他:“这钱我挣的!”一句话气得李鸣斋直翻白眼,可不是你挣的吗!“你,你说明白了!”李大奶奶一看真急了,得,别逗了:“鸣斋,别生气,这是我给人家扎针挣的。”“胡说!扎针挣二百!我信吗非让我揭你老底不可!我不在家你熬不住了,招了野汉子,对吗!”嗬,把大奶奶气的,“好,你说得对,怎么着吧?”“好,我走,给你们腾空,省得碍眼!”李鸣斋气冲冲地走了。李大奶奶也在气头上,可就没拦他,觉得两口子打架呗,过几天,寻思过来,自己回来也就没事了。没想到,出了六月,整个七月也没回来,眼看八月十五了,李鸣斋音信皆无。这下子,李大奶奶是“土地爷扑蚂蚱——慌了神了。”
李大奶奶来到同福楼的账房,冲先生一点头:“先生,我找我们当家的李鸣斋。”“什么李鸣斋不对呀,他辞工不干一个多月了。”先生一翻账本:“李太太,您看,大上个月,这写着呢,六月二十八,哦,想起来了。那两天柜上修炉灶,鸣斋回家工夫不大就回来了,叫我算账,说不干了。大伙都留他。他说上太原他舅舅那的大饭庄做事去。大伙一听,不能拦人家财路。这不吗六月二十八走的。”李大奶奶心里话:“到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啦。”“啊,谢谢先生,我走了。”
回到家心里埋怨李鸣斋:“好哇,你不问个青红皂白,跑太原去了,好你走,我追你去!”可是细一想:“年头不太平,我一个年轻妇道人家,出门在外不方便。哎,干脆女扮男装。”正巧,院子外头过来一个剃头的。挑着个挑,手拿唤头,一边走一边打着。
李大奶奶喊上了:“剃头师傅,过来。”剃头师傅一看是年轻妇道高兴了,以为给小孩剃“胎发”。心里乐,按规矩,剃一个头给俩头钱。“哎,来了。”“挑进屋来。”“哦。”剃头的以为小孩怕凉,让屋里剃。挑挑一进屋,李大奶奶咣当把门关上了。剃头的一看,吓一跳,心说:“插门干吗”“大嫂子,快把孩子抱出来吧。”“没有孩子。”“啊那给谁剃呀”“给我剃!”啊!剃头的吓坏了,大白天插上门,给女的剃头。不敢哪!
“大嫂,我不会剃女的。”大奶奶一瞪眼,“不会也得剃,要不剃,我就喊,说你强行无礼!”“别,别,我剃!”剃头的这倒霉呀,平白无故要揽官司。“好好剃!”“哎,奶奶。”都叫了奶奶了。“奶奶,您老人家来个什么头呀”“背头。”“哎!”哆里哆嗦好容易理完了。李大奶奶一照镜子,还行。这才打开门,剃头的好像犯人遇大赦,挑起挑子就跑。刚出院子,又回来了。怎么呢洗脸铜盆放屋里了,都吓晕了。
李大奶奶找了点热蜡油把耳朵眼堵上,又穿上丈夫的衣服,带上帽子,还真看不出来。嘱咐邻居看点门,买张火车票就奔太原了。
火车走走停停,到了太原。按地址找到鸣斋舅舅开的那饭店,一打听,坏了。这舅舅一个月前死了。再问问有没一个李鸣斋来过伙计一听,有,可这人一听舅舅死了,转身就走了。李大奶奶一听,这怎么办呢对,丈夫是干勤行的,肯定在饭店里,找吧,找遍在太原城,没有,干脆回去吧。磨磨蹭蹭,走到长辛店,天可就太冷了。这天,李大奶奶实在走不动了。抬头一看前边有个小店,门口挂一把爪篱当幌子,店家是个老太太,老头死了,没儿没女,开个小店维持生活。
李大奶奶是男人打扮,老太太挺客气:“这位先生,住店吗”“啊,您这店什么字吗”“我们这叫范家店。”有吃的吗”“对不起,没有。”老太太,您这离车站近,再卖点吃喝,买卖准火。”“咳!我这么大岁数了,哪有精神操办哪!”李大奶奶一想:“丈夫不知下落,我回北京也没意思,这离北京也近,干脆,先在这落下脚,再想章程。”
“老太太,我也是孤身一人,想认您个干妈,帮您把小店办好,您看哪”“好是好,添些吃喝也没本钱哪!”“咳,我有。”“好,孩子,你叫什么”“我叫李鸣斋。”好么,冒名顶替,丈夫的名安自己头上了。“好,鸣斋,你看着办吧,我图个省事。”老太太上后边歇着去了。
李大奶奶粉刷客房,又找个伙计叫侯德庆,又蒸包子,煮面条,又跑堂。名字没改,还叫范家店。
这天头天开张。侯德庆蒸了两屉包子。可天气不好,西北风下大雪。哎,一推门,进来一位客人,不是别人,李鸣斋。
李鸣斋自从到在太原,一听舅舅死了,夹气伤寒,病在一家客店。钱也花完了,店主东把他撵出来了。一路上千辛万苦,好几天没吃饭,前心贴后心,老远就闻见包子味了。不管怎么说,先骗点吃的吧。
李鸣斋头发老长,满脸油泥,大雪天一身单衣,直哆嗦。侯德庆一看这位跟要饭的差不多。“客官,吃什么”“有什么”“包子烙饼面条炖肉。”“好,来两屉包子,六斤大饼,四碗面条,八碗炖肉。”侯德庆一听:“嚯!这位要撑死,跑这自杀来了。”端了两碟包子,一碗肉丝面,又加了一碗高汤。李鸣斋吃饱了直打饱嗝。侯德庆过来了。“客官,吃好了,八个铜钱。”“没钱。”“啊!没钱敢吃饭”“大哥,实不相瞒,咱们同行,我原来在北京同福堂,这次太原投亲,没遇见,穷困潦倒。求您高抬贵手,以后我加倍奉上。”
侯德庆是个软心眼,可又一想,自己是伙计做不了主。“你说的是这么个理,不过我得问问掌柜的。”
李大奶奶在账房坐着,把鸣斋刚才的话全听见了。心里说:“冤家,几个月没见,竟混成这么个损德行!”
正想着呢,侯德庆进来了:“掌柜的,那个人的饭钱……”“德庆去问问他,姓什么叫什么为什么从北京出来问问去!”“哎。”
侯德庆问李鸣斋:“掌柜的问你,姓什么,叫什么,为什么从北京出来”
“我叫李鸣斋,我媳妇背着我招野汉子啦,我一气之下,才离开北京了。”
“哦,这么回事,看起来你那媳妇太不怎么样了!”
侯德庆赶紧跟李大奶奶学:“我问来了。他叫李鸣斋。”
“他为什么离开北京”
“他那个媳妇太不是东西了!”
“别骂人!”
“该骂!他媳妇招野汉子!”
李大奶奶这气呀,“都这份上还冤枉我!”
“德庆,问问他,愿打愿罚”
“哎!”转身出来:“李鸣斋,你愿打愿罚”
“愿打怎么样愿罚怎么样”
“啊……忘了问了。”
侯德庆又回来了:“他问愿打怎么样,愿罚怎么着”
“愿打,扒光身子,绑在树上,浇上两桶凉水。”
“娘哎,不冻死了愿罚呢”
“愿罚留下来当伙计,每月八块大洋,现在先支四块,立刻剃头洗澡换衣服。”
李鸣斋一听:“愿罚!”
那是,傻小子才愿打呢!
侯德庆一回话,大奶奶说:“告诉他,头天上工有规矩,我有个老病根,头睡前得洗两小时脚,边洗边搓,多咱把我搓困了,还得陪我睡觉。问他去,要不答应,当时就打!”侯德庆心说,这可够要命的,赶明这位受不了走了,这罪还不得让我遭哇!
李鸣斋一听这规矩,直咧嘴,又一想,哎,端人家饭碗听人家管。一咬牙:“好,答应。”侯德庆说:“你真受得了一年半载还不熬坏了哎,人贫志短哪!”
李鸣斋剃头洗澡换衣服,天也黑了。大奶奶说:“德庆,把他领我屋去!”侯德庆心说:“这小子要倒霉!”“德庆,李鸣斋进了屋,你把门锁上,别让他跑了。他要跑了,今晚上你给我搓脚!”“不不,受不了。您放心,我宁可看他一宿,也不让他跑了!”
李鸣斋进了后屋,扎炕上就睡着了。大奶奶来到后屋,推门进去,呱嗒,落下门闩,插上了。侯德庆蹑手蹑脚来到窗户跟前,手指捅破窗户纸,大匠吊线单眼瞧,里边没点灯,挺黑。
大奶奶摸黑来到炕边:“你是愿罚的那位”李鸣斋腾地坐起来了:“是!”“规矩你愿守”“愿守。”心说不守行吗!
大奶奶摸黑上炕打开小包,拿出耳钳子带上,帽子摘了,这两个月头发也长了,外衣脱了,穿着花兜兜。一伸手把炕边柜上油灯点亮了。
窗户外边侯德庆借灯光一看,吓一跳,“娘哎,掌柜的是个妖精,怎么变成女的了!”
李大奶奶问:“李鸣斋,再问你,规矩愿守不!”“愿意。”“好,你回头!”
李鸣斋一回头,哟!自己媳妇!不由得百感交集,又羞又气。大奶奶数落上了:“李鸣斋,难为你七尺高的大老爷们,一顿饭欠几个铜板,就认可低三下四地给人家搓脚,等把人家搓睡了,你还得陪人家睡觉,你那男子汉威风哪去了”
李鸣斋这时也告饶了:“得了,都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别臊我了!”
大奶奶气也消了,抿嘴一笑:“行了,鸣斋,上炕睡觉吧!”
侯德庆在窗户外头喊上了:“掌柜的,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您有什么规矩也得先尽着我来呀!”
这里头有他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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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小雅》之《北山》篇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古代帝王以国土的主人自居,他们认为黄色是土地的象征,因此要用黄色的琉璃瓦装饰宫殿的屋顶。清朝末代皇帝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中也说过“每当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我脑子里便浮起一层黄色……这种独家占有的所谓明黄色,从小把惟我独尊的自我意识埋进我的心底。”在北京皇宫御苑的墙头殿顶上,随处可见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其源头皆出自京西古村琉璃渠村。
琉璃渠古称“琉璃局”琉璃渠村地处北京西郊门头沟区,位于永定河西岸的对子槐山北麓,村名古称琉璃局。《元史·百官志》记载,掌管城池宫殿营造的少府监,在大都设有四处窑场,统领着三百余户工匠,负责为皇家烧造琉璃砖瓦。这四处窑场,其一为白琉璃窑场;其二为南窑场,在大都城南海王村,即今北京和平门外琉璃厂地段;其三为西窑场,旧址在今北京公主坟一带;其四为琉璃局,即今琉璃渠村。这四处窑场烧造琉璃砖瓦所需的原料坩子土,均产自琉璃渠村的对子槐山。对子槐山在明代地属宛平县境。明代万历年间曾任宛平县令的沈榜,在其著作《宛署杂记》中记述,“对子槐山在县西五十里,山产坩子土,堪烧琉璃。本朝设有琉璃厂,内官(太监)一员主之”。元大都皇宫始建于1267年,四窑场中开设最早的南窑场和琉璃局始建于1263年。当年朝廷从各地征召能工巧匠,祖籍山西榆次县南小赵村的“琉璃赵”家族第17代传人,自那时起进京成为皇家工匠,历经元、明、清三代,至今在琉璃渠村还留有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