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感动!来听两位70岁老人和110只流浪狗的修行故事……
三年前,释寅慧和她收养的第一只流浪狗相逢于一场暴雨中。
释寅慧与收养的流浪狗。中新社记者吕明摄
寅慧在福州市郊一个寺庙出家,从没养过狗。小狗湿淋淋的,眼睛湿漉漉的,在街边店铺屋檐下躲雨,被赶到下一家,又被赶到下一家。
默默地跟着流浪狗走了一段路,寅慧决定把它带回寺庙收留。
当寅慧捡回的流浪狗产下三只小奶狗时,释寅定也参与进来帮忙料理。没多久,流浪狗妈妈死掉了。
寅定比寅慧小两岁,但也已有70岁。
寅定是福州人,她落发前纹的眉还很清晰,做事风格干脆利落。
寺院并不同意养狗。犬吠扰民,狗多了香客也担心。
是要离开修行地呢?还是陪伴这几只小狗呢?
寅慧哭过几场后,艰难地做了决定。寅定决定陪着她,两位老人带着三只狗,迁到福州市郊一处偏僻山坳。
这里的寺院建在半山,山门下有一处宽敞的废弃厂棚,人迹罕至,可为三只小狗提供容身之所。
搭遮阳棚,建水泥隔间,挖排水沟,给每间犬舍安装电风扇,每天打扫喷消毒水,两位老尼一点点地做,也渐渐有了规模。寺院也很理解她们的善举,帮她们协调用水用电。
虽然远在深山,“有人收养流浪狗”的消息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流浪狗被送到这里来。
有人自己收养了二十余只,寄养过来,也就成了这里的义工。有人趁夜把狗往门外一栓,还有山下的村子拆迁,村民迁居公寓楼,狗带不去。村子空了,就多了一群流浪狗。
“我们刚开始想着怕人偷狗,要不要装个监控。”寅慧对中新社记者苦笑说,日子一长,她们发现只有偷偷送狗来的,没有上门偷的。
每一只狗,都有故事和人间百态。叫“乖乖”的那只,曾经是附近工厂的看门狗。某天老板突然不想要了,试图饿死它,还禁止工人投喂,谁投喂开除谁。
工人看小狗可怜,偷偷送来犬舍,寅慧心软,收留了它。
释寅慧和释寅定收养的流浪狗。中新社记者吕明摄
有一只叫“菊花”的,据说被原主人每天殴打取乐。严重时,甚至被吊起毒打。
经人解救之后送上山,因为内心受过创伤,小狗在一次喂食中咬伤了寅慧。
但在寅慧眼中,菊花只是一个受过伤的“孩子”。
很多繁殖犬都难逃被遗弃的命运。一只叫“黑风”的大块头,第一任主人搬家后便遗弃了它。黑风几经辗转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但原来的家已经不在了。有人发现了它,心疼却无力收留,辗转送到这里。
黑风肚皮松弛,一只眼睛还有疾病。寅定每天给它滴眼药水,小狗都特别乖巧,格外粘人。
犬舍里的小狗们大多老弱病残。一只小狗腿跛了,寅慧去菜市场买了鸡蛋,每天给它开小灶。“没想到就靠一个小小的鸡蛋,它站起来了。”寅慧十分感慨,“我都替它感动。”
大型犬每天都要遛,寅慧和寅定牵着狗每天在山道上散步。
有的狗跑得快,两位老人也不敢松绳子,
不止一次被摔倒在地,磕破下巴,磕掉牙齿,有次还伤到了腿。
过去一年多来,聚集此地犬舍的狗群达到110只。这远超两位老人的初心和能力所及。单单是每只犬只的疫苗、绝育费用和医疗费用,就是十分庞大的开支。
寅定一边给小狗们煮加餐,一边算账:“110只狗,一个月要吃狗粮45袋,一袋一百六(元,人民币),我们那一点点退休金,哪里搞得过来”
寅慧身上的罩衫,十分陈旧,密密缝了几个补丁。寅定解释说,一天出入犬舍要换三四套衣服,钱财也全都贴进来,“身外之物就简单一点吧”。
释寅慧缁衣上都是补丁。中新社记者吕明摄
每天做过早课后,两位老人就到犬舍劳作,刚开始她们试着用电饭锅煮狗食,没几次就放弃了,“百来只狗一个月要吃一吨狗粮,实在忙不过来。”
释寅定在犬舍劳作。中新社记者吕明摄
福州市小榕树动物保护中心免费为10个犬只提供绝育手术。不少义工一边力劝老人“有多少能量做多少事”,一边加入犬舍,援助一把。
当义工陈宥霖决定带领中新社记者去探访深山犬舍时,直到上山最后一刻,她都没透露确切地址。
“非常抱歉。”她说,我们不能出错,老人家那实在不能再接收了,地址要是泄露出去,会有更多弃狗的人把狗放过去。
见到义工陈宥霖,流浪狗菊花显得非常粘人。中新社记者吕明摄
相对于两位70岁高龄的老人家,陈宥霖是个“新新人类”。
陈宥霖十分熟悉网络传播。她因为游戏打得好,雄踞外服排行榜前位,而被挖角成为国内第一代游戏主播。
还在高中时代,陈宥霖就开始打理汉服文化微博,有一群情投意合的朋友。目前作为一家文化公司的员工,陈宥霖负责培训带货主播。
募款,筹集消毒药品,寻求动物保护专业机构帮扶……陈宥霖为这两位老人解决了很多实际困难。
义工陈宥霖。中新社记者吕明摄
疫情期间,很多外地爱心人士为两位老人的犬舍捐赠了很多消毒药品,因为不能透露地址,陈宥霖只能自己收快递包裹,然后拉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