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最近发现自己的社交账户上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消息推送:
“公司为增进银河生命综合福祉,新推出婚育贷款,仅需一百六十年即可清贷!”
“银河相亲所推出限免体验服务,只要你想的我们全都有!心动不如行动!”
“博识学会联合纯美骑士团研发新型伴侣偃偶……”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已经入秋了吗……无聊的猴子们怎么还待在春天……”银狼窝在被窝里,厚厚的被褥将全身裹住,只露出一颗脑袋。
并非她怕冷,据卡芙卡所说,银狼这么做是为了捕捉灵感。
......
看到掌机中不断弹出的骚扰信息,不耐烦地将掌机扔到一旁,准备在阴暗的房间里继续享受没人打扰的爬行人生。
吱——
门扉被人推开,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声音打断了银狼的思绪,直射进来的亮光恰好照在银狼身上,在银狼痛苦逃避前,她看到了门口处映射着卡芙卡光辉人性的甜美脸庞。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了。
毕竟每一个阿宅都会下意识地惧怕守家“母亲”的上门问候——无论善意与否。
“嗨。银狼。”卡芙卡走进来后打开亮灯,让整个卧室满布亮光。没有在意银狼的幽怨与哀号,她眯着眼,仍温柔以待:“今天是阿刃下厨唷。”
卡芙卡的语气很轻,但其中蕴含着的魔力十足,这让银狼不禁有些意动,毕竟刃的厨艺一点都不比他的铁匠手艺差。
犹豫间,卡芙卡走上前来,收拾着散落的垃圾,无意间瞥见了角落里泛着亮光的掌机,便将它拿起,看到了首页推送的消息。
银狼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虽然没做亏心事,但还是下意识地抢过掌机。而卡芙卡抵住她的脑袋,凭借着手长优势肆无忌惮地窥视着前者的隐私,并时不时露出玩味的笑容:
“哟,小银狼有心事啊,嗯~不对啊,这屋子里可没有什么春天的气息啊。”
“不是,真是个误会。”银狼的脸有点黑,又带点绿,可能还有点红。
“哦?那银狼就没有一个钟意的孩子吗?”
银狼愣了一下,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一个身影。随即立马回过神来,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上当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世界上最善于玩弄心理的角色之一。
卡芙卡脸上的笑意更胜,近乎藏不住地笑,但她还是委婉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如此这般,忍耐了几秒钟,继续调节心情,故作深沉地,拍着银狼的肩膀,给予其肯定:
“好孩子,不要沉寂心中真挚的爱,星核猎手永远支持你。”
这是一个温婉而伟大的女性,轻飘飘的话语让银狼愤怒不出来——前提是这里真的只有一位女性。
一个身形高大的沉默男人穿着围裙在沉思,一个青涩的知心少女在向她鼓劲,一只黑色的猫咪敞着肚皮发出了刺痛的嘲笑。
你说得对,星核猎手永远支持你。
“滚——”房间里爆发出一声悲愤欲绝的惨叫,和一群人止不住的笑声。
遥远的空间站内,黑塔打了个喷嚏,不解道:“博识学会的新偃偶这么逼真么,入秋后还会受凉啊。”当然,这未免有些损害天才的效率了,正当黑塔思考着什么时候换一副身体时,通信声传了过来。
“这里是黑塔,有事请在1后留言。”
“1……”
“别装了黑塔,我知道你在,是要紧的事情。”
“我知道我掌机上的消息是你推送的。”骇客在面对困境时总有自己的应对方案。
“空间站,模拟中心。”
……
“你有没有觉得,偃偶,最近有点变化?”银狼一只手压在桌子上,将自己的视角抬高,试图让自己在这场对话中更有震慑力。
“?”
“偃偶确实会定期更新,可能是机体维护,可能是芯片更新,但外貌变化可以忽略不计。”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人格上,精神上,也就是说,我面前的【黑塔】和【黑塔女士】,真的是一体之人吗?”
这个话题很新奇,也很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银狼一直保持着不动,希望透过黑塔的眸子,看到一些别样的神色。
两人对视许久,最终在黑塔的叹息中败落。
“你是怎么察觉到的。”【黑塔】面无表情地问道。
银狼原先严肃的面孔突然多了一丝不自然,她将头扭向一旁,避免和黑塔对视:“嗯……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察觉到……就是说……”
“怎么婆婆妈妈的,尽快些。”黑塔波澜不惊的面孔上多了一丝不悦,她印象中的银狼从来没有如此模样过。
“就是,你暗恋我?”
…………
我大抵是病了。
时空似乎在此刻凝结,语不惊人死不休。银狼下意识扭过头来想要窥探黑塔的表情,但又以极快的速度扭了回去,静静地等待着后者的答复。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黑塔的脸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事实证明,银狼猜得不错,被戳心思的黑塔的脸蛋刹那间变得通红,攥紧的拳头止不住地颤抖,两条眉毛呈现出一个倒八,呆滞的眼神中罕见地出现了名为恼羞成怒的神情。
“喂……给个话啊……”银狼此刻还没有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她把手捂在脸上,露出了眼睛,想要再看一眼,眼见后者没动静,便准备放下手嘲笑一下:
“不会是过载了……”银狼略带得意的腔调还没结束,便看到一只拳头冲自己的门面打了上来,下意识侧身躲避,一只手将突过来的拳头架住,另一只手卡住来人的下巴。
黑塔这一拳本就是恼羞成怒之招,谁料银狼的反击又十分迅速,被躲过的拳头带着身体一起扑了个空即将倒地。
银狼眼见不妙,便将握住拳头的手松开,转而搀扶到黑塔的腰。
薄荷的吐息打在偃偶脸上,将黑塔的思绪拉了回来,意识到眼前的不妙,她一把推开银狼,而后。
而后便没有而后了。偃偶做出了超越程序的行为,此刻已经有些宕机了,银狼此刻也回过神来,暗自得意,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偃偶,嘴角微扬,又把脸凑了上去,悄悄地在她的耳根旁按了一下。
正当她得意之时,不知从何而来的快门按下,闪光灯下尽是两人暧昧的模样。
银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了。
嘿,你猜是为什么?
按下相机的始作俑者是一只黑色的猫咪,它吊着相机飞快地远离,而后在一个瑰紫发色的女性脚边停下,依恋地蹭了蹭她的腿。
那女人蹲下身来,看着猫咪的成果,仍是那副模样:她温柔地抿着嘴,无论何时都不曾变化地说出最贴心的话语——
“小银狼,星核猎手同意这门婚事了哟”
在她身后是撸猫的沉默的高大男人,和两眼发光疯狂为她加油的靓丽少女。
“滚!!!——”相似的悲愤欲绝,和相似的哄堂大笑,回荡在其间,经久不衰。
*思来想去为什么鲁珀们那么害怕红,只有来自狼族社会的ABO可以解释这一切了!
*坚定的弑君者鲁珀派,希望鹰角你别打脸。
*这篇文写得比较早被鹰角打脸也非我所愿……
大自然有它的法则,春去秋来,夏有暖阳冬有雪,本应该是这样的。源石改变了泰拉大陆,也改变了四季轮转,人伦法礼皆被摧毁,最后大自然留下来了一些可笑玩意。
比如,鲁珀一族的种族天性。
弑君者被五花大绑困在罗德岛的审问室里,脑海里飞快思索各种可能的逃生方式,可余光撇到坐在她不远处的红色身影就恨恨放弃了这个想法。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在已经出现了矿石病的这个荒诞世界里,泰拉大陆没有了四季,天空永远灰沉沉好...
弑君者被五花大绑困在罗德岛的审问室里,脑海里飞快思索各种可能的逃生方式,可余光撇到坐在她不远处的红色身影就恨恨放弃了这个想法。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在已经出现了矿石病的这个荒诞世界里,泰拉大陆没有了四季,天空永远灰沉沉好似没有太阳和月亮,鲁珀一族还会存留着无关紧要的性别特征。
如果你问鲁珀人,你觉得一个Alpha对一个Omega抱有敌意,他们的结局会如何?
答案毫无疑问,任何一个鲁珀包括她自己,都会回答那这个Omega一定会被Alpha打得很惨,并且像是占有战利品一样标记她。
她第一次如此深切感谢矿石病,这个绝症扭转了基因,无法毁灭这个丑陋特征却能改变发情期这个无用玩意,她身体被罗德岛这个红色狼崽子完全压制,她还能拥有理智不至于被狼崽子的信息素冲个满脸,就跪倒在地当场发情。
“我说,”弑君者舔舔干裂的嘴唇,“叛……凯尔希她打算把我困在这里多久?”
听从自己监护人命令乖乖坐好的狼崽子终于转过身面对被自己几下打倒在地的战俘,歪歪头思考片刻又补充道:“凯尔希说,如果你累了,就休息。”
弑君者听到她这句话,并没有领情,而是冷笑一声就撇过头去。
看守人并没有在意她这无礼的行为,反倒是先懒洋洋摇摇尾巴打了一个哈欠,伸手将自己宽大帽子往前拉了拉,揉揉自己泛起白雾的眼睛,俨然一副十分困倦的样子。
“你不担心我探查到你们的情报?”
红听到这句话吐了吐舌头,凯尔希面无表情说:“假如你可以甩开红的话。”
所有动物的一切活动都受性欲的支配,Alpha卖力地工作决斗,就是为了得到和Omega的交配权。这话不全对,至少红和弑君者之间不成立,感恩矿石病,得以让现在的Omega鲁珀也可以是拿着刀枪和人对砍到浑身血的莽汉。
自己面前这个罕见的Alpha鲁珀并不能意识到自己性别和她们有什么特殊,她是可怕的猎狼人也是最单纯无知的狼崽子,红的短暂人生里没有任何人告诉她这个生理知识,她无知无觉散发着信息素,罗德岛的鲁珀也只当是红震慑他人的行为,平时能够亲近红的凯尔希和博士也闻不到那身信息素,机缘巧合下,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鲁珀的移动炸弹行走在罗德岛。
被迫和移动炸弹捆绑活动的弑君者当然就不怎么美妙,路过宿舍就看到原本还在暗中较劲的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路过人力资源室就看到原本吹着空调惬意爱抚尾巴的普罗旺斯瞬间跳起,那条蓬松的大尾巴毛发根根炸起,用不应该是一个狙击的速度迅速关上办公室大门。
红目光幽幽盯着普罗旺斯那条大尾巴,抿唇竭力遏制自己的肢体冲动。
弑君者在旁边冷笑,毫不留情用表情讥讽着她。红漫不经心瞧了她一眼,耳朵耷拉下来表达自己的遗憾,狼崽子拽着衣角,心里无不遗憾想自己总是很难看到普罗旺斯,可惜有凯尔希任务在身,要听博士和凯尔希的话。
红叹了一口气,又跟着弑君者走向博士的办公室。
弑君者并不想要对凯尔希低头,尽管凯尔希主动和她说过只要愿意成为罗德岛的一员,就可以不让红继续看管她,可心中芥蒂让她无法对这个叛徒低头,哪怕她也畏惧着红。弑君者这种心态被华法林看在眼中,在给博士照旧体检时,笑嘻嘻提了一嘴:
“那个整合运动的鲁珀忘了,你越害怕什么事情,那件事情就越可能发生。”
红轻巧单手摁住弑君者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猎物的嘴巴让她用于逃跑的白烟被迫呛回喉咙里。用最适合狩猎的姿态强行让弑君者臣服在自己身下,打量她的目光好似在观察将死的猎物要从哪里吞吃才最好。
除了鲁珀其它种族都不能察觉的信息素充斥这个小房间,Alpha用自己的兽性本能粗暴挑起Omega的回应,弑君者能够感受到自己身子温度在升高,理智随着温度逐渐蒸发。从她感染矿石病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的饥渴久违充斥她全身,示弱的呜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狼族兽亲的交媾行为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弑君者勉强咬着舌尖保持清醒,被捕获之前产生的生理反应再次出现,想要反抗的手臂不听使唤,无法控制住身体的颤抖。这一切让她想起自己曾经还在叙拉古的幼年,没有感染上矿石症,从觉醒性别之后的每个月都会经历的发情期。
其他人无法理解弑君者的庆幸,她庆幸自己成为了感染者摆脱那柔弱的身躯和该死的生理天性,让她拥有力量去找凯尔希为自己父亲报仇。只有从遇到红的那天起,她才终于明白自己从来没有改变过,是矿石病让她得以披上蜗牛壳,而红就是那轻而易举就能踩碎那层外壳的可憎之人。
有座城市曾因害怕弑君者的利爪而颤抖,而种族天性使她屈服成为这只狼崽的爪下猎物。
刃在某颗星球上完成任务后,接到卡芙卡的指示,面无表情去采购必要物资,包括但不限于流萤带着期许发来的短信“草莓一箱,机油一罐”,银狼混杂在噼里啪啦游戏音效中的语音“薯片五包辣条三包泡泡糖两卷可乐一桶即食快餐五份”,还有艾利欧的零食、基地里的日用品……卡芙卡对这次采购倒并没有很多要求,只是叮嘱他记得买些必要的调料和当地特产牛排回来,星还在长身体的年龄,补充足够的蛋白质和微量元素很有必要。
刃一一买好清单上的物品,他自己倒是对食物没什么偏好,硬要说的话就只会采买一些仙舟有名的下酒菜原料,例如花生之类的。他不会喝醉,但并不介意晚饭后小酌一杯。与卡芙卡一道品尝红酒是常有的,但更多的是独自整两道下酒菜,......
刃一一买好清单上的物品,他自己倒是对食物没什么偏好,硬要说的话就只会采买一些仙舟有名的下酒菜原料,例如花生之类的。他不会喝醉,但并不介意晚饭后小酌一杯。与卡芙卡一道品尝红酒是常有的,但更多的是独自整两道下酒菜,买些仙舟特有的烧酒或白干,坐在月下静静独酌。
每到这个时候,即使是平日里黏人的星,也不会贸然去打扰。
走到婴幼儿零食区,刃默默的打了个弯,熟练的往购物车里塞了一些山楂棒和羊奶饼干。卡芙卡不允许星跟着银狼吃太多零食,理由是小孩子脾胃过于脆弱,消化不好。星大哭大闹,但在饮食这方面,基地里所有人默契的保持了统一战线。直到流萤偶然在出任务时发现了几款配料表干净的儿童零食,才止住了星的眼泪。
星核猎手唯一男劳动力,任劳任怨的采购大批物资,并在收银员震惊的眼神下付款,填写邮寄单。
他踏着最后的余晖赶回基地,刚进大门,星就像颗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咚”的一声撞在了刃的腿上,一边笑嘻嘻的伸手抱住刃的腿,一边嚷嚷着讨要零食。
采买物资比刃先一步到达,流萤已经把食物分类放好,留下晚餐的食材在岛台上。
煮饭在基地里是一人一周,谢天谢地,起码共同生活这么久后,已经没人是厨房杀手了。
做菜最好吃的当属刃,色香味俱全,量大管饱。刃对于同时做多个菜游刃有余,通常这边煤气炒着菜,那边还能抽空用小泥炉煲个汤。大概是因为工匠出身,菜刀用的很好,常被银狼调侃,“菜刀是老叔用的第二顺手的武器”。
卡芙卡更喜欢做细致健康的菜,大概是星的影响,她做出来的菜往往色彩丰富、蔬菜含量高,并且少油少盐,非常健康。但就是太健康了,每每轮到卡芙卡做饭,银狼在正餐吃完都要再独自开个小灶,否则嘴里实在是有些寂寞。
银狼有两顿饭让星印象很深,一次是她看了教程兴冲冲的准备好洋葱、肉沫、鸡蛋、面糊等,按比例混合好然后捶捶打打,把做的堪称完美的肉排小心的放进平底锅,出锅后抹上番茄酱,配上煎蛋和水煮西兰花装盘,星的那份还被流萤插上了好看的小旗子。不出意料,那顿饭得到了集体好评,就连艾利欧也很给面子的多吃了一个。星自此对汉堡排念念不忘,每到银狼掌勺就吵着要吃。
任务难度系数不是很大的时候,会至少留下一个人看着星。要论星最喜欢谁陪着她,第一当仁不让的是卡芙卡,第二就是流萤了。在她捣鼓点心的时候,星就会主动在旁边打打下手。但说是帮忙,倒不如说是添乱。她也并非故意,但奶油、巧克力和糖果这些半成品对于小孩子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些。融化的巧克力甜甜香香,流萤稍不注意,深褐色的糖浆就挂在星的嘴角;小孩子的掌心只能拿下一枚鸡蛋,但心急的星时常从冰箱里扒拉好几颗捧在手上,慌慌张张的跑过去,“啪”的一声鸡蛋就在地上开了花;有时候星主动请缨搅拌面团,还没等流萤说出一个“不”字,小手就伸向了装面粉的盆子。可想而知,面粉像雪花一样爆炸在厨房里,窗外的阳光隔着粉尘折射,两个女孩子大打喷嚏。
这周轮到刃做饭,晚餐自然是吃刚买回来的牛排,新鲜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手法,除了牛排,还有汤和沙拉等。
大多数人提起星核猎手,无非就是作恶多端,毫无底线,悬赏金高昂等印象。有人目睹过星核猎手做任务之残酷,对于他们谈之色变;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摩拳擦掌希望能抓住其中一个交给公司,以充实自己的金库;也有人疯狂迷恋,认为星核猎手他们虽然不干人事儿但长的真他奶奶的好看啊,能近距离接触一下那就是死也值了。但唯独不会想出,在任务完成后他们会像普通人一样采购食品,在烟火中掌勺,围在饭桌前谈天说地,言笑晏晏。
吃完饭后点心,刃开始收拾餐盘,银狼窝在地毯上打新买的游戏机,流萤拿着刚到的机油去给萨姆做养护,卡芙卡则带着星去洗澡,艾利欧伸个懒腰,跳出窗子,在月光下消食散步。
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平稳的、祥和的一天。星核猎手里没有人不能坦率的接受意外和死亡,他们心里都明白,各自的处境就像是在万米高空的钢丝上翩翩起舞,美丽且危险。但就是因为这个,他们像普通人一样过每一天,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觉,好好地游玩,好好地做任务。
然后,在下一秒,接过剧本的指示,在大众面前上演华丽的演出。
这个文本中没有点明萨姆的性别,因为机器人是没有性别哒!(所以刃是基地里唯一男劳动力。你问艾利欧?它只是一只小猫咪)
星是小孩子的体型,还是星核容器,这条线里只存在这一个孩子。私下也构思了穹的,过几天写好了会发出来,同样也是一人论。
——
·SWA,银狼x黑塔。
·全文5200。
·ooc注意。
——我听见哭喊声。
——睁开眼,满天的星河映入我的眼帘,我伸出手用指尖触碰面前数据,上面落满了红色的感叹号,感受到什么人正抓着我的衣服往后拉。
——四周发出警告声,我不受控的脑内快速闪过很多的记忆,有我们互换礼物的情节,有一起打游戏的回忆,也有争吵不断的痛苦时刻。
——我盯着上面的红色的感叹号,耳边传出冷漠机械音:
——拒绝访问。
银狼从睡梦中清醒。
她打了个哈欠,直接甩开被子起身,...
她打了个哈欠,直接甩开被子起身,她按灭了旁边叫个不停的闹钟,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从客厅里顺走两块面包把它扔进面包机里,打了个哈欠从货架上拿下一瓶新的牛奶,她不是很喜欢这个东西的味道,但是卡芙卡总说那个东西对她身体好,于是她就习惯了每天早上去喝不喜欢的牛奶。
把空瓶放在客厅上,牛奶已经配合着快烤焦的面包片一起下肚,银狼快速收拾好自己的着装,从桌子上拿起那枚还没开封的泡泡糖丢进口腔里,小皮鞋在寂静的客厅传来回响,她的口袋里装满了糖果与游戏机,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老女人,叫我干什么。”
顺着电梯下坠,穿过漆黑的走廊,她透过迎面而来的阳光看见了坐在办公室的黑塔,她正靠着椅子背翻开一页报纸,漫不经心的的用眼角撇了她一眼。
“星核猎手真的是随叫随到啊。”
“少说废话,喊我来干什么。”
黑塔放下了手里的报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顺着桌面滑了过去,“新的委托,需要进入一个游戏里,有迷失的风险,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
银狼接过,嘴边的泡泡破裂,她举起那枚银色的U盘,它在太阳下发着光,她顺手把它装进了口袋,给我?你准没安什么好心,如果我要是迷失了怎么办。
那我就亲自去救你呀,面前的少女对着银狼笑了,她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银狼看见了。
那是她未曾见过的——黑塔的眼角里流下一滴眼泪来。
“……黑塔,你为什么在哭?”
寒冷。
坠入深海。
银狼从游戏里缓过神来,她猛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坠入海底,她迅速调整姿态游了上去,等到爬到岸边,她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于是跪在地上把胃里的水吐了个七七八八。
等她休息够了才抬起头,她缓慢的站起身注视了一圈,这里的建筑有点眼熟,怪不得,她突然醒悟,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她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游戏里的景色这么逼真吗,她迈开腿快速往前走,她要去确认一件事。
她站在门口。
只有一个员工的快餐店,用地下室改装的街机厅,几台陈旧的游戏机,她记得,这就是她的童年。
她记得自己喜欢《波恩》:两条横线,一个光点,最简单的击球游戏,她能玩上一整天。
她记得自己喜欢《战轮32》:点阵绘成的星空中,八个迥异的色块,规则只有一条——成为第一,不论方法。
她记得自己喜欢《几何战争》,喜欢《奥德修斯》,喜欢《星际猎豹》:那些游戏的得分记录上,满是不可追及的天文数字。
她记得这是她的童年。
她回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熟悉的房间却再也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游戏机就放在那里,只是终日插着插头的他们被人有意的拔掉,似乎是在等待一个人重新接起它。
但是银狼已经不需要了。
沉默许久她走入那间对她来说或许有些狭小的房间,与此同时,耳边响起黑塔的声音,怎么样,这个游戏还很合你的胃口吧?
如果是记忆模块,我承认我很满意,她吹破一个泡泡,把头顶的眼镜带在脸上,你说凶杀案就是在这里发生的吗。
是啊,耳边响起黑塔懒散的声音,如你所见,这个游戏的就是在这里经历了一场凶杀案,你需要在这里寻找线索并指认凶手,你的眼镜我已经追加了特殊的功能,能看见不一样的线索与当时的血迹,不用谢我,说完,对方就下线了。
真拿我当跑腿的啊,银狼无奈的吐槽了一句,她睁开眼,眼镜带来了神奇的特效,明明是干净的房间她却能看见一大片血迹,她蹲下身注视着那片不堪入目的痕迹,好多血,银狼看着旁边的痕迹,那似乎是抓痕和刀痕,出血量异常的大,怕是拿刀割到了动脉。
好残忍的做法。
银狼愣了愣,就看见床边有一排凌乱的脚印,她走上前去,头顶那一扇很小的窗子曾经是每天早上阳光透过来的回忆,她伴随着那片阳光苏醒,伴随着晚上的星空入睡。
她伸出手。
在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从那个很小很挤的窗子里爬出来的时候,黑塔还不忘在她的耳边吐槽一句‘原来你小时候真干过翻窗这件事啊’,在狠狠回怼了黑塔之后,她站在虹霓都市最高的大厦顶端,俯视这所被霓虹灯点亮的夜之城,她沉默的注视着这座城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再次看见记忆里的家乡居然是在游戏里。
“你还好吗。”她听见对方问自己。
“好,好极了——”银狼无奈的敷衍她,她对这个案子几乎是一无所知,自己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打转,她顺着脚印来到楼顶,却沮丧的发现脚印只停在了楼顶边就消失了。
该不会——跳下去了吧?
这样想着,银狼嘴里的泡泡破了,她低下头去看,这里是万丈悬崖,跳下去更是不可能的事。
……不会吧?
银狼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但是她不敢说,她盯着楼下的几乎是深不见底的黑色。
她想赌一把,然后闭上眼张开双臂跳了下去——
窒息。
好的,该死的,她应该又在海里——
银狼睁开眼睛,不出意料的,她又一次坠落在海里,她再次熟练的爬上了岸,介于有上次的经验,这次的她并没有有强烈的不适,只是再次狼狈的爬上岸的时候,她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黑塔那个老女人给她的游戏,站起来去看身边的环境。
她站在废品山上。
——可是废品山里哪来的海?
银狼几乎是没有犹豫就走了过去,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荒凉且寒冷,她手里的武器亮了起来,打开任务界面,这才发现(朋友)两个大字显示在上面。
“朋友是缘,珍惜眼前。”
……呃,她想起了一些回忆。
但是惊奇的是她在地上发现了那些突然消失的脚印,她跟着脚印走到一扇门前停住,里面传来部落里嘻嘻哈哈的男人的声音,等到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那些嬉笑着打牌喝酒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好意思,她说,不是故意打扰你们,请问你们看没看过什么可疑的人经过这里?比如说,浑身是血的那种?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我们确实见过,不过情报的交换是有条件的,你要帮我们处理一些事件。
你说,银狼面无表情的摆弄着手里的武器,心想着自己曾经创造的那个团队要不要介绍给面前的人,这样好显的自己不是弱不禁风。
不过面前的男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递给银狼一张地图,她看见那破旧的地图上画着一个巨大的红色的叉叉,这应该就是目标了,没过多久,她就从黑漆漆的洞穴里扛着一箱财宝走了出来。
那人沉默半晌,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最后转过身,把手里的卷轴递给了她,银狼知道,这是对她再次的认可。
她曾经就是这样一个人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黑塔,你这个老女人——”
“我可没说下一关的传送通道是什么——”
银狼站在岸边,咬牙切齿的对着耳机里的人生闷气,还是又一次被这个女人摆了一道,她就应该算到的,这个女人从来都不走寻常路,她看着面前的狗洞,破防了。
“你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那不也得等你回去嘛,”黑塔玩世不恭的态度在这个时候散发的淋漓尽致,“这可比上两次好多了,至少不是溺水。”
“我谢谢你。”银狼蹲在那个狗洞面前气的直咬牙,“你还不如让我溺水。”
“少废话,你也不想游戏卡在这里吧。”
银狼恶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选择接受命运,屈辱的顺着洞口爬了进去,突然眼前一阵眩晕,跌入了不知名的黑暗里。
她坐在酒吧里。
她看着霓虹灯光点燃的绚丽的地下城,手里握着一杯果汁有点恍惚,小姐,面前的女人喊了她一声,是有什么心事吗,你似乎和这里的人不同,他们在这里放松,而你来这里苦恼。
“我好像,忘了一些东西……”
女人俯下身去看银狼迷茫的眼神。
“我可以帮你记忆起你忘记的回忆,但是同样的,作为代价,你也要和我同等交换一些你最重要的东西。”
银狼抬起头,注视着面前人的瞳孔。
“那么,你的名字是——”
“……银狼?银狼?你别死在我游戏里啊喂!”
银狼睁开眼睛,头痛欲裂,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睡着了,她眨眨眼坐了起来。
这里是她的房间,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银狼垂下眼帘。
“黑塔,”她对着耳机说,“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你一直都在用游戏,试图将我从失熵症里唤醒吗?”
“这不重要,小家伙,”面前的女人笑着,看着银狼茫然的目光,“你似乎遇到了很大的困难,介意我带你去看看吗。”
银狼感觉身体一轻,眼前一阵眩晕,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站在一条长长的金色的道路中央。
往前走,她说,她牵起银狼的手往前走,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停下脚步。
往前走的步数越多,银狼越觉得头痛欲裂,她们经过了第一个记忆储存点,那是银狼和黑塔的交往现场,银狼正俯下身去亲吻黑塔的手背,黑塔,她说,别再趁我休息的时候没收我的游戏机了,交往了也不行,两个人在圣诞节表白心意,黑塔接过银狼准备的圣诞礼物,里面是一对情侣的对戒,在她的瞳孔里闪闪发亮。
第二个记忆点,是两个人清晨从床上醒来,银狼正眯着眼站在水池边在牙刷上挤上牙膏放进嘴里,脸颊却突然传来冰冷的触感,是黑塔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脸上抹上了一层冰冰凉的牙膏,银狼无奈的看着自己有些孩子气的女朋友,伸出手轻轻捏了对方的脸颊一下。
第三个记忆点,是自己和星核猎手的众人被围攻在一个被人群包围的陷阱里,他们三个都已经身受重伤,银狼打开了她的宝贵无人机去给黑塔送去求助信,然后掩护重伤的卡芙卡和几乎失血过多的刃离开,在两个人离开的背影里,她拉开了手里手榴弹的银环。
“好痛,不要走了——”
“你要走下去,”女人回头,几乎是拽住了想要停下来的银狼,“这些都是你失去的记忆,你要重新捡起他们,这是你最宝贵的记忆。”
“就快结束了,那是第四个记忆点了。”
她们在道路的尽头停下。
银狼伸出手,触碰了最后一个记忆点。
头晕目眩。
银狼躺在重病监护室的病床上,身边插满了管子,戴着呼吸机,微弱的心跳在显示器上显示着,她已经无法相信面前这个几乎奄奄一息的人是自己,她搁着窗户,看着黑塔握着她的手。
“也许醒不过来了。”这是医生的回答。
沉默许久,黑塔握着病床上的银狼点了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银狼这才发现这个黑塔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木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真人,当医生宣布银狼脑死亡的那一刻,她看见对方几乎是绝望的背影冲进了实验室。
“在她的大脑里植入芯片?黑塔女士,真的要这样做吗——”
“至少,她还可以活在游戏里。”黑塔看着几乎没有意识的银狼,闭着眼冷静的宣布了她的计划,“每当她即将接触真相的时候,我就会格式化她的记忆一次,我不想让她知道现实里她几乎已经死亡。”
“……更不希望让她知道,我在为她难过。”
“……就像是我们还在一起一样。”
“第17253次,你再次恢复了记忆,”耳机那边传来黑塔的叹息声,“银狼。”
“……我很想你。”
“你昏迷了这么久,医生说你几乎是没有醒过来的可能了,我想念你在我身边打游戏的样子,想念你在我身边抱怨我封你账号的样子,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把你身边的那76个账号全部解封了,只想你回来再给我一个惊喜。”
“只可惜,我们没有以后了。”
黑塔的声音越说越哽咽,最后轻轻的哭出了声,银狼就坐在地板上,听着对方传达到另一个世界的对自己的思念。
“你会再次抹除掉我们的记忆,让这一天重新开始吗?”
“每次都是,一直都是,我想让你在我创造的世界里开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生活下去。”
“银狼,别恨我。”
四周发出警告声,银狼不受控的脑内快速闪过很多的记忆,有两个人互换礼物的情节,有一起打游戏的回忆,也有争吵不断的痛苦时刻。
“记忆已恢复——正在准备格式化——”
银狼感觉脚下的地板消失了,她几乎是无力挣扎就坠入一片星河,她伸出手用指尖触碰面前数据,上面落满了红色的感叹号,感受到什么人正抓着她的衣服往后拉。
她失去了力气,任由身后的人把她拉入深渊。
但是她好想说些什么。
于是在几乎要失去记忆的前一秒,她终于在疲惫的身体里吐出一个名字。
——黑塔。
——一份竭尽全力的灵魂里发出未能表达的悲伤。
·全文1w+。
——我曾在黑塔女士的实验舱里发现过一座很小的铜像,那是一个女孩子,她的马尾高高的梳着,穿着半开的夹克衫和小短裤站着,记忆深刻的是她手里拿着游戏机聚精会神的看着里面的东西,嘴里正吹出一个泡泡。
——多年以后,当我再次遇到那名女士的时候,她正在空间站的主仓里委托人群搬运一个未完成的雕像,她叉着腰站在人群里指挥着旁边的人,我定睛去看,发现那个雕像和我在实验舱见过的铜像非常相似,于是我探出头问她,我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个巨大的雕像,惊奇的...
——多年以后,当我再次遇到那名女士的时候,她正在空间站的主仓里委托人群搬运一个未完成的雕像,她叉着腰站在人群里指挥着旁边的人,我定睛去看,发现那个雕像和我在实验舱见过的铜像非常相似,于是我探出头问她,我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个巨大的雕像,惊奇的是,这个雕像上没有刻上表情,精致的雕像上与那几乎没有动手的雕刻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为什么不把表情刻上去呢,我问她。
——因为我早已忘记了她的样子,她这样回答我。
要去吗,三月七问我。
要去吗,我问三月七。
你这复读机的毛病持续多久了,她无奈的耸耸肩,伸出手从我手里夺过卡片,目光转向一旁的丹恒,要不要去,她问。
决定权在你身上,丹恒把目光转向我,我点头,看了看三月七手里的卡片,想着送什么礼物比较合适。
等到我们到达黑塔女士的空间站的时候,我注意到那所硕大的飞船上充满了快活的气氛,车窗的里面贴满了彩色的贴纸和拉花,我一边注视着那些科研人员忙来忙去的身影,一边掂量着自己送给黑塔的生日礼物会不会太过于简约了些。
我提出与三月七和丹恒两个人分开独自出去走走,就在我正好想要离开船舱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对面传来黑塔的声音,我往旁边一躲,就看见黑塔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嘱咐着什么,身后几个人正抬着一个雕像往前走,看着他们吃力的样子我主动让出道路,等到雕像在正中央落好,我抬起头去看,雕像上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人,她穿着夹克衫和很短的牛仔裤,正低着头看手里的游戏机,令我惊奇的是,这座雕像并没有刻下脸庞。
我越看越觉得奇怪又带着一点熟悉——这雕像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又突然想起某天溜入她实验室的我在她的桌子上看见了一个与这个雕像相似的——不过是迷你版的铜像罢了,我还记得那副铜像的模样,一个半眯着眼的女孩子盯着游戏机,嘴角吹开一个泡泡。
这座雕像看起来就像是那个铜像的放大版。
为什么不刻上表情呢,我问她。
她用手附上冰冷的石块,久久注视着迟迟没有下笔的五官,听见我说出这句话又无奈的笑了一下,轻轻把头靠在石像上,闭着眼思考,然后回过头来看我。
因为我早已忘记了她的样子,她说。
银狼嘴里吹着粉色的泡泡,耳机里放着音乐,她的口袋里装着游戏机,右手变换出武器,用左手轻轻一撑,整个人身体轻快的跃过了障碍物,耳边传来卡芙卡的声音,很轻,似乎有些缥缈,银狼,她说,目标就在前面了。
那是在一切战争结束之后的故事,在那场大战后,卡芙卡身受重伤在休息,刃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银狼独自一人驾驶飞船来到黑塔的实验室寻找救命的药品,大战过后黑塔实验室的人员也损失惨重,因此当银狼到达空间站的时候早已沦为了废墟,她小心翼翼的穿过破烂不堪的主控区,重新找到黑塔的实验室黑了进去。
那个女人把药品都藏到哪里去了,银狼走到主控前开始敲击键盘,她缠满绷带的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着,一抬头才发现屏幕上闪烁着红色的感叹号,该死,她没料到黑塔还在这里摆了她一道,外面有人入侵,并且在不断的靠近她,电脑里插着U盘,资料还没有拷贝出来,这些资料很多都是来自各个星球里的药材的样貌与生长环境,即使是找不到药材,在其他星球上培育也足够了,这个U盘是救命的东西,她不能丢也绝对不可以丢,这样想着,她把手里的武器又握紧了些,准备好随时与来者同归于尽。
开门的却不是黑塔的研究人员,而是捉拿星核猎手的敌人,银狼暗叫不妙,她现在也受着伤,右手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染红,她能做的只有撤退。
“抓住她!”
银狼一个侧闪躲过了对方射过来的子弹,子弹擦过脸颊流出一抹鲜艳的红,银狼护着电脑后退,还差一些,马上就可以了。
她躲过对方迎面打来的拳头——
40%……
她跪在地上,双膝都是鲜血,腰间被划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腹部还在流血,她眼神凶狠,提起武器冲了上去——
60%……
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她眼前开始出现幻影和眩晕……
80%……
她被堵在墙角,身后护着那台电脑,她已经使不上力气,看着对方拿着机枪对准她的额头。
嘭——
一只手抓住了银狼的衣服把她往后拖,她在昏迷前坠入一片光海之中,剩在原地的只有那台电脑和一群不知所措的人,U盘已经被拨出,领头人‘呸’的吐了一口唾沫,该死的,让她跑了,给我追,她跑不了多远。
“……喂!”
“……喂,别死了啊!”
“……喂,你再不醒,我就把你那76个账号全冻结了!”
银狼在一片恍惚之中睁开眼睛,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手指累的都抬不起来,她只要轻轻一挪动身体,腰上传来的刀伤的疼痛就足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银狼侧头,就看见身边的床头旁坐着一个女人,她戴着一顶帽子,帽子上别着一朵紫色的花,她手里挥舞着她拿命保下来的U盘上的钥匙扣,一边不忘记表扬对方,还在我的实验室黑我的系统,真有你的。
你这个女人,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银狼有点生气,伸出手想去抓,却不小心扯到了肩膀的伤口,疼的她嘶了一声不敢动弹了。
“你最好和我说句谢谢,如果不是我你就死了,你当时重伤还是我背回来的,不过可惜的是,狼崽子,你的资料没有完全拷贝下来,关于你的伤我也只能去下一个星球碰碰运气给你采些草药了。”
“什么?”
“我说你的资料没有完全拷贝下来——”
黑塔头一次在银狼的脸上看到了失望的表情,她非常沮丧,扭过头不去看她,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嗓音沙哑。
“那我们现在在哪?”
“你的飞船上,我已经设置好了前往最近的一个星球,到了就给你采药疗伤。”
“你——你动我的飞船?我睡多久了?”
“你天天黑我的实验室,我动你的飞船怎么了?不长不长,也就三天,难得睡着了那么老实,不然你醒着不是在黑我的系统,就是在黑我系统的路上。”
“你怎么跟着我上船?”
“我的空间站被一些外来的人占领了,”黑塔耸肩,“我没办法,只好跟你跑出来了,等到他们什么时候修复好我的空间站我再回去咯?”
银狼感到很不爽,面前这个女人可是封了她76个账号的人,现在居然还要沦落到对方照顾自己这个地步。
“劝你省省力气吧,你的命可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给我老老实实的躺着,我给你找点药去,至于U盘,现在交给我保管,哦不,没收,等我玩够了再还你。”
——可恶的女人!她在对方哼着歌离开房间的时候望着对方的背影狠狠的吐槽道。
这几日银狼一直躺在床上昏睡,意识并不清晰,只记得恍惚间听见小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期间还有人好几次把头顶的毛巾摘掉,换上更冰的上去,她的伤口一直在发疼,也许是有些严重了吧,她迷迷糊糊的想。
银狼疲惫的睁开双眼,身上盖着毯子,头顶着微凉的毛巾,她想翻身,但是却在不小心之间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疼的她嘶了一声,然后伸出手用手臂遮住天花板明晃晃的光线。
“总算醒了,挺能睡的嘛。”
听见这个有些挑衅的声音,银狼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她维持这个姿势没动,黑塔就当她服软了一般,伸出手去拿银狼头顶的毛巾,银狼的手臂挡在眼睛上,她的思绪还有些飘忽,紧接着,一块冰冰凉的毛巾敷在了她的额头上。
“烧很久了,伤口也有腐烂的迹象,你撑着点,我们马上就到贝洛伯格了,到时候我去给你采点药来。”
“那星球大雪纷飞,你上哪里给我采药回来?”
似乎是休息的精神些了点,银狼几乎立刻反驳了她,她抬手回头,就看见黑塔站在床边打开了飞船终端,手指不停的在上面点点划划,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她说,星那边有认识的朋友,我也在联系她问一下当地有名的医生。
星?哦,她想起来了,是卡芙卡口中一直挂念的那个孩子。
她并不是很想动,她的身体很疼,浑身就像是有火烧一样,吐出一口气都感觉肺在疼,难道是伤到里面的器官了?银狼没有说话,她感觉不是很好,但是比起来黑塔的安慰,她还是再三犹豫又开了口。
“你一个人去?”
“对啊,不然呢,你在担心我吗。”
“我在担心你。”
黑塔错愕,扭过头去和床上的人注视,银狼头顶着冰冷的毛巾,脸色微红,努力的喘着气与她对视,她把手放在额头上,撤掉了额头上的毛巾。
我在担心你。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
黑塔的手停在空中,声音卡在空气里,久久没有回应,此刻床上的银狼正要撑着床板坐起身来,她喘着气,捂着腹部和腰间的伤口坐起身来,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凌乱的头发滚下来,好不容易坐起身来,就被黑塔一把摁了回去。
这点小事还用你担心?我可是天才俱乐部的第83位,倒是你,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本来船上的药材就没有多少,我现在只能用最基础的东西压抑你的伤口,保证尽量恶化的慢一点,不许乱动,等我采药回来你再折腾。
银狼不甘心的看着黑塔走出了飞船舱,她有点懊恼受伤的身体给自己带来的麻烦,黑塔只留下了一些简单的吃食放在她的床边,她常常被疼痛折腾的半夜无法入睡,又因为疼痛昏过去了几次,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态正在不断变差,期间好几次半夜发起烧来,险些死在床上,幸好身边的冰凉贴救了她的命。
可恶的女人,银狼在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下骂了一句,你早点回来,可别给我出什么事啊。
黑塔打了个喷嚏。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的面前露出真身了,她现在的真身与人偶没什么区别,处于年轻的样貌,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小孩子,他们不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以为她是开玩笑都把她打发走了。
——直到星的通讯传到了娜塔莎的手机里。
那时候的黑塔刚刚吃了五次闭门羹,正当她敲开医生的门,做好了下一次被拒绝的可能,就看见面前干练的女人快速背好背包,收拾好医疗器材就和她说病人在哪里,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就带着娜塔莎找到了几乎濒死的银狼,她的状态很差,已经昏迷不醒许久,旁边的药罐早已打翻,还有几颗药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她的头上是早已干掉的毛巾,她喘着气,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坠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
黑塔什么都没说,只是弯下腰捡起了那些打翻在地的止痛药,在她离开之前,她在银狼的床头放了满满一瓶的药片,可是当她弯下腰查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一瓶几乎见底,她看着娜塔莎熟练的拆开绷带,露出了几乎腐烂的皮肤和化脓的伤口,只要轻轻一戳,那化脓的脓包里就喷出粘稠的液体出来,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触目惊心,黑塔默默的收拾完一边的狼藉,看着坐在银狼旁边的娜塔莎,第一次在几乎麻木的脸上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她手里握着那瓶止痛药,沉默许久,静静地坐在娜塔莎的身边,握住了银狼的手。
银狼深处一场噩梦之中。
她好像身处一场游戏之中——身边时不时会有饿狼扑过来,他们几乎是以一群一群的向她袭击,她逐渐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只是跌下去的时候好像没有那么疼。
好像有一双手轻轻的抱住了他。
她闭上眼睛,坠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的伤很严重,尤其是伤到了肺部,我目前的药物不能够完全治好她,只能一点一点帮她缓解。”
“我知道了。”
黑塔看着身边平静下来的银狼,她伸出手指把对方紧皱的眉头揉开,身旁的垃圾桶里填满了带着黑色的血迹的卫生纸和不堪入目的绷带。
她的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很复杂的情感,这是她印象里第一个在她身边伤的这么严重的人,银狼自始至终都没喊过痛,也没说过一个不字,只是在她给银狼换药的时候看见对方死死的咬着牙,汗珠从脸颊旁划过,惨白的脸,虚弱的身体,逐渐弱下去的心跳都在宣布着一个事实。
——银狼病得很重。
不知为何,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她是天才俱乐部的第83位,却在死亡的面前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她曾想过自己无所不能,也成功的返老还童,也有幸得到神使的一瞥,也成为了很多人口中的偶像,只是她还是在死亡面前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娜塔莎的意思很明显,银狼得的是慢性疾病,仅靠吃药涂药并不能完全康复,并且伤到了肺部,以娜塔莎目前的能力是帮不了银狼的。
她突然想去仙舟碰碰运气。
尽管银狼她说着自己没事,身上的伤在慢慢康复,但是在某些寂静的深夜里,她总会听见银狼房间里传来的沉重的咳嗽声。
她想赌。
她几乎是完全隐瞒了银狼下一站要去的目的地,平静的对她说飞船在回卡芙卡和刃的道路上,银狼当时半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手里攥着游戏机,望着窗外的星河,一颗流星划过车窗,宇宙中的星星围绕星球散落在四周,就像是一条保护带一样守护着星球,银狼注视着窗外的星球,没头没脑的嗯了一声,紧接着她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
谢谢你,她说。
谢什么,黑塔坐在旁边,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面前的控制台。
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蛮好心的,还愿意照顾我。
我又不是什么冰冷的机器,说完,黑塔把手放在了键盘上,开始计算线路。
也是,我还以为天才俱乐部的人才不在乎普通人的生死呢,银狼沉默了一下,然后自嘲般的笑出声,银河真美啊,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和那些星星一样睡在这里。
黑塔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下了。
不会的,我会治好你。
像是月亮对太阳许下的诺言,又像是银河与星球间无声的共鸣,它们带着来自每一个星球上的人的愿望,行走在如同被早已经规划好的道路上,但是他们除了带给其他人自我安慰之外,什么都不会改变,它们犹如机械一般的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宇宙中运作,就像齿轮连着齿轮运转,也许在某一日终会损坏,就会同歇斯底里一般的发出绝望的声响,咔哒。
宇宙很大,充满未知,充满希望,也充满绝望。
三天后,银狼站在飞船旁,伸出手去抚摸面前的玻璃。
银狼答应的很干脆,但是她感到有些不安,她只拷贝了80%的资料回去,她也如实的告诉了刃。
刃轻描淡写的回复了这件事。
“没关系,这些也够用。”
刃总能关心到银狼情绪的低落,为了不让银狼更加内疚,他提出自己也会去寻找办法,银狼虽然表面上回了句好,但是内心依旧被不安所包围。
她注视着平静的宇宙,想起星核猎手逃窜于宇宙之间,自她加入星核猎手之后,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变了,她开始追求游戏人生,她开始幻想着自己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与轰轰烈烈的死亡。
加入星核猎手的人大抵都是有自己愿望的人。
她也有。
只是不知不觉之间,明明各自心怀思想的几个人逐渐在逃亡之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只是当银狼从外地出差回来,看见几乎血流不止的刃,胳膊断了一只的萨姆,和几乎浑身是伤的卡芙卡,她第一次感到了心痛。
明明只是一起逃亡的队友罢了。
但是鼻子还是酸的厉害。
银狼情绪低落的低下头看着伤口,伸出手摸了一下包扎在腹部的绷带,上面还留有黑塔的指纹的温度,她曾经以为天才不会对凡人眼神一瞥,可是黑塔还是做了,或许是因为自己死掉很麻烦吧。
或许有别的想法。
只是她对那个人有所改观,她突然觉得有人陪着她也不错。
只是她这么想罢了。
毕竟,天才与骇客,本就不是一条线上交汇的流星罢了。
抚在玻璃上的手掌慢慢合拢,留下一片被抓乱的雾气,紧接着,就被仓内的打扫机器人清理的一干二净。
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
“你在发什么呆,小孩子不好好吃饭会长不高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银狼沉默着,满脸拒绝的看着面前的牛奶,然后又看了看牛排旁边的花菜,连同牛奶一起推到了黑塔的面前,然后光速的切下牛排吃掉,头也不回的就要走。
“怪不得你这么矮,原来蔬菜都不吃。”
这句话算是惹恼了银狼,她回头,就看见黑塔用叉子插起她不吃的花菜送进嘴里,一脸看小孩的表情注视着她,然后伸出手,在银狼的面前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
“明明你的样子比我还像小孩子。”
“我都不知道自己比你大多少岁了,”黑塔解释道,一边起身收拾盘子,“我看你才跟看小孩一样,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挑食的,不喜欢吃蔬菜,也不喜欢喝牛奶。”
“你!你也没那么高!”
“确实啊,”黑塔端着盘子走到了水池边,旁边还跟着气鼓鼓的银狼,“但我这个身体说白了也就14.15岁左右,还有成长的空间,谁跟你一样快成年了还是这么矮。”
“你!”
银狼哑火了,确实,她看着手腕上的伤,虽然已经褪去了绷带,但是上面还是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疤痕,如果不是黑塔把她从空间站救起来,可能她也会葬送在其他人的刀柄下了。
“我要去一趟罗浮仙舟,卡芙卡病得很重,我要带些药回去。”
这并不像是个商量的语气,更多像是命令,她知道自己绝不能空手而归,她没办法回去面对可能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的卡芙卡。
“那就去,正好你的身体也需要药物治疗。”
银狼有点惊奇,换做平常,黑塔一定会跟她拌嘴,可是面前的黑塔只是低下头,水池里接满了水,黑塔把手伸进去洗碗,冰冷的水流浸泡双手,以至于洗完碗之后黑塔觉得指尖有点发麻,她想着,本来也是要去罗浮仙舟的,这下就不用躲躲藏藏了,也是个好事,在她最后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才发现银狼一直盯着她看。
怎么了。
黑塔的手被水流冻的通红,银狼垂下眼,褪下自己的手套去牵对方纤细的手指,用自己温热的手温暖对方冰冷的指尖,你看,银狼说,你说我是小孩子,你才更像个小孩子。
你也不会照顾自己。
虽然可能握住的都是人偶的指尖。
等到银狼走远,黑塔后知后觉举起那只手,垂下眼注视手掌看了好久。
为什么她会有一丝的贪恋。
这是怎么回事。
等到两个人重新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距离银狼离开黑塔空间站已经足足两个月之久。
虽然星核猎手在罗浮仙舟多少经历过通缉令,不过碍于星的介绍,银狼只是感受到一些非常不友好的目光向她袭来,看的她好几次想掏出普罗米修斯,却又被黑塔一只手按了回去。
第一次去的时候黑塔感受到银狼并不愉快,当两个人与景元交谈结束回到飞船上,进门的那刻,银狼立刻有些赌气的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玩游戏,景元答应可以帮助她们,但是看见银狼的时候还是犹豫了,提出仙舟在这次大战中也损失惨重,药品也只能提供一小份给银狼使用。
黑塔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银狼,决定先转移一下注意力。
“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
黑塔搞不懂对方在想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扔过去一瓶药,那是景元给她们的,不多,但是足够银狼使用,银狼接过,打开瓶盖倒出两粒吃下,然后戴着耳机继续沉迷游戏。
黑塔叹了口气,算了,和一个游戏少女还需要说什么呢,再加上,今天的银狼已经受尽了白眼,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自我疏导。
厨房的锅里煮着鱼汤,黑塔端着盘子,正打算从里面冒着热气的锅里盛出一小盘来,忽的她听见了脚步声,银狼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她,头轻轻的靠在黑塔的后背上。
“明天我不想去了。”
银狼承认,她这次非常的受挫,但是碍于求人帮忙,她只能收敛自己的锋芒,这或许是为了自己,或许是为了卡芙卡,或许是为了黑塔。
只是因为她觉得别扭。
她是高傲的,不可以被蔑视的,她曾经创造出朋克洛德的传奇,她从未在这么多年的时候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她几乎没有经历过失败和讨好其他人。
她是个骄傲的孩子,曾经从未低下过头颅。
黑塔能明白银狼在不高兴,只是她过于优秀,不是很在意凡人的目光,以至于她不能很理解银狼为什么难过,只是放下了手里的盘子,拍了拍银狼的头,那就不去,反正只是每天去取药,我一个人也可以。
黑塔关了火,本想让银狼放开自己准备吃饭,谁知道银狼转了个身,两个人撞在一旁的墙上,银狼的身影笼罩了身下的黑塔,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然后,非常缓慢的,银狼的头凑了过去。
灯光照在银狼的身上,她的怀里是动弹不得的黑塔,她握住对方的双手,压在头顶。
她们在角落里接吻。
黑塔咬了银狼一口,口腔里迅速弥漫着铁锈的味道,即使这样,银狼也没有松开对方,直到银狼闹够了,才放开黑塔,黑塔擦了擦嘴角的血,一用力把银狼推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黑塔问,她用手臂挡住半张已经发红的脸,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我知道,银狼说。
我非常清楚。
——可是人偶它不懂爱。
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黑塔每天都给银狼去景元那里取药,银狼也会很配合的接过来,黑塔从那时候发现深夜里她很少再听见银狼的咳嗽声,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却大喜过望。
罗浮仙舟一直在进行战后重建,黑塔自然也是会出力的,当她看着人民团结的从几乎接近是废墟的城市里支起帐篷,传递着希望的泡面和水,黑塔那几乎是千年冷漠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动摇。
那是什么,她问景元。
那是爱与希望。
黑塔久久没有出声,后知后觉才开口,嗓子却格外的沙哑。
“我想我明白何为情感了。”
离开罗浮仙舟的第三天。
夜晚。
黑塔坐在控制台前揉了揉眼睛,输入了个终止的命令,她有些疲惫,或许需要一杯咖啡提神,这样想着,她离开了座位,踩着鞋子在飞船里安静的行走,走过客厅,她漫不经心的一撇,发现银狼就站在飞船前,手掌抚上冰冷的窗户。
黑塔走到她的身后。
你在干什么。
她看见银狼回头,脸色却是惊人的苍白,面前的少女瘦弱的不成样子,令黑塔有些错愕,是药的副作用吗,为什么那一刻她觉得对方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回转,她的背后是一颗夺目的星球,万千星星散落在周围,照亮了她的背影。
但她却站在阴影之中。
没什么,我睡不着,她说,然后弯下腰,拉住黑塔的左手,在对方的无名指上留下一吻。
“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两个人都没有当过对方的舞伴,因此当银狼把手搭在黑塔的腰上的时候,黑塔有点不适应的扭了扭身体,银狼笑了一声,放轻松,很快就结束。
那颗散发着银色光芒的星球照亮了两个正在起舞的少女,银狼扶着黑塔,黑塔在她的身边转了一圈然后伸出手和她十指相扣。
月光照在她们的身上。
一曲结束,黑塔放开了银狼的手,扭头走向窗边。
那是满月。
“银狼,快看,那是满月。”
“喂银狼你看见了吗——银——”
——回答她的,只有倒在地上的身影,和被月光照耀的,格外显眼的一滩血迹。
银狼听见哭声。
老实说,这并不好受,本来大脑就很疼,肺部好像有一团火在烧,每呼吸一次都是灼烧一般的疼痛,她感觉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被抽走。
她费力睁开眼睛。
“别哭,老女人,你哭起来的样子可真够丑的。”
黑塔握着她的手,骂了一句臭小鬼,然后又问她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吃药。”
“卡芙卡比我还需要这些药,除了第一天我吃过两颗,剩下的我都没有动过,这些药足够给卡芙卡治病了。”
“那你呢。”
银狼笑了一下,然后费劲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抽出没被牵着的右手,用指腹去擦黑塔眼角的眼泪,我不重要,我要把更重要的东西带回去。
银狼就快死了。
那是一个下午。
银狼久违的醒了过来,黑塔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擦她消瘦的脸,黑塔,银狼虚弱的声音从空气里传过来,听我说。
不要因为我的死去难过,我的药都放在了床边的第二个柜子里,带回去给卡芙卡,她比我更需要这个。
她的呼吸突然有点急促。
她紧紧的握着黑塔的手,眼睛盯着她,黑塔见状,把她慢慢扶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说,我在听。
银狼几乎是气都喘不匀了,她开始咳嗽,嘴角开始咳出鲜血,黑塔把一块干净的毛巾递了过去,很快,那块洁白的毛巾上充满了鲜红的血迹。
银狼失了力气,慢慢倒在黑塔怀里。
我爱你。
那是黑塔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银狼的双眼失焦,最后一秒还注视着黑塔的眼睛,她躺在黑塔的怀里,死死的握着她的手,黑塔闭上眼,慢慢弯下腰,用另一只手合上了银狼的眼睛,然后凑到银狼的耳边轻语。
我也爱你。
没有任何回复,她已经走了。
那是银狼走后的一个星期,她再次遇到了满月。
她手里捧着咖啡杯,咖啡杯里还冒着热气,她站在客厅中央,侧过脸去看那明亮的月光,它的旁边有一颗五彩斑斓的星球。
那是朋克洛德。
她突然想起银狼的话来。
她驾驶着飞船靠近,隔着玻璃看见了一颗很亮的星星,一闪一闪,似乎在和她打招呼。
银狼说过,宇宙很美。
她看见万千星火点燃了那颗星球,遥远的宇宙传来寂寞的回响,一点一点,孤独如同从星球的另一段向她袭来,她注视着那颗星星,伸出手抚上了窗户。
银狼她会在哪里吗。
那之后的故事呢?我问黑塔。
少女耸了耸肩,当然是我把药品送了过去,卡芙卡的病情得到了缓解,她们从我的手里接过银狼的尸体,把她埋在了她的故乡。
谢谢你啦,她对我说,谢谢你听我絮叨这么多,说起来,我办公室那座铜像已经消失很久了,丢了就丢了吧。
这样,我也有理由为她竖立一座新的雕像。
我会让其他人明白,她的存在,从来不是童话。
说完,她就头都不回的指示工作人员去搬一些聚会用的道具了,我背着手站在原地,三月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在这发什么呆呢,生日派对就快开始了,她又看了一眼被我藏在背后的小盒子,你给黑塔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啊?
我轻轻一笑,转过身去,等一会你就知道了,三月七还在我的身边絮叨,不知道黑塔会不会喜欢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呢。
我敢保证,她一定会喜欢的,我微笑着。
她一定会喜欢的。
盒子里装着的,是黑塔办公室那座本生锈的铜像,她被我好好的装进盒子里,上面的锈已经被我擦去,如同崭新的一样放在盒子里,即将送给黑塔作为一个惊喜。
我看着跑在我面前的三月七,轻轻追了上去。
·全文3000。
——撕心裂肺的呼唤隔绝在空气里,渐渐的,连回音都安静下来。
耳边,安静的。
银狼放下耳机,目光投向远处窗外的灯塔,她正坐在酒吧里,面前是一杯度数很高的“午夜之死”。
卡芙卡坐在她的面前,难得的也一声不发。
手腕反转,一张卡片顺着桌面划了过来,银狼垂眼,灰色的瞳孔里写满了迷茫,她顺手捡了起来,上面的花体字很干净很清晰,却字字扎心。
“还是听不见声音么?”
时钟敲响了第十二下。...
时钟敲响了第十二下。
黑塔坐在客厅里,闭着眼正在养神,她摸着早已被手掌捂热的手机,用指尖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干净的屏幕,似乎下一秒她就能得到银狼的消息。
十二点零一刻,银狼还没有回来。
首先,这是我的空间站,黑塔叉着腰看着远处的“不速之客”,其次,你手里的东西已经坏了,最后,从我空间站的箱子上下来,里面是艾丝妲买好的材料,坐坏了你要赔偿。
脾气不好的老女人可是要长皱纹的,银狼甩甩手里的东西,往后一扔,就从箱子上跳了下来,她嚼了嚼口里的几乎快要没有味道的口香糖,看了看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表情注视着她。
谢谢关心,不过你还是要关心关心你自己才是,你现在可是羊入虎口。
黑塔轻哼,面前的小孩似乎不以为动,她只是和她注视着,不逃跑吗,她问,你也不怕我现在就喊人过来吗。
你这套唬小孩的套路在我身上是不管用的,银狼抬眼,银灰色的瞳孔里倒影出对方身上的一抹紫,她伸出手,用纤细的手指抚上了对方褐色的,柔顺的头发,轻轻拢过对方的耳边,然后伸出手,脊背微弯,低下头,牵起对方的手臂,闭上眼,庄重的落下一吻。
“能原谅我的无礼吗,黑塔女士。”
黑塔躺在沙发上,伸出手拢了一下垂在耳边的头发,想起初遇时两个人的不欢而散,又想起很久之前两个人吵过一架,结局是以银狼摔门而出结束,那夜也是如此,时钟滴答滴答敲响了寂寞的夜,月光如同清澈的布料,柔软的撒在被两个人摔坏的家具上,地上是破碎的玻璃杯,碎片撒在银白色的瓷砖上,闪闪发亮,还有。
还要那个木质的相框一同碎裂。
里面是两个人的合照。
那场面看起来滑稽极了——黑塔四仰八叉的躺在几乎快坏掉的沙发上,她茫然的盯着外面的月光,身边是摔坏的水杯,还有几个奖杯也一并摔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回音充斥着整个屋子,黑塔只觉得吵,于是喊了一句安静点,那之后连外面的鸟儿都不叫了,她自暴自弃的躺在沙发上,眼睛是一汪看看不清的紫罗兰。
忧郁的紫罗兰溢出温热的泉水来。
那次吵的有多凶呢,凶的两个人在那之后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去见彼此,银狼又回到了星核猎手的总部,只是当她晚上再次伴着月光睁开眼睛,身边空无一物,她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转了个身背对着月亮,手指抚上无名指的戒指。
晚安,黑塔,终于如同妥协一般的叹出,然后感到如释重负。
银狼知道这件事两个人都有错,但是两个人都是高傲的人,黑塔虽然比她年长,但是在某些方面,她就和小孩子一样傲气,银狼也是如此。
只是她就和小孩子一样,迫切需要对方为她低下一次头颅。
就如同当年她对黑塔一见倾心,愿意低下头弯下腰,把自己的心脏贴在对方的胸口上,愿意低下头去亲吻人偶的手掌。
星核猎手褪下了那份骄傲,猎手终究成为了被猎的猎物。
长达一年的交往里,她很少看见黑塔低头认错,每次都是她委曲求全,终于在某天的某个夜里,她摔门而去,卡芙卡打开门就看见被大雨浇湿的她,她走进门,眼泪就顺着雨水滑下来,狼狈不堪,卡芙卡拿来毛巾擦了擦对方湿漉漉的,贴在一起的头发,小孩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狗,死死的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哭的不是那么大声,刃就站在两个人的身边,褪下小孩湿漉漉的外套,把自己身上那件沾了体温的,温暖的外套披在对方的身上,萨姆只是远远的站着,然后不知何时就离开了,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碰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喝了吧,他说,对身体好。
所有人都没有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卡芙卡牵着对方微凉的指尖坐在了沙发上,银狼头上是半干的毛巾,身上是刃温暖的外套,嘴里叼着温热的牛奶,眼泪不受控的滴在木质的地板上,一滴,两滴,然后洇湿了那块木板,直到手心再次被卡芙卡捂热,她放下牛奶,才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好像那是她第一次哭成那个样子。
后来?后来她也不是很清楚了,她躺在卡芙卡的怀里,耳边传来卡芙卡言灵的声音,听我说,银狼,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刃坐在她的身边,帮她盖上外套,萨姆去收拾银狼好久没用的房间,它曾被银狼丢弃在时光的一角,如今落满了灰尘。
那夜黑塔过的也非常煎熬,等到艾丝妲和阿兰赶到屋子的时候,她们看见黑塔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月光照亮了那个蜷缩的身影,艾丝妲走过去,却摸到了一手的泪水。
我做错了吗,黑塔问。
阿兰只是转身,从储物间拿来扫把就开始清理,艾丝妲坐在一旁,用手帕拂去对方的眼泪,不要想了,她说,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说。
阿兰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那个破碎的相框,沉思很久,终于还是把它修好,安静的摆放在角落里。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啊。
黑塔抬起手,注视着右手的戒指,用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摩擦着,她想银狼了,就在不久之前,她放下手里的工作去找对方,却被卡芙卡告知对方不在那里,但是信息会传达过去。
她在等银狼回家。
银狼那时候是在的,她蜷缩在门后,紧紧的抱住自己,头上是缠着血的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她无精打采的坐在角落里,眼神发直。
直到。
刃的皮鞋停在银狼的眼前,银狼抬头,眼里都是泪水,刃用缠满了绷带的手擦掉对方的眼泪,还不舒服吗,刃递过去一张写满字的纸条,你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
她失聪了。
这对于银狼是毁灭性的打击,她开始一蹶不振,游戏机和耳机被她摔坏丢在一边,她常常会尖叫,失控的大哭,那时候连卡芙卡的言灵都失去了作用,她们只能尽量稳定住银狼的情绪,让她不再伤害自己。
银狼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她开始消沉,变的有些自暴自弃,同时也在躲避黑塔,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黑塔,她听不见黑塔的声音,见不到黑塔的样子。
就连好久都没有和对方联系的手机里也传来了黑塔的短信,虽然简短,但是黑塔在里面道了歉,并提出和好。
怎么和好,她已经听不见黑塔的声音了,回去了之后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
她在逃避。
黑塔久久注视着卡芙卡的主页,终于点开了消息。
银狼躺在床上,抚摸着手上的戒指。
咔哒一声,门开了,但是她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感受到一双手轻轻的抱住了自己。
她以为是卡芙卡在跟她开玩笑,不耐烦的拍了拍对方的手,想要解脱出来,谁知道对方把她搂得更紧。
她回过头,灰色撞进一抹紫罗兰。
她愣住了,头一次像是惊弓之鸟一样手足无措,她看着黑塔把自己搂的很紧,紫色的眼睛里落下泪来,银狼,她说。
银狼她听不见。
黑塔大抵是在骂她吧,骂她躲着自己,开始银狼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听不见对方的声音,那些随口而出的文字隔绝在空气里,连回音都没有留下。
银狼突然好想听听黑塔的声音,她把对方的脸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她听不见,她什么都听不见。
银狼,她看见对方喊她的名字。
银狼,她看见对方的口型。
银狼,她看见对方的眼泪滚落在她的衣服上。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滴下来,接着是一串又一串的,接踵而至,无法自拔的,落泪。
她突然觉得委屈。
她把头埋进对方的怀里,没有压抑的哭声,只是咬着牙,让自己落泪,让自己哭的不是那么难看。
直到她累了,靠在黑塔的怀里,两个人躺在床上,黑塔搂住她的肩膀,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她听不见,但是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指尖蒙上了她的双眼,她用手握住对方的手,任凭对方搂她入怀,她看不清她的口型,但是她相信对方一定可以保护好她。
于是她靠在对方的怀里,闭上眼,布料摩擦在她的耳边,连同震动的心脏一起,慢慢地,慢慢地覆盖了整个世界。
·SWA,银狼x黑塔,全文1.4w+,有芙星cp出现,ooc注意。
卡芙卡和银狼是被星和刃背回来的。
四个人都狼狈极了,本来在人群面前很高傲的两个人,现在都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星背着卡芙卡走向病床,等她把卡芙卡放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的布料早已经被染的殷红,卡芙卡发着高烧,左半边的肩膀已经脱臼,身上被捅了好几个口子,闭着眼,陷入了深深地昏迷。
银狼是被刃背回来的,同样的,她的伤势也很严重,额头上的护目镜已经稀碎,肚子上被戳了一刀,估计是伤到了内脏,每呼吸一次都会有血泡从鼻腔冒出,夹克衫上零零散散缠上了血迹,说不清到底是银狼的...
银狼是被刃背回来的,同样的,她的伤势也很严重,额头上的护目镜已经稀碎,肚子上被戳了一刀,估计是伤到了内脏,每呼吸一次都会有血泡从鼻腔冒出,夹克衫上零零散散缠上了血迹,说不清到底是银狼的,还是背着她也好不到哪去的刃,他的呼吸声很重,就坐在原地守着奄奄一息的两个人,头顶的鲜血顺着脸颊滑下来,滴答,滴答,一下又一下的滴在光滑的地板上,星转身就去喊了艾丝妲和阿兰出来,本应该安静的空间站一瞬间急急忙忙了起来,有人拿来纱布,有人拿来酒精,还有的拿来崭新的外套披在刃的身上。
他们被算计了。
艾利欧的剧本在平常都是万无一失的,因此这次除了萨姆不在剧本里,剩下的所有人全员出动,谁知道在即将结束任务的时候,那位星神大人从沉睡中清醒,原本已经快结束的剧本出现了差错,三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逃离了那个星球,刃注意到,当他们重新回到飞船上的时候,那颗繁荣的星球在下一秒数个光刃落下,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颗星球随着一阵光芒就消失了,只留下了孤零零的小行星带和数不清的碎片飘落在银河中。
那是刃看见星头一次束手无策的样子,她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两个人,伸出手握住了指尖发凉的卡芙卡,怎么回事,她几乎是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她们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她又去碰昏迷不醒的银狼,她的体温正在下降,刃站在原地,他被捅了一刀,额头被撞伤了,正往外滴答滴答的流着鲜血,双手的绷带上血迹淋淋,此刻被星质问的他却和一个小孩子一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低着头,用力去擦掉衣服上的灰尘。
期间卡芙卡醒过来一次,星握着她的手掌在哭,星坐在卡芙卡的床头哭的泣不成声,眼睛肿的像蚌肉,卡芙卡费劲力气转过身来想用自己脏兮兮的手去擦对方的泪水,却又看见自己满是血迹的手,于是手掌停在半空中,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擦,星轻轻拽住那双纤细的手放在脸颊旁,卡芙卡,她的声音哭的有些颤抖,你一定会没事的,答应我。
卡芙卡温柔的嘴角上扬,她的额头上敷着冰毛巾,脸上原本沾满了灰尘和血被星用手帕擦去,我没关系的,紧接着她又问,银狼和刃呢,他们怎么样了。
银狼她……她的状态并不好,可能伤到肾脏了,已经昏迷了好久,正戴着呼吸机吸氧维持生命,刃还是老样子,没过多久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正在隔壁照看银狼。
是这样啊,卡芙卡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然后低下头回握住星的温热的手掌,如果我死去了,一定要照顾好刃和银狼,知道吗。
你说什么呢!星有些急了,你会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到空间站了,你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
卡芙卡点头,闭上眼,就再没有睁开。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两个人被移动到急救的生命舱里,星和刃几乎是住在了病房里面,他们紧张的看着沉睡在生命舱的两个人外的心电图,生怕某个打盹的功夫就听见警报声。
卡芙卡和银狼躺在里面,身体各处插满了管子,衣服被裁的七零八碎,里面还贴着监护用的各种仪器,戴着呼吸机,正在与死神做一场生死斗争。
黑塔正是在这个时候,从天才俱乐部的一场聚会中回来的。
她很少去看消息,因此她的情报比其他人慢了一步,当她赶到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刃和星坐在里面,星紧张的盯着心电图,眼睛里是好久没合眼的红血丝,黑眼圈都快掉下来了,刃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年轻的长辈脸上写满了疲倦,但是他还在尽力去劝对方休息。
看见黑塔站在门口,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黑塔注视着疲倦的两个人,又看了看睡在生命舱的两个人,目光毫无怜悯,你们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然后毫不留情的就把两个人轰了出去。
星还想赖着不走,然后就被刃一手刀劈晕抱了出去,黑塔关上了病房的门,紧接着看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躺在生命舱里,她的目光在卡芙卡的身上停留片刻,紧接着,她看向了银狼。
她注视着正沉睡在里面的银狼,恍惚间想起两个人刚刚见面的时候,那个目中无人的,有些高傲的小孩吹着泡泡,用寥寥几下就破解了空间站的密码黑了进去,站在她的面前,两个人目光相对,紧接着,这段孽缘就开始了。
黑塔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高傲的小孩褪去了华丽的外表,流露出难得的脆弱的样貌,银狼,她走到生命舱面前,伸出手去抚摸面前的玻璃,银狼,她又念叨了一遍,知道这人不可能回她,但是她还是想听听对方那不屑的声音。
她听见敲门声。
进,她以为是刃又来了,但是她听见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哒,哒,哒,由远到近,她回头,看见了走过来的阮梅。
阮梅低头去看面前的黑塔,黑塔走上前把房门关严,依靠在门口,低下头组织语言。
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和阮梅说这件事。
在黑塔的记忆里,只要自己快要老去了,自己再一次返老还童即可,在她的认知里,死亡这个词对于她来说有点过于遥远,她无法想象那样的离别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找我。
是的,黑塔抬起头和阮梅对视,又把目光看向生命舱里的两个人,情况正如你所见,所以我来找你商量对策。
我知道你在研究生命科学,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阮梅头一次在黑塔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那是一种落寞和纠结,还带着些担忧,那样的黑塔是她从没见过的,阮梅突然感觉自己还是不了解面前这个天才,只是托起下巴沉思了一会,有,然后她说,我有办法,但是有一定的风险,你愿意拿她们两个人的命来赌吗。
黑塔低下头,沉默了一会。
阮梅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也只是双手抱胸,注视着靠在门框上的天才,她是个很理智的人,但是唯独在生命面前,她保持部分感性,这是理所当然的,她见不得其他人掉眼泪,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每每想到那个场景,她的心脏都会狠狠的抽动一下。
面对的事情……吗?
灯光晃过黑塔的头顶,她自梦中醒来,在满是手稿的实验台上醒来,恍惚隔世,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人偶被她放在了病房待机,而她真实的本人就在原地坐着,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梦里都是记忆的身影,她想起阮梅的话语,操控人偶,想再去看看那两个人。
夜里的病房很安静,星被刃拉去休息了,明天才会来,硕大的病房只有卡芙卡,银狼,黑塔三个人,小夜灯亮着,黑塔走上前,看着一旁安静沉睡的卡芙卡,确认了一遍仪器都在正常运转,然后慢慢走到了银狼的生命舱面前,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她注视着舱里那个沉睡的少女,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注视着对方消瘦的面孔。
就像是心灵感应一样,沉睡很久的银狼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睁开了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两个人隔着一层玻璃对视,久久没有言语,银狼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戴着呼吸机,费劲的吸气,呼气,声音呼哧呼哧的作响。
然后她笑了。
很轻很轻的一个嘴角上扬,黑塔看的很清楚,即使是在生命垂危的时候,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的她对着自己笑了,黑塔垂眼,打开了生命舱的开关,玻璃落下,她牵住了对方的手。
人偶的手掌是没有温度的,因此她怎么也捂不热银狼冰冷的指尖,银狼也很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刚想说话,就咳出一口血,用力的咳嗽起来,呼吸机的内壁沾满了鲜血,黑塔站起身,却被银狼一把拉住。
她看着对方咳嗽完,目光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她有些费力的吐出几个字,别走,黑塔,她用力的喘着气,别走。
于是黑塔又坐下来,掏出手帕擦了擦银狼额头的汗。
真没想到,醒过来的第一眼居然是看见你这个老女人,银狼醒来的时候还不忘吐槽,谢谢你愿意救助我。
说什么傻话呢,黑塔皱了皱眉,你现在快点给我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银狼又把头转过去,看了看隔壁在沉睡的卡芙卡,她的状态怎么样,她问,比你好,至少她的肾脏没有收到损伤,黑塔回答。
这样啊,银狼把目光收回来,黑塔,她说。
你说,我听着。
我想回趟家,等我死后,就把我葬在朋克洛德那边吧。
说什么傻话呢,你能活下去的。
于是黑塔看见银狼又笑了,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是这样吗,老女人,你从来都骗不了我。
我的76个游戏账号,就交给你了。
另一边的黑塔感觉有点难过,用人偶的身体对她说,其实你那破账号没什么好的,无一例外都是游戏和充值记录,我才不稀罕,早就给你解封了,等你好起来再重新给你,所以我才不要,那些东西都是你的。
银狼笑了,咳嗽了一声,然后回过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嗯,没关系,她说,以后都是你说了算。
黑塔觉得鼻子有点酸,人偶的身体不会哭的,只是在另一边的自己确确实实掉眼泪了,她又好像是活过来一般,开始和黑塔讨论她死后要什么花,里面的遗物都送给谁,她的眼睛里闪着光,就像是大病初愈一般的滔滔不绝,她说她的游戏机都有好好的保存起来,她说她的耳机都是新的,她说她的卡里还有点钱,就留给黑塔你做实验好了。
还有多少,黑塔打趣的问她,没个百八十万我可不要。
我可是星核猎手,银狼说,银行卡里面的钱养大一个孩子,直到送终都绰绰有余,足够你这个老女人做实验了,我死后,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你不会死的,黑塔纠正她。
银狼也懒的与她辩论了,只是注视着她,我有点困,但是还有件事,我想不起来了,黑塔,我想不起来了。
银狼自言自语着,眼睛就慢慢闭上了,黑塔沉默许久,默默的放开了银狼的手,给她换上了新的呼吸机,生命舱的玻璃再次被关上,银狼再次陷入了昏迷,她测过头去看心电图,心跳很微弱。
那之后两天又过去。
第三天的夜里,黑塔的人偶靠在门框上休息,黑塔重新启动了她,程序进行中,等到人偶睁眼就看见站在生命舱前的阮梅,你来了,黑塔有点诧异,药剂制作完了?
是,阮梅递给她两只针头注射器,里面是清一色的蓝色液体,这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药剂,可以保住她们两个人的性命,但是副作用是什么我还没研究出来,你确定要试试吗。
黑塔握着手里的针筒,听到副作用三个字又沉默了,她注视着手里的针筒,看着逐渐慢下去的心跳,打开玻璃,对着两个人的血管就注射了下去,没有选择了,我想赌一把,直到液体见底,她留给阮梅一个背景,走到门前握住门把,我不想让她们死,所以多大的风险都要试一试。
你变了,门把拧开,黑塔一只脚踏在门外,就听见阮梅说,你变了。
或许是吧,黑塔回过头来注视了一眼,我只是做不到她们在我面前,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而已。
黑塔在走廊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睡着的星,伸出手拍了拍她,星睡眼朦胧的醒了,看见黑塔有点诧异,冷静点,黑塔说,她们没事,今晚你就去看护吧,阮梅也在里面,会没事的。
看见那个灰色的身影走进了病房,黑塔也叹了口气,出了什么事,或者没出事,那都是未来的事了,说着,她操控着人偶走入了实验室。
她把人偶修好,然后注视着和自己将近八九分像的人偶发呆,伸出手用温热的指尖触碰没有温度的人偶的手掌,她的实验室外面到处都是她的作品,这样确实是方便,只是她多久没有触碰到真实的人类的温度了?
她趴在书桌上,旁边散落了一地的手稿,柔软的长发随意的搭在书桌上,稀里糊涂的就睡过去了,梦里是一片虚无,她站在白茫茫的雾里,伸手不见五指,一个小小的身影拨开浓浓的雾气向她走来,她看不清那孩子的脸,只是觉得这孩子像极了银狼的样子,她走到自己的面前,张开双手抱住了她。
等到黑塔赶到病房的时候,列车组的各位早就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三月七踌躇不前的想拉住站在生命舱前的星,刃站在原地,表情有点复杂,其他人很默契的让开位置,让黑塔走进来,出了什么事,她问站在人群中的阮梅,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上面的心电图,一切正常,可是这幅群众聚集的样子确实让人有些不安。
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拽着阮梅的衣角问。
你自己过去看看。
黑塔却犹豫了,她突然感到恐惧,但是身体总是比意识先一步行动,她迈开步子向前走,却觉得一次更比一次费劲,双腿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往前走,她告诉自己,无论事情变的有多糟糕,她都要负起责任来,毕竟药剂是自己动手注入两个人的身体里的。
她走上前去,低下头去看生命舱里的两个人。
惊奇的是,昨天还是成人少女的两个人在药物的作用下变成了两个很小的婴儿,她们蜷缩在破碎的衣物下熟睡,仪器的装置除了贴在心脏的那一块仪器剩下都被挣脱掉了,整个舱里都是掉落的宽大的,七零八碎的布料,两个人的外套包裹住了幼小的身影。
这……
黑塔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旁边的星和阮梅,而另一边的丹恒和杨叔早就离开病房走向列车的智库查找资料了,他们两个是成熟的行动派,三月七拽着星的衣角,想说些什么又哑声了,星目不转睛的盯着睡在舱里的幼年卡芙卡,伸出手抚上了玻璃。
她真好看,黑塔听见星说。
黑塔现在脑子乱成一团,她转身看了看旁边的阮梅,这就是药剂的副作用?!她们还能变回去吗?!
我估计是不能了,阮梅回答黑塔,同时她按下按钮,卡芙卡那边的玻璃打开了,星颤着手脱下自己的外套,连同卡芙卡那件破碎的外套一起抱住了她,卡芙卡睡得很熟,她被星抱在怀里,贴着胸口的位置,星能感受到怀里这个小家伙的心脏跳动,一下又一下。
她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刃。
刃一一回应每个人的目光,于是星开口了,刃叔,她问,卡芙卡和银狼怎么办。
意思是无声的拒绝。
星垂下眼看着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搂紧,我来照顾,她说,我来照顾好了,卡芙卡平常很照顾我,这次我来照顾她好了,说着,她俯下身把怀里的外套裹的更紧。
那么,银狼呢?
星和三月七说,照顾卡芙卡一个人就已经很费劲了,可能照顾不了第二个人了,黑塔没有听身后那群人的讨论,只是隔着玻璃注视着里面还是婴儿样貌的银狼,她用手抚上玻璃注视着她,突然间,她看见面前的人睁开了眼睛。
躺在生命舱里的银狼睁开了眼睛,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就像是前几天一样发着光注视着她,痴痴的看着她,紧接着,黑塔看见了——
银狼她笑了。
几乎是一瞬间,黑塔控制不住的脱下外套,打开玻璃,伸出手用外套包裹住了这个孩子,银狼被她抱在怀里,贴在胸口的位置,她的怀里跳动着一颗炽热的心脏。
“我来照顾她,银狼就交给我照顾吧。”
她当然听不出来这个消息对于其他人来说有多震撼。
阮梅率先走上前,企图劝说黑塔。
你要知道照顾一个孩子的风险有多大。
我比你还清楚。
不要冲动做事。
我知道。
阮梅太清楚黑塔的脾气了,一旦她决定下来的事,无论怎么劝说,黑塔都只会坚持做下去的,于是她只好闭嘴,看着黑塔把银狼抱出屋子,小银狼趴在她的身上,双手抱着她的脖子,眨着眼睛,一副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呆滞的模样。
把两个孩子安顿好,黑塔就去了列车上,当她打开房门,就看见丹恒和老杨站在智库的面前,两个人站在两边,脚下是几大堆摞在一起的书籍,合起来快要赶上黑塔的身高了,星和三月七站在一边,望着手里的书籍发呆。
“原来奶粉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啊!”三月七惊叹出声。
黑塔走上前,弯下腰,在那堆书籍里寻找有用的信息,她拍去书籍上面的灰,快速用目光扫过重点,一目十行,以自己天才的脑袋快速记忆着。
所有人都注意到,面前这个人不是平常的人偶——她比人偶漂亮多了,棕色的长发垂在腰间,穿着一件干净的衬衫,黑色的外套包住了纤细的身材,紫罗兰却有些漠然的眼睛注视着古书,里面却掺杂了一丝看不见的柔情。
星突然走上前想说些什么,她迈开步子走到黑塔的面前,黑塔在书籍的知识里抬起头,怎么了,她问,紧接着,她走向书架,用手指抚平一列已经倒塌的书籍。
星也走过去,看着黑塔从书籍上抽出一本《婴儿护理》,也抬手在书架里拿出一本《幼崽护理知识大全》,你为什么要收养银狼,她说,我记得你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她低着头,没有去看对方,黑塔的眼睛自始至终也没有离开纸张,只是用手指轻轻一拨,沙沙,指尖翻过了一页,我不知道,她说,可能是打出感情了吧,想到这人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还是有个人照顾她才是。
无意间,她的思绪飘了,想起很久之前两个人针锋相对的场景,想起因为攻破自己空间站密码又一层的她,当时脸上露出的骄傲的表情,是的,她清楚得很,我只是想培养一个天才罢了,绝无私心。
沙沙。
指尖又翻动了一页。
然后她就后悔了。
小孩子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性——比如说在那么多的人偶里,小银狼总是能轻松的找到黑塔真身的身影,然后支撑着几乎不稳的身体向她爬过来,小孩子是非常容易饿的,黑塔只能定好闹钟,在一次又一次的麻木的闹钟声中爬起来给小银狼冲奶粉。
她站在厨房里,旁边是温热的水,它们被均匀的放在四个碗里,晾在一边,然后黑塔从其中拿出一碗,从奶粉罐里舀出两勺倒进奶瓶里,摇匀,伸出手背,挤上一滴牛奶,在手背上试着水温。
阮梅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熟练的一套操作流程,行云流水,恰到好处,黑塔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目光看向了倚着门框站立的阮梅,有什么事,她问,声音懒懒散散的,倒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你越来越像老妈子了你知道吗黑塔。
闭嘴,我还年轻,她伸手摇晃奶瓶,我只是一时兴起想要观察人类幼崽的成长罢了。
黑塔是个潜在的小傲娇,她才没办法对阮梅说自己后悔了这件事,一开始人偶小银狼还会让她们抱一下,喂一下奶,但是久而久之,小银狼终于察觉到人偶冰冷的指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鼓鼓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说什么也不让对方碰自己。
后来黑塔没办法了,只好现出真身去哄小银狼,小银狼能察觉到走进的人与其他人的触觉不同,至少摸起来是热乎乎的,也就不生气了,把看了一半的奥数题丢到一边,伸出手就要黑塔抱,黑塔一边把对方抱起来,一边慢悠悠的把奶瓶递过去,又看了看床上的奥数题——哪来的奥数题?她正纳闷着,就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满了答案,虽然字丑了些,但是答案正确。
果然是个天才——明明才六个月大,这可是六岁孩子才能做的题,小银狼正握着奶瓶享受美味,一抬头就看见阮梅站在门口,嘴里的奶噗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
黑塔吓了一跳,立马夺过小银狼手里的奶瓶,把小银狼抱直,开始拍打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她咳的脸都红了,整个安静的房间里都传来了回音,阮梅一时语塞,因为她看见了黑塔撇过来的,如同刀子一样的目光,我只是过来看看,她说,谁知道这小家伙这么应激。
好不容易尘埃落地,小银狼死死的抱着黑塔的脖子,眼睛里都是警惕,眼眶里还有因为剧烈咳嗽留下的生理盐水,她以为这又是黑塔派过来的人偶,银灰色的小眸子写满了谨慎。
你找我有事?黑塔没有回头,只是背过身子,让银狼不再直视对方,一边拍打对方后背哄着对方入睡,是,过两天有个研究项目,需要我们三个,你,我,螺丝咕姆讨论一下,是关于模拟宇宙的事,黑塔垂眼,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我知道了,商量了一会,等到阮梅关上房门,她回过头去看,小银狼已经趴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她本想把对方放在床上去做实验,却惊奇的发现小银狼不知何时用自己肉肉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食指。
这种感觉奇怪极了——黑塔想,这是她好久都没有的感觉,黑塔注视着对方的睡颜,她趴在自己的怀里,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只手搂着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握住自己的食指,黑塔曾经从未和人如此的亲近过。
真是个大麻烦。
但是她觉得还不赖。
她觉得有点困了,就想着,要不今天先休息一下吧,紧接着她就躺上了那张柔软的床,从床头扯过那条被子给两个人盖好,躺在床上,两个人相对,黑塔自始至终也没抽出小银狼握着她的食指,注视着小孩的睡颜,她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手感很好的婴儿肥。
好吧,感觉这一下也值了,她心里想。
教育方面,用艾丝妲的话来说就是,放养。
但是——谁来告诉她是怎么回事,黑塔叉着腰,刚刚会走不久的小银狼正趴在床上,旁边是一台游戏机,小银狼歪着头看着她,旁边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试卷——她全写完了,此刻的她用小手操控着人物行走,屏幕上闪烁着GAMEOVER的英文,小银狼慢慢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然后黑塔夺走了她面前的游戏机。
小孩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非常精彩,似乎是要生气,也似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过她咬着嘴唇,忍住了要哭出来的样子,背过身扯过被子缩成一团。
……明明还不会说话,怎么感觉这动作抵过千言万语。
还是为了她的视力着想,让她少打点游戏好了,这样想着,她伸出手把它放在了一旁很高的架子上,关上门出去了,等到她端着辅食走进来的时候——
——她看见银狼手里正拿着游戏机。
她的表情复杂极了,正想问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就看见对方手边放着一根自拍杆,这小鬼,也太聪明了吧,这时候小银狼正好从屏幕里抬起头,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看穿了对方一样,可惜还不会说话,不然就差脱口一句“老女人你以为这点小手段能难住我”。
黑塔惊讶,黑塔无语,黑塔懒得理。
她伸出手去抢对方手里的游戏机,小银狼站起身要去抓,黑塔黑着脸,先吃饭,一会我再还给你。
小银狼深知自己现在打不过面前的黑塔,只好重新坐了回去,张开嘴,一口一口吃掉面前的食物,然后被黑塔托着脸擦干净嘴边的残渣,注意休息,说着她把游戏机丢给小银狼,就关上门走出去了。
黑塔对于银狼的种种表现并不是很意外,毕竟是16岁就可以攻破自己空间站三层密码的黑客天才,隔天,当小银狼从游戏机抬起头来的时候,旁边坐着正在因为系统泄露发愁的黑塔,她看着屏幕上红色的WARNING,轻轻的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她的手边凑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小银狼歪着头看了一会屏幕,伸出小手在上面按了几下,系统就恢复正常了,黑塔回过头,小银狼早就沉迷新的游戏去了。
后来黑塔也不怎么管她了,小银狼本来想叛逆一点引起黑塔的注意,但是当她注意到黑塔真的不理她的时候,她慌了,她真的很慌,当她意识到黑塔已经三天没理她的时候,她第一次丢下了手里没打完的游戏,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往黑塔的办公室走去。
门关着,银狼够不到门把手,只好站在门口动脑筋,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用身体去撞。
门另一边的黑塔正坐在书桌前,手里面是一张书信,旁边是一个小盒子和一张卡。
是刃写给她的书信,字迹有点乱,也只有寥寥几笔,意思是这张卡里面的钱是银狼的抚养费,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银狼一直想交给你的东西。
她用手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两枚戒指。
那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HERTA。
黑塔。
她又拿起另一枚戒指来看,在灯光的照射下,她看清了上面的单词,SILVERWOLF。
银狼。
黑塔突然明白那天在生命舱里银狼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
门口突然传来撞击的声音,她立马收好戒指,把它们放在抽屉里,走到门口打开门。
另一边的小银狼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正打算鼓起勇气用身体再撞一下门的时候,门开了,她抬起头,就看见黑塔站在门口,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黑塔看着面前的小孩突然哭出声来,立马伸出手抱在怀里,她的外套耷拉在一侧,右边的肩膀都撞红了,黑塔注意到她的脸上还有刮伤,怎么回事,她一头雾水,怎么就一会没看着她就伤成这样,又看了看门,得到了答案。
她把小银狼抱进屋里,把对方放到床上就从床下掏出一个医药箱,给小银狼上过药后,从里面掏出一个创可贴给银狼贴在脸上,你怎么了,她问,小孩气鼓鼓的,背过身去不理她,黑塔有点疑惑,转身就要去拿吃的哄她,却被小银狼一把抓住手腕。
小孩咬着下嘴唇,努力不哭的很大声,于是抽抽噎噎的,黑塔的脚步停了下来,走到对方面前擦去了对方的眼泪,我不走,又忽然想起,最近忙实验忘记了自己还带着个小孩,又伸出手把她抱起来,最近确实太忙了,看着小孩自己在打游戏也没怎么管她,又好像讨好一般的抱紧,下次不会了,我还会给你买新的游戏机。
恍惚间她听见银狼嗯了一声,然后袖子就被对方牢牢的抓紧。
黑塔快过生日了。
小银狼站在两个人的中间,听着阿兰和艾丝妲讨论生日礼物,她现在还不太懂什么是生日礼物,也不懂什么是过生日,艾丝妲摸了摸小银狼的头,她刚刚满两岁,不理解是正常的,什么是礼物,小银狼抬起头问,就是给对方自己最珍惜的东西。
珍惜的东西,黑塔会喜欢游戏吗?
这样想着,她在空间站走了一圈也没找到答案,期间她被不少奇怪的大人摸摸头,或者是投喂零食,等到她从空间站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变的乱糟糟的,怀里捧着一大袋子的零食。
黑塔会喜欢这些吗。
这样想着,她加快脚步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黑塔的办公室门前,经历过上次的事件,黑塔很贴心的给银狼准备了指纹解锁,只要她把手放在上面就可以打开门。
黑塔当时正坐在桌子面前写手稿,就听见叮的一声,门开了,小银狼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头发乱糟糟的,怀里抱着一大堆零食,怎么回事,还没等黑塔问,怀里的东西‘哗啦’一声就放在地上,黑塔蹲下身和小银狼对视,你喜欢这些吗,声音奶呼呼的,但是又有些焦急。
喜欢?黑塔疑惑的看着散落一地的零食,我不吃零食,怎么了吗?
她看见面前的小孩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哦了一声就走出去了。
黑塔不喜欢零食,那她会喜欢什么呢。
她装作不经意的听着旁人对黑塔的生日礼物的讨论,无异于是什么奖杯,奖品,据说艾丝妲还要送给黑塔一搜新的歼星舰,还有一大堆实验材料。
那些要怎么弄呢,小银狼焦急的拉着路人的衣角问。
两个科研人员这才发现脚下有个小孩在偷听他们对话,蹲下身,这才看清这小孩是黑塔领养的银狼,因此态度也温和了下来,这些东西要花钱的。
钱是什么。
就是交换东西的媒介,你给我钱,我才能给你实验材料。
那需要多少钱呢。
科研人员报了一个数,银狼沉默了,明天就是黑塔的生日了,她是搞不出来这么多钱的。
她得另想法子去。
黑塔又一次的预料到了艾丝妲她们准备的惊喜,这次她连装都懒得装了,面无表情的被崩了一头的彩色碎片,身边的人围成一圈祝她生日快乐(虽然她自己都快忘记自己多少岁了)她摇摇头把头顶的的碎片甩掉,就看见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块三层高的奶油蛋糕,众人纷纷把礼物推到黑塔的面前,摞起来都快和两个黑塔一样高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盘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块新鲜的奶油蛋糕。
她总感觉这热闹的场景少了点什么。
所有人好像都在瞒着她什么。
老实说,她很头疼,昨天她熬夜做实验来着,当她把手里的蛋糕一口塞入自己嘴里的时候,口腔里绽开甜蜜的奶油香气,突然想给银狼尝尝看。
……银狼呢?
她突然明白到底少了什么了。
她把手里的蛋糕放下,银狼呢,她问了一句。
黑塔大脑轰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艾丝妲的肩膀,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快给我找,给我检查昨天空间站里都有谁进出过,快。
荒诞极了——这明明是黑塔的生日,现在现在所有人都顶着快要发怒的黑塔的脸色寻找银狼的身影,和昨天一样一无所获,黑塔站在原地,周围气压很低,艾丝妲和阿兰都不敢上前,就怕下一秒黑塔拿出武器和她们同归于尽。
一个黄昏过去。
黑塔靠在实验站的墙壁上,看着所有人手忙脚乱的寻找痕迹,本就缺觉的大脑因为受到刺激,太阳穴突突的生疼,她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正在这时,她的衣角被人拽了拽。
正想说她心烦的很别来惹她,她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有些奶呼呼的声音:
“黑塔?”
她猛地睁眼,小银狼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头发已经完全散开,衣服上裤子上都是泥巴,小白鞋也变的脏兮兮的,黑塔根本就没顾虑这些,只是蹲下身抱住了她。
“黑塔?你怎么了?”
小银狼被抱了个满怀,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等到身上的人抱够了放开她,她才看见黑塔的眼里都是眼泪,声音也有些凶的问她,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走的时候要和我说一声。
小银狼被喊的有点懵,她有些无助的回过头看着一旁牵着卡芙卡的星,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和星出去了一趟,她说她会给你打报告的,她没告诉你吗。
星感觉后背一凉,正好对上了黑塔要把她大卸八块的目光,打了个冷颤,银狼扭头看了看星,又看了看黑塔,决定还是先安抚黑塔的情绪,这样想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洗的干干净净的海螺,我和星去罗浮仙舟了,她说那里有很好看的贝壳,你会喜欢的。
黑塔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海螺,上面被海水冲洗的很光滑,还能看见干净的纹路,那上面的纹路整合在一起,正好是一个爱心的形状。
“生日快乐,黑塔。”
银狼看见黑塔蹲在原地好久没动,于是走上前,结果却看见黑塔握着海螺,哭的泣不成声,她有点慌,你不喜欢吗,那我明天去给你找个更好看的,说着,她伸出手,擦去了黑塔的泪水,把嘴唇凑了上去。
这生日过的可真够荒诞的,黑塔心想,那派对被自己事先猜到了,然后就是大家都瞒着银狼失踪这件事,星那个混账带着银狼出去还没告诉她,这生日糟糕透了,她心想着,但是当她看见银狼毫发无损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好像释然了,觉得这生日不是太糟,还有银狼凑过来亲吻她,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这是她收到的最棒的生日礼物。
那之后星差点就被黑塔真的解剖了,要不是星答应接下来的三个月的模拟宇宙都会准时来测的话,黑塔就一锤子下去了,等到误会解除,星整理好仪表,看着旁边两个孩子凑在一起交流,拽住黑塔的衣角,你有空吗,我们也要聊一聊。
我们要找个机会把她们送回故乡吗。
是这样的,星垂下眼,茶杯里倒映着她迷茫的脸庞,我尊重艾利欧的决定……那么你呢?你准备好和银狼分开的事实了吗?
等到星带着卡芙卡离开,黑塔还浸透在星的疑问里久久没有回应,感觉自己有些恍惚,她做好和银狼分开的准备了吗,她看着坐在一旁还在打游戏的小银狼,她问自己,她注定是要和银狼分开的,这样想着,她又觉得有点不舍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问。
黑塔摇头。
那之后的几天是小银狼的三岁生日,银狼发现黑塔最近一直在发呆看着她,黑塔,你生病了吗,她问,黑塔只是看着她摇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黑塔反问她。
游戏机!她说。
换一个,黑塔蹲下身弹了小银狼一个脑瓜崩,她捂着脑袋低着头想了好一会,我没什么其他想要的了。
黑塔叹了口气。
银狼的三岁生日只有黑塔和她一起过,当她晚上两个人坐在桌子前,黑塔点燃了那根插在蛋糕上的蜡烛,银狼,她说,许个愿望吧,银狼歪了歪头,却还是认真的闭上眼睛许愿,过了一会儿就睁开眼吹灭了面前的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黑塔问她。
我想和黑塔永远在一起,小孩眼睛里亮晶晶的。
黑塔突然沉默。
小银狼吃完了一半的蛋糕,却发现黑塔一口都没有动,你不吃吗,她有些疑惑的问,黑塔摇头,然后。
“生日快乐,银狼。”
她从口袋掏出一副崭新的护目镜,这是你的生日礼物了,把小银狼抱到怀里给她戴好,什么嘛,小孩抱怨到,我还以为你会给我游戏机呢,黑塔有点失笑,银狼有些高兴的把护目镜取下,不过这个也好,你眼光很不错嘛。
她有些困,但是还不想睡过去,她在很早之前就察觉到黑塔有些不对劲了,生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了,黑塔,银狼拽着她的衣服,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对,她把银狼抱进怀里。
她撒谎了。
两个人去了卡芙卡的故乡,把她寄托在一位老妇人的手里,星含着泪,最后往卡芙卡的口袋里塞下一副新的墨镜,再见,卡芙卡,她说,一切顺利,她亲吻卡芙卡的额头,目送那个背景离开。
紧接着,他们去了朋克洛德。
那是银狼的故乡。
银狼说过,她死后想葬在故乡里,黑塔抱着她,走在这片被霓虹灯点燃的世界里,歪歪扭扭走了很多远路,最后找到一家游戏厅的女主人,把银狼托付给了她。
弥留之际,黑塔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项链给银狼戴好,项链上只有一枚戒指,上面刻着黑塔的名字,再见,银狼,她又好像是在告别,又好像是在嘱咐,你的银行卡里的钱我可是用来养你了,我自己可一分没花,像是抱怨,然后她说,找到我,最后低下头去亲吻银狼的额头。
她迈开步子,走下台阶,离开了银狼的童年。
那之后的好多年里,黑塔的空间站归于一片宁静。
黑塔还是那副老样子,喜欢一个人在空间站里做实验,只是这次的她忽视了星神降下的一撇,等到她回过神来,空间站已经遭到一群人的入侵。
艾丝妲和阿兰身受重伤,已经被星护送走了,这硕大的空间站里只留下了黑塔一人,她的实验室里还有很重要的手稿,因此她没有离开。
她的身边已经被一群人包围。
她似乎并不害怕,只是闭上眼,耳边传来一阵风声,等到睁开眼,她的面前正站着一名少女。
她沉睡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的苏醒。
那少女轻松的干掉了反物质军团的人,回过头来注视着她,她把头顶的护目镜摘掉,嘴里的泡泡破裂,腰间挂着游戏机,正盯着她看。
她抬起头来,两个人目光相对。
少女拉开衣服拉链,一串项链被她拽起来,那项链上挂着一枚戒指,和她胸前戴着的戒指一样,是情侣款。
两个人目光相对,她看见对方开口。
“终于找到你了。”
她知道,那段孽缘就又开始了。
·全文9000+后记。
当黑塔终于鼓起勇气走到阮梅的面前,伸出手把她手里的报告扯掉,面前的人挑了一下眉,双手平放在那张老旧的桌椅上,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黑塔,顺便挑了挑下巴,示意她可以说下去。
这时候,黑塔就知道自己还在梦中了。
她自梦中醒来,在被自己用手稿堆满的床上醒来,听见了叮叮咣咣的敲门声,那声音似乎要把她的门锤掉一样,她不耐烦的推开门,用自己捏着那足足一摞的报告狠狠的砸向面前的女人的头顶,顺手又把自己家里的锤子丢到她的手...
她自梦中醒来,在被自己用手稿堆满的床上醒来,听见了叮叮咣咣的敲门声,那声音似乎要把她的门锤掉一样,她不耐烦的推开门,用自己捏着那足足一摞的报告狠狠的砸向面前的女人的头顶,顺手又把自己家里的锤子丢到她的手中。
你是不是有病,谁家好人六点起床装修自己的房子。
面前的人腰上别着游戏机,嘴里吹着泡泡,一头高马尾用类似于兔耳的发带绑起来,穿着一件夹克和小短裤,紫色的运动鞋被她擦的干净,懒虫,她反驳到,现在是下午六点,我已经让你多睡了两个小时了。
知不知道我平常作息都是混乱的,她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棕色的长发,上面还飘过紫罗兰味道的洗发水,颇有一种“不修边幅”的邋遢感,但是银狼清楚的很,面前这个人除了写手稿和做实验,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泡在浴缸里,她最爱干净了。
慢着,在黑塔要关上门打算再和周公大战个三百回的时候,银狼用手撑住了那扇门,她靠在门框上,都这么晚了,不如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就在上周,银狼成功保研到一所外地的学校,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租下了一栋离学校很近的房子,那时候的她本着和邻居打好关系也是重要的一环的想法,伸手从学校的蛋糕店买了很多块蛋糕回来,上面还挂满了草莓味的糖霜,结果刚刚敲开门,就看见睡的迷糊的黑塔赤着脚打开了门,穿着睡衣,衣冠不整的揉着眼睛问了句谁啊,就看见面前的银狼饶有兴趣的盯着她敞开的衣领暗暗惊奇,颇有一种“哥伦布发现了美洲新大陆”的既视感。
黑塔的第一反应是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流氓,第二个反应是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哦——原来你就是我的新邻居——”
银狼上下打量着睡的乱糟糟的黑塔,伸出手把手里的蛋糕扔进了还在发懵的黑塔的怀里,见面礼,她简单的回答,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你,亲爱的黑塔教授,你是又被我们学校请过来做研究了吗。
关你什么事,黑塔被这一下砸醒了,开始毫不留情的回怼,你吵到我睡觉了,我亲爱的新邻居。
我很荣幸,面前的人也不客气,直接给对方怼了回去,希望新邻居喜欢我的蛋糕,说着她转过身挥挥手走远,多多关照,亲爱的新邻居。
多多关照,黑塔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把这句话挤了出来,看着对面的门重重的关上,颇有一种想直接拿锤子把对方家房门掀了的冲动。
说来也神奇,银狼的出现彻底打碎了黑塔那病态的作息,每天她都是做实验做到天空大亮去休息,睡到月亮冒头起来,在银狼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她会每天晚上准时把黑塔喊起来吃晚饭,最开始黑塔还嫌弃她多管闲事,后来就习惯了每天有个讨厌鬼过来敲她的房门了。
一圈一圈的忧伤被火光点起,她站在原地抽了一会烟,回过头就看着黑塔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她刚想说些什么,紧接着,她的香烟就被对方抢走,那根香烟被狠狠地按灭在了窗台上,然后看见对方打开窗户,把香烟丢出去,拍拍手,一气呵成。
可惜了刚刚积攒的好长的一截烟灰,银狼居然这么想。
你少抽点烟,对女孩子不好,说着,黑塔伸出手去整理面前人的衣领,又帮她把拉锁拉好,伸出手从对方的口袋里顺出那一盒几乎没怎么抽的香烟,先交给我保管,她这么说,但是银狼清楚的明白,那盒香烟怕是要不回来了。
黑塔也是觉得自己冲动做事,在自己迅速闪婚的一年后,两个人就出现了情感不和,倒不是说和阮梅生活的不愉快,只是摩擦特别多的时候两个人都在思考要不要说清楚那些事,直到后来的一天夜里,两个人背坐在床边,阮梅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传来回响,黑塔,我们谈谈吧,她说。
那之后两个人顺利的离婚了,结婚和离婚相差的永远都是一页户口本,一个红本本,一纸笔书,黑塔什么都没有要,只是带着她满满一个行李箱离开了那座城市,里面都是她的手稿,在对她来说算是遥远的城市当了一名大学教授,她自然是想不到银狼不知何时考入了这个学校,还在学校外租了房子,还在她的对面,作为她的邻居。
这该死巧合。
这该死的邻居。
这该死的缘分。
她在心里咒骂着。
银狼似乎不知道她离婚了,一直刻意的与她保持距离,生怕自己惹上麻烦,在第三次银狼想去夹面前的回锅肉的时候,两个人筷子相撞,银狼如同处了电一样猛的往回缩,黑塔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拿起一旁的,上面还飘着冰块的橙汁告诉她,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已经离婚了。
另一边的银狼吓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黑塔叼着吸管,顺势咬了一口,看着面前受到惊吓快要石化的小孩觉得好笑,就看着对方一脸震惊的回过神来,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她用自己温热的指尖擦试着透明的玻璃杯,上面晕开了一层雾气,不合适就分开了,一个月前离的,我们彼此都过的很好,就这样。
银狼喊了服务员重新填了一双筷子,她伸手将包装袋撕开,就看着黑塔杵着下巴在看她,她觉得有些烦躁,于是伸出手加了一筷子鱼肉塞进自己嘴里,看什么看,她声音有些哽咽,快吃饭。
吸管上覆盖了点点红色,那是黑塔出门特地擦的口红,银狼盯着看了一会,把头扭了回去,那你现在,一个人?
不然呢,难道我现在找一个?
银狼差点因为这句话咬了舌头,她矢口否认,拿起旁边的可乐仰头灌了一大口,酸甜的气泡在她的口腔里炸开,让她被呛的咳嗽了好几口,服务员见状,贴心的上了一杯温水给她,银狼一饮而尽,还有些面红耳赤,狼狈得很。
停停停,她连忙打住,换个话题。
这年头的新闻无聊极了,银狼一手做着笔记,一边杵着下巴看着面前的报纸,似乎这年头也没什么有意思的新闻,干脆把阮梅和黑塔的离婚放到了大字标头上,不过转念一想,两个科研人员,闪婚,离婚,不过一年有余,两个人还能和平的分开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日子还是要接着过。
比如站在前面的女主角之一——黑塔,她梳好了那到腰的长发,带上了那顶熟悉的帽子,左手教科书,右手是一条长长的教鞭,黑板上写满了白色的,密密麻麻的,像是蚂蚁爬过的痕迹,那是这节课的重点,但银狼的重点全转移到了报纸上。
下课后的她果不其然挨了黑塔一拳,她捂着头上的包,小心翼翼地把报纸折了又折塞进汗津津的手心里,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听着黑塔絮叨了一会,好不容易等到黑塔气头过了,她又想旁敲侧击一下,于是她问,如果有人议论起你的婚姻,怎么办?
谁料黑塔眉毛一挑,把手里还在喝的牛奶盒捏爆,毫不留情的一条弧线对着垃圾桶扔过去,我管别人怎么想,我就是我,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唠叨去吧。
银狼一阵唏嘘,看着黑塔右手爬满了牛奶,伸出手把口袋里的手帕递给她,看着对方毫不留情的拿过来,擦了擦手,丢下一句“洗干净还你”,就收拾东西准备去下一节课的方向了。
有实力的女性说出这句话就是霸气。
她默默地走向垃圾桶,伸出手,把手里叠的皱巴巴的,还沾满了汗水的报纸,毫不犹豫的就丢了下去。
车子在别墅前面停了下来。
银狼面无表情的推开门,就看见面前的男人默默忍受着一旁的吵架声,就像是熟视无睹一样,她过去和沙发上的男人打了招呼,刃叔,我回来了,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听不见旁边父母的吵架声一样。
倒是一旁的父亲拉过银狼,让她注视着自己愤怒的眼睛,今天叫你回来,就是因为我和你妈又吵架了,丫头你来给我们评评理——
关我什么事,银狼有些厌恶的拍掉对方的手,你们在我记事的时候就在吵架,我得不停的做和事佬,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婚姻,我长大了,经济独立了又把我最后一个亲人刃叔拉过来当调节,我说你们两个人别太过分,刃叔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说着,他走到刃的面前,伸出手就拉着他想离开,身后传来父亲的骂声,胆子肥了是吧,有种就离开这个家别回来——
刃张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被银狼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她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有烟么,她伸出手,但目光却锁定着面前的高楼大厦,黑塔没好气的递给她一根,香烟被火机点燃,留下一串细长的烟灰,你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呢。
黑塔刚想回答一句因为爱就被自己无语到了,她也是一时冲动就和那个人结了婚,又草草的收场,爱情是婚姻的坟墓,她是从骨灰里爬出来的英雄,可是无人回应她,只是留给新闻媒体一句可以传达八辈子的谣言。
银狼还是支付了那一笔重病需要的财务,转完账的那个时候她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刃坐在她的旁边,于是她就自然的把头靠了过去。
刃叔啊,她突然开口喃喃自语,你说都这个样子了,我爸还能想着我妈,是为什么呢。
刃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吐出了一口向上漫长的烟,灰蒙蒙的,像是银狼此刻糟糕的心情一样,良久,那个沉默的男人从口腔里勉勉强强的吐出了几个字,也许他还爱着她吧,他说。
哈,多么荒谬,多么匪夷所思,银狼一开始觉得刃说的话莫名其妙,可是当她真正理解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母亲病逝的那天了,她穿着黑色的丧服,抱着母亲黑白的遗像走在人群的前面,天空飘着小雨,等到散场,她捧着母亲的骨灰盒,恍惚间看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拿着黑色的雨伞走进她,她抬头,就看见父亲叼着香烟,示意她把雨伞接过去,于是他就离开了,在那宣告散场的夜里叼着那一小撮忽明忽亮的光芒,衣服被雨水打湿的背景,成为了银狼对父亲最后的记忆。
银狼在锅里煮着速食意面,突然听见有人在敲她的房门,她关了火,擦了擦手就去开门,黑塔站在外面,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送给你的,她说,银狼怀里一沉,那是一块蓝莓蛋糕,说完她就毫不客气推开对方的门,我都送你礼物了,请我吃个饭不过分吧,说着就走到门口脱鞋,完全不顾后面的人大吵大闹。
这可是我家,银狼懒的说她,后来细想不过就是添了一副碗筷而已,于是随她去了,黑塔刚走进客厅,就被旁边一颗绿色的植物吸引了,她把头探过去,却在一旁不起眼的小桌子上看见了一张黑白相框,里面是一个女人甜甜的笑着,旁边摆满了苹果,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就听见银狼的声音从背后幽幽的响起,这是我妈妈,上周刚刚去世。
黑塔想转移话题,她不擅长安慰别人,于是她说,嗯,阿姨在天国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她的目光转向另一边的植物,说起来,这植物我怎么以前没在你的家里看见过。
这个啊,银狼的目光转在一旁的植物上,那植物枝繁叶茂,似乎有开花结果的倾向,这是我妈妈种的,我很喜欢,就留下来了。
黑塔恨不得此刻当场去世的是她。
晚餐是简单的速食意面,两个人相对而坐,盘子里是撒满了黑胡椒和海苔碎的面条,黑塔没什么食欲,就一点点的用叉子挑起来,放下,周而复始,银狼有注意到黑塔右手的无名指的戒指有摘了下来,留下了一条细细白白的疤,她们心照不宣的绕开这个话题,就像是她们两个人离婚过一样,等到盘子里只留下了番茄汁,银狼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不然两个人今天晚上就得尬死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本想说什么,就看见黑塔抬头,用手里的叉子指了指那株植物,给它起个名吧,她听见黑塔说,那是你的亲人留给你的最后的礼物了。
半晌,银狼从植物里移开眼,注视那花骨朵许久有些眼睛疼,有些酸涩,于是她掉眼泪了,这是她在母亲走后第一次掉眼泪,而她只是觉得是那植物太刺眼的原因,这是母亲最喜欢的植物,那就叫它希望吧,她说。
昨天还好吗,昨天不好,今天好吗,今天也不好,但只要有希望,未来的一定会好的。
银狼对于未来的就业方向有点迷茫。
虽说她现在刚刚开始踏上读研这条路,但是她缺少很多实验技巧,这所学校有属于是“理论”大学,所以对于她来说大部分的情况都是在读没什么用的理论知识。
她站在实验室里,头顶上昏黄的灯光,上面还有小飞虫在上面缠绕,那实验室不知道荒废多久了,还是银狼努力打扫出来的一个小小的属于她的房间。
小的时候,银狼就经常一个人在家,父母都去经商了,小小的她在无数个捧着游戏机的夜里,躺在那一床宽大的被窝里,母亲说,银狼,你要给自己一个可以喘息的地方,你要独立起来,坚强的长大。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
因此她学会了,无论自己忍受着怎么刺耳的嘲笑,她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才会躲进被窝里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黑塔与她相同,两个人都是倔脾气,不过黑塔向来是有仇必报,当时她在教室里看见有人议论她的过去,她放下教鞭停止了讲课,紧接着,她走到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同学面前,知不知道我的课上是禁止你们讲话的,她脸色阴沉,似乎下一秒就能把对方吃掉,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后来没人再在黑塔的课上见过那几个人的影子,最后的去向也不了了知。
银狼当时知道了只是咂咂嘴,感叹那几个学生的下场如此惨烈,碎嘴子在黑塔这里是不管用的,她是个记仇的人,不存在赌气,不存在内耗,是个活的自由自在的人。
她趴在实验室的桌子上想着自己的过去,这间实验室面前的窗户外是一片花园,这是只有园丁才会来光顾的地方,外面盛开了好大一片紫罗兰,星星点点的淡紫色覆盖了她面前的土地。
妈妈,她突然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这里是不是我可以喘息的地方呢。
没有人能回答她,连空气里都传来寂寞的回响。
黑塔的脸色非常难看,这可让一旁的艾丝妲犯了难。
她看着对方一旁响个不停的手机,又看见黑塔在一旁修改着学生的作业,那脸色随着她的下笔越来越难看,艾丝妲只好开口,黑塔教授,你的手机响了半天了,不接一下看看吗。
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她拎着公文包,打开了响个不停的手机,什么事,她的声音冷漠灌耳,让人不寒而栗。
方便一起吃个饭吗,车子就在隔壁的街道上。
黑塔回头去看,果不其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路口,让她感觉格外的熟悉,她走过去打量着这台汽车,紧接着,坐在驾驶座的人摇下了车窗。
银狼系着黑色的围裙,锅里是热气腾腾的鱼汤,她用筷子夹了一块雪白的鱼肉放入口中,又用勺子盛出一小碗鱼汤,剩下的放进锅里,关火,盖上毛巾,一气呵成。
黑塔回来的比较晚,所以当她看见银狼靠在沙发上打瞌睡的时候愣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了微弱的灯光照进来,银狼睁开了那双眼睛,带这些困意和她问好,一边身了个懒腰起身去热鱼汤。
“今天的酒局怎么样。”
“不怎么样。”
黑塔给银狼撒了个谎,谎称要去给领导陪酒,实际上,她去见了她前妻,她前妻还是老样子,不过就是两个人分开之后她面色难看了些,她似乎没有想过去挽留黑塔,黑塔也不在意,这次的她们只是联合起来收拾那个造谣她们的媒体。
“我想,你的生活多少也收到了影响。”
只有银狼一直站在她的一旁安慰她。
于是两个人短期内达成了合作,运用各自内部的人员合起手来把那家新闻社干掉。
临别之际,阮梅注意到了对方手上摘下的戒指,沉默了一会,回头对她说,这件事我们两个人都有错,也祝你未来的生活一切顺利。
黑塔也看见对方摘下戒指的无名指,两个人就像是两条曾经相交的线,现在她们要为了短暂的利益联起手来,然后彼此走远。
黑塔微微一笑,谢谢,也祝你一切顺利。
她低头喝着鱼汤,脑子里却想着今天和阮梅聊天的场景,银狼也只是坐在一旁玩着手机,黑塔抬起头,看见她在屏幕上上下滑动,然后皱了皱眉,按灭了屏幕。
银狼,黑塔突然开口。
不要在意其他人对我的说法,她顿了顿,我就是我,让别人说去吧。
银狼也没想到黑塔会突然开口安慰她,她回头看了一眼对方,注视着因为熬夜下垂的黑眼圈,轻轻的叹了口气,最后,微小的发出抱怨的声响。
可是,我想让大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啊……
压力太大,就会做梦。
银狼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家,她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前有两道黑色的身影,那是她的父母在吵架,两个人抓着对方的衣领吵的很大声,但银狼却觉得好遥远,有些听不清,她无法靠近,因为她前方有一只破碎的玻璃杯,水撒了一地,她的拇指碰到了玻璃杯,被划出一道道血印,她穿着破烂的短袖和短裤,手里握着那个陪她长大的游戏机,看着这一出荒唐的戏剧。
她想喊爸爸妈妈,但是又好遥远,那些字眼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黑暗的房间里,银狼又掉下一滴眼泪来。
等她睁眼,她才发现自己在那个狭小的实验室里睡着了,她抬起眼,面前的实验出了差错,她还得再来一次。
她盯着外面的那片紫罗兰花海,走了出去。
她在花园里找了个舒服的角落里躺下,枕着紫罗兰的柔软和阳光再次合上了眼,这次的梦里没有吵闹的声音,她梦见了小时候的她,梦里的黑塔蹲在她的身旁,一边细细的告诉她这些紫罗兰花需要怎么施肥,一边去挖那些盛开在阳光下的紫色的精灵装进瓶子里养起来,忽的眼前一阵模糊,啪嗒,一滴眼泪掉在花瓣上,黑塔抬起头,满脸疑惑。
“……银狼,你为什么在哭?”
黑塔有注意到银狼最近情绪非常低落。
她放下了吃了一半的意面,伸出手在银狼眼前晃了晃,你似乎有什么心事,我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瞒不下去了。
银狼放下了吃了一半的意面,盯着盘子里红红的番茄汁,她想起实验的种种困难,思考许久,她开口道。
“我真的要读下去吗……还是,换个实验方向重头再来?”
黑塔已经习惯了,不如说,每一年都有这样的学生需要她开导,这些学生可能天资聪颖加勤奋,只是到了人生的低谷期,自己的思维就像是踩到了香蕉皮一样直来直去,撞破在南墙上也不肯回头。
只是偶尔她也会想起以前她读研的那些时光,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她攥着笔,她挑着灯,趴在老旧的桌椅上奋笔疾书,在一个个难熬的日子试图拼了命的开出苦涩的花朵来。
黑塔放下了喝了一半的冰咖啡,银狼,她说,你有权利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所以支撑她走下去的是什么呢,她看着面前的孩子,一瞬间在对方的身上看见了破碎的影子,父母离婚,母亲病逝,父亲离开不闻不问,唯一一个叔叔在远处打工供她上学。
她突然想去伸手抱一抱这个破碎的孩子。
银狼什么都没说,只是实验连续受挫让她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质疑,她知道自己现在就在低谷期,此刻的她就像是坠入井底的青蛙,能看见外面的光,可是怎么也爬不上去。
忽然那双手轻轻的抱住了她。
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没有什么安慰的话,面前的黑塔只是抱住了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那是银狼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的了——她太需要一个拥抱了,母亲告诉她,女生应该独立,应该坚强,可是她也是一个孩子,她也会感受到痛苦和脆弱,母亲很少在意她的想法。
但是黑塔注意到了。
一瞬间眼泪涌了上来,但是银狼忍住了,她扭头想去转移注意力,下午的阳光顺着玻璃打碎在地板上,照在了那束绿植上,照亮了那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花骨朵儿似乎有要开放的迹象。
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下来。
银狼看着头号大字的新闻排版——《XX新闻社在昨日夜里起火,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上停留了很久,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新闻社好像是一直在造谣阮梅和黑塔两个人的那个……
她趴在桌子上笑了,然后起身托住下巴去看下面的留言,果不其然是一片叫好声,因为这个公司就是以诽谤各类人员才会爆火的。
或者说,意外还是人为,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么——?
——谁在乎你肚子里吃了几碗粉。
生活就是这样,某一处发生了新的热点的时候,人们就呼啦啦的一哄而上,等到另一个地方出现了新的打卡点的时候,人们又呼啦啦的一哄而散了。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每个人都会轮流上台,或许会有高光的时刻,或许也会有萎靡不振的一时,也许你在舞台上跌倒,但是观众们只是吹着口哨离开,脑子里却是今天晚上的面条汤里有没有香菜叶浮在上面。
自始至终,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转方向计划书,伸出手在上面又添了两笔,等到她放下手里的钢笔,抬起头推开实验室的窗户,她看见了外面那一片充满希望的紫罗兰。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到银狼收到了转专业许可的消息的时候,黑塔正好接到了属于她的月假审批同意书。
当晚黑塔难得的请银狼吃了顿晚饭,当银狼叼着吸管看着面前吃剩下的空盘的时候,黑塔突然把手里的手机凑到了对方的脸上。
“这是什么?”
“双人游,法国巴黎,最近还在打折。”
银狼嗤笑了一声,这才放月假就想着去哪里放松了,她拿起手机给刃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即将换个专业重新开始她的学业。
刃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但也由衷的为银狼感到高兴,虽然回复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但是银狼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她把自己最近的成绩汇报给了对方,果不其然得到了一阵夸奖。
放下手机,看着黑塔正乐此不疲的刷着手机,想起那个双人游,银狼问黑塔。
“怎么,你要和谁去?”
黑塔的目光从手机里移出来,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她在装傻。
但是黑塔不想承认是想和对方一起去旅游的。
就像是……
就像是黑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面前的这个小鬼,她会在某天夜里看见对方在房间里躺着发呆,或者是坐在书桌前,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把手插入头发里,桌子上是写了一半的手稿,半夜的冷风从那扇没有完全关上的窗户吹进来,于是桌子上的白纸呼啦啦的飞起。
顿时满天陨乱。
就像是那个孤独的人深陷泥潭里,怎么也走不出来,就像是……
就像是曾经的自己。
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终于还是在某一时刻转折,汇聚在了同一个交点上。
黑塔撇撇嘴,倒像是真的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的收起手机,那你不去算了,我去邀请其他人,说着就要拿起包包离开。
银狼笑了,伸出手拽住了对方的手腕,黑塔回头,就看见她搭在凳子上的大衣被她单手拿起来披在了对方的身上,餐厅里的人流络绎不绝,没有人注意到了这对新人的小插曲,于是银狼转过头看她,去啊,怎么不去,她回答,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怎么能不去,她又拿起桌子上的申请同意书,这时候,餐厅停电了,幸好四周亮起了烛光,黑塔注视着那双亮起来的,充满希望的银灰色的眼睛,她牵起对方的手,眼睛里写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她说家里的植物就要开花了,我们回家去。
*是《回家》的后续
*不怎么正经的家长会(?)
*私设√短打√ooc可能√
“昨日,著名组织「星核猎手」再度出动,于拍卖会上盗走压轴拍卖品,并在刺杀了某富豪后逃走。”
新闻播报的声音在客厅里回漾,一只玄猫坐在沙发上,皮毛在晨曦下微微泛红。
祂身旁还有一位正襟危坐的男人,神色恹恹,摊放在双膝上的双手布满了狰狞的伤痕,已经止了血,并探着肉芽逐渐愈合,奈何伤口过深,愈合进度还不如女人包扎得快。
卡芙卡的包扎手法自然是熟练的,以一个...
卡芙卡的包扎手法自然是熟练的,以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做结尾。刃低头看着手上的蝴蝶结,正想说什么,可对上女人那双魅惑的眼睛时,卡在喉咙口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做的不错,阿刃。”卡芙卡站起身,走到艾利欧身边坐下,“比上次好些了。”
刃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几点?”
昨天夜里任务完成后,卡芙卡忽然与他说新阳高中要开家长会,他与她作为上次拒绝了教导主任的单方面谈话请求的「家长」,此次必须要参加,并在家长会结束后,再与教导主任单独谈话。
刃有些不情愿,他着实不愿去人多的场合。且不提自身原因,光是人群的叽叽喳喳就能让他烦躁上好一阵子。
“九点,但你还可以坐一会。”察觉到他的反感,卡芙卡笑道,“不会很久的,阿刃。”
“但愿。”
新阳高中的正门口今日格外热闹,各式车辆驶进校园,随处可见互相攀谈的家长。
刃听从卡芙卡的意见,在车库里挑了一辆特别亮眼的敞篷超跑(主要是有自动驾驶功能),在一众私家车里脱颖而出。
两位家长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对,更不知道两人一前一后迈入教学楼的照片已经在学校论坛上疯传,且炸开了锅。
许多学生都在猜测这是谁的家长,不少家长也在打听两人是作何工作的。
可惜的是,论坛上的照片仅仅展示了几分钟,就被管理员删了,即使是存到了手机里的图片,也成了废图,无法查看。
银狼嚼着泡泡糖,悠悠吹出一个泡泡,倚着栏杆朝刃挥了挥手,深藏功与名。
家长会的流程无非就是集中操场开大会、回到班上班主任开班会、散会。
刃全程面无表情,顺便帮忙着刷新游戏记录的银狼打掩护。班主任当然注意到了低着脑袋的银狼,但想到她的成绩,又装作没看见。
班主任宣布散会时,银狼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她站起身,目光仍停留在游戏机上,“刃叔,交给你了。”
刃沉默着,轻轻揽住了她的腰。
教导办公室前
“Gameover.”
银狼满意地看着刷新的记录,刚熄灭屏幕,游戏机就被一双纤手抽走。
卡芙卡将游戏机递给刃,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动手。”
“知道知道。”银狼乖巧颔首。
待会儿不动手而已。
她可是很擅长抓关键词的。
四人前后进了办公室,办公椅上冒出个地中海,笑眯眯地招呼四人在沙发上落座。先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才切入正题。
“我想问一下两位家长,流萤同学一直不愿参加市级竞赛的原因是何?”
“她自幼身子便不太好,我实在不敢让她单独出门。”卡芙卡轻叹一句,“她不愿便不去,她只要开心便好。”
教导主任咳了几声,“可是这毕竟是为学校争光的大事,流萤同学,你怎么看?”
流萤抓紧了衣角,低着头一声不吭。银狼伸手搭在她另一只手上,无声的安慰。
“学生的命,还没有荣誉重要?”刃盯着教导主任,眼神冰冷,血色翻涌。
教导主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能放弃这个话题,“那银狼同学学习态度不端正、随身携带违禁品的事情怎么说?”
“这确实是我的疏忽。”卡芙卡大方应下,语调柔和,“所以来之前,去了一趟校长室。”
银狼:?
银狼用眼神疯狂cue刃,对方默默回了个无辜不知情的眼神。
“这是,校长的意思。”
女人悠悠地搁下这句,目光扫向教导主任,欣赏他黑得仿佛要滴水的脸色,笑意染眸。
“若主任没别的事,我就先带他们回去了。”
卡芙卡优雅起身,率先出门,银狼拉着流萤跟上,刃紧随其后。
她所言皆是实话。
她不喜欢看自家的孩子受委屈,更不喜欢别人对她们指手画脚。
每个孩子都应该有选择的权利,他们不是工具,他们是独立的个体。
“卡芙卡?卡芙卡!”
银狼举手在女人面前晃了晃,见她回神,又问了一次,“中午你想吃什么?刃叔说他早上没买菜,中午在外边吃。”
流萤忧心忡忡地观察她的状态:“是累着了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刃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我没事,只是想了些事情。”卡芙卡轻轻摆手,红唇上勾,笑意盈盈,“宝想吃什么?”
银狼迅速作答:“汉堡。”
“流萤呢?”
“橡木蛋糕。”
“那我们就先去吃汉堡,然后去买蛋糕。”她还不忘询问那位总是沉默的男人,“阿刃,你觉得如何?”
“可以。”
“好耶!”
得到应允的银狼心情大好,蹦蹦跳跳地往停车位走。
“欸对了,卡芙卡,你是怎么说服校长的啊?那个老头出了名的倔。”
“再坚固的墙,也有蹋的一天。”
就像被乌云遮蔽了数月的天空,也必有一日会放晴。
介时晴空万里,暖阳四溢。
阴霾散尽终有时。
累了不想画了。所以是塔并没有出场的塔阮塔...
放一下后半段改好的词请自行想象画面
(后半段)
那儿!看那儿!
看那装腔作势的假笑,在每个坏女人脸上都能看到
她就是个俱乐部里的异性恋混蛋
那家伙不是同性恋,我说绝对不是
显而易见的问题,那么是不是可以合理假设
穿着那种衣服的美女就
自动地,完全地,讽刺地
长期地,肯定地,调情地
遗传地,医学上地归类为
女同,正宗同,同中之同,同同同
该死的!
同还是天才?如此优雅又得体
她是同还是天才?我觉得她认真修过指甲
但他们养女孩子的方式和我们不同,这是文化差异,
她只会索要古...
她只会索要古兽化石,如果她会养猫还情有可原
同还是异域风情,我们无法破解这个难题
是啊她的语调会干扰判断,但她可穿着紧身手套呢
同还是天才?实在难以分辨
如果她是直女,我星期六八点有空
她是同还是天才?同还是天才?同还是
住在基地的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相信卡芙卡有[言灵],毕竟他们加入这个家的时候,都是卡芙卡靠着她的言语说服他们的。
所以,[言灵]到底是什么?
现代合租pa,设定参考本合集[基地]系列,本文为合租的前情
微卡芙卡中心向
全文1w+
1.
阴郁的雨天。
瓢泼大雨倾倒在这座黑暗的城市。街上的行人很少,撑着伞,或穿着雨衣。
卡芙卡就是在这样的街边遇到刃的。
与其说是“遇到”,其实她更像在“捡”,在那样极恶的天气下,匆忙避雨的行人中,有一个男人静静伫立在雨中,他抬着头,经受着大雨滂沱的洗礼。
彼时...
彼时的卡芙卡才刚租上艾利欧的房子不久,她正在购置着猫猫所需要的食物和窝。刚走出店面撑开黑伞,她就看到了街边格格不入的男人。
“嗨。”
“请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把视线下移,死死地盯住卡芙卡。卡芙卡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这个人应该是失业了。于是她试着开口:
“看起来是呢。好吧,听我说,你现在身上湿透了,如果不好好回去收拾一下的话,你可能会感冒。陌生人,听我说,现在要不要回我的家稍微整理一下?”
那男人仍在沉默着,突然,他像昏倒了一样靠在卡芙卡的肩膀上。紫发女人接住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烫的。她把男人转移到路边房檐下的长凳,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腿上,等他醒来。
雨声滴滴答答地在卡芙卡耳朵里回荡,不知过了多久,黑发男人迷迷糊糊地醒来,闻到女人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终于起身,捂着额头。这时他才发现身上披着那女人的大衣外套。
“…谢谢。”
“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刃。”
“刃,很不错的名字。”
“和我一起回家吗?”她伸出手。
卡芙卡若有若无地游说着他,不知不觉地,他就跟在卡芙卡后面回了家。回去的路上还给他买了几件衣服。
刃从浴室出来后,卡芙卡已经把药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刃却把它推开。“不需要,我自己会好。”卡芙卡觉得她遇见了一个很独特的人,便试着邀请他合租。
“我是学建筑的。”他摊开手,“前几天手受了伤,医生说我再也无法做细工,或是画图。”
“所以我失业了。”他的意思是,为了不拖累卡芙卡,他不会和她合租。可他没想到卡芙卡居然有点惊喜地挑了一下眉,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份合同,在他眼前晃。
“听我说,签了它,在你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房租我来付。”
鬼使神差地,那本纸张最后一页莫名其妙就多上了“刃”这个名字。
卡芙卡拍拍她的肩膀。
“很好,吃药吧,阿刃。”
从那以后,刃多了个称呼:阿刃。
2.
刃会做饭,并且很好吃。
自从卡芙卡从大街上把刃捞回来之后,他有好几天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说话,行李也不整理,也不打扫屋子,就直直地躺在那里。白天睁眼,黑夜闭眼。
有一天卡芙卡半夜醒来,听到厨房有动静,走到客厅看到厨房里的刃正在吃着一盘青椒炒肉。
“你做的?”卡芙卡很惊喜,在他对面坐下,夹了一口放在嘴里细细咀嚼。肉刚好熟透,青椒也半辣不辣,什么都是刚刚好,除了因为手抖而致使的肉和青椒大小不均一。她浅浅笑了。
刃从卡芙卡微笑的表情中,知道了她的喜欢。
毕竟是唯一一个愿意接纳自己的人,从那以后,每天下午五点刃都会准时给卡芙卡做好一桌小菜,然后就那样坐在桌边,等她回来,一起吃饭。
他逐渐接纳了自己的手。
每天卡芙卡下班回来,都能看见小小的几个碟子里装着不算精致却十分美味的家常菜。两个人刚好吃完,不多不少。
于是在厨房与客厅的中间,多了一台冰箱。
3.
有一次,刃出门了整整三天四夜都没回来。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下午,他终于回来了。他还没有钥匙,还得敲门。卡芙卡一袭睡衣就开了门。
“你担心了吗?”他问。
“我不会担心你的。”她把刃迎进家,“毕竟你高烧四十度还能稳稳站在雨中。”她知道刃不是寻常人,所以不用担心。
“……”刃双唇紧闭进了门,然后在沙发上板板正正坐着。
半晌,他开口。
“我找到工作了。”
“是吗?那真是一件好事,但现在,阿刃,听我说,你该去睡觉了。”
他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回到房间门都没关就倒头就睡。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后来,卡芙卡给刃配了一把钥匙。
4.
流萤遇见卡芙卡的时候,正在宠物店里快乐撸猫。
卡芙卡只是照例给玛利欧购置猫粮猫砂,一转头她就看见一个小姑娘在神情落寞地托着脑袋玩逗猫棒。
“你好。”女人率先开口。“你的逗猫棒是在哪里拿的?”
那个女孩回过神来,第一件事竟是想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直接拿我的吧。”她把手中的逗猫棒塞给她,然后她又继续逗着面前笼子里的小猫。
“遇到麻烦了?”卡芙卡挨着她坐下。
流萤没有任何防备就和一个陌生女人讲述自己的经历。“我前几天刚毕业,家里面突然说什么‘毕业了自己养活自己’就没再给我打生活费了,我现在住哪还不知道呢,工作也找不到,能吃就不错了。”她把头埋在膝间。
卡芙卡忍不住笑了。“那你还在这里撸猫?”
“我不开心就会来,毕竟生活也需要一点美好点缀。”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夸张,像是在自嘲。
“那你听我说,要不要考虑和我合租呢?”卡芙卡发出邀请。“我家的猫可以免费给你摸哦?”
“欸?”像是着了魔般,小姑娘立马就答应了。“好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流萤。流星的流,萤火虫的萤。”
“流萤。是个好名字。和我回家吧。”她伸出手。
5.
流萤拉着行李箱住进卡芙卡家的时候,还没有发现房间里的刃。毕竟卡芙卡也没和她提起家里还有个阴暗的男人。
她以为除了卡芙卡那间特有的房间以外,她可以随意选择,她没多想就打开了刃的房间。
“……”桌前的男人敲了一下键盘,流萤才发现他。两人四目相对,尴尬溢出了房间。
“抱歉打扰了!”她猛地关上门,装作没事地回到客厅。卡芙卡已经在茶几上摆好合同了。她草草看了一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签下了。但白纸黑字,契约已成,她也没有回头路了。
“啊…看起来我也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卡芙卡收过那叠纸,微笑着。
欸,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流萤想。
6.
刃本就不爱说话,面对这样的流萤,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毕竟他连人家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流萤也一样,她一看到刃一米九往上的身高,一双好像燃着火的赤瞳,还有那冷峻的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
但把所有模型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里的柜子根本不够放!放在地上吗?那很容易落尘的,而且家里的小猫还会窜来窜去,万一搞坏了那可不妙,这些手办模型都是她在上大学期间省生活费一笔笔省出来买的,刚毕业的时候,为了节省身边的行李重量,她的衣服能扔就扔,除了机甲模型一个都没落下。
这下她可犯了愁,唯一的办法就是全部摆在桌子上,反正自己平常都是在用笔记本,桌子还是让给宝贝们吧。她含泪把衣服都叠好放在床的角落。
[我将,点燃大海!]
她在一桌子机甲前喊出了那句标志性的台词,做着很中二病的冲刺动作。隔壁房间的刃,以为要失火了,拿着一盆水就砰地打开门。
两人都僵住了,面面相觑。
“……”
“抱歉……”流萤捂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下一句话。
刃还是板着一张脸,默默地把水盆端回浴室。次日,流萤发现家里面多了一堆木料。有些是整齐的,有些像是街边垃圾桶捡的,阳台摆着一盒大小不一的钉子和一个锤子。刃正坐在阳台上一言不发地敲敲打打,流萤也不敢问。
一天流萤面试回来,一推开房间的门,一个豁达的带玻璃窗的黑色柜子稳稳立在电脑桌旁边,手办模型全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上层。堪称完美的布局!流萤走到那精致的柜子前,当她细细欣赏着这个柜子时,她在角落发现了一张纸条,夹在缝中。她抽出来。
[我是刃]
她此时真的想要蹦起来去感谢他,但是看到他在门口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的激动又忍回去了。
“我是刃。”他重复。
“我是…我是流萤…你好……”
“好的。吃饭了,流萤。”他关上门离开了。
从那之后,流萤和刃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虽然他还是那样木讷地听着,但流萤知道他其实是很开心的。卡芙卡看到这一变化很惊喜,三人每天都拥有着愉悦的晚餐时光。偶尔有絮语在三人之间,但总的来说,宁静美好。
那一天,流萤得到了这个家的钥匙。
7.
这“宁静美好”的氛围,从银狼踏入门口开始被打破。
在合租之前,银狼一直住的是学校宿舍。她是孤儿出身,但她好像对此无感。她尤其喜欢电子产品,在宿舍期间,她几乎不和任何人讲话,自己鼓捣着改装自己的设备。
她被抓到过,且不止一次。学校勒令她停宿三天,期间不可返回宿舍。
“那种地方谁爱去谁去。”
就是在那个夜晚,卡芙卡把她领回了家。
卡芙卡是在一家网吧前遇到银狼的。那时她刚被网吧老板以年龄不够的理由赶了出来,正孤零零站在路边,叉着腰。
肚子好饿,平常都是在打代肝挣钱,现在手机被那个可恶的班主任收了,她现在身无分文,一路沿着学校周边的街道走,一边问着别人能不能给她点吃的。
过路的人看到她穿着校服,以为是来骗人的,就谁都没给,她就这样饿着走到了卡芙卡家附近。卡芙卡此时刚下车,看到了路灯下一个人徘徊着的银狼。
“你好,小朋友。”卡芙卡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
“我不是小孩子。…你有吃的吗。”
卡芙卡看她的装束,她似乎在哪看到过这样的制服,知道她只是一个高中生。她从包里摸出一颗红酒巧克力,问她吃不吃。
银狼自然是有吃就不错了,她拿过来,虽然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不好,但她还是吃了。
“你叫什么名字?”卡芙卡顺带瞟了一眼她的校徽。
“银狼。”她嚼着回答。
“不介意的话,就来我家住一晚吧。听我说,你看起来像是遇到了麻烦,不是吗?”
面对这样的发言,银狼没有拒绝的理由,她跟在卡芙卡后面回到了家。
8.
卡芙卡打开家门,流萤就看了过来。
“卡芙卡,那位是?”她注意到了身后的银狼。
“新接回来的高中生,她叫银狼。”
银狼大气都不敢出,很谨慎地脱下鞋走进去,看到了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的男人和逗猫的女孩。卡芙卡带她去到了她的房间。
“这里可能有些小,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是足够的。你的年龄还不够,签不了合同。从现在开始,我和阿刃就是你的监护人,放心住在这里就好。”她把手轻轻搭在银狼的肩膀上,俯下身子温柔地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银狼此刻有一些害怕,对这个女人,没来由的害怕,但她还是应下了。熟络了卡芙卡和流萤之后,她想起她的手机还在班主任那里。
“等一等,卡芙卡。”
银狼鼓起勇气叫住准备离开的卡芙卡。
次日,银狼带着卡芙卡回到了学校,卡芙卡让银狼在外面等着,自己进了办公室和班主任沟通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她就拿着银狼的手机走了出来。
“是这个吗?”
银狼兴奋地接过手机。“谢谢你卡芙卡!”她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你到底怎么说服那个女魔头的!”
卡芙卡只是轻轻一笑,“就普通地聊了几句而已。退宿也一起给你办了,以后你住在家,每天自己搭公交上学,可以做到么?”
“包的!”银狼双眼放光。
回家的路上,卡芙卡顺路给银狼配了一把属于她的家门钥匙。亮闪闪的钥匙在银狼手里发光,她小心地扣上了一个漂亮的钥匙扣,揣在最深的兜里。
当天下午,刃就开车来搬她的行李回家了。
9.
“刃?”她试探着问。
“是我。”他打开后备箱。“行李在哪。”
银狼指指校门口堆着的几个包裹。“有些重,可能我们需要多搬……”她还没说完,就看到刃把所有的行李都拎了起来,一个个放在后备箱。
银狼搬了两三趟的行李,被刃两只手解决了。她打心眼里开始佩服起这个叫“刃”的角色。他多大了?不知道,反正昨天晚上回家吃完晚饭他就开始敲键盘,银狼以为他在打游戏,还凑近他房间看了一眼。收到了疑惑的眼神之后,她退出了那块地方。
社畜就是社畜啊……
话说,银狼应该怎么称呼刃呢?直接喊名字,好像有些不太礼貌,因为刃光是看起来就比她大很多很多,思来想去,她终于想到了“叔”这个称谓,足够沉稳,也足够亲近。
“刃,我能……喊你叔吗?”银狼凑上前排驾驶座。
“随你。”他冷冷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
“开车的时候,坐稳一点。”
10.
那个周末,银狼正一个人在房间里打游戏。
“流萤呢?”她从门口探出脑袋张望客厅。
“出去面试了。”卡芙卡回答,她正在浴室里洗澡。
没有人玩游戏实在是太无聊,卡芙卡也没兴趣陪自己打游戏,周末她又爱泡很久的澡。她唯一的希望来到了刃身上。
“刃叔——”她朝客厅大喊。
没有工作的时候,刃都会坐在沙发上,就那么正襟危坐地僵在那里,有时睁眼,有时闭眼。听到银狼的呼唤,他起身走向银狼的房间。
“叔,陪我打游戏。”她拍拍床。平常为了方便,她一直都是在床上打游戏。四下看看,没有合适的座位。总不能让刃坐桌子上吧!她招呼刃坐下。
刃无言地坐了上去,银狼递给他一个手柄,随手插进一个卡带。她好像看见刃在尽力稳住自己的手不那么抖。
“叔,你手怎么抖成这样?”
“旧伤。”他浅浅带过。
但银狼感觉越玩越不舒心,因为刃的手实在是抖得太严重了,小小一个手柄,大大一双手,他总是摁错键,不可避免地失误。但即便如此,银狼还是一直在夸他:玩的真厉害!我们两个真有默契!让刃心里一暖。久而久之,反而是刃的关系和银狼最好了。
又一个周末,银狼又招呼刃来打游戏。但这次,她递来一个更大的手柄。
“我昨天晚上把手柄改装了,”她插入卡带。“你试试顺不顺手。”
刃望着手柄上明显的改装痕迹,尝试着摁了几下,但半晌都没说话。
“咋啦刃叔?不合适吗?”
“我很喜欢。”他紧紧握着手柄,眼神坚毅地望着她。“谢谢你,银狼。”
“不谢不谢。”她笑着,朝刃竖起了大拇指。
银狼点着头回他,眼睛没有离开电子显示屏。但她突然听见什么东西“咚”地磕到地板上,她一转头,看到刃跪在门边,双手撑在墙上,大呼大吸地感觉很难受的样子。她马上甩开手柄想要扶着他。
“刃叔?刃叔你咋了刃叔?生病了?”银狼着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看着刃紧闭双眼,一下一下猛锤自己的大腿,又咬着自己的手腕,试图已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银狼是第一次看到刃的这个样子,她只能想到现在要大声呼唤卡芙卡。
“卡芙卡——卡芙卡——刃叔不知道怎么了你快过来看看他——”
卡芙卡迈着有些焦急的步子赶到,她头发和小腿还是湿的,看起来是刚洗完澡。她查看了一下刃的情况,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平稳的音调。
“听我说,阿刃。”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安静下来,好好听我说话。”
“听我说,你现在很困,你像一个刚进入初冬的大熊,现在你该冬眠了。”
“听我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刃就趴在卡芙卡肩头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卡芙卡向银狼征求是否能让他在她的房间休息一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两人一起把刃扛上了床。
卡芙卡坐在床沿,像安抚小宝宝一样轻轻拍着刃。银狼则蹲在床边,看着刃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有规律。
“卡芙卡,你刚刚对刃说了什么啊,叔现在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卡芙卡轻声道,“阿刃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所以,我要和你做一个约定。”
“你说吧。”
“以后在阿刃面前,尽量不要提起他以前的事,包括他的手伤。”
银狼用力点点头,继续盯着熟睡的刃。
11.
流萤对生活非常抱有希望。
她喜欢在野外的晚上露营,说喜欢那样的静谧感。
这时卡芙卡就会开始说:
“听我说,银狼,你的游戏材料已经刷够了,现在,穿好衣服,我们去露营。”
银狼浑浑噩噩地换好一整套衣服,乖乖地抱着玛利欧坐好在后座。
“卡芙卡…”
“没关系的阿刃。”卡芙卡眯着眼睛。“她会理解的,我会跟她说。”
刃不说话了,发动汽车。
但卡芙卡也不是一点情面不留,到了目的地后,她假装让银狼去取野餐布。银狼嘟哝着从后备箱抱起一团布往回走。突然,她摸到了一个有棱有角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游戏机,还是四台!
不对啊,银狼记得自己只有两台啊。一台随身常用,一台放家里备用。
她仔细看了看机子的型号,惊奇地发现这个是她想买了好久却碍于没钱买的至尊款!!
她抱着那两台新机子又蹭又亲,回到围着火堆的三人身旁时,她恨不得抱着卡芙卡就是一顿亲亲夸夸。卡芙卡严词拒绝了这样的肉麻仪式感,推开了她。
晴月下,玛利欧坐在流萤腿上打起哈欠,尾巴攀上她的手臂。刃盘着腿,手在膝上放好,往远方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只是发呆。卡芙卡披上了刃递过来的毯子,难得地撑着脑袋放空,听着流萤唱歌。而银狼则把刃拿来的毯子当做靠背,双腿交叉躺在草地上打游戏。流萤一边拍着腿上的玛利欧,一边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曲。
“这是什么歌?”银狼把游戏机中打斗的吵闹声音调小,“听起来很悲伤。”
四人静默了一会。
“我大学时候是搞乐队的,专搞重金属音乐,我是主唱,会一点作曲和电吉他。”
“我们学校有很多个乐队,我本以为我只是他们之中的普通一个。可是,学校强制拆散了所有重金属乐队,理由是我们这样吵吵闹闹的太影响校园环境。”
“人嘛总会有不喜欢与自己不相冲的事物这种时候。但是我还是不服气,周末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呆在录音棚,自己学打架子鼓,学贝斯,自己录歌。”
“等一下。”银狼忍不住打断她,“那和你刚刚哼的那首歌有什么关系?”
“银狼。”卡芙卡音色里夹带着一丝怒气。
“抱歉。”她缩了回去。
“没事。”流萤继续说,“那是我告别重金属音乐之后第一首写的歌。没想到离开这个团体之后,我突然就变得悲伤起来了呢。”
银狼不说话了,神情也落寞下来,把游戏机放在一边,手枕在脑后望着星空,估计是共情了。
“我常问自己,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在柴火噼啪炸开的清脆声响中,火光映出她的面容。
“也许就是为了死去。”
“意义……”银狼小声自言自语道。
“[飞萤扑火,向死而生],我想,这就是我名为[流萤]的原因。”
“[流萤],既是短暂的流星,又是飞逝的萤火。我想,生命因脆弱而美丽,就是此行的答案。”
卡芙卡神情温柔,手放在火堆前,感受火的光与温暖。
“……”刃什么都没说,往火堆里加了一根柴。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开口:“但是我们可以尽其所能去延长此行的存在。”
“阿刃也学会了呢。”卡芙卡轻笑,又扭头一看,银狼已经沉沉睡着了,她把身上的毛毯改在银狼身上,让阿刃抱她回帐篷去。
“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使我们走到一起。”刃坐回来之后,流萤发问。“世界上怎么会有像我们这样的巧合。”
“喵呜。”膝上的玛利欧探探爪子。
“谁知道呢,也许是命运的指引吧。”卡芙卡挠挠玛利欧的小肚皮。
“命运,并非可信。”刃递给她新的毛毯。
“噢,我喜欢这个颜色,阿刃。”卡芙卡重新披上,“但若非命运,你我又怎会坐在这里呢?阿刃,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就要倒在那场大雨中了呢。”
“倒了也不错。”刃抬头,任凭微风掀起他的刘海。
“只是个玩笑,阿刃。别在意。”
“是啊,要是没有卡芙卡,我可能现在还在街头流浪呢。说起来,银狼也是卡芙卡领回来的。说不定,卡芙卡就是那命运的指路人呢。”
“我不是噢。”她笑笑。
话题戛然而止,小猫细微的呼噜声宣告着夜已深,刃已经熄好火回帐篷休息了,留下卡芙卡和流萤还在外边。
卡芙卡轻拍她的肩膀。
“该休息了。”
“你看,萤火虫。”
流萤缓缓伸出手,那几只萤火虫听话地站在她的指头。有些痒,她想。萤火微微闪烁在她绝美的眼眸,她不舍,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放不下,那些“必须遵守”的,一定是对的吗?
萤火虫飞走了。
流萤不知道他们在家自己的家族中担任什么身位,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葬身何处。但,只要想到他们也许会死在小溪,花间,草里,或是某一个最幸福的时刻,她就真心替他们感到幸福。
如果自己也能活成那个样子,她也死而无憾了。
所以,在有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意外就会到来的生命中,流萤选择为自己,为当下而活。
她很佩服萨姆在动画中的设定:无惧生死的燃火战神。她畏惧死,所以,她想尽可能让自己生得有意义。
卡芙卡知道,流萤对于[生命]有高超于自己的理解。她能做的,就是与她一起探寻此行的意义。
12.
卡芙卡喜欢买大衣。
往常都是流萤陪着她到处乱逛,然后买买买。只要是卡芙卡看上的大衣,最迟明天就会出现在她的衣柜。
有一天刃下班回家的路上,一个晃眼看到了正在挑选大衣的卡芙卡和流萤。
两位女士乐此不疲地把很多款大衣穿上,又脱下,然后又穿上新的,然后又脱下。刃无法理解女人的兴趣爱好,但他还是愿意陪着他们。比如现在。
店内的两人注意到了橱窗外刃的背影,心照不宣地让他提包。刃从不会拒绝,然后跟着他们跑下一个点。
手上、肩上的袋子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两位居然还没有回去的意愿。刃必须要想点法子了。
“流萤,卡芙卡。”
手挽着手的两人齐刷刷回头。
“银狼该饿了。”
是哦!家里面还有个嗷嗷待哺的银狼小宝宝!
两人大笑着推着刃走回了他停车的地方。
回到家时,银狼果然生气了。
“叔!你回来得太晚了!”
刃无言以对,只好展示手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银狼也不说话了。毕竟碰上两个购物狂魔,她和刃也不好受。
“所以今晚——”卡芙卡举起袋子。
“我们吃炸鸡披萨配可乐!”流萤给她递过可乐。
“噢我的普罗米修斯啊!”银狼欢呼着奔向餐厅,留下刃一人在客厅手足无措。我应该把包放在哪?你们的房间?还是就地放下?
得到两人的点头后,他把能洗的大衣放进洗衣袋,不能洗的大衣就先放在客厅等两位收拾。
流萤和卡芙卡今晚吃得特别快,因为她们要试穿今天买到的所有衣服。
“好看吗?”卡芙卡披着红色的皮雕大衣,很贵气,符合她的气质。
“好看。”银狼和刃异口同声。
“好看吗?”流萤甩着碎花小短裙。
“好看。”两人仍旧异口同声。
这样的僵局一直持续到连刃都闭上了眼睛,才停下来。
“刃叔,醒醒,她们已经结束了。”
13.
从钥匙的转动声可以判断出谁回到了家。
一板一眼一拧到底的是刃。
缓慢而有节律的是卡芙卡。
快速转动而没有节律的是流萤。
超快速转动而有节律的是银狼。
最后一个细微的爪子抓挠声,是玛利欧。
14.
大家都好奇卡芙卡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刃说,她是一个高管,很会说话。
流萤说,她是一个深邃的生活家,富有哲理。
银狼说,她是一个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人生玩家,知晓命运。
估计只有卡芙卡见过艾利欧吧。但是卡芙卡真正的职业,把他们聚在一起的目的,都还是个谜。
这个时候,卡芙卡就会推门而入,笑眯眯地问着他们在聊什么。
算了,卡芙卡就是卡芙卡,尊重她的秘密,就是我们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毕竟,是她给了我们一个[家]。
[言灵]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END—
ps:有星萤,私设已交往。沙雕短打
早晨,星核猎手秘密居所
星核猎手の名誉老大:艾·宇宙第一神奇猫猫·命运的奴隶·猫薄荷癌症晚期·利欧,被外边泄进的阳光吵醒,在自己温暖的猫窝里打了个滚,摇着尾巴走向众人的房间。
这是老大每天早上的路程:起床,叫自己的御用开罐头器流萤起床,吃罐头,晒太阳,睡觉。
不过今天却有些不一样……艾利欧站在流萤房门前,脑袋都要顶秃了,里面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宝了个贝的,睡这么死?”艾利欧在门前嘀咕自己的小猫咪粗话
“早啊,艾利欧。”慵懒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卡芙卡刚出门便看到...
“早啊,艾利欧。”慵懒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卡芙卡刚出门便看到在流萤房门前发癫的黑猫,突然想到了什么:
“哦,忘了告诉你了,流萤她昨天和阿星出去玩了,还没回来哦。”
“什么喵?!”艾利欧顿时感觉天都塌了,星核猎手夜不归宿,被敌对势力的小灰毛拐走的事她竟然毫不知情。
最重要的是没人给老板开罐头了!
卡芙卡肯定不会的,她昨天刚做的指甲。刃就别说了,拿支离剑开罐头的。银狼更是根本没力气开。
“叫她回来喵!”艾利欧飞速动用自己的猫脑,扒在银狼脸上用爪子把她踩醒。
“靠……老大……才几点啊……”银狼眼神中有想吃猫肉火锅的冲动。
“十点半喽狼宝。”
“找到了……哈啊……流萤现在还在小灰毛那里……我把她传送回来……”银狼感觉世界算是完了,她居然在一大早帮自家老大找开罐器。
与此同时……
“星……别闹……痒……”
“别动,我很轻的……”
“阿星……”
流萤闭眼,准备忍受着对方有些粗暴♂的对待……
“诶?”流萤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某只小猫愤怒的吼叫。
“诶女马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星穹列车吗??”流萤瘫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旁边是看笑话的卡芙卡和银狼,以及快要饿死的艾利欧。
在被艾利欧狠狠骂了一顿后,流萤才无可奈何地开了一罐草莓味猫罐头给老板赔罪。
“要不是银狼和我说啊,我还不知道,这已经是你这周第六次偷偷溜走了!”艾利欧坐在银狼头顶,勉强和被罚站的流萤持平。
“那小灰毛多大魅力啊,连老板的饭都忘了。”
“就……我感觉很帅……也很可爱,而且……”
“没让你发表感想喵……”艾利欧是受不了这精钢大脑了:“看来……有必要开次会了。”
几分钟后……
艾利欧带着自己白色猫猫头假发,端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特殊场合才会用到的小木锤。
“检察官御剑侍狼,准备好了没!”
“为什么是我啊,还有不要随便捏他别的角色好吗!”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艾利欧理不直但气壮
“不要,你找刃叔去。”
“赛博洛克7702数字版一个。”
“成交。”
“辩护方,小灰毛,准备好没有。”
“辩护方?”见迟迟没有动静,艾利欧只好转过自己不是很灵活的脑袋,去看看这临场嘉宾在干什么。
辩护律师在和被告卿卿我我
快亲上了都
艾利欧猫生第n次为把这痴情铁皮人捡回来而后悔
“咳咳,准备好了。”在双方都被猫爪袭击后,星也不得不好好参与这场莫名其妙的会议。
刚刚还在和流萤过扣扣空间呢,下一秒人不见了,再下一秒就到这了。
“那么,证人出庭!”艾利欧敲了一下木锤,卡芙卡就把一脸阴沉的刃推了上来,脸上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那么,刃叔……啊呸,证人,开始作证吧。”银狼捏着自己刚研究出的“凶狠の检察官”声线问到。
“嗯…………没看到。”
“没看到你做集贸证人啊喂……”
“阿刃,配合下嘛。”卡芙卡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刀,削了一个整整齐齐的苹果放在星面前。
“哦,好吧,看到过几次。”银狼敏锐地捕捉到刃的嘴角上升了三个像素点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就这周吧……萨姆已经去了六次列车了。”说着,还用两只手加起来比了个六:“今天早上应该是第七次。”刃慢悠悠地爆了流萤的老底,全然不在乎被告席上低声哀求的少女。
“刃叔,球球你了……剩下的别说了……”
“啊,还有,她还带了基地里的……”
“两个工造司限定金人!”流萤为了自己的名声豁出去了
毕竟钱可以再挣,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自己和星玩的东西那她还不如把自己点燃了。
“继续作证吧,证人。”银狼坐在检察方的椅子上翘脚脚,没听到下方两人的蛐蛐。
“没了。”
“那么,辩护律师提问吧。”艾利欧理了理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白胡子,趾高气昂地指挥着。
“哦……好的。”
询问开始
“证人,你是在什么时候看见萤宝……不是,被告的?”
“周一两次,周二一次,周三两次,昨天两次,还有今天周五一次。”
“呃……她出去的时候带了什么?”
“带了……”刃差点脱口而出流萤那天从他工作间抢走的特制垃圾桶和特制可重复利用的tao,但想想那两个金人,他还是改口:
“两个垃圾桶。”
“我有异议!”星学着某知名辩护律师的口气说到,用尽力气拍了下桌子(事后痛的要命):“证人,你说谎了。”
阿刃挑眉
“这几天流萤只给我带了一个仙舟风格垃圾桶,而不是两个。”
星仿佛看到了阿刃惊慌!(并没有)
“靠靠靠……刃叔行不行啊……别让我到手的游戏飞了啊……”
银狼:这我得坐起来看了
“咳咳……啊呀,人家刃叔年纪大了,记不清很正常的。”
“反对驳回,辩护律师继续提问。”艾利欧难得一次胳膊肘往外拐。(其实是因为上次刃做的猫饭忘记加盐了)
“……我没什么说的了……下一位吧。”刃感觉自己再待一会都要犯魔芋爽了,瞟了眼在一旁憋笑的卡芙卡,一脸不爽的润回自己工作间了。
“啊……那么,传唤下一位证人。”
“裁判长,我能先说两句吗?”卡芙卡靠在证人席上,对着茶几上无语的猫猫说。
“……随你。”
“阿星啊,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下,咱家小萤火虫没你那么好体力的哦,平时少欺负她嗷,还有阿刃那个东西尽量少用,妈妈给你俩买了一箱明天就会寄到了记得去取,还有过两天回贝洛伯格可能会冷,妈妈让人做了几件毛衣送过去,还有……”
两千年过去了……(海绵宝宝音)
“啊,那就说这么多了,开始吧艾利欧。”
艾利欧睡得正香……
“我想想啊,这周流萤确实去的有点频繁了呢,这俩关系这么好,我很欣慰。”
“呃……卡芙卡,你到底站谁那边的?”银狼实在受不了这母爱泛滥的大姐大了
这场要败诉了,那我缺的游戏这块谁给我补啊!
“哦,抱歉抱歉,总之呢,我们星核猎手觉得流萤小姐去的有点太频繁了。”
“其实我觉得还ok。”
“辩护律师,没让你讲话!”
卡芙卡朝着被小猫凶到的浣熊宝宝抛了个媚眼,接着讲到:“流萤不在的时候,我们做很多事都有点麻烦呢。”
“比如?”星靠在流萤肩上把玩着对方的头发,没半点当事人的自觉。
“嗯……烤蛋糕?我们这里只有阿刃和流萤会用火,但阿刃又只会把面包烤成法棍一样的东西当剑耍。”
在旁边打扫的阿刃:?
“还有就是出行吧,狼宝她没成年,而且脚也猜踩不到绝大多数载具的刹车,阿刃开车有点猛过头了,像赶着去干什么似的……我嘛,不想开,所以只能交给萤宝喽。”
被cue身高梗的银狼:“朋克洛德粗口”
在旁边修剪植物的阿刃:“?”
“等等,流萤还会做蛋糕啊。”列车小浣熊敏锐地捕捉到重点。
“嗯……是会一点,下次做给你吃?”
“好诶!”
“法庭禁止打情骂俏喵!”
银狼看着无知の开拓者脸上灿烂的笑容,想起了上次流萤开着机甲进厨房的样子:
白机甲进黑机甲出,还带了一个蜂窝煤出来(指蛋糕)。
刃叔试吃时还费了一条命呢,希望开拓者能幸福的吃完。
“那么,结果很明显了。”黑猫强撑出威严的脸,想让自己看上去多一点猎手老大的气质。
“流萤有罪!1.擅离职守,没有履行开罐器的职责,2.私自外出……呃,偷情!罪加一等。”
“什么玩意?偷情?”连词汇向来丰富的星都尬住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卡芙卡在黑猫还要bb的一瞬间已经把她提了起来,用极其凶狠的眼神看着对方:“你要再教坏队里几个孩子,我就像上次那样把你丢到空调外机上。”
几个孩子:妈妈好帅
艾利欧不占理,象征性炸了下毛,但也只能服软:
“知道了啦……那流萤写份检讨给我,这事就过去了。”
“检讨啊,这个我熟,我来帮她写。”
“不行,一定要……”艾利欧还想反抗
卡芙卡眼睛又瞟了过来
“没……没事了喵……”
几分钟后,一份由开拓者抓着流萤小姐的手写的检讨完成了,艾利欧以三天不碰猫薄荷的代价,执意要罪人朗读一遍。
“呃……被告流萤,由于沉迷于开拓者星的美色,被其曼妙的身姿吸引,不守清节,诱惑银河球棒侠,导致星核猎手内部不和,在此深表歉意……”
听的猫眼皮突突跳
读的人脸皮要着火
“由于对开拓者过度喜欢……而导致……今后……会以身体补偿……”
“停停停,写的什么玩意这是?”艾利欧再也忍不住了,这是哪流子不正经小说?
卡芙卡你管管啊!
卡芙卡正满脸欣慰的看着自己两位宝
得了
“这种**组织还是散了吧……”
艾利欧如是说
所以,星核猎手内部不知道几年几度的内部会议结束了
大家都玩的很开心
刃拿到了他的小金人
棒球侠抱得美人归
流萤得以脱罪
卡芙卡难得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除了三天没碰猫薄荷的老板和因为败诉没拿到游戏的银狼检察官
end
abo向,槲寄生A×维尔汀O,
“唔…”维尔汀头晕脑胀的起床,浑身发热无力。
她跌跌撞撞的去翻找药箱,迷迷糊糊间吃下了退烧药。药效发作,她再次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晚上她浑身燥热的醒来,症状反而加重的更深了。…真是糟糕,她疲惫的想。
她出了门,扶着墙忍着浑身的燥热慢慢向苏芙比的房间摸去,正值夜...
她出了门,扶着墙忍着浑身的燥热慢慢向苏芙比的房间摸去,正值夜晚,走廊里只留了几盏小夜灯,维尔汀的动静并没有吵醒同伴。
幸运的是,苏芙比并没有睡觉,此刻她正兴奋的调制全新的药剂。“咚咚咚”随着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苏芙比的思绪。
“哦!这么晚,是谁啊?”她吓了一跳,一瞬间怀疑是魔精们搞的小把戏。她将门拉开一条缝,维尔汀昏昏沉沉的模样映入她的眼睑,短暂的沉默过后,苏芙比爆发出了惊叫“维尔汀!”
“嘘…!”维尔汀撑起身体用眼神示意对方压低声音“苏芙比,拜托帮我调制一瓶药剂,我感觉有些难受”脸颊通红的维尔汀,从嘴中说话都喘着气,显得十分脆弱和无助。
苏芙比赶紧将对方带进了门内,仔细观察着维尔汀的症状“不像发烧…难道是发情期?不对呀,没有信息素的味道…”苏芙比喃喃自语,翻找着配方“维尔汀,你等一下,药剂马上就好!”
很快,一瓶咕嘟咕嘟的药剂新鲜出炉,苏芙比小心翼翼的调置,加热,试验,装配,完成的时候她拍着脑门庆幸自己这次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维尔汀,这是泛用性比较广的祛热剂,能持续至少二十小时…”她叭叭的说着,正瞅着维尔汀浑身变得粉红,几乎被烧的不省人事。她手忙脚乱的将药剂放在她嘴边给维尔汀喂了下去“维尔汀,记着别碰植物的汁液,要不然会有副作用的”苏芙比轻轻摇了摇对方的肩膀,只得到对方模糊的应答声。
“发生什么事了”正巧,门外传来温柔的声音,是槲寄生,正愁着没地方安置维尔汀的苏芙比喜出望外,“槲寄生小姐,您怎么来了!”她颇有些激动。
“植物们看见维尔汀夜晚出来,她的状态不太对劲”槲寄生低沉着眼神,皱眉透过门缝望向此刻堪称狼狈的维尔汀,没有之前的从容冷静,维尔汀就这样穿着单薄的睡衣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尤提姆。
槲寄生将维尔汀抱起,对方的重量轻的让她不可思议。“那么我先带她回去了”她向苏芙比示意“记得照顾好维尔汀哦”苏芙比担忧的望着怀里的人,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折腾半夜,她确实累得不轻。
“槲寄生…?”维尔汀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她本能的蹭了蹭,咕哝着将双手环住对方的脖颈,将头靠在对方胸前“你好香…”
面对如此撒娇的维尔汀,槲寄生叹了口气,想了很多的说教再这一刻失去了意义。“怎么每次都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明明…你可以依靠我们的”
“嗯…?”维尔汀迷迷糊糊的想“只是…不想让你们再经历暴雨…”也许是药剂的作用,维尔汀的话变得格外多“我会保护…你们”她毫不知情的把自己的心声透漏了个一干二净。
槲寄生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能生气起来,她把维尔汀带回自己的房间,将对方放在床上。还没起身,就被人拉住了衣角。
“别走…难受…”药效开始发作,热度在消退,维尔汀愈发昏沉,本能的去追寻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植物清香。
槲寄生看着对方隐忍着脆弱的模样,心底一软,最终还是把维尔汀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哄她睡觉。遗憾的是,祛热剂的效果最终没能抵挡住AO之间信息素的吸引力,房间内的花香逐渐弥漫。维尔汀疲惫的身体最先违背了本人的意愿,她咬咬牙,这样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
趁着槲寄生还没反应过来,维尔汀猛地抬起头,主动吻上了槲寄生的唇。
槲寄生有一瞬间的怔愣,直到她听见维尔汀语速极快的说“槲寄生,帮帮忙,标记我”她的神情一下变得严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维尔汀”
槲寄生定定看了她好一会,蓦地叹了口气“我会对你负责”她认真许下承诺,随后将脸靠近腺体,她终于闻到室内若有若无的雨水味从何而来,这对她来说本身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张嘴,轻轻含住腺体摩擦,在维尔汀轻轻哼唧的时候,陡然注入信息素。
“唔呃…!”第一次被注入信息素的维尔汀显然受不了这过量的刺激,她颤抖着身体挣扎,像一只被藤蔓缠住的蝴蝶,想要逃离却无可奈何。
雨水滋润过槲寄生的枝叶,房间内的花香,愈来愈浓。
等一下…苏芙比是不是说过什么…?她突然回想起来,可惜模糊的一闪而过。
槲寄生松开上颌,难得带着笑容轻轻揉了揉维尔汀的头“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维尔汀仔细的感受着身体的异常,随即摇了摇头“谢谢你,槲寄生小姐”她不太自然的扭头,轻咳了几声。除了酸涩的脖颈和疲惫的身体,其他并无异样。
至少未来的几天,她不用担心了,维尔汀自暴自弃的想。
(碎碎念:删了又改终于过了审,老福特我#*$$欢迎各位来明日组群里一起磕明日组参加七夕24hヽ(*′з`*))
这一晚银狼睡的十分不踏实,她这次梦到黑塔变成模拟宇宙的那只肥鸟扑腾着小翅膀一直追着问喜不喜欢她,说不喜欢肥鸟就会落到她头上哇哇大哭,说喜欢就会高兴的追问有多喜欢
银狼艰难的从梦中挣扎出来疲惫的睁开眼睛,太可怕了,为什么每次关于黑塔的梦都这么诡异
突然眼前出现一张卡在她面前晃,拿起来翻看发现是一张新卡,叫时停卡,效果是任务倒计时暂停一天,什么时候绑定的,是昨天睡觉的时候吗
“今天我起床在你枕头旁看见的”
银狼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黑塔,她嘴角好像被自己咬破了,见黑塔回望就快速移开目光,一看到黑塔就想到昨晚的事,现在根本无法直视她
“一般不是亲密度提升才给吗”
难道.......
“没错...
“没错,又提升了”
“你怎么知道”
“昨天晚上隐隐约约听到的,那时候你都睡着了”
完了,一想到三级亲密度可能会更加过分银狼就觉得这日子一眼望不到头,马上就要八点了,银狼安详的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审判
「任务九:do」
?!什么?这是不是跳的太快了,do......不行啊,她都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黑塔,这样随随便便就do,以后她还怎么和黑塔相处的下去啊
“黑塔,你快用指令卡改掉”
“你求我啊”
银狼看黑塔一脸欠揍的样子咬牙切齿道:“难道你想?”她们貌似还没有在一起吧,就这样do不对吧
此时黑塔正不怀好意的打量银狼,看的银狼忍不住把被子裹紧,有种预感,如果同意的话黑塔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
“......求你”
黑塔闻言满意的使用指令卡把任务改成「让银狼主动亲吻黑塔三分钟」
银狼看着任务两眼一黑:“老太婆,你在搞什么!”
黑塔一脸无所谓的坐到银狼旁边“不是你让我改的吗”
“就不能改点正常的吗”
“我觉得挺正常的”
“昨天你突然坐到我腰上可把我吓坏了,这个就当是补偿吧”
黑塔摸着下巴紧盯银狼等待她的回答,正好看看这小孩到底对她是什么感情,昨天肯定是想到什么一时冲动才那样做,今天必须让银狼正视她们之间的关系
过了好久银狼的声音才弱弱的传进黑塔的耳朵
“那你过来点”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银狼也不敢再头脑一热就把黑塔扑倒,还不如躺着,至少可以保护后背和尾巴
黑塔翻身上床直接压到银狼身上:“要你主动哦~”
银狼闭上眼睛无奈的搂着黑塔的脖子,不就是接吻吗,虽然她还不是很习惯,但是不能让黑塔看出来,不然这老太婆肯定会抓住这一点狠狠欺负她
银狼深吸一口气往前凑,结果因为用力过猛磕到牙了
“斯”银狼摸着被磕到的地方疼的眼泪往外冒,黑塔也没有幸免,嘴皮被蹭破了一块
黑塔伸手去捏银狼脸颊的肉“你报复我呢”
银狼不自在的躲开“我这是第一次,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行吧”
银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这次学聪明了,歪着头慢慢的贴上去,不过一直抬着头脖子有些酸银狼干脆直接躺枕头上顺带着黑塔也跟着低头
昨天晚上和黑塔接吻的时候银狼就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干什么只是本能的与黑塔双唇相贴胡乱的掠夺对方,但这次黑塔并没有像昨天那样一味的占有她,而是有意无意的在教她
轻轻离去又紧紧相贴,偶尔轻咬她的唇瓣或者用舌尖挑逗
这样新奇的体验让她嘴唇麻麻的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有什么在侵占她的大脑让她不顾一切去回应
三分钟到了银狼也快撑不住了,她还不会换气,但是黑塔双手扶着她的脸躲都躲不开
银狼忍不住闷哼一声去咬黑塔的唇瓣想让她停下,可惜黑塔会意错了,趁着银狼张嘴的间隙一条柔软的小舌滑入口中
惊的银狼咬也不是配合也不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狠狠拍打黑塔的后背
黑塔也感觉银狼快撑不住了才缓缓退开,看着因为接吻而红润诱人的唇珠,不自在的抿唇,忍住想要“欺负”它的想法
银狼一把将黑塔推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明明都是第一次凭什么她技术好这么多?银狼感觉黑塔再慢移开一秒她都要憋死了
刚转头想骂黑塔两句但是看到她好像要和自己说什么很重要的事决定等她说完再骂
“你觉得我们算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她自己都没搞清楚呢这怎么回答
“我去上厕所”
算了,先逃避一下吧,等想好了再说
黑塔看着银狼急匆匆的背影一会也不准备再追问,等她好好想想吧,要是一直追问可能会起反作用
卧室颜色可以更改了,黑塔告诉银狼让她一会按自己想法改改就去客厅接着看那本书,没错,就是那本以前被移除的书,现在亲密度提升携带物品没有上限还可以把以前移除的东西拿回来,黑塔把自己要用的东西全部带过来就看中了这本被移除的书
没想到里面东西还挺齐全,等学习完了说不定还能在银狼身上实验,想想就有趣
对了,大概再有个一两章的样子这里就差不多发不出来了大家要看得去v博,到时候我会把v博发出来
*ooc预警
*内含流骇芙姬
*全文7k
文/point
今天是星核猎手解散的第一千天。
银狼窝在银河边界某个不知名星球的小城里,又闷又热,银狼翻个身打开空调,这地方一到雨季就这样。
但这里是最近的中转站了,银狼伸手拿起枕头边的移动终端,那个女人刚发了新讯息说自己快到了。
「终局」降临后,她这位“将功补过”,抵消了公司通缉的前同事留在了列车上,按她的...
「终局」降临后,她这位“将功补过”,抵消了公司通缉的前同事留在了列车上,按她的话,是还想在宇宙中转转,但银狼知道那位领航员小姐向她托付了什么。
卡芙卡笑了一下,声音从终端中传出显得有些空远,“新地方,你也知道列车的现状,在找到新的领航员前,我还没什么假期可言。”
银狼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想开口却又沉默,半晌才憋出一句“卡芙卡,你故意的。”
“我到了。”银狼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她的终端还放在耳边,猝不及防地和卡芙卡打了个照面,“不欢迎也要收下哦。”
心照不宣地,二人都穿了一身黑衣。
再向前走便是无人区了,星神的力量残留至今。
银狼和卡芙卡把身上的智能设备都放在屋内,再往前它们不知道会不会爆炸但肯定是会坏的。
她们直到今日才回到战场再看一眼,祭奠死去的英灵,与战友。
“我们真的不会半路就被「毁灭」之力弄死吗。”银狼面无表情。
“嗯,很有可能。”卡芙卡坐在位置上,“这不就顺你的意了?”卡芙卡笑了笑。
“我可不是刃那种人......”话说到一半又止住,银狼把视线重新投到窗外。
既定的结局中她们失去了很多很多,各大势力算下来损失最小的居然是星核猎手,只失去了五分之二的成员......
这怎么听都是地狱笑话诶。
但相比于星穹列车,公司与仙舟这些地方。星核猎手的损失确实已是最小,何况刃还是得到了他一直所追寻的「结局」。
虽然早就知道星那家伙从“出生”时就注定在既定的结局中死去,但这种结果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窗外在下着雨,好奇怪,这种混沌的地方也会下雨吗?
星刚来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她们三个人轮流带了几个月,最终还是艾利欧忍无可忍把星放到了卡芙卡那里。
当时倒还是蛮有趣的,银狼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好笑。艾利欧跳到桌子上义正言辞地对刃说这孩子自愈能力只是个普通人,说她不要只记得带星打游戏,说流萤战斗的时候注意点,这孩子根本跟不上。
然后当时听了艾利欧话的只有流萤,她和刃一般不喜欢改变自己的风格,其实流萤也没改变,只是赞同了艾利欧把星交给卡芙卡带着的提议。
毕竟那是流萤,多数时候只讲究效率至上。
流萤......
“发什么呆呢?”卡芙卡的声音给银狼吓了一跳,银狼下意识地把视线错开,“没什么,有点困。”
“大概到地方了,接下来要走过去。”卡芙卡打开舱门。
意料之外,混乱中心却是安静宁和的一片,脚下的陆地上覆盖着一层水,倒映灰白的天,满目都是灰蒙蒙罩着雾,只有她们二人一抹黑色。
“真没想到。”银狼摇摇头。
“嗯,本来以为这里该是一片废墟,亦或危机四伏。”卡芙卡把准备的多余保护放回了飞船。
银狼蹲下身用手触了下地面的水,凉丝丝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里不像大战后的战场,反而像谁专门修建的陵园。
想到这银狼有些不想向前走了,虽然她们今日的目标就是如此,但是氛围过于奇怪。她做好了清理的准备,好让朋友们居于宁静之所,但她却没有做好回忆的准备。
“不跟上吗?”卡芙卡回头看她,眼神里比三年前少了许多悲伤。
银狼对上她双眼时有些讶异,这份错愕不仅来自于老友早已开始走出阴翳,更是来自于突然意识到自己停步不前。
银狼跟上卡芙卡,却遏制不了心底会涌上来的悲怆。
这场名为「宇宙」的游戏好像也结束了,她通关了吗?不知道。
银狼低头看着水面,看着一圈圈泛开的涟漪,记忆也不可控地扩散开来。
她想起终局前流萤对她说,如果能保护更多人的话,以「萨姆」的身份死去也没关系的。
又走神了。
她们已经在灰白的世界里走了一整个系统时,却连大战的一点残骸都没有看见。
二人都沉默前行,不知什么时候卡芙卡突然站在原地背对着银狼,用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语气说到“回去吧,阿狼。”
银狼知道,她们两个都意识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那些逝去的人所留下的痕迹,已经一点不少地被宇宙抹去,这里只剩下空白之地罢了。
银狼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包里翻出来一包被封好的土壤。
“你去了格拉默?”卡芙卡只是看着她。
银狼点点头,而后将那捧土撒在了水中,落叶归根,生死相依。银狼没有说话,她也知这只是自己找来安慰自己的方法。
“她呢?”银狼开口反问到,“你不怀念一下你的宿敌小姐?”
“怀念?”卡芙卡脸上是熟悉的笑容,“确保列车的运行,像她一样带着小家伙们继续开拓,不就是最好的怀念吗?”
不再是一前一后,两个人并排向前走着,“你得离开列车了。”银狼把手背在脑后,比来的时候好似轻松不少。
卡芙卡轻笑一声,“列车是她少有的遗物,还没那么快能放下心来。”
银狼又沉默了,卡芙卡总是在回复的同时故意激她一下。
“你也该离开那颗边星了。”卡芙卡侧着头看她,“在那里守了三年等这一次进来的机会,我原以为你反应会大很多。”
银狼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自然,“谁守在那了,我只是不想挪窝了而已,你知道的,我在哪都一样。”
“不回朋克洛德吗?”卡芙卡看了眼计时器。
银狼摇摇头,那里于她而言并不能说清楚象征着什么,也许有归属感,但也只是骇客的荣誉罢了,不过她现在已经很少干这活了。
星核猎手,也说不上星核猎手了,她和卡芙卡被公司包装成了什么侠客一般的人物,用了巨大的好处买了她们的肖像权开始卖周边赚钱。
打那之后银狼就很少再骇公司的资料库了,毕竟公司答应了她宣传星核猎手时不许公开刃和流萤,连带之前的通缉令都一并销毁。
不过她也不怎么再回忆了罢。
记忆好像变的模糊了,银狼捏了捏衣角。
“对了阿狼。”卡芙卡开口,“等会可能会有媒体来直播采访,你觉得......”
卡芙卡和银狼对了个眼神,许久没拿起武器的二人过了几招,未曾伤到对方却平添了几分狼狈。
不能让别人打扰这里,哪怕已经沦为空白之地。
飞船已近在眼前,也许是被混乱的力量影响,先前一直被控制的很好的回忆又浮现在眼前。
她记得从耶佩拉回来时卡芙卡和刃便先行前往仙舟,当时只有她和流萤一起回去。
也是这种小飞船,刚从刃疲劳驾驶的车辆里下来的流萤带着忧虑的眼神欲言又止。
银狼把游戏机举起来挡着眼睛,“普罗米修斯开的,不是我。”
流萤点点头,嗯,这种时候确实普罗米修斯比较靠谱一点。
流萤喜欢在飞船上看外面的星海,银狼想起来她总坐在窗边的位置,哪怕连续十几个系统时的跃迁,她也总是看向窗外。
“不休息吗?”银狼伸了个懒腰,她好像问过流萤很多次这句话,流萤回头看见她笑着摇摇头。
银狼坐到流萤对面,拿叉子戳流萤盘子里的小蛋糕,流萤把蛋糕推到银狼面前,银狼却是看向窗外。
“外面有什么不一样吗,怎么天天都在看星星。”银狼撑着脑袋。
流萤指着窗外的星云,和她说每个星云的区别,“每个发光的星星身边都有不同的行星,”流萤笑了一下,“说不定宇宙哪里还有一个喜欢打电动的小骇客呢。”
银狼哼哼了一声,她俩说话总是很跳脱,小骇客挖了快蛋糕塞嘴里,“银狼可只有一个......流萤你这蛋糕怎么做的啊?!”
“啊,都糊了吗?”流萤面露惋惜。
“你该不会又是用萨姆......”银狼抬头看她,面色有几分决绝。
流萤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银狼决定购入一些烘焙设备了,至少拯救一下她自己不被毒死。
流萤看着她挠挠头,在随身的小包里翻了翻,拿出一颗水果糖递到她面前。
“给你吃糖。”
巡游的途中卡芙卡并没有与银狼交流,她只是看着银狼走神。既定的结局降临之后,大多数人死去了,留下的人大多数都改变了。
银狼或许也是其中一个,亦或者是之前的银狼也死在那次大战中。她变的温和的多,可能因为锋利的棱角并不能为现在的她带来什么回报。
银狼曾凭着才华与能力养成了一身傲气,但打碎又过于容易,把她所珍视的在她眼前毁灭,体会一次彻底的无能为力就好了。
卡芙卡从后视镜中看着银狼,她们都是一样的人,亦或说星核猎手都是一样的人。
如果是她会做什么呢?飞船自动巡航,卡芙卡也难以避免地陷入回忆中,姬子身为列车领航员这么多年,经历过的离别悲伤应该比她们要多不少吧?
毕竟行走于「开拓」命途可不是件易事,而且无名客又是群重情义的人。
卡芙卡摇着头笑了笑,自己不也是被她影响了吗?她从未有过恐惧,却在终局到来前感到难以言喻的不安。
艾利欧对她说承诺的「恐惧」即将到来,生命的意义也将要显现。
……然后她就成为了无名客,又怎么不算有意义了呢?
卡芙卡少有的叹了口气,自始至终她们都没有完整地了解过对方,却一直纠缠了始终。
快到目的地了,卡芙卡已经看见成片的人群。
“阿狼,回来了。”
她们下来时便对上了大几十个闪光灯与镜头。
“请问二位终局战场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
“请问为什么公司在没有招募的情况下直接派出了二位去探查终局战场?星核猎手目前与公司是有什么交易吗?”
“请问卡芙卡女士,有传言说您已经成为星穹列车的领航员,是否确有此事?”
“请问卡芙卡女士对于您与钻石先生私交过密一事有什么解释吗?”
好吵。银狼皱着眉不喜欢这种场面。
“请问二位,为何从来没有提过星核猎手牺牲的刃与萨姆呢?星核猎手内部是否不合?”
卡芙卡在听到这个问题时顿了一下而后看向银狼,银狼被气笑了,她现在才体会到原来人无语至极是会笑出来的。
“喂,老家伙。”银狼状若无意看了看镜头,“不要再试探我们的态度了,再拿他们博眼球,庇尔波因特你们公司也别想要了,”银狼顿了顿,“十几年前我能做到的东西,时至今日只会更没有后顾之忧。”
她讨厌人们把逝去的旧友包装成媒体所需要的样子,银狼想留存那个真正的星核猎手,哪怕如今只活在她们三人的记忆中。
问题大多丢给了卡芙卡,毕竟银狼在终局之后行事低调了许多,也许不该说低调,她就没怎么再行过事。
“请问银狼小姐,”
嗯?突然被点名的银狼抬头看向那人。
记者往下按了按帽檐,“听说星核猎手的萨姆其实是有驾驶员的,而那位少女出身于已覆灭的格拉默星系,您在三个月前专程从这里横跨半个宇宙前往格拉默星系,请问您是——”
“祭奠老友。”银狼面无表情,“有问题吗?”银狼的右手在没人注意的身后握紧了拳。
“没有问题。”那位记者笑得很张扬,银狼这话证实了他这消息乃是事实,挖出这么大的新闻这回去必然升职加薪。
“萨姆?那个大机甲有驾驶员?”
“还是个少女?”
“他从哪来的情报?”
“看银狼的态度不像假的。”
“赶紧换稿,就算比他晚了一步我们也必须把这个料发出去。”
好吵。
银狼的右拳又握紧几分,声音传进耳朵里,明明只是提到萨姆,提到驾驶员,提到一位女孩,脑子里却只烙进流萤二字。
“谁敢发......”“够了银狼。”银狼皱着眉刚想威胁记者们却被卡芙卡拦了下来。
“你在阻止她被世界记住。”卡芙卡摇摇头。
可他们不会选择去记住真正的她。银狼张口却说不出话,可她们谁又能说得上真正理解流萤呢?
流萤复杂又空洞,好像很难去形容她,银狼抿着嘴不说话,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讨厌这种感觉。
卡芙卡看着银狼,“你无法将一个人的存在隐瞒,你让自己陷入了死胡同。”
不是的,她只是担心,她只是害怕......
是她不想回忆,不愿接受离别。
银狼的思绪一片空白,脑海里空洞洞的,只有那颗心脏孤独而强烈地跳动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三年了,好像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真正提起她。
银狼往后缩了缩,“她叫流萤。流光,萤火虫。”
“陪我打游戏。”银狼把手柄扔到流萤怀里,然后探头看流萤在看什么。
“公司的综艺?”银狼揉了揉眼睛确保真实性,“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玩意了?”
流萤看着她笑,“只是觉得很有趣。”流萤刚欲关掉终端,“诶。”银狼拦住她,“那一起看看。”
确实还不赖,一个生活向的综艺拍的温馨且有笑点。但银狼并不是吃这挂的,看一半就和屏幕里午休的嘉宾一样睡了过去。
银狼靠在流萤肩头,睡着的时候比平常少了不少攻击性。流萤笑了一下,然后偷偷留了张两个人的合照。
镜头中一片岁月安好,没有人知道她们又会给要前往的目的地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
银狼曾教过她该如何忽略那些感受,只不过流萤学的不太好,迷茫的时候会悄悄看看那人,流萤把照片放在专门的相册里,歪了点头,靠在银狼的脑袋上。
飞船上放着轻音乐,舒缓而静谧,流萤牵过了银狼的手,闭着眼,和银狼一起抓着最后的闲暇休息几分。
烦。
银狼关上房门,没有她的设备这个边星的网差到离谱。刚好为她的逃避多一份理由。
估计现在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在扒流萤的信息,早都删干净了,银狼摇摇头。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
银狼从柜子下方拖出来一个箱子,这是星核猎手每人都会留下的东西,艾利欧说跟着他就要有随时牺牲的准备。
不过她倒是记得刃的箱子一直空空荡荡,直到既定的结局到来前才往里面塞东西,她曾好奇过刃在里面装了什么,刃只是沉默不语。
后来刃的箱子好像应他的遗言送去了「朱明」仙舟,但怀炎也在结局中离去,没人能解开刃在上面留下的密锁。
而流萤的那个一直放在银狼这里。银狼记不清艾利欧什么时候把箱子送了过来,也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把箱子塞到了柜子下面。
只记得印象里这里有个很重要的东西,但她一直没有打开过,把它当作不愿直面的其一。
箱子很轻也很干净,只套了一个密码锁,银狼这才想起来不知道密码,翻遍脑海却也记不清艾利欧有没有告诉过她。
算了,不想暴力拆她的东西,银狼摇摇头,试一试吧。
卡芙卡找到流萤的日期?之前一直给她当生日过的,银狼想着试了一下,很明显失误了。
难道是银狼加入星核猎手的日期?银狼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也不太在意生日什么的,好像值得纪念的日子也就这一个吧?
好的,自作多情了,银狼撇撇嘴。还能有什么啊?银狼晃了晃箱子。
难道是那天?银狼突然回想到什么,在她们第二次一同出任务时,银狼才真正认识了“流萤”,而之前只是萨姆罢了。
……居然真的是,银狼咬紧下唇,流萤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心里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银狼心里一阵不舒服。
箱子里只有一个移动终端,里面没有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
银狼看完里面的上千份日记和数以万计的照片,坐在仪器面前,直到脑海一阵抽痛才清醒过来。
思念破芽而出,从心口堵塞到胸间,一柄看不见的利刃沿着她的喉管寸寸剥开,而拿着那把刀的是多年前的自己。
为什么没有救下流萤,为什么在她死后还继续苟活着,为什么要因为自己不想听见就掩盖她的存在,为什么……
不对。
银狼咬紧牙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总算找到了这三年过的没有实感,记忆模糊不堪的真正原因。
她记得那有个重要的东西,一次次翻出来回看,却控制不了情绪的放大。
银狼不能被感性的追忆和悲伤困住,至少不能自愿待在那个囚笼。
那就不是她了,那也不是流萤想看到的结局。
可是爱是控制不住的,那把钝刀在夜晚一次次割开她的皮肉宣泄着苦楚。
所以她找来了这个东西,朋克洛德很好搞到,删除记忆或是人为模糊。
删除记忆倒还好说,直接放弃带来的是直接回报,但银狼只是每次只是模糊掉战后的记忆,这样副作用也很明显,比如她日益消沉的情绪和因为突然回忆而差点崩溃的精神。
银狼知道,但她忍不住,只要流萤还在她脑海里一秒,她就会忆起她的爱恋。
“你该离开那颗边星了。”卡芙卡的话在耳边响起,银狼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她像流萤一样盯着星空看了一晚上,也许那些星球上还有一个会想着用机甲烤蛋糕的绝症女孩呢?
银狼想起来自己的回答,苦笑着摇摇头。不过,星空确实很美。
这是银狼在结局后第一次联系天才俱乐部的人,可惜,她熟识的几位只剩下了黑塔的几个人偶还在。
虽然黑塔本人要是研究这种项目肯定游刃有余,但不知道有人偶那人意识的几分,而且找人偶来研究听起来就不像明智之举。
银狼花了大价钱在天才俱乐部和流光忆庭找来专业人士,帮她改进了那台记忆设施。
把关于流萤的所有记忆都锁上,这是银狼想到的最终解决方案。遗忘和铭记对她们而已都有些残酷,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一颗早已逝去的心。
银狼闭上了眼睛。
再见,流萤。
*全文1w2+
*ooc致歉
银狼对于萨姆和流萤的评价简直像两个人似的。
卡芙卡曾问过她为什么,银狼只是把脸埋在毛绒娃娃里,告诉卡芙卡昨晚通宵了现在要补觉,别来找她聊天。
卡芙卡依着她的话离开了房间,动作很轻,像是没听出来银狼语气里的不自然。
银狼坐起身确认了几遍卡芙卡确实离开后,才发觉自己多少有点神经质了,叹了口气又把自己砸在软床上。
星核猎手一开始于银狼而言真的是个无聊的组织。
当萨姆敲开她朋克洛德住所的房门时,银狼第一秒就把大机器人当做了新任务的接引NPC,大机器人太酷了,以至于银狼没有怎么听就选择了加入星核猎手。...
当萨姆敲开她朋克洛德住所的房门时,银狼第一秒就把大机器人当做了新任务的接引NPC,大机器人太酷了,以至于银狼没有怎么听就选择了加入星核猎手。
好吧,但星核猎手也没什么好玩的,地图没更新,顶天算多了几个NP......几个玩家,但银狼没什么组队的感觉。
大抵是因为看法不同吧,艾利欧是个拿着游戏攻略的家伙,刃像个没有实装交互键的NPC,卡芙卡倒是会在剧本以外找乐子,可每次都不允许银狼干的太过火。
没意思,小骇客叼着根棒棒糖酷酷地说。
这次行动是和萨姆一起,这是她们第二次一起行动。
忘了说,萨姆是里面最没意思的一个,无他,有萨姆在基本不需要银狼做什么,大机甲“嘣—嘣嘣——”
一切就都结束了,像关卡的跳过键。
这是银狼加入的第二十七天,她在思索要不要回朋克洛德打游戏。
“银狼,不要在战场上分心。”机械声从头顶传来,银狼耸耸肩反而拿出随身终端点开游戏,“这不是有你在。”银狼找了个掩体就地坐下,“我感觉你把任务做完了我日常还没刷完。”
萨姆沉默了半晌,然后点点头“那你在这里保护好自己,有危险给我发讯息。”说罢只留下一个背影。
这人怕不是个傻的,银狼熄灭屏幕,虽然不理解艾利欧为什么要让她支开萨姆,但萨姆对于同事摸鱼视而不见的行为让银狼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能指望人工智能代替人类。
话说萨姆算智械吗?银狼边走边想,她除了任务很少和这几个同事有交集,更别说平日里忙的不行的萨姆。
回去问问吧,说不定还能看看这家伙的操作系统。银狼自顾自的想着。
这次艾利欧给她的任务很危险,基地里唯一一个藏有星核数据的终端接口在敌人深处,对面有朋克洛德流亡出的骇客,手段很脏。
虚拟投影是没办法了,银狼必须亲自走一趟。
萨姆不擅长潜入,银狼心想,那在外面做擅长的事就好。
监控系统早就黑下来了,没人能发现银狼的身影,“那个终端被放在哪里来着?”银狼嘟囔着,拿出随身终端翻找艾利欧发来的剧本,却发现字符变成了一堆乱码。
?谁敢骇她的终端?
银狼随手敲了几行代码,预备按回车的手却停了下来,几段剧本突然在脑海中显现。
银狼把终端用力一扔砸到了对面房间,而后同时从窗户翻了出去。
是干扰器,她已经被定位了。
“普罗米修斯,骇入这里的系统需要多久?”银狼将战术眼镜扣下,从墙壁爬到了楼顶。
“十分钟。”普罗米修斯的机械音传来“有数十个信号源接近。”
“知道了。”远处战场上的火光照亮了银狼的侧脸,普罗米修斯被她塞入异次空间。
火光告示着她与萨姆相隔不远,这算个好消息吗?不论如何银狼还是稍稍安心了一些。
“银狼,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很久了。”一个少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银狼回头,几十把等离子枪已经瞄准了她的胸口,密集的红点像是已经将心脏活剖而出。
“朋克洛德的人?”银狼并没有慌张。
“是,”少年笑了笑“我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成为朋克洛德的传奇,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你学会以太编程。”
“你不明白的事还会有很多。”银狼在枪口下耸耸肩,“我的同伴就在不远处,你的水平不足以拿我怎么样。”
战场的火光又亮了些,“朋克洛德的传奇从来都不需要同伴,”那少年的脸忽明忽暗“你知道的,星核只是钓你们的饵。”
“哦。”银狼觉着有些无聊,朋克洛德从来不少狂妄自大的家伙,眼前就是一个。
废话这么多,足够银狼废掉他现有的武装了。
三。
两方陷入一种奇怪的僵持。
二。
“指令执行,火萤Ⅳ型,清扫战场。”熟悉的声音传来,银狼却被吓了一跳。
“上钩了。”那少年笑的兴奋,刹那间数架无人机从少年背后升起,战场没有解决掉的武装机甲也堵在了二人身后。
“艾利欧没和你说我们分开行动吗?!”银狼来不及插手无人机和机甲的操作系统。
“抱歉,躲我身后。”萨姆身后显出绿色的光翼。
导弹向着二人轰泄而出,那是针对机甲的特制武器。
来不及思考,银狼随手输了个坐标将二人传送过去。
在爆炸来临的瞬间,萨姆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几乎是在几秒内发生的事情,被传送到不知名的荒村时银狼的手罕见地在发抖。
她只是凭肌肉记忆传走了二人,并不能确定萨姆是否有被伤到。
银狼皱着眉把什么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还是被波及到了,后背上的焦黑显得格外刺目。
“对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萨姆中传出,银狼的脑子在这一瞬间宕机。
“艾利欧给我的剧本一向简略,我不知道是这种后果,只是怕你有危险......”
萨姆有驾驶员?还是个女孩子?
看来变声器都被炸坏了,银狼侵入了萨姆的控制系统,面罩收回,流萤被吓了一跳。
失熵所致的裂痕还在脸上清晰可见,对上这张好看的脸银狼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就是无名的火气充斥心头。
“你先回去,半个系统时内我会解决一切。”银狼皱着眉头看向流萤脸上的裂痕,语气是少有的不容反驳。
“这里很危险。”萨姆的控制权被银狼限制,流萤现在站不起身。
“我也是星核猎手。”银狼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倔劲,“不是需要保护的小东西。”
剧本通常不让她搞出太大动静,但她此刻并不想按照剧本来,毕竟艾利欧的目标只有星核。
“我不是这个意思。”流萤着急想要回答,下一秒人却已经被传送回星核猎手的驻扎地。
“普罗米修斯。”银狼的面前亮起几块光屏,小机器人浮在她手边“搅乱定位系统。”瞬间无数个信号源出现在那少年的追踪器上。
“Ⅰ号对接武器库,Ⅱ号侵入终端,普罗米修斯把公司的防火墙打开。”说话间银狼刻意留下些痕迹诱导那少年跟随。
“呵,意外收获。”银狼快速翻看着资料,然后拷贝了一份塞到星核猎手资料库。
那边业已完成,少年藏着的十几处军火已被银狼完全控制,“普罗米修斯,这颗星球上还有荒民吗?”银狼问到。
“除反动分子外没有发现其余有机生命。”普罗米修斯显示。
银狼启动后几个军火库都被炸了个底朝天,这个星球甚至都近乎破碎。
“公司已经盯上他了,三分钟后把这份资料推给宇宙中每一个人。”银狼敲打代码的速度不减。
“四分二十一秒。”普罗米修斯回到。
银狼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令人在意的名字,“把公司所有有关「格拉默」的资料拷贝,然后全部删掉。”
“共发现十万零八千九百四十五条项目。”
“放你自己那,不要传出去。”银狼说完已消失在原地。
十分钟后,银狼出现在流萤面前,方才公司已经下达了对那少年的通缉令,不过可能已经被炸死了,银狼并不太在意。
回来时银狼皱着的眉还没有松下来,整个人都透着烦躁,流萤想了想伸出手揉揉她眉心。
“我叫流萤。”女孩的声音很好听,“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想要保护你。”
这家伙说什么呢,银狼别过脑袋不去看她。
“不要意气用事。”许久不见的黑猫老板从阴影中走出。
“抱歉,是我的问题。”流萤看向艾利欧。
“又道歉。”银狼切了一声,“做什么了你就道歉。”她面上带着冷漠,“不按剧本行事是我,后续要做什么我补回来。”
“你以为,会是蝴蝶效应?”艾利欧轻笑一声,“命运就是如此。”说完便退回阴影。
银狼朝着阴影踹了一脚,这拿空气泄愤的样子逗乐了流萤,银狼回头就对上那对带笑的双眸,火气莫名消了大半。
“笑什么。”本来是带着气说的,可现在气散了大半,语气听起来竟带着一股委屈劲。
流萤笑意不减“觉得你厉害。”
“...哼。”银狼把头扭开,这下是彻底没那股无名的怒气了,但天才骇客还是决定回到自己的房间,只给那人留下一个酷酷的背影。
回朋克洛德打游戏的计划一下被搁置下去,毕竟新的隐藏关卡出现了,银狼唤来普罗米修斯。
格拉默,这个名字在那少年与雇主的对话中反复出现。
火萤Ⅳ型,格拉默铁骑,什么是让他们不惜挑衅星核猎手也想要得到的技术?
或者说,流萤,你到底是谁?
“银狼?”流萤在黑暗中分辨出来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干嘛呢。”银狼打完游戏发现某人的定位在楼顶天台。
凌晨三点不睡觉这人要搞哪出,银狼想着就边打哈欠边从床上爬起来。
话问出口才发现自己也是个大晚上不睡觉的家伙。
“看星星。”流萤望着远方,“我和你们不太一样,并不需要太多睡眠。”
“唔。”银狼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是战斗兵器需要效率至上的原因吗?
“你呢?也没睡觉?”流萤的语气带上几分关切,“做了个梦,睡醒了出来透透气。”银狼眼睛都没眨一下。
“做梦吗?”流萤嘟囔了一声。
“嗯?”银狼歪头看她,流萤笑了笑,“因为一些原因,我是无梦之人。”
“我知道。”这颗星球的初夏有些湿热,银狼莫名烦躁起来。
“嗯。”流萤应和着点点头,“今晚的星空很明亮呢。”
所以那天为什么要跑来救我啊,银狼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明明和你的原则有别,明明和你之前遵守的都不一样。
算了。
话到喉头变成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询问,“能给我讲讲格拉默铁骑吗?”银狼的语气很无所谓,大有流萤不愿意说下个话题就是明天要不要吃烤肉的感觉。
流萤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有一瞬恍惚,想起对方的手段也就明白了她怎么知道的这些东西。
“不想说也没关系。”银狼装作不经意看了看流萤,“当时在那人的终端上看见这个词了,感觉和你......和萨姆有关。”
“没关系的。”流萤笑笑,“我应该早些和你说的,毕竟我们是同伴嘛。”
......别整这肉麻的死出,银狼扬起脑袋不看她。
“格拉默铁骑存在的意义便是荡清虫群,效忠帝国,我也曾是其中一员。”
“虫群已除,帝国不复,他们也尽数死去,我是格拉默的遗孤。”
流萤的回答很平淡,银狼的评价是避重就轻。
“你加入星核猎手,想得到什么?”银狼看向流萤的侧脸。
流萤看着星河灿烂,眼睛也亮闪闪的“我寻求的是「生命」”
银狼想起资料里提到的「基因缺陷」,这人还挺励志,换她可能就准备销号重来了。
“银狼,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流萤转过身看向银狼。
“嗯?”刚提起几分睡意的银狼瞬间清醒。
“自从你上次进入公司资料库后,我在公网上就再搜不到关于格拉默的任何信息。我知道的骇客里,只有你做得到。”流萤解释的很有耐心。
“......我就是好奇。”银狼拎出来个词掩饰到。
“那你都知道了前面还和我说这些。”银狼哼了一声错开流萤目光。
流萤又笑了,“你来找我肯定是想知道什么,寻求生命,是流萤的目的。”
“没意思。银狼抬头看天,声音没什么底气,甚至还有些蔫儿吧。
流萤倒也不恼,她有时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小同事很可爱。
星核猎手在银狼加入前其实交流并不算多,虽然卡芙卡会给她推荐好看的衣服和饰品,但真的不会在出完任务问能不能一起去吃烤肉。
她和卡芙卡也并不会要求刃开口说话,更不会点评艾利欧提供的环境不好——那天好像是银狼的晋级赛输了,大骂艾利欧什么破网。
“艾利欧说你下把还会输。”印象里卡芙卡是这么说的,流萤还记得银狼一下黑掉的脸,当着二人的面把游戏删掉了。
银狼来之后确实有很多地方被改变了。
刃出任务的时候有意无意会保护一下手,但至今还没有陪过银狼打电动,他含蓄地用眼神示意卡芙卡和流萤帮自己在银狼面前说几句,但很明显银狼记了他很久很久。
艾利欧和卡芙卡出现的频率也变高了,流萤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卡芙卡不仅是喜欢捉弄猎物。
嗯,这也是第一次,流萤不是一个人坐在天台上看星星。虽然那人又摆出一副置气的样子。
或许是更有人味了?
卡芙卡曾和流萤提过,银狼应该算是她们之间最贴近正常人的一个。
流萤不清楚,她只知道她身边是个真正的鲜活生命。
“银狼。”流萤念她名字,那人回头望她。
夜已经很深了,衬得星河愈发灿亮,星辉轻轻洒在二人身上。
“要和我一起学点防身术吗?”
“不要。”脱口而出的就是拒绝。
“出任务的时候会担心你的。”流萤的语气很诚恳。
银狼挠挠头发现拒绝不了,更烦躁地挠了挠头,“诶知道了知道了。”
“那你要不要再回去睡一觉?”流萤带着关切开口。
要,那当然要,银狼起身时没站稳还踉跄一下,流萤下意识就伸手护着,还没有碰到那人,银狼就已站起身向前走去,在月色下只余一个模糊背影。
卡芙卡早起出任务时正好遇见回屋的流萤。
“心情不错?”卡芙卡的感知比她们都强一点。
“嗯。”流萤笑着点点头,“昨夜星空很美。”
“烦,不学了不学了。”银狼把短剑扔到一边,“好累。”
流萤看着计时器上显示的十五分钟,“不练了也可以。”流萤很认真的说到“那一会要多跑几千米,你要多锻炼一下。”
银狼坐在地上不想起来,有什么事情不能交给普罗米修斯处理啊?
流萤蹲下身对上她双眼,“银狼。”
“...知道了。”
这个那小机器人好像确实不会。
银狼认命般跟在流萤身后,这次驻扎的荒星上只有她们几个活人。二人干脆出了基地绕着跑。
至于最后怎么是流萤背着银狼回来的,某人好像不太愿意提。
好吧,其实是小骇客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条,累了也不吱声,即使中途流萤有带她休息几次,但很明显流萤也没有把握准技术宅的体力值。
小狼一脚踏空后根本没力气再站稳,直接从山坡上滑了下去,小腿上被划开一道口子,火辣辣地倒是挺疼。
银狼同学两眼一闭开始装死。
“银狼!”流萤被吓了一跳,三两步从坡上翻越下来,看见银狼把手臂放在眼前挡太阳,腿上的伤口很是刺目,那里正在出血。
流萤看着她有点束手无策,银狼从异次空间取出医药箱推到流萤手边,“帮我一下。”银狼声音有点哑,“然后让我回去睡会。”
“对不起。”流萤拆开棉签的动作有点笨手笨脚,银狼却是笑了,“关你什么事啊。”流萤只是垂着头帮她处理伤口。
“喂,流萤。”银狼撑着坐起身来,“累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好。”流萤点点头。
“诶诶诶你干嘛?”
“背你回去。”流萤确定背上的人趴好了才向前走去,“小心一点。”
你不是有机甲吗,银狼埋在人后颈处想着,倒是没发现流萤呼吸都乱了几秒。
“流萤,”银狼抬起头趴在她肩上,“你要是,那个,以后受伤了来找我吧。”想了想又补一句,“你和没处理过伤口一样。”
银狼腿上的绷带系的歪歪扭扭。
流萤有点脸红,“一般伤不到我的。”
“你脸上的裂痕,当时是怎么回事?”银狼戳戳流萤的脸,她的体温要比流萤高一点,温热的感觉在脸上久久不散。
“失熵症。”流萤回答道。
“啊?”银狼想起上次说到的基因缺陷,“我自己走吧。”
“不要紧。”流萤侧过脸对她笑笑“别乱动哦。”
怎么和哄小孩一样,银狼皱皱眉头,出气般捏了捏流萤的脸,嗯,手感还不错。
“痒,银狼。”流萤声音里透着笑意,嘴上这么说却没有要躲的意思。
银狼看看四周还是用手臂环住了流萤,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是真困。
“我睡一会。”银狼的声音从肩头传来,声音闷闷的。
“好。”
夕阳把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站在楼上的卡芙卡和刃望见她们的身影才决定回屋。
“那孩子有人陪了,到也不错。”卡芙卡看向窗外。
“嗯。”刃点点头“也许,她们不必同我一般行至终局。”
卡芙卡笑着却没有言语。
银狼一觉醒来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了,头有点晕乎,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也不知道是空气里还是自己脑子里还留存着流萤身上的气味,像夏日傍晚的山林,清新怡人。
“醒啦?”流萤穿着睡衣突然出现在银狼的视野内,然后自然而然地坐上了银狼的床。
?她怎么在我房间?
不不不是,她怎么随便坐别人床啊?
“你怎么在这。”银狼躺在床上看流萤,流萤对上她的目光笑,“某人睡死了就抱着人不撒手。”
……?!
银狼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眼睛比平常大了三个像素点。
流萤看着她又乐呵,银狼烦躁地挠挠头,把手边的毛绒娃娃砸到流萤怀里,把头埋进被子里缩成一团装睡。
她其实很没安全感,流萤心想。她伸出手揉了揉银狼脑袋“我有东西要给你。”
银狼翻了个身,睁开一只眼睛看她。
像只小猫,流萤在心里偷偷比喻了一下。
她拿出刚从刃那里取回的特制手套,流萤示意银狼戴上,银狼有些不情愿地坐起来,似乎还没脱离刚才的尴尬。
“这样。”流萤右手虚握而后成拳,银狼学她,然后手腕处便显出特制的黑匣,光剑从中伸出。
“嚯。”银狼挑挑眉,还挺帅。
“让刃帮忙打造的,用了点朋克洛德的技术,”流萤笑着说“感觉和你的风格很适配。”
“进步很快嘛。”卡芙卡站在训练场边看着银狼。
Twi:@Erd75446502
*ooc预警,是一些我自己对游戏中一些剧情的看法。
*一个比较偏个人向的CP文,第一次尝试意识流。
*芙芙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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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刺眼的阳光照的她的眼睛有些刺痛,芙宁娜才开始回过神来,她看着这片在几分钟前还浸没在海水中的大地,一下子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预言已经发生了,也结束了,但没有一个人再次溶解在其中,大家都还在。
或许预言就是“假”的吧,芙宁娜小声默念着,管它呢,这会儿谁会去在意这种东西呢?...
或许预言就是“假”的吧,芙宁娜小声默念着,管它呢,这会儿谁会去在意这种东西呢?
芙宁娜看着自己无意识流下的泪水,这一次,她不必再用任何借口来伪装,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控制着自己的心情,一边哭泣,一边微笑的庆祝这一时刻。
她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场长达500年的演出了,厚重的云层渐渐散去,更多的阳光洒落在这片重获新生的土地上,照在所有的人身上,也照在自己身上。
此后,便是新生了。
在一切结束后的第二天,芙宁娜便收拾着自己所有的东西准备离开,尽管那维莱特和沫芒宫里的美露辛们都建议她再待几天再走,不用太着急,芙宁娜也没有听他们的。
“抱歉,这里……让我有点难受。”在他们的最后一次挽留中,芙宁娜提着行李站在门口,头也没回的说出了这句话:“这里有太多太多回忆了,无论在哪里,哪个角落都是,这让我很难受,所以我想尽快离开,真的,十分的,抱歉。”
就这样,芙宁娜离开了沫芒宫,离开了那个让自己难受的地方,最开始,她以为这样,自己就能逐渐走出以前的阴影里。
可惜,她想的太简单了,在新的公寓里,她并没有觉得好多少,只要自己一发呆,那场审判,那一天天的夜晚,都会在不经意间钻进她的脑海里,让她去回忆着这些东西,那就找点事做,芙宁娜站在屋内的正中间好几分钟都没有动。
能做什么?整理自己的行李?
不要,她现在好累……
累,那就去休息。
不要,会做噩梦的。
芙宁娜和她脑海里的声音争斗了好久,最后还是妥协去休息。
她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因为只要一睡觉,她就会看到自己站在一个舞台上,身前的观众席上空无一人,甚至一些座位都是漂浮在空中的,一切都好像漂浮在水中一般,她抬起头,是一把巨大的,水蓝色的大剑,在她头上,怎么也甩不掉,好似下一秒就要砸下来将自己弱小的生命带走。
或者,是那些白松镇已经死去的居民,少女溶解案的受害者,全部站在自己周围,自己啧坐在他们中间的椅子上被人绑着,听着周边的人对她的职责。
又或者,是那面在舞台中央的落地镜。
说起那面镜子,芙宁娜就会想到那个镜子里的自己,那维莱特其实有要和自己说她怎么样了,但被芙宁娜拒绝了,再怎么说,她至少也是她,她出了什么事,她也是有点预感的。
“她是不是死了。”芙宁娜一脸平静的看着那维莱特,他的表情十分凝重,在安静了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芙宁娜看着窗外渐渐阴下来的天,看着窗户上倒映出的自己,尽管这听着是让人有些惊讶,但还算意料之中。
“她有没有说些什么?就,关于我的。”
“她说,你是她最完美的人类。”
“还有吗?”
“其他的,都是她的计划以及对我说的话了。”
她点点头,将那维莱特送出了房间,芙宁娜其实有些失望,这不太对,因为她当时坐在被告位独自一人绝望时,她好像隐约的听见了有人在和她说:
辛苦她了,以后就以人类的身份幸福的活下去之类的话,她不确定,或许是她说的吧,也可能是自己幻听了。
不过她更相信前者。
又一次进入梦想,她又一次的来到了那面落地镜前,这一次,她选择了走上前去看看,看看那个自己有没有在镜子里面留下什么要对自己说的话之类的的。
她缓慢的走到镜子前,该说是幸运还是怎么滴,镜子里的倒映是另一个自己——作为真正神明的「芙卡洛斯」。
芙宁娜有些恍惚,一下子,她以为自己之前的经历全是一场梦,一睁眼回到500年前,回到芙卡洛斯给自己安排任务的那一天。
但好在并没有。
镜中的芙卡洛斯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芙宁娜感觉她要走出镜子,来到自己面前,那一下,芙宁娜的脑子有点当机,她不太清楚自己要是有机会能和芙卡洛斯的话她会说些什么。
责怪她?质问她?或许她也可能什么都不会说。
就在芙宁娜伸手想要去触碰那面镜子时,一道道裂痕突然出现在镜子上,伴随着清脆的声音。
镜子碎了,一些碎片掉落到地上,而此时的镜子里,只剩下芙宁娜的倒映了。
芙宁娜真的以为她不会再去接触表演了,虽然她热爱表演,但同时,这个东西给自己带来太多痛苦了,可当戏剧的女主角因为身体原因坚持不下去时,她动摇了。
这个歌剧的故事十分的感人,不知道是因为怎么回事,芙宁娜总觉得自己和这个故事有种说不出来的共鸣,她希望这部戏能顺顺利利的出演。
她犹豫再三,最后说出了那句她自己都感到震惊的话。
“剩下的部分,我来唱。”
故事的最终,是主人公的愿望得到神明的回应,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派蒙将给自己打提醒并用道具结束演出。
主人公的愿望都得到了神明的认可,那自己的……等等,芙宁娜你在想什么啊,你所信仰的神明都已经死去了,你的愿望不会有回应的……
芙宁娜再一次睁眼,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可不是他们之前准备的道具,这是一枚实打实的神之眼。
有些恍惚,但她依旧伸出了自己的手,接受了这份回应。
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个资质所以早就留好了她的神之眼吧。
有了神之眼,她再也不用向以前一样遇到危险只能坐以待毙了,那一刻,芙宁娜好像真正的找到了自己生活下去的意义。
也多亏它,自己也多了几个伙伴。
有了谢贝蕾妲小姐,海薇玛夫人和乌瑟勋爵的陪伴下,即便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茶会,也变得有趣了起来,芙宁娜有时候也会带着他们出去玩,比如挑战地方传奇什么的,虽然依旧打不过,但也没什么关系了。
至少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到这位歌者的时候,芙宁娜心中都会涌上一股莫名的悲伤,每当这个时候,芙宁娜都会试图找一些事情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毕竟总是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会影响到自己第二天的办事效率嘛。
而且亲友团的那三位有时候也过于吵闹了,自己时不时想到的剧本思路在他们的吵杂下便会被打断,而在这位歌者的注视下,自己反而可以更集中注意力的修改剧本。
歌者的形象和传统的纯水精灵并没有什么区别,要说唯一的区别,那便是她头上那个特别吸睛的大呆毛和那个皇冠。
在最开始,芙宁娜一直以为这个歌者所代表的形象是自己,可越看到后面,芙宁娜就不觉得是这样了。
歌者的动作是一个拥抱的动作,好像有人将她的话筒拿走以至于她的歌声无法传递出去,可当芙宁娜走过去后,却发现她正正好好的被歌者环抱在了自己的怀中,那一刻,一个无法形容的情绪涌上,芙宁娜想要抬手去触碰这个歌者,却发现自己无法像接触亲友团那样触碰到她的实体,好像她就像个灵魂一样,陪在自己的身边。
歌者无法说话,否则芙宁娜很想让她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她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芙卡洛斯,她小声的念着那个她扮演了500年的身份,其实从理论上来讲,她们算是同一个人吧,可好像至始至终,自己都将芙卡洛斯当成了一个独立的人格,每当自己陷入绝望时,都希望她能出现在镜子前。
芙宁娜不清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她也不想思考这么多,至少在那一刻,她就希望她是。
泪水无声的流下,芙宁娜就站在原地,她张着嘴,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看着歌者,回想起了在500年前,在计划刚开始前,芙宁娜还能从那面镜子里看到芙卡洛斯,还能和她对话的时候。
“要是以后有机会,我希望我的茶会你也能来参加。”
那时候,芙卡洛斯没有回答她,而是眯着眼,笑着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