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甜——————————
秋至。
近日,周宰京有场比赛。
听说对手很强,金亶比周宰京还紧张,忙前忙后,却不亦乐乎。
比赛前一晚,金亶把头埋进枕头里,脑中一遍一遍过着赛前注意事项,猛然间,脑子一热,想起了曾经的那个“魔咒”。
周宰京刚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看见金亶趴在床上晃腿,问:“怎么还没睡?”
...
“在等你。”察觉到床一沉,金亶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周宰京。
周宰京没能从金亶眼中读出什么,反倒是没忍住揉了把他的后脑勺。
“那个,周选手,我们好久没……”金亶轻轻磨着后槽牙,有些难以启齿。
周宰京几乎是瞬间就懂了,他颇为意外金亶的主动,挑了挑眉。
“是因为想起了魔咒?”心中已经燃起了一股冲动,但周宰京看见金亶因为这几天熬了几个大夜而疲惫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
“嗯……”金亶偏过头,额间的碎发掩住情绪。他不敢看周宰京的眼睛。
“魔咒不是早就解开了吗?”周宰京面上故作波澜不惊,却话锋一转,“但如果你实在想的话——”
但如果你实在想的话,那我也忍不住。
“周选手,我想的……”金亶小声说,潮红漫上脖颈。
我想的,其实也无关魔咒。
那早就成了借口。
*
第二天早。拳击馆。
教练是十秒一低头,仍觉得腕上的表转走如飞。
八点十五,才终于看见卡点而来的周宰京和金亶。但这两人怎么看怎么怪,前者勾着后者的肩膀,红光满面,后者看起来精神不大好,戴了个口罩,低声说着什么。
待走近,教练恨铁不成钢,“周宰京,都恋爱了,你可上点心吧,一看金亶就是昨晚熬夜帮你整理资料了,而你早就呼呼大睡了吧!”
教练目光及至金亶,怜爱四溢。金亶心虚转眼。
目光及至周宰京,刀光剑影。
周宰京偏开目光,心虚地咳了两声,回:“知道了。”
收拾好,所有参赛人员与后备人员整装出发。
这次多了几个新人一同参赛。上车后,教练洋洋洒洒的讲了几遍注意事项,周宰京几乎要听到耳朵长茧。
他耐着性子听完,转头发现金亶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金亶眉眼掩在额前碎发下,车内温和的暖光给他渡了层温润。周宰京静静看了好一会,随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比赛现场,观众席层层叠叠,乌泱泱的一大片,坐满了人。
金亶在震彻耳畔的欢呼声里觉得头晕,他替周宰京按肩,小声在他耳边说加油,然后又目送他上台。
周宰京跨过围绳,转身朝金亶挑了挑眉。
“周选手,加油,我在下面等你——”金亶的声音被淹没,但周宰京读懂了他的口型。
“等、我、胜、利。”周宰京用口型回。
光聚在场馆中央的擂台,金亶的目光与呐喊声一起被拉长,他在昏暗的台下,与千人心率同频,紧张到手心出汗。
直到看到对手被打趴在地,看到裁判上前高举周宰京的手宣布胜利,看到那人顶着沿眉骨而下的血,仍神情张扬,在聚光灯下迎接着盛大的欢呼,金亶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他的周选手,是不败的神话。
工作人员正准备上前接周宰京,却被擦肩而过的金亶叫住,“志闲啊,麻烦你待会先照顾一下周选手,我离开一下。”
李志闲见金亶半张脸掩在口罩里,半张脸掩在刘海下,神色恹恹,有些担心地问:“金亶前辈,怎么了吗?不舒服?”
金亶提起点精神:“没什么,去趟洗手间而已。”
“噢噢,好的”
金亶呼吸滚烫,脚步虚浮的支撑到休息室,他给自己量了个体温——38.9。
金亶复盘了一下发烧历程,前几天先是喉咙痛,然后开始鼻塞、咳嗽,这些小问题工作太忙,并未太在意,没想到今天发烧就来势汹汹了。
“好想看周选手领奖的样子,但头晕成这样,估计挤在人群里会当场晕倒的吧……”金亶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的从药箱里翻出包退烧药冲来喝。
……
另一边,周宰京比完赛,翻下擂台,众人一拥而上,他目光扫过人群,却没见到想见的人:“金亶呢?”
彩蛋周宰京在休息室发现生病的亶宝,心疼坏了~
之前画了很多饼,应该会在番外一一实现,这里先记录下可能会写的梗:1.大法师与男身小孔雀;2.假如元凤还好好地留在孔雀身边;3.黑化大法师强制爱小孔雀……哪个先有灵感就写哪个
我也是第一次连更二十天直到完结,坚持做一件事真的很有成就感。不过马上又要出差了,接下来几天不一定会更,番外随缘掉落噢
世上本无十全十美的圆满之事,即便有了,也只是作为即将跌落的前兆。玄都大法师曾是个很执着的人,他以为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只有努力与否的差距。然而这一套原则在孔...
世上本无十全十美的圆满之事,即便有了,也只是作为即将跌落的前兆。玄都大法师曾是个很执着的人,他以为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只有努力与否的差距。然而这一套原则在孔宣身上一再失效,最初他希望他们能两心相许结为道侣昭告天下,结果到最后只是无名无分地维持着亲密的关系,只有彼此和身边人知道。
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将他的愿望剥开,会发现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占据孔宣最独一无二的位置。如今他显然已经没有竞争对手了,还有什么不好满足的呢?当然,虽然他们并没有选择将关系广而告之,但大法师已经开始向外界若有若无地透露自己家中有人的信息,他有很大一部分满足感都来自于此。
孔宣或许知道这事,或许也不知道,反正她懒得计较。她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与大法师的交际圈更是鲜少有交集,即便有过分的流言也很难传到她耳中。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有了别的事情可做,金翅大鹏新寻的凤族栖息地离道门地盘有相当一段距离,他们将在那里建一个新家。
仅仅一只大孔雀、一只大鹏鸟和一只小孔雀的配置实在寒酸,但他们现在确实是世间仅有的凤族。龙凤大劫之前的栖息地早已毁去,新家与旧居环境相似,只是地方小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对于孔宣来说已经足够。她手中那两滴元凤精血终于派上了用场,这回虽没用上太清圣人亲自炼制的九转灵丹,但出自玄都大法师之手的丹药亦有奇效,新生的两名凤族不用依托旁的禽类身躯,自可以纯血的身份诞生。
自从上次孔宣收了他手制的桃木梳,大法师便从中摸出了一些赠礼的窍门。以往他赠给孔宣的东西之所以被拒绝,除了因为确实太过贵重,还有一重重要原因便是他们出自别人之手。虽然太清圣人一向疼爱徒弟,他的东西与大法师的东西没什么分别,但对孔宣来说却是间接承了圣人的情,不愿接受也是理所应当。她是与大法师相恋,两人间的感情不必经他人之手,所以听闻她预备以元凤精血孕育新生凤族时,大法师悄悄回到兜率宫,亲自挑选材料、炼制丹药送到了她手上。
得到这份礼物时,孔宣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此物颇具诚意,你有心了。”
听她一句夸奖,大法师的心情比打赢妖皇时还雀跃。他努力多年,终于找到了讨孔宣开心的要领,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直到这一日,孔宣留在他手中的传信玉符微微发烫,他迫不及待地将其放在耳边,珍惜地听着久违的声音:“来人间一趟,我有事同你说。”
她口中的人间自然是那个坐落于商国的小院,那里承载了他们太多记忆,在两人心中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大法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滕云而起,与爱人相见前的心激动得似要从胸口跳出。
孔宣还是如往常一样站在院中树下,春去秋来,树上繁盛的花朵早已凋谢殆尽,如今枝头挂满了金黄的秋叶。大法师在门口驻足,不忍上前破坏如此美丽的一幕。当初九十年之期刚过,他四处打听到孔宣的住处所在,也是如现在一样在院外看她的背影,但心境已大为不同。
这一回却是孔宣先回头,一望见大法师,她便惊喜地笑着:“你终于来了!”
大法师再也忍不住,几步飞奔上前,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我好想你。”他贴着孔宣的侧脸轻蹭几下,又在她眉间、颧骨上落下无数细密的吻,无声诉说分离这段时日里积攒的思念。
“我也想念极了你。”孔宣丝毫不避讳地向他述说自己的心意,眼中浓情几乎化为实体,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大法师总觉得她的眼眶有点湿润。
他下意识捧住孔宣的脸,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你没有不开心吧?”
“哪有。”孔宣将脸埋入他胸口,声音闷闷地传来,“其实……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我。”
大法师的心陡然提了起来,某种预感悄悄浮现,他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消息?”
孔宣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那里平坦温暖,大法师却感受到了一丝异常的灵力波动。
“你猜得没错。”孔宣头一回在他面前这么害羞,甚至不愿抬起头,“之前胡闹太过,前几日我觉得身体有些异常,探查过后发现已经有了。”至于是有了什么,她并未明说,但大法师已经清楚了一切。
他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孔宣平复好情绪抬起头,他的意识才缓缓回笼,说话也说得不甚利索:“那……那它多久后能出生?是一颗蛋吗?我们是不是还得亲自孵化?”
听着他一连串笨拙的问题,孔宣既觉好笑又觉欣慰,她拉起大法师的手,为他详细解释道:“凤族孕育与你们人族有所不同,更何况我乃元凤血脉,母亲当初怀我和弟弟都怀了很久,想必我们的孩子也不会轻易就降生。至于孵化的事,若是能有它的父亲在旁陪伴自然最好。”
但他随即又担忧起来,据李长寿所言有一场大劫即将到来,若孩子在大劫期间降生,如何才能保证它度过一个无忧无虑的同年?或许他该趁早跟圣母娘娘说清此事,有圣人在旁庇护总是最好的选择,他还需要保留余力护得孔宣周全。
“吓到你了?怎么突然不说话?”孔宣见大法师呆在原地,忍不住抬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大法师按住她的手,移到唇边温柔地吻了吻:“我只是太高兴了……方才那一会儿,我想了很多未来,但此刻我想的只有你,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成为父亲的机会。”
“说得这么肉麻作甚。”孔宣不自在地别过脸去,“不用谢我,此乃情之所至自然而生,我还想谢你帮我延续凤族血脉呢。”
“你不嫌弃我的人族身份?”大法师眼中倏然一亮,“之前你弟弟告诉我,与人族结合会混淆凤族血脉,所以我一直担心……”
孔宣无奈地瞪他一眼:“若是旁的人或许会有这样的顾虑,但你担心什么?身为圣母娘娘亲手捏制的第一位人族,你的天资血脉皆是独一无二,怎么可能与其余的普通人族混为一谈?”
直至此时,大法师才迟来地发觉,自己好像将金翅大鹏一时气头上的刺激之语当了真。他有些懊恼,但若不是对方提及孔宣最在意的凤族血脉之事,他怎会在意这个?说到底还是关心则乱罢了。
思及此处,大法师突然又想起一事,他问道:“你弟弟……他知道你有孕一事吗?”
孔宣轻描淡写地回他一句“知道”,掩去了金翅大鹏初晓此事时的崩溃愤怒与无法接受。以她对这个弟弟的了解,金翅大鹏如今嘴上虽然说着排斥,但等她腹中的小鸟真正破壳之时,做舅舅的激动之情恐怕不会比它亲生的母亲和父亲少。
大法师难得地露出不屑的表情:“这是我们的孩子,他的意见不重要。”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他终究是孩子的舅舅。”孔宣因为他新奇的模样偷笑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试图调和他们的关系,就当是为了孩子未来家庭和睦,“总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将来孩子出生,你们就算是一家人了。”
“我自然乐意跟你一家人,但他还是算了。”大法师维持着最后的倔强,“莫名其妙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即使我想好好相处,怕是他也不会接受。”
看来只能指望孩子出世了,孔宣无奈地想,有了同样的挂念,这两位应当、或许会和谐一点吧?
洪荒险恶,前路未知,但孔宣与玄都大法师已经不会再为前路如何走而纠结迷茫。这世间有一处栖身之地、一名知心之人已是难得,更何况他们还有即将出生的可爱得小鸟儿。天道意志固然森严,但之前一次次的挑战已让其暴露出明显的裂隙,倘若天一再忽视棋盘上那些微末的力量,棋子们最终必定会汇集在一处给予最沉重的反击。
在鲜血、磨难与未知的尽头,风清月明的未来清晰可见,
——end——
早上醒来,周宰京看着身旁熟睡的金丹,想起来昨天他终于追回金丹。趁着金丹还在熟睡,周宰京细细的看着金丹的面庞,好像在看一件珍藏已久的宝物。
从前他不懂爱,只是一味地追求冠军,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顾及他人的感受。直到身边的人到了离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有多混账。讽刺金丹,贬低金丹,甚至扔掉他送的唯一的礼物,他想要说对不起,但不知道对方还愿不愿接受,如果不是朴南旭这次酒局的庆祝,他可能再也不会坐的这么近看到金丹的笑容了吧。但好在昨天他能够有机会和金丹道歉,好在他也愿意原谅他。现在爱的人就在身边,他以后也会更加珍惜。
“醒了?还累吗?昨天做了那么多次。”
周宰京看着悠悠转醒的...
周宰京看着悠悠转醒的金丹,轻轻揉着他的后腰。金丹迷迷糊糊的往周宰京的怀里蹭着,像个树袋熊一样环着他。
“好累……还想睡觉……”
说罢金丹便又睡着了。周宰京看着爱人的睡颜,想着自己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便抱着他一起睡觉。
‘踏踏,踏踏……’
“你醒了?我做了晚饭,要吃吗?”
“已经做好了吗?但是现在到下午了,奶奶估计在等我回去了。”
“好吧,那先你回去吧。”
周宰京想劝金丹留下,但还是害怕自己终究不会和以前一样,被金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待金丹走后,周宰京想着昨晚梦一样的经历,再看到空荡荡的客厅,也顿时没有了食欲,草草吃了两口后便开始盯着手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金丹公式化的回复上面,周宰京看着聊天页面,想要说太多太多的话但最后还是只发了一句到家了吗。
金丹回到家后,看到奶奶正和邻居奶奶聊天,赶忙上去扶着。
“奶奶,都下午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昨天没有回来,是拳馆又在忙吗?”
“没有,昨天和选手聊天,聊完晚上已经天黑了,就在他家住下了。”
“给你留饭了,记得回去吃,奶奶和你邻居奶奶再聊会就回来。”
“好。”
吃完饭,金丹才顾得上看手机。看到周宰京的问话,金丹回话之后便开始收拾碗筷。
周宰京看到金丹的回话,才又感觉到自己的心又不再被揪着,他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自己刚看到的事情。
等到晚上,周宰京看着金丹说要早睡的消息,又开始乱想。或许是因为夜晚过于安静的原因,等到半夜,他又开始想念起金丹以前在这里住的日子。
[我很想你]
[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
[要不带着奶奶来我这里住吧]
[如果你不想也可以]
[我会尊重你的,不会像以前那样强迫你]
金丹早上起来后,才看到周宰京发了好多的信息。他看得出来周宰京对于刚和好的关系依旧没有安全感,于是还是和奶奶说去选手家,下午会尽早赶回来的。
等来到周宰京家后,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便知道周宰京又去锻炼了。想着他一会又会回来,便开始做着一些营养餐。听到门锁开的声音,金丹就知道是周宰京回来了。
“吃了吗?我又做了一些。”
“还没有,你呢?”
“没有,一起吃吧。”
两人吃完饭后,周宰京便主动去收拾碗筷,金丹看着周宰京的后背,悄悄环住他的腰。
“宰京啊,我其实已经原谅你了。你不用再和昨天那样了,我更喜欢你以前的样子。你还记得那次美国回来之后吗,我觉得那样的你才是真实的样子。”
周宰京听着身后人的话语,擦干手后转身环住金丹,也开始说着自己这几天内心的想法。
“我还是很害怕会再次失去你,我害怕和以前一样,一些行为或者一些话语又再次伤害到你。以前我从来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幸福。我只想着站在最高处,俯视别人,这样得来的生活才算是幸福。可后来和你相处,你不像是其他那些人一样,你会注意到我的辛苦,我的焦虑。可当时的我只顾着自己,那么恶劣的对待你,等到失去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慌乱。我第一次觉得相比于比赛的输赢,我更害怕你直接离我而去,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爱你,金丹。”
周宰京说着话语,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金丹看着周宰京的样子,急忙擦掉他的眼泪。
“你忘了吗?高利贷是你帮我还的,那群混蛋也是你帮我打走的。后来奶奶的医药费也是你垫付的,而且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份好的工作,遇见这些善良的人。宰京啊,不要自责,我们都会有做错的时候,现在我们不是又都在一起了吗?”
周宰京紧紧的抱着金丹,头缩在金丹的脖子那里蹭蹭,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金丹摸了摸身边的大猫,想着调节一下气氛,便开始打趣周宰京。
“现在我们和好了,那我叫你什么?宰京?男朋友?还是老公?”
“可以叫老公吗?”
“好啊。那…老公你可以起来吗?我们等会收拾完碗筷就去奶奶家吧,今天也耽搁了一天了。”
(关于颜文是怎么突破兄弟关系,实现质的飞跃的)
颜良和文丑是绣衣楼公认的模范好兄弟,自从来到绣衣楼,就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每天形影不离的那种。
据蛾使观察,从来没有人看见他们红过一次脸,虽然他们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也是奇怪,按理说,再好的兄弟朝夕相处,也不会一点小摩擦都没有。
“我和颜良从小一起长大的,能有什么矛盾,我比他自己还了解他。”文丑如是说。
“往事不堪,还请殿下善待文丑。”颜良避而不答,只是如此说。
颜良似乎很不喜欢别人问起他们来到绣衣楼前的过往,大家也就不再敢多问。
绣衣楼有专门负责伙食的部门,但是他们院子从来不用,每天三餐准时飘起高高的炊烟,伴随着文丑开怀的谈笑声和颜良...
绣衣楼有专门负责伙食的部门,但是他们院子从来不用,每天三餐准时飘起高高的炊烟,伴随着文丑开怀的谈笑声和颜良偶尔几句闷闷的应答。每个路过的人都能感受到浓烈的幸福的味道。
颜良觉得现在的日子是以前做梦也不敢想象的,没有战乱,没有奔波,他每天唯一烦恼的就是该给文丑做什么吃的,他的腰实在太细了……对了,他最近发现,把鸡肉裹上麦粉再油炸的食物,文丑很喜欢。
但是文丑却并不十分高兴,准确地说,文丑心中藏着什么事情。颜良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能更进一步。
但世界上还有比兄弟更亲密的关系吗?颜良想了很久,想不出来。
颜良只好对文丑更好了。
绣衣楼的烛火一向质量很好,但今天非常不巧,文丑晚上正在沐浴的时候,房间里的烛火突然都灭了。
颜良正在外面擦盾牌,听到了文丑的惊叫声和浴桶打翻的声音,提着盾牌就冲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夜色里,颜良只能借着月光看见文丑绰约的身姿。
“帮我拿几节蜡烛过来……对了,还有我的衣服,原来的被水打湿了。”文丑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慌乱。
颜良摸着黑出去了,再举着蜡烛进来的时候,烛光就映出了一具雪白的躯体。
“把蜡烛给我。”文丑的身体在寒冷的空气中瑟缩着微微颤抖,他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像润泽的玉石在烛火下闪着微光。
颜良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顺着那节手臂往下看,结实且富有弹性的肌肉,紧致而洁白的肌肤,如同雕刻般精致的六块腹肌,还有那一看就非常健康强壮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颜良猛得闭住了眼。
“好看吗?”文丑接过了东西,也不急着穿衣服,换了个更能展现自己身材的姿势,似笑非笑地说,“若是好看,你怎么不多看一会,若是不好看……颜良,你不敢睁眼做什么?”
是啊,我们可是亲兄弟,坦诚相见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军营了他见了多少大老爷们的身体,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他们都没有文丑好看……颜良给自己心理建设道,故作镇定地睁开了眼。
文丑手里正拿着蜡烛,全身上下一览无余,颜良的眼神无处安放,只好仔细地盯着文丑的脸瞧。
文丑的脸上还沾着水渍,凌乱的头发贴在脸上,更衬得一张脸精致绮丽,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勾魂夺魄,摄人心神,此时正斜斜地睨着他。
颜良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这个人。
文丑看着这人下身鼓囊囊的一大块,却还呆立在原地,看起来傻傻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颜良……你看过民间的画本子吗?想来是没有的,不会还要我主动吧……真是麻烦。”
颜良没有听懂文丑的意思,还在努力分析着呢,一道温热的气息就贴上了他的唇,软乎乎的,像甜甜的棉花糖,再坚硬的一个人,尝了都会温柔得一塌糊涂。
“我可是第一次……颜良,你一定要……多疼疼我。”文丑的声音带着迷醉,慢慢解开了颜良的腰带。
文丑长至脚踝的长发尽数被水打湿了,披散在地上,勾勒出一幅美艳的风景画。仅剩的一盏烛火在带起的微风中不胜风力,颤抖着摇曳风姿。
二更时,房中的声音慢慢平息下来,不一会儿,又传出了文丑沙哑着嗓子的声音:“颜良,我还想在盾牌上试试。没关系的,我们都是武将,不会出事。”
院子里的此起彼伏的声音又渐渐响了起来。
“文丑,你们可不要太感谢我。”广陵王蹲在墙角邪笑,将吹管收了起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好了傅融,夜还长着呢,我们也回去吧。他们俩不愧都是将军……诶,你说……你和颜良比,到底谁更厉害?”
“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过,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这么多年,邵总还是一个人啊”
这场尽是京城新贵的酒宴上,就连邵群也不得不给几分薄面
“您别取笑我了”
邵群微微颌首示意,不欲多说。不料这位沈会长是打定了主意要和邵家攀关系,一个劲儿地给邵群介绍身边的青年才俊
邵群没心情在这儿‘选妃’,只是这个沈倦是沈老爷子在外养着的私生子,如今走到这一步全靠他爹在后推波助澜。
如今的局面,邵群也不想生事,只是假意迎合着。他微呷了一口酒,视线没有目的地飘忽,却瞥见一个劲瘦的背影
沈倦顺着邵群的视线望去,只看见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士背对着他们与人谈笑,身影微微隐在宴会装点的白玫瑰...
沈倦顺着邵群的视线望去,只看见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士背对着他们与人谈笑,身影微微隐在宴会装点的白玫瑰中
邵群微微笑了,眼神中是藏不住的缱倦,但很快又埋在眼底。
沈倦注意到了邵群的表情,微微挑眉道:“邵总认识?”
“不认识”
可那人却偏偏转过身径直向他走来,邵群的呼吸都微微停滞了,他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能看见他曾经的爱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刚离婚那几年,邵群一度接受不了。他无所不用其极地把正正留了下来,却偏偏留不下李程秀。
可就连这次,邵群都会错了意
身旁的沈倦上前揽住了李程秀的肩头,微笑着向邵群介绍:
“邵总,这是我爱人李程秀”
邵群的笑僵在了脸上,捏着酒杯的指尖用力到发疼也浑然不觉
“邵总,幸会”
李程秀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和,毫无波澜,就好像从未和他邵群有过任何牵扯
“幸会”
邵群定定地看着李程秀,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心却在滴血
李程秀,你真是好样的
02
李程秀本就不喜欢这种场合,刚才和邵群的对峙已经让他难以招架,他一脱身就躲到庭院后的花园里休息
夜色朦胧看不清路,只能听见脚下踩在草地上的声音。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却撞进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
李程秀下意识道歉,却被牢牢地按在怀中。这个熟悉的味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别动”
起初这个拥抱很轻柔,带着几分怜惜。李程秀没有挣动,他只想等邵群自己平静下来。可他自由了几年,似乎已经忘记了邵群是多么恶劣的本性。
“怪不得这么多年不回来,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
“跟着他一个私生子能捞到什么好处,呆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这么蠢”
自风寒过后文丑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了。
这些情况别人不在意,甚至文丑本人也是如此。但颜良都看在眼里,文丑的身体情况变化如同一根小刺不浅不深地扎进他的心里,随时都有整根没入的可能。
“咳咳……”
颜良走过来,把碗放到桌子上,坐在床沿边轻轻地由上到下抚摸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文丑后背。文丑本就瘦,近日病情反复使得骨肉越发嶙峋,就连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脸颊肉也迅速消失不见了,肩胛骨突兀地耸立着,几乎要刺破薄薄的皮肤。
颜良一梗,手也不自觉地凝滞在半空。
察觉到颜良的动作停下来了,文...
察觉到颜良的动作停下来了,文丑把额前的头发草草地掖在耳后,费力地掀起眼皮,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了?”
现在的文丑称得上是形销骨立了,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子。
颜良默了默,起身拿起桌上的碗,把汤匙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回道:“没什么,我给你新煲了汤。”
文丑打趣道:“没想到趁我生病的时候你研究了这么多新菜。”看到颜良通红的耳朵忍不住笑了起来。
文丑只抿了一口汤就道腻得慌喝不下了,颜良好说歹说又让他喝了几口,直到文丑紧闭嘴巴才作罢。
为了不打扰文丑休息,颜良又同他说了会话就离开了,关门的一刹那文丑脸上的笑容消失。他静静地望着颜良离开的背影出神。
文丑的病不好反重,卧病在床成了家常便饭,任谁见了他也不会和骁勇善战的武将联系在一起。
这天阳光正好,文丑难得清醒得早,不知为何他的眼睛亮得出奇,对给他准备药膳的颜良说:“兄长,许久没编发了,今日帮我梳发可好?”
颜良没问缘由,下一刻便说好,他扶着文丑下床,坐到梳妆镜前,挑一把梳子细细拢过文丑的发丝。
梳妆台放置在窗户旁边,阳光透过窗户正好打在文丑身上。
一下,两下,三下……
颜良熟练地将头发梳顺,分股,再拿细绳固定住,这套流程他已经做过无数遍。
文丑的眼皮越来越沉,阳光照得他越发困倦,他低声说了什么,不知颜良有没有听见。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广陵王看着眼前容貌鲜妍的人,神色复杂:“你当真要去?你本不是原定的参与者。那里凶险万分,而且……”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文丑笑了笑,脸颊因病而浮出一片病态的红,他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道:“丑有自己的理由,丑愿意。况且,蛾部本就是为这种情况而赴死的死士啊。就算我有病在身,也绝不比队伍里的任何人弱。”末了他又哀求似的道,“殿下就答应属下吧。”
广陵王有些好奇:“什么原因?”
文丑狡黠地回道:“就是方才与殿下说的那些啊。”
想要兄长永远属于我,永远记住我,哪怕付出的代价是死亡我也甘之如饴。
广陵王扶额,终是做出让步:“……好吧。”
“谢楼主。”
文丑起身做了个揖,刚往回走又停住,扭头道:“不要告诉颜良这次的任务真实内容,只说是普通的传谣就好。”
说罢,他脚步颇为轻快地离开了广陵王的办公室。
“即使你不使用这种办法,颜良那种人什么性子你还不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一直把你放在心尖上呢。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文丑顿了顿,这次没有回头:“多谢楼主指点。”
起风了,候在门口的颜良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文丑系上,问:“殿下何事找你?”
文丑垂头,压下笑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殿下召我是因为绣球近期严重超重,提醒咱俩不要再偷偷给它喂食了。”
颜良脸一红:“……它总说吃不饱,我就……”
“走啦~今晚吃什么?”文丑踮脚勾住颜良的肩,吧唧在他脸上来了一口。
今日一切如常。
*不用礼物!不要打赏!
*今天有点喝大了,写起来意外效率很高,本章是燃甜
*进度非常喜人,感觉离甜蜜he不远了,但我太能讲废话,还是说不准具体几章能完结
金翅大鹏觉得很是神奇,明明拥有极速神通的是他,可孔宣却有眨眼间就从他身旁消失的能力,让他找遍整个天庭都翻不出一枚孔雀毛来。其实也并未找遍,因为有三个地方他至今仍不敢擅闯——那便是凌霄殿、瑶池和兜率宫。想到这里,孔宣的去处已经很明显了,金翅大鹏不禁有些幽怨,不是说好了不会再去找那个男人吗?
好吧,其实也没有说好,只是他单方面撒泼打滚耍赖求孔宣别去见玄都大法师,孔宣理都没理他。但这些日子,他也从多方探听消息,逐渐拼凑出了孔宣与玄都大法师相恋...
好吧,其实也没有说好,只是他单方面撒泼打滚耍赖求孔宣别去见玄都大法师,孔宣理都没理他。但这些日子,他也从多方探听消息,逐渐拼凑出了孔宣与玄都大法师相恋的全貌。原来那个男人曾经那样冷漠地拒绝了姐姐,还使她身陷险境被天道辖制,桩桩件件都令金翅大鹏十分火大。即便玄都大法师已经回心转意开始追求孔宣,可看看他送的那些东西,一把毫无价值的桃木梳子也想骗走高贵的凤族领袖,白日梦里都没有这么好的事。
金翅大鹏左思右想,不去兜率宫他咽不下这口气,去了又怕太清圣人的威压,这厢还在纠结万分时,孔宣已经回来了。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面颊红润气色颇佳,就是头发有些许凌乱,嘴唇略微红肿。以金翅大鹏的感情经历,让他去想象孔宣与玄都大法师做了什么还是太难了,于是他直接开口就问:“姐姐,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孔宣也没想瞒他:“去与玄都大法师见了一面,说了些话。”
“只是见面说话?”金翅大鹏怀疑地看着她,“姐姐,你可得小心一点,那个男人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坏心思多得很,千万不能被他骗了!”
“如今我孑然一身,凤族也凋零至此,他有什么好骗的?”孔宣故作潇洒地一笑。
金翅大鹏恨铁不成钢道:“姐姐你糊涂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他当然是想骗你美色了!”
孔宣当下立马笑得直不起腰来,只觉得自己这弟弟真是有意思。她继续逗道:“可他长得也不赖,还说不准是谁骗谁呢。”
“那不一样!”金翅大鹏在原地急得直跺脚,“他们人教人多势众,必定不会让他受了委屈;可你不一样,你若受了欺负,只有我一个为你出头,哪里打得过他身后那么多神仙?”
孔宣笑够了,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且放心罢,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此次去我已同他说话,不会考虑与他成亲的事情。”她话只说了一半,但这也是实话不是吗?
金翅大鹏听完眼睛果然亮了:“还是姐姐英明!”
姐弟两人就这样各自心满意足地回返人间,金翅大鹏并不知道真实情况,以为往后姐姐就同那玄都大法师划清界限了,还暗自庆幸往后少了一个人管他。而孔宣已经在期待下一次见面了——大法师说,下次见面时会再送她一件礼物,不知会是什么呢?
然而天道很快就告诉了他们,不是。在离地面还有百尺的地方,孔雀与金鹏的飞行受到了明显的阻碍,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壁障将他们和商国隔开。孔宣察觉到不对,化为人形暂落云头,整个商国的疆域没有任何异常,人们照旧安居乐业,但他们却半步也靠近不了。
金翅大鹏还在不明所以,孔宣却已经猜到了原委,她冷笑一声,抬起头轻蔑地一手指天:“天道,这又是你的旨意吗?朝令夕改,如何让活在此间的生灵们信服你的威严?“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金翅大鹏见她指明了骂天,赶忙上前将她的手拉下来,“那可是天道,我知你不服,但如此明目张胆地不敬会遭天罚的。”
“金鹏,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孔宣瞪他一眼,强硬地抽出自己的手,“既然服他要遭天罚,不服也要遭,那我还不如痛痛快快地骂上一骂。”
话音刚落,就见天际浓云滚滚,数道凌厉的雷光在半空中凝聚成形,朝着孔宣的方向径直劈来。金翅大鹏眼疾手快,在顷刻间拉起孔宣并施展极速神通,身形快得几乎化为虚影,堪堪躲过了那几次天雷攻击。
态势突然变得如此严峻,金翅大鹏又是惊惧又是迷惑。眼看着新的一阵雷云即将凝成,他焦急万分地问孔宣:“只是骂两句而已,怎么会招来如此可怕的雷劫?姐姐,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孔宣沉吟:“不让我们靠近商国,还化出雷劫阻拦我们,恐怕往后是用不上守护商国的玄鸟了。”
像是为印证她的话,这次的天雷并未降下,取而代之的是道祖缥缈而冷酷的嗓音:“百年之期已到,玄鸟护佑商国功德圆满,往后不必再困于此地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对我的恩赐?”孔宣厉声质问道,“不问生灵意愿,强行征召生灵守护一国,如今仅靠一句轻飘飘的‘不必’就想将之前的决定作废,我竟不知天道的旨意何时变成了儿戏。”
“孔宣,不可妄言。”道祖威严地警告道,“天道便是天道,一切行事皆有其缘由,尔等不需要过问。”
孔宣面上未有半点惧色:“好个不需要过问,原来天道是将这世间当成了你的傀儡戏,人人都是你的棋子玩物。你既有如此大的能耐,何不直接去玩弄圣人?他们可比一众蝼蚁有用多了。”
“还是说,天道只敢动势弱的棋子,却根本不敢得罪圣人?”
她话中嘲讽意味太浓,道祖大概是觉得她太过冥顽不灵,放弃了与她直接对话。天色变得更暗更沉,这一次,将有无数雷光加诸于这敢忤逆天、嘲讽天的孔雀身上。
孔宣已在顷刻间化为原身,他们并未飞离商国疆域,站立在大地上的商国民众们眼睁睁看着美丽的玄鸟在他们头顶盘旋,却被残酷的雷劫加身。很快有另一只通体金色的鹏鸟出现在她身边,以自己的身躯挡在玄鸟面前,被天雷击得痛苦哀鸣。
其实孔宣并非莽撞地做了决定,她之所以有与天道硬碰硬的想法,是因为她想试试商国人的愿力对她能有多深的加持。这百年来,她是确确实实庇佑守护着商国,在他们所有的危急困难时刻现面赐福,更是帮无数许愿的商国人达成了愿望,来自他们的愿力已经为玄鸟铸成了一面极强大的盾。
她看着执意要替自己阻挡天雷的金翅大鹏,不禁眉头一皱,挥起翅膀将他拂到旁边:“这是我的事情,你少来这里添麻烦。”
这一次,金翅大鹏明白了她的嘴硬心软,他倔强地又一次飞到孔宣身前:“姐姐,我没有别的能为,就一具完好无损的肉身还有些用,你就让我帮你抵挡一二吧!”
“麻烦。”孔宣见他如自己一样冥顽不灵,既是欣慰又是头疼。她终究不愿将唯一的亲族牵扯到其中,正准备狠狠心将金翅大鹏打晕,事情却在此刻悄然出现转机。
一道屏障遮天蔽日,稳稳地将两只凄惨的鸟儿罩在其中。他们终于可以化为人身暂得喘息之机,孔宣在其中感觉到了熟悉的道韵,金翅大鹏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恐惧。
正是属于太清圣人的至宝太极图。能在此时此刻出现并使用太极图的,不可能有第二个人选。玄都大法师的身影出现在此,露面的下一刻便闪身至孔宣身边,关切地扶住了爱人的肩膀:“你没事吧?”
他眉宇间满是担忧,孔宣负天雷之伤在身,却还是抬手抚平他眉间褶皱,温声道:“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大法师很轻地环抱住她,将侧脸埋在她颈窝:“对不起,我来得太晚,没能保护好你。”
金翅大鹏在一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在干什么?我问你在干什么?谁准你抱我姐姐了快点放开!”
大法师装作没听见他的话,将孔宣搂得更紧了。孔宣察觉出他的小心思,无奈又好笑地抚着他的后背,问道:“你来得已经够快了。我都想问,你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为何这么快就赶来了?”
直到此时,另一人才缓缓现面,正是水神李长寿。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瞎子,对孔宣与大法师明目张胆的亲密视而不见,语气严肃地回答问题:“你们刚离开,我就测算出凤族和商国的命运有所变动。果不其然,天道又一次做出了干预。”
孔宣不解道:“玄鸟生商也是天道的旨意,可我才护持了商国百年,天道为何又忽然不让我护了?”
“他想生就生,想灭就灭,当这商国的万千百姓是什么了?”还未待孔宣开口,金翅大鹏先怒骂道,“天道或许不应有情感,但如此冷酷残忍,与邪魔外道有何益?”
孔宣没有说话,她只是叹了口气,眉目间尽是嘲讽之色。
太极图固然有神力,但它只能替孔宣暂时挡下雷劫,却阻不了天道意志降临。道祖的声音再次从虚空中传来,这一次是冲着玄都大法师:“你师父给你如此法宝,你却拿它来护这只狂傲不驯的孔雀,玄都,何必如此糊涂。”
玄都大法师向天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师祖,护下孔宣并非是我私心,而是为商国万民考虑。他们受玄鸟庇护多时,心中早就将玄鸟当成了不可亵渎的信仰,您却在他们面前如此伤害玄鸟,就不怕他们对天道寒心吗?”
道祖冷笑一声:“你在拿商国威胁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玄都大法师一拂袖,不动声色地挡在孔宣身前,“您大可以试试,就让玄鸟这样离了商国,他们非但不会按部就班地走向既定结局,还会提前十年甚至百年走向衰亡,这就是你所乐见的结局吗?”
他用术法拨开云层,将地面上的情景展示给天道。无数商国人皆跪地不起,或哀声祈求,或愤恨怒骂,皆是在抗议天道不公,竟要如此对待他们商国唯一的图腾、最重要的精神支撑。一个人的声音是渺茫微弱的,但当万千人的声音汇聚,所凝成的声量甚至能令天道都有所迟疑。
倘若失去玄鸟,商国确实会加速凋亡,甚至超出天道预想的速度,这一点大法师并未说错。天道难得博弈中失算了一回,正是因为它太过傲慢,忽略了商国那些人族意志的力量。
孔宣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得意地笑道:“不枉我这些年来尽心尽力的保护。天道让我护持商国,却没想过当商国人真正开始信奉玄鸟时,甚至连天都要排在我之后。真可谓自作聪明,自掘坟墓。”
她张狂的神色再次令大法师目光停驻,孔宣就该是这副模样,桀骜不驯张扬明艳,甚至敢同天道叫板。在大法师记忆中,她留下了太多痛苦失意的模样,每每回想都令他心疼难耐。若能让孔宣一生都不再伤情,莫说是老师的太极图,就算是要他以肉身来挡也是值得的。
“我们赢了。”孔宣主动握上大法师的手,笑着望向他,“即便只赢了一次,或许也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次,但我们还是赢了。”
她说了“我们”,大法师别的什么都听不见了,孔宣将他也纳入了这个“我们”。这一次,哪怕没有道侣的身份,没有昭告天下的风光,他也光明正大地站在了孔宣的身边。大法师再也忍耐不住,也顾不上身旁还有李长寿和金翅大鹏看着,就这样深深地与孔宣相拥在一起。
“好想亲你。”他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音量,在孔宣耳边既期盼又委屈地说。
孔宣搂住他的腰以作安慰:“待会儿将那两个碍事的赶走,让你亲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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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颜良杀他,睁开眼却看见颜良捂着胳膊往水里走去。
他也要去沐浴吗?可他为什么不脱衣服呢?文丑愣愣看着颜良往水里走,脑子都木了,直到颜良胸口都没入水里,他才反应过来颜良是要自尽。
“颜良……”
脖颈的伤太深了,他已经喊不出声了,他试了很多次,沙哑的声音甚至穿不过河水的流声。他眼睁睁看着颜良往更深处走去,无助地跪在地上拼了命地嘶喊:
“颜良!”
伤口崩开了。血进了喉咙里,文丑捂着嘴伏在地上剧烈地咳起来,咳出来的都是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在月......
伤口崩开了。血进了喉咙里,文丑捂着嘴伏在地上剧烈地咳起来,咳出来的都是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在月光里格外刺眼。
他听到了吗?
文丑抬起头绝望地望向水面,而颜良也在望向他,而后又回过头去。泪水朦胧了眼睛,他看不清也不敢看清颜良的眼神。他只想让哥哥上来,换自己去死也好,只有颜良不可以死。
那是他唯一的光暖,如果连这点温暖都没有了,是要让他活在这样黑的天地间吗?
可是他已经喊不出声了……文丑吐出嘴里的血沫,向颜良伸出手,无声喊着他的名字哀求着,旋即再次咳起血,咳得耳鸣。
隐约间,他似乎听到有人淌水的声音,屏气去听又似乎不是,耳鸣叫他听不清声音。他开始苦笑,明明在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可他从未想过这个失去不是自己的死,而是颜良的。
如果知道颜良会死,他宁可再等上几个月哪怕几年也好过今天弑父让颜良撞见。他是恨不得剐了颜氏那些折磨他的人,那些袖手旁观的人,那些煽风点火的人,可向他伸出手温暖过他的颜良不一样。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死,只有颜良不可以。
他的兄长要长命百岁——
“哗!”
一只湿漉漉的大手抄在腋下将他扶了起来,发现文丑失血太多站不住又架着他躺了下来。
颜良看着这个杀了自己父亲的弟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伸手想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文丑却一把抓住颜良的手,生怕松了手颜良又会走进河里,他已经止不住泪了,几近崩溃,用沙哑的声音说着:“你恨我吧……你来杀我,我给你杀!”说着把颜良的手拽到脖颈上,崩开的伤口淌着血,染红了俩人交叠一起的手,“顺着它割开,就解气了,好不好?”
颜良看着文丑眼神复杂,他什么也没说,想抽出手给文丑捂住流血的伤口,文丑却像受惊的小兽死死拽着不肯松开。
月亮再次从云里冲了出来,一片亮堂堂的光打在地上,照的文丑的脸都没什么血色。颜良身上还在滴着水,顺着发丝滴在文丑眼角,混着他的眼泪,化成了支离破碎的恳求:“不要去、水里,求你……”
颜良眼看着伤口的血越流越多,颦起了眉,冷声说:“松手。”
文丑哆嗦了下,他意识到颜良在看他的脖颈,于是释然地叹了口气,不舍得地看了颜良一眼,而后合上了眼松了手,静静等着颜良的手掐住他的脖颈,最后在窒息里死去。
可是,触碰到脖颈的手却异常温柔,颜良把怀里仅剩的一块干净帕子拧干叠好捂在他的伤口上。
“你恨他,我怎会不知?可我不恨你,”颜良用拇指轻抚弟弟的脸颊,眼神里有爱怜也有酸楚,“只有你,我恨不起来,我一闭眼就能记起那个小小的你,刚领了罚手心红红的还冲我笑,会趴在我腿上认字,过年好不容易得了块糖也留给我……”
文丑看着颜良的眼睛默默流下一行泪,他自然也记得那些,只是今夜过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吧。
“可是文丑啊,”颜良望向山头,那个月光都照不亮的山头,伤感道,“那也是我的父亲啊。”
我疼爱的弟弟杀了我的父亲,小乖啊,你让我怎么办呢?
让我杀了你吗?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呢,我只剩下你了。我只能自己去死,就当我替父亲还你和你母亲的。
文丑睁大眼睛在颜良的眉宇里看到了自毁的蛛丝马迹,他突然有了力气,搂着颜良的脖颈抱紧他,用气声叫道:“颜良……哥,不要,不要再把我一个人留在黑天里了。”我们都只剩下彼此了。
颜良在拥抱里又嗅到了那好闻的气味,他一直以为那是令人安心的家的味道,现在看来,令他安心的其实一直都是陪伴在他身边的弟弟。那才是他的安心之所。
他抬头看着月亮,看了许久,其实在选择帮庶弟埋葬父亲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了替父亲偿还。他后悔自己过于迟钝,这么久都不知道文丑受了多少委屈,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割伤文丑时那小乖眼里是什么样的啊,有恐惧,有悲愤,竟然还有释然——文丑那时就没想过活。
见颜良迟迟没有回应,文丑心死了一样,把头轻轻靠在颜良肩上,像在等待闸刀落下的囚犯,最后还行汲取些许温暖。
颜良抿紧嘴,抬手搂紧了文丑的腰,疲惫地叹了口气:“你好狠心,要我杀了你,把我一个人扔下吗?”
文丑听懂了,鼻子一下就酸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情绪冲垮了他强撑的精神,他抱着颜良抽泣起来。
颜良就这么单手抱着文丑,轻轻拍抚。
他还是有些乱不说话想了很多,但他清楚今后只有他们两个了,以后文丑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颜良仰起头看着月亮默默发了誓言:今夜的月亮替我作证,从今往后,父亲对文丑欠下的我来偿还,我会一生一世保护他,直到我死。
1
颜良亲眼目睹文丑弑父,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冲上前几乎要将文丑的头给砍下。
刀剑割开皮肉,鲜血直流,文丑也不反抗,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血顺着文丑的脖子滴落在颜良的手上,像是滚烫的烙铁。
颜良顿时松了手,丢开压在文丑脖子上的剑,手足无措地扶住文丑,拼命地给他止血。
文丑的脖子白皙,本不该染上这血色。
颜良眼里的愤怒被惊慌代替,他从来没有想过文丑死的那天。
有次在梦里梦到文丑被钝器所伤,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收起房间里所有的钝物,连着好几天不让文丑出门。
文丑得知缘由后还笑话他,“原来颜良也有害怕的事情。”
他怕的事多了,可每一件都与文丑有关。
现如今,这把伤了文丑的钝器竟是自己。
“你活下去!不许死!”颜良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过文丑,甚至还替他掩盖罪行。
自己一定是疯了,颜良这么想。
2
文丑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是熟悉的一切,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若不是脖子处传来的痛感,他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他坐在铜镜前,看到了脖子上那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块皮肤上结了一层血痂,时不时就痒,他就不停地伸手抓挠。血痂被他挠到脱落,血又顺着破口处流出。
颜良一回来就看到本该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转头就看见文丑鲜血淋漓的手,来不及多想,他三两步冲过去抓住文丑的手,“你在干什么?”
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伤口很痒……”文丑抬起头,语气里带着示弱的意味,他的脸生得美艳,纵使见过许多次的颜良也会为之动容。
“别挠了,我一会去给你弄点冰块。”颜良的语气缓和下来,掀起衣衫下摆替文丑擦手,就连手指甲里的血污也不放过。
这般小心翼翼,倒是让文丑想去之前的日子,颜良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兄长。
可文丑没有后悔自己做的事,哪怕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如此。
他知道颜良会难受,那就把自己赔给他好了。剥皮剃肉,剜心挫骨,尝尽全天下千万种酷刑之后再死去也无所畏惧。
死在颜良手里,不算遗憾。
3
文丑再一次挠破了伤口,这次是在雨天的夜里,伤口疼痛难忍,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颜良推门而入就见文丑坐在床榻上,微弱的烛光摇曳,打在文丑身上。文丑绑头发的发绳不知落在何处,发丝散乱地披在肩头,衣衫凌乱,透过发丝间的缝隙能隐隐约约看到文丑微露的肩膀。
而文丑听到声响回过头,迷茫的眼神撞进颜良的眼里。
颜良此刻产生了一些荒诞的想法。
文丑就坐在那里,只要他往前走几步就可以将他摁住。
那道伤口在此时犹如极致的诱惑,他竟然生出想凑过去舔舐的冲动。
他走出门,又拿了镣铐回来。
文丑很是不解,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颜良就拽着他的两只手锁在一起。
“颜良,你放开我。”文丑挣扎着逃离束缚,手腕不一会就红了。
颜良又扯了块布给文丑的手腕围了一圈,“明日我会给你取下,我知道普通的绳子捆不住你,所以我换了镣铐。只要你不乱动就不会受伤。”
颜良摁倒文丑,举着他的双手固定在床头。
文丑的双眼最会蛊惑人心,像一只无形的手,拉着颜良慢慢靠近。
仅一寸之距,文丑能听到颜良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他仰起头,而颜良恰好扭头,他的唇瓣堪堪擦过颜良的脸。
颜良怔住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刚刚柔软的触感是什么,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
他的内心有道声音不停地在叫嚣:不要克制你的欲望,尽情发泄出来。
不能再和文丑待在一个房间里了。
4
最近总是见不到颜良的身影,文丑察觉到颜良在刻意地躲着他。
就连吃饭时也要特意避开他,不和他同桌。
文丑干脆坐在门口等颜良,几个时辰过去了,他等到睡着了。一听到动静就马上从臂弯里抬起头,正好看到了颜良回来。
他跑过去紧紧抱住颜良,颜良身上的气味令他安心。
颜良身子一僵,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文丑坐在台阶上,脑袋埋在手臂里,缩成一团。他身侧的手紧握又松开,很想冲过去抱住他,却没想到文丑醒了,先跑过来抱紧了他。
文丑埋在颜良的胸口,“我等了你很久,外面好冷。”
颜良搂着文丑,“外面风大,进屋吧。”
文丑摇摇头,绕到颜良的身后,“我要你背我。”
“好。”颜良向下弯了弯腰,文丑便趴了上去。
“我想去你屋里。”文丑说道。
颜良没有拒绝,将他背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屋子里干净整洁,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文丑很熟悉这个气味。
是他送给颜良的熏香,当初选了许久才选中这一个。
“平日里也不怎么见你拿出来用,今天怎么用上了?”文丑问道。
颜良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这几天下雨潮湿,屋子里的霉味有点大,就想起你送我的熏香正好可以用来去味。”
他想掩盖的并不是屋里的霉味,而是今早起来时他想着文丑自渎时留下的气味。
那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
文丑察觉到颜良的局促,笑道:“颜良,你不适合撒谎。”
5
文丑当着颜良的面前取下脖子上的项链,颜良扭过头不敢看那道伤疤。这个伤痕留在了文丑身上,同时也烙在了他的心里。
他当初差点亲手杀了文丑。一想到这个后果,他就像掉进了冷窟里,全身发冷。
“颜良,你当我是什么?”文丑摸着颜良的脸,紧盯着他的眼睛。
颜良一愣,随后回道:“弟弟。”
“就只是弟弟吗?你对我就没有别的感情?”文丑眉眼弯弯,放在颜良脸上的手顺着脖子往下滑,摸到胸口的位置,心脏的跳动快而有力,“我对你却不只有兄弟情。”
文丑攀着颜良的双肩一点点地靠近,颜良没有躲开,就这么看着文丑吻了过来。
这次不是脸。
唇上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颜良的内心在挣扎。这种兄弟之间的纠缠快要将他逼疯,他渴望着更深层的接触,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关系却又让他无法忽视。
“颜良,你的反应真的很有趣。”文丑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拽过颜良,将酒又渡给他,“这酒的威力还真不容小觑,我有些醉了,你是要独醒还是要和我一起醉?”
颜良抱起文丑,他的眼神透着清醒,嘴里的话却截然相反,“自然是与你同醉。”
没有多余的话语,整夜只留下摇曳的烛光和低声的喘息。
“你竟沦落到如今地步,身为凤族为一个人族孕育子嗣,还变成了幼体形态,我看凤族族长之位你还是交出来让我做吧,你好安心的抚育后代。”入兜率宫,金翅大鹏鸟一眼就瞧见立于枝头的孔宣,瞳孔微缩显示是没有猜到孔宣如今的状态很是不好,本是关心一开口就换了个意思,他做不到温声细语。
听此一言,孔宣睁眼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还是如此愚蠢,不堪大用,他扇动翅膀给了金翅大鹏鸟一记风刃,而后落在玄都的头上,睨了大鹏鸟一眼。
“你,孔宣,别以为你有伤还有侄儿我不敢伤你。”大鹏鸟只是嘴上说说狠话,他并不敢真正动手,玄都对此并没有插嘴,只是伸手将孔宣抱下,摸摸肚子似是又大了些许,或许过些时日孔宣就要产子了。
“还有你,玄......
“还有你,玄都大法师,无媒无聘就欺负了孔宣,还与蚊道人纠缠不清,你当真以为我凤族好欺负?”金翅大鹏鸟对于孔宣是无可奈何,可对于玄都大法师则是有话就说,不爽玄都趁孔宣之危有了后代,还趁孔宣有孕又有其他人有瓜葛(自认为)他势必让孔宣知道玄都不是个好人。
“我会负责的,如今还不是时候,待孔宣恢复我会请老师做主与孔宣举行道侣大典,还有蚊道人之事并非你想的那样,嘶,你吃醋了?我只有你一个道侣,你莫要担心。”玄都手上猛的一痛,低头果然是孔宣啄的,见他看去孔宣似乎颇为恼怒,玄都失笑,安抚不爽的孔宣。
“与我何干,你与我无媒无聘,天道亦无见证,只有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有着你我的血缘,除此之外你我并无关联,至于道侣一事我并没有答应,你于我有恩,我日后会报答,并非以身相许。”孔宣既知玄都已发觉他的神识恢复索性也不隐瞒,化为人形身上多了些许柔和,小腹处微微隆起,说话间难免带上些刻薄,他对于蚊道人很是不爽,又听玄都与蚊道人纠缠不清更是语言尖利,此时的他只觉得心中郁结,这些时日让本该沉寂的感情卷土重来,可此时他敏感多疑,忍不住想的更多。玄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早知孔宣如此介意他就不应该去见。
“阿宣,莫生气,莫要说气话。”玄都讨好的哄着,将人搂在怀里,好生的安抚,孔宣瞪了玄都一眼,放在肚子上的手以灵力安抚,本就不安分的孩子平复了些许,孔宣想挣钱但被强硬的搂着,显然孔宣激发了大法师的另一面。
“你来做什么,又是闯祸了?”怀孕的孔宣脾气颇为不好,矛头又转,金翅大鹏鸟幸灾乐祸的表情一顿,脸色一红似要反驳,可又看到孔宣微微隆起的小腹只得做罢,他才不是怕孔宣,他是顾虑未来的侄儿。
“孔宣嫂嫂,道友他听闻你受伤了是来关心你的,至于蚊道人之事是我先前做的不对,请师兄相助,我向嫂嫂赔个不是。”李长寿适时出现,做小伏低,勉强息了孔宣的怒气。
终于谈上恋爱了!我果然还是适合写这种黏糊糊甜口的。但是离结婚还远着,本篇里孔宣暂时是不婚主义哈
以及,画手老师说玄孔扣扣人明天就能出图了,看了眼图透真的超级超级可爱,大家可以期待下
明丽的影子遥遥飘来,大法师的心情瞬间也亮了起来,但他停在孔宣面前半步就不敢再向前,还是孔宣主动开口同他搭的话。
“为了来见你,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甩开身边的麻烦。”她独自一人前来,身边既没有金翅大鹏碍眼,也没有李长寿的纸人暗线跟随。
大法师眼中流露出眷恋:“你愿意来见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孔宣嗤笑一声:“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即便你能忍耐我蠢弟弟在一旁聒噪,我却也是不能忍的。还有,告诉...
孔宣嗤笑一声:“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即便你能忍耐我蠢弟弟在一旁聒噪,我却也是不能忍的。还有,告诉你师弟,下次想什么知道事情就直接同我开口问,我虽不一定会回答,但他若遮遮掩掩藏头露尾地窥探,我见一次收拾一次。”
什么弟弟、师弟的,落在大法师耳朵里全都不重要了,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孔宣,口中连连称是,心却早已被迷在原地动弹不得。孔宣讲话从来就没和风细雨过,但对他像这般温和已是少见,更何况被开火的对象也不是他,玄都大法师只觉得十分珍贵。
他分神看向孔宣的耳畔,圆润丰厚的耳垂上缀着两枚艳色的珊瑚珠,她以前也做这样打扮吗?大法师还未专门注意过,大概长相太出众的人会让人忽视这些细小的装饰。但孔宣戴这珠子确实很好看,听闻凤族对于珍珠宝钻也情有独钟,虽不及那些神药灵丹珍贵,但作为礼物送出刚好合适。
“走什么神呢?”孔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跟我说话都不专心,大法师,你是要上天呐。”
大法师大着胆子一把握住她手腕,却不忍太用力,只用指腹贴在她腕脉处轻轻摩挲:“没有走神,一直都在想着你。”
孔宣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突然轻叹一声道:“你如今变得这样会说话,常令我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大法师不禁愕然,他以为只有他会这么想,原来孔宣内心深处也有不安吗?但转念一想,孔宣这些年的种种试探不就是她心思的鲜明写照吗。她也曾放肆大胆过,但是撞过南墙太多次,最终只能小心翼翼地退守一隅。
“不是梦……”大法师想了一万种安慰的方式,最终却只吐出如此苍白的三个字。
“怎么刚夸你一句,这会儿反倒不会哄了?”孔宣神情中的伤感转瞬即逝,她狡黠一笑,反握住大法师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十指交错紧扣,温热的掌心相贴,却摸到一片微湿,“与我见面让你这么紧张,看来我就不该来。”
“莫要开这种玩笑。”察觉到孔宣对身体接触并不抗拒,大法师开始飞速得寸进尺,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正是因为太想见你,怕这次又说错什么话惹你生气,我才会如此紧张。”
他们靠得太近了,孔宣清晰地感受到大法师温热的吐息划过耳畔,令那一片皮肤发烫发痒。好想,好想就这样抱住他……原本她就被大法师的容色所迷,现在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连他每一根睫毛都看得很清晰,视线里几乎容不下别的事物。
“孔宣。”大法师没有加多余的称呼,如同念咒一般唤出她的名字。他只需要微微倾身就能与孔宣额头相抵,鼻尖离贴在一处只差半寸,若想亲吻也只需点一下头。两人都有些情不自禁,抛却了所有顾虑,全靠相向的心与本能靠近,几乎下一刻就能吻上了。
却是孔宣先清醒过来,眸中的迷乱一扫而空。她用一指点在大法师胸口,将两人隔开些许距离:“差点忘了,我是来找你说事的。”
在氛围最好的时候被打断,大法师难免有些失落,但他还是认真地听起了孔宣的话:“你想同我说什么。”
孰料孔宣一开口就轻飘飘地击碎了他的心:“我不会与你成亲的。”
“为何?”大法师委屈得声音都哑了,虽说这条路确实难走,但他半句也未曾抱怨坚持了下来,眼下好不容易看到了点希望,却得到孔宣这样毫不留情的告知。
“不必担心,我也不会同其他别的什么人成亲的。”孔宣使够了坏,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安抚,手掌隔着衣衫抚上他心口处,象征性地揉了揉,“某人之前不是还放出豪言壮语,说只要能留在我身边,名分什么的都不重要吗?”
大法师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他思考着孔宣话里的意思,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虽不能结为道侣,但我仍然可以留在你身边,与你做那些……寻常夫妻都会做的事?”
看着他一瞬间从失落变为惊喜的神情,孔宣忍着笑:“难道你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正因为凤族话事人的婚姻乃是重中之重,所以我不会在此事上轻易给你承诺。或许再过个几百几千年我会改变想法,但至少现在,我不想与任何人结为姻亲。”孔宣正色,向他解释道,“我与谁成亲,就意味着凤族要与谁背后的势力结盟,但现在凤族的势力还不足以支持我做下这样的决定。盟友固然是助力,但同样也意味着危险,如今凤族赌不起,我宁愿生机恢复得慢一些,也不想再有半点损失了。”
凤族如此,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境况。只是孔宣个性中终究是纵情随性的部分占了上风,她可以将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牢牢锁住,但却没法阻止自己的心奔向思念之处——尤其是大法师如今攻势还如此猛烈,简直令人无法招架。
大法师多年未开情窍,对此事的认知十分传统且狭窄,他之前一直以为有情人只有结为道侣相伴一生才算圆满,但后来渐渐明白,爱到至深爱到发狂时这一切的仪式宣告并不重要,只要身边是认定的那个人,哪怕只有一夕相处都是快乐的。对于孔宣所言,他非但不觉得失落,还感到超出预期的满足。
在他之前的设想里,孔宣专注的目光根本不可能集中于他一人之身,她可以为了凤族后代繁衍另选一名合适的丈夫,他哪怕以卑劣的手段挤进其中也不会得到承认。
“你为何如此心软。”大法师终于忍不住抱住她,将侧脸深深埋入孔宣发间,“孔宣,你对我太心软了,你就不怕……我再一次让你希望落空吗?”
孔宣无奈地笑了笑,抬起手放在他后颈轻抚:“所以你得争点气,尽力别让我失望,知道吗?”
“不会的。”大法师声音很低,却有种不肯相让的坚决,抱着孔宣的双臂又紧了紧。孔宣只好任他抱着,感受着他沉重有力的心跳——因为她,现在跳动得极快。大法师一直不肯松手,她也就没有催促,直到颈侧感受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湿凉,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这是哭了吗?孔宣托着他的下巴捧起他的脸,果然发现大法师眼睛微红。她有些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但大法师也不用她哄,自己很快便调整好心情:“我没事,只是太开心了。”
孔宣嘴硬道:“我才没有关心你。”
大法师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现在只觉得孔宣每一种情态都很可爱,生气可爱,高兴可爱,嘴硬不肯说真心话也可爱。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吗?”他撩起孔宣肩头的一缕碎发,果然如想象中那般柔软光,不禁将十指都插入孔宣发间细细梳理着。孔宣难得一见的脸红了,她闭上眼,小心翼翼地向前倾身,这便是允许的意思了。
于是,被打断的吻在此刻重新接续,他们近乎是虔诚地双唇相贴。大法师克制地只用唇面摩挲,孔宣却已大胆地探出舌尖轻舔,温软湿润的触感重击着心脏,带动着全身的温度都上升起来。
对于大法师而言,这是最适合承诺的时刻。但天道不仁,他并不想让它见证自己的誓言,于是选择了自己最信赖的力量——带他来到这世上的圣人、为人族创生的圣母女娲,玄都大法师向她立誓,今生就认定了孔宣做他的伴侣,若有半点相欺相负,便让他以命为偿。
一个试探的吻结束,他们都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想将彼此的面容更深地刻印在脑海里。孔宣还不知道大法师立下了如何沉重的毒誓,但她目光中的情意热烈浓厚得惊人,大法师甚至觉得以命相偿都不够,若是负了这样的眼神,他赔上两辈子、三辈子也还不完。
说个题外话,最近lofter吞红心好严重,一个两个我可以当是手滑点错取消了,但是同一篇连吞我十来个红心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难道贵软件的定位是赛博食心魔吗?前几天给我喜欢的太太点红心,切出去一会儿回来就发现我点的消失了,lofter我真的不想说你了。。。
来点颜良和文丑的骨科吃吃吧!
1.
颜良的脾气是军中出了名的好,几乎很少能看见他生气的时候,除非……
这事情和文丑有关。
传闻有人见过敌方将领因为把文丑的头发割断,然后被颜良单手用100斤的盾砸成肉泥。
单手,100斤。
实在是……令人唏嘘。
咳咳。
总之就是……
颜良文丑这两兄弟的关系十分的要好。
每次任务下来总有人抱怨着不想和这两人一队,明明大家好像都是好兄弟吧,但总会觉得他们和其他的兄弟不一样……
这两个人好像更黏黏糊糊一点儿。
黏糊的好像是一对gay子。
2.......
2.
这日,军中的气氛明显透露着诡异。
等到文丑入帐,方才汇报的人终于是像看到救星一样匆忙的出去了。
颜良的表情不是很好,或者应该说他一向是没什么表情的严肃认真样,只有在文丑的面前才会面露柔和些。
“你又气了?”
文丑的语气是温温柔柔的,他身上早换下了刚刚沾血的衣裳。
此时此刻身上身上了是一件常服,打扮的漂亮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越是这样,颜良就越觉得心中有气难消,就好像,好像那人根本不在意自己,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刚刚离死亡只差了一点。
“你生气的时候,每次都像这样不爱说话。”
颜良向来是拿文丑没有任何办法的,哪怕是生气,每次也会给文丑很快的哄好,但这次……
他不会骂人,也舍不得说文丑。
颜良想到刚才那一瞬没护住人的恐慌,别过了身体拿起情报继续板着脸。但还没等拿起,就被文丑直接拿走,他只得在拿起别的。
“一个人不讲话也不吵架,那就是冷战。颜良,你是以后都不想和我讲话了吗?”
3.
“我没有。”
颜良听见文丑的轻笑声,就发觉自己好像上了文丑的当了。
但此时此刻文丑坐在他面前的案上,长发落在他的前面好像在扰乱他的心绪。
“不然你教训我一下?就打,打到我再也不敢那样?”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样。”
他只是想要他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呼吸莫名急促的厉害,颜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但动作太大,差点弄到了桌案。
“嘶……”
听见文丑的痛呼声,颜良下意识的转过查看,等看到这家伙精瘦的腰肢和包扎完美的伤口。
抬头看,明明是看过好久好久的脸,但还是在每次看的时候觉得惊艳……喜欢……
他是……文丑,阻止自己想更多。
颜良对上文丑似笑非笑的脸,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戏耍了。
反应过来,颜良退后了好几步,坐在了离文丑虽远的角落,总算是没继续生气了,只不过这视线嘛,怎么都不敢放在文丑的身上了。
“又怎么了?我身上是有什么妖怪吗?下一秒就追上来了。”
文丑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语气看着平静,视线却落在颜良的身上,灼热,灼热到颜良更不敢直视了。
“我……不是。”
“嗯嗯,下次除了我没有、我不是,能在多说几句吗?”颜良不再生气,两人藏在话里但没说出的话又继续藏在了话里。
文丑站起身,拨弄了几下因为之前动作变得不太整齐的长发。
“过来,头发老弄不好,你帮我整理下。”
“可我手有点笨。”
“多弄几下就整齐了。”
“可我不太会。”
“那我找别人?”
“我会学的。”
08
小孩长得俊俏
和文丑有七分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颜良高兴的说不出话可更多的是对于文丑的心疼。
文丑身子还很虚,他脱去了一袭孔雀般迷人的衣裳穿着朴素的中衣,他靠着软枕定定地看着颜良,唇边带着柔和的笑。
他现在算得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那小子可真够沉的,提前跑出来文丑都抱不动他。
“你抱抱他”文丑嗓音有些嘶哑。
“哦..哦…”颜良笨拙地点头,整个人看起来呆楞楞地,似乎对于面前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良久他在文丑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宽厚的手掌又想是想到什么似的把手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擦,才又伸出去。
触及裹着小孩的绸缎时颜良顿了顿。
他长年习武,手掌粗糙上面满是茧子,......
他长年习武,手掌粗糙上面满是茧子,下手也没轻没重,常常把单手能把自己举起来的文丑夫人给弄疼。
颜良下意识地看了文丑一眼后者轻轻地安抚性地朝他点了点头。
颜良僵硬地把小孩抱了起来。
小孩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父亲的到来悠悠转醒甜甜地笑了起来。
颜良微怔接着他把小孩凑到文丑跟前笑道:
“文丑!你瞧!他笑了!笑了”
文丑也跟着笑了,娇嗔道:
“这笑倒是像你”
颜良的耳朵红了红,他眼睫飞快的颤了颤,紧接着他就听见文丑接着说道:
“都讨人喜欢”
刚生完小孩的文丑还很疲倦没一会儿便又睡着了,颜良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心底软的一塌糊涂,他哄睡小孩后盯着文丑看了良久最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文丑早年受了不少苦,他也很少在意很少修养可此时那些陈年旧事像是全都找上了门一般,他足足在榻上休息了半年才缓过劲儿来。
这期间可把颜良愁坏了,每每看着文丑疼痛难忍时那眼眸红的都不像话。
文丑这时候却会分出神来安抚他。
他了解颜良自然也清楚他的秉性。
他心地善良心眼实在可是钻了牛角尖的话很难出来,严重的时候他可能会陷入低沉的情绪许久不能回神。
文丑舍不得看他那样。
所以当文丑恢复的时候颜良心底的石头才算稳稳当当地落了下来把人抱进怀里亲了好久才停歇。
绣衣楼没给文丑安排任务,给颜良的也少之又少,可是颜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往外跑,回家后但凡自己多问几句便心虚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文丑眯了眯眼,他知道颜良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但很显然他有事儿瞒着自己。
文丑哄着怀里的小孩,心里暗暗有了打算。
文丑战场回来有个习惯,不喜欢换下染血的衣服,所以每次颜良回到院子看到文丑的时候总是原地楞一下才能反应过来文丑身上的血渍不是他的。
今天是秋日最平常的一天,早上微微下了小雨,天气有些转凉了,院子里的金桂正是开的最盛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微凉的桂香,这个季节是两个人都喜欢的季节,往往颜良会做好饭端到院子里两个人借着夕阳吃晚饭。
但是今日已经月色满溢了,文丑还没有到家的意思。颜良手上擦着盾,眼睛确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要不是傍晚碰到提着桂花糕的广陵王
“别担心,文丑让我告诉你等月亮最明亮的时候他就回来了”颜良喂完绣...
“别担心,文丑让我告诉你等月亮最明亮的时候他就回来了”颜良喂完绣球碰到广陵王还没等颜良开口,广陵王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要不是有这句话可能这时候已经跑出广陵20里找文丑了,广陵王的话他可能会犹豫,但是文丑让他等,他就会等。但是月色稍微低沉一点再等不到,他就要冲出这扇门。颜良刚这样想着,就听到门口传来下马的声音。
“文丑”颜良人还没出现,声音就从门内传了出来。文丑拍了拍马背,把缰绳交给侍卫
“明早不用来了,这两天好好放松一下,回去休息吧。”
“是!”
颜良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文丑居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通常都是文丑自己驾马,文丑他不太习惯回家有人跟着。
“发什么呆呢?”
反应过来的时候,文丑已经站在颜良面前了。借着月色颜良发现不仅今天有侍卫陪着他回来,而且文丑居然今日换了一身衣服。浅豆绿色的衣服在月光的照射下莹莹的发着微光,头发甚至都束的有些匆忙。一般文丑这样的形象只有在休沐的早晨在榻上见到。
“怎么换了一身衣服”
“想换就换了,颜将军这你都要管我?”文丑歪过头。侧脸蹭着颜良伸过来摸他鬓发的手。
“从没见过你在家之外的地方换过衣服。特别是出任务时,回来的时候。”颜良微微皱起眉头
“那可是你记错了,你忘了上次在军营的时候...我也换过一身衣服”文丑笑的有些旖旎
“...那次不算,那次我知道”颜良有些耳热但是没有接文丑的茬
“得让我看看”颜良揽过文丑的腰轻带着他进院子坐在自己的腿上,手顺着衣领就往里摸索
“好~随便摸颜大将军”文丑顺着颜良的力气把头枕在颜良肩处被颜良摸的有些痒“今天真没受伤”文丑懒懒的在他耳边耳语
“是广陵王”
“?”
“她说有几次我回来你看着我背影发呆”
“...”
“是不是我的衣服有时会吓到你”
“是”颜良没有犹豫的点头,眼睛定定的盯着文丑。
“哈哈,还挺诚实,哥哥”文丑嘴上笑着声音确柔了下来,轻轻拍打了两下颜良的背。
“你没事就好”颜良确认完文丑没有受伤才放心下来。
“炸了你最爱吃的肉”颜良接着说到
“饿了”
“好”
月色刚刚好打到两人依偎的影子
原作剧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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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个雨夜后,颜良一直不敢在文丑清醒时直视那道疤。文丑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从病榻上起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城里买了件遮疤的颈环。
颜良始终记得,那麻布质地的饰物摸起来糙如礁石,却未因为廉价而缩减染色工艺。那片青绿色缠绕在文丑纤长的颈间,如同细柳堆叠,仿佛风起时还能散出些香气来。
……层层软柳后,却藏着狰狞的疤。
即便知道文丑向来不在意外表,颜良仍会在想起那处疤时忍不住攥紧拳头,抿住嘴唇。这些年,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最后悔的是什么。
后悔没早一些察觉文丑弑父的念头?后悔没早一点回到家?后悔跟着泥地里的脚印找了过去?后悔一时震怒中伤...
后悔没早一些察觉文丑弑父的念头?后悔没早一点回到家?后悔跟着泥地里的脚印找了过去?后悔一时震怒中伤了文丑?又或者……他后悔的是,那一刀,真切地在他与文丑之间割开了什么。
一堵金刚穿不烂的墙,一层轻薄朦胧的纱。
很多种,有很多种东西都回不去了。
可他说不清,道不明。
他无法挑拣出那晚愤怒中裹挟的其他情绪,也没办法回忆——让浑身被鲜血浸染,奄奄一息捂着脖子,嘴角带笑的文丑再出现在脑海里……他做不到。
从店里出来时,颜良有些恍惚。他低头盯着手中垂坠着宝石的颈环,指尖却像触碰到弟弟身上那层皮肤一样绷紧发烫。
这根手指几乎触碰遍了弟弟的每一寸皮肤……隔着层药酒,或是滑腻的药膏,沿着淤痕和伤口,一缕一缕、不紧不慢地按压揉捻。
文丑像是不怕疼一样,无论伤口有多深,在裹上纱布前都会温柔安静,笑着注视他。那笑容令他愤怒又烦躁,却总会在埋怨的话语破口而出时,被文丑示弱般的撒娇打断。
“兄长……我想吃荔枝冻了。”
“你好好躺着,我这就去给你做。”
文丑很少会示弱,示弱的方式也不过是叫一声“兄长”,偏偏这两个字是颜良的命喉,脑海中的无端臆想、文丑习惯性地自残自毁、甚至……哪怕文丑用刀抹了他的脖子,只要轻轻念出这两个字,他都会将一切抛诸脑后。
臆想。
是的,模糊不清的臆想一直盘踞在颜良的脑海。它会在与文丑肌肤相抵时膨胀起来,又会在面对面躺下、气息交融时横冲直撞。文丑的发丝会在睡梦中纠缠在他指尖,引导他一路划过弟弟的腰背,握住他的后颈……多纤细,仿佛一捏就断。
狰狞的疤让它看起来像一块断裂的白玉,无论疼惜它的工匠如何奋力地修补,也总在风雨来袭时摇摇欲坠,不小心错开眼,玉也许就自己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可就是这样的东西,让颜良忍不住想要触碰。
那是他留下的痕迹。
驰骋沙场的将军,负伤是常有的事,伤疤更被战士们当作荣耀与功勋,颜良却在袁公子问他想要什么嘉奖时毫不犹豫地要了瓶不会让伤口留疤的药。
因此,常常负伤的文丑,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一道疤……除了颜良留下的那一道。
也是最为致命的一道。
文丑的颈环在上次征战中,被敌军将领一个长枪挑破,喉咙处留下一道浅浅的划伤,即便下一秒文丑手中的长戟就捅入了那人的战甲,戳烂了他的胸膛,颜良依然在穿过万千军马与他回眸对视中看到了暌违已久的惊慌。
在看见那抹血丝的瞬间,颜良想的竟不是如何治愈那道疤,而是如何覆盖掉那道疤。
应该会很简单……刀子,轻轻划一个缺口。
不,他不该这样。
心底却燃起一股几近疯魔的渴望……他想舔舐那道伤口。这股渴望全变成了怒气,使他第一次杀红了眼,直到浑身失了力气跪倒在横尸间,文丑从远处疾速策马而来,扶住他的肩膀,声音轻柔又沙哑。
“颜良?怎么样?有受伤吗?”
鲜血弥漫的战场,文丑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清香。
应当是发丝上的味道。每日清晨为文丑束发后,这股味道就会弥留在他指尖,他养成了想起文丑时就会闻一闻指尖骨节处的习惯。
不知何时起,文丑开始注重打扮。他总穿着修饰身形的束腰,纤长的腿裹在长靴里,从飘逸的外袍中若隐若现,发带也坠着几颗青绿色的宝石,像极了孔雀翎羽。
文丑素来长着一张美艳的脸,这是与他初见时,颜良就了解的事情。可他近来却因此而惊慌。
——有太多人。太多人以一种令他不适的眼神打量过文丑,而文丑只回以平静的笑。
“阿文,我去给你买了新的颈带回来,你试试。”
颜良将颈带置于桌前,与卸下的发带放在一处,氤氲的水气从门缝中同文丑的声音一起漫过来,隔着纸窗,文丑从水中站起的身姿被模糊地勾勒,颜良忍不住咽了咽嘴里的话,就见文丑的影子一点点靠到窗边,声音也越来越近。
“颜良?”
门打开了,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那张美艳的脸和赤裸的胸膛,空气里裹着潮湿又温热的香气,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用温柔直视他,却如同千万根锋利的针刺进肠胃,使颜良痛得说不出话来。
那道疤如同文丑的唇,颜色艳丽。
颜良轻轻揽住文丑的肩,从一旁的屏风上取下衣物,小心翼翼地披在他身上。
“天气冷,别着凉。”
文丑难得依着他,任自己被衣物严严实实地裹住,又自然地靠在他怀里,轻声说:“兄长,我想吃荔枝冻了。”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他读不懂的情绪,使颜良肠胃里的针扎得更深,也更痛。
文丑最终没戴上那枚颈带,就这样敞着脖子上的疤明晃晃地大摇大摆在军营逛了几天。士兵们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反而多了起来,连前来拜访的广陵王都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道狰狞的疤。
广陵王府中有只叫绣球的鸟,与儿时他与文丑共同养的那只幼鸟极像,他总是忍不住偷偷给那只鸟投食,文丑也总跟着一起,一来一往,不知何时文丑竟与广陵王亲近起来。
文丑有天突然对他说,广陵王与其他贵族不同,是个好人。颜良想到文丑也曾经这样对他说过。
颜良,你是个好人。
心情突然烦躁了许多。
近来多雨,本该黏在他怀里嗜睡的文丑却总是不见踪影,袁大公子也总是深夜将文丑调走问话。
与焦躁一同碾压他的是一股排山而来的病热,他在这股病热中失了神智和知觉,只在恍惚中听见文丑焦急的声音,触碰到他冰凉的指节。
柔软细腻的皮肉贴在嘴边,熟悉的香气令人昏昏欲睡,朦胧中他看向文丑的眼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瞳孔中四处翻滚,像是连绵不绝的阴雨,缠绕着、侵蚀着,浸透了他的灵魂。
颜良想抬手抓住文丑的衣摆,却眼前一黑,只听见胞弟一向温柔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耳边。
“好好活下去,兄长。好好活下去。”
窗外下起暴雨,身上的热痛褪去不少。颜良睁开眼时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阿文,回应他的却是长久沉默后,广陵王的一声叹息。
“颜将军,你醒了?感觉如何?”
“阿文呢?”
广陵王眼中的哀切正刺痛着他,仿佛将他再次推向那个鲜血从文丑喉咙里流淌的雨夜,那些血液沿着雨水一路奔涌,跨过十几个年头,终于再次来到他眼前,海啸般来势汹汹,死无退路。
迎战幽州铁骑从来不会出动蜉蝣军……文丑是打算赴死。
文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没人能比颜良更了解他。可他始终无法看透文丑望向他的眼睛,也读不懂自己的心。
马蹄踏入水坑泥地,盔甲和衣摆悉数甩上污点,轰隆的雷鸣夹着胸腔里翻着血腥味的隐痛,他用尽力气挥着马鞭,往前线战场去了。
文丑纤细的身姿在战场上是那样挺拔,他面带着笑容,英勇无畏地向前冲锋。雷鼓萧萧间,蔽空的旌旗也难以遮挡他摄人心魄的面容,无数雨点连绵不绝倾泻于大地,又如崩裂的珠链般四处飞舞。
他紧盯着文丑的背影,向着他的方向策马而去。而文丑似乎发现了他,顿时瞪大了双眼,脸上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缝,整张脸苍白起来,最后只笑了笑便扭过头冲向了敌军的将领。
发丝、鲜血、头颅。
颜良只觉眼前一黑,无边无尽的嘶吼从喉咙里涌出来,就像那个雨夜他无法按压住的鲜血。文丑的眼睛,微笑,指尖,气味……一切一切交叠在一起,怀中那件坠着宝石的颈带却万分沉重,他青筋暴起,咬着牙举起长刀,向着文丑坠马的方向奔去。
刺痛感席卷而来,天旋地转中脑海里只留下文丑看向自己时候的笑容,和那一声唤得轻轻的兄长。
他是有罪的。
无论是包庇文丑的弑父之实,还是对亲生弟弟有了亵渎之情,他都是罪无可恕的。
可当他睁开眼时,文丑竟拉着他的手趴在床榻旁,柔软的发丝垂坠在棉被上,蜿蜒成一条条通向桃源的河流,他怎能忍不住抬起手,偷偷抚摸心上人的发顶。
雷声乍泄,文丑的动了动撑起身子,见颜良睁开了眼,急忙往前凑了凑,额头紧贴着额头,呼吸在毫厘间隙中交缠。
“不那么烫了……还好吗?颜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上还热吗?”
颜良很想说热,他确实热。
文丑眼底的神色暗了暗,又拉住颜良的手与他十指交叠,靠在他耳边的唇徐徐吐着气,声音婉转而轻柔。
“兄长,你替我戴上吧。”
颜良犹豫着重新接回项带,手掌扶住心上人的侧颈,在下一个动作来临之前,文丑先一步揪住了他的领口。
一个吻。
不算缠绵的吻,却异常凶狠。心跳的鼓点与窗外的雷鸣交响诙奏,冲撞着灵魂和耳骨,潮湿的空气都在这个吻中被点燃,呼吸、视觉……一切都被这个吻剥夺。
只留下绵软的触感和浓郁的香气,交织在手掌和胸口,使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捧起文丑的脸颊,郑重地回吻过去。
撞塌的墙,铰碎的纱。
“阿文……我……”
“我爱你。兄长……我爱你。”
心上人的手掌被他轻轻按住,血浓于水的情感在闷热的熔炉中不可遏制地爆发,岩浆一般灌入浓稠的雨夜。
雨天最适合做事。
ooc提前预警,雷点很多,对文净不友好。
大法师很黑,黑的一批。
如果说,有什么是现在太清圣人热衷的事情,那一定就是自己的两个徒弟的家务事了。
或者说,是自己大徒弟玄都大法师的家务事。
孔萱,凤族族长,天之骄子的具象化,容貌美艳,修为高深,又对自己徒弟一往情深,怎么说,太清圣人都不会对她有多少恶感。
可是,太清圣人就是不喜欢孔萱。
明明玄都大法师平日里对孔萱他和一般,可是他就是有一种直觉——自己的徒弟对孔萱的感情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淡。
甚至可能像海面的冰山,海面上只露出一个尖尖,实则海底下是另外一番景象。
『孔萱会阻止玄都迈向大道的正确...
『孔萱会阻止玄都迈向大道的正确道路。』
抱着这种念头,太清圣人直接翻出了李长寿多年前承诺文净道人的那件事,然后开始炼丹。
很快,一切如太清圣人设想的那般进行着。
看着一向光彩照人的孔萱那天浑身颤抖,小脸惨白,好像整个人一下子都黯淡下去的模样,太清圣人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走开了去。
孔萱太过于爱玄都,以至于被他,乃至他们所拿捏,因为知道她离不开他,所以他们才任意地践踏着她的尊严。
其他人也过来,一个接着一个地劝说着孔萱——
像玄都大法师这样实力强大且容貌气质举世无双的男人,能吸引你自然也能吸引别的女人。
他能和你共赴巫山,恩爱缱绻,自然也能跟别的女人意乱情迷,许下诺言。
听到这里,孔萱只觉得一盆冷水狠狠地浇在了自己的头上,她此刻无比清醒地认识到,我想要结束这段关系。
是的,在经历了一切的磨难后,在这个只能算是李长寿口中的炮友而已的事情后,孔萱忽然决定,她不想再爱下去了。
没有什么矛盾,没有什么冲突,更没有什么对立。
她就是觉得玄都无比陌生,她就是不想爱了。
孔萱极为冷静地吹了一串悦耳的声音,很快,金翅大鹏过来了,他一身金色衣裳,打扮得贵气逼人,“姐,怎么了?”
孔萱声音很平淡,跟往日没什么区别,“我累了,先回凤族休息一段日子。”
说完,孔萱甚至没有说完本来脑子里已经做好打算的后续安排,直接走了。
得知了一切经过的金翅大鹏难得的安静,除了文净道人娇笑着路过时被金翅大鹏狠狠打了一巴掌,直接一记偷袭,踹在地上。
二人打成一团,文净被太清圣人下令赶走,而金翅大鹏理了理衣服头发就继续喝茶。
等到晚上,金翅大鹏才又见到玄都大法师。
“你来了。”玄都大法师没有什么惊讶。
金翅大鹏眼中流落出冰冷的笑意,“当然,我不来怎么知道,我的好姐夫给我姐找了个凶兽仆从呢?”
玄都大法师低垂着眼眸,“文净道友和不会再出现在阿萱的面前。”
金翅大鹏冷笑,“那当然不会了,我的好姐夫啊,眼巴巴地看着我姐姐围着你打转,为你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自然是满意极了,对吗?”
金翅大鹏甩出一个破碎的禁制,上面是玄都大法师独有的道韵气息。
“你从哪里得到的禁制?”玄都大法师质问着。
金翅大鹏看着玄都大法师的眉心,这还是元凤教他的撒谎诀窍呢,“自然是我姐姐亲手给我,让我送还大法师呢。”
当初玄都大法师虽然送孔萱回了南海,但是出于谨慎考虑,他还是给孔萱偷偷下了涉及本源的禁制。
这道禁制碎片能约束孔萱,但是里面也有玄都大法师的一缕本命神识在,所以孔萱对玄都大法师的亲近,里面有多少是这禁制的原因,他一直都能用仔细想过。
那个禁制,一直都是玄都心底触碰不得的禁区。即便他已经和孔萱结为道侣也是。
它一直在张牙舞爪,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永远在流血,永远无法结痂,永远无法自愈,甚至是稍微触碰,他都敏感。
你非要戳他伤疤,他当然会生气。
被玄都大法师如今模样吓了一跳的金翅大鹏心里又开始呼唤自己娘亲,却不知道元凤正忙着安慰自己女儿,哪有空想起他?
他努力在自己脑子里搜罗起元凤教他的话术,于是低着眼喝茶,好一会儿才开口——
“左右你待我姐不过是一时兴致,我过几日就会请出凤族的宝库,里面有一杯忘情水,到时候让姐喝了,把你忘的干干净净!”
玄都大法师整个人焉啦吧唧半天才说,“我对阿萱,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致!”
金翅大鹏不解,“那那只臭蚊子是怎么回事?”
此时,一个和玄都大法师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进来了,他整个人突然四散开来,化作点点星光,遮掩住天机。
从那人身上感知到熟悉的凤族气息后,金翅大鹏长大了嘴巴,“是凤族……”
被脑子转不过来拼命催,没办法终于上线的元凤对着玄都大法师矜持地点点头,琢磨了一会儿后,元凤也瞪大了眼睛,“干得漂亮!”
众所周知,凤族虽然在龙凤大劫后活了下来,但是吧,这罪孽其实还没赎完,有总账有利息的,加上天道虽然没了,但是债也还是在的。
这种情况,正儿八经地还债,按现在凤族小猫三两只的情况难度有点大,加上有债,所以凤族的繁衍也受到影响。
玄都直接就利用分身,让孔萱身上的凤族气运(主要是孽力)聚集在分身身上,这个时候,分身就是核弹,正常人都不会主动碰一下,生怕自己被碰到一下。
然后……
文净凑了上来。
直接把凤族的债务心甘情愿地拿走了。
这么一趟下来,凤族和孔萱没了债,还成了受害者,太清圣人也不好意思再去找孔萱麻烦,而且还得帮凤族一把。
而文净,她吸的金莲和这么多年的稀稀散散的功德算是打水漂了。
“你为何不跟阿萱直说呢?”元凤问着玄都。
玄都反问,“我为什么要说呢?”
他早就知道孔萱喜欢什么,所以,他心甘情愿地让孔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孔萱不是笼中鸟,他才是。
他一直都被孔萱那样浓烈而纯粹且唯一的爱困住,不能自拔,不愿自拔。
伤筋动骨,损心熬肝,心甘情愿。
元凤接着劝说,“这很困难,一旦她发觉了,这并不容易。”
玄都大法师只是笑容轻巧而温柔,“我不会让她发觉的,请您放心,我可以向大道发誓。”
玄都发完誓后就去找孔萱了。
金翅大鹏眨巴眨巴眼睛,“母亲,怎么了吗?”
元凤叹息一声接着一声,最后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我的阿萱怎么这么倒霉!”
“姐夫不是发誓要对姐姐好吗?你难过什么?”金翅大鹏极为不解。
元凤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就是因为他发誓了!只要他不出轨,阿萱根本甩不掉他啊!”
另一边,玄都来到孔萱床边,轻盈落在孔萱身边,闻着那股清雅的独特香味,开始睡觉。
其实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包括是金翅大鹏的到来。
现在,即使他们知道自己的手段,也必须帮自己瞒着孔萱,让孔萱一辈子不能离开自己。
孔萱不知道的是,送归南海,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早在一次孔萱随意掠过天空时,他就看到了当时美丽至极的孔雀,也在那时,就上了心。
后来,无数个梦中,漂亮的孔雀都会出现又消失,只留下阵阵翠羽,显示着她的踪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的孔雀,会一直在他身边。
不愿离开,不能离开,更……
无法离开!
三教同去西昉教之事不久在洪荒传来,其中尤让洪荒中人在意的则是人教大法师与凤族孔宣之事,两族联合几家欢喜几家愁,更多的芳心碎了一地,男女不限。洪荒不知有多少存在是觊觎大法师的美貌与修为,乍听闻人族与凤族结合,不知多少人(或许不是人)气恼,在心中咬着帕子含眼,又碍于孔宣凶名在外,只得收了满地的芳心再物色俊俏的道友,而其中以蚊道人的反应最为激烈,她听闻此事心绪激荡,起初是不信,而后是被欺骗的愤怒,青红交织脸上表情变化,良久才恢复平静,因着西昉教闭关她没有监视,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寻着小法师的神息欲问究竟。
“小法师,近日过得可是惬意...
“小法师,近日过得可是惬意?我近日听了一则传言不知真假,不知小法师可为我解惑?”身为鸿蒙凶兽蚊道人一见李长寿便挑明了来意,被蚊道人盯着的李长寿这才想起先前答应蚊道人的事,不由得冷汗直流这些时日忙着孔宣嫂嫂的事倒把她给忘了,李长寿尴尬的揉揉头,这件事先前是太老爷让做的,如今蚊道人兴师问罪也该太老爷出手护他一二,心中的小人呼唤太老爷,希望在蚊道人出手时能救他一命。
“是……是真的,大法师认定了孔宣道友,两人还有了子嗣,这件事是我食言了,我愿意用其他的弥补道友。”李长寿压力山大,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以大法师为诱饵,使得蚊道友归顺。
“其他的怎么比得上大法师,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也不同意更换筹码。”蚊道人冷哼一声,美眸带着寒意,她哪里比不上孔宣,竟被一个孔雀捷足先登。
“这……”
“此次是我人教之过,我等愿意弥补,只不过道友的这个要求我拒绝,我对你无情,你强求不来。”玄都从外而来,蚊道人盯着来人满心的爱慕,玄都将孔宣安顿好有所预感特意寻了李长寿欲把事情解决,他瞥了李长寿一眼,对于将他做为筹码的事情很不爽,李长寿摸摸鼻梁,不敢直就大法师。
“感情是可以相处的,我可是知道大法师先前与那孔宣也并无感情,你多次避之不见,如今已是道侣,我又那里不可以,我一颗心都是大法师。”蚊道人仍不死心,玄都的眸色冷了下来,人族有错在先故好言相劝,可蚊道人执意如此,也莫怪他无情了。
ooc勿怪,几天没更新了,写的不好,见谅
已恢复神识的孔宣落在大法师的肩上,听得一番真情实感的话整只孔雀都觉得不好,抬头正落入一双含笑的瞳中,孔宣觉得玄都已经知道他的神识恢复大好,这番话是故意对他说的,玄都含笑的摸摸孔宣的尾羽,只有他懂的为何在此时坦白情欲,孔宣一僵迅速的收回视线,整只孔雀继续装聋作哑,玄都也不恼,只是含笑。
“那我以后有了师叔母,不对啊,师叔母身上还有其他气息,莫不是师叔母不只有师叔一个道侣。”见大法师溺爱的表情,火灵懵懂的开口,一语如刀落在玄都的心口,大法师的表情一僵,小辈不懂他又不能怪罪,多宝听此浑身一颤,对上大法师含笑的表情他欲哭无泪,是自家徒弟看不出个所以然也,并......
“那我以后有了师叔母,不对啊,师叔母身上还有其他气息,莫不是师叔母不只有师叔一个道侣。”见大法师溺爱的表情,火灵懵懂的开口,一语如刀落在玄都的心口,大法师的表情一僵,小辈不懂他又不能怪罪,多宝听此浑身一颤,对上大法师含笑的表情他欲哭无泪,是自家徒弟看不出个所以然也,并非是故意找茬,赶紧向前捂住火灵不让其再口出狂言,以防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你道行不行就不要乱说话,你师叔母是孕有灵体,你要有师弟了。”截阐两教的其他人不敢开口生怕再招惹大法师,火灵眨眨眼,自知理亏,待多宝松手后行礼开口承认错误。
“师叔,我说错话了,还望师叔海涵。”
“无碍,此间事了你去多习得些书。”大法师不记仇,只是关爱晚辈,火灵闻言哭丧着脸答应,而在偷窥的李长寿捧腹大笑,大法师追妻未成功,偏偏火灵火上浇油,惹得大法师不爽。
“大法师,正事要紧。”李长寿的声音含着笑意而来,玄都也熄了心思,为孔宣报仇要紧。
“近些时日洪荒谣言四起,我以天庭之力使功德镜现,发现散布谣言者为西昉教者,不知道友可否给我们一个交代。”灵山上,两方对峙,白莲道人神色难看,阐截二教咄咄逼人,玄都看似谦让,实则步步紧逼,两方僵峙,圣人出手,替罪羊出。
“此事是我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两方争执,太乙嘲讽,圣人出口,只是瞥到玄都肩上的孔雀时若有所思,此妖与他有缘,于是心神一动。
“玄都师侄,我看你肩上的孔雀与我西昉教有缘,不知可否割爱?”
“噗哈哈哈,圣人一番话让我等佩服,一句有缘就让割爱,圣人也这么强人所难,若是他日圣人说与我有缘,那我是不是要背弃师门投入圣人门下。”谆提的话与明强没有区别,太乙自是看不惯,免不了阴阳一番,圣人的威压尽显,他讥讽一笑,他亦有老师又有何惧。
“请恕玄都拒绝,孔宣乃是我道侣,孕有我的子嗣,已是我太清一脉,无法割爱。”玄都眸色微冷,明晃晃的拒绝,孔宣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孔宣。
“也罢。”如今还不是时候,谆提在心中如此想,他知现下的重点不是这,立于灵山百年不出山门的话后此番事落下了帷幕。
“西昉教果然无耻,竟然要让孔宣嫂嫂入西昉教,看来要早做打算,决对不能让大法师与嫂嫂人鸟分别。”
【做。】
许是因着徒孙的关系太清圣人的反应格外快,立刻应允了李长寿,对此李长寿盘坐沉思。
“大法师有了道侣,还有了子嗣,那海神答应我的可还算数。”
以漂亮孔雀视角的流水账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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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随着天道推力的消失,乱了套的封神大战在李长寿等人不懈的游说下总算迎来了落幕,他们救下了一部分人,也有一部分道门弟子永远留在了封神榜上,成为天庭的助力。
这不是一个完美结局,却是他们努力后能达到的最好结局。
大劫终了,遭到了战火侵袭的人间百废待兴,好在人族的火种已保存,未来,即便要经过千年万年的休整,总是有希望的,从古至今,人族最不缺的就是决心和勇气。
至于封神大战的既定受益者西昉教,文净如约将十二品功德金莲吸食成了九品,加之太清圣人亲自出手,想来,此后万年,西昉教就算心存不忿也折腾不出什么了。
这些后续都是......
这些后续都是孔宣醒来后听李长寿讲述的,彼时他伤势太重,几乎动弹不得,太清圣人把他和玄都一齐带回太清观,又让李长寿给他喂了几枚丹药,孔宣才因此捡回条性命。
此后孔宣便一直留在太清观内养伤,直到伤好大半才勉强出了几次门。
玄都则被太清圣人护住心脉温养在了玄黄塔内,他心脉尽断,若非道境高深,根本撑不到李长寿他们来的时候,此后虽有太清圣人亲自为其续接断了的心脉,却也只是勉强保住了性命,若要清醒过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玄黄塔内注有大量的功德,又能抵御世俗干扰,自是静心修养的不二场所。
玄黄塔被太清圣人设下了禁制,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孔宣没办法再像上一次那般陪在玄都身侧,便时常坐在玄黄塔外,看着那澄黄高大的塔身发呆。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都会不受控地想起过往和玄都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想起玄都笑起时微微眯着的双眼,想起那人干净好听的笑声,想起随着那些轻笑而来的温暖湿意。
太清圣人依然穿着那身不染一丝尘埃的白色道袍,但孔宣记得,那一身道袍上曾被玄都的鲜血染上从未有过的大片鲜红,血迹干了,变成红色的粉末凝固在衣袍上,轻轻一抖,便簌簌往下落。
太清圣人走到他的身前,孔宣慢慢地抬起头仰望那张清冷到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张了张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该喝水了。喉咙里冒出热辣的干痒,犹如被粗砺的砂纸磨过,孔宣咽了咽所剩无几的唾液,还停留在太清圣人脸上的目光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哀求。
“跟我来,”留下这句话后,太清圣人转身消失在一道光柱中,孔宣慢半拍地站起身,却被身下传来的尖锐酸麻刺得倒吸了口冷气。看来,他真是在这里坐得太久了。
太清圣人带着他进了太清观内一间平平无奇的房间里,看到矮桌上摆好的棋盘,孔宣脚下微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忽视的抗拒,“……圣人,贫道此刻没有心情下棋。”玄都尚在玄黄塔内福祸未知,他不知道自己要多大心,才能够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下棋。
可是太清圣人可不是会听他一言的人,径直走到矮桌边坐下,那双眼睛就淡淡地落在孔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身影上,“坐。”
“……”这下,再不愿,孔宣也只能先坐下了,眼前这位毕竟是玄都的老师,圣人的师兄,若非今日玄都重伤未愈,他是断不会拒绝太清圣人邀请的。
看到孔宣乖乖坐在了对面,太清圣人的掌心出现两只分别盛满黑白二子的棋奁,手指轻弹,其中一只便稳稳落在了孔宣的身前。
看着对面正襟危坐之人,太清圣人笑了一下,又似乎没笑,“你既与玄都有缘,往后,随他一同叫我老师即可。”
孔宣心神微颤,略带惊讶地看太清圣人一眼,又很快掩去,他垂眸沉吟片刻,终于很小声地唤了一声,“老师。”
太清圣人点点头,抬手示意孔宣落子。
思及此,孔宣的心情又有些低落,太清圣人瞄一眼对面低垂的头颅,落子时的声音不由得大了些。孔宣飘远的思绪果然被唤回,他连忙坐正一些,把精神集中在眼前的棋盘之上。
对于太清圣人这般好意,孔宣自然感激,他规规矩矩站起身来,抱手一礼,“多谢老师。”
“回家去罢,莫要整日耗在这太清观内。”
言罢,太清圣人摆摆手,消失在孔宣的眼前。
许久,孔宣终于释然一笑,临走前,他再次来到玄黄塔边看向那高高的塔身,感受到其内传出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眸光也随之软了软,“玄都,下次再见时,我想要看见你的笑脸。”
凤族隐居处在阵法的保护下依然是一副安宁平静的样子,金鹏鸟站在门前,克制又止不住欣喜地看着孔宣渐渐走近,仿若全然没有被外界的风雨侵扰。
孔宣笑着拍拍自家三弟愈发高大的肩膀,感受到他日渐高深的修为,欣慰和酸涩一时齐齐涌上心头,让他的声音都有些微的颤抖,“这些年将你一人关在此处,辛苦了。”
“我明白大哥是为了保护我,”听出孔宣声音里的动容,金鹏鸟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于把外界闹了个天翻地覆的封神大战,他虽没有亲眼所见,却也有所耳闻,自是明白孔宣此前将他禁足如此久的用意,如今见到自家兄长平安归来,金鹏鸟心中只有感激。
凤族寥寥无几的族人里,只有他和兄长是母亲亲生的血脉,更年少时,对于这位阴阳未定、自己都不知该叫姐姐还是哥哥的同胞,金鹏鸟心中是有些怨气的,就像所有的兄弟姐妹一样,怨他比自己强,怨他不能完成母亲的遗愿,怨他爱上一个小小的人族,也怨他,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可是后来,随着年岁和阅历的增长,金鹏鸟渐渐明白了孔宣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无所谓姐姐还是大哥,孔宣就是孔宣,他有着不怯于任何人的实力,也从未遗忘过母亲和自己,至于那个尚未见过的人族哥夫,只要大哥喜欢,他有什么好阻止的呢,反正,如果那人敢让大哥伤心,便是九重天上的圣人道场,他也是要闯一闯的。
孔宣也敏锐地发现了自家三弟的变化,看着那双眼睛里坦然的崇拜和喜爱,孔宣心中一暖,忍不住大力揉了揉金鹏鸟梳理整齐的头发。
“喂!你这家伙!”金鹏鸟气急败坏地抢回自己被蹂躏的发丝,撞上孔宣含笑的眼眸,嘴一撇,又冷哼着移开了视线。
“为兄饿了,”孔宣看得有趣,不由得更得寸进尺,金鹏鸟朝天翻个白眼,脚下却很听话地往膳房去了,“知道了,太清观是没饭给你吃吗?”
他们确实不吃饭,孔宣在心里默默补一句,透过层层阵法眷恋地看一眼太清观的方向,心情轻松地进了室内。
此后,孔宣便回到自己家中长住了下来,偶尔跑一趟太清观看一眼玄黄塔内的情况,偶尔也会在洪荒各处走动走动。当年封神大战留下的痕迹已经掩埋在拔地而起的新建筑下,孔宣看着那些风格各异的国家,听着擦肩而过之人的欢声笑语,并不会多做停留。
从前,他还是一个人时,孔宣会在洪荒中找寻凤族机缘的同时探索那些从未见过的景色,生为飞禽之王,他生来便是爱好风与自由的,天空是他的游乐场,海洋是他的嬉闹地,五部洲的各大角落里都曾落下他的足迹。可是现在,孔宣不想停留了,也失去了探索的兴趣,那些特别美丽的风景,如果缺了另一人在身边,也只不过是让他换个地方更加想念。
早在遇上玄都的那一天起,他这只孔雀,便有了认定的归处。他只会从那人的身边出发,再回到那人的身边。
今日,是一个难得两人都没有修行的日子,金鹏鸟早早出了趟门,说要去买些凡俗的吃食,孔宣笑他是小孩子心性,却也没有阻拦。
雅致的竹楼内,孔宣正为自己煮着茶,便听到屋外传来一串串风铃的脆响,他笑着抬起头,想招呼终于回来的金鹏鸟过来同坐,却看到一双黑底白纹靴出现在门口,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无比熟悉的挺拔身影。
由于背着光,那个身影的大半张脸都被隐藏在了阴影里,只剩下一点嘴角轻轻往上勾着,随风送来一道格外清越好听的文雅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