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思钧不断来回踱步的动作里,他就了然事情正在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哥哥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交往的事情吗?
考虑?一声嗤笑从蒲熠星的唇齿间泄出,便很快又失去了表情。
等不到回复的官二代大小姐,现在是在用现实逼着他再做慎重考虑了。
“已经有几家投资方受到压力开始准备撤资了,制...
蒲熠星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示意齐思钧接着往下说。
“要么,答应罗小姐,先行缓兵之计,乐观估计是罗小姐对你厌倦主动分手,不太乐观的,就是没法全身而退;要么……”齐思钧抬起头来看了眼蒲熠星的眼色,才继续开口道:“马上公布一段同性恋情,给罗老爷子一个台阶,你是性向问题不能接受他女儿,而不是看不上她。”
“同、性、恋、情。”蒲熠星几乎是咬着牙蹦出的这四个字,抽着嘴角难以置信地看着齐思钧,“你怎么不给罗老台阶说我不接受他女儿是因为我不举?”
“如果不考虑对你形象的影响,也行得通。”
“你……”
虽说同性婚姻早已合法,大众的接受度普遍也高,蒲熠星对感情也一向不纠结于对方是男是女,但突然叫他公布恋情,与一个陌生人装作浓情蜜意的样子,怎么想于他而言都是个大麻烦。
“罗小姐天天在家寻死觅活说非你不嫁,逼罗老爷子出手。现在是撤资,你在圈子里这么多年,因为得罪人位高跌重的,还见得少吗?”
作为28岁已经斩获两座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杯的最让人看好的年轻影帝,蒲熠星最清楚没有背景的自己是怎样努力一步步走上来的。在这个圈子里,不努力不成器,但若缺少机遇和人脉,努力了也未必能掀起浪花。他好不容易用过硬的作品证明了自己,从而换取了更多机会去触及一等的剧本和导演,建立自己的团队只为拍自己想拍的片子。可这些努力,罗老爷子只消动动嘴皮子,就能给蒲熠星全搞没了。
蒲熠星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法,铁青着脸接着道:“那我现在去哪里找个人公开恋情?还得是男的。”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只要你肯答应,我自然会去安排好的。”见蒲熠星虽然面色不济却不再出言反驳,齐思钧拿出手机,指尖快速活动起来。
郭文韬戴着隔热垫手套小心翼翼地端着满满一碗的辛拉面坐回写字台前,一边吸溜面条一边看电脑上播放的慕课视频,偶尔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白色卫衣有没有遭受汤汁殃及,俨然普通大学生的模样。
不过他现在基本也和普通大学研究生没什么差别。
两年前他在学校上课时被来学校线下招募选手的选秀节目相中,虽然唱歌舞蹈都中规中矩,却凭着清秀的外貌和B大高材生的学霸校草人设火了一把,即便最终止步五强,话题度却是一直挺高,因此最终也被娱乐公司签下。
都说选秀节目出道便是巅峰,之后不好好经营,便只有下滑的份,郭文韬便是实实在在的代表之一。签约以后,公司尝试着帮他接了些影视客串的小角色和烧脑推理综艺小助理的工作,都因为郭文韬一般般的业务水平和不爱炒作的内向性格没掀起什么水花。
娱乐圈更新迭代从不等人,娱乐公司自然不会再花大力气捧,工作越来越少,资源更不必说,连助理都换成了年龄比郭文韬还小些的本科刚毕业的职场菜鸟。渐渐的,郭文韬原本还担心自己的娱乐事业会不会对读研有所影响,现在发现这简直是无谓的担心,因为他几乎回归了普通人的身份,素面朝天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也少人问津。
吃完泡面喝了口汤,桌上的手机却开始震动起来,刚按了接听,助理小唐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几乎穿透耳膜。
“哥!快拾掇拾掇,我马上来接你去公司!”
“怎么啦突然?”
“我也不太清楚,萱姐只说了是上头要你赶紧过去开个会,有大人物。啊呀不说了,我开车呢,马上到啊!”
还没等郭文韬问个清楚,小唐便风风火火把语音断了。
郭文韬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色卫衣,拍了拍下摆的折痕,幸亏刚才吃面还挺小心的,刚换上一条浅色牛仔裤,家门就被小唐按密码打开了。
“诶哥,你说公司这回是不是给你接了个大合作?萱姐说开会要来大人物,你说会是谁啊?”
郭文韬坐在副驾抿嘴笑了笑没应声,心里只想着小唐还是太天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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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小小号专门嗑南北,逻辑崩盘,只为南北谈恋爱,切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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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光砚坐在床上捧着又厚又沉的药理学课本小声记诵。医学生的期末考试是一场硬仗,就算他是无懈可击的曹光砚,也得临考前再复习几遍才能有十足十的把握。
窗户被推开,踩椅子,关窗,只听声音也能想到那一气呵成的熟稔动作。曹光砚头也不抬,语气有些无奈:
“怎么又来。”
蒲一永径直走到他床边,坐上去扯过被子:
“最近感觉怪怪的,来你这躲两天。”
见曹光砚没再追问,他凑过去看了一眼,像是被书本揍了一样弹开:
“这你课本喔,这么多字看了不会晕吗?你最近有考试?”
曹光砚放下书,转头看着他,表情复杂:“蒲一永,你答对了,自己在.........
曹光砚放下书,转头看着他,表情复杂:“蒲一永,你答对了,自己在一边乖乖睡觉好了,不要打扰我背书。”
蒲一永用幽怨的下三百剜了他一眼,拽过所有被子躺下背对着他:
“拽屁哦。”
房间里很安静,曹光砚偶尔小声背几句书,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读睡前读物,而内容对于蒲一永来说也足够催眠,前几天一直缠绕着他的不适感也没有出现,他迅速地睡着了。
手机闹钟响了。今天有考试,曹光砚这么想着逼迫自己迅速清醒过来,关掉了闹钟。他感到左手边有毛茸茸的触感,暖热的温度也顺着他指尖传来,似乎比自己的体温要高一些。
他转过头去,发出了小声的惊呼,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
曹爸爸听见他的叫声,询问道:“怎么了光砚?”
“没事——做噩梦了。”他一边故作镇静地回答,一边凑近床上的那个生物,一只金毛,还盖着蒲一永的睡衣。
“喂——”曹光砚蹲下来小幅度地摇晃着床上那只大金毛,如果这是蒲一永的恶作剧,那他一定会去砍死蒲一永。但是直觉告诉他……直觉告诉他,这似乎也许大概……
金毛睁开眼,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然后他张开嘴“汪”了一声。空气静滞了几秒,大金毛瞪大眼,惊讶的表情活灵活现,像个人一样。他蹬得一下跳下床,站在曹光砚面前抬头看他。
曹光砚蹲下来凑近大金毛,压低声音问他:
“你是不是蒲一永?如果是的话你就小声叫一下,不是的话叫两下可以吗?”
“汪。”天啊,真的是蒲一永。
曹光砚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是我最近复习压力太大又出现幻觉了吗?蒲一永怎么会变成……”
“蒲一永”一个向前冲刺把他扑倒在地,在他身上乱拱。曹光砚握住他两只前爪,快速地低声说道:
“暂时不能告诉伯母,但我今天有考试,你陪我上学去……在学校里等我考完,我们一起想对策。”
“宠物不可以上巴士,所以我今天骑你的外卖车带你去……别咬我,我知道那是新的啦,不会给你摔坏或者剐蹭到的。”
“光砚啊,今天不是有考试?快迟到了。”曹爸爸在楼下喊道。
“知道啦——很快。”曹光砚迅速收拾东西,然后他拍拍蒲一永的屁股,示意他快跑出去。
曹爸爸守在自己的小摊前面忙着收拾整理,他余光似乎瞥到一个黄色的影子在自己家冲出来,个头不高脚步飞快。然后他看到自己儿子也急匆匆地冲出来,跑进了隔壁家,骑着蒲一永的外卖车路过自己的摊位。
“哎光砚,今天不坐公共汽车吗?”
“啊……今天那辆公车全线暂停哎。”曹光砚头也不回。
“哎光砚,刚刚我们家怎么有狗跑出来!”曹爸爸朝着儿子的背影大声喊。
“不是啦——可能是什么垃圾袋一类的!”曹光砚消失在拐角处。
外卖车前面踏板上载着一只大金毛,曹光砚成功地被学校保安拦了下来。车和人可以进,宠物不能来上学。
“我想让我们家狗也在校园里熏陶一下。”曹光砚如是说道。
保安缓慢地看了蹲在地上一脸不悦的金毛:“可他看上去蛮笨的,同学。”
曹光砚无奈,他低头对蒲一永说:“好好,那你在外面等我,不要想着翻墙,更不要去翻西大门那堵矮墙哦。”
虽然脑子不算太好用,但是无论做人做狗,蒲一永都是四肢发达的那个,他花十分钟琢磨了一下曹光砚的暗示,然后撞了一下保安大叔,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西门的某一堵墙果然很矮。地表最聪明的狗狗(自封)蒲一永一下子就越了过去,稳稳落地,露出自信的微笑。
他小心地穿梭在校园里,路过公告栏时看到上面创新科研奖的获奖人,下面一排有曹光砚的照片和姓名。然后他扒上去把曹光砚的照片咬下来叼在嘴里,又恢复了大摇大摆的样子。
路过很多学生都很喜欢这只健硕可爱的金毛,他们凑近去摸他的毛,然后看到他嘴里叼的照片,问他:
“这是你主人喔,好乖的狗狗。”
就这样被摸了几轮,没有一个人认识曹光砚并带蒲一永去找他,蒲一永终于不耐烦了。他叼着照片在学校里乱创,原地转圈,左右俯冲。
曹光砚答完题之后提前交了试卷,这次主观题有一道他不是太有把握,但是一想到蒲一永现在的样子,他也顾不上去复盘了。刚走出考场,他拿起手机,看到了一个认识的学长发来一小段视频,并配字:你家狗狗在找你。
他顾不得点开视频,马上冲下楼去,迎面就撞见了奔跑的蒲一永。然后他又被扑倒在地,蒲一永松口,照片掉在地上,牙印明显。然后蒲一永咬起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示意他快点儿走。
在众人的注视下,曹光砚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落荒而逃。
一人一狗跑到外卖车旁边,曹光砚戴上头盔,低头看了一眼蒲一永,也给这只金毛戴了个头盔。然后他骑得飞快,在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冲出了校门。
保安大叔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那个矮的是什么,这个同学带小孩来上课哦。”
去了一家宠物咖啡馆,这是附近唯一能让狗进去的地方。曹光砚点了两杯冰美式,然后坐在角落里,贴心地把咖啡杯盖子打开放在蒲一永面前:
“喝吧。”
蒲一永舔了几口冰美式,然后“汪”了一声。
他看着曹光砚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笔:
“现在我问你答,规则和早上一样。”
蒲一永点点头。
“把你变成狗狗的是某种执念吗?”
“汪。”蒲一永思考了一下。
“汪汪。”蒲一永翻白眼。
“呃,那你知道是谁吗?或者你有大致的范围吗?”
“汪汪……”蒲一永摇摇头。他要是知道就直接上去盘问了,也不用在这耗着……虽然他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最后一个问题,你最近有做亏心事吗?”
蒲一永抬起前爪揍了曹光砚一下:“汪汪!”
曹光砚跌坐在地。周围店员上来扶他,看见翻着白眼的金毛面前摆着一杯冰美式,她小声惊呼:
“怎么可以给狗狗喝这个,这位先生,你家狗狗这是应激了吧!”
曹光砚坐起来,摆摆手:“没事没事,他爱喝。”
“爱喝也不可以的,你看他都翻白眼了,咦,刚刚还翻着……”
“谢谢你。真的没事。”曹光砚扶好椅子,带着蒲一永走出了咖啡店。他跨上车,低头跟蒲一永说:
“我现在要去排查一下,问问最近有没有人的执念是让你变成一只狗。”
“汪汪汪汪。”
“你反对也没用,要不找到执念的根源变回来,伯母就知道了,爷爷也会知道,曾江奶奶也会知道……”
“啊?叫我和陈东均出来吃饭,太客气了永……永哥的朋友光砚。”
三人一狗在路边摊坐定。李灿看了一眼这只表情不耐烦的金毛,朝曹光砚笑了笑:
“光砚是爱狗人士哦,吃饭还带着他,不过狗狗应该不能吃这些……哦哟这家路边摊有名的,光砚你太客气了,想知道永哥什么事情直接打给我和陈东均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金毛表情怪怪的,有一种熟悉感,不过李灿也没多想,他朝曹光砚一摊手,很是爽朗:
“问吧,问什么都可以。”
金毛踢了一下桌子。
曹光砚看了一眼“金毛”,然后开口问道:
“你们最近对蒲一永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李灿和陈东均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摇摇头。
“是不是永哥最近又惹你了……没关系,我们去帮你和永哥说和。”陈东均表现得非常善解人意。
“还是说你想让我们和你同仇敌忾……也不是不行,但永哥人真的很好……他平时对你也非常用心,虽然……”李灿欲言又止,表情很是凝重。
曹光砚见他脸色不对,忙问:
“怎么了?”
只见李灿缓缓低头,曹光砚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金毛咬住了李灿的小腿。
还不等李灿叫出声,曹光砚便把金毛拖开了。“金毛”或者说蒲一永,看上去很是愤慨,两只前爪扑腾着,在曹光砚怀里一直挣扎。由于他体型实在不小,曹光砚只能蹲在地上堪堪抱住他的身体,不让他横冲直撞。
“光砚,他怎么咬我。”李灿哭丧着脸,撸起裤管一看,有牙印,没咬破。
曹光砚低头看着蒲一永,“你还挺有分寸。”然后他站起身朝对面两人笑笑,“麻烦你们了,下次有空再聚。”
看着一人一狗离去的背影,陈东均戳一戳李灿,小声说道:
“永哥不会还没和光砚告白吧?”
“不知道,光砚今天问的问题也怪怪的。”
折腾了一天,曹光砚拖着疲惫的身子把狗偷渡到自己房间之后,坐在床上复盘自己的计划。
曹光砚在手机备忘录上划掉“李灿”“陈东均”两个名字,后面接连的“陈楮英”“曾江奶奶”“所长”“道路守护神”等等让他看着就头大。
“喂,道路守护神本身就是执念化作的,他也能有执念吗?”
靠妖,谁在说话。曹光砚猛地抬头,看见蒲一永好端端地坐在自己床边,人模人样的,仿佛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在做梦。
“啊——你怎么不穿衣服!”曹光砚吓了一跳,巴掌差点儿打出去,被蒲一永抓住了。
“刚从……从狗变回来,怎么想都不会有衣服穿吧。”蒲一永看见床头柜上有自己昨晚来时的睡衣,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那,他识趣地拿过来穿上。
曹光砚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来:“怎么……变回来的?”
蒲一永一边朝窗边走一边回答他:“刚进你房间门的时候突然就变回来了……我先回去洗个澡,顺便和我妈打声招呼,一会儿回来,不许锁窗。”
“诶……”
半小时后,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蒲一永指着曹光砚的手机,皱眉撇嘴下三白一套连环动作:
“怎么连我妈都要问,我妈会很愿意我变成狗吗?”
曹光砚打开他的手:
“重点不是这些,重点是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你和狗狗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我和狗……你才和狗呢,为什么要我和狗比较?!”
曹光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现在是你变成狗不是我——”
蒲一永盯了他一会儿,妥协了:“那你说我和狗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语言。”曹光砚不假思索,“你和金毛这种狗区别不算大,有些东西你会讲出来,而狗狗只能靠肢体和表情表达给人类。”
蒲一永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他拽住曹光砚的手腕,把他按在床头:“我才没有和狗差不多!”
曹光砚哭笑不得,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听进去了这个?”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曹光砚决定先睡觉,过几天还有考试,最近的复习更要见缝插针,尤其是身边还躺着一个问题少年,给自己惹事。对了,他惹的事为什么是自己来解决。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曹光砚开始全盘接受蒲一永的各种问题,这个人完全扎根在他的生活里,而且事无巨细,自己也出于习惯一样的,把蒲一永的事当成自己的去做。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曹光砚扭头看了蒲一永一眼,这人睡着的时候倒是可爱很多。
“书呆子白痴曹光砚。”蒲一永在梦中说道。
可爱个屁。
手机闹钟,关掉。
伸手一摸,又变狗了。
“那看来是白天变成狗,晚上变回人。”曹光砚带着蒲一永蹲在路边吃早餐。
蒲一永没精打采地嚼着曹光砚喂给自己的三明治,点了点头。
曹光砚一边喝豆浆一边伸手指数着:
“今天去找楮英姐,然后问一下曾江奶奶,最后是道路守护神……”
被狗撞了一下。曹光砚放下手转头看着他:“干什么?不想变回来了吗?”
蒲一永连着“汪”了好几声,曹光砚没数过来,生气地摸着狗头揉了两下:“别捣乱。”
陈楮英在局里坐着发呆,曹光砚喊了她一声。她立刻正襟危坐:“很忙谢谢小事找……”
“楮英姐。”
陈楮英尴尬地笑了笑,站起来走到曹光砚面前:
“是你啊哈哈……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又有那种案子了。”
“没有没有。”曹光砚往外看了一眼,大金毛自己在警局门口溜达。他迟疑了一下问道,
“楮英姐,你最近有没有对蒲一永心存不满?”
陈楮英没料到他会问自己这种问题,她想起之前所长的情商教育课,眼珠子转到左边又转回来,思索30秒后:
“一直都有。”
听到这个回答,曹光砚谨慎地凑过去小声说:
“那你有没有想让他变成狗?”
“变成狗……他一直都很狗。”陈楮英实话实说。情商对她百变陈sir来说,是一门学问,还有点儿难。
曹光砚点点头:“其实我也觉得。”
闲聊了一些最近的事情,陈楮英透过警局的玻璃门看见外面有个金毛踱来踱去,不过她没在意。她迟疑了很久,用话遮话:
“光砚你说过的,蒲一永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虽然他是个笨蛋……这样我们也应该多担待,有时候他的怪异行为我们也要理解,他对你还是很专一……”
曹光砚不解地皱着眉:“楮英姐,什么专一?”
“没什么,你能听进去就好。”
“奇奇怪怪的……”
陈楮英上前一步推着他向外走去:
“好了好了,我要忙了你先走吧,我没有想把蒲混混变成狗什么的,如果下次你们再吵架也可以来找我一起骂他就像今天这样,慢走不送。”
直到被推出大门,曹光砚也没听懂一趴到底说了些什么。
门口的狗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曹光砚一出来,他就咬着他的裤腿往前拽。曹光砚还在咀嚼陈楮英刚刚的长篇大论,任由他拖着自己往前拽。
刚拽到马路边,就看见道路守护神在那站着教育自己家那团模糊的小孩子。
“你好。”曹光砚上前打招呼。
守护神闻言抬头,“医学生。”他指了指原地乱转的金毛,“几天不见,你养了条狗?”
曹光砚拍了拍蒲一永示意他安静待着:
“啊……是的,养了个狗,不太乖。”
“不是已经有一条了吗?干嘛养两条。”
“……啊?”
“我说那个笨蛋小混混,平时简直和狗一样烦人。”
曹光砚疑惑:“你不喜欢狗吗?”
道路守护神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愤愤地皱着眉头:
“偶尔,会有狗在路上大小便。”
曹光砚忍住没笑,他继续追问:
“那蒲一永和狗你更讨厌哪个?”
道路守护神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就这这个怪问题回答道:
“小混混只是烦人,我并不讨厌他,至于狗……”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回见。”曹光砚怕再聊下去,蒲狗狗会被恨意涌上心头的守护神连坐,连忙鞠躬道别。
下午曹光砚又带着蒲一永去了那个宠物咖啡厅,明天他最后一场考试,病理学,需要找一个能带着狗的地方复习。
曹光砚低头看书,余光瞥见蒲一永扒着桌子看自己。他抬头看着旁边的狗,叹了口气:
“明天我要考试,等考完试我一定帮你变回来。”
蒲一永“汪”了一声,然后把曹光砚的手机扒拉过去。曹光砚心领神会,给他解锁手机,打开YouTube让他自己刷视频。
“等一下朋友们,永嫂……”李灿的声音通过不算大声的手机话筒外放出来,蒲一永连忙关掉手机,但他的爪子不太灵活,把曹光砚的手机扒拉到了地上。
他心虚的看了一眼曹光砚,希望他没听到李灿昨天在直播中说的那个词。
曹光砚听见他这边稀里哗啦的动静,伸过脑袋一看,自己的手机静静地躺在地上。
“蒲一永!”曹光砚捡起手机,又摆在蒲一永面前,“要看就好好看,不要捣乱。”
天快黑的时候,曹光砚担心蒲一永会突然变回去,然后因为没有衣服穿而被认成暴露狂,就收拾东西带着他回去了。
家门口只有摆摊的曹爸爸和喝酒的曾江奶奶两个人,曹光砚凑上前去打招呼,准备来个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曾江奶奶喝得很起劲,看上去已经处在微醺状态了。她看见曹光砚走过来和自己打招呼,大声说道:
“一永啊你喜欢光砚就说出来啊,这么胆小,早错过八百回了。”
听了这话曹光砚吓一大跳,他确信爸爸也听到了,但是曹爸爸状若无闻,继续收拾着自己的摊位。
“曾江奶奶,我是光砚啊。”
老太太不理他了,又喝了一杯,自顾自地对着空气说起话来。
太奇怪了,曹光砚神经疯狂跳动。蒲一永莫名其妙变成狗,他陪着他遮遮掩掩地去试探,本来就把自己放在一个心虚的位置了,没有细想这两天遇见的那些人的状态。现在看来更加心怀鬼胎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吧。
李灿他们暂且不提了,陈楮英为什么会替蒲一永说好话?更过分的是,刚刚曾江奶奶说蒲一永喜欢自己,曹爸爸居然无动于衷。
“果真有什么事情只有我不知道吧。”曹光砚有点儿生气。
他上楼之后没看见蒲一永的踪影,就连睡衣也不见了。过了一会儿他的line收到了几条讯息:
“变回来了回家了。”
“你好好背书吧。”
凌晨一点多,曹光砚仍旧睡不着。他躺在床上闭着眼,脑子放空,却总是想起曾江奶奶说的话。蒲一永喜欢自己,看样子,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知道了吧,就连自己爸爸也……
曹光砚翻了个身。他听见窗户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开窗踩椅子关窗,然后脚步声走近他,掀开被子钻进来。
曹光砚猛地睁开眼转身抓住刚刚在自己身边躺下的闯入者: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蒲一永停滞在一个盖被子的动作。他迟疑了很久才回答道:
“是……是吧。”
眼看着曹光砚紧抿着嘴巴闭上眼睛就想发作,蒲一永从未反应如此迅速,他反手握住曹光砚抓自己胳膊的手:
“听我解释!”
“那天你问我,我和狗的区别是语言,我思考了很久这句话的含义,然后考虑到,这一次的执念也许是我自己搞出来的。”
“上个月月末,我喝了几罐啤酒,应该醉掉了。然后我告诉了李灿陈东均陈楮英我妈你爸还有曾江奶奶,说我……”
蒲一永紧张地盯着曹光砚,手指抠着对方的睡衣袖子。
“说你喜欢我喔。”曹光砚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因为有话不讲,所以变成了不会讲话的狗狗吗?”
蒲一永又点点头: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情况了……平时你总讲我笨,实在不知道还会因为什么而变成狗了。”
曹光砚放开他的手,无奈地看着他:“那表白你不会做吗?”
“没有啦,你也知道我国文很差劲,搞不好还会出什么笑话,再说你也不一定会同意。”
“蒲一永,”曹光砚突然坐正身子,“你有没有想过和你相处这么多天,我会帮你做事,和你睡一起,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乐于助人喔,”蒲一永仍旧紧张得搓衣角,“哎呀,不知道了。”
“算了。”曹光砚摇了摇头,躺下准备睡觉。
蒲一永把他拽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什么算了,我明早又变成狗怎么办?”
“那你讲出来啊,想对我说的话,都讲给我听啊。”曹光砚摊手。
“讲了你不答应我要丢死人了。”
曹光砚忍住怒火,他深呼吸,然后继续跟他扯皮:
“我都暗示成那个样子了,你为什么不敢讲?”
蒲一永急得皱鼻子:“暗示什么样子啊?”
突然一种温热柔软的触感覆上蒲一永的嘴唇,然后迅速撤开了距离。这下蒲一永彻底傻掉了,平时总是下三白一副凶相的眼睛睁得浑圆,看着凑近自己又远离自己的曹光砚。
“这样暗示够明显了吗?”
机考的选择题很快被曹光砚答完了。他用鼠标点了一个来回之后,提交了试卷走出考场。
光砚,永哥有跟你讲他喜欢你这件事吗?
曹光砚回复了一个“猜猜看呢”,然后笑了笑把手机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他走出教学楼A座的大门,看见了蒲一永正站在那里,旁边是那辆崭新的外卖车。没有可爱的外形,没有毛茸茸的触感,没有再变成小狗但是一样真诚热烈的蒲一永就站在那里等着他。
“看什么看,走啦。”
end.
“所以影片有起效吗?你梦到什么了永哥?”
蒲一永如同在梦里一样,神情恍惚:
“我梦到曹光砚解开睡衣对我说,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一个感情迟钝的人很难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更难察觉到别人的心意。如果他们足够聪明,他们会在相处的逻辑中发现端倪,如果他们不够聪明,则可能需要借助外力。
譬如现在的蒲一永。任谁看都是坠入爱河的蒲一永。
据李灿和陈东均观察,蒲一永最近变得不太一样了。托蒲爷爷的福,还有蒲一永从小练............
而这个不一样的问题就出在曹光砚身上。蒲一永早上按时起床,但是起在曹光砚的床上;蒲一永上午积极工作,但是十通视讯百条讯息询问曹光砚行不行好不好可不可以;蒲一永在书法教室为人师表正经认真,但是要自拍给曹光砚看。
虽然是生活中的琐事,但如此种种还不限于:带陈东均李灿一起帮曹光砚庆生,要求他们扮成娃娃,说接近曹光砚的那个学长一定是个乐色,和曹光砚打招呼的学弟心存不轨……
“所以永哥,”李灿和陈东均对视一眼,语重心长,“你真的没有在喜欢并且追求光砚吗?”
蒲一永虽然皱着眉,但是放大的瞳孔出卖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喜欢”“追求”这两个字,他慌得要死,有一种秘密被人戳破的感觉。直到刚才,他的大脑也没有告诉过他,这样的行为和动机是喜欢,是追求。
“放什么屁啦,朋友而已。”蒲一永用上眼睑看人,下三白凶狠得明显。
陈东均一脸痛心:“永哥,早说你不直,我是不是也有一点儿机会。”
蒲一永大声反驳:
“乱讲什么鬼话啦,我怎么可能!你们两个是不是大学念得太无聊来找我寻开心啊,我才没有那什么……不直,对,我才没有!我笔直得就像那个路灯杆!”蒲一永伸手指向窗外。
“永哥你小声一点啦。”李灿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们三个正在曹光砚学校对面的甜品店里吃东西,地方是蒲一永选的,理由是一会儿要接曹光砚下课去吃晚饭比较方便。
蒲一永心虚地收回自己的动作,低头猛吃小蛋糕。
李灿凑近他小声说道:
“永哥,没关系的,喜欢的话就说出来,你现在的样子分明是沦陷而不自知啊,而且你这个样子还要疑神疑鬼,对光砚也会造成困扰吧。”
蒲一永猛地抬头,“我没有喜欢他!”停滞了几秒,他语气放缓,
“就算有我也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变奇怪。”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的关系不会变得奇怪吗?”
“你问我喔永哥。”李灿清了清喉咙,“你放心,绝对有办法抑制你萌动的春心……啊,是奇怪的想法。”
“什么方法,说说看。”
李灿自信地敲了敲桌子,笃定地凑近蒲一永说道:
“三种方法,一个疗程下来你绝对笔直如街边路灯杆。”
第一,不要过分地依赖他。
平时也没有怎么依赖他吧。蒲一永一边画画一边内心冷笑,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十九岁成年人,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很快,他在幼稚园的大门上画满了画,满意地拍了一张,顺手发给了曹光砚。
蒲一永很快意识到,自己是要摆脱对曹光砚大事小事的问询和依赖。但图片已经发出去了,他只能抓紧找补。
蒲:看看就行,不要提意见。
曹:把旁边那只熊涂个颜色会不会比较好,看上去很空,小孩子可能不会喜欢。
蒲:好的。
曹:不好意思刚刚的讯息已经编辑好发送了,没注意你上一条。
蒲:没事我不听你的就是了。
曹:……犯病喔。
蒲一永放下手机,对自己冷酷独立的态度非常满意,然后他拿起笔给那只熊涂起了颜色。涂完之后他又顺手给曹光砚拍了过去。这一幕怎么有即视感,蒲一永思考,好像他半小时前刚做了这种事情。又来不及撤回了,蒲一永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曹:很可爱。
蒲:我自己主观意愿想涂色的啦。
曹:哦。
结算了工资之后,蒲一永背着绘画工具回了工作室,下午还要去书法教室上课。他靠在转椅上转来转去,正在思考如何解决午饭。
打开line,看到曹光砚发来了讯息:今天中午去吃面吧,学校旁边那条街那家。
既然是曹光砚主动邀请的,就不算自己依赖他。蒲一永这么想着,心情很好地回复:等我五分钟,去接你。
五分钟后,蒲一永骑着小电驴出现在曹光砚的学校门口。他朝正在向外走的曹光砚招招手,然后俯身放踏板,拿头盔递给曹光砚。
曹光砚在他的后座坐定,用手扶着他的肩膀,微微探过头去在他耳边说道:
“今天上午是在做外包的工作吗?”
他的声音伴着气流钻进蒲一永的耳朵里,有些痒痒的,不断催生着蒲一永不敢承认的秘密。他微微侧过头,伸出胳膊,语气恶劣:
“靠远些啦,寒毛都竖起来了。”
曹光砚“喔”了一声,直起身子离远了些:
“那是有还是没有啊?”
“有啦,是个幼稚园大门彩绘。不过已经做完结算了。”蒲一永回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戴好了头盔,然后他发动车子,“坐稳。”
“既然你工作做完的话,我这有个项目要不要来做一下?”街上很嘈杂,曹光砚扶着他的肩膀大声问,风声混合着人声让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蒲一永的回答。
到了面馆,曹光砚很自然地点了两个人平时吃的面,然后拿着餐具在两人平时坐的位置坐下来。蒲一永看了他一眼,思索这种行为是否构成“依赖”,不过他想不了太多头就会晕晕的,只能过去坐下。
“刚刚在车上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曹光砚问。
蒲一永刚想说他当然要接,脑海中就响起李灿故作玄虚的声音:不要过分依赖他。不聪明但冲动的蒲一永一拍桌子:
“不要啦,你能不能不要管我工作。”
曹光砚愣了一下,笑了:
“今天抽什么风,是不是生病了。”他伸手贴上蒲一永的额头。温度有点儿高,但是在正常范围内。
蒲一永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他拿开曹光砚的手,不自然地看向旁边:
“我是说,我不能事事要你帮忙。”
曹光砚点点头:“是喔,你也知道我帮你很大忙吧。”
蒲一永显然没想到曹光砚会这么说。他情绪先控制大脑,嘴比心快一步说出来了一些幼稚园小孩儿说了都嫌白痴的话:
“什么话啊,我也在好好帮你忙,刚刚……刚刚我就有载你!前几个月也是!”
曹光砚文明有礼貌情商高,但是千算万算也是算不到一个笨蛋的脑回路,自从遇见蒲一永,他的那一套算法也时不时地分崩离析。
“那好,一会儿我载你。”曹光砚瞪着他。
“载我就载我。”蒲一永怒吃一大口面。
当蒲一永坐上后座时,被怒意淹没的后悔感才刚刚浮现出来。看曹光砚那个蹩脚的姿势,不会是没骑过这种车吧,在安全和赌气中选择了赌气的蒲一永心虚地戴上头盔,诘问道:
“你会骑吗?”
曹光砚头也不回,“开玩笑,这么低能的交通工具我当然会。”他猛地一个加速,小电驴载着两人冲了出去,蒲一永条件反射般地抱住他的腰,听见他大声说,“只是开得很少!”
两人光天化日在大街上超速行驶。曹光砚看上去一脸聪明书呆样,车技却像个混混。他根本不减速,一路风驰电掣开到了蒲一永的小工作室。
刚下车曹光砚就收到了陈楮英发来的讯息。
陈:[图片]
陈:刚巡逻组讲,大白天有人骑电动车飙车。看着像你和蒲混混。
曹:不是啦。
陈:别被逮到。
曹光砚收起手机,看着蒲一永收起头盔停好车,然后跟他上楼去了工作室。一进门曹光砚就霸占了他的转转椅,自顾自地看起桌子上的财务收入支出。
“要算账吗?”曹光砚翻了翻发票记录。
蒲一永还坚守着自己的防线,“不用,我要自己算。”他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我三点之前就能算好,然后就去书法教室教人写字,到时候就没空管你了。”
曹光砚把桌子上的一摞纸递给他:“谁要你管。”
蒲一永用下三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撇着嘴一脸不屑地坐在一边开始算自己最近两个月的收入:
“九一得九,九二十八……”
半小时后。曹光砚一边报出每一笔收入支出一边奋笔疾书,然后把最终结果拍在正在因为算数失误而挠头的蒲一永面前:
“你又没有挣很多,刚刚为什么算半天。”
蒲一永抢过账单,小声抱怨:“也没有赚很少吧,不然为什么我算半天。”
“谁知道。”
蒲一永还是接下了曹光砚给找的工作,是在他们学校新开的餐厅墙上做彩绘。
他背着包刚要出门的时候想起李灿惊讶的表情以及:
蒲一永想要反驳但是无从下口。他只能一脸凶神恶煞地虚张声势:“放屁。”
不过他承认李灿的话有几分道理。他决定今天中午不去找曹光砚吃午饭,哪怕是他主动邀请自己,自己也不去。
他拿着工具包在餐厅墙上勾勒图案,专心无二。周围很多人偷偷拍他,模样帅气又会写写画画,不说话的时候又是一副坏坏的样子,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
很快到了中午,曹光砚的讯息如期而至:
吃午饭吗?
蒲一永擦了擦手,回复:
不了,我很忙。
曹光砚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几分钟后,蒲一永看到曹光砚和他经常一起做课题的学长出现在餐厅里,虽然离他很远,几乎在对角,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然后面对面坐了下来吃午餐。
蒲一永一边画画一边偷瞄。学长抓住曹光砚的手握了握,很激动的样子。来不及思考,蒲一永的动作比脑子快了一个反射弧,等他开始动脑的时候,他已经一屁股坐在曹光砚旁边了。
学长认得这个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家伙。他刚想询问什么情况,就听见曹光砚语气不耐烦:
“不是不吃吗?”
蒲一永只是瞪着对面的学长,手上很自觉地把曹光砚的餐盘端过来,不客气地直接开吃。
“点了砂锅哦,还蛮好吃的。”蒲一永语调里不自觉地就带了点儿阴阳怪气。学长被他看得发毛,只能低头抓紧吃两口,但还是能感受到某人灼热的目光。
曹光砚把卫生纸递给蒲一永:“吃到鼻子上了,擦擦。”
“呵,谢谢你哦。”蒲一永接过纸擦了擦鼻尖,还是一副不爽的样子,目光徘徊在两人之间。曹光砚倒是很坦然地又去点了一份,然后坐在旁边边玩手机边吃东西。可怜学长实在受不了这种怪异氛围——
“谢谢你和我一起做这个课题,光砚,能拿奖我真的很开心,我先走了,你和你朋友慢慢吃。”学长起身端起餐盘飞速逃离。
曹光砚挥挥手:“学长再见。”然后被蒲一永一下子拽住了胳膊。
“再什么见,挥什么手,挥得幅度干嘛这么大。”
曹光砚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胳膊,无奈道:
“蒲一永你脑子是不是抽风,你好再见难道不是基本礼仪吗?”
蒲一永不依不饶:“以后不准和他说再见。”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人啦。”
“你看上去更不像一个好人吧。”曹光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不管。”蒲一永继续埋头吃饭。他没看到旁边曹光砚撑着头看着他,脸上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到了晚上,蒲一永也坚守准则,没有去曹光砚那睡觉。
都不用翻墙,自己睡一张大床也很爽,成年人学会自己睡觉,一点儿也不难。蒲一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闭眼开始酝酿睡意。
凌晨两点半,蒲一永两眼放光地坐起来,很幽怨地看了一眼手机。
靠,根本睡不着。
他翻身下床,想了想又回去抱起枕头。
只是为了我的睡眠,他自我洗脑。然后又是翻墙翻窗,自觉又不客气地躺在已经熟睡的曹光砚旁边,揪过他一点儿被子盖上。闻着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曹光砚感到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他刚一睁眼,就看见旁边躺着还在熟睡的蒲一永,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曹光砚拍了拍他的脸。
蒲一永躲了躲,用被子蒙住头:“不知道,梦游。”
之后一连几天,蒲一永都在“梦游”。
终于曹光砚忍不住,在一天晚上他翻窗的时候逮住他:
“以后直接过来就行,看看会不会梦游回你房间。”
蒲一永咧着嘴乐呵:“这可是你说的。”
第三,不要单一地以他为审美。
“永哥,你这分明还是在依赖他吧,不要跟我强调是他叫你,他叫你你不会不去喔。为什么又疑神疑鬼还吓到别人,为什么离开他就睡不着……算了,只能追根溯源一下了。”
“这是我收集的影史上最漂亮的女演员的一个cut合集,你多看几遍,试试能不能改变一下自己目前的……那个……不太笔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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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窗过去的时候,曹光砚正靠在床头敲笔电。见他抱着枕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曹光砚目光仍旧盯在屏幕上,手中键盘敲得飞快,但还是担心地问询道: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蒲一永往曹光砚床上一躺,靠着他的大腿摇摇头。
曹光砚把电脑放旁边的桌子上,然后随手关了灯:
“那睡吧。”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蒲一永难得地早睁开了眼,他看见曹光砚闭着眼睛躺在自己旁边,安静睡觉的样子有点儿可爱。
可爱。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蒲一永欲盖弥彰地别过头去,然后又偷偷看一眼,再别过头去。然后他背对着曹光砚用手推了推他:
“喂,起床。”
“嗯……”曹光砚伸了个懒腰,看见蒲一永背对着自己那苦大仇深的背影,很是疑惑,“蒲一永你一大早在抑郁些什么?”
“我才没有。”“明明就有。”
听见曹光砚下床出门洗漱,脚步声渐渐远了,蒲一永才敢回过头来。他暗下决心,今天要再多看几遍美女。
当天晚上他开始做梦了。
越看美女他就越不敢看曹光砚。
当原定的成果验收那天李灿和陈东均见到蒲一永时,他俩吓了一跳。蒲一永看上去就处在一种迷幻的痛苦(也许是快乐)之中,不是很有斗志的样子。
“怎么样怎么样?”陈东均把咖啡递给蒲一永,急切地问道。
蒲一永喝了一大口,恢复了些神智:“嗯,我做梦了。”
李灿和陈东均对视一眼,欣喜地偷偷击了个掌,露出一副懂得都懂的样子。
“永哥,”李灿交叉着双手,一副主治医生的样子,气定神闲地说道,“我看还是算了。”
“什么算了?”蒲一永回过神来,他指着外面的路灯杆子,质问,“不是说我会和路灯一样……笔直吗?怎么就算了。”
李灿和陈东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个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坑位。
“那个路灯前两天不知道为什么折断了。”过来给他们上甜点的店员如是说道。
蒲一永的人生准则之一:睚眦必究。
他认为要寻仇,就得直接去找仇人对峙,不能磨磨唧唧,而且他也确实不太弄得懂迂回战术。
所以今晚,他寻仇寻到曹光砚房间来了。
他翻墙进来的时候,曹光砚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每天晚上都会发生的事情,曹光砚当然不会多么在意,这已经成为了某种习惯,对蒲一永对他都是。
蒲一永抽过他手上拿的书,又用那副三白眼直直地盯着他,像一只发怒的小狗,下一秒就要咬人了。
“发什么疯?”曹光砚抱着手看着他。
蒲一永突然泄气,坐在一边开始坦白: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奇怪。”
曹光砚不解:“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讲?”
“我尝试过掰正这种关系啦,可是没用。我甚至看了很多美女,真的很多,但是起了副作用。”蒲一永低眉耷眼。
聪明如曹光砚已经懂了蒲一永在讲什么“奇怪的关系”。他早就察觉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只不过一开始他以为是蒲一永这种善良的笨蛋对谁都这样。后面慢慢的,他也开始正视这种关系的走向,而蒲一永只是单纯的没有察觉。
“什么副作用?”曹光砚突然想小小地使坏。
蒲一永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我梦到你在我面前脱衣服,还告诉我直男的救赎之道就在这里。”
曹光砚被他这个荒谬的梦逗笑了。他伸手摸了摸蒲一永的脑袋安慰他:“也许呢。”
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蒲一永来不及细品这句“也许呢”其中的含义,又是动作快出大脑十条街,他凑近曹光砚小心地亲吻他,含糊地说道:
“那能不能给我看看。”
曹光砚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睡衣领口:“好。”
又是熟悉的场景。蒲一永醒过来之后看见了还是那个闭着眼睛,很安静睡觉的曹光砚。只不过他身上穿的不是他自己的睡衣,是蒲一永的。蒲一永连忙低头看自己,还好没穿着曹光砚的睡衣,但是根本没穿衣服。
原来真的不是做梦,我真的报仇报到床上去了。蒲一永纠结地抓着头发。
曹光砚刚睁眼就看见蒲一永坐在一边热演,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抓狂。他抓住对方的手,无语地皱了皱眉头:
“都给你睡了还要怎样啊。”
蒲一永慌忙点点头。然后他又摇摇头:
“我不是直男了。”
“我知道。”这不废话吗。
“李灿说我喜欢你。”蒲一永继续胡言乱语。
“我知道……这还用他说?你自己不知道吗?”曹光砚小发雷霆。
蒲一永又点点头,“昨晚刚知道。”他顿了顿又继续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曹光砚刷一下坐起来,和他对视,语气震怒:
“你自己没有判断能力吗?”
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蒲一永突然面露喜色,他扑过来把曹光砚又扑倒在床上,开始顺着昨天咬的地方继续又咬又舔:
“我悟到了一个道理。”
曹光砚没有制止他突然的动作,他顺着他没头没脑的话问道:
“什么道理?”
“自救者得道。”蒲一永抓紧埋头苦干。
什么笨蛋。曹光砚心想。
“所有人都以为蒲一永和曹光砚在谈恋爱,除了他们自己。”
01
第一个发现事情不对的,其实是曹光砚的同学
蒲一永正坐在曹光砚学院教学楼的阶梯上等他下课,周围是步履匆匆的医学生,一个个抱着比砖头还要厚的课本好像走慢一点就会被鬼追上一样。
靠,跑那么快干嘛,明明成天被鬼追的那个是他好不好。
蒲一永等得哈欠连天差一点头一歪就去会见周公,下课铃声适时的响起,曹光砚终于出现了,他…
怎么那么多人围着他啊?
一声声光砚钻进蒲一永的耳朵里,钻得尤其刺耳,钻得他抓心挠肺,曹光砚站在中间一副很受用的表情,每个人叫他他都有认真回应,最可气的是...
一声声光砚钻进蒲一永的耳朵里,钻得尤其刺耳,钻得他抓心挠肺,曹光砚站在中间一副很受用的表情,每个人叫他他都有认真回应,最可气的是
——他笑那么好看要干嘛!
明明对着他的时候不是凶巴巴的要不然就是瞪眼,干嘛一转脸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越想越气,蒲一永杀气腾腾地冲到曹光砚面前,原本喧闹的人群因为他的低气压瞬间安静下来。有大胆者指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蒲一永问曹光砚:“光砚,这,你们认识哦?”
“这是我…”
曹光砚刚准备介绍就被蒲一永没礼貌地打断了。
“喂!”
“我肚子饿了。”
“哈?”
“你请我吃东西。”
说完蒲一永根本没给曹光砚机会反应,抓着曹光砚的手头也不回地把他拽离了人群,另一只手还不忘很酷地插进裤兜,给那群白目留下一个自以为又酷又炫的背影。
直到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教学楼的拐角处,原本石化的一群人才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所以那个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欸,看起来好凶哦…”
“他不会对光砚做什么吧?”
“应该不会吧,他们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吧,光砚都没有拒绝他。”
“哎哟,可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啦。”
“可是,他们在牵手欸…”
“…”
众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光砚不会在谈恋爱吧?!”
“蒲一永!”
“你放手!”
“放手啦!”
蒲一永终于停了下来,曹光砚趁机从他手中把手抽了出来,埋怨道:“你干嘛,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和同学道别。”
“干嘛非要和他们道别,反正明天也会见面啊。”
“就是因为明天要见面才要道别好不好,这是基本的礼貌,你这种笨蛋当然不会懂。”
蒲一永瞪了他一眼,算了你眼睛大瞪不过你。
他低下头看了自己变得空荡荡的手掌,丧气地把手揣进了口袋里。
曹光砚看他不说话,双手拉着书包肩带转身准备朝另一个方向去,书包上绑着的饺猫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跳得蒲一永慌了神,赶紧追问:
“喂,你要去哪!”
他不会还要回去和那群人道个别再走吧!
曹光砚停下脚步无辜地看着他:
“你不是饿了吗,食堂在那边。”
“愣着干嘛,快走啊。”
“哦。”蒲一永随即跟上了他的脚步,并且心情不错继续得寸进尺说:“我要吃汉堡。”
“但不可以喝咖啡,不然你晚上又睡不着。”
02
第二个发现的是宝生妈和曹爸。
毕竟哪个父母隔三差五地看到自己家小孩从别人家小孩的窗户爬出来或者是看见隔壁家小孩从自己家小孩的卧室出来,很难不多想吧。
——特别是那个爬窗户的身上还穿着的自己给儿子买的睡衣。
“哈哈,他们关系真好啊…”
宝生妈面对曹爸笑得十分尴尬,但不影响她在心里给自己儿子加油。
yes!不愧是我生的,行动力和你老妈当年有得一拼!
相比之下曹爸就显得十分惆怅,明明光砚之前连同学都不会带回家玩的,现在怎么变了这么多啊。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等到这礼拜第三次看到蒲一永从曹光砚的房间爬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两个做父母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个,宝生妈,下次要不然你还是给一永说一下,我们家其实是有门的。”
“哎哟没关系啦,我看这小臭小子爬得倒是蛮开心的嘛,比前几回熟练了不少呢。”
…
所以说,有些话一旦说破了对大家都不好。
可是他们两个真的没有在谈恋爱吗?
03
第三个发现这件事情的是陈楮英。
可是现在这种曹光砚帮蒲一永挑他盘子里蒲一永不喜欢吃的洋葱然后把自己那份的牛肉全部夹给蒲一永,蒲一永不仅对曹光砚的服务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甚至还很享受地去喝曹光砚那份餐里的饮料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啊,她怎么记得曹光砚作为一个医学生一直都很有洁癖啊?
到底有没有和她解释一下!
“那个,光砚…”
“怎么了,楮英姐?”
“你这个是…在挑什么啊?”
陈楮英刚说完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干嘛问那么多!我真的那么想知道吗?
要是他们两个在我面前出柜怎么办?要是他们两个突然承认:没错,我们在一起了该怎么办!靠,他们两个要是结婚的话我到底要包几个红包啊,那我算娘家人还是婆家人…
陈楮英,让你多嘴!
“他不喜欢吃洋葱,自己又挑不干净。”
“都怪你啦,我都说了吃你那份就好。”
“可是里面的香菇切得很小块你又不喜欢吃。”
算了,当她没问。
陈楮英听着他们对着一份盖饭都能你来我往的“调情”,内心抓狂地想着,你们还不如直接出柜算了!干嘛这样子折磨我一个单身女青年啊!
所以,这真的没在谈恋爱?!
04
第四个发现这件事情的又是曹爸。
为什么说是“又”,只能说是这两个人实在不适合隐瞒任何秘密,然后又见鬼的太容易被曹爸撞到。
那天蒲一永来曹光砚家里找他——顺便说一句,这次他有记得走门。
虽然他今天早上还看见蒲一永从曹光砚的房间里爬出来。
但这次他有走门,确实也挺难得。
总之,等曹爸端着果切走到曹光砚房间门口,他刚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了曹光砚的声音。
——我会永远支持阿一(老师的漫画)
——阿一,要加油(继续更新作品)
——好喜欢阿一(老师的画风)
——明天也想看见阿一(老师更新新的一章)
等等等,等一下!
阿一??哈??你们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吗??已经连名字都懒得喊了直接喊昵称?
这还是他儿子吗?他儿子曹光砚?那个很讲礼貌很懂事对每个人都谦和有礼的曹光砚?
光砚啊,就决定是他了吗?
房间里。
“有奇怪吗?”
“有。”
05
在蒲一永第五次提到曹光砚这个名字的时候,李灿和陈东均互相对视了一眼,像是给对方打气一样,一鼓作气终于把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
“永哥,你真的没有在和曹光砚谈恋爱哦?”
“哈?我?怎么可能?”
蒲一永下巴后缩震惊地看着他们两个,连三白眼都变成了大小眼。
“可是…”
“可是什么你们两个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永哥你会用成语了欸!”
靠,要打架是不是!
蒲一永表情一下变得凶很,吓得陈东均原本想说的话也逃了回去,陈灿赶紧打圆场说:
“哎哟,我来说啦,陈东均的意思是可是你一直在说曹光砚啊!”
“有吗?”
蒲一永心虚地想了想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提到曹光砚对次数好像是有一点多…吧…
“有啊!”两个人异口同声回答他。
“你看,曹光砚今天满课所以晚上要去接他放学,曹光砚夹娃娃技术很逊上次夹了个给他他开心啦半天,周末曹光砚非要拽着你和他一起去做海盗船,曹光砚说他们学校食堂的咖啡味道很奇怪……永哥,你没发现,说来说去好像都和曹光砚有关系哦?”
“有吗?”蒲一永再次自我怀疑。
“有啊!”又是异口同声。
真的…有吗?
蒲一永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他和曹光砚相处的细节,好像从搬家之后开始,两个人的关系因为那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执念的关系开始越走越近,近到让蒲一永习惯了和他一起吃饭习惯传简讯给他习惯了晚上爬去他的房间一起睡觉,甚至连他这个不太灵光的脑子都能记住曹光砚的课表并且每天准时在车站接他放学回家。
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就会烦躁,看见他对自己笑会高兴,看见他对别人笑会生气。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吗?
他,蒲一永,喜欢,曹光砚?
脑袋好痛,是不是要开始长脑子了。
06
晚上的时候,蒲一永去接曹光砚下课,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闲聊,晚风吹得很温柔,吹得人心情也很好。
“曹光砚。”
“干嘛。”
“我今天去见李灿和陈东均了。”
“那很好啊,然后呢?”
“他们说…”
“嗯?说什么?”
曹光砚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看向了蒲一永,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像是黑夜里的星星
——他当然知道这个比喻很瞎掰啦,不过看在他国文课都在吃早餐的份上,会用比喻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他们问,我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原来是这样。”
没有蒲一永想象中的发飙,甚至都没有震惊,曹光砚像是听到了一句很平常的话一样,继续开始埋头打字。
于是蒲一永只好追问道:
“那,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谈恋爱。”
“蒲一永”
曹光砚突然停了下来表情很认真地看着蒲一永,看得他一阵慌乱:“谈恋爱是一件很认真的事情,要两个人相互喜欢才可以。”
“所以,你喜欢我吗?”
蒲一永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变得很快,特别快,快到要冲破他的胸口然后跑出来替他回答。
蒲一永思考了一下:“喜欢吧。”
曹光砚很果断地说:“那就在一起。”
原本快要猝死的心跳突然变得温柔又软绵绵,蒲一永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糖里,他和曹光砚在游乐园买过的棉花糖。他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可想了想,觉得不大对劲:“可你刚刚不是说要两个人…靠,曹光砚,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我没说。”
“你就有。”
“用讲的再讲一遍。”
“我不要。”
所以,他们两个真的开始谈恋爱了。
end
在天上旅行嘿嘿
(没有cp向!(是萌萌哒cb!)
金鱼
如果你碰巧也在过生日,那祝你也开开心心事事顺利!他俩给你准备了礼物!请不要不高兴了!
因为想要新保温杯所以画了做保温杯(
更新,保温杯到了,做小了呢orz我把透明底放上了,大家想要的可以自己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