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嫁给京圈太子爷后,她身边的小姐妹一个个都不见了。
后来我才知道,姐姐怀孕无法与姐夫同房。
又怕肥水流了外人田,就把自己的闺蜜送到姐夫床上。
姐夫感慨她宽容大度,于是在姐姐孩子出生后,就把这些闺蜜们送到缅甸来证明自己对姐姐的衷心。
不久后,姐姐又怀孕了,姐夫也忍不住了。
而这次,姐姐选择送到姐夫床上的人是我。
1
「求您了!徐小姐,小婉和您向来要好,您多托些人去找找她,好不好?我就她一个女儿!」
「快一年了,她音信全无,叫我怎么活!」
天桥上,年近四十的女人跪在姐姐面前崩溃大哭,一声声苦苦哀求。
就在刚才,她不顾来往车辆。
从桥的对面直接冲过来,滚了几圈,扑倒在姐姐脚边。
姐姐避之不及,只得停下来应付她。
「我早就托人去找她了,小婉她福大命大,不会出事。」
姐姐口里这样说,实际满眼不耐烦。
她巴不得小婉死。
我站在一旁沉默。
女人满身尘土,手足无措:「可是……可是……小婉那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会突然跑去缅甸?」
「这谁知道呢。」
姐姐忍着嫌恶,面上浮现出一个宽和的微笑:「刘伯母别担心,一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
说完,姐姐踩着高跟鞋往外走。
她身旁两个保镖识色地拦住女人。
后面任女人再如何撕心裂肺地叫唤,姐姐头也不回地离开天桥。
2
我跟在姐姐身后。
尽职尽责当一个透明人。
走到僻静无人处,姐姐一把将新买的包砸我头上。
「晦气!出门逛街遇到这档子事!」
「李季怎么办事的?说好的管好家属,人怎么还会跑大街上去?」
李季曾经是京圈太子爷陆霖身边的助理,现在成了姐姐随意指挥的人。
她单手抚上小肚子。
姐姐面色好看了些,娇滴滴地眨眼:「好哦,老公我等你回来。」
看向我时,眼底露出几分不屑:「包送你了,拿回去吧。」
「谢谢姐。」我捡起包,又小心问:「我下午有课,可以回学校了吗?」
「走吧,在这只会碍眼。」她摆手。
我还没走两步,她又叫住我。
目光落在我身上,饶有兴致地看我,像在打量一件称手的物件。
「别老把自己弄得灰头土面,打扮漂亮点,过两天我带你去见姐夫。」她放柔了声音。
姐姐从未在我面前有过好脸色。
我知道,她第二次怀孕,身边的小姐妹用光了,该轮到我了。
3
姐姐徐昭是徐家的长女,徐家家业大,徐昭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长大,早早与陆霖订婚。
两人门当户对,结婚后十分恩爱。
可以说是圈子里的夫妻楷模。
而我,我只是徐家的一个私生女。
是爸爸的一个污点。
妈妈逝世前,撑着重病的身子带我跪在徐家大门前,希望徐家能承认我,给我一个归宿。
那天雨下的很大,没人愿意理我们。
直到身穿精致公主裙的女孩踩水走到我跟前,指着我,笑容恶劣,对牵她的男人说:「爸爸,我缺个跟班,就她了。」
我才得以留下。
「要不是当年我留下你,你早在外头冻死饿死了,或者被人贩子拐山沟沟里了,徐鸢呀,你这辈子都该感激我。」
这是徐昭常对我说的话。
我本以为她嫁人了,怀孕了,就能放过我。
谁知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自徐昭第一次怀孕后,她身边的小姐妹一个个消失不见。
我无意间听到她与李季的对话,才知道徐昭怀孕无法与姐夫陆霖同房。
又怕肥水留了外人田,就把自己的闺蜜送到陆霖床上。
陆霖感慨她是宽容大度,于是在徐昭孩子出生后,就把这些闺蜜们送到缅甸来证明自己对姐姐的衷心。
小婉就是其中一个。
4
小婉是个和善胆小的女孩,当年徐昭发脾气摔碎杯子,她陪我一起收拾。
后来我与她渐渐认识。
可是还没到那天,她就突然消失了。
【我去缅甸赚钱了,别来找我。】
简简单单一行字,断绝与所有人之间的联系。
最近我才得知真相,原来她是那批受害者之一。
小婉父亲原本也是个有名的企业家,后来破产,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作,当场离世。
留下小婉和她妈妈。
想起白天女人的凄惨模样,我心中有愧,当夜提了水果,取了些钱准备去看望。
但还未到楼下,就听见警笛长鸣。
一圈圈警戒线横在眼前。
小婉妈妈跳楼自杀了。
「真是可怜,白天还念叨着去求人,晚上就被告知女儿死在缅甸了,还不如不去,留个念想在。」
「是啊,那人本来就精神不正常,哪还能承受住这种打击。」
议论声不断传进我耳里。
我挤在围观的人中,看医护人员将担架抬走,白布下垂落出一只苍白的手。
手腕上戴着一个雕刻花纹的银手镯。
我记得小婉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手镯。
她说那是她十八岁时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亲自找大师雕的花。
她和妈妈一人一个。
寓意母女连心,平安喜乐。
5
平安喜乐吗?
他们应该能在天堂重聚。
我强忍眼中酸涩,踉跄走出人群,在出租屋待了两天。
第三天李季敲开门,送来昂贵的裙子和化妆品。
两个人跟在他身后,他说话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徐小姐,徐夫人让你收拾收拾,晚点去她那。」
我点头,接过袋子,关上门。
袋子里装着一条浅蓝色连衣长裙,做工精细,面料柔滑,一看就价值不菲。
就是……领口开的很低。
我随意将裙子丢到沙发上。
自己走到洗漱台前,拧开水龙头,将一捧捧清水扑在面上。
冰凉的水刺激皮肤,洗刷这两天的颓废。
抬头,我撩开刘海,镜子里的人肤色白皙,有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定定看人时,总不自觉透出些无辜。
说通俗点,就是妥妥小白花长相。
我朝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抹微笑。
天真又顺从。
乍眼看,毫无攻击力。
我很清楚,这是我的一个优势。
能保护自己免受怀疑,同样也能站在暗处……
我嘴角笑意扩大。
望着姐姐和姐夫,走向地狱。
6
换好裙子,化好妆。
我打开门,朝前迈出一步,整个人暴露在光下。
守在外面的人纷纷转头。
眼底掠过一抹惊艳之色。
「李先生,我可以走了。」我朝李季笑了笑。
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愣了下,礼貌向我微笑:「这边请。」
外头停了辆黑色奥迪。
李季为我打开车门,我进到车里,扭头望向他,客气道:「李先生辛苦了。」
「不辛苦。」
他正想关上车门,我又问:「李先生在姐夫那也是做这种事么?」
「哪种事?」他目露不解。
我弯弯眼:「接送人的事啊。」
「只要能帮到陆总,该做的我都会做。」他回答,声音平静。
「难怪姐姐常说李先生能干。」我夸赞,随后话锋一转:「上次的事,姐姐没为难李先生吧。」
李季怔了会儿,意识到什么,面色一沉,摇摇头:「没有,徐夫人她……待人宽和。」
他「怦」地一声关上车门。
「嗯,是我话多了。」我垂下眼:「姐姐她确实很宽和呢……」
但仅仅是在外人眼里。
对内,她可没好脾气。
而李季这人,也不像是会白白受气。
7
车子没有开往陆家大宅,而是开向一家高档酒店。
到酒店楼下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街道边的路灯,包括路中央大小车灯,全部都亮了起来。
流动的,静止的,一束束灯光五彩斑斓。
晃的人眼花。
我下意识遮住双眼。
「徐小姐要是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回去。」李季站在街边,与我隔着四五步距离。
绚烂的光打在他身上,看不清神情。
「不用。」我摇头。
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
该来的总会来。
我转身进了酒店。
陆霖早在酒店里订好包厢。
包厢内光线暗淡,桌上燃着烛火,餐盘边摆放银质刀叉,刀尖在烛光下反射出细白冷光。
徐昭手举高脚杯坐在陆霖怀里,两人间气氛暧昧。
我轻咳一声,打断他们二人。
「是鸢鸢来了。」徐昭见我站在门口,慢悠悠放下酒杯,朝我走来。
看清我时,她眼中一亮,但立刻又转换成不自然。
「鸢鸢平时不爱打扮,没想到一打扮起来,都把我给比下去了。」
她状似开玩笑地说。
随即扭头看向陆霖:「老公,你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坐在桌旁的男人似有所闻,懒洋洋望向我这边。
我也在这时看清他的相貌。
漆黑如点墨的眼睛,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单手支撑着头部,修长指尖随意敲打膝盖。
贵公子般懒散而漫不经心。
难怪徐昭喜欢得紧。
我收回目光,怯怯跟在徐昭身后。
陆霖站起身,走近在徐昭面上轻啄一口,笑:「宝贝最好看。」
徐昭脸上涨红,嘟嚷一句推开陆霖。
陆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退开,视线移向我。
在我脸上梭巡,往下,停在领口处。
他挑了挑眉。
我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想吐。
京圈太子爷,不过如此。
皮囊再好有什么用?骨子里烂人一个。
徐昭牵着我的手坐到桌旁,对陆霖说:「鸢鸢她怕生,老公你可要对她好点哦。」
陆霖淡淡点头。
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一个眼神。
「鸢鸢,快和姐夫打声招呼啊。」她朝我催促。
「姐夫好。」我乖乖应。
「既然都认识了,那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慢聊。」徐昭拎上包起身。
「姐,你真要走?」我局促不安拉住她的手腕。
「放心,你姐夫人很好的。」她慢慢拉下我的手,眼神意味深长,一字一顿:「你和他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