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年将至,我不禁想到了养狗那点事。
阿黄是我回江苏老家祭扫母亲亡灵的时候带回上海的。虽然是条草狗,但这厮却很有灵性,每当我们上班或回家,它都会欢快地晃动着粗粗的尾巴,以示亲热。祖母更是将它视为掌上明珠倍加爱抚。这条草狗给我们当时贫瘠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快乐。
不久,听说派出所在挨家逐户打狗。为了躲避草狗被抓掉的风险,奶奶每天都在大门外望风,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回家报信。草狗对声响极其灵敏,只要有些许声音便会“汪汪”大叫。但草狗对主人的声音却内外有别,大姐一个星期有三天中班,半夜一点多到家,草狗却闷声不响,它知道这是“自家人”……
那天中午,打狗队又到新村里来打狗,因为有奶奶的通风报信,我们马上把草狗关在房间里。为了让草狗不叫,大姐准备了几粒糖果,让草狗不停地咀嚼,分散对声音的注意力。这办法还真管用,草狗有了“糖衣炮弹”的款待,真的“老鼠跌进了米缸里”。
不多会,奶奶进来告知,警报解除。大姐和我如释重负,对草狗停止了糖果供应。不承想,不知是哪位告密者告诉打狗队,还有一条漏网之狗,于是,打狗队杀了个回马枪,直奔我家。草狗听到房门外有声响,立马警觉地叫了起来。当草狗被关进一个大铁笼里的时候,我发现奶奶的眸子里盈满了老泪……
这一刻,我决定今后再也不养狗了。
时过境迁,窗间过马,女儿也已经长大成人。女儿和我一样特别喜欢狗狗,而且喜欢大型犬。有一年她回国过暑假,某天晚上,妻禁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花言巧语,同意女儿养条小型犬。女儿得到尚方宝剑后却簒改“旨意”,花了两千多元从宠物店里买了条毛色金黄的金毛。我们内心虽有不满,但木已成舟便不说什么了。
这条金毛出生只有一个月,却在同类面前属于大模子,拉的屎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差不多。由于体格硕大,饭量惊人,满满一大盆狗粮三下五除二便没了踪影……我们看着金毛的这副吃相,心里不禁抖豁起来——这样的“大胃王”啥人吃得消!
胃口大倒也算了,这鬼畜生身胚虽然蛮大,但胆子特别小,关在阳台的大铁笼里,我们只要一离开它便狂吠不止,这还不算,还把大食盆摔得遍体鳞伤。
夜深人静,为了不让金毛狂吠影响邻居休息,我只能在阳台里陪着它,但只要我有离开的迹象,它便狂吠不止。我们都是上班一族,哪禁得起这番折腾,思来想去,只能退货。
女儿虽有不舍,但她考虑到自己开学之后这副重担全部落在父母身上,也只能忍痛割爱……
如今,女儿已是一个白领,但她想饲养狗狗的“贼心”不死,常常会给我们看一些狗狗的视频。我们因为吃过金毛的苦头,虽然明白狗狗能给家人带来快乐,因为一家人都是早出晚归,所以这个念想也只能埋在心底了,但我骨子里那份对狗狗的喜欢,却丝毫不曾改变。(胡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