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的推荐LOFTER(乐乎)

轮胎与马路之间的摩擦声,响彻街道。

吴雩瞬间从电动车上跳了下来,一辆法拉利小跑的前脸撞到电动车上凹陷下去,车主骂骂咧咧打开驾驶座的门。

“你他妈瞎吗?”

要说吴雩明明有奔驰g63的人,为什么会骑电动车出门,原因也很简单。

方便。

前几天他看同事骑电动车出去买水果,不止不会堵车,到地方还不用找车位,方便快捷。

同事也是个热心肠,自己每天上下班都开车,就把电动车扔在局里,谁出去买个东西都可以骑。

前几天都平安无...

前几天都平安无事,今天他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跑车从旁边突然窜了出来,就发生刚才那一幕。

这事其实不管怎么说,责任都不在吴雩,但对方的态度嚣却异常嚣张。

“骑个破电动车,你不会看路吗?”

对方蹲在地上检查着自己新买的爱车,新车刚提三个月,自己平时关门都要小心翼翼的,现在撞成这样,他是咋看咋窝火。

更何况他几千万的豪车,居然被几千块的破电动车撞凹陷进去,还他妈掉了装备,怎么可能不闹心。

吴雩拿着手里的辣条,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严峫。

这车要是严峫的该多好?

至少严峫不会骂他,还得请他吃下午茶。

“吴雩,我在你们局里,你在哪?”

吴雩看着手机的辣条,大脑瞬间死机两秒钟。

还不等他说话,车位凶神恶煞的朝他走过来,“我告诉你,你撞了我的车,你今天必须给我赔钱,哪怕把你了,你也得给我赔钱。”

吴雩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面前暴怒的车主,弱弱的开口说了一句,“那我现在要是躺在这呢?”

车主明显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指着吴雩的手停顿半秒。

步重华的声音在听筒中传来,“吴雩,你在哪?是撞车了吗?你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现在过去。”

吴雩看着对方的车,和自己手里的辣条,又沉默一秒钟。

最后还是报出自己的位置,等待步重华过来帮他辩护。

车位看吴雩朋友要过来,不屑的轻哼一声,“你告诉你朋友,多带点钱过来,最好把你家房产证都给我带过来。”

步重华听到对方嚣张的话,微微蹙起眉心,“吴雩,你撞的什么车?”

吴雩看着对方的车标,犹豫片刻,“车标是个马,看上去有点贵。”

“野马?”步重华疑惑的问着。

反正不管是什么车,他家都能赔得起。

“不认识。”

车主差点被吴雩这三个字给气到吐血,他崩溃的嘶吼着,“这是法拉利,法拉利,你个土鳖,你连法拉利都不认识吗?”

吴雩神色一凝,视线冰冷的落在对方身上,车主没想到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穷人,会给人这种强大的威压感,脚不自觉后退两步。

磕磕巴巴的威胁着,“你再敢瞪我,信不信我现在喊人过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吴雩全然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哪怕今天天王老子来,他也不可能是有责任,如果有,那就是对方徇私舞弊。

步重华赶到现场的时候,交警还没有赶到现场,他检查一遍确认吴雩没有受伤后,视线落在吴雩手里的辣条。

车主看到他开个奔驰,态度依旧很是嚣张,“你来是给他赔钱的吗?”

步重华侧目看了一眼,视线在监控的位置扫了一圈,“吴雩,你有遵守交通吗?”

吴雩坚定的点头。

“那就等交警到了再说。”

车主不屑的轻哼一声,交警和一个小领导赶到这里的时候,他眼睛瞬间一亮。

谁知小领导却直奔步重华而去,“步队,吴副队,这是怎么办?”

吴雩说完大概经过,交警立刻调取监控,车主顿时懵逼。

最后车主被划定全责,赔了吴雩电动车的钱,还在小领导的眼神示意下,给吴雩道了歉。

最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撞的是五桥分局的副队长。

吴雩拿着赔偿款,和手里的辣条,喜滋滋的坐上步重华的车。

彩蛋

吴雩:哪怕哭,我也要哭着把辣条吃完

“知道了,你自己在外面小心点。”步重华这边也在忙,还没叮嘱几句就被叫走了。

吴雩这次是来受害人老家调查案子,受害人生前在他们这边县城打过工,吴雩他们赶到这边在受害人打工的附近调查完已经挺晚了,临时决定再去受害人老家看看,但是太晚了实在路不好走,进不去,只好决定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再过去。

走着走着,吴雩突然有些饿了,就找了家路边摊炒了两个小炒,本来准备再点个啤酒的,想想还是换成了七喜。

吴雩一边吃,一边回想上次和步重华在一起的情景,步重华说对自己的爱意是从之后的丰源村大火开始的,但是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步重华有不一样的感情呢,吴雩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在这些细碎的相处中,慢慢发现这位精英阶级,原来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反而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完美......

吴雩看到直接冲了上去,先是一脚踢到一个正在拖着女孩的男人,又把准备从后面偷袭他的男人直接拎到了前面,如千斤重搬的拳头直接挥了上去,男人立刻鼻骨断裂,接着一手拎起一个黄毛当沙袋似的扔出去咣唧砸翻一个,咣当闷响一钢管把另一个打得踉跄倒地,几个男人还没一会儿就被吴雩打的个个在地上嗷嗷叫。

“我斗殴?”吴雩满头问号,心想这边警察办案都是这样的吗,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是这几个人欺负那两个女孩子,我出手阻止。”

吴雩指了指地上蹲着的头发凌乱还在哭的两个女孩子,手摸进口袋准备给他们看自己的警官证,才想起来半夜起来随便穿的衣服,证件没在身上,还准备再说话,民警不耐烦道,“别废话了,都跟我们走吧。”

到了派出所,吴雩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又认真解释了当时的情况,询问的民警的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是警察?”说完上下打量了吴雩一下,只见吴雩穿的大裤衩,上面是他平时只穿在里面的洗的发白的白T,外面随便套的一个外套,头发也有些乱,看着完全没有一点警察的样子,又冷笑一下,“你知道冒充警察犯法的吗?大晚上的,大家都省事,你赶紧把该赔的钱赔了,我们就不追究你了,你也赶紧回家吧啊。”

吴雩内心非常无语,“你们就这么办案的?口供录了吗?现场人员询问了吗?现场监控调了吗?就这么随便让人赔钱就了事?”

民警看吴雩不仅不听话,还在质问他们,也火了,“嘿!我们还轮到你教我们办事了?我们一来就看到你在打他们,还有什么好调查的,已经眼见为实、证据确凿了!现在让你赔钱回家已经是在照顾你了,不然分分钟拘留你15天,你照样赔钱!”

吴雩冷笑道,“拘留我?你确定?”

此时民警更火了,作势要上来拉吴雩,吴雩直接一手一个把两个上来要拉他的辅警反手拧住了,“我看你们谁敢动,去把你们局长叫来!”

旁边的人看这个人不仅不服管,竟然还反抗,都作势要冲上来,吴雩实在不想在派出所里跟这些人真打起来,主要太难看,他嫌丢人,正在考虑要怎么办的时候,还真来了一个人,打喊着,“住手!”

吴雩一看这人看穿着应该是个领导,“听说你要找我?”这位领导抬眼朝吴雩看过去。

“领导,您别听他瞎说,他就是在外面斗殴的。”旁边还有民警在旁边插嘴。

他这一说,吴雩还没开口呢,旁边两个民警也吓得脸色都变了,不停地在吴雩旁边道歉。

说完吴雩就走了,一边出门一边还挺想笑,他也是把他家领导的精髓学到了。

彩蛋是嫌犯并未被带走

(因个人理解不同,可能存在ooc,本文正文1.6k,彩蛋1.9k,介意慎入)

最近江停放暑假了,严峫、步重华他们也千载难逢地不太忙,这也直接导致江停和吴雩过上了每晚都睡眠不足的日子。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终于在某天深夜,江停和吴雩商讨了出逃计划。等严峫和步重华醒来发现人不见了的时候,吴雩和江停已经在某个机场碰头了。

“江停江停,好久没见到你了!”吴雩一见到江停就特别兴奋,拉着江停说个不停,两人到酒店放了行李,就出去各种逛吃逛吃,没一会儿,天都黑了。

不知不觉地逛到这边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吴雩虽然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一直出入各种酒吧...

不知不觉地逛到这边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吴雩虽然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一直出入各种酒吧,但是真正去玩还从没有过,这次正好路过看到,瞬间来了兴趣,拉着江停找了家看着人最多的进了去,他们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吴雩突然觉得好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以前能一直待很久,他现在立刻就想走了。但是想想已经进来了,还是再坐会儿。江停去上厕所了,吴雩自己到处看看。

饶是吴雩这样对这方面钝感力很强的人,也能立即就懂对方的意思,“不好意思,我跟人一起的。”吴雩泯了一口刚上的果酒,应了一声,客气又疏离。

“多一个人可以吗?”这张脸他实在太喜欢了,即便看吴雩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他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就这么直接坐到了江停的位置上。吴雩一看,这个人非但没走,竟然直接坐下了,也太没有礼貌了,但是总不能在这里把人家打一顿,虽然换个地方他应该也不会,只能强压着怒火,说道,“不好意思,你坐的地方已经有人了。”

“没关系,等你朋友来了我再让。”吴雩正想再说什么,抬头看到江停走了过来。江停远远就看到吴雩身边竟然坐了一个男人,心想自己才离开几分钟,就能有男人来找吴雩,也太快了。

吴雩见到他,就跟见到亲人一样,一直朝自己招手。“你好,我朋友回来了,麻烦你让一下。”吴雩跟男人说。

这个男人一见到江停,更不想走了,果然帅哥的朋友也是帅哥,如果说前一个是俊秀,这一个就是文秀儒雅,两个简直各有各的好看,让人看着走不动路。不仅自己,他敏锐地感觉到酒吧里从各个方向传过来的眼神,只是他们都不如自己勇敢和脸皮厚,机会就是要给他这样的人的,而且,用他纵横圈子多年的经验看,这两人一看就属性相同,不是一对。他能随便拿下一个今晚都不亏了。

他看到江停,客气地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了江停,“两位不是本地人吧,为了进地主之谊,今晚的酒,我来请吧。”

“确实不是本地人,不过家里人也说了,出门在外,还是不能随便要别人的。”江停轻笑道,特地把“家里人”三个字加重了。

“果然帅哥的家教严,不过想必家里人应该也不会阻止你们交朋友吧,不然,也不会来这里了。”“这里不是酒吧?是’友吧’?”江停一脸疑惑的表情。

男人被噎得说不出话,看这应该是实在没有机会,只能愤愤离开。

吴雩看这个男人终于走了,松了口气,凑到江停旁边兴奋地说,“这个果酒好喝哎,我都没喝过!”

“一会儿再看看别的。”江停笑着说。“嗯嗯!”吴雩又吃起小食盘里的零食,虽然来了个烦人的男人,灯光晃的刺眼睛,但是这里的东西还真不错,吴雩想想也比较开心。

女孩倒是丝毫不介意,大方地说,“没关系,那我请两位喝杯酒吧,当是表达对两位帅哥拉高了今晚颜值水平的感谢。”

吴雩一脸错愕,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女孩已经直接叫服务员端上来了。吴雩和江停对视一笑,这酒吧还真是有意思。

彩蛋是步重华和严峫追来之后

“走开。”

蒋丞睡得正熟,听到顾飞的喊声后立马就醒了。

他打开灯,看着顾飞紧闭双眼,嘴里小声地说着什么,他俯//下身子,靠在顾飞耳边,听他反复地说着不,走开,跑,喊着二淼,丞哥......

做噩梦了。

蒋丞眉头紧皱,将顾飞抱/////入入怀,哄小孩一样,温柔地在他耳边说道:“不怕不怕,丞哥在这儿呢!”

顾飞僵硬的身体一接触到蒋丞熟悉的怀抱,听着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慢慢放松下来。

“还挺爱撒娇。”蒋丞有些心疼顾飞,“别害怕,丞哥一直都在。”

肯定是梦到他爸了,蒋丞想。

顾飞从记事开始,被他爸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如果那...

顾飞从记事开始,被他爸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如果那时候自己在就好了,不会让顾飞被欺负的。

蒋丞想着摇了摇头,一切都是不现实的,如果自己没有被送养,可能很难走出钢厂吧。

钢厂那个地方,几十年没有变化的街道和房屋,还有那些人,那个小po城市,顾飞呆了二十年......

小兔子活得很辛苦!

所有以后的每一天都是甜的!

蒋丞轻柔地抹掉男朋友额头上的汗珠,低头qin了上去。

“大飞别怕,不会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一个草哥帮炎哥解心病的小甜饼~

(1)

李炎划开手机,一分钟前,许行之发来一条消息。

“明天我去看二淼。”

李炎烦躁地锁上屏幕,猛猛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把子随手扔在了地上。走出去了好几步,又停下来,一边骂着一边倒回去把烟把子捡了起来。

越来越有病了,又在这装上四有好公民了。

近来许行之来的频繁,虽然是因为给二淼看病这件公事到了关键时期,但公事结束之后,他俩也解决过不少私事。

不过是顺道儿罢了。

李炎这样想着,明天就还是叭叭地把自己送上人家的床,好好享受一番就好,寻思这么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手在兜里摸了半天,只摸到了空空的烟盒。

他这两天抽的格外多,买烟的频率已经远远赶不及......

他这两天抽的格外多,买烟的频率已经远远赶不及了。

没摸到烟,只能看着手里攥的破破烂烂的烟把子,心烦意乱地又重新咬在嘴里,嚼着滤嘴里残存的烟草味。

就算不跟许行之,他也有零零散散的互帮互助对象。

比起那几个,倒是和许行之这样的,在这种高等大学里上学,不仅会察言观色人情世故,技术又是一顶一好的人开过几回房,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毕竟要不是托蒋丞的福,再过八辈子也轮不到自己碰上这种人。

这种人也曾经问过自己,要不要跟他处对象。

简直是异想天开。

李炎笑了一下,把嚼的乱七八糟的烟把子吐在手里,转身进了一家小超市。

边走边给许行之回消息。

“知道了。”

(2)

“二淼这个星期不用治疗吗?”李炎坐在小卖部的收银台里,问顾飞。

顾飞眼皮都没抬一下:“许行之前天来过了,他没跟你说?”

“焯,谁管他。”李炎骂了一句,偏过身开始划拉着手机,他和许行之的聊天记录还停在那句知道了。

顾飞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摆着一张臭脸,解释道:“这次他好像临时有事,给顾淼做完治疗就着急回去了。”

李炎第一反应想跳起来辩解,许行之有事没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可自己却像被钉在了椅子上似的,没有反驳。

“伤心欲绝了?”顾飞问。

“伤个屁。”李炎一下站起来,踹了柜台一脚,撩起帘子往外走。

“你大爷,”顾飞摸了摸被踹的柜台,“干嘛去啊。”

李炎头也不回:“老子有约会,不行?”

李炎躺在钢厂破幼儿园的滑梯上。

又打开两个人的聊天界面,划了划,在输入栏里打“怎么没来?”,想了想又删掉,把手机扔到一边。

这几天李炎不知道重复了这个动作多少次,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要骂自己磨叽。

“艹!”李炎大吼一声,吼完四仰八躺地伸开胳膊腿,瘫在滑梯上。

心里郁结,骂一声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起码心里不那么烦闷了。

也算是有疗效。

“嘿,找到了!”

一双手撑在了李炎脸旁,一下托着头把他带了起来:“果然在这呢。”

李炎没骨头似的被他带起来,吊儿郎当的坐在滑梯上,看了他一眼:“稀客啊。”

说了一句似乎还不过瘾,又补了一句:“不愧是学算命的,不给我发消息也能知道我在哪躲着。”

“过誉了,”许行之笑了笑,“你吼那么大声,我就算是学汽修的也能找得到你。”

李炎看着他,只觉得嘴里堵着说不出话。两人之间一下安静下来。

许行之倒也没故意避着李炎,说话的声音直往李炎耳朵里钻。

“是,我导师看了二淼的案例,给了些建议。”

“我整理了一下,刚刚送到小卖部了,你和二淼她哥一起看看,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李炎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只骂了一声实在是太少了。

不等许行之说话,就擦着他的肩和他别开,一个人往前走:“月底了,钱不够花。”

(3)

李炎这次哭得厉害。

他一向是不怎么哭的,他都是走开放享受路线,舒服了就喊,不舒服就踹,从不让自己吃一点儿亏。

许行之擦擦他的眼角,他抬起脚猛踹了许行之一脚。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行之挨了踹,反倒更往李炎身边凑,解释道:“上次学校里喊的急,这次是特地回来跟你赔礼道歉的。二淼的资料其实下次治疗时给他们也是一样的。”

李炎坐起来,套上了自己的上衣靠在床头:“谁管你那个,老子这是爽的。”

“没说你是因为这个,”许行之被李炎一句话逗笑了,从容不迫地注视着他,“是我自己想跟你解释清楚。”

李炎没再说话,只是掀开被子走进浴室。

他打开花洒,透过淅淅沥沥的水声,听见许行之又在外面敲起了键盘。

每次都是这样。

李炎站在花洒底下,水顺着发丝滑在他的脸上,他胡乱用手抹了一把。

嘴上说着是特意来找自己,实则连一条消息都没发过,怎么看都像是在敷衍哄骗。

是觉得自己傻到连这种谎话都分辨不出来吗,还是觉得……

李炎关了花洒,伸手去够沐浴露的瓶子。

还是压根就无所谓。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在许行之眼里,都是无所谓的。

(4)

李炎洗得很快,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时,许行之还在一停不停地敲着键盘。

“下次再来记得给我发消息。”李炎把湿漉漉的毛巾甩在许行之怀里。

许行之把毛巾顺手扔在沙发上,抬了抬头:“抱歉,这次是觉得马上就见面了,所以没再额外发消息。”

“是在你家附近的那个宠物店里吗?”许行之继续盯着电脑,似乎没动脑子一般淡淡问。

“艹。”李炎的反应倒是很大,一下把自己摔进了床里,整个脸闷在满是消毒水味的被子里,“不是,我要去工厂打螺丝。”

许行之这才把电脑合上放在一边,侧身躺下,把李炎的脸从被子里剥出来:“在那上班挺好的呀,上次你给肥羊剪了毛,回家之后我带它去别的宠物店剪毛,它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我说了不是在那。”李炎推开他,翻了个身,“赶紧睡觉赶紧滚,懒得跟你说话。”

“怎么回事,这次脾气这样大,周期到了?”许行之伸出手用手背去贴李炎的额头。

李炎气得一下坐起来,瞪着他。

许行之也毫不慌张,坦诚地看着他的眼睛。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直到李炎笑出了声。

“草哥,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李炎笑着倒回床上,声音倒是很平静,“我不想跟你吵架。”

(5)

许行之倒是记住了李炎的话。

每天给他发一条消息,在吃饭,在喂肥羊,在写报告……

李炎也从善如流地回他一条,在上班,下班了,出去喝酒……

一直到二淼下个疗程开始,许行之发“我可能这次不去找你了,学校有事。”

李炎听见消息提示音,停下推子摸了摸小狗脑袋,去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面无表情地回了一个“知道了。”

小狗站在操作台上,半天等不到人,急得呜呜叫,这才把李炎的魂唤回来。

把手机扔回桌上,道歉似地逗逗小狗下巴,小狗便像忘了刚刚的冷落,又开始亲昵地蹭李炎的手背,把软乎乎的身子往他胳膊上靠。

其实李炎小动物缘特别好,就算是第一次来这家店剪毛洗澡的小猫小狗,跟李炎都格外亲近。

为此宠物店的老板甚至给李炎发了面锦旗,以表自己这么多年来有眼不识泰山的遗憾和懊悔。

李炎拿着第一个月的工资和“钢厂南宫问雅”锦旗,开始思考现在辞职去打螺丝的可能性有多大。

手机又响了一下,李炎停下挠小狗下巴的手划开手机。

是许行之发来的一张肥羊的照片。

李炎下意识地想给他回一张剪毛小狗的照片,可马上按到发送键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顿了一会儿,按下了返回。

他什么都没回,把手机塞进了自己裤口袋里。

“这家伙,看过的书比老子我认得的字都多……”李炎拿过吹风机开始给小狗吹毛,喃喃自语的声音被吹风机巨大的轰鸣声盖住,“说他不懂这些,鬼都不信吧。”

小狗被吹的蓬蓬松松的,李炎放下吹风机,捧起小狗脸:“你说,在他眼里咱俩是不是一样的东西啊。”

小狗听不懂,小狗只知道今天开心,叫了一声舔了舔李炎的手。

李炎笑起来,胡乱摸了几下面前蓬松的小狗毛。

(6)

“我度你小明的爷爷……”李炎咬牙切齿,“老子要上班,没空去你那什么交流会。”

“其实就是大家一起团建,在学校周边吃吃饭郊郊游,不会尴尬的。”

李炎沉默了,他坐在柜台里面转着笔,半天不出声。

“你大爷……”李炎下意识回嘴,回完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就在嘴边来回徘徊,“你要没有别的事就挂了吧,我要去洗狗了。”

“插个队能行吗。”

“什么?”李炎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听到宠物店门上挂着的铃铛响了一声。

“肥羊来咯。”

一只胖乎乎的小猫被一双手举进宠物店的大门,许行之笑眯眯的脸也紧随其后地闯了进来。

不等李炎反应,许行之就已经把肥羊放在了他的怀里。肥羊对他很熟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赖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了。

李炎摸着肥羊软软的热乎乎的毛,才回过神来:“二淼今天加课了?”

“是肥羊的毛太长了,”许行之在李炎旁边坐下,薅了一把小猫脑袋,“你看,都能扎小揪揪了。上次和它在那边剪了一次,结果抑郁了一个礼拜。”

李炎点了点头,抱着肥羊去操作台。

许行之也不闲着,还是没有放弃游说李炎:“去嘛,我包你车票住宿。炎哥,出个人就行,很划算的。”

“你看我像什么很闲的人吗。”李炎头都不抬,“我客户很多的,前几天刚有人给我送了锦旗。地球没了你能转,这宠物店没了我可原地就要倒闭了。”

“像炎哥这样核心的成员,老板应该答应过你很多次带薪休假的机会吧。”

李炎被烦的不行,停下剪子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要办交流会这件事的呢?”

“上个礼拜顾飞就开始为了这事焦虑,全钢厂的服装店都被他跑了个遍,裤衩子都他妈换成最新款的了。”

“你今天才来问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李炎的手在抖,干脆把剪子放在一边,“是被学校里的拒绝了个遍,才想起来找我吗,草哥?”

许行之站起来,笑着走到李炎面前,按住了他在微微发颤的左手:“赏个脸吧,炎哥。”

李炎一拳攮在了许行之的右肩膀上。

许行之躲得快,这一拳锤了个空。但李炎打架可比许行之在行的多,几乎是没有反应,许行之躲开的下一秒,李炎就条件反射般地抬腿踹在了他的左胯上。

“他妈的,你不想理我的时候,只要你关上手机,我喊破大天也找不到你。我不想见你的时候,就算他妈我躲到地底下去,你也能连人带骨头给我挖出来……”李炎就这样僵着胳膊往前逼了许行之好几步,“凭什么……蒋丞知道你在做什么,连他妈的顾飞都知道……”

李炎眼睛亮晶晶的,他没再继续动手,而是动了动被握住的左手,反手拉住了他,和他十指紧扣:“许行之,只有我不知道。”

许行之没有回答,只是拉住了他另外一只手,带着他往自己右肩上摸:“好疼啊,下手真重。”

于是李炎又攮了他一拳。

“要答应我吗,炎哥?”许行之被揍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肥羊都要等急了呢。”

李炎想收回手,可两只手都在他的禁锢里了。挣扎了几下没成功,干脆一下倒在他怀里:“随你便吧,反正你嘴里也没一句准话。”

“你知道我哪句是准话的。你看,还是会难过吧,放不开手对吗。”许行之揽着他,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又紧紧握住,“我已经把你每天瞎想的剧情展现在你面前了,还要继续逃避吗,李炎。”

李炎猛然反应过来,剧烈挣扎起来:“妈的,你是故意的!给老子来这演戏呢是吧!”

“耍我好玩吗?看我被你一条信息弄的魂不守舍想七想八,很有意思是吧!”

“炎哥,炎哥,错了,我没觉得有意思。”许行之按住炸了毛的李炎,又拉着他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心口,“我想让你看清它。”

又笑着把李炎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还有我的。”

李炎僵硬地伸着胳膊,半晌才一下抽回手,低着头转过身重新拿起剪子,给快要睡着的肥羊剪毛。

许行之贴过去,被李炎一掌拍开。

“处!行了吧,老子信你了,跟你处对象!”

许行之乐了,摸了摸李炎脑袋,又摸了摸肥羊脑袋。

“我怎么感觉……”李炎剪了几剪子,突然回过头看许行之,“之前蒋丞和顾飞复合那阵子,不会也是你给蒋丞出的主意吧?”

许行之摇摇头,又往他身边凑:“在这方面我可比他狠心多了。”

“所以,罚我挨你两拳加一脚。”

腰部传来隐隐阵痛,李炎微微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后搂着他的人把手臂紧了紧,又往他身上贴了贴

李炎皱了皱眉,挣脱怀抱坐了起来,下一秒天旋地转,许行之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下,脑袋往颈窝里一埋:“去哪啊男朋友,不是说今天没工作嘛,再睡会儿”

本来腰就疼的李炎被这么一压,瞬间感觉生无可恋:“起来,腰疼”

“我昨晚没那么狠吧,怎么……”许行之说着抬起头,看到李炎紧皱的眉头,声音立马顿住了,连忙翻了个声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伸手往他腰上一摸,果然有微微的肿胀

“嘶!”李炎疼得抓紧了他胸前的...

“嘶!”李炎疼得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

“什么时候弄的,怎么不告诉我”

“上周去店里拍照片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当时没什么事儿就没太在意,不知道怎么今天就开始疼了”

“我都说了让你找个轻松点儿的活儿,你非要去当模特,那多累啊”许行之边说边轻轻的帮他揉着腰

“干这个我以前有点经验,而且,这个工资多”

许行之叹了口气:“你就是什么都不干你男朋友也养得起你,被累着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李炎笑了笑“两个人一起挣钱过日子,才更像家”

这句话一听,许行之刚才强压的怒气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抱着他坐起来“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起床吧,收拾收拾带你去医院”

再三跟医生确认过问题不大后,许行之一手提着药,一手揽着李炎出了医院

“许医生,我只是腰受伤了,你这样搞得我跟坐月子似的”

“男朋友生病了,那不得当坐月子来供着啊,以后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关家里坐月子一年”

“行了行了,知道错了,下次要是哪有问题了,一定让许医生给我治”

许行之扶着李炎坐到副驾驶上,双手往椅子上一撑,贴近他的脸轻轻说“我可是个治心病的,男朋友要是心理有什么问题,欢迎来我的私人诊疗室,我单独给你特殊治疗...”

自从腰伤后,李炎深刻的体会到了“不生个病你永远不知道男朋友有多贤惠”这句话,许行之简直成了二十四孝男友的典范

早上起床亲手给换膏药,定时定点的跑腿买早餐,上班还非得把他带去诊所里...这一点李炎是拒绝的,看着许行之脸上纠结万分的表情,李炎觉得他肯定脑补了一出男友外出上班,伤病女友独自在家生活不能自理的苦情大戏,最终在许医生的软磨硬泡下,他还是妥协了

李炎坐在沙发上吃水果,许行之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李炎动了一下,那边的许医生立马杀过来一记眼刀

“那个...我去上个厕所”

“我扶你”

许行之作势就要站起来,李炎连忙摆手让他坐下“我说许医生,我真的不是残了,你把我当瓷娃娃呢”

在李炎的强烈拒绝下,许行之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那你小心点儿,要是不小心摔了就大喊一声老公,我就来扶你”

“噗!”李炎强忍着笑意,以前怎么发现这人还有这么中二的一面“行了知道了知道了,你专心工作”

在许医生全方位无死角的照顾了一周后,李炎的腰已经完全恢复不疼了,但是,享受了一个星期的五星级服务,李炎决定暂时不告诉许行之

李炎舒舒服服的趴在沙发上,许行之轻轻地在腰周围按摩着,按着按着手就不老实的往下伸

“嗯?”李炎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别闹,腰还没好呢!”,许行之慢慢俯身到他耳边:“两天前於肿就消完了,男朋友,撒谎可不对哦”

李炎心下一凌,这家伙早就知道了,三十六计跑为上计,李炎当机立断决定跑回房间,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许行之把他拉回来压在身下钳住双手,把李炎反抗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

论男朋友撒谎怎么办,许行之的办法是,干到他说实话...

第二天早上九点,枕头边的闹钟刚响了一声顾飞就飞快地翻身起来给摁灭了。

身旁的蒋丞听见声音动了动,倒是没醒。

顾飞喘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钻回被窝抱住蒋丞。他身上暖乎乎的,抱起来非常舒服。

顾飞正想把蒋丞再往怀里塞塞,蒋丞忽然闷声问道:“九点了?”

“嗯。”顾飞回答,“我以为你没醒呢。”

“我听见你闹铃了,神经比身体先醒。”蒋丞回抱住顾飞往他怀里扎了扎,“赖赖床再起。”

“赖吧,我跟你一起赖。”顾飞伸手拨开蒋丞额前的碎发,低头吻了吻他,“一会想吃什么?”

“还去那家早点铺吧......

“还去那家早点铺吧,好久没吃他们家的早点了,甚是想念。”蒋丞说。

“好。”顾飞点点头。

顾飞点点头:“同意,确实有点无聊。”

说走就走,两个人钻进厕所飞速的洗漱完了,一前一后地出了楼道。钢厂的早晨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沿街摆摊叫卖的、楼上楼下吵架的、着急忙慌送孩子上学的……生活气息依旧浓烈。

从前上学的时候这条路走八百遍都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觉得这些人吵闹。现在再和顾飞并肩走在这条路上蒋丞却觉得分外亲切。

就是因为顾飞在这儿,所以他对这个生活了不过两年多点的地方才有了眷恋。

“哟,状元回来了!”路过早点摊的时候,正站在店里舀豆浆的老板朝他招呼道,“怎么样,学习累不累啊?快过来吃早点啊,这顿我请你!”

蒋丞笑着朝他摆了摆手:“一会来吃,不过不用您请,我们今儿个人多,等下次我再过来蹭一顿。”

“行,一定过来吃啊!”老板朝他吆喝了一句,声音特别洪亮。

跟顾飞一路溜达到之前拍过照的桥上,蒋丞停住脚步。他双手撑在木扶手上,朝着水面深吸了一口气。

看他一脸享受,顾飞也好奇地凑过来学着蒋丞的样子吸了一口,可是他什么都没闻到。

“你在闻什么?”顾飞问。

“风。”蒋丞闭着眼,说。

“靠。”顾飞抬手朝他腰上打了一巴掌,“别说的这么抽象行不行?”

蒋丞也笑了,回过头来对顾飞说:“我在闻你身上的味道。”说着,他朝四处比划了几下,“风现在从我们身后刮过来,你站在我背后,风就能把你的味道带给我。之前你逃课来这儿拍照那次也是,虽然我站你侧面吧,但是风向和今天的不一样,那次我也闻到了你的味道。我现在就觉得这儿的风可神奇了,老是把你刮向我。”

看着蒋丞认真的眼睛,顾飞也跟着笑起来。他凑到蒋丞身边紧紧搂住他的肩膀:“不用麻烦风,我本来就是你的。”

蒋丞勾起嘴角,飞快地偏头在顾飞脸颊上亲了一下。

“谁说不是呢。”

并排往回走的时候,街对面有一辆自行车疾行而过,蒋丞只瞥了一眼就认出骑车的人是老徐。

“靠,多大年纪了还玩飙车?”蒋丞说着,老徐已经拐了个弯消失在街角。

这也就是老徐没看见他们,不然他非得停下来好好絮叨一番才行。

“太辛苦了。”蒋丞说,“要不等走之前我们去看看他和老鲁吧?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们了。”

“行啊,带他们搓顿好的去。”顾飞笑着说。

蒋丞还要再说什么,兜里的手机震了两声:

-饭否?何地?孙与旭已待之。

“靠。”蒋丞乐着,发了条语音,“你他妈抽什么风。”

潘智很快回过来,也是条语音:“操,王旭那傻逼发的!我去趟厕所的功夫他就拿我手机乱发,我真服了!”

紧跟着又是一条:“去哪儿吃早饭啊?”

蒋丞说:“出租房下面那个早餐店,你认得,我们在那儿等你。”

除了一桌子的豆腐脑、小笼包、油条外,早餐店大叔还给他们一人塞了一个大馅肉包,等把一桌子的东西都打扫完了蒋丞都有点撑的想打嗝:“你还别说,那个肉包也太顶饱了,吃完一个我就差不多了。”

潘智也摸着肚子叫道:“谁说不是呢。”

“那我们直接去鬼屋?”顾飞说,“我打车了啊。”

“打吧打吧!”王旭摞起袖子跃跃欲试,“我他妈早想试试了,真的,我还没玩过这种真人的呢。”

顾飞笑说:“你没心脏病吧,就你这种没玩过的才吓人,万一把你吓死了怎么办?”

王旭瞪了他一眼:“没有!放心!”

蒋丞原本以为这个新开的鬼屋是建在商场里的,可到了才知道竟然是在广场上搭了一个,而且装潢意外的还不错——入口是一个血红的大嘴,人要想进去就必须得踩着鬼的舌头走进去,而冷气口就在舌头的正上方,人往里一走,冷气直直地就吹进人脖颈里,一下子就把人的汗毛给激了起来,简直是从一进门就渲染好了恐怖氛围。

“我操,刺激!”王旭倒很兴奋,他一马当先地买好了票正准备冲进去,入口的工作人员却拦住他:“给您雨衣和手电筒。”

王旭歪了歪头:“要雨衣干嘛?”

工作人员笑眯眯地说:“场地内有飙血、喷血情节,为保证不损坏您的衣服,还请穿好雨衣。”

王旭接过雨衣,抖了抖肩膀回头对蒋丞他们说道:“……我怎么觉得连工作人员都阴森森的。”

“不然呢,”蒋丞笑着穿上雨衣,“跟迪士尼的员工似的,哄小孩似的欢迎你来再欢迎你走?那多出戏。”

“我没去过迪士尼。”王旭也套上雨衣,他好像还真怕弄脏自己的衣服,把每一个扣子都摁的特别紧,“我就小时候去过一个游乐场,操,那工作人员跟我欠他钱似的,拽个不行,我看着不爽,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去过。”

另一边的顾飞插嘴:“那咱俩去的应该是一家,我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蒋丞笑笑,没再说话。

“哎,蒋丞,等你工作了以后咱们一块去趟迪士尼吧。”王旭凑过来说道,“到时候我就跟我爸请一周假,咱们四个一块去耍个够,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哄着我来哄着我走的。”

“行啊,”蒋丞说,“那就等我发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咱们四个一块去。”

说着,蒋丞揽了揽顾飞的肩。

顾飞看向他,回搂了他一下:“好啊。”

游戏是自由组队的,要求至少是两个人一起进。排在蒋丞他们身后的是两个女学生,一高一矮,都挺能咋呼的,从刚一排队就叽叽喳喳个没完,又是笑又是尖叫,好像是想引起谁的注意一样。

“真吵啊,震得我耳膜疼。”王旭煞有其事地掏了掏耳朵。

“没事儿,马上就进场了。我们不是一队的,遇不上……”蒋丞一句话还没说完,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拍。

蒋丞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二人组中那个高个儿女生的脸。

“有事儿?”蒋丞问。

女生点点头:“同学,我们就俩人,要不咱们组个队吧?人多热闹。”

蒋丞摇摇头:“我们有四个人,挺热闹的。”

“再多俩也没啥呀,我们之前来过一次,对这里面还挺熟悉的,也差不多知道鬼都藏在哪儿,我们能带着你们走。”高个子女生仍不放弃。

“我们……”蒋丞还没想好后半句话该怎么拒绝,王旭倒嚷嚷着把话头接了过去:“那更不能跟你们组队了啊!”

两个女生一愣:“为啥?”

“我花钱玩的就是个新鲜啊,你们这啥都熟悉了,各个鬼啥时候冒出来也都知道,那还玩个屁啊!”

王旭不愧是王旭,直肠子就是牛逼,只用了两句话就非常合理且真诚的解决了组队问题。

“可以进了。”检完票,工作人员示意他们往鬼屋里面走。

王旭打头阵,二话没说就钻了进去,潘智紧跟着进去,蒋丞和顾飞殿后。

上次去鬼屋他俩都被吓得不轻,脸丢了一地,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哪怕被吓到吐胆汁他们也要走完全程。

“丞哥,怕吗?”顾飞挠了挠蒋丞手心。

“有点,”蒋丞一把将顾飞的手攥进手里,“但是能忍。”

关上锈迹斑斑的铁门,游戏正式开始。门上微弱的指示光源逐渐熄灭,大概十秒钟之后,四个人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都在吧?小心脚下啊。”潘智说。

“嗯,往前走吧,我们跟着呢。”顾飞说着,打开手里的手电筒。

他们四个人手里只有两个手电筒,还小得离谱,两个加起来也就只有四个指头宽,这在昏暗闪烁的光源在漆黑的环境里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蒋丞咂咂嘴,低声对顾飞说:“我觉得这个比上次那个恐怖啊。”

顾飞也有点紧张,攥紧了他的手:“我也觉得,而且这儿冷气开得是真足,吹的我一阵一阵起鸡皮疙瘩。”

蒋丞没再说话,伸手揽住了顾飞的肩膀。

走在最前面的王旭倒是挺激动的,他在前面虽然走得也不快,但是步子始终没有停下,手里还拿着那个手电筒四处乱照。潘智是有点草木皆兵,他看着胆大,实际任何声音都能吓得他一激灵。

走过一个狭长的甬道,前面又出现一扇门。

王旭拿手电筒在上面照了照,“操”了一声。

顾飞和蒋丞听到声音好奇地探头看去,只见那扇翻旧的木门上印着两个血红的手印,四周密密麻麻写着血字:快跑。

救救我。

她来了。

别回头!

跑!

“别回头……”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怎么回事,潘智这个傻缺一边念一边就把脑袋转了过去,他越过蒋丞瞥了一眼他们身后,就这么一眼,他整个人一蹦三尺高:“操啊!”

他像逃命似的拨开王旭就去拧门,王旭被他忽然推到一边有点不爽,正张嘴想骂一句什么,一扭头,也跟着发出一声爆鸣:“我——操!”

然后也挤过去开门。

看他俩这架势,顾飞和蒋丞都默契的不肯再往后看,两个人一块扑上去拧门。

这个门关的还挺紧的,不管是拧还是推都打不开。听着身后细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潘智忍不了了,他后退两步侧过身子开始撞门,就在这个空当蒋丞还是没控制住好奇心,他小心翼翼地往身后看了看,就这么一瞬间,后脖子上被人吹了一口凉气:“你在找我吗?”

顾飞听到耳语,鬼使神差地将手电筒打到女鬼的脸上,就这么一眼,他俩的呼吸同时顿了顿。

没有意料中惨白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丛黑乱的头发。发间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血洞,几小团被血污黏住的头发散散覆在上面。

刚才那股凉气应该就是从那几个血洞里吹出来的,蒋丞想想就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这俩人都没什么反应,“鬼”又飘飘往前走了两步,甚至还有几缕头发碰到了蒋丞的手臂。这下蒋丞再也受不了了,他抓起顾飞的手就往后跑,与此同时潘智正侧过身子准备再撞一次木门,可当他牟足了劲冲过去的时候,他的肩膀明明还没挨上木门,可门却忽然自己打开了。

潘智来不及收力,一下子扑过去摔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我操,大潘你没事儿吧?”王旭赶紧跑进来扶他,顾飞和蒋丞紧随其后。

“没事儿,”潘智揉了揉膝盖,“该说不说,这家店防护做得还不错,一点不疼。”

“你当然不疼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从黑暗中响起,他的声音空灵,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是我的法器救了你一命!”

“法器?那是什么东西?”顾飞说着,用手电筒往四下照了照。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倒又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地上头朝下趴着一个被压成“饼”的尸体,脏器、血迹遍布四周,蒋丞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吐出来。

潘智的反应就更大了,他抢过王旭手里的手电筒就往自己身上照,果然发现雨衣上也沾了血浆:“我操,这也太他妈恶心了!”

他以为这里充其量就是恐怖,没想到居然还很恶心!

那个瘆人的环境音仍在不依不饶:“你压死了我的法器,现在,我要让你们其中一个付出代价,成为我的新法器!”

说完,一声恐怖的低吼从眼前的黑暗中传来,同时还有拉扯电锯和磨刀的声音。

“……靠,别告诉我NPC会追着我们跑。”

王旭一句话还没说完,阴影里的电锯声猛然加强,紧跟着他们就看到一个煞白的人影抄着电锯猛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几乎是同时,磨刀声也消失不见,一个挥舞着砍骨刀的男人也加速朝他们跑了过来。

“我操!!!”

而且许行之并没有把握一定能要到李炎的联系方式,所以当看到他回复的账号消息时还是挺意外的,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还以为自己又会被李炎骂一顿。

几个月下来,许行之都被骂习惯了,总觉得自己可能有点m的倾向。

李炎的id就叫李炎,而许行之还是叫羊爸爸,暂时还想不出来更好的昵称能替代这个,先将就用着吧,总不能用本名,不然许行之怀疑李炎明天就会冲到北京来揍自己。

[李炎926:今天先睡了,困。]都加上好友了,总不能一句话不说,李炎给羊爸爸说了一句就放下手机睡觉了,虽然挺期待和这个人聊天,但休息也是很重要的。

[羊爸爸:好,晚安。]

[李炎:它的毛很长,像小公主。]

[羊爸爸:对呀,很漂亮吧?你头发也很长,你也很漂亮。]虽然说用漂亮去形容一个成年男性多多少少有些不礼貌,但在许行之心里李炎确实是很漂亮的,一头长发飘逸,但是一点也不娘,真的很有自己的风格。

[李炎: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拉黑你了。]这话算是踩到李炎的雷区了,李炎从小到大都漂亮,但是也最讨厌人家说自己漂亮,自己一个大男人,总被人说漂亮算怎么回事?

[羊爸爸: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李炎:知道了。]

两个人一点也没有讨论过之前追求与被追求的事,李炎发现和这个羊爸爸聊天挺舒服的,因为没有见过面,所有不用担心有些话能讲有些话不能讲,反正他也不认识自己。而且这个羊爸爸博学多才,说什么都能聊,感觉是文化水平很高的人,想到这些,羊爸爸在李炎心里的地位又好了些。

自然李炎也不是肚子里什么都没有的,虽然学历比不上许行之,但阅历却比他丰富一些,就生活经验和一些生活中的细节,李炎的了解就比与性质多了。

两个人在日复一日的聊天中发掘着对方的优点,也一点点了解着屏幕那头的人。

李炎大概是在忙,所以没有及时回复,等他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准备吃年夜饭了。

店里挺忙的,很多一年到头不在家的人过年回老家来,买摩托或者修摩托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李炎虽然不直接参与这些工作,但也要守在店里应对突发情况,等忙完了才能离开。

[李炎:刚忙完店里的事,新年快乐。]

那是金杰第一次出任务。他记得很清楚,那年他十七岁,是被闻劭带回来的第二年。

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清醒的知道闻劭带他回来是希望他能发挥出自己的作用,成为一把好刀。

这一年金杰离开了随时在赌命的鬼羊拳场,他还记得闻劭带他离开时,和他一起打拳的那些人嫉妒和恶毒的眼光。金杰并没有很在意他们到底有什么想法,只是睥睨的了他们一眼,离开了这个长大成人的地方。

但是金杰也知道,想要真正成为闻劭的人,光是被挑选回去是没有用的。因为闻劭在回去的车上告诉金杰,他需要在为期一年的训练营里学习军事技能,训练营里最后只能有最强的人能活下来。

金杰还记得闻劭那个时候带着黑......

金杰还记得闻劭那个时候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黑色的长风衣被风吹起一个角,闻劭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此时的闻劭似乎不像个年轻带着野心的毒枭,倒像一个家境优渥气质温和的普通人。

他对金杰说,“希望一年后,站在这里的人还是你。”

金杰不知道闻劭是不是对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但他却记住了。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闻劭。

从那天开始金杰就被送入了训练营,在全球各地来回跑。雪山,沙漠,森林,海洋。金杰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可能会不停的打着拳,最后死在拳场上,他从未走出过掸邦。

训练营里的日子并不好过,除了能见见外面的山和海,也没有其余的不同了。甚至金杰觉得比鬼羊拳场的日子里还要更难熬

鬼羊拳场里只需要不停的打拳就好了,可在这里,金杰要学习的东西很多,训练营的教官严苛到了变态的地步,每天都在死人。

曾经有一天是金杰的至暗时刻,睡在大通铺上的室友因为枪伤复发没有得到救治,就这么死了,缅甸的夏天很热,第二天一早,金杰是被一股臭味叫醒的。

金杰非常厌恶尸臭味,那让他感觉自己也是个下水道的老鼠,但是这似乎是没办法的事情,金杰命里注定自己是要成为一个永远和死人打交道的人。

训练营的日子如果熟悉了的话日子还是过的很快的。金杰学会了如何使用枪械,学习北约制式的战术,他的综合格斗一直是第一,训练营没有一个人可以打得过他。

死在他拳头和枪下的人不计其数,在训练营的日子,金杰飞速的成长,他总能记起闻劭的那个微笑,蛊惑着他战斗,头破血流也仍然抬头猛冲。

金杰从不相信命,这是他生活在世界上的第十七个年头,他还在不停的跑着,他觉得一定要得到闻劭的青眼,他要做那个能站在他身边的人,还有得到闻劭身后无数的金钱和权柄。

金杰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天又一天的强大起来,成为训练营中断层的第一。

最后训练营结束后活下来的只有最后六个人,但这不是结局,他们还要被送去不同的雇佣军队伍执行任务。

金杰被分到了中东地区,走的那天,闻劭也来了。他还是那样气定神闲,闻劭是来走个过场欢送他们的。

看到金杰也站在其中的时候,闻劭其实有些惊讶,那个瘦小的拳手仅仅一年就抽条成了介于男孩和男人的青年,他的个子仅仅一年就长成了真正成年人的身高,黑色面罩下,鼻梁高挺,黑压压的眉眼下依然闪着像野狼一样的光。

闻劭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当初好像就是被金杰眼睛里那种疯劲吸引了,然后救了他。闻劭有些满意自己的眼光,现在的金杰要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嚣张。

中东地区最近恐怖组织盛行,好几个国家深受其害,共同成立了联盟政府军和恐怖组织对战,但显然联盟政府军的实力相对更差,于是联盟政府军便向各地的雇佣军发来邀请。

而金杰所在的雇佣军小队就是去加入支援联盟政府军的。

联盟政府军给钱十分大方,如果金杰能完成任务的话,那就是巨大的一笔巨款。而闻劭方面对他的要求,就是活着回来。

真正的战场无比凶险,金杰自己也无法预知自己是否能活下去。而且这里也不是金杰熟悉的雨林地图,而是干的要死的沙漠地图,金杰再一次对自己的运气有了真正的认识。

雇佣军小队一共六个人。为首的队长是斯拉夫人,他像一头毛熊一样壮实。不过他还挺欣赏金杰这个新来的。

初次见面时,队长以为金杰不会外语,便挤出撇脚的中文来和他招呼。

金杰的长相并没有东南亚人的吊像,反而像是华国那边的长相,所以当金杰用英语告诉队长他是缅甸人之后,所有队员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这似乎是他们最后真正轻松的一次大笑了,雇佣小队的直升飞机晚上便到达了中东地区,还没等队员们休整一番,当地联盟军便就催促商量战况,世界上大多的雇主好像都是这么无理取闹,但并没有解决办法。

金杰去了之后并没有参与讨论,而是半低着头,假寐休整。但其实他还是在听着讨论的内容,大脑里依然在不停的分析。

战区的情况是这样的,恐怖分子劫持了一座城市,但是联盟政府军牢牢的看守着,恐怖组织也没办法撤离,两者就这样僵持着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就在昨天,恐怖分子发来最后的通牒,他们现在已经在城里大肆屠杀居民了,如果截止后天联盟政府军依然要把他们困在这里的话,那组织就将会于这座城同归于尽。

这个组织臭名昭著,以上最后通牒不是玩笑,他们真的能做出同归于尽的事情,最后再感谢伟大的他们信仰的真神。这座城市算是上层城市,有许多非常重要的中心人物,所以联盟军政府才着急忙慌的来雇佣他们。

金杰听到这里,嗤笑一声,用外语对着派来和他们交接的政府军长官说,“我们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政府军长官正要说些什么时,队长拦住了他,他告诉政府军,他们确实没有营救人的经验,只能去尝试击溃内部,配合联盟政府军营救出重要人物仅此而已。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长官也没有异议了,朝他们行了一个军礼,便说要再和上级商议。

队长也向他点点头,此时夜已经很深了,沙漠上的星星格外的璀璨,金杰一行人便进入帐篷里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金杰正在往脸上蒙面,队长便已经通知他们马上集合。

在帐篷里清点武器,金杰往自己的手枪和步枪里都填满了子弹,带上通讯耳麦,穿好所有装备后,马上就出发了。

他们现在马上就要坐着直升机飞向那个被劫持的城市,在直升机上,队长才抽出空来向他们分析战况。

据联盟政府军的可靠消息,大多重要人物都被集中在政府楼上。金杰他们的任务就是解决那个政府楼里所有的恐怖分子,然后联盟政府军负责攻城和解救人质。

队员里有一个黑人一直在向队长确认,“这么危险的任务确定是一百万美金吗?”

金杰冷漠的转过头,并不在意这个任务有多少钱,毕竟他的目标不是钱,而是向闻劭证明自己可以和他并肩作战。

雇佣兵挣的每一分钱都沾满鲜血,这次的任务格外凶险,对面的恐怖组织战斗力十分强悍,政府楼他们绝对会严防死守。说实话,金杰无数次死里逃生也对这次的任务没有保证。

队长告诉金杰他们,联盟政府军有一些路子,可以让雇佣兵们伪装成恐怖分子,然后进入那个被劫持的城市。

直升飞机在一座高高的悬崖下盘旋着,金杰他们背上跳伞落在悬崖顶端,然后六个人分成三组,在山坡上埋伏起来

金杰掏出自己的狙击枪,调整了一下位置,红色准星瞄准着苍茫的沙漠。通讯耳麦里电流刷刷响起,队长在询问大家有没有就位。

“狙击手已就位。”金杰用带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轻碰了一下耳麦,通讯器里陆续传出了就位的声音。

接着便再无声音,所有人冷静安静的潜伏在自己的位置,迷彩作战服深深的隐藏在黄色沙漠中。

等待猎物的过程应该会是一个很难熬的过程,但是雇佣兵们似乎已经非常熟悉这种感觉了。队长似乎有些担心第一次出任务的金杰能否沉下心来。

但队长的担心实在是多余,金杰从小在缅甸长大,从小就接触刀枪和死亡。所以等他长大后,他会比任何人都像一个真正的狩猎者。

联邦政府军的消息很可靠,没过多久。就有一辆摇摇晃晃的越野车小心的行驶过来。

队长立马在通讯频道里发布指令。

金杰眯起左眼,透过红点准星看到那辆越野车上坐满了六个人,他抿起嘴巴,准星对准那个正在开车的人,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枪声响起,坐在驾驶位的那个人被一枪爆头,座位上只剩下半截身子晃荡着,车子失控的开始乱晃,

就在车上的人乱作一团的时候,队长肩上扛着一个迫击炮,瞄准了那辆失控的汽车。

炮弹在天空上划出弧线,靠近汽车的那一瞬间,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滚滚浓烟和巨大的火光迸发

大地的震动连他们这里都能感受到。

金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狙击装备。黑人小哥过来和金杰搭话,“杰,第一次出任务很顺利。”

金杰只是沉默着和黑人小哥击掌,并没有对自己做出的事情有任何评价。

情况也不允许他们多说,队员们一个接一个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越野车上,在车上,他们开始换上恐怖分子们的衣服,这衣服是联盟政府在死尸身上扒下来的,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臭味。

但条件就只能这样了,而金杰虽然很讨厌尸臭味,但他也不是不能忍受,只能捏着鼻子穿上这件衣服。

车子便快速的向恐怖分子的据点开始行驶。

不知道联盟政府军用了什么线人,在卡点,那个守卫的人瞅了他们一眼,就很快放行了。

金杰吸了吸鼻子,他闻到了一股属于缅甸的味道,合成蓝金。金杰有些失神的想到了闻劭的得意之作。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恐怖分子把持的地方。大街上除了背着武器的恐怖分子们就再也没有活物了,地上密密麻麻的躺了很多无人认领的死尸,整个城市臭气熏天。

《吞海》by淮上

破云姐妹篇,步重华(攻)x吴雩(受)

简介:那些窥探的触角隐藏在互联网浪潮中,无处不在,生生不息,正逐渐将现代社会的每个角落淹没至顶。“深渊中隐藏着庞大、复杂、根深蒂固的犯罪网,‘马里亚纳海沟’远比警方所知的更加深邃,却又近在你我身后——”津海市公安局新来的吴雩温和懦弱、寡言少语,对来自严厉上司的刁难毫不在意,只想做个按时领工资混饭吃的背景板。没人知道这个年轻人有一颗被毒枭重金悬赏的项上头颅,和曾经深渊屠龙的少年肝胆。现代都市刑侦,作风冷淡严厉强势注重健康热爱养生学院派精英攻&得过且过不想干活平生最烦学院派最讨厌被领导的受

门铃响的第一下,顾飞觉得自己在幻听。

然后就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第五……

“哎哎哎!”顾飞小跑着从房间出来:“蒋丞要是你忘带钥匙了看我抽不抽你。”

门外这人十有八九是蒋丞,要不别人一般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上门来。

门一开,顾飞先是看见了一个还举着手想按门铃,但是一见他立马笑成个傻逼的人,然后才看到了被勉强掺住的垂着脑袋的蒋丞。

空气中的酒味还挺浓,顾飞看着蒋丞晃晃悠悠的身子,眉毛一挑。

喝醉了?

“飞哥。”小同事明显是知道他俩之间的关系,费力地把蒋丞往前一送:“有个案...

“飞哥。”小同事明显是知道他俩之间的关系,费力地把蒋丞往前一送:“有个案子败了,蒋哥替人赔罪去了,给灌了不少酒。”

顾飞扶住手软脚软的蒋丞,抽空扫了对方一眼:“替?”

小同事挠挠头:“那人新来的,都快吓死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蒋哥看不下去就……”

“知道了。”顾飞看不出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句:“你回吧,谢谢。”

目送小同事下楼,顾飞把蒋丞往沙发上一放,才空出手去关了门。

顾淼踩着拖鞋从房间里跑出来,顾飞有点儿惊讶:“还没睡?”

顾淼摇摇头,蹲到沙发边上去戳蒋丞。

“蒋丞哥哥醉晕了。”顾飞把她提溜起来:“臭死了,你也是真不嫌弃他,回屋去,不睡觉就自己玩会儿。”

顾淼挣扎两下摆脱他哥的手,啪嗒啪嗒跑回房间把门关上了。

顾飞低头看了一眼,蒋丞满脸泛红,上班前穿得整整齐齐的衬衫都已经解开了两个口子,领带干脆不翼而飞。

“丞哥?”顾飞喊了他一声。

没人应。

顾飞叹了口气,进厕所去洗了一条毛巾出来。

男朋友帮别人挡酒。

可能还不只是挡酒,还有挡骂挡嘲讽什么的。

突然不爽.jpg

突然心疼.jpg

偏偏当时人还瘫在那儿不省人事,自己想抓着人闹一闹都没个入口。

冰凉的毛巾一贴到蒋丞脸上,他就一个激灵往边上躲了躲。

“躲什么啊。”顾飞用另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脑袋:“一会儿还给你擦别的地方呢,你是不是得直接窜房顶上去。”

“……滚开。”蒋丞被毛巾扫得睁不开眼,皱着眉用力推开了箍着自己的手。

“我靠。”顾飞本来蹲在边上,让他这么一推直接坐地上了。

“来来来接着来,别停。”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回头一块儿跟你算账。”

蒋丞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能感觉到刚被自己挡开的人又凑了过来……

这傻逼想干什么?

蒋丞觉得自己但凡有点儿力气都能直接跳起来揍人了。

“操。”他低低说了一声,整个人冲沙发背翻了过去:“别碰我。”

顾飞瞪着他留下的一个潇洒的背影,差点儿气笑了。

小哥哥喝醉了脾气还挺大哈?

顾飞把毛巾往他脖子上一拍,转身进屋去拿衣服了。

拎他去冲个澡吧,说不定能清醒点儿,要不就只能打一架了。

他刚把蒋丞的睡衣翻出来,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飞跨过去拿起来一看,愣住了。

丞哥?

“喂?”

“……顾飞。”蒋丞的声音轻轻的。

“啊。”顾飞下意识跟着他放轻了声音:“怎么了?”

“你来接我一下。”蒋丞说:“我在……饭店。”

“好的。”顾飞也没给自己找麻烦去问是哪个饭店:“我马上到。”

“丞哥。”顾飞抓着蒋丞手臂把他拉了起来。

“你……”蒋丞刚要发作,就被顾飞掐着下巴面对着自己。

“看清楚。”顾飞说:“我是谁。”

“……顾飞。”蒋丞的样子有点儿懵:“你是飞来的吗?”

“是啊。”顾飞把他拽了起来:“还超速了呢。”

蒋丞浑身软得跟团橡皮泥似的,结果听了这话突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刚站起来就一把把顾飞抱住了。

“我靠。”顾飞给他勒得有点儿喘不上来气,赶紧拍了拍他的背:“您什么情况,回光返照?”

“我想你了。”蒋丞把头埋在顾飞的肩上。

顾飞手一顿,眨了眨眼没出声。

蒋丞没得到回应,猛地一拍顾飞:“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就不想我吗!”

“嘶——!”顾飞疼得一抖:“操!想想想!我他妈想死你了!”

“……骗子。”蒋丞的声音又低下去了:“狗日的你骗谁呢。”

“啊?”顾飞有点儿摸不准这个发展,但他听不得蒋丞用这个语气说话:“谁骗你了。”

“我都揍你了你才说想我。”

“揍……”顾飞愣了愣,无语了:“你这酒是喝进脑子里了吗?还揍我,也就你现在醉了我不跟你动手。”

说着他强行推开蒋丞:“不想我抱你就好好走路。”

跟喝醉了的人就不能讲道理,有什么事儿睡醒了一样能说。

蒋丞没什么力气,被他拉着踉跄了好几步,赶紧扯着嗓子吼:“想啊想啊想啊!”

顾飞给他喊得吓了一跳,诶哟了一声回头:“喊,没把顾二淼喊出来我给你扔街上去……想什么啊?”

“想……抱啊!”蒋丞瞪着他,脸上的表情居然还挺无辜:“你为什么不抱我?还让我自己走,咱俩的感情算完了顾飞……操了你个臭不要脸的居然始乱终弃……”

顾飞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听听!看看!

好一出伦理大剧!

蒋丞喝醉了居然还能变身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他算是见识到了。

“我……”顾飞张开手:“抱!”

他把蒋丞兜着膝弯抱了起来。

还好丞哥最近忙得不行,被工作虐瘦了点儿,俩人也一直都有运动锻炼,要不这下如果抱不起来,蒋影帝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来一段哭戏。

蒋丞一沾到床,就笑得滚到边上缩成了一团。

顾飞深吸一口气,丫刚刚被他抱起来以后就一直笑,笑得一抖一抖的他差点没连人带自己一块儿砸地上。

太傻了。

顾飞边想边跪到床上去给傻子脱衣服。

“蒋丞小朋友。”他费力地把人掰正了开始解扣子:“老师给你脱衣服,你乖乖听……诶操别乱动!”

蒋丞让他喊得抖了一下,闭着眼不动了。

“顾飞飞。”顾飞差点儿以为是不是把人给吓晕了,蒋丞突然喊了他一下。

“说。”顾飞简单回答。

“顾飞你在吗?”蒋丞还是闭着眼睛。

顾飞动作一顿,觉得呼吸都有点儿乱了:“在,丞哥我在。”

“……哦。”蒋丞说:“有人扒我衣服啊……你怎么不帮我揍他。”

顾飞:……

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可能是被这人的酒气熏飞了,才能跟个醉鬼在这儿伤春悲秋。

顾飞没理他,决定用沉默来捍卫自己所剩不多的尊严。

“帮我……揍他。”蒋丞还在那说。

顾飞把人拽起来,凑上去把他衣服从后面脱了下来,然后就听蒋丞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耳边说:“酒我喝了……妈的你,再碰我一下……我男朋友揍死你。”

顾飞顿时跟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愣住了。

操?这意思……之前是真有人动他了?

不仅灌酒,还上手了?

“蒋丞?”顾飞拉开蒋丞看了看他。

什么意思?顾飞心里一团乱,蒋丞遇上什么事了?谁能对他动手,照他这脾气怎么可能被人动手动脚还不掀桌子的?

……是因为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新人吗?

“男朋友……”蒋丞嘟囔着。

“知道了。”顾飞凑过去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气得不行还是没舍得使劲:“男朋友帮你出气,但是现在先收拾你。”

顾飞两下把他裤子也扒了,怕他着凉也就没给他擦身子,直接把睡衣给他套上了。

蒋丞被塞进被子里的时候还含含糊糊地叫着顾飞,顾飞看着他红红的脸,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

顾飞叹了口气,就蒋丞这个又软又热的模样,能让他脑子里把这么多年来看过的片全过一遍,再加上今晚了解的情况,顾飞已经想出了好几种收拾这人的办法。

惩罚paly什么的……

我操。

顾飞转身就奔着厕所去了,心里长叹一声折磨人啊。

冲完冷水澡,顾飞觉得自己清醒得能直接出去跑圈,不过醉醺醺的男朋友还在床上躺着,顾飞回了屋掀开被子也上了床。

蒋丞背对着他,顾飞刚关了灯在他边上躺下,蒋丞就动了动。

两秒后他一个翻身弹了起来,撑着身子盯着顾飞。

“我靠。”顾飞让他吓一跳:“您睡没睡啊,这一惊一乍的。”

“……顾飞?”蒋丞凑近了点儿眯着眼看他。

“是我。”顾飞叹了口气。

蒋丞大概是终于适应了黑暗看清了人,舒了一口气重新躺下,还往顾飞那儿蹭过去了点儿,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抱住了他。

“怎么了。”顾飞搓了搓他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想你了。”蒋丞大概真是困得不行,三个字说得虚无缥缈,转眼就没了动静。

“我一直在呢。”顾飞侧身亲了亲他的鬓角。

蒋丞睁眼的时候觉得头都快炸开了,他掐着两边的太阳穴支起身子,一瞬间居然迷茫了一下昨晚是不是放纵过度了。

哦不对,昨晚好像喝酒了来着。

喝酒……我操我怎么回来的?

我他妈的还会断片吗!我操我操我操!

顾飞推门进来的时候蒋丞还在进行天人交战,顾飞看见他坐起来愣了愣:“醒了?”

“啊。”蒋丞看着他。

顾飞转身出去了。

啊?蒋丞懵了。

顾飞这属于什么反应?

自己昨晚干什么了?难道强……

呸呸呸,都断片的程度了应该不能干那事儿,那难道是自己被……

蒋丞仔细感受了一下,觉得昨晚应该没有什么不堪入脑的情况。

顾飞端着个碗又进来了。

“什么东西?”蒋丞看了眼,是碗汤。

“醒酒的。”顾飞说:“昨晚折腾死我了,都忘了这事儿。”

“哦。”蒋丞接过来的时候有点儿心虚:“我……怎么折腾你了?”

顾飞看着他把脸埋进碗里,笑了:“你想什么呢,你还能硬着折腾我吗?”

蒋丞差点一口汤喷在床上:“谁想这个了!”

“我太了解你了。”顾飞说:“放心吧,你也就抱着我非要我说爱你,醉了挺直白啊丞哥……头疼继续睡吧,我给你请假了。”

顾飞边说边往外走,蒋丞等他走出去好一会儿了都没反应过来。

抱着他让他……

不活了!

蒋丞愤愤地把汤一干,然后脸砸进了被子里。

“蒋哥你没事吧?”

“没,怎么?”

对面显然也愣了一下:“啊,是用你手机打的。”

我操顾飞够厉害啊,自己指纹解锁呢他也能开的开……是抓着自己的手给摁的吧。

蒋丞拿着手机就跑了出去。

“顾飞?”

“嗯?”顾飞回头看了他一眼。

顾飞“啊”了一声:“对,不行吗?”

蒋丞让他问愣了:“……行,但是你问昨晚的事儿是……为什么?”

“有人哭着求我给他报仇。”顾飞看着他:“说自己贞操节操尽失,你是没看见,那叫一个惨。”

“我……”蒋丞瞪着眼睛说不出话了。

“我临危受命,决定帮他一把。”顾飞继续说。

“放屁。”蒋丞打断他:“您还编得挺来劲儿,我醉一次酒还激发了你的创作欲是吧。”

“会编也得有人会演啊。”顾飞笑了。

“别废话。”蒋丞犹豫了一下:“你……做了什么吗?”

“没。”顾飞往后一靠:“家里有个律师天天给我灌输法律概念呢,我还能干什么,冲出去抡人吗?”

“哦。”蒋丞干巴巴应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顾飞居然什么也没干?

这不是他的作风啊,是自己色衰爱弛了么还是……蒋丞同学请你打住,你身为法律工作者的自觉呢?

桌上的手机打断了蒋丞的纠结,顾飞拿起来看了看,瞥了蒋丞一眼,点了外放。

“大飞,事情给你办好了。”

“嗯,谢谢。”顾飞说。

“没事,你放心肯定找不到蒋丞头上,这种人平时发的骚多了去了,他就算有怀疑对象也不敢干什么。”

“嗯。”顾飞说:“知道了,谢谢哥。”

“不辱使命。”他说:“那人应该挺惨的。”

蒋丞扑过来亲在他嘴上,顾飞吓了一跳赶紧抓着他。

“小心眼。”蒋丞说。

“废话,我男朋友都给人欺负了……”

“没。”蒋丞纠正他:“没有欺负。”

顾飞看了他半天,笑了起来:“行吧,我就小心眼了,你下次要再因为别人出去挡酒受委屈,我管他是你同事还是朋友,连着一起揍。”

“我操?”蒋丞抓了抓他头发:“你还知道得挺多?”

“你记住就好。”顾飞指着他:“出去给我收敛着点儿。”

“得嘞。”蒋丞抱着他的脑袋亲了一口。

天刚擦亮,蒋丞扔开顾飞压在他身上的手,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去哪,”顾飞闷在被子里的声音传来。

“今天有案子要开庭,”蒋丞嘴里含着泡沫含糊道。

镜子的蒋丞还是一如既往地帅炸苍穹,锁骨的yh过于明显,昨晚顾飞那艹蛋玩意儿不知道吃错了啥药,硬是压着他zuo了几回,腰酸背痛不说,声音还嘶哑了。

蒋丞肩头一重,顾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头压在他肩膀上闭目养神。

“靠,”蒋丞一激灵差点把牙刷捅到喉咙里,“吓我一跳。”

“哈,”顾飞微睁开眼,“你一大早上就被自己帅晕了,哪还知道我这个男朋友,猫丞丞。”

说完像是控诉蒋丞的行为,侧头在他的yh的地方咬了下。

“...

“靠,我都不要脸的吗?”蒋丞气笑了,“今天要开庭了,严肃点。”

“是不是要穿西装,”顾飞抬起头,接起蒋丞递过来的牙刷,“我给你打领带。”

蒋丞当律师后,穿西装的机会多,这打领带的活就被顾飞自动揽去了。

结果就变成几分钟就可以打好的领带,硬是磨蹭到十几分钟。

“顾飞飞,都当老师的人,脑子里能文明点不,”蒋丞走到衣柜前拿出西装一件套。

“就打个领带,我怎么就不文明了。”顾飞吐掉嘴里的泡沫,快速洗漱后站在洗手机门口光明正大地偷看蒋丞的脱衣秀。

“艹,你脸呢顾飞。”蒋丞换上衬衣,正低头扣起扣子,顾飞过来打掉他的手,接替了他的活。

“在这呢,就是厚了点。”顾飞加快手上揩油的动作,不,是系扣子的动作,紧接着从衣柜里挑出一条深色领带。

“你这么不要脸,你学生知道吗?”蒋丞拍开故意划过喉结的手。

顾飞委屈的看了蒋丞一眼,借着领带,将人拉进接了个带着薄荷味的吻。

顾飞早上没课,就当起了司机一职。

三十岁的蒋丞选手还是一如既往地耀眼,顾飞也一如从前所说那样,就在他身后,转头就能看见。

“你俩小子。”老徐拍拍顾飞的肩,又准备拍蒋丞的肩时蒋丞条件反射般躲开。老徐笑了笑说到:“难得来看我一次,还是老样子啊!”

“哈哈哈,老徐好久不见啊。”蒋丞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您知道吗,顾飞他现在是语文老师呢……嘶是吧大飞”蒋丞大腿上传来一阵痛,他死死咬住牙瞪着顾飞。

“哎哟顾飞你小子,想不到啊。我还记得你当时那个大作文靠写诗歌凑字数的事呢,我们当时都不知道该给你多少分在那商量好久。”

“哈哈那时候不懂事嘛。”......

“哈哈那时候不懂事嘛。”

“你可千万别教你的学生这样啊。不过我倒是想去跟你学生聊聊天看看对你的印象。”顾飞吸口凉气生怕哪天老徐真出现在他教的那所学校的校门口,“不不不我不会的哈哈。”

“报告!”有一个女生抱着一堆作业走了进来,“徐老……我天好帅!”

“来来来这两位是你们的学长,在你们前5届毕业的。唉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那个女生脸都红了,穿着校服还是青春的模样,看得蒋丞跟顾飞勾起了以前诸多回忆。

唉,怀念以前了。刚才进来时整个校园已经焕然一新。

那个总是掉墙灰的教室如今也被修的洁白无瑕,摇晃拥挤的塑料铁桌椅也被换成了实木书桌,但不变的还是永远充满了青春洋溢的一届又一届的高中生…

“哟哟哟这不蒋丞跟顾飞吗!两小情侣一起来看老徐了啊!”突然一阵大嗓门从门口传来,给四人吓一跳。不只是被声音吓到,还被最后一句话给惊到了。

“老鲁你!……等等你说什么?”老徐猛的把瞪着老鲁的小眼睛转向顾飞蒋丞两人。

“?”

“诶哟好久不见了两人越来越帅了啊!”老鲁没理老徐的话,拍拍手上的粉笔灰,笑到,“两人在北京日子过的怎么样啊?”

“诶姓鲁的回我话!”

“哎哟徐齐才你叫啥呢?他两高中就在一起了你不知道吗?亏你还是个当班主任的呢!”

“老鲁你你…别讲了…”蒋丞看着老徐逐渐红温的脸,生怕他一下背气倒地上。

“呃那个…”顾飞也不知道讲什么,开始语无伦次。

“你俩挺能瞒的啊,”老徐斜眼瞅着两人,双手抱胸。“诶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过下去听见没有?”

“好好好的。”

“那易静跟王旭是怎样啊?”

“嘶他两好像…在一起了吧最后?王旭太持之以恒了。”

“噢噢好的。唉。”

那个抱着作业的女生望着老徐半白的头发,这两年见过他的多届学生看望过他,却总觉这两人一定是他给予诸多不一定美好但绝对深刻回忆的两个学生。

临近高三,写个小短打吧。

愿“无论何时,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

蒋丞:“感性的孙子,唉”

ooc致歉小学生文笔慎入

晚上十点,顾飞应酬完回到家,一打开家门就看到了半躺在沙发上的蒋丞.

蒋丞穿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翘着二郎腿好像在等顾飞.

可顾飞的注意力可不在这,他只注意到了蒋丞那条细长的腿,还有圆润的pg.

......

顾飞立马装出醉了的样子,摇摇摆摆地向蒋丞走去,嘴里喃喃着“丞哥”

“哟回来了?喝醉了?”

顾飞假装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向蒋丞,坐在沙发上拉起了蒋丞的手.

“?你干嘛啊顾飞???”

顾飞没说话,一只手抬起蒋丞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另一只手则还是不老实地在蒋丞身上摸索.

第二天一早蒋丞拖着疲累的身体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旁边一脸幸福的顾飞,叹了口气.

“你昨天,其实没醉吧?”

end

#雨村,原著向,一发完,5k+

#关于哥嫂睡一屋这点子事。

雨村的屋子在设计时我预留了三间卧室,但当屋子落成却不是那个样子,只留两间。

胖子一间,我和闷油瓶一间。

少了的那一间去了哪里?是我的书房。

本来规划里书房和卧室应该是一体的,我在本来的房间里划出两面墙打柜子,用来装我的一些书籍、资料还有档案,床就放在另一边,但落成之后实在显得逼仄,特别是加上我的书桌,简直是无处下脚,而且放一张床在工作的地方实在容易消磨意志。

我如今算不上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那又为什么决定搬到闷油瓶房里去,有两方面原因。

其一,闷油瓶的房间实在...

其一,闷油瓶的房间实在太空了,只放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仅有的博古架还是我嫌客厅放不开挪进屋的,都是空荡荡的,像个样板房。

除了浪费空间外,闷油瓶本来就不太有什么人气,放在这样一间屋子里我实在担心哪天他修佛悟道,彻底脱离红尘,没了世俗的趣味。

阿弥陀佛,千万不要。

其次,我留给他的是一间朝阳的卧室,窗户对着远山,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树影斑驳,配上我选的窗帘,白天不至于太亮,就很适合一些放松神经的睡眠活动。

一天好几个小时就这么消磨过去了,实在很不应该。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我问胖子。

胖子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你问我?天真,”他咋舌,“我觉得你应该先咨询当事人的意见。”

“小哥会在意这种事吗?”我反问。

“这是你该纠结的问题。”胖子并不入我的套,他不给我的答案,只摆出一副你们爱咋地咋地的样子。

我坐在原地,摸索着下巴想着主意,我是一定要拥有一间宽敞的书房的,这是工作环境问题。

胖子说我在这方面有些龟毛,骂我是江浙沪独生子做派,我不置可否。

“或者,你跟我睡一屋。”我提议,“添一张小床。”

胖子冷笑了一声作为对我的回应,显然没有把我的话当一回事,我知道他是在编排我连一个拥挤的房间都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忍受他的磨牙打鼾。

这种东西我下地的时候肯定是不会在意的,怎么睡都行,有的睡就很好了,但在地上我不能接受,我会神经衰弱的。

而让闷油瓶同意跟我一间房,这件事说难也不难,又或者说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我能张的开这个嘴,他多半就不会拒绝我。

我甚至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我像个无理取闹的二流子,蛮横无理的试图侵占他的房间,闷油瓶则面带疑惑的看着我,在我再三催促下帮我把被子搬到他房间。

然后疑惑但平静的接受我的安排。

但我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矜持感,这源自于他的个人气质,就像我可以和胖子插浑打屁,可让我也跟闷油瓶这样说话,我是不敢的。

总感觉会玷污些什么,虽然我也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玻璃室里的公主,早年里跟陈皮阿四那伙人混的时候什么下九流的东西没见过。

唉,总之就是很难开这个口,所以我决定走迂回路线,从旁侧击。

我把这定为一个目标,并准备攻克它。

当然,我更希望闷油瓶这家伙善解人意一点,主动表达出这方面意向,方便我的顺水推舟。

不过,我以张海客下半身幸福发誓,我没有想过一步到位这种事。

快过年了,我们昨晚关了店,清点了季度营收,收入还是很丰厚的,让我们的账目上充盈不少,摆脱了原来丑陋的数字。

我把账目发给小花看,他回了我两个字:“还行。”

解语花的还行,那就是很好的意思了。

我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机,胖子已经在开酒庆祝了,我们要稍稍放纵一把,多喝几杯,配上自己打的年糕,左边是胖子的炒年糕,右边是白糖清蒸的甜年糕。

胖子称其为南北之争。

这场比赛我觉得最终是我赢了,因为赛点在于闷油瓶,而这家伙偏好甜食和食物本味。

胖子简直怒其不争。

我承认昨晚真的很开心,我也确实多喝了几杯,但绝对不到断片的程度,我甚至帮胖子收拾了桌子,又去厨房看闷油瓶刷碗。

对,刷碗!

我恍然大悟,我们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窗户如果开着的话,就很容易灌风,我们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几乎算打了赤膊,我去厨房看闷油瓶刷碗的时候,过了酒气,热血下来就觉得凉,闷油瓶递了外套给我披着,他本意是想我进屋里去,不要怼着风口吹风,但我赖着没走。

虽然我当时咬死不认,但是确实是有些醉了的,所以我一直蹲在门口看他洗碗,像个人形摄像头。

我一直等到他收拾完和我一起回屋,一进屋我就想把外套脱下来还他,想了想又收回手,算了,直接洗了吧,跟我的脏衣服凑一筐。

我就溜溜哒哒的回房收拾衣服,现在想想,这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个酒蒙子端着一大筐乱七八糟的衣服,在逼仄的房间里穿梭能有什么好事呢?

闷油瓶听到动静过来的时候,我正看着床上的一大滩茶渍发愁。

“唉,”我叹了口气,这回是发自内心的:“果然书房和卧室不能混为一谈。”

我碰倒了茶杯,明天胖子又有得说了,也不知道茶渍好不好清洗。

我这个时候已经很疲惫了,高度亢奋过会的倦怠感笼罩着我,实在是提不起劲来收拾,但这个时候胖子已经睡死了,显然没有让我去跟他凑活一晚上的可能,于是我把目光转向了闷油瓶:“大侠,收留小弟一晚吧。”

闷油瓶没有反应,拎走了我收拾好的脏衣篓,他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但一般来说他不拒绝就是同意。

我的视线扫过书架上摆的整整齐齐的张家资料,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屋里三分之二的东西都跟他们家有关,他收留我一晚合情合理。

“哦,是这样。”我偏头看向窗外,洗好的床单已经晾在了院子里,清晨的微风吹过荡起翩跹的弧度,而旁边是我昨晚收拾的衣服。

晾的整整齐齐。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大逆不道的,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曾几何时闷油瓶还是地上生活九级残障的人物,现在已经脱去了刻板印象,摆脱了这个耻辱的标签。

不谦虚的说,我功不可没。

值得张家人排队来我门口磕头,小张哥排首位,他对我的感激之情一定溢于言表。

所以闷油瓶来喊我起床的时候我也毫不吝啬的表达了我的赞美之情,他靠在门边看我,神色有点无奈。

我一边下床一边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所以你赞同我昨晚的看法吗?”

他没回答,我不去看他,只是低头叠被子。

“我们把那间屋改成书房吧。”我斩钉截铁道。

闷油瓶看了我一会,我就这么和他对视,过了一会,他不知道在衣柜里倒腾了什么径直转头出去了,我跟出去发现他去了我卧室,哦,现在是书房了,正在用眼神询问我怎么搬。

我就跟在后面指挥,这个放哪里,那个放哪里,衣柜还要不要,床还搬不搬。

等把东西都弄过来,我拉开衣柜一看,他已经帮我空出了一半的空间。

“就这样,现在那屋变成书房了,我和小哥一屋。”我咬一口包子跟旁边嗑瓜子的胖子说。

胖子露出了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睥睨的看着我,似乎在说:“孽畜,事已至此还不招吗?”

招什么,莫名其妙。

这就有了一个问题。

我会不会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

我不是很确定,之前都是在斗里,那种环境下没人关心这种事情,但现在不一样,我们处在一个令人放松的环境中,我觉得我有责任保证他的睡眠。

为了我们两个人的身心健康。

我对自己的睡相还是很有信心的,不打鼾不磨牙,但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霸占一整张床的空间,我很难保证自己不在睡梦中进行一些‘乾坤大挪移’。

我要是睡懵了踹他一脚会怎么样?我不想深更半夜在自己家床上体验一把擒拿技。

而他睡蒙了踹我这种情况我根本不敢想,他一脚下去我不得半身不遂啊,呵,真有这种情况,他就等着愧疚余生吧!

当天晚上闷油瓶对着卷成粽子的我表以沉默,他站在床头俯视我,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我无言以对,只能回以沉默,以不变应万变。

但我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单方面的殴打事件并没有出现,我们度过了和谐的夜晚。

除了我醒来时发现自己从一个被子卷到了另一个被子之外一切正常。

而对于这种情况我想破了头也想不通是怎么发生的,我看着身上的两床被子思考:这究竟是闷油瓶醒来后搭我身上的,还是我自己卷到的。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不然不可能如此严丝合缝。

于是我起床后叮嘱闷油瓶:“小哥,我如果晚上抢你被子,你可以叫醒我。”毕竟雨村的冬天还是挺冷的,一来二去就是张起灵也搁不住这个冻法。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我跟他对视表达我的坚持,半响,他扭过脸,淡淡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半梦半醒间,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吴邪。”

“……”

是很轻的气声,我困的神志不清,只知道自己胡乱应了几声,大概是“嗯嗯啊啊”之类的语气词吧,草草敷衍了几句,也没听清具体在说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说。

喊我的人估计也不怎么敬业,叫的很敷衍啊!跟打卡完成kpl一样,兄弟,这样我是不会醒的,我在梦里想,只要不是房子着火,库房爆炸这种事,最好不要打扰我睡觉,不然很容易被我埋进坟堆里,而如果真是这种事情,那胖子的嗓门一定能把隔壁村村长都叫来救火,我会直接从床上弹射起步。

啊,也不一定,闷油瓶肯定会先我们一步发现问题,能解决他肯定当下就解决了,我们只能从第二天的对话中得知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等等,闷油瓶?

我怦然醒悟,刷的睁开眼睛登时睡意全无,而昏暗的夜色下,我模糊看到闷油瓶只穿着一件背心睡在外侧,身上没有被子,阖着双眼睡得特别乖巧,甚至略显可怜。

我再伸手一摸,好,两床被子都在我身上卷着。

显得非常不尊老爱幼。

我尴尬的侧头检查了一下窗户,关的很严,睡前是开着的来着,他娘的,不会闷油瓶半夜冻醒了发现叫不醒我,爬起来自己关的吧?!

这就很要命了,我略显心虚的拽过被子盖到闷油瓶身上,默默往床里面滚了滚,张家列祖列宗保佑,我默念,闷油瓶不要感冒。

但第二天醒来一看,好嘛,白干!

算了,我恶人先告状吧,于是拉着闷油瓶单方面促膝长谈了一个多小时,谴责他不把我叫醒的行为。

胖子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对我破口大骂,说我磨灭了闷油瓶眼里仅剩的微光。

我跳起来反驳他:“放屁!他明明就在发呆!!”

然后事情就演变成我和胖子的扯皮,等我俩停下来的时候闷油瓶早就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在我锲而不舍的磨了他三天之后,这天晚上闷油瓶默默收走了我一床被子。

我站在床头看他把一床被子收到衣柜里去,脸上写满了迷茫:“你干什么?破釜沉舟吗?”

解决不了抢被子的我就解决多余的那床被子吗??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但闷油瓶不管我是怎么想的,他直接按灭了卧室的灯,把我卷进了被子里,我全程放空任他摆弄,躺在床上看他到底想干嘛。

结果就见这人动作自然流畅的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来,然后长臂一揽把我按到了他脖颈间,四肢以一种巧妙的的方式跟我纠缠在一起,我试着挣扎了一下,纹丝不动。

他别的很有技巧,保持了一种既不会让我不舒服,又让我动弹不得的姿势。

除了画面看上去有些诡异外,我挑不出一丝毛病。

但不等我表达不满,闷油瓶已经阖眼进入了睡眠状态,用行动告诉我,别吵。

我哑然,嘴巴张开又合上,看着近在咫尺的侧脸脑海里长达三秒思考不出任何东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可以说是完全呆住了。

半响,我发出了发自灵魂的声音:“啊?”

这是正常的吗?闷油瓶究竟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他骨骼惊奇的是我一直知道,但我现在才发现这家伙脑回路也相当清奇啊!这都他娘的什么事啊?!

我浑浑噩噩的盯着闷油瓶的半边侧脸发呆,又或许是发癫?不重要,我的思维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散,张家不是封建大家族吗?闷油瓶身为封建大家族的族长,按理说应该很传统吧,他竟然能接受跟别人这样躺一张床上睡觉?!

匪夷所思。

难道真应了小张哥那句话?闷油瓶看着寡淡,行径是个狂徒?

不对,我又不是姑娘!我被自己的想法弄的一阵恶寒,妈的,就算闷油瓶在这把我给睡了,那也是我占便宜吧?

对啊!我怦然醒悟,我又不吃亏。

这下我的心彻底放下来了,放平了心态躺的很是坦然,甚至想拿手机拍一张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四舍五入,我睡到了张起灵。

说实话,很爽,特别是想到张海客为首的一众保皇党抓耳挠腮,膛目结舌的样子就更爽了。

小张哥或许还会骂我玷污了他们族长的贞洁,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摆出一副妖妃的姿态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啊,爽!

我想到这差点在大半夜乐出声,跃跃欲试的想去摸手机趁夜发给张海客,给张家一些小小的失眠震撼。

我尝试不惊动闷油瓶微微移动了一下,无果,这家伙把我卡的死死的,我尝试几次后,闷油瓶直接睁眼和我对视,可以想象他睁眼对上我黑暗里跃跃欲试,闪着兴奋光芒的眼睛时有多迷茫。

闷油瓶:“……”

他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大半夜不睡觉,要干嘛。

反正他也被我闹醒了,我就直接让他把我放开,闷油瓶看上去有些迟疑,没有动作。

哎呀,我索性也不管这些,直接示意他自己把手机递给我,他还是不动,用表情示意我给他一个大半夜不睡觉的理由。

啧,我总不能说我闲出屁了,有意秽乱张家族闱吧?

不过我不说,闷油瓶估计也看出了我没憋什么好屁,直接按住了我的后脖颈。

“唉—唉、唉!!”我瞬间惊恐,惊道:“小哥你干嘛?”

但他真正动起来我就知道我错怪他了,后颈的力度恰到好处的舒服,我被捏的浑身发软,不说话了。

渐渐困意袭来,我也没了折腾的心思,就这么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闷油瓶已经不见了,我尝试着舒展了一下四肢,没什么不适,也就默认了保持这个睡姿。

所以当胖子驾车拉我们去镇上采购年货时,困意上涌,我自然而然滚到了闷油瓶身上,胖子从后车镜看到这一幕,给了我一个“世风日下,朗朗乾坤”的表情。

我视若无睹。

————————————————————————

吴邪眼里的睡一间房:哥俩好啊!

小哥眼里的睡一间房:(一开始就没想明白吴邪为什么要跟自己分房睡。)

胖子眼里的睡一间房:还不公开?胖爷都不给说??

重启衍生,双向暗恋

----

若有半点误解,误解便产生幻想,幻想产生美。这即是所谓爱上的不过是我的想象。——三岛由纪夫

1.

四目相视时,能从另一双眼睛里看到什么?

据说这要取决于对方眼睛的颜色,若颜色足够深,也许能从那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遇到张起灵后,吴邪才明白,那大概只是一种修辞手法罢了。俯身去看深井时,人们总以为能找到倒映的月光。但井脉幽深,不见天日,目光所及往往只有黑暗本身。

他第一次迫切地想要解读一个人的目光,是很多年前张起灵来杭州找他告别的那一天。饭桌上,对方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第一次迫切地想要解读一个人的目光,是很多年前张起灵来杭州找他告别的那一天。饭桌上,对方对他说了一句话。

一整块醋鱼卡在嗓子里,他忍住没有咳嗽,使劲把蘸满甜酸酱汁的鱼肉咽了下去。

这几乎是答非所问了,而事实是,那句话太重,以至于一瞬间,吴邪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

张起灵一定也察觉到了这份无措,他神色如常,只是没有把那句话继续说下去。

终于,张起灵放下了筷子。

等他有所察觉,急着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了。

孤山路此时只嫌太远,短得一眼望得到尽头,而那尽头空无一人。吴邪一路狂奔,大脑一片混乱。他不认为张起灵说那些话是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某种回应。他更不认为张起灵是在谋求什么。当时他心意已决,绝无回旋余地。就当那是他有感而发吧,说完就完了。与他的使命相比算不上什么。

就算他当时给出了正确答案,也什么也不会改变,对不对。

他说不清自己是接住了,还是没有。十有八圌九是没有吧。万一对方搞错了呢?万一他其实并不值得对方的期待,要怎么办?他怕自己远远没那个本事,无法将张起灵从他那个世界的深渊拉过来。倘若吴邪令他失了望,张起灵会不会转身,从此更加毫无眷顾地消失在人间尽头。

然而吴邪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太后悔了,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能豁出去,问上一句:喂,你说的那个最后联系,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唯独在这件事上,吴邪实在不想会错了意。但问出口也不算丢人吧,在张起灵面前他也没有什么面子可言。何况是他先把话说得那么暧昧不清。

或许已经太迟了。如今这人看破生死般的一别,恐怕是打定了主意要那鬼地方送死。这样的决绝面前,他的自尊不要也罢。就算只为日后不留遗憾,他也必须追上去。

这一路跌跌撞撞,直到再一次被张起灵救起。两人在那处隐蔽的缝隙中生了火,吴邪精疲力尽,昏昏沉沉地靠在石壁上,感受着篝火散发的热量,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他抬起眼皮,果然看到张起灵眼神沉静,仿佛是心无旁骛一般,专注地看着自己。

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来了,而这次更加强烈。更加绝望。再向前一步就是长达十年的告别。

对吴邪来说,这样的悬念几乎等同于一场慢性圌病。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太阳升起落下,街上的人群聚了又散,极其寻常的一天来了又去。他可以这样寻常地活下去。但每逢暮色苍茫,天边的云仿佛可以一直望到城市尽头,怅然的缺失感像一张网,将他紧紧缚住。除夕夜,他站在家里的阳台上,接近零点的城市犹如盛放的烟花海。而皓月当空,恰好低低悬挂在抬头可见的位置,风那么冷,他拿烟的手冻得僵硬。

指针重叠,口袋手机震动不断,朋友们从天南海北发来祝福。世界在狂欢中被点燃了,他耳边却是铺天盖地的寂静。

“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想想吧,这话说得一点也不确定。比起陈述,更像是一句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似乎诉说者在承认某些事的同时,也在否认着另外一些。他说“想了想”,仿佛这是经历了一番反复推敲后,得出了深思熟虑的结论。然而又说“似乎”,看上去甚至颇为苦恼了,像是对于这个结论仍有疑虑。不仅如此,他还给这个定论加上了条件限制:现在——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至于过去和将来?大概没那么肯定。

然而,这才是人之常情吧。那些斩钉截铁,冠圌冕圌堂圌皇的誓言——我永远爱你,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没有人像你一样……即使这些话当下的确出于真情实感,并无故意哄骗之意,然而大多数人往往对自己做出的誓言毫无自知。或者说,誓言所包含的强大感染力,天生适合人类宣泄在特殊时刻所产生的强烈情感。至于誓言本身的意义反倒是次要的。

很多年后尘埃落定,他和胖子坐在青铜门前无所事事,胖子问,说天真,等小哥出来,你有什么想问他的。

“……还有什么好问的,我对这些已经没那么好奇了。”吴邪困得要命,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要问你问呗。”

“别心虚啊,天真。”胖子咂咂嘴,“就算咱们不问,小哥肯定也想知道这十年的事,你准备怎么跟人交代?”

“我交代?我有什么要向他交代,我凭什么要向他交代?”吴邪笑了一下,“再说,你确定他真想知道?”

“……这脾气!”胖子瞅了吴邪一眼,道:“你小子也只剩下嘴硬了。有些事儿吧,自己在那儿瞎猜一辈子也猜不明白,折腾自己还折腾别人。想知道什么就直接上去问不就得了,别怪胖爷我没提醒过你。”

吴邪冲他摆摆手。

胖子手机里的歌声回荡在黑暗的雪山深处,两人在英文流行曲的旋律中竟渐渐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吴邪感觉一道熟悉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像记忆深处的过了电一样,将他从混沌的梦境中一下惊醒了。

睁开眼,有人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吴邪慢慢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对方侧头看着他,沉静淡然的眼睛里映着篝火余圌烬的几簇火星。

吴邪眨眨眼,“怎么不叫醒我。”他揉揉睡得僵硬的脸颊,“你等多久了。”

应该很久了,久到吴邪都变老了。

他是一天天变老的。那种感觉很是奇怪,他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曾经跟着老师参观过很多杭州附近的古建筑。那些被修缮过开放给游客的房子,里里外外翻了新,曾经剥落的墙壁刷着新漆。但摸上去的感觉,还是不同的,仿佛仍然能看到千百年来,那层新漆下曾经剥蚀斑驳的模样。

他老了,而张起灵不曾改变。他活生生地站在吴邪面前,年轻得像他的一个梦。但是心脏跳动得这样剧烈,带来几乎疼痛的快乐,不是梦境,也不会是幻境。

下山的路上,吴邪逐渐感觉到神经放松。撑了整整十年的一口气,连同支撑他全身的力气一起,正一点点从胸口泄圌出。他强打着精神走在后面,听胖子搭着张起灵的肩膀和他说话的声音,视线越来越模糊,仿佛有人正一层层在他的视网膜上刷着黑漆。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眼前一黑,慢慢向前倒去。

昏迷前,感觉自己稳稳地落入了一处温暖的怀抱里。似乎是被接住了。

这一睡足足有三天三夜。吴邪曾短暂清醒过一两次,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二道白河的宾馆里,房间一片昏暗。倦意将他的四肢牢牢压制在床铺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他很快便再次陷入昏睡。

朦胧中,吴邪知道胖子和解雨臣试图叫醒过自己。小花拿了一盘子早餐,他在睡梦中闻到了粥的清香,小花坐在他床边看了一会儿,最后给他盖好了被子,端着盘子走了。胖子来过好几次,吴邪感觉到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说天真,你再睡下去就要吓死我了,醒来吃口东西。吴邪想说没事,他只是太累了。他试图说话却动弹不得,只能躺在那里任胖子继续拍着。片刻后,旁边又响起一个声音。

那人说,让他睡吧。

小哥,我说你们俩啊……胖子叹了口气,拍他的动作停止了。天真,我可跟你说,你再不醒过来,我就在这儿把这些年你做过的那些倒霉事儿,一件件全告诉小哥。

张起灵似乎是说了什么,胖子大笑出来。

吴邪心说拉倒吧你们,我又不是醒不来,搞得像临终关怀干嘛。

他这样想着,又迷迷糊糊陷入了沉睡中。这一次耳边却不得安宁,胖子絮絮叨叨的声音始终萦绕在梦境。他讲了很久,讲得绘声绘色,事无巨细。张起灵的声音偶尔出现,更多时候是大段沉默。两人低沉的叹息和笑声像一波波温暖的海浪,不断涌上岸边,试图将他搁浅的身体带回海底。

吴邪在第四天清晨醒来,八月底的二道白河天气晴朗,他推开窗户,一阵清凉的空气迎面而来。他仍然疲倦,却感到焕然新生。

他洗了个澡,在浴圌室充满雾气的镜子里打量自己。一个年轻男人在镜中与他四目相视,头发正滴着水,微笑的眼睛像藏着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吴邪哼着歌走出浴圌室,恰好有人在这时推门进来。他和张起灵在不大的房间打了个照面,竟然有些措手不及。

这还是那天后吴邪第一次在正常光线下打量他。他身上的深色外套看上去有些眼熟,吴邪想了一会儿,意识到那是他的衣服,大概是胖子从他行李里找出来的。再仔细看,发现对方整个发型也略微怪异,发尾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利器胡乱切断的。忽然就想起胖子说过小哥没丢过面子的那回事,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忍不住笑出来。

张起灵站在那里看着他,那眼神一如既往令他毫无头绪。

“出去以后,给你找个理发店把头发修一修。”吴邪指了指他的发梢,开他的玩笑:“小哥,你知道一般人都怎么形容你现在这种发型。”吴邪顿了顿,“狗啃的一样,哈哈。“

“胖子说,”张起灵忽然开口,“你有事想问我。”

吴邪愣住片刻,反应过来后,心里飞快把胖子的祖圌宗十八辈问候了一遍。

“哦,是有件事。”他点点头,道,“我想了挺久,想问问你。”

张起灵深深地看着他,严重的灼灼热度几乎不可能是个幻觉。吴邪低头与他错开视线。

他在期待什么吗?他可以期待他的期待吗?

那道永恒的,难解的谜题又出现了。他花了大半辈子去解读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他想伸手去摸圌摸对方凌圌乱的发尾,告诉他几年前自己也曾削发,甚至在他停留过的那一间寺庙出了家,想问他记不记得,那里有他亲手雕刻的雕像。他曾靠着那座雕像度过了无数辗转的日夜。想告诉他这道疤的来历,告诉他手臂上每一道疤的来历。那一次从雪上的悬崖坠落,再没有人跟着跳下把他救起。告诉他跳之前自己还在想着如果就这么死了,你出来后会是如何的表情……也许就像现在这样,依然沉默得让人难以猜测。

他想起睡梦中两人在他床边交谈的声音,仍然无法确认那一幕究竟是真实发生过或是他梦境的一部分。他也曾无数次想过,倘若有朝一日重逢再遇,要如何把分开的这些年一点点讲给他听。或许届时能够做到轻描淡写,甚至将那些早已成为过眼云烟的痛苦与挫折拿出来自嘲一番。

但一年年过去,他对这些事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许因为他逐渐了解到所谓的交流与对话几乎并不存在,人与人之间有的不过是轮流倾诉。人们是如此渴望理解,渴望将自己的思绪与对方如两条交汇的溪流一般共同流入同一片湖泊大海,以至于双方都急切地将单方面的聆听误解为一种共鸣。真正的理解,倘若存在的话,或许只存在于两个拥有过相似经历的人之间。吴邪宁愿相信这些年来他与张起灵也有了那么一点所谓的默契——至少只要他足够努力,看上去总会有那么一点的。倘若感情本质是一场赌博:吴邪赌张起灵一切都懂。

因此吴邪什么也没说。

他打开手机上的地图,迎上张起灵的目光,问:

“我在想,”吴邪道,“你喜欢下雨吗?”

2.

初到雨村的几个月,日子过得有些艰难。

“家里人嫌麻烦就用冷水洗澡,我怕他身体实在吃不消,麻烦您跑一趟了。”吴邪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那边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我没事。”吴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雨天的湿气令他的腰背和膝盖发出痛苦呻圌吟。“书又放不下了,还要往你房间里放一点,麻烦你了,小哥。”

张起灵摇摇头,动手把摊了一桌的书整理好,顺手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扫了眼扉页。

也省得总往山里跑,他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吴邪买下这处房子时,它还只是栋没人要的荒宅。这其中里里外外的翻修皆是他亲手设计。当时对汪家的反击计划进入到了白热阶段,整个局势如他所料,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势头向前推进,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每个看似细枝末节的节点都有可能酝酿着逆转。

他很清楚自己贪恋的到底是什么。像回到了童年时代,用积木拼凑出一个童话般的结局。

也许是意识到这愿望太过奢侈,一个梦不该过于具体和圆满,以免无法承受破灭时的心碎。房子最后停留在一个半成品的状态。直到三人如约前来,填补了最后一块积木。

他只想张起灵能过得舒服一些,尽管对方看上去对此毫不在意。张起灵在物质上的需求少之又少。吴邪曾给三人的卧室里分别定制了一套做工颇讲究的组合柜,上佳的黄花梨木,胖子第一眼见就喜欢上,嚷嚷着说这比他铺子里的还好,这下怎么敢真往里面放他那点背心裤衩。然而真正用不上的却是张起灵。他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用品,仅有的几件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只占衣柜的小小一隅。屋子住了几个月,仍然整洁得像刚被打扫过的酒店客房。

吴邪自己的书架不堪负荷后,便将一部分挪到他房间里。若非如此,那空荡荡的书架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用功。衣柜和衣柜里的衣服,书柜和书柜里的书,这间屋子和屋里度过的每一日,都像是他硬塞给张起灵的东西。所谓的烟火气本质不过尘埃。而实际上张起灵大概什么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他带不走更留不住,离开时拍一拍身上的灰便可出发。

至少在这里的几个月里,他看起来并没有不开心。吴邪这样安慰自己。甚至在吴邪心血来圌潮地研究起张家的暗号时,他还与吴邪一道翻完了吴老狗笔记里关于这部分的内容,并耐心解释了张家那些语言体圌系的规律。等他们自己的那套出来,胖子看了眼前发直,说背这玩意绝对可以预防老年痴圌呆。,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暗语,纯靠生记硬背,实在是闲得无聊才有兴致去做的东西。然而三人凑在一起,做什么都只觉得开心。

那些无所事事的午后,吴邪从书房的窗口向外望去,雨下得又细又密,庭院像是浸泡在轻薄的白雾里,顺着房檐下落的水滴规律地敲在胖子的菜地里,叶子绿得发亮。前厅的门口摆了把年代久远的藤摇椅,椅子上睡着吴邪无法触碰的一个梦。张起灵眉心舒展,嘴角有浅浅弧度。他似乎睡得很熟。那把椅子一定很舒服,吴邪想。又或者是这雨当真有魔力,不然对方怎么会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表情,仿佛他百年来的沉重命运都早已是前尘往事,这一刻睡着的不过是个无忧无虑的年轻人。

就是这样的时刻,让吴邪觉得哪怕再来十年,二圌十圌年,哪怕要他付出一生,只要能换来这样的一刻,就很值得。

倘若雨有停歇,某一日天晴风清,白云如棉如絮,在晴空中缓缓聚散成形。出于一时的心血来圌潮,吴邪也许会在他梦醒后,晒干那片潮圌湿的花田,看着那双眼睛,将一切和盘托出。他的心涨得太满,那绵延不绝的雨天里装的是他秘而不圌泄的心事,难以掩饰的欲圌望,不可治愈的痛楚,无法放手的执念……

再羞于启齿,再无从说起,概括起也不过只需三个字。

“我与你之间,并不是这样的感情。”张起灵垂下眼睫,“吴邪,我以为你会懂。”

他的声音中有淡淡遗憾,看向他的眼神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尽管明知是梦,这样的目光仍然让吴邪浑身颤抖。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恍惚中吴邪没有注意到藤椅上的人来到了身后。

“你的茶凉了。”

他手里拿着热水壶,在茶盏里重新倒新茶。一缕青烟缓缓从杯中升起,吴邪盯着发了楞。

窗台漏进来的雨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水,张起灵走过去关了窗,静静等他开口。

“小哥,我看你刚刚睡得挺沉。”吴邪道,“是不是做梦了?”

张起灵“嗯”了一声,“你呢?”他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吴邪吹了吹茶杯,眼前一片水汽,“和你梦到的大概不是一件事。”他笑,“做了个好梦?”

张起灵凝视他,没有说话。

“那就好。”吴邪了然地点点头,自言自语般道:“就这样,往后也会一直好下去。”

他想自己还是看不懂张起灵。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本该懂的。这缺失的默契像他终身无法跨越的一道沟堑,令吴邪痛恨自己。但他应该知足,因为今日这般也已足够,他们还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等吴邪到了七老八十的年纪,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气,倘若张起灵仍在身侧,那时这一切会不会变得容易?也许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将无足轻重,那样他才能将这件事用最不经意的语气与他提起:……小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当年对你还有过一点意思。

唯独没有想到,那一天会来得如此快。

三十三岁那年,他曾在吴老狗的坟前失声痛哭,那时吴邪对自己发誓,再不会受制于人,再不会被任何人蒙在鼓里,发誓要亲手摧毁让九门三代身不由己了一个多世纪的宿命。三十五岁那年他被割喉,后掉下悬崖,计划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三十七岁那年亲眼见证了汪家在他手中彻底分崩离析,至此统圌治中国千年的两个古老家族相继覆灭。三十八岁,二零一五年的夏天,他在青铜门外接到了驻守十年的张起灵,张家最后一任族长,那个曾经被全世界遗弃的人。

还算不太坏的前半生。

这样峰回路转的前半生过去,却在年过不惑后,再次动弹不得地躺在某个潮圌湿昏暗的洞圌穴里,仿佛回到了懵懂莽撞的二十岁。他发誓要守护的人因失血过多陷入了轻微昏迷,脸色苍白地靠在对面的石壁上,而那些血正涂在自己身上。

太难堪,也太狼狈了。

“徒弟,你别是要哭鼻子。先说好,我不干给男人擦眼泪的事。”黑瞎子注意到他的表情,拨圌弄着火警告道,“哑巴好不容易才醒,见你这样又要晕过去。”

他开着两人的玩笑,神色自然。张起灵与他相识多年,数次共事,彼此间的熟稔程度与胖子无异。吴邪很多时候都觉得他们两个才真正是同一个类型的人,也难怪刘丧对待瞎子与自己的态度全然不同,年轻人看待业界楷模的目光中满是崇拜和好奇,转到吴邪那里瞬间变成不屑的样子。

吴邪有些同情他。他想他大概能理解刘丧的心情。正因他给自己站定了崇拜者的位置,将张起灵捧上神坛的同时,也永远失去了真正碰触到对方的可能。这一点恐怕刘丧本人很难察觉,也是可怜。

两拨人分开行动前,刘丧拉住吴邪,一字一句盯着他道:“吴邪,你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这一身血你最好不要辜负。”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不久后吴邪再次倒在地上无法呼吸时想起了这句话。他睁着眼睛,看着雷城内部遮天蔽日的瓦片,层层叠叠在黑暗中闪着冷冽的刀光,悬挂在他头顶。肺部的剧痛令他无法继续思考,大量的血堵住了呼吸道。他咳得停不下来,棉絮状的血块和液体不断从喉咙和鼻子里涌圌出,那模样一定非常骇人。

胖子在身后撑着他。有好几分钟,也许是半小时,吴邪的眼前一片漆黑,意识朦胧之际,却能感觉到有熟悉的视线始终将他团团拢在温暖的怀抱里。

吴邪挣扎着掀开眼皮,靠着胖子慢慢坐直,看着他们三人。

“一个问题。”他缓缓说道,“我只想问你们每人一个问题,答完了,就算给我个安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问问题!”胖子急得拍大圌腿,“天真,你这好奇心真是要杀死自己了还是怎么的,你到底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黑瞎子戴上眼镜,哎了一声,道:“别,就听听我徒弟怎么说,我还挺想知道的。”说完,看了一眼张起灵。

两人一唱一和,胖子趁机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恋爱见解,吴邪差点就被他俩糊弄过去了。

吴邪十分疲倦,又觉得好笑,只想把话说完,便也算心愿已了,不必强撑着这口气忍受痛苦。

然而他才张口想要说话,这时第三人出手了。

这一次掐得又狠又准,能在一瞬间感觉出与前几天给他涂血时那次力道完全不同。他胸中的愤怒一跃而起,却在瞬间被掐断,又一次毫无悬念地晕了过去。

醒来时三人已将他背到了雷城深处,他们已经一刻不停走了十几个小时,体能消耗极大,瞎子和胖子坐在地上喝水,累得不想多说。张起灵一人站在远处眉头紧锁,盯着前方昏暗的通道一言不发,看上去脸色极差。

吴邪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

“你之前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吴邪试图直视他,委屈和愤怒令他眼眶发酸,“我和你说句话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很少这样生气,尤其是对面前这个人。但张起灵这次真的过分了,吴邪想,你都不知道,我其实想说……

“我知道。”张起灵默默道,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必要。“他淡淡道,”那种话我听得太多了。”

吴邪耳边嗡地一声,徒然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张起灵,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他喃喃重复着张起灵的话,语气迷茫,“你知道……所以才不想听。”

真没意思。这两人活了好几辈子,普通人生老病死的初体验对他们来说,就像看着小孩子牙牙学语或蹒跚学步般毫无新意。

过去十几年到现在,他以为疼痛对自己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佛家说臭皮囊,人类肉体所面对的苦难可谓是各式各样,层出不穷。几个小时前还咳得满身是血,险些窒息而死。此时此刻的每一次呼吸更是折磨。

现在想想,与张起灵的回答相比,那些最多不过是皮肉之苦罢了。

你错了。他想对黑瞎子说,但这样的澄清似乎也没有必要。

旁人自以为能看得明白,可这种事情除当事人外,局外人又如何能懂:那些话怎么会是临死前一时冲动,毕竟他已经快想了一辈子。

一行人终于从雷城逃出生天,重见出发时的那座土楼,仿佛恍若隔世。

几家的伙计全在外面守着,早有人叫了救护车。随车的医生一见吴邪,立刻瞪圆眼睛:“怎么又是你!”同一家医院几周内跑了三次,这种病人想忘也难。小护士手脚麻利,简单处理好了吴邪身上的伤口,又叮嘱旁边的胖子和张起灵,说病人现在还能自主呼吸,让他们路上尽量和吴邪聊聊天,最好在到达医院前让他保持神智清醒。

他肋骨有枪伤,脚底贯通伤,才咳出了三分之一个肺,脸上的血被擦了一遍,留下一层淡红的痕迹,嘴角仍然不断有新的血沫涌圌出,衬得面色雪白,躺在担架上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吴邪倒不觉得痛,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只是疲倦,眼皮有千斤重,半睡不醒地看着一群人手忙脚乱,迷迷糊糊想着解雨臣受伤更重,不知情况如何。

胖子攥着吴邪的一只手,急得不住拍他,又不敢太用力。

“天真,听到没有,人家大夫让你先别睡。”他重复了好几遍,说得声音哑了,吴邪仍然紧闭着眼睛,气息微弱。他求救般地转向张起灵:”小哥,你看这……你也快说句话啊!“

张起灵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地盯着担架上的人,神情恍惚。

吴邪失血过多,神智却异常清醒。他想张起灵一定握他的手握得很紧,尽管他此时感觉不出。他的指尖虚虚擦过张起灵的手腕,立刻被更紧地握住。后者的脉搏急促有力,似鼓点一声声在他手心跳跃。

吴邪动了动嘴唇,看到张起灵近似恳求的目光。

那一瞬间,吴邪心中几乎闪过了一丝报复的快圌感。他想说小哥,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这辈子所求不多,既然不想听,不愿听,那么从此以后,那些话我再不会提起。

在那一瞬间,这样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吴邪的手被张起灵握得那么紧,上面沾着分不清到底是谁身上的血。

他张了张嘴,胸口一阵闷痛,几乎不敢用力呼吸,直到陷入昏迷也没真的说出口。

这辈子活着的时候只想对他好,现在又怎么能舍得。

3.

吴邪在重症病房只住了一天。近年关,全国上下圌流感疫情严重,医院床位非常紧张,各项体征很快稳定下来后,第二天他便移到了普通病房。

医生把肺部造影和胸片拿给他看,意外的是,结果显示他的病情竟然没有根除。这两片肺叶依旧千疮百孔,随时可能罢圌工。比起上一次住院时唯一的进步在于病情总算维持到了可控的范围。这当然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仍然要继续和病痛与死亡朝夕相处。

吴邪觉得老天在对待自己的问题上总是如此。给他一些痛,刚刚好比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多出一点点,又不足以致命。在他挣扎着求一个痛快时又将他一脚自生死线踹回。来来回圌回这个过程似乎想要教会他某种教训,然而效果奇差。就像他此刻身体抱恙,浑身难受,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谨言慎行,留好自己这条小命。然而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还有很多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情。

能够下床走动后,他先去看了解雨臣。小花伤得重,恢复得却比吴邪要快。吴邪在他的床边坐下,看到他手臂上两道刀伤已经变浅。

解雨臣察觉到他的视线,“医生说不会留疤。”他吃了口吴邪削的雪梨,若有所思地扫了扫吴邪的手腕。

“那时候你让我松手,”他道,“你当时在想什么?”

吴邪愣了下,“……我也不知道。”他摊摊手,“可能真的感觉要挂了吧,不能连累你。你们解家人,我们姓吴的是无论如何再折不起了。”他笑。

“就这样?”

“就这样。”

吴邪静了一会儿,半晌叹口气,“以前遇到这种事,总得挣扎一下。那时候也不知怎么,就觉得……这么挂了好像也不是没法接受的事。”

“因为你老了。”解雨臣简单回答,毫不客气。

吴邪瞪着他,最后还是败下阵来,自暴自弃往嘴里塞了几瓣橘子,没好气道:“你倒了解我。”

“因为我也老了。”解雨臣笑了笑,很感慨的样子,“不到这个时候,也不会明白。”

吴邪挑挑眉,看他随时可以去给时尚杂志拍硬照的一张脸,老个屁嘞。“就这样?”

“就这样。”解雨臣顿了顿,“还因为我是这一代最聪明的那个。”

吴邪表示甘拜下风。

外面刚刚开始下雨。寒潮来袭,南方已经落雪,这里依旧是雨。寒冬腊月夹着冰冷的湿气直直落下来,雨丝斜斜划过玻璃,留下一窗兽类利爪似的痕迹。

吴邪哆哆嗦嗦搓圌着手,掀开被子把腿放进电热毯里。他靠在枕头上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慢慢睡着了。再睁眼时天色已晚,房间一片昏暗。窗外雨声不断,屋里只剩一盏远处的落地灯还亮着,灯光旁还有另外一簇光,那双眼睛比任何灯光都来得明亮,却又温暖,专注地在吴邪身上凝固。

“……小哥,”吴邪小声招呼张起灵,“来多久了?”

他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闭眼这样的张起灵就不见了。

住院以来的这段日子,张起灵一直陪在他身边。有时和胖子一起,更多是他一个人。说是陪,就真的只是陪着。每天张起灵给他带来三餐和水果,偶尔一两本解闷的书,房间通常很沉默。吴邪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张起灵。他想张起灵不愿他说出口可能才是正确选择,这下连朋友都做不成。又想到这一幕似曾相识,很多年前他们也是因为张起灵临行前的一句话陷入同样的尴尬局面。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见他醒了,张起灵从保温瓶里倒出一碗汤,端到吴邪面前,“要趁热喝。”他开口道,拿了张纸巾托在下面,“碗烫。”

房间顶灯亮了起来,照出张起灵墨染一样的眼睛,水滴从他漆黑的发梢一直滑到下巴,领口洇湿一片。

像水墨画,吴邪心想,这时才察觉到他的头发是湿的。

“走到一半下雨了,我没带伞。”张起灵解释道。

吴邪没说话,默默喝完了汤。等张起灵把餐具收好,他才开口,提醒对方把湿衣服换掉。

街道两旁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橙黄色的灯光晕染在湿透的玻璃上,那颜色应当很温柔。张起灵临窗而立,半边脸颊融入那团光晕里。他眉心蹙起,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朦胧雨夜。

“其实你并不喜欢下雨天,对吧。”吴邪忽然问。

张起灵似是一怔,转头看着他。然而他没有否认。

“果然是这样。”吴邪摇摇头,像是被气笑了,“我真搞不懂你……当初为什么不直说?否则我也不会拉着你来这……”

张起灵打断他:“这些不重要。”

吴邪猛地停住了,半晌呼出一口气,“不重要。”他下意识地重复张起灵的话,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好,那就不重要吧。”

他说不下去了,别过脸使劲闭了闭眼睛。

此时此刻吴邪完全相信九门几代欠张起灵的债怕是全都落在了自己头上,否则无法解释这位命中注定的煞星。

他心口发闷,赌气一般背对着人蜷缩在被子里,去翻张起灵给他从家里带来的那几本书。

只翻开第一页,就让他瞬间呆住了。

“我……我的笔记怎么会在你那里?!”

吴邪掀开被子,几乎要从床上一跃而起。

张起灵正套着吴邪一件换洗的T恤,看到他瞪圆的眼睛,表情也有些意外,“是你给我的。”他解释道,吴邪觉得自己怕是耳朵坏了才从他声音里听出几分无辜,“你放在我的书架上。”他说,你让我随便看看。

吴邪几乎要晕倒了,他想起之前放进张起灵房间的那堆书……竟是一不小心把那几本笔记也给了出去。

“我不能看?”

“……那倒不是。”吴邪掩住脸,疯狂回忆着那里面有无尴尬的内容,然而这些笔记年代久远,他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写过什么。

“你真的看了?”吴邪仍然在垂死挣扎,“你不会全都看完了吧?”

吴邪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似乎已经停止了运转,恍然中听到张起灵问:“……你还会继续写下去吗。”

继续?什么继续?……哦。

“哦,我本来想写一写这次雷城的事,但胖子说发到网上太危险,所以我想还是先写在纸上,反正只是初稿……”

他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问:“小哥,你难道……还想看我写的东西?”

张起灵点点头,”当然。”他道,“这也是我的故事。”

他又想了想,接着道:“我不讨厌下雨。但雨天你的膝盖会不舒服。“

吴邪啊了一声,慢慢意识到了什么。

他完全愣在那里。有那么几分钟,除了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外听不到任何声音。“那之前在雷城……“他咽了咽口水,血流加速令他脑袋有些糊涂,“在雷城,你还不让我把话讲完……“

张起灵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

“你不会死。”他认真道,“不要讲那种话。”

“可我要说不是那个!我以为你……那时候你说你听得太多了,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心脏重重一跳,猛地抬头,撞上张起灵毫无遮掩的目光,与他四目相视。

“小哥,我真搞不懂你。”吴邪泄气地靠回床边,“也许从来没有懂过。”他深深叹气,感觉十分挫败。

张起灵迟疑片刻,握住他颤抖的手。他的指尖抚过吴邪无名指上多年的笔茧,将他的手放在那些笔记上。

“不重要。”他说,“我一直在这里。”

在你身边,和你的故事里。

因为我早已把自己交到你的手中。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当你读到这最后一页时,那里——如果我在什么地方的话——将是唯一我存在的地方。*

这些笔记——吴邪茫然地看着它们——他二十六岁以后的人生全在这里。这故事由他亲手写下,多年来却和任何一个普通读者一样,拼命想要从每一章节的字里行间,每字每句里,苦苦寻觅哪怕蛛丝马迹的晦涩情意,抑或理想结局的暗示伏笔。

张起灵浑身是谜,而世人皆知吴邪钟爱谜题。于是他放任自己追逐的脚步,十年岁月如奔雷般轰然而逝。

但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他永远无法痛他所痛,更做不到穿越时空,让一切重头开始,弥补他缺席的人生。

那他还能给张起灵什么呢?他已经给了他自圌由,给了他一个家。他给不了他完完全全的理解——他远没那么自不量力,同样给不了他长久的陪伴,每每想到这里,总令他遗憾不已。

除此之外他也别无所有,剩下的不过是那人世间最为普通又庸俗的爱情。而缺少理解和陪伴的爱,又有什么意义呢。

从年少时起,他总相信茫茫人海中该有那样一个人,与自己心意相通,天生默契。仅凭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即刻能够心意相通,无需言语。他希望这个人就是张起灵,然而现实总是事以愿违,后者恰恰是他人生中最难读懂的存在。

然而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张起灵也看不懂他。

但是没关系,这些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已经给了彼此更好的,比理解还要更好,那便是永远,永远不会放弃去理解你。

“这不公平。”吴邪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的秘密都被你看光了,你可从来没怎么说过自己的事。“

张起灵看着他忿忿的样子,眼中全是笑意,“想知道什么?”

你见过的,每一次平凡或特别的相遇。你经过的,每一处陌生或熟悉的景色。你度过的,每一天快乐或痛苦的日子。

“全部。”吴邪坦然道,为自己的直白感到震惊不已,“我想知道你的全部。”

张起灵没有立刻答应,“在那之前,我也有想知道的事。”

吴邪坐直身体,“什么?”他好奇道。下一秒眼前一花,唇上有温柔地碰触。

被放开时,吴邪喘着气,一脸不可置信。

“……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张起灵。”他故意板起脸,眼神复杂,“老实交代,这一招到底谁教的?以前还有没有什么风流情史?”

张起灵目光含笑,在吴邪期待的目光中略一低头,陷入了回忆。

他记得那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二月的杭城寒气未消,他沉默地走过那之前的许多年月,自以为日光之下,并无新事。然而那一瞬间,又的的确确仿佛被什么穿身而过。他侧头看去,似是湖心起风,水波温柔。前路漫漫,他并未因此停住脚步,却在浑然不觉中,早已跌进那阵姗姗来迟的春风。

FIN.

亲爱的小孩,生日快乐。

*无论你还需要做什么,不要美化我;我并不希望做一具装饰过的颅骨。然而,我把自己交到你的手中。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当你读到这最后一页时,那里——如果我在什么地方的话——将是唯一我存在的地方。——《盲刺客》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黄昏时分的西泠印社,到处都是桂花,秋天有和春天完全不一样的颜色。印社里人不多,四点半门一关,里面彻底静悄悄。一门之隔外是一直热闹的孤山路,游客熙熙攘攘从白堤下来,路过门口,继续向前走。

THE END
1.宠物美容师给狗修毛六点半视点 1527跟贴 柯基生娃两个月,没想到翻脸不认人,恰似八路诸侯讨伐董卓! 奇葩动物 2578跟贴 大爷给村修新路,不料狗狗竟上演这操作,大爷这情绪相当给力! 笑笑喜笑 259跟贴 小胖:就吃了一块,你喊什么喊! 嗨普陀 569跟贴 萌娃被小狗狗追逐,小狗总是能在一群人中,发现最害怕自己的! 大飞搞笑社 36...https://m.163.com/v/video/VYGU63MDA.html
2.如何给狗狗剪毛宠物帮如何给狗狗剪毛 准备狗狗专用剃毛器,剪刀,梳子,毛巾等,先用梳子将狗狗的毛发梳理一遍,用剪刀将太长或者打结的毛发修剪一下,将剃毛器调到合适的档位、顺着毛发开始修剪,要小心剃毛器卡毛,要及时安抚狗狗配合修剪出自己喜欢的造型即可。 分站:全国http://rrmiliao.com/news/show/8443/
3.宠物美容师,4个步骤教你怎样给猫咪剪毛· 今天关于如何给猫咪剪毛的内容就到这里啦!,如果你是一名新手宠物美容师,可以看看以上的内容,希望对你有所帮助哦! · 学好宠物美容找个靠谱机构是很重要的,深耕行业多年,今天利用业余时间这里我整理出国内一些教学、口碑、环境、师资、就业等都不错的宠物美容学校。 想学宠物美容的姐妹可以在下面写出想学的【城市...https://m.dianping.com/ugcdetail/240996356?bizType=29
4.给宠物狗剪毛怎么样才能让它老实如果你家狗狗剪毛以后出现了以上这几种情况,主人也不要着急,适当的安慰一下你的狗狗,多陪它玩或者给它点好吃的或是好玩的逗逗它开心。如果不愿意出门溜达,也不要强迫着拉它出来,其实狗狗的毛发长的挺快的,过不了几天就能长出一截来了,那时候狗狗的情绪自然就会好转了! ps:给狗狗剪毛的小建议: 1、如果狗狗...https://m.meigui.com/ggxwxl/111611.html
5.宠物电推剪剪毛技巧宠物电推剪剪毛技巧 宠物美容DIY大陆也是最近几年流行起来的目前,爱好者大多不知道怎样鉴别宠物专用电剪,也有很多为了价钱廉价而购买,但是很快发现,廉价的电剪根本剪不了狗毛。甚至于还有很多人从此对宠物电推剪丧失了信心。 各个城市,都有美容美发用品市场,都可以买到电推剪,从20元到几百元的都有,但是能满足宠物...http://www.petschool.com.cn/xuexiaodongtai/chongwumeirongjiaoliu/963.html
6.去宠物店给狗狗剪毛,问老板多少钱,老板说100元。我去宠物店给狗狗剪毛,问老板多少钱,老板说100元。 我大惊:我剪个头发才20,你们这也太贵了吧!? 老板说:它敢吃屎你敢么? 我不服:我要是敢呢? 老板说:那我给你剪也收100! 所谓门槛,能力够了就是门,能力不够就是槛。 人生的沟沟坎坎,多半是能力不足所致。 http://www.2qq.net/t.asp?id=4659
1.给狗狗剪毛的正确步骤3.生气 有的宠物很爱惜自己的毛发,你要是给它剪毛就会冲你发脾气,甚至攻击要掠夺它被毛的人。 对策:如果是这种情况,你又特想给宠物剪毛,建议找专门给宠物美容的人来解决,这样一来人家经验丰富会处理宠物急躁情况,二来小家伙也不会迁怒于你。https://www.yjbys.com/edu/chongwumeirong/369868.html
2.怎么给狗狗剪毛狗狗剪毛教程宠物剪毛4大技巧→买购网如果你家的狗是卷毛的,如:贵宾泰迪、比熊、可卡,那它们的毛是要在重新剃光后再长出来的才会卷,并会毛量均匀、鲜亮。小狗剪不剪毛都是看个人喜好,如果你喜欢给小狗打扮,你可以带小狗修出很多造型,而且,有些狗是需要定期修毛的,如:雪纳瑞、约克夏等。怎么给狗狗剪毛?狗狗剪毛教程?为大家介绍宠物剪毛4大技巧。https://m.maigoo.com/goomai/150086.html
3.宠物实习报告合集六篇宠物实习报告 篇1 一、实践目的: 了解犬猫较常见疾病;常用药物对应的症状和病因及正确使用方法;手术中的各种操作。 二、实践材料及器械: 温度计、听诊器、消毒液、止血带、绷带、酒精棉、碘酒棉、电动剪毛机、病例记录本、注射器、留置针等。 常规手术器械,X射线诊断仪,B超诊断仪。 https://www.fwsir.com/Article/html/Article_20210524203936_1089177.html
4.描写动物作文给仓鼠剪指甲---精致文档 值得珍藏---形貌植物作文 给仓鼠剪指甲我野生了一只生动心爱的三线鼠,我叫它吉吉。早晨我把吉吉抓出来玩,他一出来就在我手上爬来爬去,小爪子抓的又痒又疼,我一看它的爪子,妈呀~个个都又尖又长,这时我突发奇想—,—给仓鼠剪指甲。前次我也给仓鼠剪了一次指甲,可我动手太慢,把它剪出血了,...https://www.xdyy8.com/wenxue/zuowen/65257.html
5.教你如何让博美狗自己剪毛,省钱又省心(以宠物为主)养宠技巧其中之一就是定期带宠物到美容店剪毛、养宠物是现代人的一种生活方式,养宠物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你可以通过本文学习如何教它自己剪毛,省钱又省心,如果你有一只博美狗。 1.了解博美狗的毛发特点 因此需要经常修剪,博美狗的毛发密度较高。先要了解它的毛发特点,在自己为博美狗理发之前、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握自己...https://www.pettb.cn/article-10572-1.html
6.宠物实习总结(15篇)经营这家医院的老板是我们农大的一位师兄,他在工作中严格要求我们,在生活上对我们非常关心,从他及其他宠物医生那里我们学到了很多关于做人、做事、创业的方面的东西,并让我深刻的认识到作为一名合格的宠物医生不仅需要熟练的操作技巧,而且同样需要优秀的职业素质。 https://www.jy135.com/shixizongjie/1175788.html
7.牧羊犬训练视频(边境牧羊犬幼犬训练如何给狗狗剪毛视频)三、最后让你的狗狗表演叼飞盘:将飞盘向各个方向以各种姿势抛出,狗狗应该会作出准确的判断,以最合理的速度和姿态飞身叼住飞盘并送回给自己的主人。完成第一、二项训练了吗?那好,现在去宠物商店买一个飞盘回来,然后带着狗狗到户外抛出去试试——没有任何问题——你的狗狗已经是一个高手了。 https://www.yq003.cn/article/36353.html
8.姐姐们好我是呱呱/呱呱一岁生日快乐千辛万苦我妈拍了一张她满意的照片 她平日不发朋友圈,就换了个背景。我想她是很爱我的 10.24今天我第二次去理发店,我没有像上次一样需要三个姐姐压着我了,嗨呀已经很淡定了 你问我为何沙发仅有一个垫子套?嘿嘿!不告诉你 迷茫无助的我 帮我剪毛的姐姐姓蒋,非常温柔 早上五点半踩老母亲的face把她耗起...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225205542/
9.比熊犬如何剪毛教程图片?比熊犬是一种非常可爱的犬种,常常被作为宠物饲养。但是,由于比熊犬的毛发长而且蓬松,如果不及时修剪和打理,容易变得凌乱不堪。因此,对于比熊犬主人来说,学会如何正确地给比熊犬剪毛是非常重要的。下面将介绍比熊犬如何剪毛的教程及相关图片。 准备工具 剪刀 ...https://www.chongwugo.cn/47798.html
10.2024校园招聘深圳市客路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招聘就业信息网转发 评论 点赞 偏爱晚风 24届 · 安徽 · 本科 · 美术学类 美术生做宠物美容、美甲、烘焙本科国画,毕业以后,给狗狗剪毛产品设计毕业,现在做蛋糕风景园林硕士,在汉堡店店后厨乍一看没关系,细细琢磨,没什么不呢有什么错呢 2024年3月22日 奇葩 转发 评论 8 胆小的倔萝卜 24届 · 江苏 · 本科 · 电子商务...https://xyzp.haitou.cc/article/3152464.html
11.关于我家的小狗小学生作文(精选140篇)今天我和爸爸妈妈把吉吉送到了宠物店洗澡、剪毛。一开始,在宠物店里的工作人员就把吉吉放进了一个笼子里,因为前面还有一条狗狗在洗澡。我正幻想着吉吉剪完毛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是光身狗?是狗毛拉碴的?谁也说不准。 吉吉没过一会儿就被拽了进去,又硬生生的被放进了一个大缸里,但吉吉却一点都没叫,没挣扎。https://www.ruiwen.com/zuowen/xiaoxuesheng/5095018.html
12.初学者的泰迪的修剪教你如何给泰迪剪毛在剃狗狗四肢的毛时,要注意只剃掉脚垫的根部,在剃的时候要将脚掌分开,小心的剃掉中间的杂毛。最后尾根部至肛门的部分用“V”字剪法剃短2–3厘米即可。给泰迪修剪完毛发之后要再做一下清洁工作,用点清水冲洗一下狗狗的身体,顺带清洁一下狗狗的肛门腺,然后再吹干毛发。https://www.chongwu365.cn/feed/23020.html
13.萌宠之家宜兴市东氿幼儿园幼儿将小宠物放在装满水的盆子中进行洗护,洗好后用毛巾把小动物擦干后用吹风机吹干,然后对小动物进行装扮、剪毛等。 集体活动 社会:这里是宠物医院 一、活动目标: 1、了解简单的预防感冒知识。 2、学习擦鼻涕的正确方法。 3、回忆感冒给自己带来的不愉快的感受,体验身体健康的重要性。 https://yxedu.yxjyy.net/index.php?r=space/school/theme/content/view&id=69099
14.宠物剪刀剪毛美容狗狗泰迪狗修专用理发美发弯的套装银色7.0...宠物剪刀剪毛美容狗狗泰迪狗修专用理发美发弯的套装 【银色】7.0英寸-弯剪 分享 收藏 降价通知 已选 【银色】7.0英寸-弯剪,1个 送至 北京朝阳区三环到四环之间 评价 *** 商品介绍 售后保障 包装清单 商品参数 服务承诺 京东商城向您保证所售商品均为正品行货,京东自营商品开具机打发票或电子发票。http://item.m.jd.com/product/1012367989980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