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浪革的推荐LOFTER(乐乎)

面上高冷内心戏极多医仙你×被送来赔罪的暗卫他

整个王朝是没人会治病了吗?怎么就逮着你一个人薅?

今天皇上,明天王爷,后天宰相的,你累了,于是你连夜(其实蓄谋已久)跑进了大山里归隐了。并向说明禁止任何人来打扰你。

你快乐过上了平静的种地(如果草盛豆苗稀也算种地的话),下棋,研究医书的退休日子。

直到他闯入了你家,把刀架在了你脖子上。

“别动。”

(妈的,你都要完了,你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声音真好听)

一股血腥味涌入你的鼻腔。

(又要干活?靠,声音再好听也不能逼人干活啊。)

但他并没有对你做什么...

但他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估计是以为你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只是给你点了个定穴,就把刀放下了。坐在一旁撕开了他的衣服就开始给自己包扎。

(这是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他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看不出面容,却更显得冷凌禁欲。

(包扎的手法soso吧。)

他一身暗卫的装扮,从衣服上刺绣的花纹,你能认出是三皇子家的。

(站的好累啊。)

三,二,一。

他晕了。

(嘻嘻正好最近在研究迷药。)

(真以为学医的只会救人啊。)

你花了点功夫解开了穴位。紧接着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黑色的衣服被划的破破烂烂的。身上多处伤口,甚至有的深可见骨,血还没止住,他就算晕倒了,面具下的眉头也因为疼痛而皱的紧紧的。

不过关你什么事?你耸了耸肩。休假期间禁止加班。

你还是救了他。

(你不会承认是因为你好奇摘下他的面具发现他五官立体深邃,脸上的那一抹血迹又加了一份野性,而且这神奇的戳中了你的xp)

是因为太久没人讲话了,是的,所以你救了他。

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加班就加班。

你边处理他的伤口边想,等他醒来要让他把你的田全部都松三遍再放他回去。

奶奶的,谁能想到第二天他不翼而飞了。

你破防。怒吼。阴暗爬行。

不对,要有一点医仙的素养,你又恢复了面上矜持的样子。

(呜呜劳动力飞了。)

没多久,你的小屋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丫的我不是说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吗,当我的话是放屁吗。)

他们俩看着面前的你向两边分开,向你解释了打扰的的缘由——一块黑布盖着的正方体。

其中一位把黑布扯了下来。

笼子。

而里面——赫然是被捆住的他

*2022最后一更,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很俗套的追妻火葬场和救赎设定我真的好喜欢温温柔柔的男孩子喔,正正常常谈个恋爱叭~

【正文部分】

我穿到了一本替身文的女主身上。

方黎是个恋爱脑,跟男朋友何年刚订婚不久,说来也是戏剧性,一直以来都是她单方面围着何年转,就像是求着他跟自己谈恋爱似的。

那天何年在酒吧喝得烂醉,伸手拉过替自己拿热毛巾敷脸的方黎,吃力地睁着眼,也不晓得到底有没有看清她的样子,就说,我们结婚吧。

说完之后,他就倒下了。

后来,...

后来,方黎连提起这事都要提心吊胆,她小心翼翼地打了好几天的腹稿,才问他还记不记得当晚的事,结婚的决定还作不作数。

何年目光淡淡,连头都没抬,仿佛只是在交代今晚要吃什么一样敷衍。

“我无所谓,你想就结。”

女孩子咬着唇,内心五味杂陈。

其实那晚何年的苦笑,她一直都记着,毕竟哪儿会有人把结婚这么重要的事,说得这么随意和勉强。

她也知道,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个不可替代的位置,留给了他的白月光程澄。

他们是青梅竹马,更是彼此的初恋。

明知道学画画很烧钱,他的家庭条件一般,也宁愿瞒着家人,整个暑假都在打工,就是为了赚钱买最好的颜料和画具送给她。

最后,就是因为程澄的一句不想异地,他便心甘情愿以重本的成绩,报了现在这所普通二本。

其实方黎很羡慕程澄,可是在她面前,她又是自卑的。程澄是公认的系花,有着让她可望而不可即的脸蛋和身材,大概只有这样的先天条件,才能连这么高傲的何年,都愿意把她捧在手心里护着吧。

原以为暗恋的结局总是无疾而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大三的时候,程澄出了国,两人也顺理成章地分了手。

那时她才敢慢慢鼓起勇气追何年,毫无怨言地陪在他的身边,在他生病时无微不至地照顾,在他颓废时费尽心思地逗他开心,还熬夜帮他画稿子、改论文。

在他生日那天,学校因为疫情封控,她抱着四五个热水袋在棉被里捂了一夜,假装自己发烧,求辅导员让自己出校门看病,结果跑了很远,才买到他喜欢吃的蛋糕。

但最后,何年也只是接过,淡淡地说了句谢谢,没有一句关心,也没邀请她一起吃一口,转身就回了宿舍。

身边越来越多看笑话的人,嘲笑她脸皮太厚,说她不够好看,说她太过普通,甚至越来越难听,说她是痴心妄想,是舔狗,到底有哪里能比得上程澄,配得上这么优秀的何年。

“那又怎样呢,还不是过去式,反正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我。”

方黎已经习惯了这样自我安慰,然后独自反击,将心头的不安咽了再咽。

其实周围的这些声音,何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一向都只是漠然地接受着方黎的付出,不回应也不抗拒,更别说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可这次圣诞夜,她几经周折,才订到一家浪漫的江景餐厅,而答应了她要一起庆祝的何年,甚至连面都没露,只是发了条信息,匆匆交代说自己要加班,暂时还走不开。

方黎的心情瞬间跌倒了谷底,这是她跟何年订婚过后,第一次正式的节日约会。

她提前了半个月,一件一件地搭配好今天要穿的衣服,这间餐厅,包括现在坐的这个位置,还是她托了好几个朋友,欠了不少人情才订到的。

她看了看座位旁的玫瑰花,那是她来之前买的,打算到时候塞到何年手上,让他送给自己,就算是这样也足够心甜。

窗外的烟花燃了又落,背景音乐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JingleBell换成了LonelyChristmas。

真是应景。

她失落地拿起手机,点开朋友圈,发现好久没更新过的程澄,发了一条极其暧昧的动态。

没配什么文案,单纯一张背影照。

这个背影,方黎曾无数次跟在后面过,高冷的、落寞的、疏离的,现在看来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自己无论拿出多少真心,都追不上的何年,如今分明连线条都柔和不少,尤其是他肩膀处的那款女士背包。

原来她回国了啊。

她只能想到那些拙劣又老套的把戏,试图借别的男人来试探…或者唤醒何年对她的在意,于是她给温立秋发了条消息,报了地址,让他马上赶过来。

-

我成为方黎,是在温立秋赶来的路上。

她叮嘱温立秋,一定得把她说得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就说她现在边醉边哭,不断念着他的名字,说特别想他,醉得想死,叫他马上来接自己。

温立秋是那种无条件为女主付出的傻男配,一次又一次被炮灰,却一次又一次地因为不忍心看她难受而妥协。

我还记得在原剧情里,温立秋心酸到了极点,欲哭却不敢表现,只能佯装不太在意,温柔安慰她的模样。

可我不是方黎,所以我不会这样做。

我不想浪费他的喜欢,和他直白的好。

我想义无反顾就来陪着我的温立秋,和莫名其妙成为方黎的我,在今晚都拥有好心情。

我看着温立秋赶来,他双颊通红,额前沁出了密密的一层细汗,连围巾都没来得及摘,却气喘吁吁的忙着跟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到处都在堵车,所以我来晚了。”

他一开口就是浓重的鼻音,把我吓了一跳。

温立秋也意识到这点,连忙清了好几下嗓子,有些犯窘,也没敢继续开口说些什么。

作为上帝视角,其实我知道他现在正在发烧。满脸倦容,唇边的胡茬有些浓密,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应该是睡得正熟,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的。

这还真是一部虐得要死的替身文,每个人只晓得头破血流地付出,丝毫不会计较自己的爱意,到底能不能得到同等的回应。

我仰头看着温立秋,男孩子微微弯着腰,神情诚恳而关切,明明就烧得迷迷糊糊,又要坚持跑出来吹风。

我只觉得心软。

“我们不吃这些了。”

确实没必要这么傻,妄想在渣男身上汲取零星的关怀,却在真正在乎自己的人面前,重复着这样的渣女行为。

可是温立秋听到我这么说,表情反倒更加愕然,应该是怕我更生气,他着急得手足无措,五官也皱成了一团,再开口时,连话都说得乱七八糟的。

“不…你别生气…”

“要不我今晚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方黎…最重要的是…你别再心情不好了。”

我无奈,将他这副卑微的样子看在眼里,也不知道平时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只好直接走上前,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要去医院。”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温立秋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开始脸红。

“不…不用了…”

“我不想耽误你,你这么着急叫我出来,一定有要紧的事。”

“现在没有事能比得上你去看医生。”

我不想再跟温立秋扭捏,站起来将身旁的玫瑰花扔进垃圾桶,然后拉着他就往外走。

大概是我跟平时的性格完全不同,他一时没回过神来,只是任由我拉着衣袖,讷讷地跟在后面。

“你的手很冷。”

我碰到他的手腕,皱眉道。

“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把他憋屈的样子瞪了回去,男孩子家,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

正好对面路边有个老奶奶,推着老式车子,卖自己煮的红糖姜茶,我让他在这儿等着,跑过去付了钱,又很快跑回来,把手里的姜茶递给他。

可是他还愣在原地,要我抬起他的手,才知道要接过来拿好。

“温立秋,这才适合你。”

我确定他的手有没有在杯子上捂紧,可他连这都要害羞个半天,把掌心捂到出汗,还是支支吾吾,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没想到在医院也会有圣诞夜的氛围,音响里循环放着圣诞歌,周围几乎没人,急诊室前面的长凳,就我们两个坐在那里。

温立秋本来有些局促,肚子突然响了起来,坐立不安的样子就更尴尬了。我看他的表情,肯定还是想着要硬撑,我们今晚到现在都没吃什么,而且待会他还要打点滴,不垫垫肚子肯定不行。

外卖送得很快,当我把蒸饺、茶叶蛋、小米糕和灌汤小笼包等吃的摆在他面前,接着再一盒盒打开,将筷子塞给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不出所料,又要变红了。

对待渣男就是要冷处理,谁想在意他的感受啊,今天的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心情大好,抬手伸了个懒腰:

“饿死啦!吃饭!”

我夹了一大筷子土豆丝塞进嘴里,清清爽爽,心想这肯定比那顿虚伪的牛排要好吃一百倍。

“快吃吧。”

见温立秋许久都不动筷子,我便直接往他碗里多夹了好多点心,可他的眼前似乎越来越模糊,面容看着又变得憔悴不少。

“我…今晚太麻烦你了。”

“方黎,今晚你是要我来帮你,对吗…我知道是我太笨了,把你的事都耽搁了吧…”

眼看着面前那碗清淡的白粥被他越搅越稀,大半天都没送进嘴里,光顾着道他的歉。

其实见到温立秋之后,我更加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自卑,明明就是清秀温柔的男孩子,性格样貌都好,却执着地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总是低那么一等,还是要被嫌弃的那种。

我看不过眼,夹起一颗大虾饺,直接怼到他跟前。

“张嘴!”

我命令道。

他怔了怔,还是试探着张了嘴。

“这样才乖。”

心情莫名变得愉悦,我拍了拍他脑袋上的翘毛,又往他的碗里夹了好多的东西,他好几次连抗议都是轻轻的,不停说够了够了,想还给我点儿,却被我拿筷子压了回去。

“作为病号,肯定要学会心安理得地被照顾。”

“生病的时候,别的事儿都可以顺着你,唯独吃饭这事儿不行,你太瘦了。”

我盯着他乖乖地把所有东西吃掉,腮帮子被塞满的时候,像只可爱又怕羞的仓鼠。

也不知道他生着病,今晚的心情到底会不会比以往稍微好一点,因为当初看这篇文时,我最心疼的就是温立秋,最想让他高兴的,也是温立秋。

只是他好像总是没有安全感的模样,好几次都避开我的视线,偷偷掐自己的大腿,像是要试验自己有没有在做梦。温立秋真的好蠢,我趁他正在输液,动作不能太大,再一次起身拍了拍他头上的翘毛。

“傻子,你烧糊涂了吗?”

我指着他皱巴巴的裤管,无奈抱臂。

“我…没、没有…”

他被戳穿之后就更窘了,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好几次想再开口,却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好啦,要是你实在不好意思,待会走的时候,就给我买束花吧。”

回忆涌进脑海,于是我脱口而出。

以前温立秋也曾热烈地追求过方黎,他管接管送,喜欢给她准备很多日常的小惊喜,包括送花,可是她眼里只有渣男何年,总是没好气地拒绝他,甚至当着他的面将他送的东西扔掉。

一瞬间,他惊讶地抬头看我,下意识又要用力掐自己的大腿。

我舍不得让他再难过,便赶紧拦着他的动作:

“乖乖休息一会儿,今晚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在医院里出来已经接近零点,温立秋满是歉意,坚持要送我回家。

他还是避忌我和何年的关系,所以只是把我送到了小区附近的地铁口。

我跟他道别,转身没走几步,便被他叫住:

“等等…方黎。”

他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一连深呼吸好几次,才从包里拿出一份礼物。

“我没想过…会有机会在今晚送给你,真的。”

其实温立秋是方黎画室的实习生,他刚毕业出来工作,身上没有太多钱,不能给她买份上档次的礼物,所以那是他亲手画的一幅画,是平时他偷偷画的方黎的样子。

当然他更怕会再次被拒绝,所以画好之后,一直都只是放在家里,今晚收到她的信息,也不知怎的头脑一热,就一并拿了出来。

“希望…你会喜欢。”

他连瞳孔都在微微颤抖,生怕这份鼓足勇气后的心思会再次被嫌弃,然后被我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里。

“当然喜欢。”

我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拆开,果然温立秋在美术方面很有天赋,画里的方黎扎着高马尾,恰好也在抬手画画,神情和用色都恰到好处,连女孩子眼角的泪痣,都衬托得格外柔和。

好在我不是方黎,今晚我不止一次想着,好在他的这片心意在此刻不会被辜负。

“我很喜欢,是真的。”

我认真地重复着,把画重新包好,放进包里,叹了口气才走近,替温立秋把刚溢出来的眼泪擦掉。

“你是男孩子,温立秋,不许总是爱哭。”

我们离得很近,视线相接,他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许多,我盯着他紧皱的眉心,想要抬手替他揉散,如果他心里严重的不安全感,也能随着他的病愈而慢慢消失就好了。

从看文开始,我就偏爱温立秋这样事事先替人着想的男孩子,总想着为他打抱不平,偶尔也会想要代入女主的角色,朝他走近,给他回应,跟他谈一场平淡至极的恋爱,发自内心地待他好,至少不让他自卑,也绝对不让他重复陷入精神内耗。

“好啦,要早点休息,睡个好觉。”

临走之前,我抱了抱温立秋,十二月底的夜晚,连哈口气都是将近凝结的白雾。

他说,方黎,今晚的你,像变了一个人。

我上前,帮他将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确保不会漏进去一丝风:

“当然啦,因为我做了个重要的决定。”

“什么决定?”

“我要跟何年分手。”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我没开灯,隐约看见何年两指之间的火光,他坐在沙发上抽烟,见我开门进来,只是匆忙地瞥了一眼,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看着他越来越沉的脸色,我只觉得好笑,这会儿居高临下给谁看呢,该不会是在等我给他道歉吧。

我皱着眉,直接把他的烟掐了,然后对上他诧异的目光,怎么想都觉得很解气,大概何年也没想过,一向都只会迁就他、向他服软的方黎,今天怎么居然有这样的胆子。

“我不喜欢烟味儿。”

我云淡风轻地解释。

“我一直都这样抽,你没说过,所以我不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郁的神色也逐渐缓了些,见我根本没有打算跟他多说,在我进房间洗漱之前,还是快步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腕。

“今晚去了哪里?”

又是这样居高临下的语气。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挣开他的手,男人的瞳色又瞬间冷了下去。

“我知道你去见了程澄。”

我不打算跟他多说,只是自顾自地拿出手机,点开她的朋友圈,在何年跟前晃了晃:“所以,成全你们,我们分手吧。”

“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我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能不能别乱想,因为这点破事儿就提分手,不就是因为我今晚没来陪你吃饭吗?”

他语气不耐,又开始了他最擅长的转移视线,反过来质问我,在他的认知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好,只要我没再忍让,没再乖乖地听他的话,那就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

这逻辑还挺好笑的。

方黎的回忆纷至沓来,而我专治恋爱脑。

“你是没提过分手,可你给别人的伤害,哪次不亚于分手?”

“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只是问了一句你社交平台的昵称来由,不小心翻到了程澄送给你的礼物,去餐厅吃饭,我没有点她喜欢的菜,周年纪念日,我没有按照她平常的风格打扮,哪怕只是一条项链……”

我看着何年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此刻似乎终于泛起微澜,然而我的内心平静得很,只是淡然道:

“既然你这么留恋程澄,也并不珍惜这段感情,我为什么不能分手?”

我不是方黎,更不是喜欢找虐的替身文作者。

凭什么呀,真要谈恋爱的话,明明现实中就有这么好的温立秋,还为什么要给这种跟白月光纠缠得不清不楚的渣男机会。

“没必要再解释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把他要说的话都堵进嗓子眼,面目表情地跟他重复着分手的决定,连跟他僵持都觉得厌烦,在关上门之前,我头也没回,只是冷漠地交代。

“我不爱你了,何年,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晚上我睡得很沉,甚至还做了个梦。

梦里的情景大概是温立秋向方黎表白,然后袒露过自己的性向,可是她却表现得很嫌弃,嫌弃他不男不女之余,还羞辱他很脏很恶心。

他落寞的表情随着梦境放大再放大,可是方黎并不觉得有什么,她还是照样找他,他也照样秒回,她要去恋爱或者忙自己的事时,他就像透明人那样,从来都不会过多打扰。

“方黎…不要嫌弃我…”

“我真的脏到…会让你连看到我都犯恶心吗…”

我当然最看不得他哭,在小说里是这样,在现实中就更是。

“温立秋。”

“嗯…我在。”

他没半点犹豫,就这样瓮声瓮气地回应着,我觉得可爱,原本有些混乱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便闭目养神,懒洋洋地跟他对话。

“没什么…睡得好吗?”

“还不错。”

“以后睡觉的时候,不许想太多。”

“…啊?”

我顿了顿:“要不…一起吃个早餐吧。”

“现在吗?”

温立秋迟疑了半秒,然后又温和失笑。

“现在的话,应该是下午茶啦。”

我跟温立秋约在一间甜品店见面。

他照例早到,坐在角落的落地灯后,向我招手,嘴唇旁边的小痣因为微笑而上挑,暖光抵在侧脸轮廓的边缘,原本细碎蓬松的头发,添了几分毛绒绒的柔和。

“不发烧啦?”

“唔…吃过药好些了。”

坐下之前,我用手背贴贴他的额头,单纯是这样的动作,惹来莫名的红晕蔓延到耳后还不止,他又将桌上的餐具不小心弄到地上。

“要是再说对不起,我就要生气了。”

我佯装严肃,果然他被吓得噤声,咬着唇偷偷抬眼看我,我不得不被他逗笑,示意他不用那么紧张。然后随手拿起菜单,自言自语地说着:“你喜欢桂花味,可是现在不能吃凉的,给你点热的酒酿团子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朝他眨了眨眼:“我们以后多在一起吃饭,我会知道得更多。”

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也忙说好,说完又要垂着脑袋害羞。

吃东西的时候,我主动跟他提起他的性向,就是他曾提及过的「四爱」这件事儿,他顿时窘得厉害,着急着要解释,我不许他插话,让他先听我说完。

“之前对你有那样的偏见,是我不对。”

我代替方黎向他道歉,之前对他造成的伤害,会连累到他连觉都睡不好,却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我只要想到这里,内心就会不自觉地抽疼一下。

“但我想告诉你,正如你所见,现在的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凑过去跟他耳语:“老福特的gbtag,我每天都要逛,而且特别喜欢榜一太太的作品,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文。”

他瞳孔地震,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上帝视角的我,除了能扒出他的马甲,还知道他是那个榜一太太的铁粉,每天都攒着粮票,眼巴巴地等更新求投喂。

其实也很凑巧,在穿越成为方黎之前,我也是一个坚定不移的gb爱好者,虽说不苛求一定要在现实生活中跟同样是四爱的男生谈恋爱,但是我真的没法眼看着这个圈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受到伤害。

无论是出于尊重、理解,还是真心喜欢,四爱不是被别人嫌弃,甚至是侮辱的存在,温立秋起初干净、饱满,可是就是因为总是被奚落和误解,从而变得唯唯诺诺,拘谨不安。

“希望你原谅我,温立秋。”

“你一点都不脏。”

我捏捏他的掌心,温立秋胡乱抹了把眼睛,又跟着我笑。

其实我想让他知道,他现在已经遇到了那个能理解他的人。

我想让他知道,四爱属性的男生并不需要下意识的自卑,我想他被爱。

敞开心扉之后,我和温立秋的关系进展得很快。

怎么说呢,他就像是一只曾经被遗弃过的小猫,性子早就被磨得格外温顺,来到新家之后,要学习着怎么把安全感重新培养起来,还得适应日常被宠。

温立秋是我的理想型,想来成为方黎也是幸运,除了收获了一枚小说里才有的对象,还体验了一把手撕渣男的快感。

那天我准备要跟温立秋约会,他履行了圣诞夜的诺言,给我买了一大束花,让画室的同事都羡慕不已。

可是许久不见的何年,居然想来画室蹲我下班。

他一向不把温立秋放在眼里,见我挽着他,直接拽过我的胳膊,连求复合都还是要用当初那种知会我一声的口吻。

“方黎,我们重新在一起。”

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他面前,耳根子软到没有原则的方黎了。

“我跟程澄真的没什么,她回国只是找我叙旧,现在已经走了,我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你。”

原来是又被白月光扔下,却不习惯没人跟在后头舔着,想着还是像以前那样,随便说两句,我就能回心转意了呗。

真的好笑,我凭什么就一定要对他死心塌地。

“真巧,我也发现了,我最爱的并不是你。”

我的语气比他还冷,赶紧把胳膊抽回去,重新握紧温立秋的手,十指紧扣,举到他跟前晃了晃:

“是他。”

何年没想过我会这样跟他说话,他这样的人专挑软柿子捏,见温立秋一言不发,便迁怒于他,以为是他给我灌了什么迷汤,挥拳就要打过去。

我正要护着他,可没想到温立秋眼疾手快,站在我的跟前,紧紧扼住他的手腕,并甩了回去。

“方黎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还有,你不配和她在一起。”

他也不愿意再跟这种无谓的人纠缠,说完就拉着我离开。

这回竟然轮到我鼻子发酸。

温立秋送花给我时,我没有哭,他准备一大桌浪漫的烛光晚餐,向我表白时,我没有哭,他亲手给我织围巾,帮我洗脚按摩时,我没有哭,甚至他要把他的小金库全都上交给我时,我也只是感动,笑得见牙不见眼。

可现在的他,终于找回了自信,不再患得患失,也不会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理应配不上所有的好。

我的小猫终于找到归属感,懂得反击,会护主了。

温立秋没戳穿我,只是跟我贴贴,讲悄悄话。

“怎么样,我的表现还行吧?”

“你说的,我不能再这么忍气吞声。”

“但是…”

他突然将声音压得更低,又有点不好意思:

“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好不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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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个四爱人在一起后没羞没臊的日常,小温甘愿为爱玩制服诱惑当模特,却憋到主动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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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里,除了会坐下来乖乖吃饭,他没有再索取拥抱和抚摸,天生学不会撒娇和示弱似的,每天只是趴在阳台边,任由太阳光暖着他,又落下山去。

不过可惜今天他没办法再跑到阳台,细碎的雪花都随着风飘进屋子里来,你不准他再跑出去受冻。

一整个上午他就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任谁见了或许都会夸奖他的乖巧,你却好像感受到他早已麻木的疼,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

你拉开他紧攥的被子,“想出去看看雪吗?”

他被你牵着,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没有像从前一样被丢弃,没有被人打伤扔在这里挨饿受冻,他的脖颈还围着你特地织给他的围巾。

“要不要堆雪人?”

这是只有他听过的故事里才有的台......

这是只有他听过的故事里才有的台词,他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心下了然他一定做不好的,可是他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一个松散的雪球被他团在手心,冰凉的触感却让他有了被灼伤的感觉。犹豫间,还是轻轻地把雪球放在一边了。

“我带你堆好不好?”察觉他突然沉在身侧的手,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失落来自于哪,可你的小狗一定又是不开心了。

或许不该说又,你的小狗好像不曾拥有开心这种情绪。

他摇了摇头,“我……还是回去吧。”

“怎么了?”

“太冷了……”也许意识到这样的说辞会让你觉得歉疚,毕竟出门前你已经给他穿了足够暖的衣服,磕磕巴巴地又换了说辞,最终还是落于坦诚,“我在旁边看着吧……我不会玩……”

话音未落,你已经从他的身后把他圈在怀里,他的手被你轻轻托着,使了力捏了一个成型的雪球。

不等手上的冷刺激他,手套已然戴在他手上,雪球被你滚了几圈也肉眼可见地“胖”了起来。

胖乎乎的雪球被推到他面前,他试探性地推了一圈,总算找到乐趣似的,最后你看着他越跑越远,又推着半身高的雪球回到你面前。

“姐姐!我回来……”意识到脱口而出的是梦里希望能唤你的称呼,一瞬间红了脸,却又垂下眸,心里漫上了几分恐惧,“……主人……我堆好了,先回去……”

他的手被你牵住,妥协还是顺应内心,他没法分得清楚,只是俯下身又开始滚着第二个雪球。

屋子里隔着落地窗,还能看到那个雪人。

即便已经回家许久,他依旧趴在床边盯着看。

那个雪人和他一样,被你捏了耳朵放在头顶,你说这也是一只小狗兽人。

“你会喜欢我吗?”他的声音小小的,却也足够闯进你的耳朵。

你没戳破他的胆怯,随手捞了条毛毯搭在他的背上,“乖乖很讨人喜欢。”

他抬头盯着你看,想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一点点嘲弄和不屑,寻找未果,他却也觉得自己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怎么会爱他,他怎么会被爱。

他想说他趴在阳台边的时候,常常看见你在楼下抚摸邻居家的那只小狗兽人,他和他不一样,他会亲近地扑进你的怀里,他会说好听的话哄你开心,他会低下头把柔软的头发塞进你的掌心。可你回家看着他的时候,总是那样强颜欢笑地,当他因为你的抚摸颤抖的时候,大多是无奈的。

你如今就在他身边,现下闯进他视野的只有楼下孤零零的雪人。你为雪人捏了耳朵和尾巴,你告诉他说这是一只像他一样可爱的小狗,你说的或许是对的,他和雪人,都是一样不需要心的。

夜里,他偷偷打开了家门,一个人又跑到雪人身边。

触摸着雪地上的温度,最后还是窝在了雪人身边,寒意不可避免地将他拥抱,可是这样的冷,却刚好能抵消心头的酸涩。

“姐姐……肯定也不喜欢我……”这次他没留一滴眼泪,这样应该也算是成为大人了吗。“冬天过去,你也会离开的……对不对……”

他摸了摸雪人身后你为它堆好的尾巴,“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地上的雪接触到他的体温慢慢化成一滩冷水,打湿了你给他准备的外衣,打湿了他的头发,连同他无望的爱,一起都吸了水,沉甸甸压在心口,堵得他再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不是他第一次躺在雪地里,这次他没有带着一身伤,也没有刺耳的骂声在他头顶绽开,他该觉得庆幸的,可以踏实地、短暂地尝过被爱的滋味以后平静地离开。

你会为他的死去难过吗,他不敢再肖想下去。如果可以,他下辈子不要再遇到你了。那么狼狈地带着一身伤痛被你抱着,他一定,一定也叫你疼了。

冻僵的身体已经感受不到任何触碰,可他仿佛本能地知道是你来了,他想发泄似的推开你的怀抱冲你狂吠,“你温暖不了我的!”

可是怎么只剩下呜咽和沉默。

一场高烧让他理所应当地被你抱回了家。

只有这样浑浑噩噩的,他才能说服自己在你的身边再多留一会。

你又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了,而他不过只是轻轻咳嗽了几声。

慢慢挪着发沉的身体,伏在你的腿上,声音带着些沙哑,却还是软软的,“姐姐……你喜欢什么品种的小狗?”

“乖乖怎么问这个?姐姐喜欢你呀。”

“不要……不要喜欢我……姐姐要喜欢一只干净的,头发软软的,会跟姐姐亲近的小狗……”言语间,他拉过你的手放在他的头顶,“不要喜欢我这样……被姐姐摸摸,也会害怕挨打,会忍不住发抖的,不知好歹的小狗……”

不等你的答话,他自顾自地缩进被子,闷闷的声音穿过被子传来,“谢谢姐姐……给了我雪人朋友……让我……不那么孤单了。”

可能是被他传染了,他说话的语气那么平静,红了眼眶的却是你,你忍不住把他隔着被子圈在怀里,“怎么非要和雪人做朋友?和姐姐做朋友不可以吗?”

“没有人喜欢我……我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我一个人可以……可以过得很好的……”

他向你的拥抱里蹭了蹭,止不住地颤抖着,却又期待着,那点他从来没拥有过的爱。

自那天起,他再没和你说过话。任由身体上的烫蚕食着他不多的理智,乖巧地配合打针吃药,一连几天却依旧不见好。

白日里他会安静地躺在床上,偶尔会披着毯子去窗边看看那个雪人,只有晚上昏昏沉沉地睡去,意识不再清醒,才会哭着叫你抱。

“乖乖不哭,姐姐陪着你呢。”他又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现实,撕心裂肺的哭声吵醒了你。

他从前不会说别的话,只是哭着,可今天他好像是清醒着的,拽着你的衣角,颤颤巍巍地问你,“要钥匙……”

你怕他晚上趁你不注意又偷偷跑出去,早就把房门又加了内锁,钥匙也早就收好,可他好像还是不曾放弃离开的念头,“乖乖要出去做什么?”

“我不要死在姐姐家里……不好处理……也让姐姐难过……让我走……”

“只是发烧而已,不会死的,过几天就好了,别怕啊。”

他不知是听不到还是不愿听你的回答,执着地问着,“姐姐喜欢楼下那只小狗吧……我死掉以后……姐姐也会抱他吗?”虽然还在哭着,语气却没有半分哽咽,“下辈子我不想再做小狗了……也不要遇到姐姐……”

“不喜欢跟姐姐在一起吗乖乖。”

“喜欢姐姐,最喜欢姐姐!”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真挚和眼泪好不搭配,最终还是眼泪的苦涩多一些,沉重地压低了他的头,“可是我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好姐姐的小狗……”

“乖乖这样就很好了,不需要学别的。”他捂着脸不叫眼泪打湿你的胸口,耳朵哭得一抖一抖的,怎么能叫人不生出怜爱。

他的手被你轻轻拉下来,塞进一个玻璃小雪人,造型和楼下的雪人别无二致。

“天气回暖,雪人有些化了,我把雪水装在这里,就可以一直陪着乖乖了。”

透明的玻璃小雪人映出他哭得泛红的脸,他顺着侧面的缝隙掰开,雪人身体里是一张他的照片。

照片里他把雪球推了好远,从背影好像也能感受到他短暂的快乐,可他不在意这些,他只知道相机背后的是你,“呜呜……我配不上姐姐对我这么好……我下辈子一定生得再好看一些,再乖一些,不会带着一身伤来找姐姐……”

“乖乖,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小狗学不会拥抱伤痛,他只觉得那些坏的不好的,都是自己的错,可是遇见你以后,他总是在想,能不能大着胆子索取一个拥抱呢。

“他这只小狗,一点都不亲人。”

兽人店的老板又这样向你介绍着他。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好像在刻意迎合着老板说的话。

店里不会白养一只赔钱货,他知晓他的用处,不过是为了衬托其他小狗兽人的温顺乖巧,而他死板木讷,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并不美观,也学不会说那些讨人喜欢的软语,所以期待一个家的心情,慢慢失落到尘埃里,于是除了平静,他很难再有其他情绪。

所以你的到来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变化,他还是机械地低着头抓起面前的干面包,不加怜惜地尽数塞进嘴巴里,咀嚼都被他省去,吞咽成了他为了活着唯一的妥协。

“就要他。”

即便头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他也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慢......

即便头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他也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慢吞吞地擦掉嘴边的面包屑,又向窝里缩了缩。

「怎么会有人带他回家。」他勾了勾唇,轻笑出声,为自己那点可怜的期待萌生一丝嘲弄。扯过笼子旁那条毛毯裹在身上,又闭眼默念了几次「不会有人带走你,快死心吧。」

复诵很快被你打断,他不知道怎样被抱出了这个笼子,愣愣地盯着你的衣服背上的图案,怎么就这样趴在你的肩上?

轻轻推开你,才发现他的笼子和里面仅有的几样东西都被装上门外车里的后备箱。

“不要……”身上还残留你的温度,他的第一反应是抗拒,不敢高声言语,仅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拒绝着你,“不要买下我……”

兽人老板拍了拍他的肩,“你走运了,还不快叫主人。”

他这才抬头看着你,只是一眼就又低下头,占据心头的也许是惶恐不安更多一些,纠结了许久,最后总算是找到情绪的突破口,「反正最后也会被你退养。」这样想着,身上的颤栗才能平息,他向你身边挪一步,“主人……”

直到坐上车,兽人店的招牌隔绝着车窗离他退的越来越远,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慌乱,紧紧握着安全带,不受控地红了眼眶。

没有人会因为爱带他离开的,你一定是要折磨他,可是他好怕痛,尽管被打了那么多年他的感官依旧没办法麻木,只要想到曾经落在耳边的鞭鸣,身上的伤好像又开始泛起疼痛。

他的耳朵和尾巴都耷拉着,侧身留给你的背影又在发颤,惹得你泛起心疼,于是你放慢语气哄着他,“乖乖,怎么了?”

他什么也不肯说,倔强地躲开你想要安抚着他的背的手,无论你怎样引导,他只是摇摇头。

老板的确坦诚,他一点都不想或者说不会亲近你。你为他布置好的房间他怎么也不肯进去,被你哄了许久最后却也只愿意蜷坐在门口。

他只是愣愣地盯着你拿来的软垫和毛毯,可是他不能生出一点渴望温暖的心思,索性推开了你的全部关心,靠在门边抱膝坐下。

兽人店老板也说不出他具体的年龄,你看他的身形或许刚成年,身上惹人注意的伤让你大概明白他的经历,对他也就更耐心了些许,“乖乖,你学会说话了吗?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他不敢对上你的目光,把整张脸都埋在臂弯里,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坐车坐了这么久,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他身体一向不太好,又对很多食物都过敏,只有被兽人店老板收留以后才能勉强吃饱,现下饿得胃已经有些隐隐作痛,可是想起从前只要说饿就会挨打,恐惧总归超过了胃里的疼,只能摇了摇头。

你只是轻轻捧起他的脸,却也让他怕得止不住往后缩,“不怕不怕,我不伤害你的,我给你准备些吃的,等你想吃了再吃可以吗?”

他这才抬起头看了看你,却又赶紧低下头,默认了你的提议。

被你带进餐厅,他习惯性地俯下身子向桌底爬过去。

你连忙拉住他的手臂,“这是干嘛?”

他抬头看着你,眼睛湿漉漉的,睁得圆圆的,显示他的不解,歪了歪头,犹豫了许久才开口,“桌底……吃饭……”

“坐下来吃啊,桌子下面可没有饭吃。”

“我……没有上桌吃过饭……我不会……”

小狗惹得你更加心疼,和从前第一眼看他只是想「做慈善」的感觉不同,过分的乖巧和疏离让你心里有些酸涩。

你轻轻拉着他起身,让他坐在你旁边,又教他怎样握住餐具。

他学的很快,有些急切的吃饭节奏让你猜出他应该饿了有一会了。

只是吃了一会,他的脸颊就开始泛红,他也忍不住抓红了手臂,如果不是你发现,他还是不吭声。

在你的逼问下,他才支支吾吾说出口,“有菠萝……可能过敏了……”看见你慌乱的神色,他知道自己又要挨打了,“一会就会好了……不用吃药!也不用花钱治病!能不能……不打我……”

哪还有心思听他的胡言乱语,你赶紧到客厅去找备用药箱,好在刚刚从店里顺便买回了他平常用得上的药,等你再回到餐厅,却不见他的人影。

顺着他的呜咽,拉开餐厅的储物柜,才能看见他可怜兮兮地缩在里面。

脸上、脖颈上和手臂上都已经被他忍不住抓出血痕,他见到你来,怕得哭出了声,“不要打……痛……”

你没有强制拉他出来,只是虚握着他的手,先给他的手臂涂了药。“别怕,不会打你的,给你涂点药,一会就不会痒也不会疼了。”见他止住了哭声,你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放软了语气哄着他,“先出来好不好?”

顺着你不轻不重的力道,好像是他主动,又好像是被你引导着爬出来,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泛红的小脸靠在了你的肩上。

这样的角度刚好让你也能把他脖颈的红疹涂上了药,可他也没有离开的意味,索性你也轻轻摸着他的背。

“主人……肚子也疼……有药可以吃吗……”支支吾吾说出口他便后悔,如果不是疼得厉害他也不会开口,如果不是你刚刚给他涂了药他也不会开口,不对,他不该有要求……更不该向你要东西,于是又笨拙地改口,“不……不用了……我不疼……”

他被你抱着放到沙发上,又盖好了毯子,他庆幸于没有得到你的回应,这样刚刚突兀的请求又显得不值一提。

“来,喝点热的,一会就不疼了。”你早已看过他定期的体检报告,他的疼也不是单纯的止痛药可以平息,于是你泡了养胃的热茶,又把手覆在他肚子上。

感受到你手心的温热,疼痛也有所平息,只是带着回甘的热茶,后调竟有些酸涩,原来是眼泪混了进去。

没有挨打,没有难以忍受的痛,也没有责备和怪罪,他怎么会哭。

你应该不曾有过相似的经历,可你好像窥见到了他的委屈,没有再言语,也不戳破他偷偷擦去的眼泪,只是打着圈揉着他的胃。

小狗的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去,窝在沙发里,肚子上的暖让他染上了几分困意,头一点一点的,却也不松开手里的茶杯。

“困了吗?回房间去睡吧。”

听到你的声音,眼神才恢复几分清明,他有些舍不得你松开的手,可他也不敢再要,于是只能自己抬手捂着肚子,企图留下刚刚的温度。

你只觉得他还在疼,干脆把他抱起来送到了房间。

他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躺下去的时候身体可以陷下去一点,好像你的怀抱一样,可以收纳他的所有不安。被子也很暖和,却没有那么厚重,和他曾经住在地下室又湿又冷的、像石头一样硬的被子一点都不一样。

他扯着被角拉过头顶,像以前一样,这样就算夜里会突然挨打,从前的主人总要先掀起被子才会打他,他总是会在掀起被子的时候就醒过来,这样就不会那么害怕。

被子居然这样宽吗?宽到可以容纳两个人。

肚子上的暖又找回他的感官,他才敢睁开紧闭的眼。

你躺在他身边,又有着恰好的距离,轻轻地给他揉着肚子。

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发出了些语气词便哽住。

“不用怕,我给你揉揉肚子,等你没那么疼我就走。”

“不……不疼……”

“不疼了吗?”你以为他是不习惯有人陪在旁边,便收回手,“不疼了就好,乖乖睡吧,要不要留一盏灯?会不会害怕?”

面对你的关切他有些无措,已然睡意全无,鬼使神差地,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出来那句话。

“想要……纸和笔……”

他愿意和你说出诉求已经让你欣慰,你不再更多追问,找来了他要的东西。

静静坐在他旁边,看见他画下了一条条街,是从兽人店离开直到回到家里的路线。“地图?你想要我可以打印给你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张纸折了又折放进衣服里侧的口袋里,“不用麻烦……这样就可以。”

见他突然愿意和你多说几句,你也靠近他挪了挪,“要地图有什么用吗?”

“主人要是不要我了……又觉得把我退回去很麻烦的话,我可以自己回到店里……”

他的眼泪掉下来打湿了剩下的纸,不止是你,他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可是眼泪不知道怎么越擦越多,他只能蜷坐在床头,把脸埋在臂弯里,只留给你他止不住地发颤的侧影,哭地悄无声息。

他抗拒你的拥抱,所以你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不会不要你的,能不能相信我?”

他很快地「嗯」了一声,可你知道,他还是不信。

最后他还是一个人睡在房间里。

屋里的陈设很温馨,整体色调很少有红绿色,大多是小狗的眼睛能区分出的黄色。

连你留给他的夜灯也是暖暖的黄色,他伸手把那束光挡在眼前,就如同地下室里他能偶尔见到的施舍般投进来的太阳。

「这样的光,好像比太阳,还要暖和一些。」

睡意总算重新找上他,不过噩梦还是让他睡不安稳。

他又梦见被铁链锁在地下室,饿得眼睛发昏也没有可以吃的东西,身上留下的鞭痕好像又开始幻痛,原来就算躺在舒适的房间里,肮脏的记忆依旧洗不干净。

又是这样,梦里疼得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就会惊醒,他已经习惯了醒来那一瞬间身体突然的失重感,于是很快调整好了呼吸。

“做噩梦了吗?还是肚子疼?”

他听见头顶传来你的声音,才忽然发觉被你抱在怀里。

应该已经被你抱着哄了许久,和你的臂弯相贴的地方都是暖的。

“……只是做了梦。”声音闷闷的,但还好回应了你。

“你刚刚一直在哭,我听见声音才过来的,要不要我陪陪你?”你松开揽着他的手,为他擦着满脸的泪。

他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还能……再抱抱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可以在安抚里睡着,尽管一颗心依旧害怕突然落在身上的疼,但被你轻轻拍着,那点颤栗最终和你拍着他的节奏慢慢同频,总归添了几分安稳。

胸口疼得厉害,我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府中。

果然见许幼正被几个面首罚跪在铁链上,滴水成冰的季节里,他穿着单衣,身影单薄,摇摇晃晃。

几人拿冷水往他身上泼,在周围拍手大笑。

笑得最欢的,正是我从前很宠爱的那个丞相家的小公子孟鹃,

为着他平日体贴黏人,我对他几乎有求必应,

但在我上一世死后的灵堂之上,他非但一滴泪都没有掉,

还在掩口偷笑,

可见此人,不过与我逢场作戏罢了,可惜了我曾经的一番心思。

眼下看他这样放诞,我气得肺都要炸了。

拔下腰间的长鞭,我狠狠地向他抽去...

拔下腰间的长鞭,我狠狠地向他抽去。

他大叫一声,肩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哪个混……”

“公,公主殿下……”

他大抵也是心虚,立刻惶惶地跪在地上,连肩上的伤口都不敢揉。

我不愿与他多言,走上前去,想要拉起许幼。

“小人得罪了公主的宠臣,理应受罚。”

他穿着素白色的绢衣,通身湿透,衣裳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姿,他膝上的血渍蔓延上来,殷红得有些渗人。

铁链嵌入皮肤,一定疼得厉害吧,我心里宛如刀绞。

“是要罚你,不过你跪在这算什么?让别人看着我苛待宫人,传到宫里去让父皇训斥我吗?”

我没有同往日一样嬉皮笑脸地满眼宠溺,蹙着眉头似是有些不快。

许幼的心冷了太久了,要想焐热,不能一把丢进火里,须得慢慢地用手捧着温。

“你们都到殿中来。”

我丢下马鞭,威严地转身走入殿内,一副不容拒绝的公事公办态度。

他这回也算顺从,被人搀着颤巍巍地走入了殿中,我强忍着不去瞄他的伤处。

“孟鹃,你说说,许幼哪里得罪了你?”

“回公主……许幼他今日在府中辱骂公主,小人看不惯,才出手教训的。”

许幼骂我?

他能骂我我倒是高兴了,眼下他连我名字都不愿意提,怎么可能骂我。

原来这些面首仗着许幼性子冷清,又不得我宠爱,常常编各种理由欺负他,对此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想来,我愧疚得厉害。

“有这回事吗,许幼?”

他点了点头,明显不打算辩解,若是我不追问,他就得白挨这顿欺负。

“成安,”

我叫了身边的太监,

“各给他们两人一张纸,你们各自把骂我的话写出来,看看是否一样。”

我下决心要整饬不正之风,就得有理有据,这算是我对许幼的一番郑重之心。

空穴来风的事罢了,两人怎么也不可能写出同样的话来,这样谣言就会不攻自破,孟鹃自然明白我的目的,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还不说实话!”

我一掌拍在了案上,冷冷地瞪着他,他吓得磕头如捣蒜,

“小人错了,小人是气他之前伤着了公主,小人实在心疼公主……”

看他眼眶微微发红,我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决定还是按照规矩处置。

“你既自己承认,本宫也就不重罚,许幼跪多久,你自去跪多久,也好长长记性。”

“至于你,”

我看向许幼,

“你撒谎骗我,也该罚,至于怎么罚嘛……”

我看着他因寒冷而微微摇颤着的身体,

“来人,把人给我压到寝殿中去。”

说罢我潇洒地站起身离开,强忍着唇边笑意走回寝殿,难得他犯在我手里,这次我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彩蛋解锁闺房之乐)

穿越年上体贴女主x温润守礼大家闺秀男主

“小姐。”下人恭敬的端着各种热水药膏已跪成一排,将托盘举过头顶,身姿坚挺,无人敢擅动一下。贺玥浅浅打量了几眼,见没有懒惰轻佻之徒,不禁暗自赞叹起这府里的规矩。

床上的男人依然不住的抖,想来是疼极了,贺玥看的心疼,却不敢贸然碰了他的身子,唯恐辱没了他,拧着眉头看向几个下人,“你们哪个是他的贴身下人,过来给主子背上上药。”

不知为何贺玥像是渐渐适应起这副身子,言谈举止间已没有了刚来时的别扭,零零碎碎的记忆又开始在脑海中浮现。

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男孩上前来,规规矩矩的向他行了个礼,虽是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身子如他主子般单薄纤瘦,也仍能...

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男孩上前来,规规矩矩的向他行了个礼,虽是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身子如他主子般单薄纤瘦,也仍能看出他极好的气质和教养。

见是要褪衣,贺玥连忙转过身去,一股血腥味蔓延开,伴随男人压抑的呜咽声。控制着自己没转头看,嘴里还是忍不住嘱咐,“动作轻些,别弄疼你主子了。”

待药上完,不仅男人汗湿那薄薄的衣衫与乌发,连贺玥自己都紧张出了一身的汗,指使下人将汗湿的衣物换掉,又特地选了精制的薄纱给他半遮掩住身体,虽知道古代人不愿过多裸露,可也不忍心让他直接压迫伤处。

“都别懒着,去看看药煎好了没。你去拿些水来喂正君喝。”脱口而出的正君让贺玥愣神了一会,随即便释怀了,自己的记忆与这具身体的记忆渐渐融合,很多事情她已无师自通。“萧暮云。”贺玥望着床上那惹人怜惜的男人,一个名字渐渐滑到嘴边,随即便无意识的念了出来。

出口的瞬间贺玥便看到床上半眠的男人猛然惊醒,惶恐的抬起头,不顾身上刚上了药的伤口就要抖着身子下床跪下,被贺玥眼疾手快的按住,“别闹,身上还有伤呢!”触碰到他柔嫩冰凉的皮肤的瞬间,贺玥突然感觉身上撩起了一股火,这种感觉让她顿时面红耳赤,连忙转身连灌两杯凉茶。

这具身子还真是……容易动晴,或许还有她自身的原由吧。按耐不住视线,很快便发现了问题,暮云两条修长的双腿前青紫一片,表面又红肿的厉害,这才想起自己昏迷时他不知被罚跪了多久,一方面责怪自己粗心,另一方面又转头斥责起几个下人,“没眼力的东西,看不见正君腿伤着?还不赶紧来敷药。”

那模样也将这原主的恶霸气学了八分,下人齐齐应了,反应虽快,但贺玥还是没错过几人眼中各异的神色,后知后觉道什么一般,连忙接上一句,“看看身上还有什么伤处,一并医了。”

这回她没转过身,心里已然明了,不是下人们粗心,只是她方才只许了背上上药,连臀腿处的那男孩都未敢处理。如今眼睁睁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渐渐luo露出来,那身体虽仍是动人,贺玥却已心疼的起不了一丝邪念。

一个高高大大的女子站在一个几近全luo的美人身边,几人却好像视她若无物,习以为常般,连床上那人也如此,想来二人并不鲜有肌肤之亲,这么说他为一介正君,怎么却将自己落于如此凄惨的地步?

贺玥百感交集,却不敢再开口刺激他,屋子不小,她便自请去外屋休息,嘱咐了下人今晚就让他在此安睡,不可打扰,便转身出了门。

离晚上入睡还有不少些时候,她便借着记忆进了书房,想随便寻些书来读读,胡乱翻阅下所得出的结论与记忆交融,更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里的确是一个男女颠倒的古代时空,除去女子为尊这一属性,其他与中国古代几乎别无二致,原主既名贺玥,家里乃是京城第一皇商贺氏。贺玥手里是有些本事的,在贺母离世后短短数月,便以雷霆手段纳权收线,打压支系,同时也一并赢取了皇族的信任。

事做的滴水不漏,为人却大有问题,青楼赌场样样不落,亵玩男童,欺凌孤男,那是全都沾边,手段狠辣,有钱有权,自然成了京城里人人惧怕憎恶的纨绔小姐。

瘫坐在紫檀木制的文椅,贺玥只觉烦躁的厉害,不知该如何度过自己这荒唐又莫名的后半生,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年纪轻轻便已荣升公司高管,事业做的风生水起,感情生活上却是一滩烂泥,父亲早已病故,母亲在她未懂事时便抛夫弃子,如今来到异世,也算无人挂念,这么看来她这个贺玥与原主的贺玥还真有几分相似,难怪会轮到她来。

起身走向书房一边摆放的铜镜,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可见镜中人身材高挑,容貌端正,眉眼间与她极为相似,只是更多几分狠厉,也实称得上为“俊女”。

思绪流转间又忍不住回到那人身上,“暮云。”念着他的名字,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样一个绝代佳人,为何会同贺玥那样的混账成亲?要说混账也是真真混账到了极点,美人灯般的男人,一阵风都怕吹坏了,她竟下那样的死手打。

那丫头面容极熟,可贺玥已经没力去应对她,摇摇头,疲惫的起身往卧房走去。一推门那跪在床边默默流泪的男孩急忙起身行礼,见她面色不善,更是恐慌,“小姐,正君已经睡下了……”后半句他未敢言,贺玥也猜到他要说什么,受不住了,明日再罚。

神色更难看了几分,见那男孩还要言语,摆摆手示意他住口,“来。”转身出了里间。

你收到个被用来抵债的男老婆。

不仅如此,还带着一个小的。

男老婆脸蛋很漂亮,身材看上去也很耐玩。

如果不是带着小的,或许会被直接拿去卖掉。

男老婆很有眼力见,一来到你家就不停地干活,还不忘小心观察着你的脸色,生怕自己和孩子被一起丢出去。

看着他一身的伤,你终究还是不忍心:

“别忙了。”

男老婆慌张就要跪,你眼疾手快抓住了他,重心不稳,俩人一齐跌倒在地毯里。

男老婆不安地抓紧了你的衣摆:

“求求你…呜呜…别把我送走…”

1

你的大学同学卷走你几十万后跑了。

你上门要债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

房子仅残留一些带不走的家具,上面落了一......

房子仅残留一些带不走的家具,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蟑螂老鼠遍地爬,看上去一个活人也没有。

读完他留在桌子上的字条后,你被气笑了。

风中突然传来小声地呜咽。

你想到纸条上说的,留下来给你玩的一对“母子”,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这种环境,竟然真的有人还活着吗?

你蹑手蹑脚地顺着声音,拉开了衣柜。

里面蜷缩着一个男人,一个小孩。

男人长的很好看,微微凌乱地碎发下藏着一双标准的葡萄眼,眉毛纤长浓密,像是振翅而飞的蝴蝶,身材看上去要比一般的男孩健壮一些,常年不见阳光让他的皮肤看上去异常白皙,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痕。

这个男人你以前见过,在你同学热情邀请你来他家吃饭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瑟缩在角落里垂着头,跪在地上帮进来的每个人换鞋,下一个指令下来后,再去做饭。

而现在,他那张漂亮的脸蛋露了出来,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含着一汪清泪,恐惧地看着你。

在他怀里,还抱着个一两岁的孩子,那声呜咽,就是他发出来的。

虽然你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完全不正常的男人交流,但想到那打水漂的几十个W,你心脏一阵憋闷。

“你男人将你抵债给我了,知道吗?”

男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抱着孩子,努力往衣柜里缩了缩。

你伸出手想要让他出来,却被他尖叫着拍开。

2

“对…对不起…”

看着你手背慢慢变红,男人的脸色慢慢变白,他像是一个只会疯狂道歉的机器,缩着肩膀,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你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他怀里的儿子:

“你真的不出来吗?你孩子饿了。”

看到在自己怀里已经晕过去的宝宝,男人眼眶又红了,眼泪簌簌落下,喉咙艰难滑动着,发出一声细细的呜咽。

你环顾了一圈屋子,这里根本就不是个人能住下去的地方。

而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男人不知道撑了多久。

“走吧,”

你叹口气,对男人伸出手:

“放心,我不伤害你,虽然你男人欠了我的钱,但我不会迁怒在你身上。”

一个本来就很可怜的男人,你实在没必要为难他。

男人将信将疑地探出了头,弯着腰,手里紧紧抱着孩子,从柜子里爬了出来。

你看着他已经被磨破皮的膝盖,突然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似乎并不适应用双腿走路。

难免地,你有些心疼这个男人了。

你弯下腰将男人抱起来。

意外的是,他非常轻,就算是带着孩子,在你怀里依旧是轻飘飘的人。

看着他鼓鼓的胸膛,你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男人身材比一般男生壮实一些。

3

你知道男人没有姓,只有名,叫余,多余的余。

听他说,他是私生子,母亲死后被父亲接回去,原配夫人憎恶他的存在,不仅不让他冠上父姓,甚至送给了全家都是疯子的人当“童养媳”。

这个爱折磨人的疯子,就是卷走你钱跑路的同学。

你听完后有些震惊,难怪这个男人连逃跑都不会,就这样缩在柜子里活了三天。

原来他的出生和成长都是极不正常的。

但他把自己的孩子却照顾的很好,白白净净,一点脏污也没有。

你放了一些热水,让男人进去洗洗。

他身上那件连麻袋都不如的衣服,也被你嫌弃地丢了。

你坐在沙发上,认真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浴室里突然穿出“碰”的巨响。

你连忙推开浴室的门,就发现余赤衤果地跪坐在地上,本就饱受折磨的膝盖渗出血来,他瑟瑟发抖地跪在水中,不知所措地看着你。

你抿了抿唇,伸出手直接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又塞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流拂过余,但他依旧抖的像个筛子,紧紧抓着浴缸边缘,垂着头盯着水面。

“我来给你擦擦吧,一会水温就下来了。”

不想让余感冒,你决定速战速决。

余乖乖地点点头,任由你不算温柔地将他翻来覆去擦了个遍。

就差胸口上的水没有擦干净时,你抬起毛巾刚放上去,余就剧烈挣扎起来,双手抱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像烫熟的虾蜷缩起来:

“别碰我…疼…疼…”

“我不会再生孩子了…我不是怪物…放过我吧…”

4

你脸色有点黑。

余这种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只能是一种原因,一种你甚至不敢相信的原因。

哪怕是在孕期,为了猎奇,他们也没放过可怜的余。

你将温柔的毛巾放在他的手臂上,尽量温和道:

“你看,不疼的。”

余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半晌,慢慢放松下来,只是是不是用不安地眼神打量着你。

你还算有耐心,一点点帮他擦完了身上的污渍后给他找出自己不穿的睡裙,暂时给了他一些体面。

忙完这些,你就睡觉了。

第二天,你是被饭菜的香味吵醒的。

踩着脱鞋推开卧室的门,你看到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色香味俱全的早餐。

余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你。

你坐在桌子边,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余的照顾。

“很好吃。”

你夸赞道。

余局促地坐在你对面,听到你的夸赞,眼前瞬间一亮,双手局促不安地搅着衣角,真挚地说道:

“我…我能做家务,还能做饭…谢谢,谢谢你收留我和宝宝…”

你有些心虚地躲开了余的眼神。

实际上,你收留余可不是好心那么简单。

余就这样简单地走进了你的生活里,让你的生活处处充满了他的痕迹。

你默许了他收拾你的房间,直到有一天,他在打扫你书桌时,无意中打碎了一个相框。

“对…对不起!”

余紧张地要哭出来,不顾地上的玻璃,就要跪在地上收拾。

你连忙将他拉住,只是将照片捡了起来。

“没事,一个相框而已。”

余的目光却忍不住落在了照片上。

照片里,你和一个男生并肩站着,笑得眉眼弯弯,至少是余从没见过的表情。

看到余看着你的照片,你主动解释道:

“这是我大学的同学,也是…我曾经暗恋过的人。”

“妻主,还不歇息吗?”

怯怯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你听到后在屋内轻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

“清枫,进来。”

月下照映的光影中缓缓进来一名男子,他大概是刚沐浴完,身上披了一件青色薄袍。

柔软的发丝垂在脸上,长睫在摇曳的烛火中投下淡淡阴影,随着他眨眼的动作变换,无端添了几分媚。

他走近你后只敢匆匆一瞥,依旧垂着眸子。

“妻主,水重新放好了,可以去沐浴了。”

你拉着一旁的他坐在你身侧,手无比自然的顺着他的腰线滑过去搂住,嗔怪道。

“怎的又不等我。......

“怎的又不等我。”

他红着脸,像是怕人发现似的轻轻挣扎了一下,看看你又看看门外。

随着他扭头的动作,你隐约闻到他颈侧传来若有若无的香味,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

你拍了拍他腰侧安慰,“别怕,没有我的命令,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进来。”

他软软的靠在你怀里,怕痒似的躲了躲你凑过去的灼热呼吸,轻轻晃了晃着你箍在他腰间的手臂。

“妻主,回房,回房吧...”

“回哪?这不是房吗?”你有意逗他,手指绕他还有些潮湿的发尾。

徐清枫的脸好似更红了,声音几乎微不可查,“卧房。”

“好啊,你喊我声姐姐,我们就回房。”你凑在他耳边低语。

缱绻的氛围逐渐开始升温,你看着他张了张口,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低下了头。

你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松了松手上的力气,干笑两声安慰他也安慰自己,“逗你呢。”

“来看看今天送过来的账本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妻主,这不合规矩,我怎么能看这些。”

他作势想起身,却被你紧紧按着。

“怎么就看不得,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比谁低一等吗?”

“是..是我看不懂,在桃源阁,学不到这些的...”

你眸中各种情绪翻涌,抿唇没有说话。

桃源阁,你赎下他的地方,京城最大的烟花地。

你和徐清枫自小就认识,你们的母亲虽在朝为官,却从来不会瞧不起隔壁做生意的你们家。

你比他大三岁,时常带着他一起玩耍。

十五岁那年,自己随着母亲去了江南后。

走时,你已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你让他等你,等你自己跟着学了本事,就回来娶他。

他红着脸,紧紧握着你给他的玉佩,点头同意了。

在外居无定所,你们自此断了联系。

门口的侍卫拦下你,说他家主子没有姓徐的。

你到处打听,得知了事情原委。

原来在你走后的第二年徐母去赈灾的路上被落石砸到身亡,徐父伤心过度,将唯一的孩子托给大伯后也跟着去了。

同年,徐清枫也不知所踪,徐家大伯对外宣称是跟着人私奔跑了。

你无比心痛他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每天都在不安和后悔中浑浑噩噩。

一日在朋友的威逼利诱下去桃源阁喝酒,见到了作为花魁压轴出场的他。

阁里的老鸨拿着一把玉骨小扇轻笑介绍,那是他们精心养了一年的妙人。

不论权势,价高者得...

你砸进去了在外三年的所有积蓄,朋友们都觉得你疯了。

你不可置否,你就是快疯了。

什么样的结果你都想到了,他已经嫁人、沦为乞丐,甚至是已经死亡。

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

他那么白璧无瑕的人啊,怎么可以穿着这种几乎不能避体的衣物,浅笑着,像个货物一样待人挑选...

甚至让你都有一瞬的质疑,台上的人到底是他吗?

可从你们的对视里,你看到了他眼中的慌乱。

是的,只有慌乱,没有一点点久别重逢的喜悦,你眼里也没有...

你成功得到了他的初夜,在二楼的雅间内你们相顾无言。

那晚你没碰他,而是回家求了你母亲,花重金将人赎了出来。

“妻主...”

徐清枫逐渐不安的情绪换回了你的思绪,却让你的心情更加焦虑。

“我说了很多次,在这府上不需要你守规矩,你从前都是唤我阿荼姐姐的。”

“还有,我们不是说好了,不会再提起那个地方了吗?”

你有意让他忘记那个令他难堪的地方,也想让自己忘记。

可两年了,一点点进展都没有,你始终打不开他的心防。

“对不起,对不起...”

他被你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到,挣开你的怀抱,跪在一侧发抖。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你们什么问题都商量不了,他只会一味的道歉。

“你没有错,是我没有早些回来找你,是我错了。”

“可清枫,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将那些痛苦的事情忘掉?”

“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想让你变回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你。”

“可我好像做不到...”

这次你没有去扶他,痛苦的发泄着自己积攒了两年的情绪。

你知道这样不对,他失去了父母,又在那种地方被教成了这幅样子,他也不想的。

可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清枫还在道歉,他连哭都是低泣。

他看着你痛苦的模样,慌乱的拉着你的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你就非要这样作践自己是吗?”

你看着他猛地停了手上的动作,颓然的坐在地上,脸色一点点苍白。

“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出去静一静。”你闭了闭发涩的眼睛,抽回了手。

你起身离开,没有发现身后的他望着你的背影,一脸惊痛。

你刚才失望冰冷的眼神刺红了他的眼睛。

他又让你不开心了,你肯定是厌恶他了。

他懊恼的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

总是这样,他已经这么不堪了,他只有你了,可是他却总是惹你不开心。

他太没用了,他就是个只会给你添麻烦的废物。

如果没有他,你应该会过的更好吧。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他苍白着脸看向你身影越走越远。

他忽然解脱般的笑了。

你一直脚刚跨过门外,耳边传来茶盏摔在地上声音。

清脆的一声响,让你的心都震了震。

转身,你看到了他一脸决绝拿起碎片,狠狠刺向脖颈。

“不要...清枫!”

身患奇异之症被世人认为不详,被嫁给你原本以为会被虐待致死,却被你温柔相待。

虐男主、救赎

已完结

————

还没将带子系紧,一支箭就破空而来,你敏锐的察觉到声音和气流的变化,按着苏沐往下一躲,箭擦着你的手飞驰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什么人?”你将苏沐护在身后,若你反应再慢一点,那支箭就要插苏沐头上了!

...

你没发现敌人,但又听见有箭从你后方袭来,你拉着苏沐撤走却已经来不及,一支箭擦着心脏射在肩膀处,殷红的血迹瞬间洇湿衣物。

你刚刚那声已经惊动了家丁,几个孔武有力的护院将你们护在中间。

你紧绷的心弦完全丝毫没有放松,不知道对方有几人,人家隐在暗处,这放暗箭的水平怕是再来几个家丁都护不住你们。

“你,走……”苏沐勉强站直身子,未系紧的丝带已经滑落,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忍着巨疼推开你,他知道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你在他身边只会被牵连,要离他越远越好。

可你没明白他的意图,还以为他是要你快点逃走,你眉头紧锁,换了个姿势护在他身旁,和家丁一起退着往房门里去。

好在,没有箭在射过来。

好像那人也不是要你们的命,只要射中就可以了——不对!

你心思一转,果然看见苏沐嘴唇发乌,有中毒之兆,你撕开肩膀上的衣物一看,果然伤痕处已经青紫。

“快!去请大夫!”

一去一返起码要一刻钟,但此时苏沐已然到了昏迷的边缘,脸色灰暗,伤口处的乌黑还在蔓延,怕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你当机立断,封了他几处大穴,扶他靠着床坐好。

“苏沐,忍忍,毒性太强,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你相信我好吗?”你望着他昏昏沉沉的眼睛说道。

他的视线愈发的模糊,耳旁又有耳鸣声刺耳,他有些听不清你要干什么,只是喃喃道:“好、我、我信你,相信你。”

你吩咐下人去取东西,自己则折断箭杆,安抚苏沐。

东西来得很快,即使你不忍心,却也明白不能不做。

你拿纱布按住苏沐的伤口,用力拔出箭,擦去毒血。

“啊————”倒三角的箭头拔出,钩裂开更多的血肉,巨大的痛苦使苏沐发出嘶吼,几乎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你揽住他让他靠在你的怀里,俯身去吸吮他的伤口,混着毒素发黑的血液被你一口一口含出,即使还剩一丝清明苏沐也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大觉不妙怕你也中毒,想要推拒却连挪动双手都做不到。

随着你一口一口吐出他伤口的血液,颜色逐渐变浅,在最后一口几近正常颜色的血液吐出口,你终于松了口气,端起旁边的烈酒漱口。

苏沐已经晕了过去,软软的靠在你怀中,脸色是如纸一般的惨白,唇更是一丝血色也无,有的血渍沾到了他白色的发丝上,你趁着喘息的空挡伸手抚去了。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毒性也到了你的身体内,你觉得头脑有些发晕,但你还记得,不能心软。

你忍住内心的不忍,将烈酒淋在苏沐的伤口上,更加用力的抱住他因剧痛在你怀里有些痉挛的身躯,在他耳边低低安慰。

或许是真的中毒了,你没能撑到大夫到就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一秒你还在试图给苏沐绑绷带止血。

等你醒来的时候已然天色昏暗,你发觉嘴里全是苦涩的中药味儿,想来是昏睡的时候被灌进去的。

“小姐,你醒啦。”旁边好几个丫鬟都守着,见你转醒纷纷围过来。

“苏沐怎么样了?”你感觉心脏闷闷的,喘息也有些费劲,但总的来说没什么大碍,坐起身来就要去往苏沐的屋子。

“大夫说小姐处理得及时,性命无忧,但是毒性实在太强,毒入肺腑非一时半刻能够清理出来,姑爷还在昏睡中,而且会遗留颇多,日后要好好将养。”

“那就好......能养好就好,扶我过去。”

“小姐,你也多休息休息吧,那边有人守着呢......”小丫鬟像是忍了忍,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们派人去李府找夫人老爷,都没有回信......”

小丫鬟不明白,早在圣上为你们二人指婚那一刻,李家二小姐就已经被李府放弃了,如今是生是死,自然不会过问,想必生怕沾上一身腥。

你无所谓,道:“不用管他们。”

你还是来到了苏沐的床前。

之前狰狞的伤口已经被大夫妥帖的裹了伤,虽依旧有血迹渗出却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面色仍然苍白但好在褪去的灰败之色,呼吸沉重又急促。

他没有平躺,被拿了床被子靠在身后半靠着,雪白的发丝有些凌乱的散在被子上,整个人苍白又脆弱,难受极了的样子。

毒入肺腑,伤了心脉......

你暗自思忖,京城不能再待了。

脑子里在思考,手上却没停。

苏沐向来不让人近身,你派过去的丫鬟下人全被他赶走,连跟都不让跟,更别说擦脸换衣物什么的。

所以他已经穿着那身浸染了半个臂膀的衣物,血迹粘在发丝上有的已经结块,额头上的冷汗一阵接一阵,难受得不行的样子。

苏沐向来喜洁,你唤了热水进来,拿了帕子,一点一点的沾湿他的面颊,擦净血渍。

衣服不好换,你又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动作小心至极,轻柔的俯下身子,一只手臂穿过他的脖颈之下,微微揽起他,将脏的衣物抽离。

“呃......”许是原本就没睡安稳,也或许是伤口被扯到,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阿昱.......”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你,不顾伤口的刺痛,颤抖的伸出臂膀来抱住你。

原本你的手就垫在他肩膀后面,此刻他的手一环上来你们二人瞬间亲密无间的抱在了一起,你担心压着他伤口,小心的挣扎想要直起身来,却被他哽咽的声音吓到了。

“对不起,连累了你......”

从未有人,护在他身前,从未有人,那么坚定的站在他这一面。

他以为,你会拿他当挡箭牌,会不顾他的性命自己逃走,明明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要稍微推他一把,他就能挡在你身前为你档箭。

可是你没有,你那么不容决绝的,为他挥开箭支,扯着他的手臂将他挡在身后,他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你一人的身影。

可是,这也让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跟他站在一起的人,最终都会被他连累。

这些人必然是皇宫内派来的,他们看不得他几个月丝毫意外都没出,迫不及待的想要动手解决了他,可是这些原本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因为跟他站在一起,就要被他牵连。

那样猛烈的毒,你说吸就吸,也不怕中毒。

就像他一样,这样不祥的存在,非要留在身边,也不怕哪天就被他害死。

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哭得厉害,滚烫的泪水沾湿了你的侧颈,那人还在用力的蹭着着,嘴里的抱歉一直没听过,好像自责到了骨子里。

“傻孩子,你道什么歉啊,又不是你的错。”

是啊,那些原本就是针对他的,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样的天生的白化病,只能是他们父母的错,罔顾人伦非要生下他,又不肯好好养着,受那么多的折磨。

“不要道歉了,你受苦了,那么尖利的箭,那么烈的酒撒在伤口上......”你也开始哽咽有些说不下去,但还是道:“那么多年,你受苦了......”

你们相识何止这几个月啊,即使你意识不清楚,但你也记得,这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人,从一个十一二岁单薄矮小的小小少年,长成这样身姿修长却依旧瘦弱的年纪,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啊。

多少次被小孩嘲笑,被宫人欺辱,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用作替罪羔羊。

干旱大雨、瘟疫横行、战事失利......合着钦天监那些人,总有人将罪名推到苏沐头上,轻则去寺庙跪拜抄经祈福,重则杖责、囚禁在囚车上拉去街上游行......

百姓的话语权从来都是被拿捏的,上位者宣告天命,找些人在街头巷尾散播谣言,做些障眼法的小把戏,“不祥”的烙印就如同附骨之疽,再难剔除。

你还记得,十二岁的他被戴上镣铐,拉上囚车,在京城游行两个时辰,万人空巷,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躲在暗处观察。

突然有人带头丢了菜叶,百姓就像找到了宣泄的目标,恶狠狠的从暗处露出爪牙,嘴里骂着,手上没停。

苏沐站在上面,四处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连动一动都是奢侈,他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的穷凶极恶,为何会被如此对待。

小小的他一句话也没说,没有眼泪,没有哭诉。

但你记得,回来后,一连三次,他都因试图自刎被救了回来。

他们,不让他好好活,也不让他痛快的死去。

自此,他就如同一只幽魂匿在皇宫,麻木的等待被下一次鞭尸。

苏沐不知你的深意,你不知道你看过他那么多年,但在你温软的调子里,即使认为你只是普通的安慰,他还是不可抑制的感觉……委屈……

“阿昱……你抱着我……抱紧我……”这是你第一次感受到苏沐如此迫切的依恋你,你只能用力的抱住他没有受伤的肩膀,几乎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

到底还是太虚弱了,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本来就喘息得艰难,现在更是觉得呼吸都费劲。

你哄着他缓和了情绪,他紧绷的心弦终于松懈,几乎立刻就陷入了昏迷,只是抱着你的手还没有松开。

你重新给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接着给他掉外衣,直接剪了臂膀上脏掉的中单扔了,又给他重新包扎了伤口。

你也昏昏沉沉的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待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苏沐看起来状态好了一些,呼吸稍微平和,伤口也没有血迹再渗出来。

你自己也觉大好,只是肚饿,看他睡得仍深便没有惊动他,去了侧间换衣物。

吃过早饭后天色还早,你细细想着出逃计划,但还是放心不下苏沐的伤势,又去请了大夫过来搭脉问诊。

生人进屋,难免发出声响,苏沐似有所察觉转动着眼珠子想要醒来,却久久难以彻底清醒。

“没事,睡你的。”昨日身受重伤又耗费许多心神,元气大伤,是需要好好休息。

仅一句话,苏沐就重新安静下来,呼吸逐渐加深。

大夫诊断一番和你一同出门,嘱托了你很多事,又开了不同情况下可能会用到的药方,外敷内服的药也给了你好几种,才终于结束了。

你叹息一口,苏沐越发像瓷娃娃了,长得像,也易碎。

拿着手里一堆东西,你正往回走呢,就见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小姐,快回来,姑爷醒了正找你呢。”

你刚往回跑了两步,就见苏沐光着脚,扶着门框出来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怎么不穿鞋?”与他平日整齐到刻板的样子不同,他胡乱披了个外套就往外走,头发披散着很是凌乱,一副刚从床上下来的样子。

“阿昱!”早上他的眼睛稍微看得清楚些,他看见你远远的过来,原本慌乱的心绪像是找到了依附,瞬间支配着他向你奔去。

“苏沐!”你疾走两步接住他,他身上的毒素未清还病的厉害,现下根本走不稳,若不是你走得快他几乎在离了门框的那一瞬间就在往下坠,还好你接住了。

“阿昱,你还在……你还在……”他神色慌乱的念叨着。

“我当然在啊,受伤的是你,莫不是病傻了?”你摸摸他的头疑惑到。

他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拥着你感受着你的温暖。

你不明白,没有人会一直站在他这边,他以为你们被他连累后会毫不犹豫的丢掉他这个祸患,他以为昨天的一切全都是中毒后臆想出来的假象。

他醒来后没看见你,跟昨日完全不同的失落感与绝望感席卷了他,他几乎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只是固执的想要见到你,顾不得一丝其余的。

这时,他在你的怀里逐渐冷静下来,才惊觉自己有多不对劲,衣冠不整,状若疯癫。

你说他傻,也是应该的。

你没想到你随口一打趣竟被他听入耳了,但他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你也辨不出来什么,只是疼惜他的身子,抱着他往屋内走。

而他被你这么一抱,又什么自弃都生不出来了,好想就这样死在你的怀里,这样便能永久的留存在这一刻内了……

————————

彩蛋:当你准备逃离出京,老婆却以为你是因为要逃离他才跑的!

你一眼就注意到了在角落的他,瑟缩的,发颤的。

这里是低级售卖场,按道理是不会出现精灵的。

然而他却像一堆石头里面突然出现的一颗宝石,却奇怪的无人问津。

甚至。

他还很便宜。

远远低于精灵一族的市场价。

他手上紧抓的标价牌,一次又一次的修改痕迹也都展示了这个牌子主人的廉价不值。

你疑惑的目光被老板捕捉。

“他啊,不是纯种精灵,但是你看这长得多标志,而且这皮肤一掐就红,在床上绝对带感。”

不是纯种的啊。...

不是纯种的啊。

活不久,而且极脆弱易患病,根本就是要当祖宗供起来的。

难怪。

他被强硬的扯到你面前,被老板用脚踢开腿袒露着。

残破的衣裳遮不住他的美。

但是他的自尊却在那么个小摊前支离破碎。

又或许他从来就没有完整的拥有过它。

纵如此,他眼神依旧躲闪着,尖尖的耳朵已经发烫。

他一定是极擅长落泪的。

从他轻轻发红的眼,或者是眼角白皙皮肤上的泪痣上,你轻而易举的获得了你想要的答案。

你是个强大的女巫,不缺钱,也不缺可以治疗的法力。

你的法力制成的的魔法石是人们热崇追求的东西。

你什么都不缺。

但是岁月里独行的日子确实可能缺少了点不一样的颜色。

你向老板点了点头,说。

“就他了。”

老板像丢掉了一件无法丢弃的垃圾一样狂喜,甚至于免费送了你一个小箱子。

你不想过多言语收入了储物袋里

拉起精灵的手向外走去。

可悲的精灵惊恐的双眼直看着你收下箱子。

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那些。

让他笼子里的伙伴发出惨叫的。颤动的。留下痕迹的东西。

送走了他最开始的单纯。

送走了他最亲密的伙伴。

如今也要送走他的一生。

精灵沉默的悲戚的紧跟着你的步。

却在你回头看他的时候勾起一抹勉强魅人的笑。

为了表达他愿意。

*关于科里后续被救援的故事。

*太伟大了,这个游戏……看了实况,很喜欢。。

*有私设,有私设!!遇到bug默认私设!!

01

医院的走廊回荡着脚步声,你捏着手中不知是哪个病人的病历本,心里充满紧张,和对未知的焦虑和担忧。首次成为实习生,你一直担心自己会做不好,平时也就扫扫地。

而今天,是你第一次真正的去独自照顾一个病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院长会突然给你安排工作。

毕竟你的工作经验并不是很高,年龄也是偏小的,按理来说应该会先工作几个月,才会决定收不收你。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看好你的表现,你应当好好干!

“...

“喂,这边。”一名年龄稍大的护士向你招招手。

“你负责照顾203号房间的病人,随时随地把他的身体状况记录下来,然后每天让他吃止疼药……”中年护士语速飞快,漫不经心的说着你接下来要面对的工作。

你赶忙拿小本子记录下来,附和的点头。

人生中第一份工作就要开始,想想就令人兴奋极了,你元气满满继续听着中年护士介绍起病人,然而就在这期间,两名护士从洗手间走出来,显然他们两个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还有人。

“这次新来的病人,有够麻烦的。”女护士甩甩潮湿的双手“听说是十五年前驿马公司的成员,途中遭遇意外一直失联了。”

另一名护士说道:“都变成那个样子了……感觉已经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了。”

“是啊,而且已经完全丧失自理能力,皮肤也没了,啧,真麻烦死了。”护士不耐烦道。

“没事,总算已经把这活推给其他人了不是吗?”

“哈哈,你快别说了,被选中去照顾那个人的人,可真够倒……”

两人刚刚转过身,吓的一激灵,装作若无其事的打招呼后匆匆离开,中年护士也有意无意的撇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如你所听到的那样,这位病人就是之前驿马公司的宇宙运货员,因为发生意外,现在丧失自理能力。”

“而你的任务,就是去照顾他。”

“具体内容和目前的身体状况在病历本上。”

话音刚落,中年护士就已经等不及的离开了。你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前往203号房间,此过程很漫长……没想到把伤的这般严重的人交付给你……如果你做不好怎么办?

焦虑如同一双大手,将你笼罩起来,就这样,以这种状态,满满推开203号的房门。

刚刚打开,一阵风吹过,这间房间的位置还算不错,床头上是窗户,基本是太阳刚刚升起,温暖的日光就可以照射在病人的额头,你观察完房间内部的设计后,迅速将目光放在病人身上。

……病人的伤势比你想的严重,全身被包裹着绷带,皮肤真的如同那两位护士说的,已经没有,腿部也一长一短,身着蓝色的包臀短袖衬衫,只有那蓝眸格外的耀眼。他似乎察觉到,眼球转动,注视着你。

被一只眼球注视,怎么想都有些吓人……你本能反应抱紧手中的东西,缓慢的走前一步,鞠躬:“你,你好!科里先生!以后我就是你的专属护士了!”

“不,不,我是说,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了!”感觉上一句说的话非常不妥当,你连忙改口,更加紧张。

良久,都没能得到回复的你,微微抬头,撞进他的视线……啊!糟糕,你忘记科里先生的声带已经损坏,居然还等他回应自己,好傻的动作!

不过他似乎还是可以听到的……你慢慢的靠近他,他的眸子也随着你的动作移动,你不安的咽了咽口水:“科里先生!如果你哪里不舒服,或者感到很难受,就挥了挥胳膊吧!”

虽然目前来说,社会的科技技术足够让人拥有机械手臂……但是科里先生的身体状况不稳定……只能先观察几个月后,在征求他的意见。

钱财什么的……你也不清楚,是不是他背后的公司会赔偿?法律上就该是这样的吧……算了,这也不是你思考的。

面对寂静的空气,你也开始忙乎别的。科里旁边有着记录他心脏跳动的机器,桌面上也是他会用到的消毒水……听说科里也才被营救回来没几天。

大家都因为他的味道和样子受不了,将工作推来推去,最后才想到还有你这个实习生,正好。

当然你一律不知,只觉得自己被重用,并且想完美的完成。

“哟西!这样布局好看,毕竟一大早清,被升起的太阳照着也太太太烦了,病人该好好休息吧。”你擦擦额头的汗水,踩着比较高的桌子,在科里床头上的窗户装上窗帘,这样就可以挡住太阳了。

你还是比较喜欢安静的病人,毕竟听到过很多前辈说很多病人会医闹,护士本人也不能发脾气,只能耐着性子去哄,这么说你没摊上真好欸。

因为第一份工作的热情,你基本每天刚睡醒就往科里先生的病房跑,处理好一切也仍然坐在旁边。在医院,没人和你说话,他们都在忙工作。

将医院里看见的趣事,一股脑都说出来,有可能还会突然来一场本人表演秀,模仿着某人的表情和语调,有时绷不住的笑出声,最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会打扫科里先生休息,会认真的鞠躬道歉,说一声对不起。

但下一次还是忍不住表演。

这过程中你并没有注意病床上的科里,但是他的目光是热烈的,你想他大概是可以听到你说话的。

*

科里最近的身体状况很稳定,就是有一些炎症…你将记录的本子放在抽屉里,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此时已经是夜晚,明晃晃的星星映入眼帘,你困的只打哈欠,扭头看向仍然在盯着你的科里先生。

科里仍然注视着你————你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

“睡不着吗,先生?唔,哪里不舒服,止疼药刚刚吃过,这时候药效生效了的……啊。”你似乎懂了,科里真的单纯的睡不着。

科里先生经常出现睡不着的情况,通常你会拿出几本故事书,坐在他床沿,读故事给他听。其实这并不是护士该有的工作,但是你就想这么做。

你已经不单纯的把他当病人,而是朋友,伙伴,搭档。

他应该是喜欢听故事书的……大概吧,毕竟现在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不过每次读完两三本故事,他就会安心睡去了。

“唔,故事书已经基本快被我读完了……”你摸着下巴,思考着,眼珠转了转“嗯,这样吧,先生,我们偷偷去看月亮?”

凌晨,护士和医生都下了班,也只有你有晚班,毕竟科里的身体状态随时恶化……你将轮椅推进房间。你的行动力很强,基本是想到什么就去干什么。

当你想把科里先生抱起,放进轮椅时,又开始犹豫:“……如果操作不当,把科里先生摔地上怎么办?那会特别疼的吧……但是,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大很圆。”

“常年在宇宙的科里先生,一定很久没看到过月亮了。”

你自言自语,还是打算带科里先生去看看。

“科里先生,抱歉了!!”你一鼓作气,紧紧抱住科里,科里很轻,身上也充满消毒水的气味,毕竟没有皮肤,常年在空气下,需要对伤口进行消毒。

科里本能反应的想抱紧你,但又因为没有手的缘故,只能无效的挥动着。

“对不起!!弄疼你了!!”你一边抱着他,一边道歉。

“冲动……太冲动了!!一定很疼吧!对不起……”终于将科里放在轮椅上,你又将厚厚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外面很冷的……科里先生又没有皮肤,所以还是盖上被子会好一些。”

后来就推着他去外面。

果然,室外的月亮更加明亮,凉风拂过脸庞,月亮旁边还有一闪一闪的星星。这么说,你也好久没认真的赏过月了欸。

————毕竟被前辈们使唤来使唤去,干不好还会被骂……哎,没关系的,这次不是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吗,一定是注意到你的努力了……你暗自打气。

科里看了一会月亮,就将目光放在自我陶醉的你的身上。他孤独太久,在冷冻仓孤独了十几年,眼睁睁看着身边的船员一个个惨死,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想法呢?

只是现在,他无法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没有你想的那样被打扫,他还是蛮喜欢听你讲话的。

他已经太久没有,安逸的,在地球上赏月,去看看这个世界,好吧,他本就想这样的。但计划比不上变化,当他被放入冷冻仓时就已经不祈求自己能活着,只希望自己可以得到解脱。现在,他只想珍惜,珍惜现在的时光,好好的看一看月亮。毕竟以后…………

“呀,科里先生,是不是看够了……那我们快回去吧,这里好冷,你会受不了的。”科里还没在看一眼月亮,就要被你推走。

“这天太冷了,我天……”你吸了吸鼻子,动作加快。

科里:……!!

要不是后来科里卖力的挥动四肢,你真的差点以为他不想看了。

有了这次的经历,你开始练习如何抱人。并且更加深层的努力学习医学方面的知识。

取暖器!

“这样房间里就暖和多了。”你搓搓手“冬天要来了,天气也变得很冷,晚上不能去看月亮啦。”

你继续像往常,坐在他床边:“告诉你个好消息,近日你的身体状况很稳定。”

“说不定可以装一个机械手臂,那样你就可以通过打字告诉我,你的想法了。”

“啊,还有。”

“你们的那个驿马公司吧,今天派人来看看你。”

说到这,科里似乎想到什么,沉思一会,又重新盯着你。

“我偷听了一部分内容。因为你这件事当时应该是被记者拍到,网络上传的挺快,大概是来赔偿你的吧。”

你刚刚解释完,房门就被打开,来者穿着打扮非常端庄:“你好,我是驿马公司中的职员,听说科里船长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所以想谈一谈。”

你站起身:“欢迎……但是……”

科里先生根本说不了话,怎么谈啊?

那个职员看见如今的科里,并没有很吃惊,或者可以说他就知道,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科里先生,对于你的遭遇,驿马公司确实有责任,但我们的设备是没问题的,意外,终究是意外,我们只能赔偿最少量的资金。”

“……啊。”你没想到科里先生伤这么重,居然给这么少赔偿,就当你想反驳几句时,那位职员就已经摔门而出,并且在无数台摄像机面前,说明自己对于科里船长的遭遇很痛心,并且给予赔偿……

你皱皱眉,看向床上的科里,他早就不在看这边,而是盯着窗外的景色。

这就是资本吗…你扣着手,安慰道:“没事哈,等你能打字,说出自己的想法,在要回更多赔偿,终究是没签字!”

“算了,不想这些了!今日的检查还没做呢!”

当科里先生拥有机械手臂的时候,你比他本人还要兴奋。你很想知道他的真正的想法,你也很想和他真正的聊聊天,而不是自言自语!

所以当科里先生进行手术时,你一直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

“恭喜你,你的工作终于要完成了。”一名护士拍拍你的肩膀,笑道“很麻烦吧,你可真有意志力。”

你不好意思的挠头:“没有啦。”

几乎是科里先生被推出手术台的一瞬间,你就把电脑放在他面前,他适应了一下新手臂,有些生疏的在电脑前打字。

“恭喜恭喜恭喜!”你在一旁鼓掌。

…………

“谢谢你。”

当这句话,在电脑屏幕上时,别提你有多感动,足足愣住几分钟,虽然知道科里先生这样的人一定会感谢,但还是好感动…

“没关系!毕竟我们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不是吗?”

你笑的很灿烂,也与他聊了许久。

通过这台电脑,你真正的彻底的了解了他的故事,那天他似乎将自己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都吐出来。看的你眼花缭乱,但你仍然逐句逐字的观看。

他的故事,你从来没有真正的去了解,仅仅只是听过其他护士的简单描述的几句话。

透过蓝眸,仿佛可以看到他曾经的辉煌,你不知怎么,突然有些难受起来。他一直将这些事情憋在心里吗?一个人承受,一个人负责任?

他停顿了一下打字的机械手,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便抛开这个话题,缓缓打出几个字。

“抱歉,再次麻烦你,带我去看看这个世界吧。”

………最后照顾他的半个月中,你尽可能的偷摸带他出去看看,推着轮椅,来到户外的公园、街道、小河旁……甚至是看一看大树下盛开的红花。

也因此被前辈们批评过很多次。

“怎么能带病人去外面吹风,你应该很清楚他的身体状况吧?”

你清楚的不得了,虽然很多次也想和科里先生谈一谈这件事,但总是不知怎么说出口。

“科里先生…医生说你不能再出去了,会对身体不好,抱歉……我……”

他很会安慰人,也特别会照顾他人的情绪,你安心的弯了弯唇角:“对了……那个,我十天后,可能就要被安排去照顾其他一些难对付的病人了。”

“后面会有其他护士接替我的……现在您的身体状况一直很稳定,我想很快,四肢都可以利用机械,从而让你重新站起来。”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大海吧?”

你试探性的发出邀请。

“……大海吗?我很期待,那一定很美好……我可以知道你的姓名吗?”

欸……这么一说,你确实还没有跟他介绍自己的姓名,自从可以表达想法也是以护士小姐称呼你。

你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嗯……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我会一直记住的。”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将去看大海的话题绕过去了……真是狡猾。你有些遗憾,那就下次在邀请一遍好了——

仅剩的十天,你与科里先生还是像平常相处,直到离开时,你们互相告了别。

很不幸,这次分到的病人,似乎是个暴脾气的人……倒霉……你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能咬咬牙关,挺过去。

你一直期待着,期待着,再去与科里先生说话。去和他一起去看看大海是什么样的,海风吹在脸上的感受。

直到——你接到他离世的消息。

这一切都好像一场梦境,在今后的每一阵,你总会想到这段记忆,这段记忆如同苍天大树,狠狠扎在土地,风吹雨打,都不曾将它连根拔起。

他是死于自杀,使用的还是他当船长时用的那把枪。

啊……你好像清楚,为什么当时向他发起邀请时,他却并没有直面回应,而是转移话题。

他其实从被救回来的那一刻,就不想在独活下去了吧。毕竟他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亲眼目睹船员的自相残杀,自己却是苟活到最后的人。

……你也明白,为什么他如此想出去看看。

他想在最后一刻,解脱前,在看一看这个世界。

他一直在感谢你,感谢你的所作所为。

让他感受到关心,关爱,这很温暖。

但是,对于他来说,死亡才是他最好的结局,至少在死亡前,重新看了一看这个世界。

……

你戴上眼睛,伸了个懒腰。

因为现在,全世界,也只有你,知晓他的故事。

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不,或许说,你还不是全部了解。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永远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船长。

你也会,永远,记住,他的名字。

科里先生。

——end——

图尔帕小班

当你得知自己被调到冷宫当差的那一刻,你的心都凉了。

谁不知道冷宫里住着一个疯男人?

他曾是陛下的侍君。

听闻他脾气古怪、疯疯癫癫,在第一次侍寝的时候竟意图刺杀陛下!看在他是邻国皇子的份上,陛下才没有砍他的头,只把他锁在冷宫不让出来。

陛下宽厚仁爱,还给他留了一个婢女,只是前些日子那婢女好端端地忽然死了。

你如今便被调了过去。

走在去冷宫的路上,你一路心思沉重,一遍遍祈求自己能平平安安。

来到冷宫门前,你抬头看了一眼,冷宫果然萧条破败,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还未踏入,忽然寒光一闪。

一衣衫褴褛的男人目光阴翳地盯着你,手持一把长剑,剑心正指着你。......

一衣衫褴褛的男人目光阴翳地盯着你,手持一把长剑,剑心正指着你。

“啊!”

你吓得脸都白了,“侍、侍君,奴婢是新调来侍奉的宫女……”

他像是没听见似的,疯疯癫癫地咬牙切齿:“狡诈蛮夷!有我在,你休想踏入我大安半步!”

你愣了愣。

蛮夷,大安?

这里是梁国,而他是安国的皇子,蛮夷,难道是在说你们?

你欲哭无泪:“侍君,奴婢是来侍奉您的宫女,您行行好,把剑放下吧。”

你也只是个当差的,他何必要这样为难你?

他盯着你泛红的眼眶,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的收起剑,一言不发地朝里走。

你连忙进去,关上了门。

冷宫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还要破败,漏了一块的屋顶,摇摇欲坠的门,到处是蜘蛛网和灰尘,就连院中的杂草都长得好高。

如果不是他在这里,你都要以为这里常年无人居住了。

你跟着他来到大殿,只见他就像看不见你似的,自顾自地走到小几旁坐下,对着桌上的东西念念有词。

“你们放心……我会带着弟弟平安离开……”

你小心翼翼走过去一看,桌上放着一条帕子,他身上脏兮兮的,这条帕子却干干净净。

这时,你忽然听到一阵咕噜声。

——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他肚子饿了?

你小声开口:“侍君,我去替你取些吃食来。”

他没有反应,你便转身向外走去。

回来的时候,他还保持着你离开时的姿势。

你正打算把去御膳房取来的吃食放在他身旁,他忽然紧紧抱住你,小声的哭泣起来。

你愣住了,听他喃喃的似乎在叫一个人的名字:“恒儿,恒儿……是我对不起你……”

你动了动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一手拿着吃食,腾出另一只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好久他才平复下来。

他疯起来的确可怕。

不仅谁也不认识,有时会哭喊着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有时则呆呆的望着窗外,喃喃地在说些什么;有时又会突然对着空气拳打脚踢,神情愤怒又充满恨意……

但他也有清醒的时候。

关于他的身世,就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告知你的。

他是安国的皇子,他口中的恒儿是他弟弟。

半年前那一战,你们陛下亲自带兵冲入他国皇宫,将安国整个皇室屠杀殆尽,只剩下了他一个,因为年轻貌美,他被抢回了皇宫。

知道这些后,你逐渐理解了他的疯癫,原来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困在宫中的可怜人,——难怪他当初要刺杀陛下。

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而他却被掳到这里成为了她的人,搁谁身上谁不疯?

清醒时的他其实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知道你也只不过是个听命于人的小宫女罢了。他曾对你说,来冷宫委屈你了,如果有机会离开的话就走吧。

可你看着他那张平淡却忧伤的脸,忽然不是那么想走了。

那一日你出门取东西,回来的时候又看见他在发疯,他手里握着那把长剑,一刀一刀的划在自己的手腕上。

你冲过去夺下了他手中的剑,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腕,又心疼又不解:“侍君,你这是做什么?”

他以前虽然疯,却很少有伤害自己的时候。

此时他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虚空,哭似的笑着:“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为什么还活着啊?”

他哀求的望向你,似乎想寻求一个答案。

你心中不禁怜悯,不知该怎样回答他。

看到桌上御用的茶具以及里面的茶水,你的心提了起来,——陛下刚才来过了?!

你上上下下将他检查了一遍,发现他除了手腕上自己划出来的伤,并没有别的伤了,这才放心下来。

同时内心深处还隐隐松了口气。

“侍君你等一下,我去找东西给你包扎伤口……”

“等等。”他忽然拉住你,目光中透着绝望,泪意盈盈,“你说,若你是我的亲人,知道我还在人世苟且偷生,你会怨我吗?”

你顿了顿,认真的看向他:“我怎么会怨你?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况且,你在大梁皇宫活的并不开心,每日都在受折磨,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们。”

他愣愣的看着你,眼眶不知何时红了,将你握的更紧:“真的不会怪我吗?”

你叹了口气,“不会。”

泛红的眼眶里涌出泪水,他抬起鲜血淋漓的手腕,紧紧捂住了嘴,单薄清瘦的脊背随着哭泣微微颤抖着,同时也在牵动你的心弦。

刚才那番话就像是他死去的亲人对他说的。

他看着你,一时分不清你是他的亲人还是宫女,忍不住将你紧紧抱在怀里,靠在你的肩头,小声啜泣着。

“对不起……对不起……”

你轻声安慰:“没什么对不起的,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重复了一遍你的话:“活着才有希望……”

可是他的希望在哪里?

不知道陛下这次来和他说了什么,他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疯的更加厉害了。

夜里,洗漱完的你回到偏殿准备入睡,却发现角落里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

走进一看,竟然是他。

“侍君,你怎么在这里?”

他抬起头仰望着你,红红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像是终于看到救星一般,可怜又委屈的叫了一声“阿姐”。

你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这是又犯病了。

你蹲下去想把他拉起来,他却紧紧的攥着你的袖子不肯松开,还语气哽咽的祈求你:“阿姐……你能抱抱我吗?我怕……”

“怕什么?”

“不知道。”他吸了吸鼻子,惶恐的看了一眼你的身后,像是怕有什么怪物忽然冲出来一般,那副泪眼汪汪的样子着实可怜。

你心道,那就再占他一次便宜吧。

便轻轻抱住了他。

他瞬间将你抱的很紧,像是想与你融为一体似的,身体颤抖着,小声道:“阿姐,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这儿不是我的宫殿,这不是安国,我到底在哪?”

听到他这样说,你忽然不确定他到底犯病了没有。

你没办法回答他,只能将他抱得更紧:“别怕,阿姐在这里。”

他内心的不安与恐惧像是永远无法填满似的,一个劲儿的往你怀里钻,攥着你的衣服布料不肯松手,眼泪都弄湿了你的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

你觉得天色实在不早了。

“侍君,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他的身体却骤然紧绷:“我不要,阿姐,今晚你收留我好不好?”

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像是小兽似的,生怕被你拒绝。

你犹豫一番:“这不合礼数吧?”

可他却说:“你小时候不是经常哄我入睡吗?阿姐……好不好?”

1W+,一发完

精致利己大律师动了恻隐之心X命运多舛可怜鬼遇到了他的神明

沈韫X何然

“十一楼是不是又在吵架,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

“不是吵架吧,我怎么听着像女方单方面输出?”

“你们新搬来的?这家女主人出了名的家暴,之前邻居都报警来调节好几次了……”

沈韫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粗略扫了...

沈韫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粗略扫了扫邻居们发出的几条消息便退出了群聊界面,也不忘顺手将“消息免打扰”的按钮设置成了开启。

十一楼那对年轻夫妻时有争吵,甚至愈演愈烈到现在已经有了家暴迹象的事情沈韫也略有耳闻。

只不过这样的事在她看来实属司空见惯,作为律师平日在律所里见到的刑事案件不知道要比这样的夫妻矛盾凶残多少倍,如此的“小打小闹”在她眼里就如同深渊里抛下的一颗石子,惊不起一丝波澜。

给自己设定好第二天早起上班八点的闹钟,沈韫便关灯躺下阖了眼。

三天后律所要在社区组织法律援助活动,政府牵线主持的活动沈韫不好推脱,据说还有电视台要来做采访拍素材,脑子正思考着给采访打一篇冠冕堂皇又稳妥体面的腹稿,心中默默念叨着也就陷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小区夜晚原本昏暗的小道被警车闪烁的红蓝色灯光染得透亮,十分钟后一辆救护车也急匆匆地驶入了小区大门。

三三两两还没入眠的邻居睡衣外裹着件薄外套有些站在阳台上看热闹,有些跑下了一楼搭把手,有人在被沈韫静音的业主群聊里发了张照片:“这该不会是流产了吧?”

那张照片上被医用担架送上救护车的人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紧紧护着小腹,单薄瘦削的身下是一片刺眼的血红。

政府前期宣传明显下了些功夫,社区法律援助活动的横幅才刚刚拉起来,沈韫和几名同事桌前就排起了长队。

社区居民来咨询的问题基本大同小异,基本就是些欠债不还、拖欠工资、遗嘱分配之类的民事诉讼,像沈韫这样常年泡在各种刑事案件中的律师应付起来也是信手拈来,要不是律所合伙人偏要自己这次作为发言人在电视台面前露脸,她大概率也不会出现在这样的活动中。

时针走过十一点的标识,日头正盛,秋老虎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不,不好意思,打扰您了……”一个怯懦的声音响起,沈韫再抬头瞧见的是一张苍白憔悴又神色慌乱的脸,只有一双浅色的瞳孔清澈见底,眼尾微翘透着几分天生的无辜脆弱,可那双眼睛几乎是在跟沈韫眼神交汇的瞬间便垂眸看向地面,扑闪的睫毛毫不设防地暴露了主人此刻的手足无措。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呢?”沈韫定下心神挂上职业微笑,公式化的提问今天早上她已经说了不下百遍。

没想到来人却没有立即回答,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两只手垂在身侧攥着上衣外套的边沿起了褶皱。

沈韫不知怎的没有开口催促,烈日下原本躁动烦闷的心情像是被莫名安抚下来,甚至分出神上下打量,才察觉面前的人瘦弱得有些过分。

初秋的季节并不算太冷,他身上却穿了几层。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外套着一件夹绒外套,大中午来往行人中有些已经换上了一件短袖,这样的穿着显得有些过于格格不入。肩膀处突出的肩胛骨将外套布料生生顶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微微张开的领口看见的是一截伶仃的锁骨,更不用提来人消瘦的面颊和尖削的下颌。

出于律师的直觉,沈韫莫名地猜想他应该……

“我……我想离婚。”

脑海中还未成形的猜测在下一秒与面前人说出的话稳稳重叠,沈韫嘴角噙起一丝笑意,又担心被对方误解立刻隐去:“可以讲讲你的情况吗?”

指尖颤抖着从手上提着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叠病历本,轻放在沈韫面前的桌子边沿,末了又像是觉得有些不妥伸出手胆怯地将病历本向沈韫的方向推了几寸。

厚厚一叠病历本中还夹杂着好几份体检报告,沈韫随手从其中探出一角的报告里抽出一张,上面记录的病情却让她暗自心惊:“你……你左耳听不见了?”

那份体检报告上白纸黑字印着“左耳听力障碍(≥41dBHL)”的诊断结论,病因是由于重击而导致的颞骨骨折损伤内耳结构。沈韫作为刑法律师清楚这样的伤情已经属于轻伤二级,手中动作没停将病历本翻到最近的几次就医记录,果然不止左耳一处:腰椎错位、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营养不良、贫血,甚至在病例的最后一页,她看到了两个明晃晃的大字:流产。

没有得到回答,沈韫昂首对上的是一双湿润泛红的眼,无神的眸底细看却泛着浓浓的自厌,凄凄然地将沈韫心口拧地微痛,坚冰似的心脏外壳好像倏得裂开一道细缝,再开口她听到自己问了一个整个早晨都没有提过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这回面前的人有了动作:“……何然。”

沈韫拿过手边的资料表格,将对方的名字填写在打印好的方框里。按理说这些杂事并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今天早上所有来咨询的居民都是领取表格之后自行填写完成,然后交给专门负责收集信息的工作人员,这是她活动全程唯一一次破例。

姓名、联系方式、身份证号逐个将表格上空白的格子填满,许是沈韫低头面前桌面说话的声音不甚清楚,问到对方的家庭住址时何然下意识上半身前倾,稍稍侧过头将听力更好的右耳对着沈韫的方向轻声开口:“不,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我说,你家住在哪里?”

“嗯……北苑一号,20号楼,11层……”

因着前倾的姿势何然温热的鼻息若有似无地打在沈韫正在书写的手背上,隐隐有些发烫的那只手却在他报出家庭住址的顷刻骤然一抖,那串地址她无比熟悉,可真正让她讶异的是何然口中的“11层”,作为律师出色的记忆里让她不难回忆起三天前业主群聊里被频频提及的楼层也正是“11层”。

是他……

原来是他……

“好,好……”何然呆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流程应当是结束了连忙又颤抖着双手将桌上的病历本再次一一收回塑料袋中,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对着沈韫小声道谢:“谢谢,谢谢您,律师。”

沈韫没应声,盯着何然从见面到现在一直微微颤抖的双手皱紧了眉头,全身上下唯一肉眼可见的那双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不难想象带着这样病历本的人身上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自她步入法学院的第一天起,沈韫就把理性和知识当作人生哲学的两大基石,一条条法律条文是对人性最具合理性的束缚,一桩桩经典案例是对社会最具前瞻性的复盘,她以为自己早已在冷酷、恶劣、残暴的刑事案件中消磨殆尽了最后的感性,事实证明她的论断下得过于草率。

初秋的那天,顶着令人心生烦闷的艳阳,她听见自己对着那个萧索的身影说道:“如果你害怕回家,可以暂时和我住一起。”

很久之后,沈韫将那日自己的行为总结为人类的情感本能,也终于将哲学家休谟那句“理性是情感的奴隶“奉为真理。

书房里的沈韫正坐在电脑桌前状似专注,覆在鼠标上的右手纹丝不动,显示屏反射在透明的树脂眼镜片上映出紫蓝色的光斑,镜片下涣散无神、没有聚焦的双眼暴露了她此刻心不在焉的事实。

隔壁浴室传来水滴砸向地砖的声音,三十分钟前沈韫刚刚给何然介绍完这套房子的结构和陈设,何然嗫嚅着开口说自己身上医院酒精的味道很重,想要借用一下浴室。淅淅沥沥的响动搅得人心神不宁,沈韫摘下眼睛按上一侧太阳穴的位置试图缓解纷乱思绪带来的头晕。

“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急忙奔向浴室门口,想要推门而入的动作在紧急关头换成了屈指敲击房门:“何然,何然?你还好吗?”

侧耳靠近门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那样一厚叠病历本她是亲自看过的,病历本主人的健康状况让人很难放心,再次询问沈韫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焦急:“何然你不出声我就进来了?”

一把扯过置物架上晾好的浴巾,腾出一只手将还在持续出水的花洒关闭,沈韫蹲在何然身前将浴巾展开把人整个包裹着,却在凑近的那一刻才看清灰色的地板砖上分明混着几缕鲜红的血水从何然身下缓缓与残留的水痕混为一体,最终消失在浴室边沿的地漏下。

躺倒陷入昏迷的人显然对此浑然不晓,沈韫顾不得其他想要将人先从浴室里扶进卧室,就在她手臂刚刚穿过那人窄腰的时候原本安静的人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何然抬起细瘦的手臂将自己环抱住,身体也由舒展的姿势紧紧蜷缩成一团,后背突出的节节脊椎骨像是要把薄薄一层皮肤刺穿,眉宇间充斥着慌乱和惊悸,上下开合的嘴唇还在喃喃出声,沈韫依稀间捕捉到零星破碎的词语,他在说:“求你,别打我。”

浴室的热气散得飞快,几分钟前还温暖湿润的浴室片刻间沁入丝丝寒意,何然方才还带着些红晕的脸颊此时已褪色成了满面苍白,依旧蜷缩的身体未着丝缕贴着冰冷的地面本能地微微战栗,沈韫再不敢强行将他抱起,却也不能放任他躺在这里,本就孱弱的身体怕是要病得更厉害。

与生俱来的理智在此刻发挥出它得天独厚的优势,沈韫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面前棘手的局面。

从卧室床上取下一床棉被,顾不得湿哒哒的地面就将人用厚实的被褥包裹起来,转身从何然一直带在身边的塑料袋中取出为数不多的几板药片,对照着病历本上的医嘱一一计算服用的计量和顺序,将几片药丸托在掌心,轻轻抵在何然唇边:“何然,吃点药。”

眼看着何然又有略微挣扎的趋势,沈韫连忙低声安抚,情急之下她还未察觉自己从未用这样温柔的嗓音同人讲过话:“不打你,不打你,给你喂药,吃了药病才能好。”

意识模糊间何然隐约感知到身旁有其他人的存在,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潜意识中依旧认为能够出现在他身边的只有那个暴虐的女人,虚软无力的身体明明毫无自卫的能力,他还是拼劲了最后微薄的力量求她,求她别打了……

可是他预想之中狂风暴雨般的疼痛并未到来,混沌间似是有人用温软的语调与他讲话,被包裹在棉被中渐渐积攒了些许暖意让他卸下防备,喉间滑过的温水滋润了干涩的声带。

好像……好像不是她,如果不是她,那是谁?

何然努力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头顶的灯光开始汇聚成型,他第一次在昏迷后苏醒时见到的不是一张扭曲愤怒的脸,映入眼帘的那人有着一双清明锐利的眸子,眉不画而秀,唇不点而朱,白皙的脸庞眼角处有一颗小痣,那人逆着灯光周身像是泛着一圈光晕,何然看得分明,他想这恐怕就是天使的样子。

“你醒了吗?何然,能听见我说话吗?”

“嗯……”

“你在浴室晕倒了,我抱你去卧室可以吗?”

沈韫还在担心地面的水渍迟早会将何然身上的棉被全部浸湿,意识逐渐回笼的何然果然变得十分配合,一瞬不瞬盯着沈韫直勾勾地看着,对她所有的问题都只会乖乖点头,沈韫没忍住抱起何然前揉了两下那人还未全干的发顶,发丝有些枯槁手感称不上多好,可沈韫心底却偏偏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甜。

将人放在客卧的床上取下抱在周身的棉被,尽管沈韫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拉过床上另外的被褥把人盖得严严实实,何然还是在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时害羞得将脸埋进了被单里,只留出一双忽闪的眼睫不敢与她直视,下一刻沈韫递过来一方折好的干毛巾,说出的话更是让何然大脑温度瞬间攀升到无法正常思考的刻度:“你身下还在流血,我看病历上医生说是流产的后遗症,你用干毛巾先垫一下吧。”

“嗯……”从被窝里伸出一直颤巍巍的手接过沈韫递来的毛巾,摸索着给自己放在臀部下方铺好,发烫的面颊已经泛起坨坨红晕,沈韫以防万一掌心还是贴上对方的额头试了试体温:“还好,没发烧……”

说完转身向房门外走去:“你稍等,我去找几件你能穿的衣服。”贴心地关起门前沈韫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晚上我们吃鸡汤面好吗?”

“……好。”

何然歪头盯着房门像是拥有了透视眼能看到屋外的人,胀痛的小腹还在微微发酸,陷在柔软的被褥中却让何然放松了心神,他又想起刚刚清醒时看到了浑身散发着光亮的身影,他突然觉得胸腔间炸裂的羞涩腼腆好像也不单纯是源于当下难堪的现状,一些他不敢宣之于众的情愫正在悄然扎根。

彩蛋:表面理智实则蠢钝的女人和自卑胆怯的男人如何双向奔赴

避雷:男不洁

“嘶——”你一觉醒来,只觉得头昏脑胀,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场景全然陌生,土墙木桌和几个破旧的柜子,身下是洗的发白的被褥……一切古都朴又简陋。

更奇怪的是床脚边还跪着个满身伤痕的男人。

他卑顺地低着头,散乱的长发垂在身侧,看不清面容。身材却纤瘦的过分,旧的不成样子的衣裳空荡荡的挂在身上,隐约可以看见背骨。

太瘦了,眼前的情形让你忍不住皱眉,刚想开口问个究竟,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厉害。

好半天才能勉强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你…是谁?”

身上也是汗津津的,四肢透着软弱的无力感。

听到你的声音,男人颤抖着抬头,露出一张苍白但清秀好看的脸。...

听到你的声音,男人颤抖着抬头,露出一张苍白但清秀好看的脸。

只是他真的太瘦了,有些脱了相。见你醒来,他眼里一瞬间闪过几分复杂的神情,但很快又归于死灰般的寂静。

“水?贱奴明白了,妻主稍等。”

你喉咙干疼,是挺想喝水的,也就纠结那个问题他有没有听清,仅剩的注意力都放在男人的称呼上。

妻主?这样的称呼你只在一些女尊文上见过,又看着这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

一种大胆又离奇的想法涌上心头:你穿越了。这实在太过荒诞,你是一个理科生,唯物主义的死忠党。

不过是刚写完论文睡了一觉就穿越这件事真的让你很难接受。

男人刚捧着水回来就看见你长大嘴巴一副震惊至极的样子。不过他没什么反应,只是麻木而恭顺地将碗递到你手上。

“妻主,水。”

喝了水,你总算有了些力气,但看着眼前这简陋的环境和手中粗糙的碗还是一阵头疼。

你忍不住小声骂了句“我靠”又不小心瞥见男人下意思地抖了一下。

细看才发现男人的衣服堪堪蔽体,露出的肌肤上却是青紫交错,还有几道刺目的鞭打出的红痕,而他现在站立起来,你才注意到他小腹凸起的弧度,不是很大,但在他身上就像是竹竿上挂着一团肉瘤,虚弱又病态。

也不管男人什么反应,一下就躺回去,将被子蒙住头顶。快睡吧,睡着了没准就能回去了。

可你翻来覆去,也只是白白给自己捂出了一身汗。被子外一片安静,只有很轻的走动的声音。

你无声地落泪,20年来你第一次这么想家,想父母,甚至想那个才写了一半的论文……

都没了,现在的一切都让你焦虑又陌生,你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

即使这是一个女尊的社会,可法则是未知的,就目前来看,你用有的只有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和一个死气沉沉的夫郎。

他浑身是伤,眼神麻木……是原主家暴?还是其他?没有记忆,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心情去了解。

在一切都没有保障的时候,你还是更心疼你自己。

不知纠结了多久,又胡思乱想了什么,你终于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还是这个破旧的土墙,只是天色明显已经暗了。你叹了口气,情绪已经稳定得多。

无论还有没有可能,总得先过下来才能找机会回去。

躺了许久,肚子饿得难受,你掀开被子,准备找点吃的。

那个瘦弱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跪回床脚,不知跪了多久,他脸色都白都透明,身体微微发抖却依旧跪的挺直。

“喂!你怎么…唉你快起来呀!”你有些着急,不自觉加大了嗓音。

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你伸手想去扶起他,这人一看身体就很不好,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你扶住他的胳膊,果然瘦得硌人,而他微不可见的想要挣开,却还是僵硬的任由你的动作。

“……多谢妻主。”

你愁眉想说些什么,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请问…有吃的吗?”

请……他一瞬的微愣,然后又沉默地低头,“妻主稍等,饭已经做好了,贱奴这就去热。”

他熟练地烧火,热菜,又因为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利落的将饭食和碗筷放好,就忍不住躲在一边干呕。

最后沉默地缩在一个角落,小腹的痉挛在那瘦弱的身躯上抽搐地十分明显。

真是够了!你强压下来的烦躁在一颗又重新爆发。“那个,过来吃饭。”

你的语气算不上好,见他没有动作只是颤抖着护住小腹。也干脆不再多说,直接走过去将他抱到另一边的座位上。

太轻了。你现在没什么力气也抱得很容易,而他只是抖也不敢挣扎。

“吃饭,躲在那里干什么。”你另外找了个碗塞到他怀里。

他依旧愣愣的,听话地捧着碗又不敢动作。

你只好给他舀了碗粥,“吃!”

他死寂的眸里终于起了些波澜,带着着疑惑和探究的神色。

你却没心情再管他,连忙捧着碗开始扒饭。白粥,好在不算很清,能吃饱。菜只有一个青菜,不仅少还没什么油水。

但你太饿了,还是顾念着面前这个男人才忍住只吃了一半。

你不傻,明摆着原主对男人很不好,可你没有记忆,也不敢断言背后有没有其他原因。

但不管怎样,在你看来,对弱势群体实施家暴都是一种很恶心的行为。

你对原主的第一印象很不好。但既然接管了这个身子,还是应该把日子过下去。

也不能眼看着这个男人因为现在的自己被虐待。

但也仅是如此了。即使机会渺茫,你也奢望着有一天能够回去,不想和这个世界和其他人产生关系。

“那个你是?我又是谁?抱歉,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麻烦你说一声。”

穿越这事还是太过匪夷所思,你想了想还是决定装失忆,虽然老套但是方便。

“失忆……”他低喃了两声,垂眸看不清神色。“是,贱奴知道了。”

“妻主名唤叶容,是镇上学堂的夫子。前些日子受了风寒,高热三天……”

他的声音很轻,平静的没有波澜,依旧那样死寂麻木。

不知是否是错觉,你却察觉了一种微不可觉的讽刺和悲哀。

“谢谢,我明白了……对了,既然你叫顾如微,那我以后就叫你如微吧。”

“……”

气氛又变得沉默。

你看了看他突兀的肚子和枯瘦的身杆还是没忍住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呃,好好休息,多吃点饭。”

—————————————

大病初愈,也没什么力气,这几天你便一直呆在家里适应环境。顺便向顾如微打听一些信息。

这里类似于传统的封建社会,只不过女尊男卑。按理说,原主是镇上的夫子,且颇有名望,收入也算得上可以。

可眼前这空荡荡的屋子,差一点就算的上家徒四壁。实在有些奇怪,而当你问起顾如微这个问题。

他只是垂下眼眸,“家中的银钱都是妻主掌管,贱奴不知。”

……害,果然,你分外闹心。

这几天,你和顾如微的相处并不算愉快。不是他不好,相反他太恭顺了,沉默而瑟缩。

无论你纠正过多少次,也放不下“您”“贱奴”这样让人尴尬的词语。如果态度强硬一些,他也只是下意识地发抖,却不敢改正。

对,不是不愿是不敢。你能感觉出他心里并不情愿,一个那样虚弱却随时都站的笔直的人不可能那样卑微,只是他太怕原主了。

永远都是低着头,像一个仆人,有求必应,有问必答,永远恭敬。

他听到你说失忆后没有半分惊诧,又或许除了恐惧你没看见他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波动。

他的眼里一直都是沉默而麻木,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又像一节年轻却已腐朽的孤竹。

你可怜他,可也觉得他这样的死寂让人压抑。于是,当有了些力气,你就更愿意去村里转转。

原主人缘出乎意料的好,知晓你失忆后,村里人惋惜又热情地拉着你聊天,甚至还有人热心肠地送了几个鸡蛋。

你也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顾如微的孩子可能不是你的!不对,不是原主的。

送鸡蛋的大娘握着你的手,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厌恶“那贱货不是个东西,和好多女人都有勾搭,背着你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也就是夫子你心善,还一直留着他,要不然这样的荡夫非沉塘不可……”

“叫我说,你之前大病一场还指不定怎么回事呢,现在好不容易可别再犯糊涂。”

!实在太过震撼,从这两天的相处来看,顾如微怎么也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但村里人都这样说,而如果真的如此?原主会对他那样,是因为他给原主戴了帽子?

可你又想起顾如微满身的伤痕和恐惧的眼神……私念一动。你还是更愿意相信他,甚至认为即使这是真的,背后也有其他原因。

夕阳散开绯色的霞光,你回家的时候,缕缕飘起炊烟,空气里隐约飘着的香味,让你恍惚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但屋内的景象却一点也不美好,瘦弱的男人吃力地抬着水,隐忍的汗水和毫无血色的薄唇。

你看着他只觉得胆战心惊。“顾如微!不是说好不让你做这些吗?快放下!”

过去你四肢不勤,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如今到了这副情形,也不至于冷漠到要一个孕夫承担所有的劳作。

第二日你便说过让他做些打扫,做饭这样轻便的家务就是,体力活放着你来。

这人,怎么就说不听呢!

见你面色不虞,他拿着木挑就要下跪“是,贱奴知错。”

你无奈了,干脆地拉起他。“我饿了,饭做好了吗?”

他低头,匆忙着就去张罗碗筷,然后就缩在你准备好的位置上,像一个沉默的木偶。

你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真的很不习惯这样安静的环境,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找话题。

“那个我生病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去上班…哦不上课啊?”

“妻主告了半月的假,后日便该去学堂了。”

“哦,这样啊,你今天累吗?说了很多次了,要注意休息。”

“我不是…反正,你病了累的就是我了。”

他眸光微闪,“贱奴不累……谢过妻主。”

看着他凸起的小腹又想起李大娘的话,你没忍住多问了一句“那个,宝宝多大了啊?”

他微不可见地歪头,露出点起带着困惑的微愣。反应过来后,立刻仓皇地用袖子挡住你的视线。

“别怕,我就随便问问。”

你的确是好奇,但也不想给他造成困扰。何况无论结果怎样,你都只是把他看成合租的室友,又不可能为了那些事虐待一个孕夫。

他呆滞地抱着自己,不知脑补了什么,忽然眼尾一红,勾起个残破的笑意。

啪——一声,直接跪下“贱奴知错。”

“是贱奴太yin贱了,脏了主人的眼。”

“请主人惩罚贱奴……”

你被眼前的场景吓的目瞪口呆。

他面无表情,嘲讽又绝望地说着一个个恶毒的词汇辱骂自己,全身发抖,却顺从地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抱歉,我真的就随便问问,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都不记得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那么清脆的声响,你都替他膝盖疼。

他还是没有动作,只是一个紧重复。“贱奴有错,贱奴是最jin荡的俵子,请主人惩罚贱奴……”

真是够了!这人有受虐倾向吗?你一下有些火大,凑过去抱起他,却发现他体温低的不像话,头上全是冷汗。

你骂骂咧咧将人放回座位上,没好气地恐吓“好好坐着,再敢乱动,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见人呆在原地,你回屋拿出一件外衣套在他身上。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呢,都说了,我就随便问问。”

“总是不明白我的话,看来这次我真要罚你了。”

你是个急性子,忍了好几天见这人还是这样是真的难受,软的不行还得来硬的。

看了看他的小身板,盛了大半碗饭又盖满了菜才递到他身前“吃!一粒米都不能剩下。”

说罢便自顾自的扒饭,用余光看他呆滞地捧着碗,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动筷子,依旧没什么表情,通红的眼眶却分外可怜。

害,这都什么事啊?看样子他的孩子还真的不是原主的,但要说他是那种人,你也不信。

关系太复杂,问他肯定也问不出。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这人动不动就跪的毛病真该治治。

“顾如微。”你放下筷子第一次认真地望着眼前的人。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后就想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以后家务就像我们说的那样分。我不会再打你,骂你。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动不动就跪和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贱奴这样的自称也要慢慢的改……”

“如果你不听话,我见一次就罚你多吃一碗饭,见三次……哼,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垂眸,看不清神色,只是握碗的手紧了几分“是,妻主。”

见他答应,你满意地弯眉。心想他果然不适合怀柔政策。

那一跪,他的腿肯定伤得不轻,没有多想,你转身就去房里拿了瓶药酒塞到他手心。“好好呆着,不许乱动”

说罢便收拾碗筷去洗碗,然后烧水,当然,也不忘记补充。

“呐,我是看你腿不好,以后这些还是要你来的。”

就合租室友来看,你自认已经很合格了。你后来还好心地把他抱回房间。

这下轮到你沉默了。

他的房间很小,光线幽暗不说,空气也湿潮,还只有一床洗的发白的薄被,这初春的天气怎么受得了。

家里虽然穷,但原主屋里都有两床厚实的棉被,你叹了口气,将柜子里的那床送了过去。

“记得擦药,还有别忘了我说的话。”

夜色将近,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离开时你不小心看到了顾如微眼底的绝望和挣扎……

怎么说,还是挺难受的。

虽然你不想和这个世界的人有什么联系,但还是有些难过……而更难过的是你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回家。

这一夜的顾如微彻夜难眠,他躺在温暖的被褥里却仍觉得四肢发寒,止不住的颤抖。

他想叶容究竟又在搞什么把戏,这次的失忆又要装到什么时候?又要用什么新的方式来折辱他?

可是以前再怎么装,她也没真正的对他多过,这次莫不是真的失忆。可是都忘了就能重新开始了吗?怎么可能。只要还是叶容,他就不可能不恨,不可能释怀。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都不会再信了,她就是个魔鬼。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叶容这样的人怎么还活着,她怎么还不死。可是她死了,他有更好的退路吗?他又能怎么办……

没办法的,他这辈子注定早就烂了。疼痛,疲惫…压得他喘不过气,顾如微将自己缩成一团,也得不到少的可怜的安全感。

偏偏腹中生母不详的孽障还在胡闹,痉挛,抽疼…不断折磨着他虚弱不堪的父亲。

……待续

避:女尊背景,男不洁

“小姐,求求您,不要……”

耳边传来隐忍又痛苦的哀求……

睁开眼,当你看见自己赤裸的身子,不由诧异又惊恐,大脑瞬间宕机。

而当你看到身下同样一丝不挂的男子后,彻底破防,满腹的惊诧化作愤怒。

“md!哪里来的臭流氓敢占老娘便宜!”

用尽全身力气将人踹下床,气血上涌间,心脏忽然一阵抽痛。失去意识前,你听见一声闷哼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

再次睁眼,陌生的记忆在脑中回荡,当你意识到自己穿越后,太阳穴更是突突的疼。

这是个男女地位颠倒的女尊世界,原身与你同名,本是城内富商的嫡长女,无奈先天体弱又生...

这是个男女地位颠倒的女尊世界,原身与你同名,本是城内富商的嫡长女,无奈先天体弱又生父早亡,在母亲娶了续弦,生下继妹后便不受重视。

之后遭继父诬陷命带孤煞,刑克母父,被打发到了这个偏远的乡镇。

但倒底是嫡女,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给的,衣食住行不能太差,继父便只好在侍奉的人上功夫。给原主买了位典夫当侍人。

典夫,人尽可妻,借腹生子的工具。无论是不洁之身,还是绵延子嗣的目的,都无疑是对原主的莫大羞辱。

而玉奴更是14岁便被典卖,说是易孕体质,却多次有孕多次流产,如今年过二十,已是典夫中的下等品。

云雨过后,少女的脸色是迅速由红转青的羞恼。

“什么?你不是处子?”

“哈!流过孩子的典夫,是说我身子不中用,就也只配找个不中用的破鞋?”

“唔——”

一声隐忍的痛呼,打断了你的思绪。

你寻声看去,只见一男子恭顺地跪在地上,长发遮住面容,你只能看见他瘦削单薄的身子不可控制的抖动。

早春的冷气依旧寒冷刺骨,他却不着一物,就这么直直地跪在地上。

不由被吓了一跳,这应该就是那位玉奴了,他怎么跪在这里……不对!

意识到今早发生了什么,你慌忙披衣下床,抱起被子就裹在那人身上。

“小…小姐?”

那人不可置信地抬头,露出一双湿润的又满是惊恐的眼睛,随后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般飞快垂下视线。

砰—头重重磕在地上,“玉奴知错,请小姐责罚,小姐怎么罚都好,只求小姐不要再卖掉奴。”

声音卑微又讨好,像要将自己埋入尘埃。

“不…不卖你。”

“你先起来!”

没心情解释,只是方才的运动,这副身体就已经开始气喘。

身体难受,你也不由加重了几分语气。

“…小姐…”

他已是气弱声嘶,却仍不敢动作。

你也没了耐心,想直接将人拉起。

不料你刚伸出手,那人的身子便应激般止不住地发抖。

“小姐—”一声短促的呼喊,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

你:……

这人的身体冷得吓人也僵硬得吓人,不知是跪了多久。

他的肤色很白,上面满是冻伤和虐待后的痕迹,像是一块染坏的宣纸,尤其是腹部的那片淤青,更是青紫不堪……

记忆里,他便像鹌鹑一样,怯懦却百依百顺。

久病积郁,原主本就不是脾性温和之辈,被继父如此羞辱,又怎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他就成了最好的出气筒,柔软可欺,又极能忍疼。为了磋磨人,原主甚至遣散了仆从,只留他一人侍奉。

他的名字……玉奴吗?不清楚,反正没有人会在乎一件器物的名字。

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怜惜,尤其是看到他腹部的瘀青,尽管你是无意,但他今日的伤,也确实有你的一半过失。

想将人抱回床上,但这显然不现实,他身量不低,即使消瘦也不是你一个病人能抱得起的。

只好将人先抱在怀里,小心地裹上被子。

他真的好瘦,隔着被子也能感受到他的消瘦,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是典夫。

到了晌午,他依旧没有醒来,反而是发起了高热。没办法,你只好跟着记忆去镇上请了大夫。

风寒入体又惊吓过度,但这些和他身体的亏空相比都是小事。多次流产,他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如不好生修养很难活过而立之年。

他是难得易孕体质,却早就难以承担孕育生命的重量。

然而,就在大夫说他不宜有孕时,床上的人却忽然魇住般哀求出声。

“不……奴能生的,求求您,不要卖掉奴……”见此,大夫也不再多言,摇摇头,催促药童赶紧去煎药。

服药后,他的体温下去不少,脸上却始终烧起不正常的泛起红晕。

整个人都像在水捞起来的,浸慢冷汗和眼泪。“求求您……不要卖掉奴”

“求求您……”

一遍又一遍的请求,

或许是出于怜爱亦或是同情,你轻轻拭去了他眼角的泪痕。

他的掌心也冰冷得有些可怜。

“别怕,都过去了,以后没有人会再卖你,我会保护你,你别怕……”

你也一遍又一遍的安抚,没注意在某个瞬间床上之人的眼帘微微颤动,一滴眼泪滑落鬓角。

你不缺银钱,也不会照顾人,索性便在医馆住了下来,在第三日晌午他终于退了烧,也终于不再梦魇。

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这时你才注意到,他的模样生得很好,五官精致,是很干净清雅的长相。只可惜眉眼间萦绕着挥不散的苦意。

第五日,你正在摆弄后院的甘草,就见药童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扯住你的衣袖“姐姐,那个哥哥醒了,他好像很着急,你快去看看吧!”

“你们是新买我的人吗,小姐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刚进门,你就听见他小心又尽量平静地询问,他甚至想挤出一个微笑,可眼里的悲伤却那样浓烈。

“没有,我没有不要你,以后也不会有人再卖你了,你别害怕。”

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在与你对视的霎那,他的眸光微不可见的亮几分,却又很快垂下视线。

“小姐。”

他有些小心地开口。

“嗯?”

你侧耳表示倾听

“您…您……奴……”

他攥紧了手心却始终说不出一段完整的字句。

“别怕。”

他努力了许久,见你始终没有不满的情绪,孤注一掷般说出那句。

“奴能牵一牵您的手吗…不…不用牵手,奴能牵一签您的衣袖吗?”

随后等待审判般闭上双眼。

你有些诧异,在原主的记忆里,你们的关系并不亲昵,就是前几日,他还为你的靠近恐惧到晕厥。

但对于这样简单的请求,你自然不会拒绝。

“当然可以”,你说。

思索片刻,你上前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依旧冰冷,肌肤相贴的瞬间,他下意识僵住,却在下一秒反握住你的手。

你:欸?

“谢谢您”

“奴在梦中听到了一个很温柔的声音,那个声音是您对吗”

他睁开眼,眼眶微红,泪光摇摇欲坠,依旧不敢看你。

“奴……还能叫你小姐吗?”

年上自卑隐忍病弱总裁x你

这是盛洵车祸后的第三天。

你双手掩面坐在病房门口,看向躺在ICU病房里的人。那人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脸上戴着氧气面罩,面罩上的白雾浮现又消散,隐隐约约可以瞧见面罩下苍白到极点的清隽面容。

盛氏总裁出车祸的新闻一经传出就引发行业内的轰动,无数人为这个年轻的掌权者扼腕叹息,道一句天妒英才。

盛洵在商业上的天赋的确令人臣服,他接手盛氏不过短短几年,就令整个集团的市值翻了番,几次收购案都漂亮得近乎能写进教科书。

可就在昨天,医生摇着头惋惜地告诉你他脊椎处受伤严重,很可能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知道这对于一贯骄傲矜贵的盛洵而言意...

你知道这对于一贯骄傲矜贵的盛洵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忽然想起之前盛洵生病的时候,分明是最磨人的胃痉挛,可那对于常人来说无法忍受的痛苦,他却只是阖上眼,隐忍地咬紧牙关。

最多最多,不过是一贯挺拔如雪松一般的脊背微微弯折了一些,修长苍白的手指状若不经意似地覆上了胃。

……却安静得不曾发出一声痛哼。

生怕被你听到似的。

所以你时常觉得盛洵这个人十分矛盾,分明在公司时手腕那么狠绝果断,在你面前却是自卑敏感的。

——他好像总是在害怕你离开,害怕自己成为你的负累。

盛洵醒的那天其实阳光很好,透过窗户映照在病床上,你如往常一般将毛巾用热水浸湿,轻轻擦拭他轮廓分明的脸。

当你拧过一把毛巾再抬眼时,就发现盛洵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安静地看着你。

分明病房内一片阳光,他整个人却像是被抽去了生机,如同水中一个单薄的倒影,一触即碎。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又因为腰腹处无力一次次地失败。你看得心里疼得要,上前扶过他的手臂:“别乱动,我去喊医生。”

他伸手拉住你的手腕,他的眼睛幽深清透,浑似雪山之巅的一汪冷泉,接触到他眼神的那个瞬间,似是有某种浩荡的哀鸣、绝望,痛彻骨骸。

他就这么静静望着你,却无端看得你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我站不起来了,是吗?”

被单里的双腿无知无觉,像是与身体被分割成了两个毫不相干的部分,如同死物。

你设想过千万种他问起双腿时的回答,却在他如同潭水一般亘古无波的眼里偃旗息鼓。

——你不知道该怎么对这样一双眼睛说谎。

于是你只是沉默地、缓慢地点了点头,又伸出手将他圈进了你的怀里,轻轻拍抚着他的脊背。

盛洵表现出的样子比你想象中要平静的多,可这更像是风雨欲来前某种令人心慌的平静。

他仿佛依旧是那个沉稳的、波澜不惊的盛总,冷静地对助理安排工作,接过一份份文件签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不是你正巧撞见他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腿,然后忽地双手握拳狠狠砸下去的样子,你几乎真的要被他骗过。

你推开病房的门,盛洵的病床被摇起,他侧着头望着窗外,你几乎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走近,拉过他没有插着输液针的那只手,是入骨的凉意。你忍住眼眶里的酸涩,强扯着勾起一个笑意,“明天想吃什么?对了,最近新开了一家烤鸭味道据说很不错,想不想尝尝?”

盛洵一动不动。

你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带着一点烫,但应该没有到发烧的程度。

盛洵极慢极慢地一眨眼,你清楚地看到一滴泪从他细密纤长的睫端滴落,滑过苍白的面颊,又在下颌处倏忽不见。

“你走吧。”他的目光极其迟缓地移到你的面上,又像是逼迫自己狠下心来一般。

“我们分手吧。”

后续1.9k在彩蛋啦~是你走以后把自己摔下床的心碎老婆,以及你是如何把老婆哄成一直哭一直哭的小哭包

THE END
1.狗为什么是断尾宠物帮断尾给狗主要是为了使狗的形状更加美丽,更加符合人的审美。在一部分小狗的赛事中,小尾巴的造型设计也归属于判卷的规范之一部分品种的狗狗断尾是为了规避一些风险,比如贵宾、柯基、可卡等,若没有断尾,过长的尾巴会抽打在台阶上,容易导致骨折,断尾也会减少尾巴疾病发生的几率。 http://rrmiliao.com/news/show/5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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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客户家的新基上门进行了断尾手术使用止血钳断尾的优点在于...客户家的小柯基 上门进行了断尾 手术 使用止血钳断尾的优点在于 短暂疼痛 夏天能有效降低感染风险 #铲屎官的快乐# #卟乖家的宝贝# 0条评论|0人参与网友评论登录|注册发布相关新闻 天然橡胶采集解压 11月19日 13:09| 市场资讯 四个小时!被老虎咬伤村民在佳木斯完成手术 11月19日 08:33| 新浪新闻综合手术384...https://cj.sina.com.cn/articles/view/6041830274/m1681f038203301bn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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