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的推荐LOFTER(乐乎)

大荒的妖怪们知道,离仑有时候会非常疯。

譬如朱厌又与别的妖玩耍说话的时候,譬如朱厌又偷偷溜去人间的时候。

这时候的离仑会疯狂摇晃他的树干,气得所有叶片都簌簌发抖。

到后来离仑的修为高了,更是疯得连路过的狗都可能会被踹一脚——如果这条狗,被离仑发现了不但和朱厌一起玩,朱厌还因此没搭理...

到后来离仑的修为高了,更是疯得连路过的狗都可能会被踹一脚——如果这条狗,被离仑发现了不但和朱厌一起玩,朱厌还因此没搭理离仑的话。

对此,大荒的众妖怪谈:

——离仑那株死心眼的槐妖,不会是被那只猴子给弄得疯了吧?

——可猿猴之属,本来就会不停在很多树上跳,又怎么可能只守着其中一棵呢?

更有经常去往人间,早已开灵智通人性的妖开启轻佻发言:

——离仑这样子,好像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怨妇哟~

——还是难道他,已经被那只臭猴子给骑过了?

02

猿猴坐在树杈上,这是多么平常的事。

可看那些妖们说起“骑”字时的挤眉弄眼,离仑又隐约知道,这个骑它不是一般的骑了。

于是某一天,离仑拦住了朱厌,非常直白地说着。

“朱厌,骑我。”

对此朱厌愕然:???

时不时溜往人间的朱厌,确实见过人间的风月场,以及知道这个骑字是什么意思。可是离仑他,不会居然也知道吧?

想一想后,朱厌觉得以离仑那个木头疙瘩脑袋,应该是不会知道,便挽着离仑的手笑着。

“我不是昨天才与你的原身在一起吹风?好不容易化形,咱们为什么还要干巴巴地用原身杵着?”

“乖,我这次到人间去,一定给你买与你颜色般配的绸缎,把它们系你身上迎风飘起来,让其他的妖们都羡慕你。”

别的妖都没有、单单离仑才有的礼物,这样的礼物若离仑在以前收到了,一定会笑得开心极了。

可这一次,离仑却耷拉下嘴角。

“你又要去往人间?那人间究竟有什么好?你老是跑到人间去,是在那有喜欢骑的人吗?”

03

这话让朱厌觉得严重了。

他知道这棵槐妖有着多么木头疙瘩的执拧性子,立即牵住了离仑的手。

“我没有喜欢骑的人……呸呸呸,什么骑不骑的,是谁胡乱和你说的这个……我是说放眼整个大荒,与我最要好、我也最喜欢呆一起的,是离仑你啊。”

朱厌说这话时的神情,当真是诚恳极了。他本是极通灵的白猿,也比大荒其他妖怪更早地开智。这句话一出,离仑紧皱的眉果然松开了。

他反握住朱厌的手,追问。

“当真?”

油然而生的喜悦,让离仑刚才还气鼓鼓的脸,片刻就变得柔和动人起来了。朱厌笑着挽他的手,将他一拽。

“怎么不真?走走,这一次,我带你也到人间去玩!”

04

离仑就这么也到了人间。

手腕上扣着白泽印记,被朱厌把手牵着。

只是面对着这个朱厌非常喜欢的人间,离仑他并不怎么高兴。因为在给去人间的妖扣白泽令时,白泽神女为什么要把朱厌看好几眼呢?

并且朱厌,他居然也把白泽神女回看了好几眼呢!

那么在这么多次的前往人间的过程中,他们是不是要不停地眼去内个眉来,眉来又内个眼去……

一种很酸很酸的感情,像小草一样地自离仑的心中疯长。离仑觉难受极了,连带着看这个人间,都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而那些大荒们众妖的话,又反反复复在离仑脑海中翻腾起来了:

——朱厌他喜欢去往人间,因为人间比起大荒,是那么活泼热烈。

——所以那只猴子,一定是骑过了嘻嘻。

初听到这句话的离仑只觉茫然,傻乎乎说朱厌本来就经常在他的树杈子上爬来爬去的玩耍。

而告诉他这句话的妖则给他拿一本画册,指点着里面的图案慢条斯理。

——傻瓜,人间的骑不是猴子爬树的那一种骑。而是会下出崽儿的这一种骑啊。

对此离仑更是茫然:啊?

但他看那些动作,觉得自己也可以的。于是在当天晚上,朱厌大妖正慢悠悠喝酒时,离仑再一次扯住他,极认真的说着。

“朱厌,你骑我吧。”

(彩蛋是后续,那一晚朱厌喝了太多的酒)

离仑每次看到朱厌跟那些凡人在一起,他就嫉妒得发狂,到底他们凭什么,又弱小又无能。

“你对自己狠,对我也狠。”离仑眼眸里满是执拗,他陷入了癫狂的境界,砸碎了周边所有的东西,可是只有厌离鼓还好好的,宝贝地护在怀里。

“为什么,你明明会哄我的。”离仑声声泣血,激荡的妖力忍不住又席卷出伤口,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可他不会放弃的,他再一次来到朱厌身边,这一次是他自己的真身。

茫茫的雪地里,只有朱厌一人,孤寂落寞,像是在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雪花盖住他的眉眼,没有人敢靠近朱厌......

茫茫的雪地里,只有朱厌一人,孤寂落寞,像是在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雪花盖住他的眉眼,没有人敢靠近朱厌。

只有离仑一步步慢慢走进。

“终于是你自己一人了。你终于是我的了。”离仑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有朱厌在,他的心就能得到安宁,他要的不过是一个他。

“离仑,你来干什么?”朱厌被输入的妖力刺激到,抬眼看向眼前深情的眼眸,熟悉的眉眼早就刻在脑海里。

“别管我,快走。”

“我不会让你死的。”离仑知道朱厌一直都想死,可是他怎么可能允许,他们相知相伴,早就该生生世世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

“离仑,快走,你再这样,我不保证能真的放过你。”压抑着戾气的朱厌不想伤到任何人,更不想伤到离仑。

因为这样他才想离开大荒,替所有人安排好一切,而他自己罪孽深重,恶贯满盈,就该就此死去。

朱厌有些控制不住了,明明他都让其他人离开了,可为什么还能看到离仑。朱厌安排好了一切,只想静静地等死,如此就够了。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离仑眼睛着迷,“只有我们才配站在一起比肩。”

他执着地握住朱厌的手,两人的妖力同时溢出,强悍的妖力和戾气吓得周围的妖不敢动弹,纷纷逃离。

“你还真是不听话。”

下一刻,他的下巴被朱厌狠狠捏住,而他的身子被反压制住,他的笑容诡异不再像之前忧郁厌世,带着陌生的邪气癫狂。

“好啊,那就一起好了。”

离仑措不及防被扑倒下,眼眸里重新焕发光彩。

*主左邓,带一点点其他cp

*略微沙雕风

*中秋快乐

SUMMARY:在这个世界,人人都有一只专属小精灵。

邓佳鑫今天早晨来到公司后,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因为他发现——他的小伙伴们每个人的肩膀上或者头顶上,都有一只和他们长得有七分相似,还带着小翅膀的小精灵。

而且重点是所有小伙伴都有小精灵,唯独自己没有。

这就奇了个怪了。...

这就奇了个怪了。

邓佳鑫不解,于是邓佳鑫一把揪住了路过的童禹坤准备问问情况。

童禹坤被邓佳鑫拉了一把后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好不容易站稳后,瞪了邓佳鑫一眼不满道:“做哈子噻邓佳鑫儿?”

邓佳鑫指了指童禹坤头上懒洋洋地躺着的小精灵问道:“嘞似撒子哎?”

“小精灵啊。”童禹坤一脸“你是不是哈批”的眼神看着邓佳鑫,“每个人都有一只呐,你的呢?”

“我没有。”邓佳鑫无奈摊手,“不然我问你干嘛?”

童禹坤惊讶道:“怎么可能?你是把他落在家里了吧?”

“可他有小翅膀会飞啊,他可以跟着我走的。”邓佳鑫有点无奈,“而且我翻遍了我房间都没找到。”

“辣阔能似迷路了。”童禹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拍拍邓佳鑫的肩膀,一脸语重心长的表情道:“或者呢,他可能像你一样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童、禹、坤!”邓佳鑫气得牙痒痒,想和童禹坤团建一场又怕余宇涵突然从哪个拐角跑出来揍他。

童禹坤见邓佳鑫这样只是摆摆手,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莫要生气噻,修仙之人切忌生……”

后半句童禹坤还没说呢,就被邓佳鑫的锁喉捂嘴给打断了:“好了童禹坤你可以闭嘴了,这栋楼就你……”

然后邓佳鑫就被出现得非常及时的余宇涵给打断了:“邓佳鑫儿快松开我毛锅!”

邓佳鑫一度怀疑童禹坤和余宇涵是不是有心灵感应,或者他们两可以隔空用脑电波交流,不然为什么每次他要暴揍童禹坤的时候,余宇涵就刚好能出现。

本来邓佳鑫不打算松开童禹坤的来着,但是下一秒他就被惊到直接松手:

他看见童禹坤脑袋上那原本慵懒不愿意动的小精灵,在余宇涵来了之后,就非常兴奋地飞到了余宇涵的肩膀上,和余宇涵的小精灵黏黏糊糊地贴在了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有谈了恋爱的人才配拥有小精灵吗?邓佳鑫无语地想着。

“哦对了邓佳鑫,不排除只有谈恋爱的人才可以有小精灵哎。”童禹坤不愧是他的至交好友,这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滚。”邓佳鑫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他不想看小情侣在自己面前打啵。

远离童禹坤和余宇涵的邓佳鑫又陷入了思考状态,他在思考一个很荒谬但又不是没可能的问题:

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谈了恋爱的小情侣才有小精灵呢?

想了半天邓佳鑫都没想到任何答案,所以他决定去观察一下每一对小情侣。

顺便看看左航的小精灵会出现在哪里。

邓佳鑫觉得他不该第一个就来舞蹈二的。

舞蹈二里只有两个人,两个平时最最最最黏糊的人——苏新皓和朱志鑫。

朱志鑫和苏新皓这俩平时经常练着练着舞不知怎么就贴到一起去了,偶尔还会躲在舞蹈二的角落里接吻。

完了之后,大家就可以看到一个红烧朱头和一个面不改色的铲王。

而今天邓佳鑫来的时候刚刚好撞上了苏新皓和朱志鑫刚亲完的这一幕。

朱志鑫脸红得要命,还要结结巴巴地和邓佳鑫说话:“哎,夹、夹心你来啦。”

“嗯,我来找东西。”邓佳鑫一边说一边左看看右看看,这里翻翻那里找找地看有没有小精灵。

朱志鑫摸了把头发问:“找啥呢?我们帮你?”

邓佳鑫听完后干脆单刀直入了:“你俩有小精灵吗?”

“有啊。”苏新皓指了指在落地窗那边,角落那里有两只正牵着小手在转圈圈的小精灵。

好家伙,小精灵和主人一样热爱舞蹈呢。邓佳鑫默默地吐槽道。

朱志鑫见邓佳鑫直勾勾地盯着那俩小玩意儿看,没忍住问了一句:“夹心你没有吗?”

“没有。”邓佳鑫摇摇头,然后不等朱志鑫问为什么就先开口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说完后邓佳鑫就跑了,留下朱志鑫愣愣地看向苏新皓,“夹心这rap还不错啊。”

“嗯,是不错。”苏新皓点点头附和后,又搂过朱志鑫的腰,“宝贝再亲一个。”

“唔……”

离开舞蹈二后,邓佳鑫路过了大教室,然后在门口里头传来了一阵打闹声。

噢不是,是打情骂俏的声音。

“小宝抱抱嘛。”

“张极你松开!你要勒死我了!”

是张极和张泽禹。

邓佳鑫探头看了看,里面的张泽禹背对门口坐着,而张极呢,从张泽禹后面抱住了他,还像大狗狗一样在张泽禹的颈窝蹭来蹭去的。

咦,好腻歪啊。

邓佳鑫撇撇嘴把视线移到了旁边的桌子上,那上面有两只正在你推我我推你小嘴还叭叭的小精灵,没猜错的话就是张极和张泽禹的小精灵了。

这两个爱掐架,果然和主人一样一样的。

邓佳鑫觉得没趣准备离开,转身又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张峻豪和穆祉丞。这两个小孩一边走一边贴得紧紧地在看手机,两只小精灵乖乖地抱成一团躺在张峻豪的头上。

仔细一看,是穆祉丞的小精灵扒着张峻豪的小精灵不松手,跟穆祉丞和张峻豪的相处模式一模一样。

望着他们走远,邓佳鑫回过头手插在裤兜里慢慢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认真地思考着些什么。

还没有碰见左航,他有没有小精灵呢?如果有的话,他的小精灵会和谁的贴在一起玩呢?

反正不是和我的,我都没有呢……邓佳鑫闷闷地想道。

邓佳鑫想得过于入迷,还低着头不看路,所以后果就是撞到人了。

抬头一看,是刚从声乐教室里出来的左航。

相顾无言,对视三秒后,左航率先离开了。

邓佳鑫回头去看左航有没有小精灵,但是因为左航走太快了,邓佳鑫什么也没看见,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偏头看了眼声乐教室里醉了奶正在带着小精灵蹦野迪的陈天润和姚昱辰后也离开了。

正在洗手间里洗脸的邓佳鑫突然感觉到好像有异物落在他头上了,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是一只小精灵。

邓佳鑫以为是自己的小精灵终于找到自己了,便小心翼翼地把他拿下来,捧在手心看。

仔仔细细地把小精灵来回看了三遍后,邓佳鑫终于发现了这好像并不是他的小精灵,毕竟这家伙有一双和左航一模一样的欧式大双。

哎?自己的小精灵找不着,倒是招来了左航的小精灵。

“小家伙怎么乱跑呢。”邓佳鑫低喃道,“走,我送你回左航那里。”

话音刚落,左小精灵就猛地往洗手台上跳去,一脸抗拒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你不要回去吗?”邓佳鑫弯腰凑近左小精灵问道,后者的回应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行,那就先跟着我混,气死左航那个别扭鬼。”

自从每个人都有了小精灵之后,邓佳鑫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精灵观察员,还是被迫吃两份狗粮的那种。

噢对,还要带着左航的小精灵一起吃狗粮。

朱志鑫和苏新皓本身平时就够黏糊的了,上课会在同一个教室,下课了会贴在一起看视频、扒舞、说笑、拥抱和接吻。

但他们的小精灵似乎更黏糊,好歹一天下来苏新皓和朱志鑫还会分开一阵子,但经过邓佳鑫的观察,那两个小家伙从来就没有分开过。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张极和张泽禹大概率是冤家小情侣,除了拥抱接吻贴贴之外,这两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拌嘴。但张极一着急就会磕巴,而张泽禹则是从头到尾都口齿伶俐的。所以一般拌嘴最后的结尾都是张极说不过张泽禹而结束。

他们俩的小精灵的相处方式也差不多,也一样喜欢拌嘴,但极小精灵似乎比他爹精明,他会用吻来堵住小宝精灵的嘴。

啧,张极学着点吧,你有时候还不如一只小精灵呢。

余宇涵和童禹坤属于比较闹腾的两个人,但自从他们确定关系后,一般都是童禹坤闹腾一些,而余宇涵呢,会一直围绕在童禹坤的周边。

用陈天润的话来说就是:哪里有童禹坤哪里就有余宇涵。

噢对,他们俩的小精灵更喜欢在余宇涵肩上搂在一起睡觉。

真是岁月静好的一对。

最让邓佳鑫意外的是张峻豪和穆祉丞。

毕竟直到邓佳鑫偶然撞见张峻豪和穆祉丞在楼道亲亲之前,邓佳鑫都只是以为张峻豪和穆祉丞不过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平常会玩得更好关系更亲密一些罢了。

但邓佳鑫万万没想到,这个儿童rapper竟然早就拐走了他弟弟。

怪不得那天张峻豪的小精灵要对穆祉丞的小精灵说嘴一个。

以上就是邓佳鑫观察了半个月的总结。

幸亏这楼里还是有和他一样的单身人士的。日常混在幺儿组的邓佳鑫想道。

不过半个月过去了,邓佳鑫虽然已经习惯要吃两份狗粮以及照顾左小精灵了,但他还是有两个很大的疑问:

一是,他的小精灵为什么还迟迟不出现?

二是,左航为什么一点都没有要把左小精灵领回去的意思啊??

邓佳鑫一开始就和左航提起过这件事,但左航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摆摆手说了句:“没关系,随他去吧”之后就离开了,留下一脸疑惑的邓佳鑫在原地和左小精灵大眼瞪小眼的。

后来心思细腻的邓佳鑫发现,左航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而且一下课就往声乐二跑。

再后来邓佳鑫又发现,左航甚至还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了。

为此邓佳鑫感到不解:

不是,我都替你养小精灵了你还要躲着我跑?什么意思噻?你是要把你儿子过户给我吗?

邓佳鑫试图询问左小精灵,看看小精灵和主人有没有心电感应,可以感知到左航到底在想什么。

可惜左小精灵摇摇头告诉邓佳鑫,他并不知道左航在想什么。

知道也暂时不能告诉你。左小精灵默默地想。

邓佳鑫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邓佳鑫决定再找左航问一问,聊一聊。

邓佳鑫说做就做,第二天声乐课一下课就去声乐二找左航了。

然后邓佳鑫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左航靠着墙坐,屈起一条腿,左手扶在左胸口托着口袋里的睡着的小精灵,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看着邓小精灵,轻轻勾起一个笑

是一个很有爱很温馨的画面。

前提是如果邓佳鑫没有眼尖地发现左航那口袋里的小精灵就是邓小精灵的话。

邓佳鑫轻轻地开口:“左航。”

看得入迷的左航被邓佳鑫吓到了,整个人从原地跳了起来。

但即使这样,左航的下意识反应是护住口袋里的邓小精灵,不让他被自己的大动作给弄摔到地上去。

“啊,老邓,你怎么来了?”左航心里很虚,但表面却摆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刚被吓到的不是他一样。

“我来看看你为什么霸占了我的小精灵。”话是对左航说的,但邓佳鑫的视线没离开过邓小精灵。

“呃……”这下左航装不了淡定了,平时口齿伶俐到能瞎掰一个新世界观出来的人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左航绞尽脑汁地在想该怎么编个完美借口时,邓佳鑫脑袋上的左小精灵懒洋洋地开口了:

“还不是因为他喜欢你又不敢讲,所以就霸占了我的小邓。”

左小精灵不但和左航一样是欧式大双,还和左航一样是烟嗓。

嗯,果然孩子随爹。邓佳鑫先是这么想道,随后才猛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等等,他说什么?他说左航喜欢我?

邓佳鑫连眉梢都染上了震惊的神色。

“你、你胡说八道!”左航震声反驳左小精灵,他可不能让心里的小秘密就这么草率地被抖出来了。

左小精灵可不顺着左航来,他挥动着翅膀飞起来,在空中和左航对质:“难道不是你每天抱着小邓冷落我的吗?”

“乱cei!”左航他急了。

邓佳鑫悠闲地站在一旁,双手抱臂地看着左航和左小精灵一大一小你一言我一语地吵来吵去。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哎呀我跟你嗦,你莫要乱说话了哈!”左航真恨不得把自己那猪队友的给缝上。

左小精灵可不管左航的跳脚,他翻了个白眼飞过去,一把将左航口袋里的邓小精灵给抱起来,然后飞出去了。

左航:……

邓佳鑫:……

气氛好像突然尴尬了起来。

05

从左小精灵带着邓小精灵出去后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五分钟了,左航和邓佳鑫还是各自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说。

左航不说话是因为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刚刚他那逆子,啊不,他那小精灵说的可都是真的。

他喜欢邓佳鑫,很喜欢很喜欢,但是却碍于各种情况没有办法将这份喜欢告知于他。所以左航便理直气壮地把邓佳鑫的小精灵养起来,然后把自己的小精灵赶过去陪着邓佳鑫。

左航想的是,在他不能陪伴邓佳鑫的情况下,希望他的小精灵能够暂时代替他陪着邓佳鑫。

而邓佳鑫不说话呢,是因为他想等左航先开口,毕竟他摸不准这小精灵说的是不是真话,贸然开口万一社死了怎么办?

但是邓佳鑫等了半天没等到左航憋出一句话来。

别扭鬼,怎么不别扭死你。邓佳鑫一边在心里这么想着一遍开口问:“真的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左哥。”

左航本来就慌得不行,现在被邓佳鑫这么一问,更是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呃,夹心,我……”左航深吸口气,决定硬着头皮就这么草率地表白,“刚刚那小子说的都是真的。”

靠,左航你在说什么?话音刚落,左航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到底在说什么胡话?谁会这么表白的啊??

果不其然,邓佳鑫一脸疑惑地发出了疑问:“嗯?”

“我说,刚刚那小子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左航,很喜欢邓佳鑫,喜欢得不得了。”

“但是我怂,不敢和你说,然后就一直霸着小邓躲着你走……”

“哎呀,这不重要了。”

“所以,邓佳鑫愿意接受我这个胆小鬼吗?”

左航说话时,眼神就是不敢和邓佳鑫对视,都是偷偷看一眼就挪开视线。

“左哥,你是在给我表白吗?”邓佳鑫又开心又无奈。

开心是因为他和左航是双向奔赴。

无奈是因为他的三哥怎么笨笨的,表白都不看他一眼的吗?

“啊?嗯,是。”左航不解但会乖巧回答邓佳鑫。

“但你表白都没有抱抱,也没有亲亲,”邓佳鑫顿了顿,“你甚至都没有和我对视哎左哥……”

“我该怎么答应你啊?”

“怎么可能没有。”

左航猛地往前走两步,一手抓过邓佳鑫的手将他一把拉进怀里,一手扣住邓佳鑫的后脑勺,微微探头,蜻蜓点水般地在邓佳鑫唇上落下一吻。

浅吻过后,左航和邓佳鑫的耳朵红了个彻底,暧昧也成功替代掉了之前的尴尬。

“可以答应我了吗?夹心。”

“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

END

-后记1

其实左航表白的那天,声乐二门外至少有十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往里看,还有十二只可可爱爱的小精灵。

把大家叫来的左邓小精灵一脸深藏功与名地混在其中。

-后记2

“之前为什么霸占我的小精灵?”

“因为不敢和你表白,小邓和你长得一样可爱,所以在他迷路的时候我把他拐跑了。”

“嗯?我可爱还是他可爱?”

“当然是我们夹心宝贝最可爱了!”

“这还差不多。”

“宝贝,亲一个。”

彩蛋1

邓小精灵被左小精灵抱走的时候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刚睁眼下意识就要飞去找左航,结果还没飞起来,就被左小精灵拽了回来。

“唔?干嘛?”邓小精灵软乎乎的。

“你又去找他,你到底喜欢他还是喜欢我啊——”

左小精灵委屈死了,好不容易才抢回来的对象竟然一睡醒就要去找左航?

还没彻底清醒的邓小精灵懵懵地回了句:“昂?你俩不是同一个人嘛?”

好家伙左小精灵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躺在地上开始打滚撒泼,和某航一样一样的。

这下邓小精灵清醒了,他无语地把左小精灵拽起来,问:“你确定要闹吗?”

“咳咳,不闹了,给亲吗?”

“……嗯。”

“嘿嘿~”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少年期写上瘾了一些幼龙和傲娇(

*私设私设纯属脑补><

东方青苍翻来覆去睡不着。

罪魁祸首是谁?还能有谁。都跟觞阙那小子说了本座睡觉时不要人守着,结果刚清静没几分钟就看见窗边鬼鬼祟祟的黑影,还有某龙自以为蹑手蹑脚的动静,东方青苍不耐烦地扯开帘子,看见觞阙在外面探头探脑,然后手足无措假装路过最后结巴道:“尊,尊上,还没睡?”

“你在这边晃来晃去我怎么睡得着?”东方青苍抱臂轻哼,“都跟你说了不用守着我。”

“遵命。”觞阙倒是听话地走了。

......

房间重回寂静。

东方青苍躺上床,裹紧被子。

寂静。

只余他听见自己呼吸的起伏声。

东方青苍抓起枕边一个那帮下人们非要放的安神香囊,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他起身掀开一半帘子,把香囊往暗处掷去。

“哎哟!”蹲在桌子底下,自以为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小黑龙抱着脑袋往前挪挪。

“你要真睡不着可以把整个寂月宫的地擦一遍。怎么就非得看着本座睡呢?”东方青苍用脚尖点点他,作势要踹。

觞阙委屈。觞阙不敢说自己缺乏安全感这个幼稚的理由。几个月前自己还是孤苦伶仃的流浪小龙,现在却可以住在这么大的宫殿,有了自己需要保护,也是想要保护的人。他崇敬尊上,也依赖尊上。他觉得,他们的安全感一直是相互给予的……

心里为自己辩解了那么多,其实最后只是一句话:缺乏安全感的幼年龙比较粘人。

说不出口,只好瞎编个理由:“属下怕尊上踢被子,属下给尊上掖被子。”

东方青苍:“……”

觞阙被一脚踹出寝殿。

坚强的小黑龙爬起来,坚定地再次朝那走去。

再次被踹飞。

最后东方青苍踹累了,无奈道:“觞阙,你自己不困吗?”

“困了。”觞阙认真地点点头。

“那你去睡觉啊!”

“我要守护尊上!”

“你不困吗?”

“困了。”又是认真点点头。

东方青苍仰天长叹,倒在床上。

为了避免再次纠缠不清,东方青苍想出个好主意。这个主意呢,有可能不是那么完美,因为平常都是觞阙帮他出谋划策的嘛!

总之是想了个主意:哄觞阙睡觉,觞阙睡了他就能安心睡了。

觞阙为了他天天喊的什么“守护尊上”,直接在寝殿门前打了个简陋的地铺,一到夜里就和尚入定一样杵那儿,即使是隔着帘子,东方青苍也总感觉某一刻床底下就能冒出一小黑龙来。

找下人要了些安神粉,偷偷放进他枕头里。

无效。不知这药是不是那群没用的玩意拿错了,觞阙一个接一个打喷嚏,吵得东方青苍直接用枕头捂住耳朵,更闹心了。

真想给这小子一闷棍。东方青苍开始思考这方法的可行性。

要不买本《幼龙驯养指南》?

有这玩意吗。我也不信这蠢龙的脾性能照着书里的模范标准龙来……东方青苍果断否决了。

还是给一闷棍吧。

觞阙已经爱上了最近的讲故事环节。

东方青苍没想到,到最后,最管用的育龙方法居然是答应他只要乖乖睡觉就给他讲个故事。这龙是心智开了一半让人拿水泥封死了?

觞阙抱着他那一卷铺盖放到东方青苍床边躺好,东方青苍一本正经靠着看过的话本上的故事瞎编,颠三倒四,这个主角不喜欢,即使最后家庭圆满,也要被仇家杀了,那个主角不喜欢,放到另一个故事去,这个好故事没他的份。总之这样挑挑拣拣七拼八凑的故事,觞阙却听得津津有味。许是从来没有人这样给他讲过故事。有时东方青苍脾气一上来,这个故事就撂挑子不讲了,急得觞阙一连几天都抓心挠肝的,见缝插针就问他两句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后来就死了啊,整本书的人一起死的。”

觞阙:“……”尊上,你当龙是傻的?

不过这个招数确实好用,东方青苍自己也很受用,听完故事,他自己把铺盖卷卷就回去睡了,也不用再费神撵他几百回。讲故事时,夜幕之下一片寂寥,只有自己的声音轻轻地,缓慢地起伏着,觞阙就这么坐在地铺上,靠着自己床沿,闭眼静静聆听。只是偶尔那么几次,会抱着自己的手臂,目光满是祈求:“再说一个好不好?”

“……再说一个,就真的要睡觉了。”

“嗯嗯嗯,真的真的。”小黑龙眼神亮晶晶。

于是东方青苍敷衍地把方才讲的故事换了个名字又讲了一遍,讲着讲着,发现觞阙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已经睡着了。

于是东方青苍也躺下来,心想,好像就这么一起睡也不错。

……

尊上果然踢被子。第二天早早醒来的觞阙才发现自己被尊上的高贵大床被埋了起来。

end.

ooc预警,自行磕,文笔烂得令人发指,不喜勿喷,长珩视角,追妻火葬场。

阵眼裂变,风起云涌。

我瘫坐在阵眼中央,听不见天地之间的呼喊声,只听到风声。这也许就是父君所说的,我必定逃不过的一劫。曾一尘不染的白衣沾满了血污,我半合着眼,看不清眼前的风景,想必是宏大而壮丽,可惜我看不到了。

自小兰花陨落,东方青苍发了疯般,将这三界颠覆,也将我,列为仇人之一。我确是不知道容昊有自己的算盘,我也不知道小兰花会被算计进来,我发觉时已经晚了。东方青苍说永远不会原谅我,会不停的折磨我,折磨水云天,折磨这世上所有的正道,让我们都不得解脱。

我已经记不清呆在东方青苍身边多少年了,只记得他...

我已经记不清呆在东方青苍身边多少年了,只记得他日日夜夜的折辱我,将我困在床笫之欢,不许我再看见一眼光明。

“后悔吗?”东方青苍一缕元神分身萦绕在我周围。

“无悔。”我笑笑,东方青苍大抵不知道,我爱他,比他想的,还要爱。我曾为护他背弃水云天,背弃兄君,在凡间那些日子,我骗不了自己,可是我不能让兄君以我为软肋,拿住东方青苍。他是凌驾三界的魔界之主,众人恨不得除他而后快,我不能让他,陷入危险。

我亲自抹去了他与我欢好的记忆,也不曾告诉他,让七情发芽的,除了小兰花,我也参与了修复。只是可惜,他好不容易爱上小兰花,小兰花却陨落,他的七情只剩下恨,无穷无尽的恨。

大战之后,他废去我的灵脉,将我困在了噬仙楼。

原本只是日日服下他的毒药即可,直到一日,他喝醉了。他将我摁在身下,痛苦的问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我看着他扭曲又悲伤的神情,心中比他还要痛上千倍万倍。我也希望永远消失的是我。我没有反抗,任由他发泄,我知道他心中悲痛,倘若折磨我能让他心中好受一点,我愿意。

兄君震怒,除去我的仙籍,赶出水云天。数万年,三界臣服苍盐海,也知道,水云天昔日战神如今也只是东方青苍床榻上的一个妃子。声名狼藉,众人不耻,大概说的就是我。我不在乎了,午夜梦回之际,我想的,都是将他千疮百孔的心补一补,哪怕补上一点也好。

我知道的,他不爱我。

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不要我们的孩子。知道我怀孕的那一刻,我都有些发愣,我并不知道我还有这本事,而东方青苍,第一次那么平静。

他将那碗药摆在我的面前,第一次那么沉稳的同我说话。

“长珩,喝了它。”

“那孩子呢?那是我们的孩子,东方青苍,你非要如此吗?”

“你知道的,我只有一个妻子,是小兰花。”

我沉默了半晌。我与他纠缠了上万年,无数次床笫之欢,我贴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他的名字,他总是不许我叫,更是发了狠的弄我。

如今,这孩子,他不要,在情理之中,我已经是一介凡人,又怎么能保得住。

“让这个孩子生下来,让他认小兰花做母亲,可以吗?”我红了眼,定定的看着他。

我始终没告诉他,我有法子复活小兰花,只是能否等到我产子之后,孩子是无辜的。

东方青苍冷笑一声,“本座有的是办法让你没这个孩子,听话,长珩。”

我看了他半晌,心中的火焰一点点熄灭。也对,仙魔殊途,这些年,是我迷了双眼。是我自作自受,是我甘为禁脔,是我自甘堕落,是我一厢情愿。

我端起碗,仰头喝了下去。眼泪从眼角滑过。

还是没治好你的七情,虎毒不食子,天底下哪个父亲会舍弃自己的孩子。剧痛袭来,我硬撑着,死死抓着桌角,捂着小腹,那个小生命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世上,便被他的父君扼杀。

我突然就不怨了。这些年我守着千疮百孔的东方青苍,想要帮他一点点补好伤口,我知道他自小被训练成无情机器,我想要温暖他,让他感受人间冷暖,不经意间,我的心却碎成了一片一片,怎么也拾不起来。东方青苍那样的性子,怎么会愿意替我一片一片捡起来,实在辛苦。

痛的我冷汗淋漓,我恍惚间看到地上一大滩血,我知道,孩子离开我了。

“长安……是我没用……”我咬着牙,想要站起来,知道怀孕的那天,我欢欢喜喜给孩子取了名字,还特意写了半首曲子,想着等他降世,便可以让他听听我为他作的礼物,如今是我让他失望了。

东方青苍不再看我。

“本座会为你请最好的医官,会补偿你的。”

“扑通”我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也没看到东方青苍慌乱的抱起我,吼着来人。

我再醒来时,躺在床榻上,小腹平坦,我轻轻抚摸小腹,丹音在我旁边哭的厉害。

“仙君,小仙君……”

“仙魔殊途,这孩子不来也好,我如今废人一个,也不能保护好他,让他早日投胎,也好。”

我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一口鲜血猛地吐出来,丹音又是慌张的去叫医官。

我病了。

自那日以后,我大半日子都是睡着的,精神萎靡了许多,有时甚至下床走走路都会困乏,东方青苍再没来过,在侍女们的传言中,这叫失宠。

雷雨天气时,我缩在被窝里,不肯探出头,我怕了。谁能想到,曾经的水云天战神,竟然害怕雷声轰鸣。我将未写完的曲谱烧了,希望我的孩儿能收到,能带着这些,去投胎。

一日雷雨交加,我让丹音去歇息了,一个人披着披风,坐在噬仙楼的窗子旁,静静看着外面风起云涌。

快了。

这些日子我虽精神不大好,但复生之法我已准备妥当,只待他与水云天开战那日,偷来一缕元神,激活阵眼,便能复活小兰花了。小兰花是息山神女,应是能阻止这魔头为祸三界。

他们应该有盛大的婚礼。

雨点拍到了我的脸上,我皱着眉,刚想关上窗户,喉中腥甜,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接着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我愣了愣,接着止不住的咳嗽,吐了一口又一口。

正当我想要起身找东西擦干净,熟悉的黑色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头看他,还没说话,又是一阵咳嗽。那人倒是不说废话,直接打横抱起,将我放在床榻上,握着我的手,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可惜我已经废了,不然这可是修炼的大好时机。

说起来,自从我流产,他倒是不再折磨我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我闭闭眼,直接躺下了。我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越发没规矩了,对本座也不行礼。”

“将死之人,何必在乎那么多。”

“将死?”东方青苍突然攥紧了我的手腕,“本座准许你死了吗?”

“随口说说,怎么,魔尊急眼了?”我向来嘴上不饶人,因此床上他没少教训我。

我看着他,眼神不躲不避。那些年我逆来顺受,只想着让他开心点,我甚至不知羞耻的想,小兰花没了,我可以光明正大陪着他了。大战之前,我生怕这三界有人发觉我爱他,如今,竟不在意自己还是个禁脔的恶臭名声。

现在,都不需要了。

我身子亏的厉害,流产以后他送来的那些滋补之物我一口都未沾,也许是私心作祟,我想着,复活了小兰花,我也可以安生离开。

“躺下。休息。”

我并不挣扎,缓缓躺下,有几日我失眠,总是辗转反侧。

东方青苍的大手拂上我的小腹,我颤栗的想要躲开,却被他牢牢扣住。

“别躲,疼吗?”东方青苍凑在我的肩窝,热气呼在我的耳垂。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长珩,本座对不住你。等你身体好些,我给你个名分,我们去云梦泽,好不好。”

“好。”我闭上了眼。

最后一次,东方青苍,过了今夜,我再也不会爱你了。

数万年的纠缠,因为一个孩子,看起来就要化解了。

我反手抱住东方青苍,那些不堪的夜晚,每次他做完都沉沉睡去,而我总是小心翼翼的抱着他,渴求那片刻温暖,这是最后一次。

我习惯了抱着他入睡,这些日子睡不着,是因为他不在。

“东方青苍,我爱你。只是可惜了,你的七情,我还是没修好。”

等他闭上眼,我才喃喃自语着,也进入了梦乡。

像一对平常的夫妻,倘若没有这些恩怨纠缠的话。

日子不多了。

东方青苍带兵出征那日来看过我,我装睡,征伐我的家乡,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他走时倒是亲了我一下。那又如何,还不是对我的水云天挥起了刀刃。

而在他出征后不久,我在苍盐海上方,和丹音一同开启了法阵,乍一看是一个血祭大阵,也正是因此,逼的东方青苍折返,不过等他赶回来,也迟了。

聚灵阵,以血为引,断掉身上每一处灵脉,启动法阵,一命换一命。正如当初的小兰花一般。

这件事,我都没有告诉丹音。倘若让这个傻丫头知道,怕是要自己换我。她为了我同样背叛了水云天,来到这不受待见的苍盐海,做了我身边的侍女,实在是委屈她了。

幽蓝色的法阵急速旋转,东方青苍的元神分身被我召唤出来,他不耐烦的看着我,十分看不起我这样的行为。

“我都是个废人了,借那混蛋的一点分身激活法阵,不过分吧。”我撇撇嘴,拔出了承影剑。

幸好,他那个傻弟弟好骗,倒是让我钻了空子。

我想起我端着仪态端了一辈子,只有在凡间历劫时,对着东方青苍撒泼打滚,我也不过是一个孩童,为何那样苛求自己呢。我不想再为任何人活了,我要为自己。

“后悔吗?”元神分神冷冷看着我。

我瘫坐在阵眼中央,全身上下都是血,也许是流了太多,竟不觉得痛。

“无悔。”我笑着回答。手腕发力,承影剑横在了我的脖颈处,这地方被东方青苍掐过许多次,他巴不得我赶紧去死,如今,成全你们。

这阵眼我确定过了,只有我自裁的一瞬间,才能消散,哪怕是东方青苍来了,也进不来。

一想到凌驾三界的魔界之主竟然突破不了这里,我就觉得好笑。也算是,赢了他一回。

“他就在外面。他想救你。”分身瞥了一眼。

“说什么胡话呢。”我缓缓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是有个人影在疯狂破阵。

不重要了。

我狠狠一抹,鲜xue从脖颈溅出来。我没了力气,倒在阵眼中央,眼睛慢慢变得模糊,阵法急速运转,化作一道蓝色光芒,直冲云霄。阵法破了。

我木然的看着东方青苍向我奔来,脸上的表情像愤怒像悲痛,怎么不高兴呢。他那么聪明,大抵是能猜到的啊,他的小兰花就要回来了。

我原来想着等生下孩子再这么做,他们就有一个好孩子了,可惜,他不要,不要也罢,我自己带走。

东方青苍连滚带爬的向我奔来,跪着抱起我,按着我脖子上的血,他几乎愤怒的狂吼。

“长珩!!谁让你这么干的!谁让你这么干的!”

我呆呆地看着天空中旋转的蓝色暴风眼,真漂亮啊。

“小兰花要回来了。东方青苍,你如愿了,下辈子我不要认识你了,再也不要了。”

我猛地推开他,其实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我全身都是xue,我才不要,死在他怀里。我才不要。我被这使命束缚了那么久,如今我也要任性一回。

很快,我的身体开始消散,我看着东方青苍,很想永远永远记住他的脸,然后下辈子再也不遇到,绕着走。

我笑了,彻底灰飞烟灭。

魔君东方青苍强攻水云天那日,昔日战神长珩仙君以身就难,练成聚灵阵,复活神女,阻止三界劫难。

后世都这么写。

不过还有很多我死后不知道的。

比如东方青苍疯了,比如小兰花告诉他,修复七情的不是他,是我。还有恢复了他被我抹去的记忆。

三界又一次差点覆灭,好在神女及时出手,从那以后东方青苍就消失了。

这些还都是游历在外的丹音告诉我的。

我坐在小木屋里,喝着今年新做的春茶。我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按理说那日我该灰飞烟灭,不入轮回,丹音拿走了我最后的元神,养了千年,我才能再一次化形。

从那以后我便隐居在这灵山,再也没有出去过。

除了长生,我的灵脉还是修复不起来,业火的伤痕也去不掉,我只能缩在这里。

他们也在找我。

不知一个个得了失心疯,我那兄君,还有我昔日好兄弟,还有神女,都在找我。

我皱着眉,找我做什么,如今我再也不是战神了,也没有利用价值了,还要打扰我。我摇摇头。

我后来落得个体寒的毛病,受不得寒冷。元神受损,日日也是睡着,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有力气就种种花草,吹吹曲子,我以为也就这样了。

我都记不清日子了,只是听丹音说,好像过去了也有三千年了。

这么久啊。

我抿口茶,“不用管他们。不过要是澧沅仙尊找你,你也该回去尽孝。”

“那你呢?”

“我?我活着时便一个个都要我的命,我怎么敢露脸,便这样吧,莫要让他们知道我的行踪。”自从复生,我再也没水云天之上那副冷淡模样,何必端着。

丹音走后,我收拾了屋外的东西,想要除除草,结果又睡过去了。

醒来时,我在屋子里的床榻上。我揉揉脑袋,越发不清醒了。

我记得我刚到这里时,总觉得孩子还在,与他相伴千年,直到有一天我梦醒了,魔怔了上千年,没忍住哭了一场,自那之后,性格寡淡了许多,不过给孩子做的小玩意儿我都没舍得扔。

只是总要清醒。

常年隐居,我也只在新年下凡,不过由于我已经没有了法力,总是匆匆看一眼就走,听说人间抓妖抓得火热,我可不想被抓了去,如今的我身子孱弱,可是打不过的。

几日后,下了大雪。

我坐在屋檐下,看着漫天大雪,裹紧了棉服,如今可不是当年,我可受不得寒苦。

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这次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个大火炉在我身边,我下意识的蹭了蹭,大火炉愣了一下,我体寒,实在是挨不过去,凑近了些。

这些日子我也发觉了异常,从我搬到这里,丹音不在时我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但是我又没法察觉,找不到证据,出于不想麻烦丹音,也就这样了。

只是我记忆受损的厉害,虽然记性不大好,但怎么可能每次醒来都在床榻上?

我隐约记得水云天苍盐海,只是快要记不清楚都发生过什么了。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忘了自己是谁。

我的七情在凋零。

不想再麻烦旁人,也就由着他去,不想越来越严重。

我醒来时,他就在我身旁,握着我冰凉的手,轻轻呼着热气。

我有些费劲的辨认这人是谁。

东方青苍。

我的记忆一瞬间奔涌而来。

他显然没料到我醒的那么快,愣愣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我们大概有,三千年没见了吧?

“你走那么久,苍盐海无主,不会被水云天攻打吗?”我们相顾无言了许久,我大概算了算,他也许这样缠着我,得有两千多年了。憋了许久,我憋出来这一句话。

“……不会。我弟弟接手了。”他低垂着眼,给我拿来炭火,还是揉着我的双手,给我掖紧了被角。

“……哦。”我太困了,往里缩了缩,这些日子越发嗜睡,我猜想着,大抵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我闭上了双眼。等睡醒再赶他走。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屋子里倒是有股香味儿。

他在煮粥。

我拿不准他什么意思,倘若当初我的阵法成功了,他现在应该是和小兰花在一起才对,怎么找到我这里的,万一又想杀我,我想着就不反抗了,反正也跑不掉。

“你什么时候走?”我掀开被子下床。

他坐着的背一僵。

“喝粥。身子不好,多补补。”他似乎是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罢了罢了,人家是魔尊,我这样逼问也逼问不出什么。

我接过粥,吹了吹,尝了一口,比之前有进步,竟然能下咽了。

“你还恨我吗?”他看着我,目光殷切。

“恨是什么?”我茫然的发问,他也愣住了。

七情凋零,我也不知道恨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滋味儿了。

我赶忙住嘴,继续喝粥。

这几千年我将自己养的还是不错的,脸上还是有些肉的,毕竟受了那么多苦,重活一世,当然不能亏着自己。

不过我不是岐黄仙君,也不知怎么调理,身子骨还是孱弱,不过看起来不太像个病秧子就是了。

“长珩,你到底怎么了?”

“没……没事。”我喝完最后一口粥,突然想起来今日是除夕。

我提上外衣,就要出门。

“去哪儿?”

“人间,今天除夕,我去看雪。”

说着我披上大袄,出了门。

山下真是热闹,我站在高处,哈哈气,看着下面人来人往,张灯结彩。不过一会儿应该就没人了,都要回去吃团圆饭的。

东方青苍站在我身后,倒是没说什么。

“天太冷了,早点回去。”

“我不。”我皱着眉,拿着刚买来的兔子灯,走在大街上。此时已经没多少人了,我抱着兔子灯,闻着年夜饭的香味儿,不知去哪里。

可我也不想回去。

“东方青苍,你走吧。”

“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我每次睡着了都是你抱我回去,我也知道我吟诗作画,你看着的。”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我也停下了,摆弄着兔子灯。

真冷啊,我吸了吸鼻子。

“你如今都成婚了,再在我这里,不合适。而且,我一个人过的也挺好的。就是总是不知不觉睡过去,不过问题也不大,我也能照顾好自己,还有,我不需要任何人。就算你再不喜我,那我也是帮你复活了小兰花啊,你总不能还缠着我不放。至于你要不要统一三界,与我无关,便是水云天灭了,也跟我没关系了。一个罪仙罢了。”我自顾自说着,冷的缩了缩身子。

“你走吧。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谢谢你这些年陪着我,不过再记恨我可莫要告诉我兄君我还活着,他大概是非常讨厌我的。”

“长珩,你爱过我吗?”我愣了愣。

“仙魔殊途,谈什么情情爱爱的,没意思。话就说到这里了,别跟着我了。”

“别赶我走。”我竟觉得东方青苍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像被踢出家门的大狗。可是我才是被赶出来的。

“你身子不好,受不得寒冷,我就用业火护着你,你总是不知不觉睡过去,我就将你抱回去,你晚上睡觉总是抱着我,别赶我走。”

“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向山上而去。

“神女都告诉我了,是你在修复我的七情,是不是,还有在凡间……”

“别说了。”我打断他。

“都过去了。包括我们的孩子。是你不要的,是你逼着他消失的,你现在什么意思?”我发了狠。

这些年陪着我又如何,我心里的创伤再也没好起来。

“我刚到这里时,总觉得长安就在身边。我教他读书,教他舞剑,睡前给他讲仙魔的传说。我一度以为我带着孩子脱离了苦海,可是突然有一天梦醒了,我的孩子早就没了,早就被他的父君扼杀了,他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东方青苍,你现在告诉我你的七情好了,你后悔了,我呢?我已经死过一回了,现在只想过安稳日子,你凭什么?凭什么?”

“是,我是对不起你,我是没算到容昊叛变,那又怎样?小兰花已经回来了,你不去过你的日子来打扰我做什么?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七情凋零了,为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累了,我不想爱了,不可以吗?不可以吗?!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忘了自己是谁,这些恩恩怨怨我都会忘,你再怎么和我纠缠,也没用了。我会把你们都忘的干干净净。”

我转身摔上了门。

我可真是脾气大了。我蹲在门边,蜷缩着。东方青苍站在外面,定定的站着,看着灯火灭去。

长珩浑身是血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哭了。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可是为时已晚。

第二天一大早,我打开门,东方青苍还站着,真是个倔驴,还不肯走。

我没好气的绕过他,将院子里的雪除干净,回到屋子里休息。这么一歇不要紧,时隔几千年,我又一次吐了血。

而这时,兄君也找上门来了。

他们二人在门外剑拔弩张,听到我吐血的声音都赶了进来,我虚弱的看了一眼他们俩,真是倒霉到家了。

无奈之下,我还是回到了水云天。

不过还没待半日,就被东方青苍抢回了苍盐海。坐在觞阙头上,我躺在他怀里,他低低的声音,“别怕,我们回家。”

我再一次回到了噬仙楼。

一切似乎都没变,我躺在床榻上,意识模糊。

不过半日,苍盐海所有的医官都跪在我床前诊治,哦,还有好多水云天的。

不过好像都不太理想,都被东方青苍赶出去了。他每日不要钱似的给我输送灵力,好吃的好玩儿的都往我这里送,不过我精神不振,都没怎么看一眼。

东方青苍格外担心,日日守着我,寸步不离。

大抵是害怕了吧。三千年前我消失之前,和现在差不多。

“你们都怎么办事的?!为什么元神消散,这都弄不明白?明明他已经重聚元神,为什么还有消散的迹象?!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没有法子本座杀了你们!”我听到东方青苍在外面气急败坏的骂人,大概也猜到了。

偷来的几千年时光,果然还是要还回去了。

因此当小兰花出现的时候我也并不意外,东方青苍想尽办法的想要留住我,甚至请来了息山神女。

小兰花查过我的脉象,也摇了摇头。元神崩坏,就连息山神女都无力回天。

我靠在床榻上,和小兰花唠着家常,没注意到东方青苍也进来了。

“长珩,你的脉象并不好。”

“我知道。复生那日我就知道,这一天总要来的,不必担心。”

“你当真没一点儿求生的意识么。”

“这日子没什么意思,我这一生都是为了别人而活,如今若说为了自己,却也没什么好活的。”

“谁说的?长珩,给我好好活着。”东方青苍气的牙根痒痒。我若无其事看了他一眼。

“尤其是他。下辈子他说还要缠着我,那我不要有下辈子了,灰飞烟灭不入轮回,我看他怎么恶心我。”

东方青苍自然气的说不出话,我心甚快。

“我不缠着你,我不缠着你,你能不能……不要消失。”

“那又不是我能决定的。顺其自然就好。”

后来,三界都知道魔界之主为了长珩仙君求遍天下灵药,不过没什么用。

我的性子倒是越发小孩子气,比如我就不吃肉食,我就不吃萝卜,东方青苍必须亲自给我做饭,必须亲自喂我,晚上必须抱着我睡觉,不许去忙别的,就得陪着我,不然我就闹。做的不好吃我还要吐出来,要他重做。

他倒是逆来顺受。

有时候我脾气上来了还要打他几下,让他那些年对我不好。

终于那一日来了,我和他坐在苍盐海的最高处,夕阳下沉,天地漂亮得不像话。我气若游丝的躺在他怀里,说着好多话。

从我幼年讲到成年,再讲到和他那些破事,我生怕漏了什么,这些日子我努力回忆,还特意画了东方青苍的画像,到了轮回就挂在三生石,每次都避着走,我才不要遇到他了。我还告诉他,流产那些日子,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暗处陪着我。我又不傻,我都知道的。

“东方青苍,我记性不好,但是我记着,我讨厌你,我是真的讨厌你。”我声音越来越低,我努力蹭了蹭他脖子,眼睛快要合上了。

“说好了怎么也不要回头的,但是……我爱你。下辈子别折磨我了,宠着我点,让我好过些。”

我感觉到脸上有几滴水,他哭了。

“长珩,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我眼睛慢慢合上了,这夕阳,真好看。

东方青苍握着的手慢慢下垂,怀里的人停止了呼吸。

这一次,他有好好道别。

东方青苍没有下葬,而是用业火护住了他的遗体,藏在苍盐海,不肯归还水云天。此后,东方青苍上天入地,只为复活唯一的爱人。

而长珩,长眠在了苍盐海。

没人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再次相见的那一天。

东方青苍总是会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司命殿,他居高临下,望着一身白衣的小仙君,一见误终生。可惜错过了太多。

长珩,等我,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儿科医生(30)x空少(27)

年上

成熟男人系列

请勿上升

19

宋亚轩是过来给刘耀文送午饭的,他想着昨晚确实是他先矫情害的刘耀文出差回来也没能好好休息一下,刚好今天自己又没事,就做了点饭送过来。

“下次别来回跑了,多麻烦。”

刘耀文没有回大办公室,而是带着宋亚轩去了自己的单独休息房,房间不大,就一张桌子一张床而已。

“吃吧,或许真就这一次了。”

宋亚轩平时工作也忙,怎么可能时常往刘耀文这边跑,也就是现在他心生愧疚罢了。

两人边聊边吃的过了一个中午,刘耀文还说要把人留下一起午休。宋亚轩没拒绝,反正他回家也没事干,多跟刘耀文...

两人边聊边吃的过了一个中午,刘耀文还说要把人留下一起午休。宋亚轩没拒绝,反正他回家也没事干,多跟刘耀文在这待一会还能聊聊天。

结果两人刚躺下没两分钟,刘耀文的手机突然响了,护士说急诊来了个患儿,高热惊厥,在路上耽误了二十多分钟,非要找专家会诊。

刘耀文忍不住叹了口气,翻身下床套上白大褂出门会诊。宋亚轩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这是他第一次尝试接触除刘耀文本人以外的东西,感觉很是新奇。

一个人躺着就容易无聊,宋亚轩在床上躺了一会发觉睡不着,于是起身往外走了走。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线传入自己的耳朵里。

“医生,我孩子他没事吧。”

“放心吧,目前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可他在家都已经抽搐了,不会影响脑子吧。”

“要是不放心,可以住院观察一下,但依照我的经验来看,没什么大问题。”

刘耀文带着一个男人上了楼,看样子应该是患儿的家属,对于孩子的病痛语气里满是着急。

如果宋亚轩不认识他是谁,或许会觉得这是一位伟大的父亲家里可靠的支柱。

男人在刘耀文的反复承诺下还是决定留院观察,从他那拿来报告单转身准备下楼去办理手续。

两人就是在这时候对视的,宋亚轩平静的望着对方,男人似乎是没想到能在这看到宋亚轩,表情了微微露出一丝惊讶,随后立马低头下了楼。

“怎么出来了?哎,你知道刚刚那是谁吗?”

刘耀文一转身又看到了宋亚轩,直接放弃回去放病历的念头直接跑了过来,一脸兴冲冲的说。

“谁”

“哎呦大影帝唐斯呀,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大明星呢,他儿子生病了就是点小问题,被他说的我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事呢,你不知道他平时不看电视剧”

宋亚轩没说话,转身回了小房间往床边一坐,刘耀文还以为他是真不认识,兴致冲冲的跟他介绍大影帝是谁。

“你说我要是找他要个签名,是不是能卖个好价啊?”

不都说大明星的签名很值钱吗?让唐斯签个十几张是不是就能抵半个月工资了。

“我认识他。”

宋亚轩对这事好像不感兴趣,一脸平静的看着刘耀文。

“认识电视上见过哦,坐飞机的时候碰上过那你知道他老婆是谁吗?”

娱乐圈好多明星都兴隐婚,要是能拿出点料卖给记者除了有点不道德是不是也能赚一笔。

“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因为,我们俩之前上过床吧。”

宋亚轩一句话,刘耀文愣住了,甚至没反应过来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休息室里一瞬间安静,是掉根针都能听清的程度。

“他是你……前男友”

刘耀文不是没猜过宋亚轩前男友的身份,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唐斯,怪不得宋亚轩说他不喜欢看电视也很少玩手机,就唐斯这个知名度十个节目八个都得是他。

“他跟你谈过怎么还找个女人结婚啊。”

这一点是刘耀文无法理解的,对方到底把宋亚轩当什么了呢,消遣的工具还是喜欢的时候拿来玩一玩不喜欢的时候随便丢掉再找个真爱结婚。

“他喜欢小孩,只要能给他生孩子,就能跟他结婚。”

宋亚轩挺坦然的,当初很唐斯在一起的时候也以为对方是真心喜欢,后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无聊时的玩具罢了。

“他也太过分了吧,真应该曝光他。”

“无所谓,都好几年前的事了,行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家里还有事得先回去。”

见到许久未见的人宋亚轩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这两年唐斯是他感情上的噩梦,他尽量规避一切消息,如今噩梦重来,压的他只想逃。

“宋亚轩儿。”

“我没事,别多想。”

宋亚轩扯出一个笑容伸手拍了拍刘耀文的脸,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直到坐上自己的车,宋亚轩才长舒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手心在发抖,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他要崩溃了。仿佛唐斯的折磨重新萦绕回了耳边,那个可怕的男人再一起缠上了他的脖子。

其实宋亚轩跟唐斯的故事很简单,但就是简单才给宋亚轩留下了阴影。大家都觉得唐斯是个外边高大帅气待人真诚温柔的可靠男人,他给大众树立的形象就是这样。可只有宋亚轩知道,被绑在床边用鞭子用巴掌一下下打在身上的滋味有多可怕。

分手后宋亚轩带着妈妈和弟弟换了城市换了工作换了房子,这才慢慢的把生活步入正轨,现在就在他以为一切都是过去式的时候,那个男人又来了。

刘耀文在宋亚轩离开之后就有点担心他的情况,发了两三条消息都没得到回复,他原本以为宋亚轩在开车,但直等到下午快要下班手机都没一点动静。

又过了很久,在刘耀文快把手机盯出洞来的时候,宋亚轩终于发来了消息。

“我们还是先冷静一下吧。”

宋亚轩暂时没办法跨过心里的障碍,只要一想到刘耀文也是跟唐斯有过接触的人他就害怕,他怕自己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

刘耀文没明白宋亚轩的意思,可当他在尝试联系宋亚轩时,发现对方删除了他全部的联系方式。

“妈的,滚蛋!”

刘耀文只觉得怒气上头,手上一个用力把手机摔了出去。宋亚轩说的冷静到底该怎么冷静,平心而论这些东西他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当感情的陪葬品,这辈子没那么憋屈过。

第二十章预透在彩蛋里

哈德为主但有不洁

小龙怀孕

有点狗血

不喜绕道不喜绕道不喜绕道

1.

“我从不认为我重要到需要大名鼎鼎的波特先生来亲自逮捕。”德拉科捂着自己还在渗血的手臂,虚弱的靠在墙上喘息。

自从伏地魔战败后他们两个将近三年没有见过面,巨大的袍子遮住了德拉科瘦弱的身体,看来伏地魔死后马尔福的待遇并不好,因为他觉得马尔福看上去好像瘦了一点,面色也更苍白了些。

这场救世主和食死徒的追逐游戏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只是僵持了十几分钟德拉科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翻倒巷如今没有多少人,这要归功于最近那些疯狂的傲罗,说起来最麻烦的是他眼前这一个,傲...

这场救世主和食死徒的追逐游戏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只是僵持了十几分钟德拉科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翻倒巷如今没有多少人,这要归功于最近那些疯狂的傲罗,说起来最麻烦的是他眼前这一个,傲罗队长哈利波特,这个致力于要把他送进阿兹卡班的人。

大战前德拉科投靠于伏地魔成了食死徒,送进监狱也无可厚非,再者他们一向不和,在哈利心里德拉科不过只是一个目中无人且贪生怕死的小人,品格恶劣,除了有一幅还算不错的外表以外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优点。哈利举起了他的魔杖:“马尔福,看在校友一场的份上,我不会让你太难堪……”

德拉科并不想废话,他只知道自己千万不能被哈利抓住,他有些秘密不可以被人发现,还没等哈利把话说完,他就使出了一招“除你武器”,哈利反应迅速的躲了过去,打在他身上的是“钻心剜骨”,德拉科太熟悉这个魔咒,伏地魔之前也在他身上用过这个魔咒,在他刻意放走波特,韦斯莱和格兰杰的时候,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的钻心剜骨之痛,在他母亲和父亲的祈求和保证下,他终于逃过了伏地魔给他的惩罚。

他手臂上那个明显的印记,伏地魔亲手赋予他食死徒的印记,把他拉下了深渊,站在了和救世主对立的地方,他忍不住捂着自己肚子,肚子的疼痛放大了数倍,他躺在地上蜷缩在一起,该死的钻心剜骨,很好,非常好。

那个格兰芬多巨怪最好能亲自打掉他肚子里的东西。

救世主走过去踢开了他的魔杖,他被“钻心剜骨”的疼痛刺激得毫无力气,就连握紧魔杖都做不到,他不想去阿兹卡班,他不想漫无天日的在监狱里度过自己的下半生,他更不想让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众人眼里,特别是波特。

“求你……”微弱的声音从德拉科的嗓子里传来,哈利蹲下身去,这才发现这个金色头发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泪了,这可让他有些诧异,在哈利的印象里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马尔福掉眼泪,第一次还是在三年以前,他们还在霍格沃茨的盥洗室,那是哈利第一次使用“神锋无影”,他用在了马尔福身上。

“去监狱里赎罪吧,马尔福。”他说完,举起魔杖对他使用了“昏昏倒地”。

昏过去前德拉科知道一切都完了,他用尊严和性命守护的秘密再也瞒不住了。

伏地魔死后哈利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他自霍格沃兹毕业以后担任了傲罗队长一职,而救世主的名号响彻整个魔法界,他被歌颂,被赞美,《预言家日报》上总有一页版面是对他的单独报道,详细到他爱吃什么,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而他的好朋友罗恩和赫敏也终于修成正果在一起,上半年举办的婚礼,赫敏这个女强人成为了魔法部部长,魔法部从头到尾焕然一新,对麻瓜的歧视也被压在了人心之下,纯血统论也不再被人们广泛支持。

而他和金妮的感情早在两年前就走到了尽头,金妮是个很好的女孩,而且还是他最好兄弟的妹妹,可是只有哈利自己知道,他和金妮之间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冲动,或者是激情,他的心脏从未因为金妮而砰砰的乱跳过。或许这也不怪金妮,自从伏地魔死后,一切恢复秩序,他的心脏已经很少激烈的搏动过了,这对于他这个天生热爱冒险的格兰芬多而言,确实是少了点什么。

前几个月他从一个被逮捕的食死徒嘴里问出了马尔福的下落,这让哈利又重新热血沸腾起来,他毫不犹豫的接下了逮捕马尔福的任务,一想到能够亲手逮捕他令哈利感到了一丝兴奋,那个讨厌的自大的斯莱特林,将被他亲自逮捕。

当他和马尔福在翻倒巷决斗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有一些他梦寐以求的感觉回来了,马尔福的魔咒也精进了很多,比起其他食死徒来也算是上乘了,再加上马尔福天生狡猾善变,和他打架哈利会有一丝猫捉老鼠的快感。

自从把马尔福送进魔法部后后续的工作就交给了赫敏,会有人审问马尔福为什么成为食死徒,以及杀了哪些人,干了什么事。卢修斯和纳西莎早在大战后就不知所踪,或许魔法部的人还可以从他嘴里套出他父母的下落,他们最擅长这个。

任务完成,明天去罗恩家和莫丽太太一起吃饭,莫丽似乎是有些想他了,让罗恩邀请了他几次,虽然他不想和金妮再有交际,这太让人尴尬,但是莫丽就像他的教母,哈利实在无法拒绝。

就在哈利准备躺下睡觉,就在他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的时候,他的壁炉亮了,赫敏急匆匆的从壁炉里走出来,径直走向了哈利身边,把哈利从床上揪了起来,还没等哈利反应过来她就非常严肃的告诉他:“马尔福不能进阿兹卡班。”

哈利脑子当机了两秒,最后迟钝的反应过来赫敏在说什么,他瞬间一点睡意也无,睁大了眼睛:“这是为什么?”

赫敏一字一句的对他说:“他怀孕了。”

男巫师怀孕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在魔法世界生孩子这种事情男女都可以,但是对象是马尔福就会觉得有一些诡异,哈利甚至在想是不是马尔福故意用怀孕来逃脱罪责,那个小人,为了活下去他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可是马尔福也并不能未卜先知的知道自己会被抓住,只能说他是真的“不小心”怀孕了。

第二天清早哈利就赶到了魔法部,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吃早餐,然而等他赶到魔法部监狱的时候赫敏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毕竟德拉科对赫敏而言是一个棘手的犯人,他既是赫敏曾经的同学,也是食死徒,更是一个怀了孕的巫师。哈利看着赫敏脸色不佳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关系的,即使是怀孕也一样可以让他受到惩罚的不是吗?”

赫敏抬起了头:“事实上我们并不能,孩子是无罪的,你知道阿兹卡班那个地方,怎么可能会让他顺利诞下孩子。”

哈利心底弥漫上一丝焦躁,他想马尔福运气真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谁都动不了他,还得安安心心等他诞下那个孩子。他们站在门外,可以透过玻璃看见房间里面的德拉科,德拉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发着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像注视着玻璃柜里的瓷娃娃一般,哈利看到德拉科突然低下了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他并没有从德拉科眼里看到对孩子的爱意,相反哈利看见的是他对这个孩子的厌恶。

马尔福是被迫的?这个念头在哈利脑海里闪过。

“那个孩子是谁的?”哈利终于忍不住问道。

赫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马尔福怀孕的消息并没有很多人知道,我让他们不准乱传,但是我仍能听到有人说他肚子里的会是伏地魔的子嗣。”

“这不可能,”一听到这个名字哈利反射性的激动起来,他不自觉的音量就提高了些:“伏地魔早就死了,他的肚子看上去也只不过就三四个月的样子。”

赫敏连忙安慰好友:“哈利,冷静点,我们都知道他死了,是你亲手杀的他,但是马尔福不肯告诉我们孩子的父亲是谁。”

哈利稍微冷静了一点,对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一些抱歉,他道:“你们没有试过吐真剂吗?”

赫敏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么卑劣的方法会从哈利嘴里说出来,她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自从伏地魔死后她就觉得自己的好友似乎变得斯莱特林起来,有时候为了一些事,哈利可以像斯莱特林一样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赫敏耸了耸肩:“可是那是马尔福的隐私,他不愿意告诉我们也情有可原,而且我一直不喜欢魔法部滥用吐真剂。”

哈利只是静静的盯着房间里的人,他说了个飞来咒,吐真剂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推开了门准备走进去:“赫敏,你要知道对待马尔福需要一些不一样的手段,因为马尔福总是过于狡猾。”赫敏甚至还没来得及制止,哈利就已经用咒语封上了门,她的好友已经失控了,只要面对马尔福哈利总是能失控。

“哈利,停下!”赫敏不停的对着门念着魔咒,可是并没有什么起色,该死,她怎么不知道哈利的魔咒已经进步这么多了,她完全打不开这个咒语。

她看着哈利死死的钳住了德拉科的下巴,德拉科的挣扎没有起到一点作用,他本来就已经很疲惫了,赫敏眼睁睁看着哈利把那瓶吐真剂灌进了德拉科的嘴里然后松开了手,德拉科趴在地上呕吐着,似乎想要把吐真剂给吐出来。

赫敏终于打开了那扇门,她看见德拉科眼眶红红的,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哈利在他脖子上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德拉科咳得面色绯红,眼角旁全是眼泪,很是狼狈,过了一会他缓了过来,德拉科狠狠的盯着她说:“你们魔法部就是这样审问犯人的吗?格兰杰小姐您似乎和那只粉红色的蛤蟆并没有什么两样!”

赫敏觉得羞耻,她也没有想到哈利会这么冲动,这么不计后果,她只能为自己的好友感到抱歉:“对不……”

还没等赫敏说完,哈利开口打断了她:“那么马尔福,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孩子的父亲是谁?”

赫敏后知后觉的想去捂住哈利的嘴巴,可是问句已然出口,她只能看着德拉科趴在地上,她能感觉出来德拉科在竭力和吐真剂做对抗,德拉科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它鲜血淋漓。赫敏想,那对他而言很重要,孩子的父亲对马尔福来说很重要。

德拉科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整个身子也微微发抖,吐真剂让他的意识昏昏沉沉,原本他的大脑封闭术可以做到让吐真剂无法影响他,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哈利会突然给他来一剂吐真剂,这让他毫无防备始料未及,看来格兰芬多也并不是都是那么善良。赫敏实在是忍不住想带着哈利退出这个房间给马尔福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可是哈利却一动不动,她甚至在哈利的眼睛里看出了兴奋。

摧毁马尔福的自尊可以让哈利得到快感。这个想法在赫敏脑子里生根发芽,她的好友哈利似乎最想看见的是马尔福狼狈堕落的模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扯了扯哈利的衣袖:“哈利……你跟我出去。”

对方还是没有动。

就在她再一次准备带哈利离开的时候,她听到马尔福说出了一个名字。

“哈利波特。”

马尔福的声音和以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很干净很稚嫩的声音,仿佛他还是二年级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少爷一样。

“孩子的父亲是哈利波特。”

2.

德拉科晕了过去,吐真剂的副作用对他的影响很大,赫敏知道这两天德拉科本来就没有好好休息,再这样一闹更是让他雪上加霜。他们把德拉科送到了圣芒戈,哈利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毕竟德拉科说的那些话可以说是对哈利的指控了。

德拉科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医生围绕在他身边为他检查着身体数值,直到罗恩赶来那些检查才总算结束。

“病人的身体原本就很虚弱,加上怀孕,他需要休息。”医生说完这些就走了出去,赫敏也正好给赶来的罗恩科普完整个过程。

“嘿兄弟,我觉得马尔福是在说谎,这根本不可能!”罗恩凑到了哈利身边:“你们都三年没见了,他肚子里的那个怎么可能是你的?!”

赫敏反驳道:“他没有办法说谎罗恩,哈利给他喂的那是吐真剂,而且还是魔法部改良过的药效最猛的吐真剂。”说完她望向了哈利:“哈利,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好友的不信任又让哈利觉得烦躁起来,他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解释道:“你觉得我上了一个马尔福?我和他三年没见,他作为食死徒躲了三年,我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

罗恩摁下了激动的哈利:“好了兄弟,敏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马尔福说的话也太奇怪了不是吗?”

哈利还是有些生气:“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孩子是我的,或许吐真剂出了问题,又或许是他本来就想来整我,谁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他可是一个马尔福!”

赫敏安静的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德拉科躺在床上均匀的呼吸着,还是没有要转醒的迹象,赫敏的脑袋一直很聪明,她思考了一会问道:“哈利,你是多久之前接下逮捕马尔福的任务的?”

哈利冷静的想了想:“从上次那个叫沃尔顿的食死徒被抓的时候,他告诉了我马尔福的下落。”

罗恩眯起眼睛:“哦,我好像有些印象,好像是五个月前,我和敏刚从法国度完蜜月。”

“对,因为赫敏休假,所以那时候魔法部的事情一直是我在负责。”哈利道:“沃尔顿也是我亲手逮捕的。”

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辛苦了兄弟。”

哈利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这并没有什么,然而赫敏却觉得这些地方有些奇怪,她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正当她准备说出自己的疑问的时候德拉科醒了,赫敏着急的凑过去问他怎么样,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罗恩黑了脸骂了一句“臭白鼬”,德拉科听到后挑了挑眉,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坐了起来,挣扎着想要下床。赫敏拉住他:“你要去哪?”

“阿兹卡班,”德拉科在看见哈利的时候就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和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呼吸同一个房间里的空气都让他觉得窒息:“那是我应该去的地方不是吗?”

哈利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然后继续沉默。

赫敏看了看自己的好友似乎是不准备开口说话,于是无奈了叹了一口气:“我想你现在还不需要去那里,因为你怀……”

“闭嘴!”德拉科在她要说出那个字前打断了她,他的眼泪含在眼眶里,表情却仍是恶狠狠的模样:“我不需要你管!现在就把我关紧阿兹卡班,立刻!马上!”

看到自己妻子被人凶的罗恩立马站在了赫敏面前,他本来就不喜欢马尔福,自然对他粗鲁很多:“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敏是在照顾你的身体状况,要不是你怀孕了你以为我不想把你关进阿兹卡班吗?你就应该跟随你的伏地魔大人一起去见梅林!”

那个词终于被人说了出来,怀孕,是的,他怀孕了。德拉科气红了一张脸却也想不到如何去反驳,主要是怀孕这个词语给他带来的伤害太大,他已经遍体鳞伤了。

哈利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德拉科一想到救世主正以一个审判者的姿态在打量他德拉科就觉得身体有一阵恶寒传来,他曾经最不想让格兰芬多三人组看到他这幅模样,可偏偏梅林要惩罚他,他最狼狈最恶心的模样全让他们看了去。

德拉科一想到这些就觉得自己头疼,胃里一阵阵抽搐着想吐,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倒在了床上。

“医生!医生!”昏过去前听到了赫敏着急的呼喊,又是格兰杰救了他。

罗恩被医生指着一顿骂:“如果你那么想让他流产的话你大可直接对他使用魔咒,不用再那么费劲的用言语刺激他。”

罗恩捂着自己被赫敏敲过的脑袋求饶:“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他这么不禁骂。”

哈利终于开口结束了这一场闹剧:“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是可以检查出这个孩子是谁的?”

医生狐疑的看了三人一眼:“你们不是孩子的父亲吗?”

罗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赫敏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们也正在寻找孩子的父亲。”

医生有些诧异,但想了想还是开口告诉了他们:“除非孩子生下来,否则我并没有什么能力可以检查出来,不过我记得麻瓜世界有一个方法叫DNA亲子鉴定,你们可以去麻瓜那里试试。”

“我想并不能,”哈利长叹一口气:“麻瓜那边的男性可不能生孩子,带他过去会人被关起来研究的。”

“那我无能为力了。”医生给德拉科留下了魔药:“这是让他身体变得健康的药,你们记得喂给他。”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哈利呆呆的看着床上昏迷着的人,德拉科的变化并不是很明显,他们都在长大,可是德拉科仿佛生长速度要慢一些就好像还是六年级那个模样。哈利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曾经那么年轻娇纵的马尔福大少爷如今竟然变得如此落魄。

而且马尔福竟然还说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他在脑海里飞速回忆了一遍,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并没有和马尔福发生过亲密的关系,所以哈利并不是很信任他说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和马尔福有一个孩子,这确实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他想一定是马尔福的新把戏,想逃脱惩罚或者是想捉弄他的新把戏。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让他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另外,”赫敏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们也必须查清这个孩子是谁的,等马尔福情绪稳定下来我们再问问他。”

罗恩瘪了瘪嘴:“那个臭白鼬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们,这对他来说是多丢人的一件事。”

哈利道:“他确实不会告诉我们,但是我必须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罗恩自然是也在部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知道好友是在担心什么,于是他安慰道:“哈利,你放心,伏地魔已经死翘翘了,不会再复活了。”

“我明白,”哈利道:“我只是觉得马尔福说出那些话一定会有原因。”

“你真的没有和马尔福发生过什么?”赫敏追问。

哈利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确认,我没有。”

赫敏盯着哈利看了许久,实在是找不到对方一丝说谎的痕迹,她松了口气,但愿马尔福只是在说谎,但愿那瓶吐真剂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3.

赫敏离开圣芒戈后直接回了魔法部,她翻找到了哈利当天审问沃尔顿的记录,前面一些都是必要的流程性提问,问了一些关于战前的事情,最后又问到了伏地魔死后食死徒的情况,然而沃尔顿只是寥寥几句话,似乎并不是很乐意回复。

但是当哈利问到马尔福这一段的时候,沃尔顿的话就明显多了起来。

哈利:你是否知道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马尔福下落?

沃尔顿:不知道。

哈利:那德拉科马尔福的下落呢?

沃尔顿:你说的是那个黑魔王大人的宝贝新欢?

哈利:为什么这么叫他?

沃尔顿:黑魔王大人很喜欢他,很宠信他,他长得白白净净跟个女的似的,不能吃苦,也不能杀人,但是黑魔王都不强求他干别的事,干的估计都是表子干的事。

哈利:你只需说事实,不用和我说你的猜测。

沃尔顿:都这么说,谁知道呢,听说还有人也享受过,说他滋味不错。

哈利:闭嘴,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沃尔顿:自从马尔福庄园被魔法部收了之后,这个小表子待在麻瓜世界躲人。

哈利:麻瓜世界?

沃尔顿:是啊……

赫敏看到这里注意了一下日期,确实是五个月以前,然而马尔福怀孕不过四个月,也就是说哈利在追捕德拉科的期间德拉科怀孕了,赫敏突然有一种猜想,这个孩子很有可能确实是哈利的。

她拿出双面镜找到哈利,对方似乎还在医院看守马尔福,她道:“哈利,你得回魔法部一趟,我想我有办法知道马尔福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了。”

哈利把看守任务交给了罗恩,又实在不放心德拉科会逃跑加了几个禁锢咒,哪怕在昏迷中马尔福也能感觉到不适,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哈利对马尔福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他只想等马尔福生下孩子然后顺顺利利把他关进阿兹卡班。可是这个行为就连罗恩都看不下去了,他开口制止道:“嘿兄弟,虽然我也很讨厌这个白鼬,但是他好歹怀孕了,或许我们可以温柔一点对待一个孕妇?”

哈利还是没有放弃这几个禁锢咒:“如果他想逃跑,我不觉得你能打赢马尔福。”

罗恩黑脸:“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损,虽然我可能打不赢他,但是他肚子里的孩子无罪,看在孩子的份上。”

哈利将信将疑的盯着罗恩,罗恩一脸胸有成竹,两人僵持良久,最后哈利叹了一口气撤掉了禁锢咒,德拉科紧皱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下来。临走前哈利忍不住叮嘱罗恩:“记住,马尔福说什么你都不能相信他。”

“放心吧兄弟。”

哈利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圣芒戈。

赫敏严肃的坐在办公室里,她打开了那份审问资料,问道:“你审完沃尔顿就直接去找马尔福了吗?”

哈利点了点头:“没错,我一直在找他,沃尔顿说他在麻瓜世界求生,我在麻瓜世界追捕了他很久。”

“你追捕了他五个月?”赫敏反问:“哈利,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和你对麻瓜世界的熟悉程度,你不需要找他五个月,你抓沃尔顿都只用了一个月。”

哈利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尔福的魔杖被扣在了魔法部,准确点来说那是纳西莎的魔杖,我刚刚查了他使用的魔杖,可能是因为在麻瓜世界的原因,他的魔杖这几年几乎没有使用过,他最近半年放出的咒语是除你武器,昏昏倒地,幻影显形,石化咒,和一个一忘皆空。”

赫敏走到了哈利身边蹲了下来,她注视着哈利的额头,最后伸出手揉了揉哈利的眉心:“哈利,我觉得你可能被施咒了,是一忘皆空。”

哈利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握紧拳头的手可以透露出他的紧张和不安。赫敏显然也感受到了哈利变得粗重的喘息,她淡淡的开口给哈利下了一份判决书:“而德拉科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很有可能真是你的,他没有办法做到在逃避你追捕的情况下还能怀孕。”

哈利蓦地站起身来,他咬牙切齿,眼眶通红,虽然不敢相信德拉科肚子里装的是他的孩子,但是有一些事情的指向性却太明显,很多事情都在告诉哈利那个孩子就是你的,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马尔福竟然有能力对我使用了一忘皆空,真是很好,非常好。”

赫敏安抚道:“哈利,这只是我的猜测,更多的情况我们只能再去调查。”

然而哈利只是使用了“幻影显形”离开了魔法部。他重新回到圣芒戈的时候德拉科已经醒了,罗恩正和他斗着嘴,哈利实在没什么心情去研究他们吵架的内容,他只是粗鲁的把德拉科从床上拉了起来,用力之大让德拉科痛呼了一声,罗恩被这架势吓了一跳,以为哈利是要揍他,也急忙站起来准备去劝架。

哈利摁住了挣扎的德拉科,举起魔杖念出了咒语“Legilimens(摄神取念)”,德拉科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咒语就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眩晕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他隐约看到了那个红毛鼹鼠似乎是有些着急,而哈利怒气冲冲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到他了,如果哈利想要他死,那他还怎么活啊?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哈利终于放开了他,他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然而哈利却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力气大到似乎真的想把他掐死,他本能性的挣扎,只听到哈利生气的声音:“你竟然真的对我使用了一忘皆空!”

原来哈利刚刚使用的摄神取念让他看到了四个月前的场景,那个毫无尊严的马尔福在死对头身下爬起来后,他甚至来不及穿好裤子,他扯着自己已经不能蔽体的衣服,艰难的对他使用了一忘皆空。

其实马尔福事后也在想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使用索命咒,他为什么偏偏放过了这个让他失去了一切的人。

就在马尔福以为自己要被哈利掐死的时候哈利终于松开了手,罗恩扶住了德拉科虚弱的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好友:“你疯了吗哈利?你是真的想杀死这个臭白鼬?”

哈利冷静下来笑了笑,罗恩发誓那个笑容是他此生见过最恐怖的笑容,就连他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哈利冷冷的说道:“马尔福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我的。”

罗恩睁大了眼睛去看马尔福,然而后者只是艰难的呼吸着空气,并没有开口反驳。

哈利走过去从罗恩手里接过了马尔福,他甚至温柔的把他放在床上为他盖好了被子,短短几分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罗恩没法消化,他迫切的希望赫敏赶过来解救他为他解释这一切,但是没有赫敏,罗恩眼睁睁看着自己好友就像吃错了药一样对马尔福温柔了起来。

德拉科的头发长长了很多一直垂到了腰处,这让德拉科更加像一个女孩子,哈利亲昵的捻起了一缕金发拨到了德拉科脑后,德拉科却只觉得眼前的人更加可怕,那双绿眼睛深邃无比,像是要把自己咬碎吃了一样。

他忍不住往后躲了躲,哈利有些不爽的皱起眉头把人拉过来了些。罗恩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起了一身冷汗,他可以感觉出来自己的好友非常生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生气。

他听到哈利开口说:“德拉科,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他伸出手指着德拉科喉结一直滑到了隆起的肚子上,德拉科浑身发起抖来,他抖得厉害,无法控制自己,哈利的手停在了他隆起的肚子上,然后他轻笑了一声:“因为这里装的,是我的孩子。”

4.

伏地魔战败后德拉科无家可归,马尔福家族的产业巨大,卢修斯和纳西莎去了美国,美国巫师对纯血统论的崇拜还在顶峰,卢修斯和纳西莎觉得那会是个不错的去处,可是就在走的前一晚上,德拉科却不想和父母一起逃离这里了。

马尔福庄园是在他手上丢的,也正是因为他那不必要的仁慈祸害了马尔福家族,他想要留在这里赎罪,并且留下来照看马尔福家族的产业,他对卢修斯说起这事的时候卢修斯也没有反驳,只是在离开前交代他要好好保护自己,而纳西莎把自己的魔杖留给了他。

说起魔杖,自从哈利抢走了他的魔杖之后他手上就没有了可以使用的工具,他喜爱的那根山楂木,独角兽毛,原本是最忠心耿耿的魔杖竟然认了哈利做主人,这对德拉科而言无疑是一层打击,巫师对魔杖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这根魔杖跟随了他六年。

战后马尔福家族的日子并不好过,除了要躲避傲罗的追捕还要留心其他食死徒的报复,德拉科落了个两头都得罪的下场,他是黑魔王的叛徒,也是霍格沃兹的叛徒。

他的前女友潘西,听说在战后和布雷斯结婚了,不可否认潘西对德拉科而言是个不错的女友,很漂亮也很顺着他,甚至陪他一起作弄格兰芬多的蠢狮子。其实是怀念的,德拉科在想如果伏地魔没有复活,如果自己的父亲不是食死徒,那现在和潘西结婚的应该是自己,他们可以拥有一个漂亮又完美的婚礼。

可是事事不尽人意。

魔法世界已然没有马尔福家族的容身之处,德拉科想到了麻瓜世界,那里会是个不错的躲藏之地,哪怕是被发现了,魔法部的人也不敢在麻瓜世界大肆使用魔法逮捕他。

其实刚来麻瓜世界的时候德拉科并不适应,他手上的魔杖几乎没有可用之处,他也不敢用,那样会引来魔法部的巫师。他只能像一个真正的麻瓜一样,为了活下去找了几份工作。

第一份工作是在酒吧兼职,德拉科起初以为麻瓜的酒吧会和猪头酒吧一样大家只是喝喝酒,然而在第三次被陌生男人乱摸之后德拉科选择把酒砸到了那个人的头上,对方指着他骂他是一个表子,这个词德拉科听得太多了,伏地魔还没死前就有人骂他是伏地魔的表子,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拳头往那人身上招呼过去,这让他失去了他的第一份工作。

第二份工作德拉科选择了一家咖啡店,其实做咖啡对他而言就像配魔药,成分剂量他都记得很清楚,最后做出来的饮品也被得到认可。这份工作他干了很久,久到他都快要爱上这份工作了,可是最后他被辞退了,理由竟然是店长的弟弟比他更需要这份工作。

第三份工作是甜品店的收银员,这份工作还算不错,买甜品的多数是年轻的女性和小孩,大概是因为他长得漂亮,受女人小孩喜欢,甜品店的生意竟然因为他变得好起来,老板自然而然央求他留下。有时候运气好,德拉科还能打包一些当日没有卖完的甜品回家,虽然这些甜品做的不如纳西莎做的好吃,但是对德拉科这个热爱甜食的人而言,也还算满足。

他在麻瓜世界呆了将近快三年,久到他可以和麻瓜正常的沟通交流,久到甜品店的老板邦妮——一位年近六十的女性,想要撮合他和自己的女儿,德拉科委婉的拒绝了这位女性,虽然这几年他对麻瓜的偏见改正了不少,可是来自骨子里的纯血统的高傲还是不允许他娶一位麻瓜为妻。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在麻瓜世界又渡过一年的时候,哈利找到了他。

那天下着雨,他打包好了最后一份没有卖完的马卡龙准备回家,邦妮热情的为他准备了雨伞,这让他感到非常感谢,因为自己不用淋着雨回家。他举着伞走在回家的路上,下雨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德拉科也觉得这份安静对于他而言是奢侈,他今日心情还不错,他想着回家可以先洗个澡,然后泡一杯牛奶美滋滋的享受这份马卡龙。

可是就快到家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巷子口。那个身影很显然也发现了他,德拉的脑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丢掉了雨伞掏出了魔杖。

他没有发动咒语,只是举起了魔杖做好了防御姿势。那个身影缓慢的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站在了灯光下。

“马尔福,好久不见。”哈利开口。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自然明白波特不是过来和他寒暄的,太久没有战斗过,德拉科拿着魔杖的手都微微颤抖,然而哈利却像没事人一般向前走了两步,德拉科后退了两步:“别过来!”

哈利轻笑:“马尔福,你现在这样真的就像一个纯种的麻瓜,我其实观察了你很久,这些天我看见你在甜品店里工作,又回到这里休息,日子过得还不错嘛马尔福。”

被人拆穿的羞耻涌上了德拉科的心:“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哈利似乎觉得这个问题特别好笑:“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他们死了,可是你为什么还可以活得这么好?”

“他们不是我杀的!”德拉科将近嘶吼喊出了这句话,脸颊旁边有水滑过,德拉科都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哈利冷冷道:“可是你敢说你没罪吗?马尔福,你敢承认你没有害死任何人吗?”

德拉科不敢,他在有求必应屋修好的那个消失柜的时候就已经导致很多人的死亡了,严格点来算其实邓布利多也算是他害死的,他是有罪的,哈利说得没错,德拉科马尔福罪孽深重。

可是他不想进阿兹卡班,他的父母还在美国等他。

德拉科先动手使用了魔咒,他的昏昏倒地并没有击中哈利,哈利侧身躲了过去,在这个空隙德拉科使用了幻影显形,但是他失败了,他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魔杖,这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伏地魔还活着的时候,面对伏地魔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哑炮,什么咒都使不出来,他们说得对,他就像一条狗,无法举起魔杖对着自己的主人。

哈利打断他的思绪:“别想着逃跑了,这个巷子被我下了咒。”

德拉科那一瞬间觉得有一丝绝望,他只能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对抗哈利,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试试。

可是他和哈利差距过于悬殊,他在麻瓜界待了将近三年,他太久没有使用过咒语,纳西莎的魔杖他用起来也不是很顺手,而哈利用着他曾经那根魔杖一次次攻击着他,那原本属于他的魔杖被哈利运用得得心应手,很讽刺,但是也是他自找的。

这根山楂木被抢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反抗,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亲自把自己的魔杖送给了哈利。

德拉科已经气喘吁吁,他的手因为耗尽了力气而微微颤抖,他的身上全是神锋无影打出来的伤痕,血液混着雨水流到地上染红了地砖,他虽然已经不像六年级那样会因为一次神锋无影就倒在地上,但是还是会疼。温热的血液从他的伤口溢出,他知道哈利并没有使劲全力,他就像是在玩。

大概是玩累了,他显形到了德拉科身边,然后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摔到了地上,魔杖从他手里滑落,哈利没有很用力,手指也只是堪堪放在他脖子上,德拉科试图把他的手指掰开但没有做到,他干脆放弃了挣扎。

“你头发长长了很多,”哈利用魔杖挑起了一缕铂金的的长发:“像你父亲一样,但比你父亲的要好看。”

德拉科不理解哈利为什么要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但是他的语气让德拉科浑身发麻:“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做伏地魔的表子的感觉如何?”哈利轻笑,手指滑过他脸上被打出来的那道伤口,温热的血液还在溢出,但是似乎有要愈合的倾向,于是哈利狠狠的把指甲抠了进去。

德拉科的惨叫在他耳边响起,哈利终于觉得有那么一丝快感,他放开了凌辱他伤口的手,那道口子立马股股的渗出血液:“你说你毁容了伏地魔还会喜欢吗?”

“疯子!”德拉科看着眼前痴癫的人骂道:“神经病!”

这两句辱骂并没有惹怒他,他反而还兴奋起来:“我一直在想伏地魔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你?是因为你长的好看?还是床上技术好?”

“我不知道你从哪个食死徒嘴里听到的这些东西,但是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战后得了失心疯。”德拉科忍不住又想怼他:“你应该去找那个泥巴种好好治治你的脑子,而不是在我身上发疯。”

哈利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然后站了起来,就在德拉科以为哈利终于要放弃折辱他的时候,他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痛。哈利一脚踩在了他的右手上,甚至还在反复碾磨。

德拉科痛得眼泪生理性的溢出,他哀嚎着扶着自己的右手,然而哈利只是加重了力道,他甚至感觉自己右手的骨头都断了。

“马尔福,或许我应该要好好教导你怎么说话?”哈利俯视着他。

德拉科趴在地上,十指连心,右手的疼痛甚至超过了神影无锋带来的痛苦,他原本就是个怕疼的人,这时候也丢掉了尊严苦苦的哀求他:“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

哈利的心情由阴转晴,他大发慈悲的抬起了自己的脚,德拉科飞快的抽出了自己的右手,他后退到了巷子的墙角边上,像一只被虐待了的流浪狗瑟瑟发抖的蹲在那里。

他能肯定的是,波特一定是疯了。他的身上毫无格兰芬多的影子,反而更像是另一个伏地魔,他不知道这些年来波特经历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他不应该再去惹眼前这个人,他会真的杀了自己。

雨又大了些,他们两人在这里僵持良久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哈利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好像真的在摸一只流浪狗,德拉科不敢反抗,哈利这个模样总是能让他想起伏地魔,伏地魔曾经夸过他是“goodboy”,然后也会像现在这样摸他的头。

德拉科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哈利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如此深邃,看他的那个眼神几乎和伏地魔一模一样,他甚至忍不住要喊出“主人”这两个字,但是最后他只是把这个词哽在了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堵在喉间发涩。

“马尔福,听话。”哈利对他说。然后哈利解开了他的裤子,那湿透的裤子贴在他的身上,被哈利用蛮力扯开。

这条巷子被哈利施了法,麻瓜们进不来,但是德拉科依旧能看到有举着伞的人从这里经过。在哈利要撕掉他的衣服的时候德拉科终于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的衣领反抗:“不要波特……求求你……”

没人听他的。他被哈利压在墙上的时候看到的是那把倒在地上已经破烂了的伞,是邦妮太太给他的,他想他本来打算明天还给邦妮太太的,还有那块掉在地上的马卡龙,好可惜,本来可以进他肚子的。

好像真的成了表子了。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那些记忆突然从他眼前闪过,他记得也是这么个雨天,但是不记得是几个食死徒了,好像是三个还是四个,他们甚至以自己可以享用到伏地魔同样的权利而感到自豪。

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哈利结束的时候伸出手抱住了他下滑的身体,德拉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把人推开,然后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魔杖。

哈利猝不及防,似乎没有想到他还会有力气反抗。

德拉科举起了魔杖:“Obliviate(一忘皆空)”

砸挂文学

搞熙不能少了我

呜呜呜这个男人喊宝贝儿太顺口了

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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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筱贝有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是他师叔。

尚九熙有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是他师侄。

你说巧不巧,他俩是一对。

要说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就不得不感谢二哥做出的杰出贡献。

重新分队后,高筱贝跟自家师父一个队自然不怵,况且单靠着自己吃香的性格和长相也很混得开。

可二哥天生性子内敛,刚到七队的时候跟个鹌鹑似的,除了张九泰也没个能说话的人,于是到七队接自家哥哥回家,顺便帮哥哥搭桥和队友沟通感觉就成了高筱贝义不容辞的任...

可二哥天生性子内敛,刚到七队的时候跟个鹌鹑似的,除了张九泰也没个能说话的人,于是到七队接自家哥哥回家,顺便帮哥哥搭桥和队友沟通感觉就成了高筱贝义不容辞的任务。

可谁能想到,一来而去直接把人勾到了床上。

没办法,九熙师叔太香了。

你见过喝醉的尚九熙勾着你的衣角,软软的撒娇叫你名字吗?高筱贝见过。

你感受过被刚起床睡眼朦胧的尚九熙从后面环住,甜甜的道早安吗?高筱贝感受过。

你听过尚九熙一口一个顺口的宝贝儿吗?

高筱贝没听过。

眼前的直播依旧进行的很顺利,屏幕里的男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醋意而停下一声又一声的宝贝儿,反而在师兄弟的调侃下越来越顺口,泡面的叉子突然殒命。

高筱贝有些气恼的关掉了直播,尚九熙从来没有交过自己宝贝儿,哪怕是两人动情的时候,那为什么这人喊的如此顺口呢?一定是外面有小妖精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有道理。

高筱贝开始害怕了。

万一师叔不要他了怎么办?

万一小妖精上位了怎么办?

万一...

胡思乱想的人熟睡在沙发里,等尚九熙匆匆到家时已经凌晨了,客厅的灯半开着,茶几上是吃了一半的泡面。

“这小孩。”

尚九熙无奈的摇了摇头,抱是抱不进去了,走过去在人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想进屋给人拿条毯子,却一下被人拉到了怀里。

“师叔”

“啥玩意儿?”

称呼给尚九熙搞的一愣。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脖颈被人细细舔咬着,尚九熙被迫仰起了脖子,客厅的灯似乎有些晃眼睛,高筱贝有些不满尚九熙的走神,报复的在脖子上显眼的位置留下了一个牙印。

“嘶——你怕不是狗,咋了啊这是?”

尚九熙依旧不明所以,而在尚九熙看不见的地方,高筱贝眼睛暗了暗,嘴唇滑过尚九熙的颈脖来到了耳垂,满意的看着泛起的一片颤栗,贴上了自家师叔的敏感处低声到。

“熙熙可从来没叫过我宝贝儿”

幡然醒悟的人又气又好笑,小孩儿脾气。

挣脱了高筱贝的怀抱,顺势趴在了自家师侄身上,点着那人的鼻子问到。

“那我平时叫你什么?”

“宝儿,筱贝?”

“那你说宝贝儿是谁”

反应过来被调戏的高筱贝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笑的放肆的爱人有些恼羞成怒,也不管明天是不是还有工作,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那师叔今晚可要好好叫才是。”

第二天的团综录制,尚九熙难得没有碎嘴子,反倒是高筱贝拿着水,即使在尚九熙嫌弃的目光下也寸步不离。

害,我的宝贝儿啊。

水了水了我承认

改天一定好好搞一次贝熙

不管怎么样!

狗血八点档

后期火葬场

很虐但是爽

——

07

宋亚轩不喜欢在杨濯家里待着,好大一个房子,除了他自己,连只鬼都没有,杨濯又不常回家,他自己一个人连吃饭也提不起兴趣,一天天地掉分量。

公司他也有段日子没去了,拜杨濯所赐,他几乎要被互联网给遗忘了。

自从上次半夜偷偷看手机被杨濯发现之后,杨濯就把宋亚轩的手机收起来,很少给他,表面上是担心他熬夜晚睡,实际上只不过是变着法儿地圈住他罢了。

杨濯甚至让助理在宋亚轩手机上装了定位,不过宋亚轩并不知道。

那天杨濯是在半夜一点回家的,酒量一向很好的他今天却喝得脸都有些发红,尽管如此,他仍然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轻...

那天杨濯是在半夜一点回家的,酒量一向很好的他今天却喝得脸都有些发红,尽管如此,他仍然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轻轻打开门瞥一眼熟睡的宋亚轩。宋亚轩最近睡觉总是睡不踏实,一点点动静就足以让他醒过来,他听见杨濯开门的声音,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拉开床头灯,怯生生地看着门口的人。

气氛仿佛又回到了差点割喉的那天晚上。

杨濯见他醒了,走进来,他想看看宋亚轩脖子上的伤好没好,刚拨开他的睡衣领子,就被宋亚轩躲开。

宋亚轩知道他喝醉了,他怕再次惹怒这个有些暴躁的男人,躲开之后立马开口:“你怎么……这么晚?”

杨濯不回答他,自顾自地问:“脖子好了吗?”

“已经没事了。”

宋亚轩攥紧了被角。

“手链不是坏了吗?给你买了条新的,在专柜还没取,明天带你去拿。”

“不用……我明天自己去,我正好…去趟公司,好久没去了。”

“我送你。”杨濯带着点酒渍的外套脱下搭在手臂上,“带你出去吃点好的,最近瘦了,别搞得像我虐待你似的。”

宋亚轩开始慢慢了解杨濯的性格,执拗狂躁,他知道自己坚持也没用,只好点点头,应了下来。

“睡吧,不打扰你了。”

最后一点光亮随着杨濯关门的动作湮没,宋亚轩心里苦涩。你还要怎么打扰我?把我和他的日子搅得一团糟,让我们反目成仇,他现在甚至恨我恨到了骨子里……你还要怎么打扰我?

刘耀文的事业确实是蒸蒸日上。资源接到手软,几乎忙到脚不沾地,忙了一个月,心里那点翻涌情绪也总算平息下来。不过是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罢了,疼痛既然硬挺不下来,那就躲避。

可耻,但有用。

那次马嘉祺问他:“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刘耀文戴着耳机,话只听了一半,摘下耳机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为什么?”马嘉祺回头看了他一眼,刘耀文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他。半晌马嘉祺收回视线,摇摇头说没什么。

刘耀文开始抽烟。有事儿没事儿总是要来上一根,马嘉祺劝他收敛点,刘耀文点点头说自己有分寸,马嘉祺没管他,他心里也明白——得给孩子一个发泄的机会,不然人是要憋坏的。

那天刘耀文正在化妆间里化妆,马嘉祺急匆匆地跑进来,问他看没看微博。刘耀文很少看见马嘉祺这样慌张的状态,他意识到不大对,赶忙拿出手机,热搜第一的名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宋亚轩杨濯

#宋亚轩刘耀文

#宋亚轩出轨

刘耀文点进去看,热搜里的照片是杨濯开车带宋亚轩进了一家名贵的首饰店,甚至还有杨濯亲手给宋亚轩带手链的照片。刘耀文懵了一下,抬眼问马嘉祺:“你就让我看这个?”语气明显不太开心。

“我跟工作室的大家讨论了一下,他们的意思是让你逮着这个机会卖卖惨,也能顺便吸一波粉。”

马嘉祺面露难色。

“马哥,你知道的,落井下石这种事儿……”

刘耀文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戒指,眼眶酸涩。

“我知道,待会儿你发个微博吧,别提他就好了,就说你们早就分手了。”

马嘉祺将桌子上的奶茶插好了管递给刘耀文,刘耀文摆摆手推开。

刘耀文心里直反酸水,明明是宋亚轩先做负心人,明明已经决定了放下他,怎么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还是这幅没出息的反应……

他气不过,心里那点挣扎着复燃的爱意再次被他掐灭,他努力地平复情绪,在马哥的帮助录好了视频。

和平分手……

宋亚轩看着这段视频,眼泪掉下都没什么知觉,只是觉得画面里的人瘦了,没往日那么鲜活了,眼角的疲倦根本藏不住。这幅样子让宋亚轩心疼不已。

谁想跟你和平分手……

真没想到,我们连最后都没说的分手两个字,居然在这种时候说出来,以这样的方式。

那一刻,宋亚轩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们已经分开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的,他心里一清二楚,他不过是只被豢养的金丝雀,被人关起来,他爱的人被当做筹码,重重地压在笼子上头,他如果不够听话,他如果乱动反抗,他爱的人就会重重摔下……这是场注定会失败的交易。

他根本不敢想象窗外的天空有多蓝,他怕自己忍不住逃出去,所以爱是清醒,是克制,是哪怕大雨瓢泼的寂寥夜晚,情绪迸发,也要强强压下,告诉自己不必再爱他,这份爱太沉重,你爱的人他承受不起。

窗外的雨下起来,大到宋亚轩看不清窗外暗淡的天。

分明是眼睛里也在下雨,模糊了世界也模糊了你。

杨濯一进屋就瞧见宋亚轩坐在床上这幅梨花带雨的样子,从桌子上抽出纸巾递给他,宋亚轩接过,转转眼珠,他不能让杨濯知道自己是因为刘耀文而哭,于是还没等杨濯问他就抢先开口。

“我早就跟他分手了,他们的话也不必说得这么难听……”委屈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杨濯勾起嘴角,将视线移到窗外的倾盆大雨上,“那个记者我已经给解决了,真是没想到,还敢跟进去拍。”

杨濯说的解决就是让那个记者失业,宋亚轩知道,杨濯想要处理一个记者可是太容易了,他点点头,开口道。

“要不然我就借着这个机会隐退算了,也没什么意思。”

宋亚轩唱歌和演戏的天赋在圈子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他最初确实热爱这个行业,热爱舞台,后来遇见刘耀文之后的人生愿望也不过是和他一起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可现在,物是人非,连梧桐树都开开落落好几转,滚烫的血也被冰冻,他好累,倒不如,和一切就此别过……

杨濯知道这是宋亚轩想和过去做个了断,也尊重他的决定,走过去半蹲在他身边。

“也好,那你别想这些了,我会叫人帮你处理好的。”

“谢……”

宋亚轩谢字还没说完就被杨濯打断。

“不用。”

宋亚轩开始看不透杨濯这个人了。他也懒得看,他现在只想把杨濯支走,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于是他说想吃桂花糕,杨濯说了声好就走了,宋亚轩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今天要出门杨濯才把手机给他的。他捧着手机,点开朋友圈,映入眼帘的是马嘉祺发的一张照片,照片上人不多,宋亚轩定睛一看,全是以前团队里的人。视线开始游移起来,当他找到刘耀文时,表情瞬间凝滞。

刘耀文搂着一个女生,那个女孩长相艳美,身材姣好,最关键的是——她也乖乖地窝在刘耀文怀里,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可人极了。

宋亚轩深呼吸一口气,立马将手机关机丢开。

不看就罢了,一看就看见这样的照片,宋亚轩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觉得自己应该开心,刘耀文能从这段过往中走出来,去追求新的爱情,这是好事。宋亚轩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宋亚轩,你不可以这么自私。

他又觉得自己可悲。曾经,自己也是这样被他揽进怀里,可以在一众好友面前躺在他腿上,轻轻拍拍他,他就低下头来,将耳朵凑近自己嘴巴,仔仔细细地听自己讲话。哪怕正在因为一点小事而赌气,哪怕正在为被别人不看好而伤心,在接触的瞬间,一切不愉快全都烟消云散,只剩耳畔的心跳擂鼓。

宋亚轩,你不是活该吗?你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更怨不得刘耀文。

宋亚轩发觉自己已经要哭不出来了,他跑到窗户边,屋外有些冷,于是在屋内的窗户上形成一层水雾。

他打开面前的窗子,也不知是水雾模糊双眼还是眼泪惹的祸,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包括正不断落下的雨滴。

他用力吸吸鼻子,伸出手指在窗子上写写画画,他想写刘耀文,又怕写出来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想着想着,他在窗子上写了个y。

y,是什么?是耀,是亚,是他们羁绊彼此的缘分。

我曾经无比渴望,这缘分是剪不断的绸带,永永远远连接着彼此,星河轨迹也缠绕着这难遇的缘分,让我们做这世上最幸福的情侣。哪怕斗转星移,世事变迁,我都如此希望。

我实在不敢去定义那些忽远忽近的爱情,更不敢轻易地形容我对你的感情,我此刻望着窗外的大雨滂沱,而你……

我希望你是永远的阳光明媚。

08

窗外的冷风混杂着冷雨吹进来,打在宋亚轩白皙的脸颊上。温度太低,宋亚轩却像感受不到似的,自顾自地朝着窗外望。

他想,金丝雀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他就这样呆呆地在风口站了半个小时,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是杨濯打开门,他正在那刻好巧不巧地打了个喷嚏。杨濯赶紧走过来把窗户关上,问宋亚轩怎么回事。

“我就是……想看看雨……”

浓厚的鼻音把宋亚轩自己都吓了一跳,一低头看见杨濯手里的桂花糕,诧异地抬头。

“我去给你买的,大雨开车慢,回来得晚了点。”

杨濯低头看见地板上都是雨水,他又补充道:“你去饭厅吃,我把这里擦干净,别滑倒了。”

宋亚轩捧着袋子上沾了点雨水的桂花糕呆呆地走向饭厅。

杨濯擦地的时候抬头就看见宋亚轩在窗户上写的y。y?是杨吗?他有些不太确定,但总归是欣喜大过了怀疑,他以为宋亚轩已经开始慢慢地接纳自己了。

“让你送的人送去了吗?”

“已经送到刘耀文身边了,杨总放心,这女孩挺有一套。”

等杨濯从卧室出来宋亚轩已经坐在餐桌上开始吃了,走过去把水壶里的最后一点热水倒给他,提醒他别噎到。

宋亚轩觉得头晕乎乎的,想必是吹了冷风的缘故。他一向体质都不太好。吹了风就肯定要感冒,之前和刘耀文在一起的时候,刘耀文总是让他穿得暖暖和和,一点也不给凉到,这几年宋亚轩已经很久不感冒了。

他生起病来还挑剔,吃别的退烧药都不好使,只吃一种药好使,刘耀文最开始不知道,看着宋亚轩高烧39度急得直跺脚。那是半夜,附近的药店偏偏关门得早,刘耀文只能大半夜地跑去挺远的地方开那一种药。也是那一晚,两人表白了心迹,确立了爱意。

宋亚轩怕自己真的烧起来,他吃了几口放下,在杨濯的注视下想要回屋睡觉,刚一站起来就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宋亚轩最近吃饭不积极,直立性低血压愈来愈严重。杨濯扶住他,忙问他怎么了。

“没事,有点低血压,我先回去睡觉了。”

宋亚轩说完就撑着晕乎乎的脑袋往卧室走,一头栽在床上,锤着沉重的脑袋叹气。

体弱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吹个风就要感冒,关键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反应就这么强烈……

宋亚轩在心里默默吐槽,钻进被窝,想着睡一觉就好了,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哪知睡了几个小时,浑身滚烫起来,他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刚站起身,本就晕乎乎的他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地上倒,膝盖磕在地上,一声巨响。

杨濯赶紧开门进来,瞧见宋亚轩跪在地上,把他抱到床上,一碰额头,烫得惊人。宋亚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告诉杨濯自己吃哪个药好使。杨濯走到医药箱那里翻了一会儿,那里面的退烧药正好是宋亚轩要的那一种。他用餐桌上那一杯没喝的水把药给宋亚轩喂下去,让他睡一会,杨濯去厨房给他煮姜汤。

宋亚轩撑不住,他几乎快要烧糊涂了,眼皮沉重,他像是睡着,又像是醒着,反正听觉和视觉都几乎失灵,只剩脑子里那一点意识来来回回盘旋。他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过了多久,反正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杨濯把姜汤端进去放在床头,看宋亚轩睡着,就想去拿个勺来吹吹,不那么烫了再喂他喝。他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宋亚轩虚弱的声音。

“别走……好不好……”

杨濯欣喜地转头,宋亚轩似乎开始依赖他了,他开心得有些晃神,扬着嘴角应了一句:“我去给你拿个勺,乖。”说完就出了卧室。

宋亚轩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紧紧锁着,手指颤抖,声音微弱。

“刘耀文……别走……耀文陪陪我……”

这声刘耀文,杨濯没听到。

杨濯叫醒宋亚轩,把整碗姜汤都喂给他,看他额头上出了丝丝细汗,把被子给他掖好。宋亚轩也顾不得杨濯在哪里休息,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实在没精力管这些,昏昏沉沉地接着睡。

睡觉也睡不消停,窗外的雨一直也不听,时不时还打雷,雷声搅得宋亚轩不得安宁,睡一觉醒来好几次,难受得更厉害。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蹑手蹑脚地下床,攥紧了手机,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

“不是早就告诉你们跟那头的李总接头吗?”

“我嘱咐过你们这批货绝对不能出差错。”

宋亚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在慌乱中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想将这段对话录下来,以后或许会有用。

“这批货是从非洲运来的,过境多不容易你心里一清二楚,我花了六七十万打点,你现在告诉我可能送不过去?”

“张真源,这批货必须要送过去,现在上头抓这个抓得严,绝对不能被警察抓到。”

“就这样,挂了。”

宋亚轩是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他听到了多少?

察觉到杨濯眼神的审视,宋亚轩虚弱地喘口气,低着头,哑着嗓子:“我想……上个厕所……”

杨濯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看着宋亚轩摇摇晃晃地走进厕所。

杨濯打开卧室的灯,窗户上那个y字上正有水珠往下落,但仍依稀可见。杨濯看见那个字母心头一暖,收起眼神里的怀疑。

宋亚轩,他不会的。

爱情真可叫人迷了眼睛,蒙了心智。

宋亚轩站在厕所里,仍然是头痛欲裂,他摁了摁抽水器,水声有点大,宋亚轩眯了眯眼睛,打开门往回走。

“明天我不在家,你别忘记吃药,后天就要去宴会了,病要快点好起来。”

杨濯关心的语气让宋亚轩感觉不舒服,他点点头,迷迷糊糊地倒回床上。

屋里再次陷入黑暗与安静。

窗外的雨仍然不停,闪电是不是短暂地照亮整个屋子,接近着来临的雷声,震得宋亚轩心脏直跳。

宋亚轩心事重重。

他想起,以往每一次下雨打雷,刘耀文总是把他搂进怀里,一边嘲笑他一边抱紧他。

“多大的人了还怕打雷呢?”

宋亚轩把头靠在刘耀文胸前,刘耀文则将头抵在宋亚轩头上,呼吸尽数喷洒在他耳廓。

气氛实在是暧昧得让人窒息,宋亚轩仰起头去啄吻刘耀文的唇角,被后者摁住加深这个吻。

他们在雷声交杂的雨夜接吻,吻得明日的彩虹也黯然失色。

“刘耀文儿……我好喜欢……”

宋亚轩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

“喜欢什么?”

刘耀文轻轻地替他拨开刘海。

“喜欢夜晚……也喜欢……你”

如果月亮能说话

那就代替我告诉他

打雷下雨也别害怕

我永远爱他

下个永远也爱他

浑浑噩噩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刘耀文已经两周没有好好地精神过了。

房间被他弄得乱七八糟,酒瓶散落一地,马嘉祺看见这幅场面好险没晕过去。他好不容易找到个下脚的地方,走进卧室里,看见刘耀文正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脸色微红,马嘉祺一抬眼,这傻孩子窗户没关。

睡觉不关窗户,不感冒才怪。马嘉祺赶紧走过去把窗户关起,又走回刘耀文身边,想把他手里抱着的被子拽出来给他盖上,刘耀文却死死抱着不撒手,嘴里在念叨些什么。

“你说他怎么就不要我了……”

“他明明还说爱我的…我们还说要一起养猫……我连……我连猫的名字还没说……我们就……...

“他明明还说爱我的…我们还说要一起养猫……我连……我连猫的名字还没说……我们就……”

“我不怪他了…我不怪他了……他快回来…”

马嘉祺没办法,拍拍刘耀文的脸蛋,一触上就发觉他脸颊烫的不行,再一摸额头,温度令他心惊。

年轻人失恋当真是好笑得紧,心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马嘉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刘耀文叫醒,说要带他去医院,刘耀文一听死活不干,摇着脑袋,眼泪不知怎么就往下流。

“马哥…宋亚轩儿他不要我了……”

“我们…一开始还好好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好狠心……他把我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马哥我…有点活不下去了……”

马嘉祺看刘耀文这惨兮兮的样子实在心疼,深呼吸了一口,伸出手揉揉刘耀文滚烫的面颊,缓缓吐出话来。

“刘耀文你不行,你的事业刚刚起步,你绝对不能做傻事。”

“听我的,现在穿衣服跟我去医院治病,再这样烧下去该烧坏了。”

“我不去……我不想让大家看见我这幅样子……”

“马哥你别管我了好不好……”

“宋亚轩都不管我了,你也不用……”

“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你没宋亚轩活不了了是不是?”

马嘉祺恨铁不成钢,他能懂此刻刘耀文的感情,可碍于宋亚轩,他不得不骂醒刘耀文。

他伸出手捏住刘耀文的肩膀,他看见刘耀文眼眶红红,一张清秀的小脸此刻挂满泪痕,青色的胡茬隐隐约约地冒出来,黑眼圈也嵌在眼底,眼睛红肿着,说是核桃眼一点也不过分。

这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刘耀文了。这样的刘耀文,他不认识,他也不想认识。

“刘耀文,没了谁都可以活。”

“宋亚轩他不值得你这样……”

“他值得!我说他值得!”刘耀文突然就崩溃大哭起来,哑着嗓子大喊,马嘉祺当即愣在原地。

当医生把闪着银光的针管扎进刘耀文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里时,刘耀文才稍稍回过神来,不再瞪着眼睛望窗外那棵梧桐树,而是将目光落在马嘉祺手里的通告单上。

“下个月有个圈内聚会,好多导演都会去,他们问我要不要找你,你怎么想?”

刘耀文嗓子沙哑得发疼,好一会儿才反问道:“宋亚轩呢?”

“他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

马嘉祺迅速开口,他正一点点地掐断刘耀文对宋亚轩的念想。

心里压抑的疼痛又丝丝密密地冒出来,这么多天以来的伪装全部化作脆弱的泡沫纸,一碰就垮掉,那道还未结痂的伤口重新展露,那些甜蜜的岁月此刻却不够温柔,反而是尖锐的小钩子,一点一点地,将那处伤痕钩得血肉迷糊,血水流下来,淘澄成眼泪,不痒不痛地滴落。

他观察着宋亚轩最近的状态,似乎和在一起时没什么两样,在片场蹦蹦跳跳,和化妆师姐姐周旋,不肯乖乖听话。可看久了不免还是会心痛,刘耀文心里总是隐隐觉得,宋亚轩没那么快乐。

马嘉祺知道刘耀文做的这些,心里还算欣慰,至少小孩儿不再哭闹了,这就是在慢慢变好。

刘耀文有一次跟着宋亚轩走进商场,怕人察觉,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后来躲进厕所,洗了个手再出来却和宋亚轩迎面撞上。

宋亚轩明显愣了愣,眼神有些复杂地望向他,半晌后居然换上一副笑脸,笑眯眯地跟刘耀文打招呼,那笑太过刺眼,刘耀文有些不能直视他,于是视线下移落在他今天的穿着上。

尽管刘耀文没踏入时尚圈,但多多少少懂一些,宋亚轩今天这一身都是名牌,随随便便一个牌子就可以是刘耀文的三个月工资。还有些品牌,刘耀文连听都没听过,他瞬间自卑起来,想绕过宋亚轩离开,没想到却被宋亚轩拉住手腕,宋亚轩带着他来到楼梯间,那时候天已经黑了,一扇落地窗透进来外面的灯光再加上头顶的灯照得这狭窄的空间还不算太暗。

宋亚轩瞧出来刘耀文的憔悴和疲惫,心知他还是受了自己的影响,尽管他这一个多月以来都没打听刘耀文的消息,但杨濯有时候回家也会告诉他一些,他听得清楚,却换上一副笑脸,“分都分了,也不必提他了。”杨濯心里明白他还是放不下,摇摇头也不强迫他,替他掖好被角关好门。然后他一个人偷偷地在被窝里掉眼泪,明明已经做好决裂的打算了,但在听到他过得不好的消息的时候还是会内心动容。

杨濯给他买了好多衣服,都是些名贵的牌子,宋亚轩从来也不愿意穿,就今天穿了一次,便碰上了刘耀文。宋亚轩心里苦笑,也好,不如再彻底些,没准能减轻些刘耀文的疼痛。

宋亚轩松开他,手腕上的温度渐渐消逝,然后他听见宋亚轩的声音轻飘飘的,在他耳边,有点不太真实,日日夜夜思念的声音说出话却刺耳。

“刘耀文儿,你怎么这么放不下我啊?”

刘耀文低下头,默不作声,自尊被最爱的人踩在脚下,这样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那我包养你怎么样啊?反正我现在有的是钱。”

宋亚轩把手揣进兜里,一脸轻佻地看刘耀文,他看见刘耀文攥紧了拳头,面颊微微发红,心知自己的刺激生了效。

“宋亚轩你真的变成这样了吗?”

刘耀文咬着牙,从喉咙发出声音,他能想象到自己现在有多卑微,内心的愤怒几乎将他吞没。

“我一直都是这样啊,我早就说了,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你怎么变得这么下贱?”

刘耀文突然抬起头直直地对上宋亚轩的眼睛,眼神中的怒意看得宋亚轩一愣。

莫欺少年穷啊。宋亚轩明白这个道理。

下贱。刘耀文说他下贱。宋亚轩强忍着心里的情绪,分开一个多月,时时刻刻挂心的人此刻就站在面前,可他却连一句关心的话也不能说,还要用最刻薄的话一步一步地把他逼到绝路,让他绝境反击,最后掐住自己的脖子。

“那以前呢?以前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特瞧不起我啊?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刘耀文的话也越说越难听,他抓起宋亚轩的手腕,死死捏在手里。

宋亚轩心如刀绞,咬紧牙关:“对!你说得一点也没错。”

然后挣开刘耀文,一把扯下手腕上的那串手链,毫不犹豫地扔出窗外,顿时不见踪影。

“你满意了吗?”

宋亚轩面不改色,接着冲刘耀文扬头,在刘耀文看来,这仿佛是在告诉他:看见没?所有在感情里放不下的都是输家。

刘耀文狠狠地剜了宋亚轩一眼,满脸狠厉。

“宋亚轩我以后肯定让你跪着向我认错。”

“好,我等着这一天。”

我等着和你相见的这一天。

宋亚轩转身离开,确认自己消失在刘耀文的视线里之后,又赶紧跑到刚才那扇窗户的外面,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在草丛里翻找。

一边找一边心里后悔,早知道这么难找就不冲动扔出去了,这要是真丢了,他不得把肠子都悔青。他也顾不得锋利木枝将他的手指划破,蹲在一片绿丛中,翻来覆去地找。

就在宋亚轩打算放弃了的时候,他突然瞥见墙角处那个小东西正反射着手电筒的光,他咧开嘴角,失而复得的喜悦爬上眉梢,他捡起那串手链,吹吹上面的灰,宝贝似的攥在手心里。

我在城市林立和绿丛茂盛的边际处问自己,是不是找到你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

刘耀文从商场里出来,坐进车里,把头靠在方向盘上,胸腔里的怒火似乎要迸发出来,宋亚轩逼他逼得紧,他不敢去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后视镜看了看此刻的自己,即使憔悴也挡不住眼角眉梢的意气风发,他还年轻,他的的确确还有更光明的未来。

半晌,刘耀文突然想起了什么,下车也跑到刚才那扇窗户的外面,低头翻找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大概那串手链早就被别人捡走了吧,捡走就捡走吧,他也该放下了。刘耀文这样想,转身回家。

或许是爱得太满,或许是夜晚太暗,那些梦里最柔软的回忆,回不去,走不出。心像被荒废的土地一般杂草丛生,却偏偏有一片长满鲜花的沃土是留给你,是留恋,是想念,是和世界无关的我爱你。

爱意东升西落。

宋亚轩自从来到杨濯家里开始,杨濯一直都没怎么回过家,宋亚轩懒得问他,一个人过得自在,只不过会偷偷地翻手机看自己曾经和刘耀文的聊天记录,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又怕被杨濯发现,只好躲进被窝里。

分开的日子实在是漫长又无味,不得不习惯那个人不在身边,连烧开水都会被烫到的宋亚轩深感无力。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刘耀文都是烧好水吹得不烫了再递到他手边,他似乎也忘记了关心刘耀文有没有被烫到。

此刻他正趴在大床上,手心里是那串手链,自己扯下来的时候太用力,是硬生生把手链扯断了,他正打算修一修,看能不能戴。

他正捅咕得入迷,杨濯突然推门而入,脸色很差,宋亚轩一抬眼,下意识地把手链攥进手里。

“你今天去见刘耀文了?”

杨濯的脸色真的差极了,他那张脸不笑的时候简直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恐怖。反正宋亚轩是这么觉得。

“啊…碰巧遇见而已。”

宋亚轩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手不自觉地攥的更紧。

“哦~碰巧啊……”

杨濯似乎语气稍稍明亮了些,眼神却仍然不够柔和。

他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宋亚轩。

“该介绍的资源我都介绍给他了,不出意外的话,他接下来的路应该会很好走。”

杨濯把目光转向窗外黑透了的天空,扬起手脱下西装外套。

因为他看见宋亚轩刚才皱了皱眉,他以为宋亚轩不喜欢他身上的红酒味。

“嗯……”

“所以你能别整天苦着一张脸对我了吗?我又没做错什么……”

杨濯满脸的不解,宋亚轩这些天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他十分不爽,又不知从何说起。

宋亚轩斜乜他一眼,从床上起身,想出门给他倒杯水表示并不真心的感谢,谁知刚转身就被杨濯拉住手腕。

“诶,你以前手腕上不是戴了条手链吗?怎么没了?”

心虚的事被人戳穿,宋亚轩脸色一变,另一只攥着手链的手骤然收紧,故作镇定地开口:“它…坏掉了,我就……扔了。”

杨濯眯起眼睛看着宋亚轩,眼神一转,侧头就看见宋亚轩攥紧的那只手,心里顿时了然,他挑了挑眉,接着问道:“刘耀文送你的?”

“不…不是……我自己买的……害…不值几个钱……坏了…就坏了”

支支吾吾实在让人怀疑,宋亚轩也知道自己这演技实在太拙劣,甚至已经做好了杨濯会发怒的准备。

“你松开我……我给你倒水。”

他不敢直视杨濯,只能战战兢兢地开口。

杨濯居然真的松开了他,摇摇头没说什么。

宋亚轩逃也似的跑到厨房,趁机把手链揣进兜里,倒了一杯水,深呼吸了一口,走回卧室。

他看见杨濯耷拉着脑袋,一幅疲惫的样子,他走过去把水杯递给他。

他刚站定,杨濯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腕将杯子里的水全泼在了他身上,那水是宋亚轩刚从保温壶里倒出来的,烫得很,几乎全泼在了他脖子处,烫得他立马松手去捂住脖子,杯子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好烫……”

宋亚轩把手拿下来时,脖颈处已经是大片大片的红痕了,他有些不明所以又气愤地望向杨濯,质问道:“你要干嘛?”

“没什么,看你那地方皮肤挺嫩的,想看看烫红了是什么样子。”

杨濯恶劣的笑吓得宋亚轩一愣。

杨濯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拉过宋亚轩摁在墙上,用嘴去吹脖颈处的红痕,宋亚轩害怕得发抖,想要推开他,却被杨濯搂得更紧。

“你放开我!”

“我已经很尊重你了,你来一个月了,我都没碰过你,你现在凭什么叫我放开你?你哪来的勇气跟我谈条件?”

杨濯掐住宋亚轩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他看见宋亚轩一双澄澈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恐惧。

“我没有…要跟你谈条件……你弄疼我了……”

宋亚轩的气势明显弱下来,似乎实在央求杨濯。

他现在寄人篱下,岂止是刘耀文的未来被押在他身上,他自己的人生又何尝不是被别人捏在手心里呢?他好害怕杨濯哪天真的发起疯来,毁了刘耀文再毁了他自己……

杨濯的手已经开始在他的腰间摸索,甚至有钻进衣服的趋势,宋亚轩下意识地推搡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真的将杨濯推得踉跄了一下,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反抗,后果是什么,他还不想被人羞辱至此,他还有点尊严,在心底叫嚣。

他眼疾手快地捡起地上的杯子碎片,一咬牙一狠心就将那锋利的玻璃横在自己脖子上,他瞪着杨濯,一边后退一边说:“你别碰我,你要是碰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实话,宋亚轩一点也不确定自己这场威胁的效用能有几分,但他还是愿意一试,他想留着这副清清白白的身子给刘耀文,只给刘耀文。

杨濯似乎是冷静下来,他看着宋亚轩的模样,不知为何就突然苦笑起来,然后他也放柔了语气。

“放下,听话,别划伤了,挺疼的。”

“我不放,除非你说你以后都不碰我,否则我真……”宋亚轩一边说一边用了劲儿往脖子上怼,冰凉的碎片触碰到刚才被烫红的皮肤,尖锐的感觉更强烈,他此刻手都是颤抖的,收不住劲儿。

“你先放下好吗?真的很疼,你相信我,放下来,我不碰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既然都闹到这份儿上了,不如就闹得再大点。

杨濯眼神微暗,板了板语气:“你死了倒是痛快,你想过刘耀文吗?我想让他死可太容易了。”

宋亚轩怔愣住,抵着脖子的玻璃碎片已经刺破了娇嫩的皮肤,刺出好几个小口子来,鲜血正争先恐后地往外流。他也体会不到疼了,心里反复思考杨濯的话。

对啊,他死了,刘耀文怎么办,杨濯这个变态会把刘耀文怎么样……他不敢想。

杨濯见他脖子出血了,赶紧冲过去把他手里的玻璃碎片抢下来扔在离宋亚轩挺远的地方,抽出一旁的纸,给宋亚轩擦冒出来的血。

宋亚轩也突然冷静下来,双眼失了神一般的没有聚焦,呆呆地望着前方,双手无力地垂落。

还好只是刺破点皮,杨濯给他处理了一下,在宋亚轩脖子上横七竖八地贴上创可贴。周围烫伤的皮肤仍然红得吓人,杨濯又在家里翻出药膏来替他擦,宋亚轩一激灵,但却没躲。

杨濯安顿好他之后就出了门,他晚上有个大生意要谈,坐在包厢里揉着眉心。

张真源瞧见他这幅样子,嘴角微勾,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杨总?那个小明星,不合胃口吗?”

“碰都碰不得,拿死来威胁我呢。”

杨濯碰上宋亚轩的事实在是有些乱了阵脚,这些话本不该跟张真源说的,可他也口无遮拦地讲了出来。

“左不过是性子烈些罢了,杨总何必烦心呢?我这有几个小雏,杨总要是喜欢,尽管开口。”

张真源把酒放在杨濯手边。

杨濯抬眼,把酒推开,语气里染上几分深沉:“好啊,那就,有劳张总了。”

半夜的时候宋亚轩收到杨濯发来的消息,呼吸顿时慌乱起来。

“这两天别工作了,好好休息,下周带你去参加个宴会,会有你想见的人的。”

想见的人。

刘耀文吗?

要怎么见面才最体面,最容易伪装出骄傲的假象,隐藏起过往的丑陋伤疤,重新在身上安满利剑,一旦靠近,就要刺得对方遍体鳞伤,还要点点头故作满意,回过身留给自己的只有沉痛万分。

“我被天空裹住,越来越紧

而我依旧腾出心靠左边的位置爱你

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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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一宁

我被天空裹住,越来越紧

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余秀华《我想要的爱情》

他会一直指引你。父亲节快乐!画一画那些伟大又可爱的父亲

优秀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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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线前后有意义

仙女教母张东升出没【不是

学习没有什么难的,只要胆大心细,沉着冷静。

杀人也没有什么难的,你甚至不需要在力量上压倒对方,你需要的只是精确计算的时机,哪怕暂落下风,也完全可以在那一瞬间翻盘。

那个暑假过去后几年,朱朝阳始终游刃有余,再也没有过面对张东升时那么慌乱的时刻,他就如他父亲希望的那样,好好地长成了大人。

他开始期待一些超出控制的事情,哪怕只是不小心碰落的水杯。

张东升第一次出现,正好是他高考那天。

朱朝阳考完数学走出考场,天边层层堆叠着浓淡不一的云,看不见太阳,一阵不知从哪边来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睁开眼时,张东升就站在马路...

睁开眼时,张东升就站在马路对面。

“你确定第二道题是选C吗?我之前做模拟题做到一模一样的题,答案应该是B。”叶驰敏焦急地说。

朱朝阳看着马路对面的人,感觉天光一下子就变了颜色,张东升胸口开着一朵花,他微笑着指着那里,用口型说,“偏了。”

“那就是答案印错了。”朱朝阳说。

女孩子都不喜欢朱朝阳,不是他长得不好看,当然更不是他不够优秀不够聪明。

女孩们都有点怕他。

叶驰敏好巧不巧跟朱朝阳读了同一所高中,进了同一个资优班,甚至依然坐前后桌。她眼看着朱朝阳的身高超过自己,区排名跟自己拉开距离,自己也越来越看不透他。

他们始终没能成为朋友,朱朝阳是她挑灯夜战的理由,是她会在梦里喊出的名字,但却不是因为喜爱,他是她的阴影。

“朱朝阳,你在看什么?”

少年没有理她,漆黑的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看着马路对面,叶驰敏突然打了个冷颤,没来由地遍体生寒。

张东升一直在,朱朝阳睡醒的时候,他就坐在写字台前面,手指敲击着桌面。

嗒嗒嗒,嗒…

心理医生从没看出朱朝阳有什么创伤,尽管他目睹了好几起杀人事件,他的承受能力远比成年人强。他开始能看到幻象,这代表什么?

也许他内心早就崩坏了,但是却太过迟钝,没能产生令人察觉的表象?

这本该让人惊慌,朱朝阳翻个身躺平了,看着头顶悬着的电扇,他总在幻想它飞快旋转时掉下来,把自己的身体搅得粉碎。

嗒嗒,嗒嗒嗒……

张东升发不出声音,警察那一枪打穿了他的肺,有时候他会突然无声地咳起来,衣服上的花像被洇湿了似的模糊。

朱朝阳正盯着那朵花出神,突然一声嘹亮的口哨从窗外传来,他推开窗,天台上的严良在朝他挥手。

这个人还是那样,有门不走非要走屋顶,穿着松松垮垮的背心,几步就跳进了朱朝阳家的阳台。

“你终于考完了。”他摸着书包的肩带说。

“你这里怎么了?”朱朝阳盯着严良的肩膀,那里的皮肤被不知什么磨得血肉模糊,还沾着石灰似的粉末。

“哦对不起。”严良连忙松开他,他记得朱朝阳有一点洁癖,“我上工第一天,他们告诉我,多破几次就好了。”

朱朝阳心里一紧,“你不是说,要好好学习考警校吗?”

严良亮晶晶的眼睛黯了下去,“那都是老陈安慰我的,我这种家庭出身,政审根本过不去。”

“不做梦了。”少年清朗朗地大声说,好像这样就能掩饰掉失落。

“傻子。”朱朝阳嘟囔着把人拽进房间,拉开抽屉找出酒精和医用棉花,给严良按在床上坐下。

张东升好像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

严良正躺在朱朝阳身边睡着,他俩本来只是坐着在聊天,严良可能是干活太累,很快就开始眼皮打架,朱朝阳就让他躺下了,自己就拿起一本《数学之美》看。

看着看着,他发现自己没法集中精神,眼睛经常从书页上移开,落在严良脸上。

严良现在已经没有他高了,还习惯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上,大包大揽的,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揽下来,跟自己父亲一样,把义气看得比天大,哪怕今天这玩意在街面上早就一钱不值。

在如今的朱朝阳看来,严良神秘大哥哥的光环早就褪没了,而且多少显得有点天真。

张东升跨坐在椅子上,下巴搁在椅背,无声地对朱朝阳说。

弄坏他。

弄坏一个人难不难?

数学和杀人是不同的手艺,朱朝阳有过最好的导师。

可是要怎么弄坏一个人,张东升表示爱莫能助。

朱朝阳只好跟张东升大眼瞪小眼,中间隔着呼呼大睡的严良。朱朝阳有些羡慕那副睡相,好像什么都没关系,睡醒再说。

看起来也没有在做恶梦。

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却很不像一路人,严良整天风吹日晒,衣服穿得松垮,朱朝阳却是一副标准的乖学生的样子,邻居大婶看到他们,还跑去警告周春红,让她小心儿子给人带坏了。

周春红知道那是儿子重要的朋友,尽管担心还是不好说什么,与其说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倒不如说她知道朱朝阳远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母亲怕自己的小孩,听起来有些可笑,她也始终不敢承认,索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钱够花吗?”吃晚饭时,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朱朝阳锐利地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够。”

周春红就没再说什么了。

严良领了工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兜冰棍儿来朱朝阳家。

自从朱朝阳爸爸去世,家里变买了冷冻工厂,朱朝阳家好过了许多,不过周春红把钱都攒了起来,也没有换房子,穷过的人都会变得很谨慎。

小冰箱也还是以前那台,朱朝阳挪了半天,才给那兜冰棍儿找到容身之处,他俩对着电风扇吃冰棍,化得比吃得快,冰棍汤流得满手都是,严良急忙把剩下半根全塞进嘴里,冰得脑袋嗡嗡响,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朱朝阳看着他笑。

张东升看着他俩笑,还把手指伸进电风扇的扇叶,自然是毫发无伤。

朱朝阳转开眼睛,“要不要去游泳?”

“我不会啊。”

“我教你。”

游泳池是另一方清凉世界,严良的泳裤也是朱朝阳借给他的,多少有点小了。

严良没什么机会到这种纯娱乐的地方来,有些拘谨地抱着手臂,朱朝阳像一尾鱼跃进水里,严良擦擦溅到脸上的水珠,谨慎地先把腿泡进去。

“来呀,别怕。”朱朝阳在水里站直了,抹了把脸,“这里水很浅,你先试试浮起来。”

严良依言滑进水里,作为一个差点淹死过的人,他已经表现得足够勇敢,朱朝阳抓住他的手。

在这里身体接触不那么奇怪,严良反握着朱朝阳的手,那双湿漉漉的小狗似的眼睛信任地看着他。

朱朝阳微笑道,“试试看,我会托着你的。”

严良就闭上眼,耳朵浸到水里的时候有些惊慌,朱朝阳就帮他捂住耳朵,过一会儿松开,手掌下的触感微微发着热。

严良漂在水面上,朱朝阳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腿。

“松开手试试。”张东升在朱朝阳耳边用气音说。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准备好了……”

严良披着毛巾,侧着头想拍出耳朵里的水,他还有些颤抖,“没事,不怪你。”

刚刚他们已经飘到深水区,朱朝阳突然松开手,严良立刻沉了下去,慌乱地蹬几下踩不到地面,便呛了好几口水。

朱朝阳抱住他,踩着水往浅水区游,他被恐惧吞噬,挣扎得厉害,还给了朱朝阳一个肘击。

这会儿朱朝阳的下巴火辣辣地疼,那里应该很快会冒出淤青,严良有点愧疚,“还疼吗?”

朱朝阳摇了摇头。

“我看学游泳这个事还是先放放吧。”严良苦笑道。

“你这就放弃了?”

“……”

严良被激起斗志,休息了一会儿就又下了水。

更多,更多的身体接触。

好几次严良狼狈地撞进朱朝阳怀里,听见少年已经不复记忆变得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怕,我抓住你了。

那天晚上朱朝阳睡着的时候,还感觉不知道水还是严良的肌肤在他指间流淌,他睁开眼,严良坚决要睡在地上,他要稍稍侧过身,移到床边才能看见地上的人。

他忍不住伸出手,从背心的下摆探进去,触到带着热度的柔软皮肤。

少年梦到惊扰,在凉席上缩成一团,躲避着朱朝阳的手。

朱朝阳只好又去摸他汗湿的额发,严良好像比较喜欢这种触碰,竟然抓住他的手,脸颊贴在他手掌上,呼吸也平缓下来。

“亲他一下,他睡得这么沉,不会发现的。”

张东升指点道。

朱朝阳半个身子已经移出床外,罩在严良上方,这样如果他睁开眼,自己绝对解释不了。

朱朝阳听见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

他在严良颧骨上落下个轻飘飘的吻,便满意地退了回去,他的心跳还很快,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朱朝阳是个自律的人,他不着急。

严良在那个夏天学会了抽烟。

“没办法,休息的时候大家都来一根,否则融不进去。”严良这样解释。

他抽烟的姿态很漂亮。把烟抽出来放在唇间,一手蹭开打火机,凑上去点燃,吐出第一口烟的时候,微眯着眼睛扬起头,脖颈拉出悦目的线条来。

他注意到朱朝阳看得目不转睛,有些得意地叼着烟笑,明亮的眼眸半掩在烟雾里。

“你教我。”

“你是好孩子,学这个干嘛?”

朱朝阳不理会,竟然把烟从严良唇间夺过,不顾半湿的滤嘴就那么接着抽起来,严良惊诧地看着他,嘴唇都忘了合上。

朱朝阳呛得直咳嗽,严良回了神,无奈地拍他的后背,朱朝阳突然掐着严良的手腕把他挤在墙上,朝他的脸吐出一口烟。

“小混蛋。”严良睁不开眼,笑骂着用力挣扎,竟然挣脱不开。

他还当是在玩闹,也不慌张,一头撞向朱朝阳的胸口,顿时乾坤颠倒,朱朝阳被蛮力压在床上,眨了眨眼。

严良把那根烟抢回口中,以胜利者的姿态翻身逃下了床。

朱朝阳低头看了下,无奈地倒回枕头笑了。

“他太阳光了,这样你得不到他,你得让他熄灭。”

“我不想伤害他。”

“撒谎。”张东升嗤笑,按住心口的血花。

朱朝阳不再辩驳,他正伏在栏杆上看严良干活,过于强烈的眼神可以随时埋进臂弯。

严良弯腰去捡水泥袋,脊柱在背心下撑出明显的深沟,直起身把袋子甩上肩膀,这个动作极其伤腰,他以为朱朝阳没注意的时候,会悄悄在后腰上摩挲。

让他坏掉也好,也许他动不了了,也只好依赖朱朝阳来帮他。

不,还是不要这么快让他熄灭。

晚上严良带着麻小什么的来找朱朝阳,朱朝阳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红花油。

“趴下。”这是句命令。

严良哎呀这是干什么地抱怨了几句,还是乖乖在凉席上趴好。

朱朝阳把他跨栏背心的下摆卷起来,沾着药油的手结结实实地按上去,便觉得掌下的肌肤一抖。

“好凉。”严良笑道。

“等下就发热了。”朱朝阳干脆跨坐在严良身上,随着揉搓药油渐渐发热,严良舒服得发出一点声音,赶紧埋进枕头,好像呛到水的小狗。

朱朝阳觉得下腹也热起来,连忙下了床,假装去拿药油,却不小心倒了一手,刺鼻的药味弥漫开来,严良从枕头的桎梏下挣脱出一只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还没好呢,别动。”

严良抱紧了枕头,好像漂在海上抱着浮木,他也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

朱朝阳跪在床边,把眼神收敛在垂下的眼帘下面,严良快要二十岁了,腰摸起来还是少年的稚嫩,朱朝阳想到一个小孩子的禁忌。小孩子是不可以说自己腰疼的,大人会马上呵斥,你哪来的腰。

因为音同夭折。

不知道严良这样的孩子有没有听过这种禁忌,有没有大人会在意无聊的童言会带走这个孩子。

恐怕是没有,他只有我。

严良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那几天天气持续闷热,之后风暴袭来,严良的工地停了工,朱朝阳帮周春红往玻璃上贴米字胶带,放爆窗,眼睛不住地往天台上看。

暴雨持续不断,朱朝阳拿着本微积分乱翻,心不在焉。

“慢着,我还没看完这页。”张东升按住他的手。

“一个死人,看书有什么用。”

两人凶狠地对峙,张东升突然笑了,“你怕什么,小狗都是会游泳的。”

“噢,我忘记了,你还没教会他。”

朱朝阳从床下翻出雨伞,打开小窗,雨水重重地拍进来,他看了眼周春红房间那边,毅然顶着风暴爬了出去。

张东升在暴雨里闲庭散步。

严良居然真的在天台上,风把瓦片都掀起来了,他弄了块塑料布围在头上,在试图撬楼下邻居的锁。

朱朝阳一把拉住他,两人站都站不直,朱朝阳只好贴着他的耳朵吼,“跟我回家!”

周春红看着淋得落汤鸡一样的朱朝阳和严良,神色复杂。

“我烧水给你们洗澡。”

“不用了阿姨,朝阳洗就行了,我习惯了。”

“习惯什么!再好的身体也不能这样折腾。”周春红把毛巾丢给他俩。

“一起吧,省水。”朱朝阳坦然地说。

那句好啊怎么都说不出来,严良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衣服别脱了,正好洗洗。”朱朝阳举着花洒,严良立刻被淋了一脸水,像只小狗似的甩了甩头发,笑得特别傻。

朱朝阳也跟着笑,目光却从少年嶙峋的锁骨滑下去,背心已经完全贴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线条。

“还冷不冷?”

严良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傻,这种天不好好在屋里待着,怎么没去老陈家?”

“他见到又要叨叨我,让我回去考大学。”

“你应该听他的,他是为你好。”

“老陈也不富裕,就那么点退休金,再把钱给我去上学,他过得太紧吧了。”

“我有钱。”

严良突然抬起头,盯着朱朝阳,他才发现这个人已经比自己高了,看过来的时候,甚至有些压迫感。

“我们不说这个。”

“为什么不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为了钱我们早就走的太远了,我不喜欢谈钱,你…也失去了很多,那些钱是你应得的,不要乱花。”

“严良……”

“快洗好了出去吧,一直不出去,阿姨还以为咱们在干坏事。”

朱朝阳笑了笑,“我们能干什么坏事?”

严良本来随口一说,结果被他笑得直发毛,从脸到胸口红了一片。

风暴大得像是要把房子摇撼倒塌一样。

“感觉像在小船里。”严良喃喃道。

朱朝阳也想起了那个晚上,严良用了他的沐浴露,闻起来跟他一样,他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微热的生命力,他们还活着,尽管那么多可怕的事发生了。他们好像乘着那条小船往月亮上荡去。

他忍不住抓住了严良的手。

严良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挣脱。

“你这个时候来天台,是不是担心我?”

严良没有回答,朱朝阳自顾自地往下说,“你偶尔也要给别人照顾你的机会。”

“你很照顾我,如果不是你开了门,我和普普搞不好会死在外面。”

“那你不肯要我的钱。”

“朝阳,我……”

朱朝阳等着,严良接下来说的话好像比窗外的雷声还要响。

“我有女朋友了。”

朱朝阳倏然松开了手。

“慢了一步啊。”张东升叹道。

朱朝阳把笔丢在他身上,穿过他掉在房间角落。

“啧,又偏了,你的手得稳。”

讨厌鬼还在说话,“你总说严良只有你,其实是你离不开他,他这样的人,也就是比你倒霉,出身不好,可一旦他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会有很多人被他吸引过来,他才是朝阳,你知道这点的,对吧?没有非常手段,你只能眼看着自己失去他。”

“你话太多了。”朱朝阳冷冷地说。

“你知道我是对的,我就是你,我们从来不会错,你还不明白吗?”

“都有女朋友了,也不跟你兄弟说,什么人啊,带出来见见?”

严良好奇地看着朱朝阳,风暴之后朱朝阳晾了他好几天,他还以为朱朝阳在生气。

两人坐在大排档,朱朝阳把啤酒倒在塑料杯里,大半的啤酒沫淌在桌上。

“她……脸皮薄,过一阵的吧。”

“不是长得丑吧?”

严良微微变色,朱朝阳笑道,“开玩笑的,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

“这个…嗨,也就……”严良不好意思地挠头,没注意到朱朝阳一瞬间阴沉掉的脸色。

“为你高兴。”朱朝阳举起了杯。

那天两人都喝了不少,离开的时候勾肩搭背的,都走不成直线。

朱朝阳给严良打了辆车,车走远了,他这才站直,眼神清明地走开。

“要考虑一下了吧。”张东升跟他并肩而行。

“张东升,你真笨,你怕失去你妻子,就杀了她,可她死了也不爱你。”

周围气温骤降十度。

朱朝阳说,“我可不会跟你一样。”

弄明白严良的女朋友是谁,还是挺容易的,只要跟着他就行了,严良生活规律,除了朱朝阳家,老陈家,工地,基本不会去别的地方。

万没想到的是,朱朝阳看着严良进了一家洗头房。

门口挂着俗气的彩条灯,落地窗里面是粉色的纱帘隔绝视线,到底是做什么的再明显不过。

朱朝阳猛地踹倒了一辆自行车。

“真没想到啊,准名牌大学生,输给一个鸡。”

朱朝阳没理他,转身走开了。

眼看着朱朝阳就要开学了,朱朝阳说大学前要锻炼一下身体,开始整天泡在篮球场和游泳馆。

倒是严良,说了实话后开始控制不住倾诉欲,撂到女友的职业时,朱朝阳把手里的球砸了出去。

严良看着他,“我以为你不会……跟他们一样……”

朱朝阳冷冰冰地回视,“跟谁一样?”

“那些人……小米她……她很可怜,她是小时候被骗来的,她家里没有劳动力,全家人都靠她每个月寄钱过活……”

“严良,你是不是不做个拯救者就活不下去?以前是普普,现在又找了个鸡……”

严良揪住朱朝阳的衣领,猛地给了他一拳。

朱朝阳给打得摔倒在地上,心里的无名火也燃起来,毫不客气挥拳回去,却被躲开了。

“你打架还他妈是我教的!”严良骂道,又狠狠击中了朱朝阳的腹部。

时机。

朱朝阳撑着膝盖喘气,好像疼得没法直起身,严良在几步外看着他,忽然后悔,“你……还成吗?”

他的手摸到朱朝阳后背时,冷不防被推倒在地上,朱朝阳突然爆发蛮力,给严良翻了个个,接着跪在他背上,严良感觉肺泡里的氧气都给挤出来了。

朱朝阳解开皮带,给严良两只手捆在背后,严良玩儿命挣扎。朱朝阳往地上吐出口血沫,“告诉你件事,听好了。”

“什么事?你捆我干嘛?”

“张东升没有死。”

张东升本来蹲在一边在观察他俩,听了这话朝朱朝阳伸出了大拇指。

“他一直在我边上,或者说,在这儿。”朱朝阳戳了戳严良的太阳穴。

“朝阳注定东升。”

比起什么失足少女,我才更需要你。

严良接过朱朝阳递给他的冰块儿口袋,往颧骨按去,痛得嘶了一声。

“多久了,阿姨知道吗?”

“我怎么能告诉我妈,她已经够操心了。”

“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得去看医生。”

“然后呢,我就在精神病院过下辈子,大学不上了,是吗?”

严良无言以对,他想起了他还在病院里的父亲。

朱朝阳按着打火机,眼睛死盯着房间里的一个角落,严良抓住他颤抖的手,把打火机拿了下来,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他在那儿?”

朱朝阳胆怯地点了点头。

严良拨过朱朝阳的脸,把他按进怀里,“那就别看,让他滚蛋。”

晚上严良又住在朱朝阳家,朱朝阳看着他睡着,起身打算倒杯牛奶,却发现周春红正站在门口。

朱朝阳没有说话,周春红欲言又止的样子,朱朝阳绕过她走进厨房。

“儿子,你觉得…咱们是不是该换个房子?”

朱朝阳将牛奶喝光,“这儿挺好。”

“你的朋友……来的这么勤,咱们换个大的,可以留间客房给他。”

“妈,我就要去上学了,以后这儿没那么多人了。”

周春红被这话触动,怅然地点了点头。

“我会经常回家的,别担心。”朱朝阳把杯子洗好了挂在架上,“早点睡吧。”

周春红叹了口气。

严良陪朱朝阳去报到,朱朝阳问,你老不去陪女朋友,她不生气?

“没事。”

他的背包就搁在朱朝阳身边,朱朝阳没犹豫地拉开了拉链,拿出严良的钱包,里面空空如也,连张卡也没有,透明袋里却插着一张照片,朱朝阳拿手机拍下了。

张东升说,“挺可怜的,放过她吧。”

朱朝阳说,“我们仨有张合照,他都不要了。”

张东升无奈地耸了耸肩。

严良问,“你刚才说什么?”

严良按住他的肩膀,“叫你不要理他了,怎么不听?”

朱朝阳沉默了一会儿,“我要是疯了怎么办?”

“你不会的。”

两人交握着手,过道另一边有个女孩看见了,朝同座女孩使了个眼色,两人带着鄙夷一起看过来。

朱朝阳冷冷地看着回视,直到她俩害怕地移开了视线。

严良住在学校对面的小旅馆,第二天再往回走。

朱朝阳读中山大学,学校历史悠久,校园郁郁葱葱的,很漂亮,严良看起来比朱朝阳还要兴奋,晚上在食堂吃了砂锅,学校快关门了,严良说,哥走了。

他大剌剌地走,背朝着朱朝阳挥手。

严良其实心情并不是太好,在小超市买了一打啤酒,慢吞吞地走回房间,把被汗水浸透的背心拽下来扔进洗脸池,拧开花洒刚冲了两下,门就被敲响了。

严良围着毛巾去开门,朱朝阳站在走廊里,看着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一个人在这太孤单了。”

“没事,你第一天就不在寝室,不太好吧。”

“反正都出来了,”朱朝阳瞥见梳妆台上的啤酒,“自己喝上了?”

“太热了,喝点解解暑,你先坐会儿,我冲好凉就来。”

严良洗完了澡,想了想又把背心穿了回去,拉开门踩到一地花花绿绿的卡片,想来是有人刚从门缝塞进来的。

他低头看着卡片上的女孩,神色复杂。

“严良?”

严良回过神,朱朝阳正担忧地看着他,他连忙笑了笑,“你明天上午还得上课呢,早点睡吧。”

“我陪你喝点儿。”

“那好吧,少喝点。”

话这么说,因为心里不痛快,喝得一点都不少。

“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严良不太想聊这个,又怕朱朝阳觉得隔阂,只好开口道,“就是工地有人张罗着去……去洗头房,我本来不想去的,硬是被拉去了,就认识了她。”

朱朝阳喝了口酒,“所以,你跟她那天晚上……”

“我没碰她,我……不习惯。”

“就聊了一宿天儿吗?”朱朝阳笑着撞了下他的肩膀。

“她挺可怜的,她比我小一岁,跟你一样大。”

朱朝阳没说话,严良赶忙说,“不聊她了,要不看看电视?”

“女朋友做这个,你心里不膈应吗?”

严良这才看见朱朝阳手里把玩着一张卡片,脸色变得很白,“你……”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如果是我,我会很介意有人碰我的东西。”

“她不是我的……东西什么的,这么说不太好。”

朱朝阳抬起眼睛,漆黑的眼珠错也不错地盯着严良,“那后来你碰过她吗?”

朱朝阳把那张卡片弯曲了一下,弹到了地板上。

“你也快二十了吧,找了女朋友,为什么又不愿意碰她?”

“你怎么解决?”

严良被朱朝阳逼到墙角。

他好像不认识眼前的人,防备地想把那人推开。

“你还没回答我。”

这酒劲儿好大,严良看了下搁在电视上的啤酒罐,周围洇了一圈水渍,他昏昏沉沉的,视野周围是一圈黑边儿,朱朝阳拦腰抱住了他,“你醉了,严良哥。”

严良一头栽进朱朝阳怀里。

张东升翘着脚坐在另一张床上,拍了两下手,“精彩,精彩,我怎么就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干。”

反正他们用不到两张床。

朱朝阳的声音好像蛊惑的咒语,“我帮你,好不好?你要是不愿意,明天可以把这些都忘掉。”

严良还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又熟悉又遥远,让人不寒而栗。

他好像躺在摇晃的船上。

有人罩在他上方,一面亲吻他一面解开了他的裤扣,那人的手很凉,唇舌带着啤酒的味道,动作凶狠,却在他耳边温柔低语。

救命,朱朝阳,救我……

朱朝阳听见了他呼救的声音。

但他没有停下来。

第二天,严良醒过来时头疼欲裂,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空啤酒罐、地上的卡片、朱朝阳都不见了。

他坐了好一会儿视线才能聚焦,他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包括自己被……他猛地拉开床单看见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松了口气。

然而心里还是隐约不安。

严良下了床,走到门口,看到锁链是挂好的,有点疑惑。

难道朱朝阳没来过,是他在做梦?

怎么会梦见那种事情?

严良拧开水龙头,拍了好些水在滚烫的脸上。

朱朝阳下了课,看见严良正靠在阶梯教室后门楼梯扶手那等他。

“你怎么来了?”朱朝阳眼睛一亮。

严良没有马上笑起来,盯着朱朝阳的脸观察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想在这里玩两天再走。”

“不用,我自己随便逛逛。”

“那一起吃饭吧。”

“好。”

一顿饭吃完,朱朝阳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干嘛这么问?”

“因为你一直不敢看我。”

严良这才抬起头,“我没有啊。”

朱朝阳碰了下严良的手,后者反应很大地跳起来,桌上的冻柠茶都被打翻了。

那双漆黑的眼睛好像把他抓牢了,严良又后退一步,“你快去上课吧,我先走了。”

他走出很远,还感觉到朱朝阳的目光刺在背上。

5.

“你就这么等着?”

朱朝阳拿荧光笔在书上画线,“嗯。”

“你俩现在不在一个城市,你不怕你回去的时候,严良都有儿子了?”

朱朝阳抬起眼皮来看了张东升一眼,“他不会的。”

“就凭你给那几个小混混钱,让他们隔三差五去骚扰那俩人?你就不怕人家共患难之后更难分难舍啊?”

“那不是骚扰,是照顾生意。”朱朝阳皱着眉,“这题怎么解的,不大对劲。”

张东升把书拨到自己自己眼前扫了一下,“题目印错了。”

“我猜也是。”

“朱朝阳,你真这么大把握?”

朱朝阳把书挪回来,不再说话,聚精会神地做题目。

严良不堪其扰。

他有他的工作,几乎已经耗尽他的体力,晚上他陪女友回家,发现她频频回头张望。

“怎么了?”严良打起精神问。

女孩说没什么,她从来不跟他提洗头房发生的事,明显有麻烦,严良知道问不出来,隔天就跟人换班,站在洗头发门口抽烟。

没看到什么异常,除了客人好像比平常多,严良掐着烟想,这本该让他觉得不舒服,就像朱朝阳说的那样。

晚上女孩快步走出店门,挎着严良的臂弯往前走。

“等一下,怎么回事?”严良抓住女孩的肩膀,拨开她的卷发,看到女孩一侧的脸颊明显发红。

“谁干的?”他厉声问。

“你不要管了。”女孩急忙扳回他的身子,余光里他看到有三个人从墙角遛出来,跟上了他们。

严良抓过路过的烤肉店门口用来铲碳灰的铁锹,他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打过架了,但他从来不会避开该打的架,不管对方有几个人。

朱朝阳看到女孩扶着严良从小巷那边走过来。

女孩被他站直的影子吓了一跳,匆忙往严良身后缩去,朱朝阳视若无物地走上前接管了搀扶的工作。

“怎么回事?”他声音是十足的惊讶,还有稳定,严良好像终于松了口气,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

“没什么,快进去吧,你怎么来了?”

“我回来看我妈。”朱朝阳不急着走,侧头看向女孩的脸,不够漂亮。

“那我先走了,严良哥。”

“不行,太危险了,你别回去了。”

“没关系的,我打车走。”说完女孩就跑掉了。

朱朝阳这才从严良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出租屋的门。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没有女孩的气息,好像和普普住过的那条小船一样,严良只是用必需品把它填满。

朱朝阳翻出药箱来给严良擦伤口,碰触不可避免地把严良带回那个奇怪的夜晚,他颤抖着避了一下,朱朝阳奇怪地看着他。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朱朝阳先打破气氛,站起来换了块棉球,用镊子夹着,擎起严良的下巴,像托着非常易碎却昂贵的东西,用棉球上的碘酒浸润严良裂开的眼角。

严良从来没有过这样被珍视的感觉。

小出租屋里暗流涌动,严良头一次觉得该换个灯泡,那光怎么这么朦胧,朱朝阳吻他的时候,他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他瑟缩着躲开了。

“那天你……”

“我什么?”

严良用力甩了甩头,想保持清醒,谁知牵动伤口,疼得哼了一声。

朱朝阳制止了他的动作,“我喜欢你,严良哥。”

严良完全说不出话,朱朝阳便又朝他倾过去,第二个吻比第一个还要轻柔,严良终于确信,那个晚上只是一个怪异的梦,或者只是一个预感。

朱朝阳先睁开了眼睛。

如果这时严良转过身来看,会发现他的儿时玩伴用掠食者一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但严良没有,不管什么事发生过,他始终对背对着这个人充满信任。

朱朝阳的手指描绘过他单薄的脊背,把他锦缎一样柔软光滑的身体圈进怀里。

“就这样?”张东升好笑地看着他们,他只用两条凳腿支撑着,不管怎么摇晃都不会倒下。

“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了。”朱朝阳说。

张东升慢慢放下了椅子。

“我不会再扎偏了。”

TheEnd

请勿上升正主两位老师都是神仙

文笔渣ooc不喜勿喷

这一章很长没有虐只是我单纯的想把我心中敢爱敢恨又温柔的小孩儿写出来而已

《三日静寂》这首歌的歌词真的扎心可以一边看一边听

门被轻轻的推开走进来的人却是本应在病房照顾母亲的秦瑶她径直走向小孩儿的床用指节在小孩儿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凶巴巴的说道“臭小子你也不提前和我对对剧本演的这么像我差点就当真了我可是背着爸妈偷偷跑下来的就是为了告...

门被轻轻的推开走进来的人却是本应在病房照顾母亲的秦瑶她径直走向小孩儿的床用指节在小孩儿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凶巴巴的说道“臭小子你也不提前和我对对剧本演的这么像我差点就当真了我可是背着爸妈偷偷跑下来的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爸妈同意你们在一起啦…不过我必须得批评你一下你看把咱爸妈吓得等你回去爸要打你我可不拦着…

目的都达到了还跟我在这儿装一看就是好久不揍你皮痒了是不是得就知道没人心疼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姐姐了也不知是谁说要保护姐姐一辈子的这才过了多久啊你就撂挑子不干了也罢终究是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那你总该心疼心疼你的新郎官儿吧你看看你都把人家弄哭了不是说最喜欢人家了吗到时候心疼的不还是你啊”

秦瑶用指腹轻柔的擦着小孩儿胳膊上残留的血迹又朝着何九华走了过来“九华我是璇儿的姐姐有些话臭小子害羞不肯说我想着还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来替他说你可愿听一听?”

何九华麻木的点了点头之前小孩儿一直嚷嚷着说要带自己和他姐姐一起吃个饭可一拖再拖竟是以这种方式见了面

“你还不起来啊那姐姐可把你那些事儿都跟你们家华儿说了哦反正都是要做一家人的你可不许生姐姐气”秦瑶拉着何九华的手走到了小孩儿的床前手心里冰冷的水汽竟不知是谁的心在寒

“我这个弟弟从小就懂事儿的要命那时候我们家还没什么钱父亲忙着创业母亲也跟着在外奔波家里通常就只剩下没长他几岁的我和更是年幼的他我记得有一次他感冒断断续续的还偶有低烧可偏偏爸妈那几天要去外地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妈妈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把弟弟托付给了我药怎么吃发烧了怎么办一件一件说的仔细可那时的我到底还是个孩子前一秒答应的干脆后一秒就忘得干净

我本应替妈妈去接他回家却偏偏被同学买的那本新出的漫画吸引了个彻底一放学就和她一起回了家看漫画吃零食打游戏好生快乐可孩子的精力毕竟有限玩着玩着我们就睡着了因着两家大人关系很好叔叔阿姨知道我们家没人还以为弟弟也去别人家玩儿了就放心的把我留在了家里我一觉睡的香甜

我是被爸爸叫醒的

明明应该在外省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我面前他眼睛通红地问我‘你弟弟呢’我刚睡醒脑子还不清楚边打哈欠边说“不就在他房间”可周遭陌生的环境却彻底叫醒了我这不是我的家而我也没有去接我的弟弟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大颗大颗的掉着眼泪我想说对不起我想说我是真的忘了不是故意的可我只是哭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后来爸爸把我带到了医院我才知道我那本就赢弱的弟弟在校门口等了我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门卫上班的时候才发现了他而那时候他早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

我看着妈妈坐在椅子上流眼泪我看着‘手术中’的灯牌闪耀着红色的光我看着爸爸对我失望的眼神那一刻我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那个总是追在我屁股后面甜甜的叫着‘姐姐’的小家伙我怎么能因为一本漫画就忘了去接他我想我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不称职的姐姐了我想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对我笑不会叫我姐姐也不会再让我捏他柔软的小脸了

他被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我只敢站在床脚偷偷看他我一边期待着他快快醒来可一边又害怕他醒来眼里再也没有了对我的依赖可我想我犯了这么大的错哪还值得他原谅我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苏醒的那一天那是一个黄昏窗外大片的夕阳映的他微微睁开的双眼流光溢彩他目光从爸爸妈妈身上依次掠过等看到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紧张的心跳都要停了然后他突然笑了

他对我说“姐姐抱”

没有埋怨没有哭诉他一直都是那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小男孩

那一次生病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后面那小半年他都是在医院过的他年纪太小吃不得西药就只能用更加温和却也愈加苦涩的中药来调养

明明是喜甜又怕疼的年纪可他偏偏吃了太多苦又遭了太多罪

那之前他虽瘦可到底还是有几两肉的脸圆嘟嘟的活像个年画娃娃可日日喝着我光闻都觉得苦涩的一碗碗中药终究是弄坏了他的胃口他的脸一下就尖了起来也不太爱吃饭了你都不知道他这之前有多贪吃妈妈为了不让他吃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零食都得给他藏到高高的柜子上面去然后他就眼巴巴的看着我小馋猫一个可那之后即使把巧克力明晃晃的放在桌子上他竟都不再看一眼了我经常晚上偷偷溜到他的房间去看他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我那时候暗暗发誓我定是竭尽全力护他一世周全的

再后来父亲创业成功了我们家条件一下好了起来他身体不好爸妈也就没想着让他管公司的事儿只愿他能做些自己喜欢的再找个知冷知热的爱人相伴一生我们就知足了初中毕业没几天他说他不想读高中了也不想出国他想去学相声爸妈虽觉得这条路太苦可又不忍心拒绝他便同意他去试试却没想到他一坚持就是十年

我仍记得那时学员班发了一件蓝色的大褂他高兴的都快蹦上天了吃饭穿着看电视穿着来回在我和爸妈眼前转悠偏要听一句‘这是哪儿来的帅小伙儿’才会满意的摇摇折扇走开要不是怕弄皱了我看他恨不得连睡觉都要穿着我自是为他开心毕竟眼里有光的少年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我这个弟弟似乎从小就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入了他的心对一切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什么都可以有也什么都可以没有这些年来他一共只和我说过两次‘喜欢’

第一次他说他喜欢相声

第二次他说他好喜欢你

他本来是不打算告诉我的可你也知道他就是个小孩子的性格有什么情绪都明晃晃的摆在脸上想不注意都难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拿他手机过来看果然发现了他相册里的秘密那是各种各样的你有的你身着长衫站在桌子里面有的你穿着常服步履匆匆还有的只是个夜色下模糊的背影

而更多的是你们有时你们并肩对着笑的明媚有时他走在你身后亦步亦趋有时他望向你的眼里都是澄澈有时你看向他的眼角都盛满了甜我拿着手机问他这是什么情况刚开始他还支支吾吾的骗我说你只是个他很欣赏的师哥我完全不买帐在我再三保证不会告诉爸妈的情况下他还是跟我交了底他和我说他好喜欢好喜欢你

然后他掰着手指头跟我说了一晚上你的好一会儿说你捧哏有多厉害包袱抖的有多好一会儿又天马行空的说你有多温柔有多照顾他他眼里有星河在闪耀他声音里全是对未来的幻想我看着那个原来被女孩子夸一声帅都会害羞半天的小萝卜头终于也找到了自己的梦我想若是他能寻得一良人陪在身旁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再后来你们在一起了他周末回家时我们买了一打啤酒在阳台上庆祝他酒量一向不好还没喝两口说话就已经磕磕巴巴了前一句还语重心长地嘱咐我让我赶紧找个男朋友不要让他再操心了下一句就蹦到等你们结婚了一定要买个朝南的房子因为你喜欢晒太阳他晃着空空的酒瓶子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你的名字我骂他没出息他就抱着我的胳膊傻乐

他说“姐我的心好满啊”

那时候的我们多傻啊天真的以为爱情不过是你情我愿只要相爱就没有什么能把两个人分开

再后来他被停了小园子我不放心就来家里找他他是那种嘴上大大咧咧心里却细腻的要命的男孩子他越是不说不闹我就越担心我们像小时候那样钻到一个被子里躺在床上说悄悄话即使他那么难过他却还是想方设法的出怪声逗我笑我不明白我的弟弟是个那么温柔的男孩子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他

“我们崽崽受委屈了”我捏了捏他的手指心疼得一塌糊涂

他悄悄红了眼圈把头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他说他要和你求婚

那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话

他说他想给你一个家

那句“你要不要再想想”悬在我嘴边好久可我竟不找任何劝解他的理由你看我们总说他傻可他才是那个想的最明白的人这世间种种除了心里珍藏着的爱人皆是身外之物他感谢得到过却也放手放的干脆他想只要两个人携手难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秦瑶猛地停住了她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哭了“说了他这么多糗事儿估计又要好久不理我了”秦瑶冲何九华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却又正色道“他是个小迷糊我总是不放心觉得他照顾不好自己以后就要拜托你啦”

“他呀是个小醋精呢你别看他嘴上不说心里醋意大着呢平时但凡妈妈多抱了我一下他就嫉妒的像个小河豚似的一边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明晃晃的写着‘你再不来抱我我就生气了’对你更是一样今天你跟哪个师哥在后台讲悄悄话没带他后天哪个师弟给你理了理额角他一个个都记得清楚他怕你觉得他幼稚就都只会跟我在背后念叨念叨委屈的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我故意逗他说‘那看来你的华儿也不是最喜欢你’他就会立刻仰起头来反驳我“谁说的我们家华儿对我可好了”然后我就听着他日常数一遍你对他的好从你陪他对了一宿的新活儿到你为他吹走眼睛里的睫毛只要是关于你的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呀以后别再让他吃醋啦毕竟一颗心酸久了也会痛的

你别看他脾气好他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和牛角尖有时候撅的像个小老头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这时候只要你装作委屈的样子红了眼圈他多半就会心软了你也知道他脸皮薄别忘了给他个台阶下啊

他还很敏感很容易因为一些小小的细节怀疑起你是不是不爱他了但他也很好哄的一点点关心就能让他变成弯弯的月牙眼要是能再有个带着体温的拥抱他大概又要变成顺毛的乖宝宝了

他呀胃还不好吃饭总跟小鸟叨食儿似的吃两口就饱了你可得好好督促他吃饭不能事事顺着他任是他再怎么撒娇说吃饱了也不能心软说起来他从小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前段日子不知怎的又突然想学做饭了你也知道他笨手笨脚的哪儿是这块儿材料切个西红柿都能把手剌了我不放心就偷偷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明明是一片手忙脚乱我却眼睛热热的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才真正相信他是真的想给你一个家

我吃饭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不找个保姆来做饭呢他弯弯的眼睛里一片明媚他说他要和你做一对最寻常也最快乐的眷侣台上的你们是在剧情里表演的戏中人在家里就只是个会为爱人洗手作羹汤的普通人他说他曾无数次梦到同一个场景

家里的灯光昏暗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气他的杯里有酒怀里有你酒很苦但你很甜

他曾有些疑惑的问我为什么醒来他枕头湿了这明明是那么美的一场梦我当时还打趣他说他定是被自己梦里的甜蜜感动哭了他懵懂的点了点头可时至今日我才看懂他的种种畏惧和不安他在白天把这一切都掩藏得太好好到竟连他自己都被骗了过去他告诉自己要相信你你定是和他一样的深情不负只有在午夜梦回那最脆弱的时刻他才敢把他的恐惧暴露出来在梦里他骗不了自己

梦的确很美可他知道那只是一场梦

而梦总是要醒的

秦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手抖的一度拿不住“这是他自己设计的花了好多个夜晚他一遍又一遍改着设计稿他知道自己不是专业的可又想给你一个特殊的求婚戒指”秦瑶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银色的对戒一枚戒指上有个瘦瘦高高的小人牵着一条小柯基另一枚戒指上是个锅盖头的小人牵着一条斗牛犬小孩儿的戒指里面刻着'万物是你’另一枚戒指里面也刻了四个字‘你是自己’

我一直不懂他为何会选这句话我以为他会刻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之类的直到我看到了一本书书里写道

“一眼见你万物不及万物是你你是自己”

在他眼里你是昨夜吹过树梢的风是落在肩头的雪是温柔的手是万物可他从未奢求过你给他同等的回报你只需要做何九华就好了

可即使是这样他不争不抢不求却还是落得一身空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赔了进去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她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心疼的快要喊出声来可她又想她的弟弟若是看到了一定会自责的吧

“姐姐不哭了…你不要担心我会替你…照顾好爸妈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若是有一日姐姐找了个如意郎君定是要先让你参谋参谋的你就到姐姐梦里告诉我你喜不喜欢他若是我们旋儿不喜欢再好的男子姐姐也不嫁

我们旋儿去的地方一定是个仙境一定比这人间要好太多所以姐姐的小萝卜头才头也不回就走了但是你能不能偶尔…偶尔来姐姐梦里看看跟姐姐说说那边的奇闻逸事也好说说你新认识的朋友也好或者你什么都不用说就站着…就让姐姐看看你也行…

秦瑶余光滑过小孩儿的手腕狰狞的伤口刺伤了她的眼她咬了咬牙手心里的指甲印带来丝丝阵痛“不…还是不要来了…忘了我们…把我们和这世间的种种都忘了…小时候你看话本儿不总是羡慕里面云游四海的仙人吗这尘世喧嚣再不能扰你半分我们旋儿要做天底下最快活的神仙你开心就阳光明媚你失落就乌云万里你再也不用顾忌着别人的眼光你可以放心的做你自己”

秦瑶把戒指盒子合上又放到了何九华手上“九华即使璇儿这一腔深情错付我想他还是希望我把戒指给你的他到最后估计都不曾怨你只会为难他自己我…想求你件事儿你就当是我这个做姐姐最后的这点私心吧不要再来见他了也不要去送他我怕你一哭他又心软了下一世你们还是不要遇见了”

何九华上天不曾薄了你他曾给了你一个少年最炙热的一颗心是你踩在脚下说不要

你现在说要了

太迟了。

感谢观看鞠躬♀

何九华是你薄他。

暴躁黑帮老大乔X机智作精小偷垚(诶,还押韵)一发完

正派剧情是高武力探长和高智商侦探,所以这次想看下反派剧情()。

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剧彩蛋哦

其他的就戳最下面的合集吧

也可直接走链接:

直到现在,路垚才后悔自己从前把封建迷信想得太简单。

他真傻,真的。他单知街边的算命先生大多都只会骗人,却不知人家只要对足够多的人说上一句“不日将有血光之灾”,总能说中一个。

而他更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个孤独的万里挑一。

他只是和平时一样出门四处游荡,打算靠着小偷小摸维持下温饱。

本来干劲十足,高高兴兴,甚至破天荒全凭毅力战胜了他周公老大爷,赶着天没亮就准时开工,还宛如有了幸运buff加成一般,找到一户没人在家却连门都没锁上的单身小公寓,不仅在抽屉里翻出了几十块大洋,还在女主人的梳妆柜里看见了一串玛瑙珠子。

出门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自己一个月的业绩,自己可真棒!

昨天从西街回去的时候,那个装瞎的老头子还说他“印堂发黑,眉间有煞”,恐要招惹鬼神。怎么说,合着自己招了个财神呗。真的是,什么年代了,还整那些虚的,也就骗骗那些迂腐的老古板了。

路垚一边在心里诽谤着那群人装神弄鬼,一边颠了颠手里的玛瑙串,还把大洋揣进他亲手改装过的多口袋、大容量的外套里面,伴随着一个极其潇洒的转身,满载而归,宛若盗圣在世。

只可惜,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还没碰到把手,门就自己开了,外面呼啦啦一下子站了十来号人,打头的那个手里还举着手电筒,正照着迎面相撞的路垚。

路垚被灯光刺激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再没睁开过。

被敲晕前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手电筒的灯光散射的方式好像有点儿奇怪,还挺豪横!

等到再醒来,他已经被关在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小房子里,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外面儿的人说什么“四爷”啊,“背叛”啊,“失踪”啊之类的话。

别的路垚没功夫去想,但是那个所谓的“四爷”倒是听着颇为熟悉。稍微转动了一下机智的小脑瓜,就大概猜到了这伙人的身份。

路垚初来乍到那会儿,就听人说过乔楚生的名号,全上海滩,只有他一个人被叫做“乔四爷”。江湖传言,乔楚生凶神恶煞,心狠手辣,而且脾气火爆,一点就着。

唯一高尚点儿的品德就是特别真诚,他说要把你杀了,就真的会把你杀了。或许会附赠一份毒打,但绝对不会多留一口人气儿。

虽然现在这屋子已经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但路垚还是很有原则的眼前一黑,觉得大难临头。

他这时才恨不得给昨天那个算命的鞠个躬,求他赶紧退休,莫要再害人了。

虽说感觉自己已经凉了大半,但路垚也还没修炼到佛系等死然后成功飞升的地步。

凭借着先天满级的聪明才智和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而滴水不漏、枪林弹雨还能全身而退的人生经验,路垚还是从小黑屋里想办法溜了出来。

不得不说,重新拥有视力的感觉真好啊。

哪怕路垚并不知道这个杂草横生,四面环山的荒郊野岭是什么地方,但总归跑出来了不是。

路垚猫着腰小心翼翼的绕开了门口守着的几个喽啰。

不知道跑了多久,路垚转角遇到帅哥,和一个潇洒的男人四目相对。

你别说,这人长得剑眉星目、五官硬朗,头发梳了个大背头,鬓角打理的整整齐齐,就现在这么随便一站,都显得气质不凡。

虽然不知道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站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帅帅气气地抽烟,但路垚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男人他现在的处境。

路垚用尽平生最快的语速讲述刚才的遭遇和不远处就是活阎王“乔四爷”的地盘这个事实,然后拉着男人就跑。

而男人却像是被路垚给惊呆了一样,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路垚一边想着这男的个子不高,咋拉着怎么重呢。一边手舞足蹈试图让男人明白他们现在有多危险。

再一次尝试,路垚还是没能启动。

那男人却好像终于回过神儿来,只是非但不紧张,还乐呵呵的。

瞅着使出吃奶的劲儿拉扯自己的路垚,男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你小子白长这么高个子,至于这么费劲吗?”

果然长得帅的人声音也不掉链子,但路垚没空欣赏。

“少废话!人命关天,别傻站着了。”

路垚深吸了一口气,死死抓住男人的手,鼓足了劲儿往前冲。

终于,人挪了窝儿。

而路垚也被男人拽回了刚刚脱离的苦海。

直到听见守在房子里的人都冲着男人喊了一声“四爷”,路垚才停止了挣扎。

他先是转头看了一眼挑着眉和自己对视的乔楚生,又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才恍然大悟。

此时此刻,路垚坐在凳子上,对面就是抽烟帅哥乔四爷,只是不知道跟活阎王同桌唠嗑和千里迢迢去去见真阎王哪个更惨一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路垚这辈子两个都能体验一下。

了解事情经过,路垚才知道自己以为天上掉的馅饼实则是鲱鱼罐头。

那间公寓是一对卧底夫妻暂住的,好死不死,卧的就是乔楚生的底。事情败露后,两人东西都没收拾就赶紧跑路,赶在乔楚生的人找上门的前一秒离开了这里。

与之相反的,是路垚赶在前一秒到达战场,就被当作那两个人的同伙带了回来。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见,乔楚生只是大清早抽空出来抽个烟,提提神,就被迫和路垚在小树林里多看了一眼。

清楚了来龙去脉,路垚就说误会一场,然后起身就要离开。但乔楚生一伸腿就让路垚摔了一跤。

谁承想竟然从路垚裤子口袋里掉出来一只钢笔。

乔楚生随便看了一眼,呦呵,还挺眼熟。跟自己本来放在旁边笔筒里,现在却突然隐身的钢笔一样嘿。

路垚心里咯噔一下,趴在地上没敢转头,只能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路垚重新坐回座位上,在乔楚生的注视下,被迫从身上一件一件掏出自己顺手牵羊准备带走的物件。

嗯,一支钢笔,桌子上的。

一块怀表,抽屉里的。

......一盒烟?乔楚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完事儿了看了路垚一眼,没说话。

路垚被盯到手不住发抖,但还是老老实实把口袋掏空。

乔楚生就这么看着,表情越看越一言难尽。

等到路垚掏出一个橘子的时候,乔楚生已经觉得自己累了。

路垚把东西全部上交之后,也不敢主动出声,只能怂兮兮瞅着桌子上的划痕,等了半天,乔楚生那边儿也没个动静。

路垚保持视线和神色不变,就是把屁股稍微抬起来了点儿,悄咪咪往门的方向挪动。

这下乔楚生倒是开口了。

“来了我的地盘,想走就走?”

路垚被吓的一屁股坐了回去,拼命保持镇定,大脑飞速旋转,然后说了一句:

“我要报警了!”

路垚仅用了这五个字,就镇住了一屋子人,包括路垚自己。

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过我们乔四爷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先给大家起了个头:“呵,你一个小偷跟黑帮提法是吗?”

路垚觉得自己鬼门关走了一遭,受益匪浅。一个小时前的他还不甘心乖乖等死,现在的他已经准备好送自己入土了。

俗话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路垚不仅没死,还四肢健全,容貌尚在。

只不过又有老话儿说了,祸不单行。路垚现在被留在了乔楚生的地界,哪儿都不能去。

路垚觉得乔楚生再故意折磨自己。

别人惹乔楚生动怒了,那人就先把问题源头干掉,然后对着路垚一顿冷嘲热讽,开始撒没发完的火。

每一次,路垚见乔楚生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觉得自己是个将死之人。

但偏偏乔楚生还不给他一个痛快,非要看着他委屈求全,花式讨好。

乔楚生还总爱拿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来刁难他,从反水的小弟,到跟对头的会面,都让自己发表一下看法,甚至有时候乔楚生让他跟着去个什么地方干坐一下午,回来了都要让自己谈谈感想。就好像小时候,不论多有趣的活动,总有一个大人在你耳边说:“淡黄的长裙……咳咳,宝贝写一篇作文纪念一下吧。”

而现在,路垚看着眼前几张某栋别墅的照片,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乔楚生这厮到底什么意思。

抬头看看乔楚生,乔楚生就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冲他扬扬下巴。

“这个别墅吧,从风水上来说......”路垚开了个头,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乔楚生,乔楚生没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路垚,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路垚收回来目光,开始叭叭的哔哔:“你看哈,这个房子大归大,但是,正门居然和后门几乎正相对,这是典型的穿堂煞啊!而且别墅东北方向不远处有个圆顶形建筑,马路绕过建筑通向别墅大门,刀切煞!最重要的是,这别墅俯瞰是个近似手枪的形状,枪煞!这是典型的三煞合一,凶宅!鉴定完毕,长官!”

路垚说完把照片往乔楚生那边儿一推,也靠在椅子背上,望向乔楚生,想听听乔楚生的对刚才这一段演讲的点评。

乔楚生直起了身子,勾了勾手,示意路垚靠过来,然后头凑向路垚,对着路垚笑了起来。

路垚悄悄松了一口气,觉得过关了。

接着,只听乔楚生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到:“其实这是我的房子。”

路垚那口气还没松完,就差点儿咽气。

“诶呀是嘛!是乔四爷您的房子啊!”路垚马上面做惊讶和艳羡,“怪不得这么气派呢,装修真好看嘿,这地段看着也好啊,真是长见识了。”

路垚在那边彩虹屁吹得正顺,乔楚生就翘着二郎腿,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嗯,穿堂煞。”

路垚马上献上锦囊妙计:“我们把后门改成后窗!”

“那这个刀切煞,你是让我把别人的房子拆了,还是把路挖了?”

“那就把前门改成前窗,我们走后门。”

“那这个枪煞呢?”

路垚卡了壳,绞尽脑汁拼命思考。

乔楚生也不着急,歪着脑袋一脸玩味,准备听听这小东西要怎么圆。

过了好半天,路垚磕磕绊绊的解释:“其实这个风水里的‘煞’主要是因为‘形’,形会影响人。所以这个房形为枪,只要不对着自己,也不一定就会成煞,说不准啊,主人还会因为长期居住在枪形房子里,从而受到影响,充满阳刚之气。”

路垚顿了顿,觉得差不多了,然后抬高了声音:“比如!乔四爷您这样的人,就如同这枪一样!威力十足,豪气刚烈!”

说完之后,路垚自己都佩服自己。

而乔楚生也是手撑在桌子上,摇摇头笑出了声,鼓了鼓掌。

6.

要说最近啊,有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大概就是上海滩新的一条江湖传言,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但说的有鼻子有眼,大家都信了七分。

说是这个乔楚生乔四爷的手底下出了一个能人,也是江湖人士,才入伙没多久,就当上了二把手,深受乔楚生信任,很多事情乔楚生都会同他商议,出的主意总是让对手防不胜防。只不过此人一直没有在旁人面前露过面,只有常待在乔楚生老巢的兄弟见过这个人,神秘的很,好像是叫,路垚。

天知道这个小道消息传到正在茶馆嗑瓜子的路垚耳朵里的时候,差点没把他吓死。

路垚也纳闷啊,这消息谁传出来的,要知道,江湖并非法外之地。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信了,舆论果真害人不浅啊。

虽然吧,自己确实才认识乔楚生不到一年,以前没个正经职业勉强算个江湖人士。乔楚生好像是老找他唠嗑,自己也总是说些不走寻常路的法子来讨乔楚生这大煞神乐一乐。也的的确确一直待在乔楚生的地盘没出去,乔楚生的小弟好像也挺听自己话的,但是、但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路垚有些懵逼,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直到晕晕乎乎回去了以后,门口站着的两个弟兄看见他喊了一句:“陆哥,您回来了!四爷叫您过去呢!”

路垚才感觉心更累了。

进了房间,看着一边喝茶一边冲他点点头的乔楚生,和桌子上的点心,路垚已经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些他觉得很正常的画面突然变得这么诡异,只能坐下来,闷头吃饭,然后跟乔楚生谈笑风生。

生活不易,路垚叹气。

7.

上海滩遍地是黄金不错,但也遍地是黑帮,遍地是财团,遍地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势力。诸多江湖传说更新换代,让人大开眼界。

就比如说,最近啊,据可靠人士透露,乔楚生的那个二把手不仅深受信任,参与内部诸多事宜,甚至还在帮派里面被乔楚生捧着,跟他平起平坐。乔楚生为了那个二当家路垚,不惜枪毙了一个在帮里待了六七年的老人儿,当真是坦诚相待啊。而且啊,那个路垚,恐怕除了当二当家,还马上要当大夫人了。

这纵观整个上海滩,都前所未见啊!

众人哗然,然后纷纷信了。

至于路垚.......路垚坐在面馆里专心吃面,不想回应,也不想知道又是哪位“可靠人士”在瞎jb哔哔,他累了,真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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