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嘛吃吃吃吃的推荐LOFTER(乐乎)

就是这种团队主心骨平时思虑周全让人感到非常可靠但是总是因为太过操劳而有点身体上的小毛病,因为不想露出破绽并且觉得无关紧要就隐瞒着直到被队友发现……

狠狠戳到我的xp…

转自微博水印,家人们谁懂啊真的很好笑

众所周知蝙蝠侠是正义联盟唯一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超级英雄。

当然,这并不妨碍老蝙蝠成为反派界除去哥谭那群脑子不正常的疯子外公认的“整个正义联盟里最不想碰上“的对手。

花样繁多的道具加上绝佳的体术,更别提他仿佛永远都做不到尽头的后备计划。

面具之下的布鲁斯韦恩是个普通人这件事并没有给他的超英事业带来任何影响。

当你生活在周围充斥着身怀各种非凡能力的超人类组成的团体中时,偶尔,只是偶尔,布鲁斯也会小小艳羡。更别提这群家伙里还有个各方面数值都严重超标的氪星人,轻松吹灭一颗恒星什么的……布鲁斯适时打住自己的幻想,超人的力量不会让他感到嫉妒,只会激起他的一些不太妙...

当你生活在周围充斥着身怀各种非凡能力的超人类组成的团体中时,偶尔,只是偶尔,布鲁斯也会小小艳羡。更别提这群家伙里还有个各方面数值都严重超标的氪星人,轻松吹灭一颗恒星什么的……布鲁斯适时打住自己的幻想,超人的力量不会让他感到嫉妒,只会激起他的一些不太妙的研究欲。

拜托,他可是蝙蝠侠。

蝙蝠侠无所不知。

咳咳,说回前言,没有超能力这件事并不能算得上是蝙蝠侠的一项短板,布鲁斯确幸自己做的不会比任何人差。

但是。

好吧,布鲁斯不喜欢这个词。因为它后面总是跟着一些令人扫兴却无可辩驳的事实。

在极偶尔的某些时候没有特殊的能力的确很不方便。

尤其在需要蝙蝠侠同时带上五个人远离战区而他的蝙蝠车只有一个副驾时。

这时候布鲁斯简直又恨死了超人无坚不摧的钢铁之躯,随便砸到柏油马路上就是一大块儿深坑,搞得他没法儿驾驶路边报警器锐鸣个不停的另一辆更宽敞的山地车带这几个躲在自家浴室的平民避难,开不出半里路绝对会侧翻。

这次入侵地球的是群黏糊糊史莱姆似的外星人,而它们的头领,看上去像是种未变态完全的毛毛虫,身后一对挂满粘液的蛾子翅膀费劲扑扇着。更麻烦的是经过观测,蝙蝠侠推断在超人用他的热视线击穿这异形坚硬的大脑前,不管多严重的伤痕都会缓慢愈合,这使得它对地面上史莱姆大军的领导力是空前持续的。

巴里在战场的另一边疏散民众,戴安娜则忙着尽力清扫近乎无限再生的杂兵们。

“钢骨呼叫蝙蝠侠。需要帮助吗?完毕。”亚瑟引动海水顺利冲垮了又一波意图接近城市居民区的史莱姆。维克多清掉其中的漏网之鱼,在内线频道上询问,系统云图上显示那边仍存在一些未疏散完全的平民。

“蝙蝠侠呼叫钢骨。不,你跟海王只需要守住C点防线。完毕。”透过外置耳麦传过来的声音夹杂着沙沙电流音,布鲁斯切掉了频道,所有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不“能概括的了的事。布鲁斯扬起披风挡住一部分异形炸开迸溅出的粘液,面甲下眉头紧皱,仔细思索后确认现下没有其他更优解,布鲁斯扯了扯披风难得不自在地叹了口气,转身迅速越至另一处摇摇欲坠的危墙下。

在确认自己交代清楚后,布鲁斯打开臂甲内侧嵌置的微型电脑输入一连串指令,并且再次打开通讯呼叫闪电侠在通往内城的路上进行接应。

“神奇女侠呼叫蝙蝠侠。需要我稍你们一程吗?完毕。”戴安娜知道布鲁斯那边的情况不轻松,臂环相击,金色波纹震荡开去,瞬间扫平了周身大片区域。

“蝙蝠侠呼叫神奇女侠。不,你……”未说完的话被兀自闯入的另一道声线截断,超人急急地接入通讯,“B,我可以……”

“超人!专心完成你的任务。”布鲁斯来不及计较克拉克没有遵守通讯规则,克拉克急切地声音夹杂在一连串杂音里面被他粗鲁地再次切断。

巴里顺利送完自己负责的最后一部分人后快马加鞭赶往跟布鲁斯约定的地方,二者相向而行,不远处蝙蝠车飞驰而来,沿路碾过无数史莱姆的尸体,绿色粘液喷了它酷炫的前挡板一身。巴里来不及去想这黏糊糊的玩意儿好不好洗,事实上,他有点懵。

谁能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他看见蝙蝠车的顶棚敞着,里头伸出两条触手一左一右牢牢缠住趴在两边抓住变形门翼的两人,第三条触手则仅仅固定住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母女两人。

这场面过于魔幻,巴里十分不雅地张大嘴巴。

天呐,蝙蝠车成精了?!

疾驰而来的蝙蝠车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停,扑了巴里一脸沙子。

触手利索地把四个人放到地上,甚至等不及巴里合上嘴吐出任何一个单词就灵活地缩回了驾驶位上隐秘不见。蝙蝠侠朝他点点头,顶棚再度阖上,看上去并没有对蝙蝠车成精这件事有任何想要解释的地方。

天呐,难道蝙蝠车早就成精了只是他一直不知道?!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巴里安全带着这几个人到了安排好的避难所。可惜的是直到超人一拳把外星蛾子恶心的大脑袋打爆他都没找到机会在公用频道里问这件事。

在战后的清扫环节,巴里帮着布鲁斯捡回一部分蝙蝠道具,这些都是稍微修修就能用的。犹豫再三,他还是抱着一罐子外星史莱姆的尸体样本凑到最好说话的戴安娜身边,“你知不知道蝙蝠车有超能力啊?”

“什么?”戴安娜以为自己听错了其中的某两个单词,向巴里投去一个诧异的目光,“蝙蝠侠有超能力?”

“不,不,是蝙蝠车。我是说蝙蝠车有超能力!我刚刚亲眼看见它从驾驶位上伸出好几根触手,还……”巴里正忙着纠正公主,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试图拿走自己手上的罐子,以为是布鲁斯。低下头一看,只见一条黑色的触手绕着他手上的罐子转了两圈固定住,尾端甚至还拍了拍他的手指示意他放手好让自己把罐子拿走。

巴里骤然一吓,忙拉着戴安娜转身,“你看,我都说了。就是这条触手,我刚就看到他从蝙蝠车……“目光所及,触手卷着罐子稳稳当当地放进了蝙蝠车的储物箱里面,然后慢慢缩短,最终完全隐匿进了蝙蝠侠的披风下摆处。

“我的上帝……“巴里喃喃。

不止是他,目睹这一切的戴安娜也是一脸疑惑。更不用提在布鲁斯取完样后把怪物尸体丢进太阳里才回来就堪堪赶上这一幕的超人。几乎是一阵风似的,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克拉克就出现在了布鲁斯面前紧紧握住他的肩膀,几乎想都不用想布鲁斯都知道这紧张过头的蓝大哥儿一定是在开透视扫描自己。

“等一下,超人,我没事。“他试图别开克拉克的手,但面前的氪星人难得强硬,皱着眉头纹丝不动。戴安娜也上前一步站到布鲁斯的左边,不赞同地望向他。布鲁斯可难得在这位女神身上看到如此目光。

“你得让超人检查一下。蝙蝠侠。我们必须搞明白那是什么。“

人人都知道蝙蝠侠只是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那么刚刚那条明显不符合人体构造的触手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呢。也许是在刚刚的战斗中蝙蝠侠不慎被袭击,或者更糟,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布鲁斯就已经被寄生了。

是生物?还是魔法?

看着两人难得寸步不让的神情,布鲁斯移开视线再次叹了口气,难得顺从地放松力道。

“是魔法。“回到正义联盟大厅内,布鲁斯大方地放出自己的触手们,一共有六条。它们乖顺地自蝙蝠披风下摆处延申开,趴在大理石地板上一动不动时几乎跟他的黑色披风浑然一体。而布鲁斯开始有意操纵他们时,触手们精神地抬起头,兼具灵活与力量,能轻易卷起一把装饰用的石椅子又能捻起一沓报告送回布鲁斯手上。

当然,伴随着联盟众人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惊呼。

其中却独独少了平时最捧蝙蝠场的超人,他对触手们展示出的各种技巧置若未闻,目光一直紧紧锁在布鲁斯的身上。

“这会对你有影响吗?“克拉克看不出布鲁斯的身体存在任何问题,也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来控制这些。透视告诉他布鲁斯一切正常,除去那些家常便饭般的擦伤跟淤青,他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布鲁斯比三周前最后一次称重时还胖了两磅。

魔法,一旦事关此,克拉克总颇觉无力。他自认为与布鲁斯算得上朝夕相处,却仍不清楚布鲁斯在何时何地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克拉克从不抱怨布鲁斯的隐瞒,他只感到担忧。

面对嘴硬又爱逞强的老蝙蝠,小镇男孩儿总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方法,就算他是超人也不行。

“我检查过了,它们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任何负担。“所以不用担心。摘下面罩失去变声器加持的声线杂着些微沙哑,面对克拉克不加掩饰的担心,布鲁斯抿抿嘴,免不了心软几分。

空出的某一根触手靠着两人挨在一处的披风遮掩,悄悄卷上克拉克垂在身侧的手指,触手尖尖亲昵地滑进氪星人总是温热的手掌内侧。

“两周前瞭望塔遭遇魔法侧攻击时我在对战时曾经解开过披风抵挡了其中一道魔法攻击,应该是那时候产生的变化。一周后的夜巡时我发现披风下能伸出触手,但并不是从我的身体里伸出,更类似于从披风下长出来。经过测试穿戴披风时我认为触手完全听从我的控制并且具有一定智能,类似于章鱼的触手,拥有副脑。“他顿了顿,“同时,这也意味着当我脱下披风时触手不会消失,那时候它们会有一点,失控。”

“失控?”克拉克不自觉握住了手心里的触手尖尖,察觉到他的紧张,触手安抚性得搔了搔他的手掌心。

“也可以把这理解为几个智商大约八岁的孩子在一起玩。”似乎觉得这样的比喻太过抽象,他主动摘下了披风。当披风脱离布鲁斯的肩膀时,原本规矩伏在他脚下的触手们突然就活跃了起来,卷着披风在地上爬来爬去,伸长了腕足四处试探,甚至有两根企图在众目睽睽下偷走巴里正在吃的披萨中的一块。

在巴里大方地递给他们之后摇晃着把披萨卷进了披风里,丝毫不管这样会不会弄脏面料,还不忘朝着好心的小红人挥了挥触手尖尖。可惜的是披风没有吞咽功能,触手们互相碰了碰,最后一致决定。它们团着落到地上的披风挪到了退开的布鲁斯脚边,试图把只剩块饼皮的披萨递给它们的主人。布鲁斯盯着落了一地的意大利红肠,深刻认识到自己之前决定尽量隐藏这些东西的决定有多么明智。

事实证明,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对其他非人类生物也很有用。

察觉到主人并不高兴后触手们蔫蔫的把自己团起来,没精打采的样子倒真的好像因为调皮被家长好一顿训斥的小孩儿。

“以防外一,布鲁斯,我想带你回孤独堡垒再用氪星科技检查一遍。”克拉克抱起地上的触手团走到布鲁斯身边,他仍旧有些担忧。

布鲁斯明白只要事关自己克拉克总是十万分小心,他并不觉得这是超人对韦恩科技的冒犯,只是朝着他忧心忡忡地氪星小男友眨了眨眼,“如果你想的话。”

触手们呢?它们才不管自己待会儿要被什么激光扫描,只顾着轻轻把自己缠到了这个无意识抚摸着他们的“硬邦邦“身上。

乔的报告很大程度地消除了克拉克的疑虑,布鲁斯很健康,甚至比克拉克跟他刚搭档那会儿的状态还要好。而触手们似乎也只是一群过于聪明的普通触手,在布鲁斯的管辖下他们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堪称布鲁斯见过的最无害的魔法生物。

至于他们产生的原因,康斯坦丁自通讯中懒散表示如果魔法击中布鲁斯,也许整个联盟都会陷入失去理智地章鱼蝙蝠的攻击中。

这是个会使任何生物失去理智变成黏糊糊章鱼怪的魔法。不过万幸地是他们击中的是蝙蝠侠显然不具备任何理智的蝙蝠披风。虽仍会变成触手,但魔法带来的作用反而只是让这群触手生出了自我意识,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这方面,惩恶扬善的蝙蝠义警开了个好头。

“如果你们预备要再养几个孩子,我想这是次很好的体验机会。’

地狱神探先生友好提出建议,不出意料收获了蝙蝠侠不怎么友好地瞪视,视频在他颇为失礼的大笑声中被挂断了。

布鲁斯把碍事地刘海拨到耳后,向后仰倒在符合人体工学的舒适椅背上。电脑椅带着他转了半圈儿,布鲁斯无奈地望向煞有介事观察着自己披风的克拉克。

“你们不能在布鲁斯工作的时候打扰他。”克拉克蹲在正在满地阴暗爬行的披风前阻断了它们前进的道路,竖起一根手指认真道。不知怎得布鲁斯想起了刚刚康斯坦丁的玩笑,或许那不是个玩笑也说不定呢。

布鲁斯抬起手肘搁在扶手上撑住了脑袋,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正在尽心尽力地带孩子的“新晋爸爸“克拉克,并且再次用眼神制止了因为太过无聊想要偷偷逃跑的触手团们。

蝙蝠侠长出了触手这件事并没有在整个联盟里兴起太大地风浪。

无奈,当你无数次在总控室里撞见蝙蝠侠挥舞着他的触手们有条不紊的工作后,你也不会太过惊讶。

拜托,那可是蝙蝠侠。

巴里曾有幸观摩了蝙蝠侠使用蝙蝠电脑同时处理五件事务甚至还有空给自己倒杯咖啡。

事实就是,没人会怀疑他能处理好任何东西,何况几条触手。

话虽如此,但那毕竟是几条触手。

布鲁斯总不会成天到晚地穿着披风,相反,他正避免因为在夜巡中使用那些触手而给哥谭义警的都市传说添上一些别的什么黏糊糊的料。憋坏了的触手们一旦脱离布鲁斯的控制总是迫不及待地在蝙蝠洞的任何一个平面上快乐的爬行。布鲁斯没有特意规定过什么,一来触手们不会分泌任何粘液给他带来某些不快的观感,二来,他还有阿福呢。老管家总会尽职地锁好门以确保布鲁斯不用担心触手们爬到外面带来新一轮“触手恐慌“这档子事。

家长放养的结果就是,在偶尔那么几次的时候,触手们会因为意见不合团来团去的把自己打成一团死节。解开他们费时又费力,布鲁斯明确过它们应该通过更文明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比如处理文件的效率,比如端起咖啡杯时的平稳度,再不行好歹也是比如谁更粗谁更长之类的。显然触手们并不认同这点,他们用布鲁斯听不懂的方式交流,然后再次顺利地把自己打成死结。

为避免今夜哥谭的犯罪率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飙升,更为了捍卫自己“唯一一个有资格近距离观察并接触蝙蝠翘臀”的特权,克拉克在扑灭澳洲某地森林火灾后来到了蝙蝠洞。这可不算无端查岗,是阿尔弗雷德通知的他。

乱扑腾的触手们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严重惊扰了蝙蝠洞顶的原住民们。他们愤怒地吱吱叫,早就喂出感情的老管家当仁不让要处理这件事,但他这把老骨头可实在不适合再去接触什么滑溜溜魔法生物,况且厨房的灶上还炖着精心准备了三小时的汤,离不了人。

众所周知,有困难,找超人。

作为蝙蝠侠的正牌男友克拉克当然有蝙蝠洞的最高权限,但不得不说,每回他进到这栋堪称辉煌的建筑中都得惊叹一句布鲁斯真是又有钱又有品,孤独堡垒跟这儿比起来真是弱爆了,好在现在蝙蝠洞也有一般是他的了。

克拉克好心情地半蹲在地上朝正在蝙蝠电脑下咕踊地触手们伸出手,像哄家里不听话的猫咪。触手们犹豫了阵,互相推搡着,终于敲定主意,其中一只慢慢伸过来缠住了克拉克的指尖。氪星人常年高于人体正常温度的体温显然让这些冰冷冷的小家伙们感到十分舒适。

迈出了第一步剩下的就容易多了。

触手们灵活地缠住了克拉克坚实的臂膀,惬意地在他温暖的躯体上延申。克拉克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要他说,只要一想到触手们是由布鲁斯控制的,纯情的小镇男孩就忍不住代入幻想这是布鲁斯在触碰自己。

可惜很快,他察觉出了不对。

很明显布鲁斯不可能在一面摸上他胸肌的时候一面摸上他的屁股,其中一只还暧昧地划过他紧实的大腿,超级大脑一时没刹住车,某些更糟糕的幻想让克拉克不禁红了脸。

“你们不能这样,布鲁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他尽职尽责地把触手们理顺,小声规劝道。克拉克听见了越来越近的引擎轰鸣声与心跳,错觉有种在家中跟别人鬼混被抓奸的紧迫感。

可惜狂妄自大的触手们依旧我行我素,想必除去高效处理事务的能力,这点也是学自他们同样黑漆漆的主人。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空荡荡的蝙蝠洞里,电梯自动开启。

布鲁斯踏出门,沉默着望向控制台上在某些场合里堪称限制级的一幕,他可没错过刚刚那声有力的皮肉拍击声以及在超人的氪星翘臀上胡作非为的小触手。

而当事超爆红着一张脸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简直无地自容,活像被捉奸在床……不,应该说是被逼就范的柔弱可怜受害超。

布鲁斯冷酷。

布鲁斯沉默。

布鲁斯爆发。

他妈的那是他男朋友。

哥谭王子深感他的绝对统治力受到威胁,他还没玩捆绑这群魔法触手竟敢先他一步。

触手们一看到主人阴沉沉的脸,直觉这次要完蛋。立马规规矩矩地从红蓝制服上爬下来,企图把自己挪回布鲁斯走前挂披风的那面墙上。

“谁干的?”

“叮“地一声,锐利的蝙蝠镖狠狠嵌入了它们面前的大理石地面上,拦住了近在咫尺的去路。触手们瑟缩着,在原地缓缓蠕动,假装自己是某种听不懂人话的软体生物。

“别装死。”护目镜下的钢蓝色眼睛眯起,布鲁斯快步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红着脸傻乎乎的小男友,确幸没有任何一只超受到更进一步的伤害,“你们知道我之前是怎么对付不听话的触手的。”

此话一出,团在原处的触手团蠕动的更激烈了,斗篷底下起起伏伏,好似一只黑色的大章鱼在跟他的触手们开内部会议。

克拉克从蝙蝠身后探出头来犹豫着似乎想替它们说句好话,布鲁斯敏锐地扭过脸,光看见他绷直的嘴唇克拉克就明白自己现在还是闭嘴的好,这儿可没他说话的份。

“这事儿没完,”大蝙蝠冷哼一声,显然意思是要克拉克自己反思一番自己做了什么。紧接着扭头去看触手们一致决定出卖得那只“罪魁祸‘手’“。

与其一起被撒上盐缩成皱皱巴巴得触手干,倒不如断臂求生。

被断得那只“臂“讨好地卷住布鲁斯的靴子,见大蝙蝠没反应,大有靠着他腿顺竿爬的意思。这会儿可又轮到克拉克不乐意了。飘过来搂住布鲁斯往怀里一让,直扯的整件披风连带其余规规矩矩的触手们都往前拖了好大一块儿地。

“不准打布鲁斯的屁股。“他警告。

当晚后半夜夜巡中途克拉克送给蝙蝠侠的餐盒里装着章鱼刺身跟半碗鲜亮的骨头浓汤,这让铺在布鲁斯脚边的触手们瑟缩不已。

Note:“我死了那么一两年,然后又活过来,结果发现整个世界天翻地覆:我的制服穿在另一个我身上,我的朋友开始了新生活,我的男朋友完全不记得我,我的同位体给我的唯一建议是学会适应;而现在他飞到太阳系里来打扰我发呆,就为了问一句‘嗨克拉克,你想不想回去上班’——你简直比我能想象到的最邪恶版本的自己还要恶毒,你真觉得这时候提起工作是个好主意吗?”

Warning:试图给N52和P52的WF都找到一个HE,很多私设

总而言之世界挺好的。

克拉克真这么想,他非物理意义上地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很欣慰,地球很坚强,没因为失去超人就崩溃于某次危机,他想这其中蝙蝠侠的贡献应......

克拉克真这么想,他非物理意义上地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很欣慰,地球很坚强,没因为失去超人就崩溃于某次危机,他想这其中蝙蝠侠的贡献应当功不可没;但很快他就发觉有哪里不对,克拉克那时候在距离地球几光年之外的地方往回赶路,但他能够清晰地听见来自故土的每一个声音,蝙蝠侠、神奇女侠、露易丝、吉米、佩里、闪电侠、超人——

见了鬼了,克拉克猛地刹住车。

他面前站着一个超人,真正的超人,三秒钟之前克拉克还听见那个属于超人的声音在地球某处,三秒钟之后那超人已经端端正正飘在他眼前了。

超人对他开口:“你好,克拉克。”

克拉克不太好。

这个超人看上去比自己要年长不少,那身制服倒是远比自己穿的这身要鲜艳;拉奥在上,他甚至长得都跟克拉克差不多——他毫无疑问就是一个超人。

克拉克狐疑地看着他:“……你来自未来?你是未来的我吗?”

年长的超人比克拉克想象中要更沉稳,他稳稳当当站在克拉克归家的前路上,在听见这个问题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克拉克看着他:“不好意思,你能用氪星语再解释一遍吗?”

超人于是当真用氪星语又给克拉克解释了一遍:超人的宇宙已经毁灭,他同他仅剩的两位家人无处可归,于是便隐姓埋名滞留在此,在克拉克无暇顾及的地方做些不起眼的工作来帮助人类;这之后克拉克死于氪癌——“等等,我实际上并没有死得那么彻底”,克拉克如是说——而世界依旧需要超人,所以这位来自平行宇宙的超人就此接替了克拉克的位置;再然后是克拉克不太爱听的部分,捣蛋鬼在这其中出了点力,他先这样再那样,于是那个已经毁灭的宇宙和现存的这个宇宙通过某种方式融合了起来。

“包括身份和记忆。”克拉克喃喃说。

“是的,包括身份和记忆,”超人顺着克拉克的话重复一遍,“我和其他人有一些不同,所以那套融合规则在我身上似乎并没有那么适用——我大概是唯一记得这些事的人了,克拉克,当初你死去的时候我也在场。”

克拉克对此完全没印象。超人叹了口气:“看来那规则也影响到了你,有时候我真觉得创造多元宇宙根本不是个好主意。”

关于多元宇宙到底是好主意还是馊主意的问题可以留到以后再讨论,克拉克现在不是很关心这事儿,他有点茫然地朝着地球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为了确定一样问道:“所以……现在的这个宇宙里,我不存在,对吗?”

“……你存在,”超人沉默了几秒种后给出回答,“你和你的朋友共度的时光从未被抹去,只是五维的力量使现实产生了一些扭曲,他们现在认为我就是你。”

“这能算作存在吗?”克拉克皱起眉头。

超人因为这一句诘问而再度陷入沉默。半晌后他开口:“克拉克,听我说,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并不是有意要取代你的存在——”

“停,”克拉克打断他,他现在看上去十足迷茫,“我不是要责怪你——这太怪了,另一个我取代了我,我存在又不存在,苏格拉底肯定也没考虑过这种哲学问题。”

超人看着那个更年轻的自己不着声色地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他并非信口开河,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是真正能够理解克拉克的,当初他带着露易丝和乔纳森流落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宇宙,他无法堂堂正正成为超人,因为这个宇宙已经拥有自己的超人;他也没办法找到自己的老朋友们夜谈叙旧,因为他的朋友已经连同那个宇宙共同陨落在过去的时光,他像一个来自过去的幽灵孤独徘徊在崭新的遗迹之中——然后事情有所改变,但改变并未减少半分残忍,他有时宁愿自己的记忆也像其他人那般一同被拿走。

克拉克再度看向地球的方向,他现在不如刚刚回到这个宇宙时那样意气风发地盲目乐观了,一切都已经改变,他不确定自己做好了迎接这个陌生的世界的准备——何况这个世界似乎也没准备好迎接第二个超人。

“我想我得冷静一下。”他怔怔地说。

超人没有反对他的任何决定,他只是看着克拉克,眼神悲悯。

分别来自过去与未来的两个幽灵面对面静止在孤寂黑暗的宇宙太空,克拉克在死亡一般的寂静后忽而开口:“你当初是怎么处理……这个的?”

他用双手画出一块没有形状的空间,而超人知道他在问的是什么。

“我没办法处理,克拉克,”他如此说道,“我只是尽量学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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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暂时定居在太阳附近。他理论上不需要吃喝也不需要睡眠,蝙蝠侠曾经嘲讽过他是“一株靠光合作用生存的氪星植物”,其实那也没什么理论上的错误,克拉克此刻有点后悔当时非要针锋相对地跟蝙蝠侠争出个高下,在一切都很陌生的现在,连一句遗存的嘲讽都显得弥足珍贵。

他想念孤独堡垒,想念正义联盟,想念堪萨斯,想念他深爱的那个星球。

他想念布鲁斯。

克拉克把一小块陨石碎片从卫星轨道上推走,这是个很轻松的活计,做了没人会褒奖,不做也没人会苛责,没有感情的无机物总是比人类更好处理。这并不是突然的有感而发,一切全因为克拉克推走碎片后发现最先经过轨道的那颗卫星上标着一个大大的Wayne,这可真的好极了,不管克拉克愿不愿意,他总得面对些自己最苦手的东西。

克拉克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韦恩集团的卫星上陪它自转。

超人在他转到第四圈的时候飞上太空,看见克拉克有点孩子气的发呆状态时挑了挑眉,随后他飞到克拉克跟前,用同样的频率跟着克拉克一圈圈公转。

“我想你或许有兴趣回星球日报看一看,”超人说,“那里没多大变化,而你总要适应现在的地球。”

克拉克表情恹恹:“我死了那么一两年,然后又活过来,结果发现整个世界天翻地覆:我的制服穿在另一个我身上,我的朋友开始了新生活,我的男朋友完全不记得我,我的同位体给我的唯一建议是学会适应;而现在他飞到太阳系里来打扰我发呆,就为了问一句‘嗨克拉克,你想不想回去上班’——你简直比我能想象到的最邪恶版本的自己还要恶毒,你真觉得这时候提起工作是个好主意吗?”

年长的超人看上愣怔了一两秒,克拉克发觉了这点,他几乎马上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但他随即又想这情有可原,他自己的精神状态委实没有那么健康,要是他说了什么错话,最起码还是对着另一个自己,没有其他人受到伤害。

但超人在乎的完全不是这个,他的表情中有一些惊愕,更多的部分是茫然,好像他正被一个隐约有了答案的疑惑困扰着。然后超人慎重地举起了一只手,他问道:“……谁是你的男朋友?”

克拉克摆出一副“你在开玩笑”的表情抬起头来:“拉奥,你都把我整个顶替掉了,谁是我的男朋友对你来说还能是一个问题吗?”

他本来是有点恼火的,但当克拉克认清超人脸上那个近乎惊恐的表情之后他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等一下,”克拉克喊道,“你是不是说过你和露易丝结婚了?”

在超人点头之后,两个克拉克的表情都惊恐得让人怜爱起来。

“我觉得,”年长的超人小心地、慢慢地开口,“我可能搞砸了一些事情……”

“……我也这么觉得。”克拉克呆呆地回应。

超人和克拉克紧急复盘了一下他们这两段人生。

“你看,”超人露出了一个近似自我催眠的表情(在克拉克的印象里,上次他摆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是为了对玛莎撒谎说谷仓大门不是他失手掰坏的,那得是十好几年前了),“最起码我现在知道这个蝙蝠侠为什么恨我了。”

“他恨你?!”克拉克失声道,“为什么,你干了什么?!那他现在是不是也恨我?!”

“啊,不是,”超人摆手,“那是宇宙融合之前的事情了,他把我和你分得很清楚,他讨厌我;而且很公平,我那时候也讨厌他——别用那种谴责的眼神看我,在我来到你们的宇宙之前我也有自己的蝙蝠侠。我只是不习惯你的这一个。”

“你能习惯才有问题,你根本不是我,”克拉克说不清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愤怒,“你应该庆幸他只是恨你,什么人才会只把超人还给全世界但唯独夺走布鲁斯的男朋友呢?”

“这不能怪我,”超人看上去也很恼怒,“我以为你们就像我和我的布鲁斯——关于爱这部分,当然,我爱他,但这不是像那样的——”

“谢谢你,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如果你有什么关于恐同的屁话想说,我会考虑把你揍到天启星上去。”克拉克充满感情地威胁道。

“什么?我不恐同!”超人朝他大喊。

“再好不过,因为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别的事情,”克拉克不为所动,“意思是现在蝙蝠侠没有男朋友,对吧?”

年长的超人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开口回答,看上去很有点屈尊纡贵:“据我所知没有。”

然后在克拉克来得及真正放心之前他又补上一句:“但也说不准,全世界都知道布鲁斯·韦恩是双性恋。”

克拉克看起来有点想拿自己坐着的卫星撞他一下。

他们两个在太空中互相瞪视的时候,超人身上忽然有个通讯器响了起来,一个联络讯号。

超人将通讯器取出来,他有点犹豫地看了克拉克一眼,然后说:“是布鲁斯。”

克拉克安安静静地回望他:“我知道,这个频率。”

在他死去之前的很多个日日夜夜都有一个相同的通讯器和相同的频率从千里之外呼唤他,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回忆起来像是上辈子——克拉克的一辈子,他死时毕竟还年轻。

超人最终叹了口气,他抬手将通讯器扔给克拉克:“接着。”

在克拉克接到那个通讯器之前,超人说:“我想这部分确实是我欠你的,去看看他,克拉克,哪怕你没有准备好。”

他永远也不可能准备好。

克拉克小心翼翼飞进大气层时差点跟一架客机撞个正着,他有惊无险地躲过去,无端生出一股做贼心虚的感觉来;这种感觉在他途经大都会时一路高升,最终在他抵达哥谭后攀至顶峰——所谓近乡情怯,克拉克想,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他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往蝙蝠洞飞去,那些小机关的位置还和克拉克记忆中的分毫不差,这多少让他稍微安下心,世界和他记忆中的总归没差太远;然后他悄无声息顺着通道飘进布鲁斯的秘密基地,控制台正亮着,蓝莹莹一片屏幕荧光中摆着一把椅子,有人正坐在那里——

布鲁斯甚至没把椅子转过来,他只是坐在原处头也不抬地开口:“你今天够慢的。”

克拉克几乎要为这久违的声音和背影踌躇不前了。

“我……咳,”克拉克艰难地试着清了清嗓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布鲁斯?”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布鲁斯这时才从面对屏幕转而面对他,一只手摊开指向身后的屏幕,“你去我卫星上做什么?”

蝙蝠侠质问道。

克拉克看见那双闪烁的蓝眼睛,眼睛主人的嘴角向下不快地撇着,那张漂亮脸蛋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昭示他的不满——但这不是布鲁斯真正生气时会有的表现,克拉克了解这个,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疑问罢了,离蝙蝠侠的怒火还远得很呢。

但这也不意味着克拉克想出了一个关于为什么他会在卫星上——或者说超人为什么在卫星上——的好借口。

克拉克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不等他开始编造谎言,布鲁斯忽然眯起眼睛,蝙蝠侠的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你什么时候把制服改成牛仔裤了?”布鲁斯狐疑地问。

我穿了牛仔裤吗?克拉克迅速低头,在看清自己的装扮之后发觉对方说的是真的。

“T恤配牛仔裤——我怎么不明白了,克拉克,你是打算换一套应季的夏日制服吗?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布鲁斯表情复杂,而克拉克一时语塞。

他在大脑储存的语言库里翻找一通之后忽然又找回自己的舌头,于是他理直气壮地抱起手臂,说:“我忽然喜欢这么穿,有什么问题吗?”

布鲁斯盯着他看了许久,一直等到克拉克都开始有点心虚起来的时候,他才终于回应。

“不,”布鲁斯稍微移开了自己的眼神,“实际上挺适合你的。”

比想象中更合适,好像克拉克天生就应该穿着这套衣服拯救世界似的。

这想法不知从哪里来,布鲁斯自己都为之一怔,某种违和感如同思维触角那样偷偷入侵了他的脑袋,这不对劲。

在更多疑问升腾之前他几乎本能地开始警惕,但这不对,这是克拉克,他愿意托付性命交付后背的朋友,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忽然对他起戒备心;但是蝙蝠侠的直觉曾经救了他很多次,有时他不能忽略这种不科学的预兆。

“克拉克,”他盯着对方问,再一次,“你在我的卫星上做什么?”

“大西洋飓风,”克拉克几乎是在同一秒开口,“我、我得走了。”

说完他真的不等布鲁斯做出反应就急匆匆飞走了,而他踏入天空的第一秒只能想到一件事: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我肯定搞砸了。

肯定有哪里不对。

布鲁斯穿上战衣赶往瞭望塔时表情依旧凝重,克拉克在心虚,他撒谎了。

正义联盟赶赴南非阻止一起恐怖袭击,超人依旧还是超人,笑容温和,表情坚毅,刀枪不入的钢铁之躯,他会安抚每个队友然后分出一些特别的精力照看蝙蝠侠,一如往常。

“布鲁斯,”超人从空中飞下来,看他的表情有些担忧,“你还好吗?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在状态。”

蝙蝠侠于是抬头望向这人间之神,后者将那目光理解为关于“你为何如此判断”的质问,于是他自动接上一句:“你今天没因为我多关照了你而……瞪我。”

蝙蝠侠依旧默不作声。

超人这时真有些担忧了,他又喊对方的名字:“布鲁斯?”

沉寂许久后那黑漆漆的联盟顾问终于有了反应。

“你又不喜欢穿T恤和牛仔裤了吗?”他开口,问的事情却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超人的脸色陡然紧张起来:“嗯、关于这个,实际上,嗯……我的爱好最近有点多变,布鲁斯。”

拙劣的谎言,超人和蝙蝠侠都如此判断,前者的判断基于拙劣,而后者的判断基于谎言。

超人十分配合地将虚假揭过不提:“可是你刚刚叫我克拉克。”

他微笑着说。

克拉克在回归本源宇宙后的第二个月真被说服,他鬼鬼祟祟换了一套土到掉渣的西装溜进星球日报,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回了克拉克·肯特的工位;吉米眼尖得很,他刚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于是顺路揶揄道:“恭喜你摸到小人物智慧的偷懒窍门,现在网上一般管这叫做带薪拉屎。”

克拉克尴尬地笑了一下。

这是他勉为其难同意来星球日报顶班的主要原因(关于“带薪”的那部分而非拉屎),超人最近忙得昏了头,再保不住出勤率恐怕要被佩里扫地出门。克拉克对此感同身受,虽然当时还不足以让他答应超人的请求,但对方用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蓝眼睛诚恳地望向他:“我还要赡养一个家庭,超人可以全职,超人的妻子和孩子不行。”

这听起来很怪,真的,露易丝——好吧,克拉克承认自己也曾对英姿飒爽的女记者有过一阵迷恋,但是跟她结婚?这就有点超现实,更别提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停,克拉克想,不是我和露易丝的孩子,是超人和露易丝的,我有男朋友。

可我就是超人,他随即又郁闷地想道,而且布鲁斯现在根本不记得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那段回忆全部融进一个已经结婚生子的同位体的际遇当中,所以他现在其实没有男朋友了。

这世界上还能有人比他更惨吗?

克拉克哀叹着敲下暌违已久的新闻稿件的第一个字,然后在他来得及把首字母大写加粗之前,他的手机忽然传来一封邮件。

布鲁斯的紧急联络。

克拉克几乎想也没想,他直奔厕所扯掉刚穿上的西装然后飞往蝙蝠洞,这甚至都没花上几分钟;布鲁斯站在屏幕前等他,表情看上去很严肃。

“出什么事了?”克拉克问道。

“我有一些关于氪石的新研究发现,”布鲁斯看见他后没有寒暄,转身看向电脑直奔主题,“资料库显示定位到了一种对氪星人会造成严重伤害的新型病症,初步判断病灶的诱因是过多氪元素流经全身多处器官而引起不可逆转性器官衰竭,我将它起名为氪癌。”

哦,克拉克的呼吸停顿了一下,他熟悉这个,氪石杀死他身体里每个细胞的感觉令人永生难忘,那时对于克拉克来说没有一个夜晚能够安眠,他的血管里仿佛流淌着火焰,每循环一次都要将他的肉体灼穿,他也很怀疑当时自己为何能够忍受下来。

他因为想到过去而短暂出神了一会儿,等他意识到自己走神后赶忙端正态度:“唔,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这个问题。”

布鲁斯抿着嘴唇,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审视他。

在克拉克还想说点什么之前,布鲁斯开口了。

“这有点奇怪,不是吗,”现在克拉克眼前的人已然切换回蝙蝠侠模式,那低沉的嗓音中透露出一丝威胁,“氪癌是针对氪星人的一种疾病,所谓的病灶样本也只能从生存在黄太阳环境下的氪星人身上来;而我很确定在我有限的一生中只见过三个像你一样的氪星人,卡拉·佐-艾尔,德鲁-佐德,以及你,卡尔-艾尔。我很确定他们三个健康得足够毁灭地球,但你为什么不好奇我的样本从哪里来呢?”

克拉克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要是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布鲁斯摆了一道那他也别想拯救什么世界了,他现在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蝙蝠侠紧接着将屏幕切回某家电视台的新闻报道,斐济火山喷发,一片灰濛濛的烟雾中,镜头正对准忙于救援的红蓝相间的身影。

那是超人。

“我不知道谁给了你们能瞒过我的自信,”蝙蝠侠说这话的时候面前已经站着两个超人了,长得很像,但明显不是同一个人,“两个超人,光明正大地停在我卫星正上方,而他们期待我不会发现这个有眼睛的人都能发现的事实。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这么想?!”

现在他的状态就十分接近于克拉克印象中的怒发冲冠了,不是说他擅长处理这个,但他确实见鬼地有点怀念蝙蝠侠的坏脾气。

“也不是每个有眼睛的人都能在天上投七颗卫星啊。”他小声嘀咕。

“两个超人站在我家里,其中一个他妈的只在乎我有卫星,”蝙蝠侠怒极反笑,“克拉克,哪个版本的你能比现在这个版本的你还令人难以忍受?”

这次是年长的超人在出声:“事情有些复杂,”他试图安抚气急败坏的蝙蝠侠,“我只是尊重他的个人意愿……”

“个人意愿!一个只要愿意就能成为行走的天灾的家伙悄无声息住在太阳系里监视我们,而你,克拉克,你就任由他存在,不通知我也不上报正义联盟,告诉我,过去发生的所有因为个人疏忽而引起的愚蠢错误里还有什么事没能让你长教训?!”

“放轻松,布鲁斯,他就是我——”

“他不是你!”蝙蝠侠朝他怒吼,“他不值得信任!”

哇,克拉克想,这就有点太伤人了。他不会说自己没有因为这话而瑟缩,老天,那是他的世界最佳搭档,他的伴侣,他的爱人——他现在当着自己的面说克拉克·肯特不值得信任。

这当然不是布鲁斯的错,克拉克理解他犹如理解自己,这就只不过是……好吧,这就是很伤人。

克拉克有点沮丧地看向年长的超人,出乎他的意料,那个超人苦笑了一声。

“不,布鲁斯,你信任他,”克拉克听见他如是说,“你信任他如同信任自己的半身,你不信任的那个人是我。”

蝙蝠侠满眼恼怒地抬起头:“克拉克,如果你要在这件事上和我赌气——”

“这不是赌气,”超人摇头,“这是……真实。”

超人至今记得当初血族带来的恐惧,那时候他刚刚取代更年轻的自己,但这一切都很艰难,不仅仅是大都会的人们对他有所怀疑,正义联盟对他的态度也近乎防备,而最令他头痛的事情别无二选:蝙蝠侠敌视他。

他明白自己对于其他人来说还是陌生的天外来客,他们还在为另一位超人的逝去而哀悼,所以他也尽量识趣地躲开;他一向体谅别人的心情,可是他就忍不了这个——蝙蝠侠敌视他。

那是蝙蝠侠,他最好的朋友,除了露易丝之外唯一一个能够完全理解他、包容他的人,蝙蝠侠本该成为组成超人的一半灵魂,而现在他打量超人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场随时可能爆发的灾疫,好像他有多么不值得信任一样。

当然,按照他对蝙蝠侠的了解程度,他会知道那是真的,这一个蝙蝠侠确实不信任他。

他就是在那时候真切意识到,这个人不是他的蝙蝠侠,而他也不是蝙蝠侠的那个超人。

他们成为不了世界最佳搭档。

后来宇宙发生了扭曲,但所有的记忆都完完整整留在他的脑子里,蝙蝠侠的态度缓和不少,但这没有改变任何事情,甚至于在某个间隙还会以某种巨大形式的悲哀袭向他——一切改变的源头只是因为他们都成为了彼此记忆之中的那具尸体本来该有的样子。

楼上的房间始终悬着一只尚未落地的靴子,后来克拉克出现了,咚一声轻响传进耳朵,于是他知道这是该终结的时刻。

超人把故事完完整整讲述给蝙蝠侠听,所有的,多元熔汇、黑暗宇宙、消失的世界、无处可归的超人,而后记忆如同一团废纸被随意折叠裁剪,一段故事消失,一段故事重组,真实变为虚假,真相取代谎言,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而有人称那为修正。

他真觉得创造多元宇宙是个馊主意,但他又能对谁说呢,帕佩图阿吗?

蝙蝠侠在听他讲述的间隙安安静静,他只是认真在听,但无论哪一个超人都没把握保证他心里没有燃烧着一场足以点燃太阳耀斑的怒火。

蝙蝠侠紧绷着下巴,他脸色郁郁,但他选择看向的人是年轻的克拉克。

“我有话要问你,”他说,“但在那之前,让你的靴子踩在地上,我不喜欢有人飞在天上跟我说话。”

克拉克没在这时争辩为什么他不对另一个超人也做出同样的要求,他只是乖乖敛了披风降落在对方眼前。

蝙蝠侠没为此夸他一句做得好。

“你从黑暗多元宇宙回来之后过了有多久?”他问道。

“……大概两个月——唔噢!!!”

他话音未落,蝙蝠侠一拳抡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来得有点突然,克拉克没来得及放软皮肤,安静的蝙蝠洞里有一瞬间响起了令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还飘在半空的超人立刻飞下来控制住蝙蝠侠,因为他看上去还想对着克拉克再来一拳。

克拉克有点傻眼地看向他:“……你还好吧?你的手指好像骨折了……”

超人也试图安抚暴怒的蝙蝠侠:“冷静点,布鲁斯,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他们两个人说的话全部成了火上浇油,蝙蝠侠在挣扎得更厉害了。他在挣扎的间隙又把肩膀扭脱臼,在一声咔嚓和闷哼后蝙蝠侠终于不再尝试,转而以一种非常规般的冷静宣布道:

“操你,卡尔·艾尔,”他对克拉克说,言简意赅。然后他回头看向禁锢住他的另一位超人:“还有你。氪星人没他妈的一个好东西。”

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两位氪星人不明不白遭受了辱骂,年长的那个甚至因此被请出了蝙蝠洞——蝙蝠侠式的“滚出去”——现在洞穴里只剩下刚刚归来不久的克拉克了。

克拉克有点不安地拿脚尖蹭着地面,他盯着自己的鞋尖看,这时候他甚至开始反思为什么自己要穿一双人造革的靴子,不然他可能就能避免眼下如此尴尬的情况——这其中完全无法构成因果逻辑链,但克拉克暂时没意识到这点。

布鲁斯坐在椅子上处理那点自找的伤势,他把脱臼的胳膊接回原处,然后取出绷带夹板打算固定手指。克拉克想过要去帮忙,但他只往前走了两步就没再移动,他看着布鲁斯在控制台上专心致志自我疗伤,然后不自觉脱口而出:

“你知道这一切其实不是我的错。”

克拉克说出这话时有些不能自控的委屈,说真的,他自己都还没能适应这个世界,布鲁斯为什么不由分说就把事情怪在他头上?他为什么不先去揍那个代替了自己的超人?那个超人明明知道一切,而布鲁斯最讨厌隐瞒。

“我他妈太知道了,你死了,你复活,宇宙的痕迹被人篡改,没有哪件事是你做错了的,”布鲁斯出乎意料地回应了他,“但你他妈错在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些事揍你。”

克拉克一怔。

“……不是吗?”他诚心发问道。

“可是,”克拉克争辩道,声调不自觉提高,“我回来的路上就遇见了、呃,遇见了另一个我,世界跟我所熟知的那个大相庭径,没有人记得我,他已经完全取替了我的生活——我想我总还有权利找个地方冷静一会儿好接受现实吧?”

“你现在接受了吗?”布鲁斯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不能就这么回来,然后让全世界知道超人其实有两个,”克拉克咕哝着,“而且那个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把它毁了。”

“他的生活,”布鲁斯停止处理伤口,坐正身子对克拉克发出一声冷笑,“你真是个圣人,你只惦记他的生活不能被毁了,所以你打算毁了我的。”

“什么?我没——”

“哦,是吗,你没有吗?”他截断克拉克的话语,“那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男朋友?”

克拉克睁大眼睛:“你是什么意思?你现在要否认这个?布鲁斯,我他妈给了你一枚氪石戒指,拉奥啊,一个戒指!你亲手接过去的!”

“我没在这件事上失忆,克拉克,我他妈现在是在问你,”布鲁斯阴沉沉地看着他,“在这个宇宙被重启之前,你真有亲口对我告白过吗?”

克拉克立马闭嘴了,他确实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弱弱地试图反驳:“但我给了你一个戒指……”

布鲁斯几乎又要为此冷笑了。

“行吧,老公,”他讽刺地拉长声音,“你给了我一个戒指,我收下了,这都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所以到底为什么你要在乎另一个超人的生活?他不归你管,也不归我管,要是他真有什么事需要头疼,让他去找他那个布鲁斯·韦恩去。”

克拉克呆呆看着他,他的超级大脑正试图处理这件事:“……但是他现在没有自己的布鲁斯·韦恩了。”

“对,所以我们他妈的给他一个,”布鲁斯说,“我会从现在开始找个办法把他送回他的宇宙毁灭之前的世界线上去,所以圣·超人,在我们确保另一个你的生活没有被你毁掉之前,你还有什么话需要对我说吗?”

克拉克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猝不及防地,他飞扑上前连着椅子一起搂住了布鲁斯。

“我他妈真的好爱你,布鲁斯。”克拉克这样说。

传送门造好的那天克拉克和布鲁斯都快到了超人当初被迫隐居的年纪,但事情总是相对的,对于寻找一个阻止世界毁灭的方法来说,五年或十年都算是短期记忆。

超人是独自前来的,没有带着露易丝和乔,因为不管怎么说,面对着不是跟露易丝结婚的自己和跟自己结婚的布鲁斯都太尴尬了,乔纳森还太单纯,以后可能会纠结于到底要管谁喊妈。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承认道,“我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年……这真令人紧张。我从没想过我还能够回家。”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想。”克拉克好心地道。

布鲁斯没有理他们,他公事公办地说一些注意事项:“我没有完全的把握保证这一定可行,世界上没有百分百会成功的事情,所以选择权在你,你可以选择回去拯救你的宇宙、或者选择留在这里,没人会对你指手画脚,这是你的人生。”

超人的目光坚毅,但语气中不可避免带出了一些犹疑:“我一定要回去。”

布鲁斯转过身看他:“那你又为何犹豫?你担心你的妻子和孩子?”

“……有一点,一部分,”超人如此承认道,“但我只是……拉奥,我不知道,已经过了很多年了,距离那时已经过了这么久……布鲁斯……我见到他时应该怎么办?我该说些什么?他会不会……对我失望?”

布鲁斯终于为此对超人露出了足以称得上温柔的眼神。

“他永远不会对你失望,卡尔,”布鲁斯说,“对于蝙蝠侠来说,超人代表希望与光明,而只要他能够回到身边,无论花费多久都不算晚。”

卡尔·艾尔——超人看向这个并不属于他的蝙蝠侠,两人在微光中长久对视,最终一切都归为一个微笑与一声几不可闻的“我知道”。

“布鲁斯,”克拉克问道,“当你说只要超人能够回到身边,无论花费多久都不算晚的时候,我可以默认这也是说给我听的吗?”

而布鲁斯回答:“你猜。”

THEEND

没赶上520赶个521也行

P超和N蝙,一款比较经典的宛宛类卿式意难平

N蝙:他不是我的朋友,不是那个我托付性命信任的人,但他也是货真价实的超人。

P超:就算我因为你一句请求差点就死在里面,你还是不信任我,你还想要多少次?

我:别打了别打了呜呜呜呜,想杀我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兵不血刃——

命定之路

雷点全在标题,接受随意。

糟透了。康纳抵着门,可是良好的听力仍能让他听见门内压抑的喘息。他的父亲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超人,克拉克肯特,把他的挚友压在床上,而他也知道他的恶趣味。

他应该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蹲在他父亲的门口,听着父亲与挚友的床事。

——铛,是铃铛的声音,全身放松下来却更加仔细地听着里面间断的呻吟。康纳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一个小小的铃铛,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甚至他能在脑海中还原出父亲是怎样诱哄着他的搭档戴上这个小小的东西,然后听它在身体转动间清脆的间响。

破碎的制服露出健硕的躯体,半完整的面具带着血痕露出那完美的眼眸,他忽然理解为什么哥谭反派如此执着于蝙蝠侠,当布鲁斯戴上面...

破碎的制服露出健硕的躯体,半完整的面具带着血痕露出那完美的眼眸,他忽然理解为什么哥谭反派如此执着于蝙蝠侠,当布鲁斯戴上面具,仅仅是些许的流露就足以让人发疯发狂。他是漩涡,引人沉醉却装作无辜。

向来冷静自持的湖面此刻却泛起波纹,布鲁斯迷茫地看向克拉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以吻封缄。

——是占有欲。

门外的康纳替克拉克回答道,这是件很正常的事,蝙蝠侠有着令人恐惧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而超人也同样有,外星生物着实狡猾,以阳光代替黑暗,以呵护代替控制。

所有的所有,都掩埋在猫科动物无法拒绝的笑容下。克拉克如此,康纳亦然。

铛,他又听见了铃铛响声和努力埋藏在清脆铜铃声下夜莺婉转压抑的哀鸣。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占有,一方被另一方所纵容。

他抗拒着精密的仪器,追根溯源他能回想起被困在狭小培养基上的感觉,这绝不好受。可是在地下基地里他看见布鲁斯向他走来,冷淡又疲惫,披风上还流淌着血液。

他主动地向其中走去,脑内的野兽被抑制在乖巧又顺从的皮囊下。

不能再添麻烦了,布鲁斯已经很累了。他抬眼,被虚幻的空间里他还未建立起相应的道德准则,可是他仍爱怜着人类。

也爱怜着布鲁斯。

他跌跌撞撞,在这人间一开始并未有人当他为独立个体,也或许是有的,只不过他太尴尬了。

他的领路人,他的教导者,在凡尘认知下他称呼他为“母亲”。

在布鲁斯牵线下他和克拉克有过一次谈话,“你应该知道布鲁斯为什么会把你留在身边教导。”他仰头,停留在半空中的超人活似护食的犬类,可是他们都知道,隐藏在在类人外表下的何等可怕的本质。

这才是他们被允许留下的根源。

康纳没有回答克拉克,他只是透过克拉克回望他的过去,他的曾经。然后他微笑起来,像超人面对蝙蝠侠那样,像记者面对总裁那样,角度分毫不差,让人胆寒。

“是的,父亲,”他回答道,“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们都觊觎着同样的事物,面带微笑却心怀不轨。

停止了,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克拉克抱着昏睡布鲁斯去往浴室,在经过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熬夜可不是个好习惯,”他叹息道,“康纳。”

●纲:身为达米安好兄弟的杰森陶德了他爸

●注:痴汉男青年×富豪单亲爸爸/无脑gayporn剧情注意

一,

“我实在忍受不了你继续用那种色キ情狂的眼神盯着我的父亲了。”达米安一边套上棒球服一边怒吼:“jason·todd,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slowdown,chickenboy.”

标准校霸打扮的杰森吐掉嘴里的牙签。

“所以说,你老爸确实半年没和女人出去约会了?”

“嘿!我父亲和女人约不约会关你什么事?”达米安出离愤怒了:“就算是和男人约会也轮不到你这个没胸没屁股的青春期臭...

“嘿!我父亲和女人约不约会关你什么事?”达米安出离愤怒了:“就算是和男人约会也轮不到你这个没胸没屁股的青春期臭屁男孩,操他妈的哈维登特还有碧池迪克格雷森都比你更有机会!”

杰森没想到套出了惊天大瓜:“所以新市长和我们小区那个年轻片警正在同时和你父亲约会amazing!”

达米安的五官扭曲了起来。

“喂,达米安,我想我把东西落保健室了。”

达米安一脚踹上他的屁股:“自己滚回去拿!”

杰森·陶德屈辱地走进保健室。

杰森·陶德一副中了头彩的表情走了回来。

“达米安,你确定今天要打一下午的棒球赛”

达米安白了他一眼,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噢,祝你顺利。”

达米安白眼翻得更夸张了“你到底在荡漾什么,保健室里有金发辣妹吗?”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杰森虚情假意地咧出一道笑脸。他皮笑肉不笑地送走达米安,然后迅速收敛表情,走回保健室,拉开他队友背包的拉链,翻出钥匙

“噢,让我们看看是什么,一只落单的韦恩先生。”

二,

布鲁斯韦恩,哥谭市知名花花公子,曾蝉联十届哥谭日报头号黄金单身汉——现冠绝哥谭头号钻石单亲爸爸,在独子达米安呱呱落地后退居二线,顺利从万恶的资本家改造为尽心尽责的全职奶爸,二十年如一日拉扯大他那便宜儿子,甚至在其大学附近买了栋小洋楼陪读,陶德家和韦恩家只隔了条大马路。

韦恩正在厨房尝试全新的菜谱,他鲜少下厨,厨房与他相性不合,多年磨合后只剩下相看两厌。

铃声响起,布鲁斯脱下围裙,走回客厅,用猫眼朝外瞄了瞄,然后打开门“jason”

“下午好,韦恩叔叔。”杰森清纯一笑“您一个人在家是吗?”

“你们不是…要去参加校联赛”

“我不是。”杰森顺手关上门“达米安的要到6点。”他脸上挂着那看似无辜的微笑由于背光而显得诡谲起来。

布鲁斯萌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绪“你怎么没等达米安一起过来”

回应他的是落锁声,杰森晃着钥匙朝一脸不可置信的布鲁斯走去,他步步紧逼,布鲁斯不住后退,被沙发椅抵住,再退无可退,重心不稳跌坐在柔软的沙发垫上,被男青年的阴影笼罩——杰森倾身上前,在布鲁斯伸手推开他前按住扶椅,将年长者整个圈住。

“韦恩先生,我想我们有足足三个小时。”

前注:

·砂糖欢乐向。微配对,自由心证,混乱邪恶。DC两大贵乱组织再度联手。

·一项邪恶的团队娱乐揭示了生活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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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个家族经典故事,要有一个经典开局。这个开局出现在冬天第一个雪夜,韦恩大宅里冰凉彻骨,像一个人赤身裸体在月光下结霜的草坪中拱过。

杰森·陶德叉着腿,坐在长桌一头。不少心理学家说这是雄性在受到威胁时彰显力量的一个姿势(或试图求偶,一种在蝙蝠家族内不太可能出现的情况),而毫无疑问,他此刻离原地劈叉只有一步之遥。

那个让他深感威胁的东西,正静静地躺在韦恩家刻着...

那个让他深感威胁的东西,正静静地躺在韦恩家刻着家徽、高贵深沉的实木长桌上。

“这啥?”杰森问。

达米安还在不动声色的观察,提姆已经偷偷摸出了手机试图谷歌。而迪克,永恒的罪魁祸首、万恶之源,正满怀爱意的凝视着那个方方扁扁的盒子。

“这个,杰森,”他虔诚的说,“是生活。”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这种意识流的对话并不常出现在蝙蝠家族,毕竟他们是行走在暗夜与罪恶边缘的义警,高效和简洁才是他们的风格。但达米安毕竟是拿了文学博士的人。他稍加思索。

“看看这个盒子:高饱和度的明快色调,毫无搭配感的颜色,用劣质油墨印刷出的四个字母——L、I、F、E,并持续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气味。哼嗯。我想格雷森是在暗示你的生活就像这个盒子一样,破碎、凌乱、肤浅。”达米安若有所思的说,“实话讲,陶德,我觉得已经算是在恭维你了。”

杰森:“……”

兄弟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提姆瞬间拉住了准备暴起伤人的红头罩,而迪克趁机掀开盖子。昏暗的厅室里金光四溢,一声倒扣,尘埃落定。众人不禁停下动作,屏住呼吸。

迪克慢慢抬起盒子,露出底下乱七八糟的卡片和塑料建筑。一个塑料小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咕噜噜滚到一边。

他慢慢环视过一圈,诡秘地说:“这是一款桌游。”

2

无需多言,迪克·格雷森为了把全家人凑齐过感恩节,作出了多么惨不忍睹的牺牲。再仔细想想,他至今短暂而跌宕的生命中,这种级别的惨烈牺牲大多由于家庭。

但他不长记性。或者说,以过往的经验,牺牲所带来的果实足够甜美——他只是瞟了一眼前一年圣诞时的那张照片,上面达米安和提姆挨在一起,杰森顶着小红帽子勉为其难的站在后头,阿福放松的坐在沙发上捧着蛋酒,而他攀在微笑着的布鲁斯肩背上——正如每次他凝视这张照片时一样,一阵暖意猝不及防的击中了他。于是他庄重宣布:“我会把杰森捉回来过感恩节的。”

是时,韦恩大宅里空空旷旷,达米安正在吃早餐,布鲁斯对着一张报纸迟缓的摄入咖啡,表现的十足夜行生物。一片寂静中,唯有阿福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但迪克无所畏惧,迪克恃宠而骄,迪克冲到布鲁斯旁边并英勇的抽开了他的报纸。

布鲁斯显然还没醒透,维持着半举着报纸的姿势叹了口气:“当然好。”

这是最好搞定的一个。迪克把报纸塞回去,转向达米安。

“别看我,格雷森。”达米安头也不抬,专注于自己的黄油吐司,腰挺得笔直,“我很忙。不论你想干什么蠢事,我不奉陪。”

“好极了,因为我要你做的事儿跟‘奉陪’没啥关系。”迪克说,“我要你冷静:别跟提姆打架,别跟杰森打架,别跟你爸打架——至少感恩节那一天。”

达米安嘀咕着“我不需要做任何你要我做的事”,但他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冲到外面怒砍灌木泄愤,因此迪克就当他听进去了。提姆,提姆是个好孩子,剩下的就只有杰森了。

而杰森是最难搞的一个。迪克简直都能听到他的咆哮声了:“感恩节?!要是我他妈能在一团糟里找出个能感恩的东西那就太好了!滚出我的安全屋!”

3

如今,女士们都跑去猛禽窝里聚会,只剩下蝙蝠侠几只知更鸟整整齐齐的僵在长桌周围。蝙蝠侠,他们严苛肃穆的家主,此刻裹着毛衣抱着杯热巧克力,颇为安详的瘫软在壁炉旁的单人沙发上看书,显然是觉得一整天下来没被折腾的脑淤血已经是劫外余生,对于小鸟们的饭后娱乐避之不及。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你小时候。”他慷慨激昂的说,“记得吗杰森,你刚当上罗宾不久,我经常趁晚上夜巡完之后偷偷翻进你屋去,我们沐浴在月光之下——”

“别说了!为什么我们只是下了会儿棋你却能说的这么恶心?”杰森大喊,“还有你到底在干啥?”

“洗牌。工作牌,薪水牌,房产牌,人生意外——”迪克喃喃道,“哦,还挺真实的。”

“我们要玩一款真的桌游了吗?”提姆以一种令人不安的兴奋嘀咕着,狂热的戳着手机屏幕。几十秒后他的脸上显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显然是临时抱佛脚把规则都背下来了。而杰森困惑的长出了一口气。

“桌游。”他想讲外星语似的重复道,“你脑子坏了,迪基,把我们所有人都弄到这儿就为了玩个派对游戏?”

“我把你们所有人弄到这儿是为了感恩节。但既然一整天下来大家都还活着,像个普通家庭那样来一盘也没什么不好的。”迪克说,“来,每人一辆小车,这里还有转盘,转到几点就往前挪几格。”

达米安厌恶的捏起那辆小塑料车。一个蓝色的、指甲盖大小的火柴人杵在车顶上。

“我的车上有一个人。”他说,“为什么我的车上有一个人?”

“那代表你。”提姆头也不抬的回答。他敏锐的视线扫过桌上的所有牌和游戏地图,显然已经在大脑里罗列出了不知多少种让自家兄弟们在虚拟人生中一败涂地的方法,“如果你‘结婚’了,就可以往上再放一个小人。”

“车顶上还有五个空位。这么说……”达米安喃喃道,“哼。我明白了。”

“不,你啥都没明白。”大哥迪克捏了捏眉心,“剩下四个空位是留给孩子的,只能娶一个,一个。行了,都把车放到地图开始的地方。谁第一个来?”

杰森恶狠狠的盯着他浅红色的小车,半晌不耐烦地从鼻腔里喷了喷气。“行吧,见鬼,我就不该回来。我先,早赢早回家。”

迪克伤感的说:“这里就是你的家,杰,永远都是。”但同时达米安说“有我在这里,你不可能赢的”,因此场面有些尴尬。

杰森权当没听见。他把手伸向转盘。

“等等。”提姆说,“刚开始有两条路,你要先决定去‘上大学’还是‘直接工作’。而且你得先抽职业卡和薪水卡,然后才能转转盘。”

迪克手忙脚乱的从扔到地上的盒子里翻出游戏指导手册:“呃,是吗?”

“好极了。”达米安低声说,“你逼着我们干蠢事,却连到底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就行。”提姆说,把指导手册从迪克手中轻轻拿走。迪克有点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收到一个温柔地注视。哦,提米。就是这种时刻支撑他天天心甘情愿将这一群扎人的家伙黏在一起。

“选吧大红,两条路。”提姆指了指地图,“左边上学右边工作。”

“去上学。”杰森转开目光小声说。达米安嗤笑,被迪克一巴掌拍在头上。

提姆耸肩:“那你现在就没工作也没薪水,还直接背上了……哇哦,四十万的学费贷款。”他自己看了看地图上标记的小字,“挺真实的。”

杰森哼笑了一声。

“这就是生活。那句话怎么说的?Mylifeisnameddick.”他懒洋洋的把自己的小车往前挪了几格,“Sometimesit'sjusthard.”

达米安冷笑:“Andyourlifeisshorttoo.”

迪克本来正准备捂杰森的嘴,闻言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僵住了。房间另一头,布鲁斯咔咔咔的转过头来,有点震惊的看着自己口无遮拦的幼子。

“哇哦。这有点恶毒。”半晌提姆小声说,预感到要血溅五步,往后挪了挪椅子,“双重意义上的恶毒。”

迪克后知后觉的倒抽一口冷气,顺着刚才准备捂嘴的姿势往前一扑,死死挟住杰森。“冷静小翅膀,你不短,我知道你不短。”

这对话的走向太让人不安了。远远观望的布鲁斯站了起来,想了想又坐回去。

杰森看起来在愤怒和害羞之间做着无望的死循环,最后完美的转换成一贯的恼羞成怒。

“你脑子进水了吗,迪克?”他一把将迪克推开,“关你啥事,离我远点。”

迪克看他没有打算一跃而起打爆达米安狗头的样子,放心了。

“行了行了,下一个。”他赶紧说,“提宝你来。”

“我就直接工作吧。”提姆随便在工作卡里摸了一张,“嗯,我是一个医生,一个……”他又摸了张薪水卡,脸一垮,“……薪水二十万的医生。好极了。”

“最高的薪水卡有一百万。哈。”达米安看了看指导手册,“你对我已经没有威胁了,德雷克。”

“走着瞧。”提姆嘀咕,扭动转盘,“七点。呃。‘你被车撞了花去医药费三十万’……?”

“哦,鸟宝宝。”杰森怜惜的说。在达米安幸灾乐祸的嘲笑声里,提姆板着脸拿了两张十五万的欠费账单。

“这没道理。”他把账单和两张卡整整齐齐摆好,“我自己就是个医生。我可以医治自己。”

达米安没发表什么“显然你不是个好医生”之类的言论。他凝视着那两摞牌,活动了下手腕。

“我想我会是一名战士。”他说,无视了迪克“这游戏里没这个职业”的善意提醒,“但我不在乎什么薪水。我不需要被人给我发薪水,我才是那个——”

他看着抽出来那张卡,顿住了。

“别磨磨蹭蹭的,小鬼。”杰森已经开始起哄了。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抽到了啥,但那紧咬的下颌骨就很能说明问题,“亮出来看看。”

达米安冷哼一声,把卡甩到桌子上。

“这游戏蠢透了。”他宣布道。

几秒种后迪克和提姆窃笑起来,而站在少爷们身后的阿尔弗雷德面露欣慰。迪克捂着嘴把薪水卡递过去,达米安恶狠狠抽了一张。

“七十万。”达米安咬牙切齿的说,稍感慰藉的看着提姆的笑容僵在脸上。

提姆瞪大了眼睛。

“啥,他比我挣得都多?我还是个医生呢!”

“显然这游戏也没那么现实。”迪克笑道,目光瞥到远处半侧身向这边的布鲁斯。他的侧脸在火光下明灭不定。迪克放下手册,做了个手势止住闹哄哄的知更鸟们,偷偷溜过去。

“你是不是特别好奇达米安抽到啥了。”他倚在扶手上笑嘻嘻的问。布鲁斯漠然的把视线从书上移开,抬头看了他一眼。

“看着点他们,迪克。”他沉静的说,十足家主风范,“别闹太过火。”

“别人也许会被你蒙过去,布鲁斯,可我知道你一直偷听我们那边。”迪克不为所动,把他手里那本书接过来翻了翻,“我之前给你拿毯子的时候你就看到一百三十三页,现在依旧是在……”

布鲁斯冲他挑起一边眉毛。

“……一百九十六页。哇哦,你真是很会一心二用。”

布鲁斯依旧木着一张饱受折磨的脸,但迪克能看出来他被取悦了。在炉火温暖的映照下,一只被取悦了的布鲁斯是迪克见过最美好的事物了。

“过来。”布鲁斯低声说。迪克微笑着俯下身。

“你干嘛去了,迪基鸟?”杰森不耐烦地大吼遥遥传来,“给你三秒钟出现在转盘边,不然我就——就——总之你他妈能不能快点过来?!”

迪克叹了口气,直起身把书塞回布鲁斯手里。

“达米安抽到了戏剧演员。”他悄声说,坏笑着眨了眨眼。

4

公平点说,罪魁祸首是罗伊。

“愁啥呢蓝鸟。”他问。夜翼心如死灰的看了他一眼。

“杀死一个人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处理尸体。”他喃喃道,“布鲁斯说的没错,我就是在自找麻烦。”

军火库大惊。

“啥,你终于忍不住把天天摸你屁股的那个谁给干掉了吗?我对这种事倒没所谓,但我以为你们蝙蝠窝里不搞那一套……”

“没,午夜战士还不知在哪个空间活得好好的呢。我没真杀人。”夜翼叹了口气。

“呃,我本来指的是丧钟。不过好吧,没差,我就不问那个‘午夜战士’是谁了。我不会告诉蝙蝠侠你又被人摸屁股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但我会告诉姑娘们的,你懂,她们有权知道自己又多了个竞争者……”

“罗伊。”

“抱歉,我只是有点震惊。为啥老有人想摸你屁股?为啥就没人摸我屁股?因为,显而易见,我也有个很好的屁股……”

“我打算召集家族过感恩节。”夜翼打断了他,“我安排好了一切,万无一失,但晚饭后和睡觉前还空出来几个小时。当然,我们可以去夜巡,不过这是感恩节,哪个罪犯可悲到在感恩节出来折腾?但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自相残杀?这一环节在晚饭前就用过了——”

“桌游。”罗伊说。

“啥。”

“桌游。经典款,万无一失的选择。”罗伊打了给响指,“我以前和……咳。总之没问题的。老天,咱们是脱离正常生活太久了。每个正常家庭都会让孩子们晚饭后凑在一个桌子上玩游戏,等着吃饭后甜点。”

现在想来,夜翼是被那个“正常家庭”蛊惑了。不是说他对现在家族性质有什么不满,毕竟这就是他们成为……他们的原因。但是,在刚刚和离家红头罩经历了一系列互相殴打、吼叫、抱头痛哭和有失尊严的妥协后,面对这宝贵的一次机会,“像个正常家庭一样温馨的在一起玩桌游”听上去太有诱惑力了。

于是他同意了,找了一家杂货店,鬼鬼祟祟买了一款罗伊推荐的叫做生活的桌游。这款游戏神谕般的名字让他暗自心惊,但罗伊说服了他。

“绝对没问题。上次正联周年聚会玩的就是这个,气氛非常……活跃。”他说,“不管你信不信,那儿的怪人比起你们家可只多不少。”

“怪人。你指超人、神奇女侠、火星猎人、闪电侠吗。”夜翼说,“是啊,他们温和友善,沉稳宽谅,比起我们一家子真是太怪了。”

“他们成功让蝙蝠侠参与进一款虚拟生活经营游戏里还把他逼到第一个破产。”罗伊说,“没错,他们怪极了。”

5

提姆快破产了。

“我不知道你在暴躁什么,达米安。明显我才是该暴躁的那个。”提姆说,凝视着转轮。他转到了一个六,也就是‘你参加了捐赠会,失去四十万’,“我经营着韦恩集团,见鬼。我让布鲁斯的产业蒸蒸日上。”

“不妨碍你现在是个背着一百七十万债务的穷鬼医生。”杰森调侃道,“接受现实吧小红,生活艰辛。”

“你又是怎么回事?”提姆说,转向迪克,“他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他一上来就背了四十万的债务,是我记错了吗?为什么他现在不仅还完了债务还有两百万?”

杰森扒拉了一下跟前代表金钱的纸片:“两百二十万。”

达米安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傻人有傻福。”

“闭嘴,戏剧演员,背你的仲夏夜之梦去。”杰森说,“听着鸟宝,我可以周济你一下。”

提姆一抬手接住他扔过来的卡片:“你的职业卡?还是不敢想象你选了修理工。”

“读介绍。每次有人弄坏转盘我就能拿十万。”杰森说,“下次轮到你时弄坏转盘,我就分你五万。双赢。”

迪克赶紧敲桌子:“等等等等,搞什么,公然勾结,还记得这儿有个警察吗?”

杰森怜悯的瞅了瞅地图上迪克还没开到‘毕业’的小车。

迪克:“……”

“我指的是现实生活中。还有你那什么眼神?我是为了陪你,杰森,为了陪你才选上学的。”迪克抱怨道,“谁知道求学之路如此漫长。”

“漫长的求学之路过后陶德成了个修理工,而目不识丁的德雷克成为了医生。”达米安说,“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母亲把我以前的教授扔海里喂鱼了。”

6

每一个穷鬼,前世都是一个罪恶的资产阶级。

蝙蝠侠镇定自若的数着他的欠债条。

“六百二十万。”他说。绿灯侠哇哦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敬畏的说,“开局十二分钟,你欠的钱已经比其他所有人赚的都多了。”

“因为他是蝙蝠侠。”超人说,“欠上六百多万的债对他不过举手之劳……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当我没说。下一个下一个,巴里该你了。”

“为什么他叫你巴里就没问题,我叫你巴里你就吼我?”绿灯侠伤心的大喊。没有被搭理。

“十点!”闪电侠欢呼,地图上代表他的金色小车电火花似的窜出去了,“让我看看——哦哦哦我竞选上了市长!得到了一百万!”

“恭喜。”戴安娜笑吟吟的说,“该我了。”

她是目前走得最远的,而且车上已经有了两个人——她坚称自己并不需要一个丈夫,于是在路过‘你结婚了’时怀着十二分的虔诚从代表孩子的小小人里挑了一个放到车上。

“我将给我的孩子富庶而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宣布道,并且在接下来连转出三个十点,证明了亚马逊人不仅是战士,也是言出必行当之无愧的红桃A。

“别再转出个十点了,公主。”沙赞调侃道,“把蝙蝠的运气抢光啦。”

蝙蝠侠阴沉的嘀咕着“我不靠运气”,但这话的震慑力在一款虚拟生活游戏里显然不比在战场上。戴安娜转动转轮,得到一个六点。

“现在可没在抢你运气了,布鲁斯。”她笑道,往前挪了六格,“该你了,亚瑟。”

“所有人直呼成员大名都没问题,我喊你布鲁斯你就吼我?”超人看向蝙蝠侠。也没有被搭理。绿灯侠飘过来搭住他肩膀。

“受宠的大多不同,被双标的都是一样不幸。”他说,“来,难兄难弟共饮一杯……呃,苹果汁。真好,聚会上连啤酒都没有,外加一个邪恶的派对游戏,估计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庆祝联盟忌日了。”

“这儿一半的成员都会飞。”荣恩沉静的说,“据我了解,地球对酒驾限制甚严。”

“更别提还有个未成年人。”闪电侠冲正把一摞小车叠起来的沙赞一打响指,“你,你叫啥来着?”

沙赞茫然的看着他:“呃,沙赞?”

一道惊雷劈下,几秒种后白光散去,气流落定。蝙蝠侠面无表情的把被吹得糊到脸上的欠条拿下来捋捋好。

比利抱着胳膊小小一只缩在宽大的联盟座椅里。

“你故意的。”他指责道。

闪电侠耸了耸肩,给小朋友倒了杯苹果汁。比利翻了个白眼。

“沙赞!”

又一阵狂风旋过。蝙蝠侠带着黑暗骑士隐忍的怒火深吸一口气。

7

“迪克,我爱你,我信任你,但你确定这行得通吗?我以为游戏的目的是享受一段‘温馨美好的家庭时光’。”提姆说。他自告奋勇成为了阻隔在愤怒的红头罩和罗宾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但无疑是个错误的举措,因为达米安已经从善如流的改变目标开始攻击他了,“住手,达米安,记住你的对手是杰森而我只是个劝架的。”

“你的伪善不过又一种软弱,我如今却要以手中之剑,处决我的死敌!”达米安大喊,高举用来吃甜点的勺子。杰森躲在提姆背后,下巴懒洋洋往红罗宾肩上一磕。

“听听这腔调。”他调笑道,“我们的小戏剧演员入戏了。”

迪克敏捷的从远处冲过来,翻过桌子把达米安拎起来。

“发生了啥?我就离开了……半分钟!”迪克崩溃道。

“简而言之达米安弄坏了转盘所以杰森得到了十万。然后他拒绝分给达米安一半。”提姆虚弱的说,“说回来,你每隔一会儿就跑走到底干嘛去了?”

“跟布鲁斯汇报进度。他偷听的太辛苦了,还有些偷听不到。”迪克说,把因遭受不公而愤怒的达米安谨慎的放置在桌子另一边,筋疲力竭的瘫在座位上,“但我不想折腾了。布鲁斯,你直接过来行不行,这儿还有一辆车我们可以加你一个。”

“你在干什么!”杰森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咆哮,“什么叫加他一个?!你干嘛把他叫过来?!该死,这么晚了,到此为止,我要回我的——”

“坚持一下,这才八点。”迪克一屁股把他墩回去,“你们也该试着合作干点除了踢反派屁股之外的事了。放松,布鲁斯又不咬人。”

“什么叫放松,我怕他吗?我不怕他,只是和他坐一起让我生理性不适。”杰森紧张的揪紧了提姆,“鸟宝,往我这边坐点。”

提姆翻了个白眼。

布鲁斯慢吞吞挪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他那本书。他逡巡了一下,谨慎的走到杰森旁边坐下了。

迪克叹气。

“能不能聚拢点,桌子这么大,坐的远了都看不到地图。”他说,“布鲁斯,再往里坐点。”

迪克面如止水:“你的车。”

布鲁斯摆了摆手:“不用管我。”

“听说你在正联玩的时候输得挺惨。不想给自己正个名吗?”

布鲁斯眯起眼睛。而迪克把拿着塑料小车的手又往上抬了抬。

8

“我结婚了!”绿灯侠欢呼道,看着地图上标记的小字热泪盈眶,“快,我的新娘在哪儿?”

戴安娜把装着粉红色塑料小人的袋子拿过来:“这儿。挑个你喜欢的。”

绿灯侠捏出来一个。他凝视着那指甲盖大小的一粒粉色小人。

“她是一位美丽的西部金发女郎。”他说。

“它,连脸都没有。”沙赞恳切的说。

绿灯侠又观察了一会儿。

“她是一位美丽的西部金发女郎。”他坚定地重复道,心满意足的把小人安到了车上。

闪电侠无力吐槽,默默把转盘推给蝙蝠侠。蝙蝠侠抬了抬下巴,于是闪电侠替他拨了下转盘。

“‘和在场任意一人交换职业和薪水’。”他念道。

“唯一一次蝙蝠没有被罚钱。”绿灯感慨,“还是闪电帮他转的转盘。我简直要相信运气真的存在了。”

“选我!“旁边超人兴高采烈,“我薪水卡有九十万,职业还自带从转到十点的人那里收取罚金。”

“而蝙蝠侠是个拿着三十万薪水的……会计。”绿灯侠痛心疾首,“大超,你是不是傻。”

“不要紧。”超人挺起胸膛,看了看蝙蝠侠跟前一摞欠条,“我并不在意游戏的输赢。比起我,我的朋友更需要这些钱。”

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老天,他整个人在发光,好亮,我要瞎了。”半晌绿灯侠喃喃道,“我好羞愧。”

“你一点都不。”闪电侠嘀咕。

9

“听说正联玩的时候气氛非常和谐,欢声笑语,团结互助。”迪克说,“为什么我们就不行?”

“因为正联没有一个神神叨叨四处挑衅的小崽子。”杰森说,“说明确点——我指的是达米安。”

随后他意识到布鲁斯就坐在边上。他闭嘴了,并再一次在心里把两天前答应回来过感恩节的自己胖揍一顿。

达米安冷笑一声,不屑回答。德雷克和父亲——后者如同受诅咒般在加入几分钟后迅速超越赤脚医生成为了欠债最多的——已经无法构成任何威胁,红头罩鲁莽愚蠢心无大局,格雷森过着不是三点就是五点的平凡无聊的日子……他,达米安·韦恩,毫无疑问,将成为最终的赢家。

格雷森有时有点迟钝,但大部分时候还算机灵,达米安认定他不惜一切代价把蝙蝠家族的核心成员凑在一起,必然别有用意。这款名为生活的游戏意义深远,目前来看,也的确反映了每个人的生活状态:德雷克资源通达而时运不济,父亲誓战至死但命数已定,红头罩的生命烂成一团但却总能得到一点虚幻懦弱的甜头,格雷森不动声色一如既往。

而自己。达米安数了数自己的财产和一桌子即将被他击溃的家庭成员,心中奏响了哈姆雷特复仇曲。很快,在一整天的隐忍后,陶德和德雷克这两个邪恶的红字派将会目睹他的胜利,了解到即使在游戏中他们也不过是罗宾的手下败将;而他将会再次宽恕他们,表现的宽宏大量,让感恩节在他的掌控之下完美落幕,那样父亲就——

“嘿,小D,地球呼叫小D?到你了。”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头。

脑内BGM戛然而止。啊,格雷森。无间断扑灭强者征服世界的欲望,这显然就是夜翼的超能力了。达米安啧了一声,甩开他的手,粗鲁的扭了扭转盘。

“别吵。九点,‘发现一种新动物,得到五十万奖金’——太棒了。”如果下辈子达米安不生在刺客联盟他愿意花一辈子跟动物住一起,这种程度的喜爱让他不禁喜形于色。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此刻终极BOSS的庄严身份。他板起了脸,倨傲的环视过自己的兄弟们,“哼,有人要输了。”

10

“啊,我又有了一个娃。太高兴了。”绿灯侠生无可恋的棒读道。他的小车上四个子女位已经满了,旁边还有他“美丽的西部金发女郎”。沙赞和闪电侠已经笑成一团。

“四个孩子,四百万的欠债。”超人调侃道,“还连房子都买不起,只能住车里。”

“哦,他可以住我家地下室。”闪电侠笑道。他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结婚生子的选项,金色小车上还孤零零一人,坐拥六百万资产和两套房子还是市长,俨然一个钻石王老五。

“没错,地下室很好。宝贝儿,孩子们,钱不是问题。爸爸穷但是爸爸爱你们。”绿灯侠说,不甘心的又转了一次转盘,转到个弄坏展览物品赔偿七十万,赶紧偷偷撤回手,“太真实了,引起不适。到底为什么军团不给发工资?”

“我们是超级英雄,超级英雄要什么工资。”超人耸了耸肩,“还有人往里倒贴钱呢。”

众人齐齐扭头。蝙蝠侠看着眼前换了九十万薪水卡后居然还有增无减的欠费单陷入沉思。

11

总之就是一个正联先入了桌游坑,安利给蝙蝠家结果因为画风不同而群魔乱舞的故事。

正联那边,玩到最后布鲁斯作为现充却苦于桌游无法氪金第一个破产,绿灯穷得表里如一紧随其后,然后是(只打了个酱油的)海王和火星叔。闪电侠让绿灯侠一窝住地下室后穷神附体,也跟着破产了,剩下天神组两位幸运A捉对厮杀。戴安娜欠债两百万时不忍心看自己塑料捏成的娃受苦主动放弃,超人胜利在望却发现沙赞自带全年龄级幸运加成,最后异军突起夺得胜利。

蝙蝠家,由于总裁的诅咒,提姆也秒栽,并且为了挽回局势不惜每次弄坏转盘和杰森瓜分修理费。迪克痛心疾首说为了五万破坏公物,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挥一挥手两亿美元的提总裁了。提姆说去你的,一个薪水八十万的诗人别来惹我。

没错,迪克毕业后选择了诗人作为职业,而且薪水八十万。只能说这年头艺术家穷的穷死富的暴富。杰森没说话,杰森不敢闹,杰森很眼红,当初供他选的三张职业牌里没诗人,但他其实是蝙蝠家唯一一个会在现实生活中写诗的。但这不妨碍他同时也是铁血红桶!一个会写诗会弹吉他会看小动物卖萌视频会给队友缝布娃娃并且还能两秒钟拔枪打爆敌人狗头的硬汉。

搞不好还是这个薛定谔基佬遍地家里的唯一一个硬汉。

无视让达米安更愤怒了,脑中马赛曲大白鲨循环播放,不料最后先不慎搞垮了佛系收支的大哥迪克,又以十万之差输给了杰森。杰森自打布鲁斯坐到旁边后就持续炸毛心不在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莫名其妙的赢了。烂成一团的生命和一个美好结局。

达米安备受打击,爬到韦恩大宅屋顶上思考人生并且被吹到感冒,但迪克决定多留几天等他好后再回布鲁海文,所以没啥可抱怨的。红头罩嚷嚷着要走最后也没走,女孩儿们也回来了,第二天晚上蝙蝠家族倾巢而出和拖着鼻涕但身残志坚的罗宾一起夜巡,感恩节完美落幕。

CP各路自由心证。

·恶搞向。微配对,自由心证,混乱邪恶。正联和蝙蝠家凑到了一起,贵圈如何不乱……

·故事的开头?蝙蝠侠被超人咬了一口。就是这样。

蝙蝠侠走进联盟大厅时,一群人正在数钱。

他没说什么。尽管不理解区区一桌子钞票有什么好数的,但蝙蝠侠还是决定要给联盟成员一点自由娱乐的空间。他走到控制台旁边,开始看监控录像。

身后几位英雄停了下来,爆发出一阵起哄的欢呼。

蝙蝠侠不得不转过头来。

“怎么?”他问。

绿灯侠飘到了他旁边:“你不问问我们在做什么嘛?”

蝙蝠侠很配合:“不问,憋着吧。”...

蝙蝠侠很配合:“不问,憋着吧。”

绿灯侠只憋了两秒钟。

“是这样:我们之前打赌来着。”绿灯侠说,“赌了一票大的。”

蝙蝠侠瞅了瞅那堆连正义联盟圆桌都堆不满的钞票,怜悯的看了他一眼。那怜悯甚至透过了他神秘莫测的白色护目镜戳到绿灯脆弱的自尊心上。但灯侠挺起了穷人的胸膛。

“如果你跟超人搞到一起了,应该告诉我们的。是说,现在二十一世纪了,这也不是啥大事。”

蝙蝠侠静了两秒。

“什么?”他问。

“昨天你脱下头罩的时候我看到你脖子上有咬痕,根据灯戒分析,和超人的齿形完全一样。”绿灯说。“而且刚刚你进来的路上,闪电偷偷掀开你头罩——就脖子那一点——看了下。二次确认。”

“第一,你太闲了。”蝙蝠侠说。“第二,不可能。我的头罩在非主动的情况下被掀开会释放生物波。”

“这就是为啥闪电不在。”绿灯愧疚地说,“他给我们八卦完就去医疗室了。”

没人能解释,为什么绿灯和神速力会被用来干这档子无聊事。蝙蝠侠懒于解释,继续看监控录像。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绿灯侠锲而不舍的缠上来,“天上掉石头砸中十个英雄,九个都参与进来了。是说,关于你和主席之间那点事儿可是超英界十大谜题……不过,咱们正联里都赌你和大超肯定有戏,所以都赢了。赌输的是另一边。”

蝙蝠侠没问输的那一边都有谁。他很快后悔了。

“我真没想到,父亲!”达米安咆哮道。

蝙蝠侠看了看被糟蹋的乱七八糟的蝙蝠洞和濒临脑淤血的阿福,转身就走。

“您去哪儿?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外星人?”

“回瞭望塔。”蝙蝠侠说,“而你,罗宾,需要在这儿冷静一下。”

他走到传送装置前,被冷不丁蹿出来的一个人拦住了。

红头罩沉默的挡在他身前。两人安静的对峙了两秒。

“我不知道你回来了。”蝙蝠侠说。他看上去冷淡而严厉,但心里十分高兴,并开始思考怎么不动声色的把二儿子留下来吃晚餐。

红头罩没注意。他撇着头,心事重重。

“我——我听说了。”他僵硬的说。“你和超人,你们……”

蝙蝠侠一阵胃疼。

红头罩犹豫了一下,将头盔摘了下来。他涨红着脸,非常不好意思而暴躁的逼迫自己看向蝙蝠侠。

“我想说,我当初的确觉得你们俩没可能,不然也不会输给正联那些……咳。”他说,认真的凝视着蝙蝠侠,“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决不会因此就——就——”

他闭上了嘴,看上去已经开始后悔了。但最终他还是逼着自己把话说完了。

“我只是很高兴有人能照看着你点,老家伙。”他说,在得到任何回应之前转身就走。

“请留下吃晚餐,杰森少爷。”阿福说。善解人意的阿福。

窜向紧急出口的影子一僵,慢吞吞的向电梯挪去。

蝙蝠侠很感动。又无语又感动。

“你们都参与了。”他看向还气冲冲撵着洞里蝙蝠四处乱窜的达米安,“那个赌约。”

他甚至不想问你们是怎么和正联勾搭上的。自从夜翼被他带入正联,显然两边已经隔空形成一种神秘莫测的友谊。

看他这样子,怕是把大半家当都赌进去了。

蝙蝠侠慈爱的掏出一张黑卡。

达米安以头捶地:“这不是钱的问题!”

达米安掀翻了半个蝙蝠洞,离家出走找乔去了。

蝙蝠侠坐到监控屏前,筋疲力尽的叹了口气。

他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发现自己飘起来了。

“这就有点奇怪。”夜翼说,“我都不知道超能力还可以靠性行为传播的。”

“当然不能,否则你到现在大概已经无所不能,吊打超人了。”红头罩嘲讽道。

“万幸坏脾气也不能通过性行为传播。”夜翼冲他眨了眨眼,“否则我刚才就揍你了。”

红头罩啧了一声。

所有人都懒得搭理他们。只有达米安因两人话中的暗示睁大了眼睛。

“格雷森?!”

提姆幸灾乐祸:“醒醒吧小鬼头,格雷森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纯洁无暇。”

“他没我想象的那么品味高尚。”达米安迅速缓过来,瞪着红头罩说。即使就一贯的标准,他此刻的语气也太过凶恶;但所有人都能理解。在年幼的罗宾眼里,今天怕不是被连拱了两颗白菜,其中一颗还是初恋。

难得的,没有人嘲笑他,甚至提姆都以惊人的自制力保持了缄默。大蓝鸟基本算是这韦恩大宅里所有人闪闪发光的初恋,这是家族内部心照不宣的黑历史;在蝙蝠家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日常里,所有人都坚定的认为天使般的大哥是维系家庭和谐关系的最后一道底线。

“都闭嘴。”蝙蝠侠疲惫的说。他不得不一直捂着眼睛,以防止自己两道热视线把蝙蝠洞给毁了。

“所以说,布鲁斯被超人咬了一口,然后就变异成了……超人侠?”夜翼在话题一路飙歪前硬扯了回来。

红头罩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鬼名字。”

“就像被蜘蛛咬了要叫蜘蛛侠一样嘛。”夜翼说,“呃,我刚刚说什么?蜘蛛侠是个啥?”

“我怎么知道,迪基,你脑子穿洞了吧。”红头罩说。

“是我错觉怎么的,小翅翅,今天你特别不友好。”

在红头罩“别叫我小翅翅”的咆哮中,提姆看着手里的屏幕,不知为何咬牙切齿的敲着屏幕,头也不抬的解释:“他很早之前跟正联那边打赌,这下输的连桶都要赔进去,当然心情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哈,代替品,你果然就是个喜欢偷窥跟踪的变态。”红头罩恶狠狠的说,“见鬼,谁能想得到?我之前亲眼看见过老蝙蝠叫超人滚出哥谭。那外星人到底怎么回事,受虐狂吗?”

“我和超人没有任何超出友情的关系。”蝙蝠侠忽然说。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解释,“我只是被咬了一口而已。”

“对,几个大老爷们互相咬上两口,这事儿在正联简直家常便饭。”红头罩说,“怪不得他们让你进了,迪克,你跟那儿给里给气的氛围肯定特别契合。”

“您和超人还真的有友情存在?”一直闷声不响的达米安痛苦的开口了。他显然在一天之内受到了过大的打击,奥古家桀骜不驯的神采消散了,看上去饱经背叛且有未老先衰的迹象。

“你不是也去找超人家那小子玩了吗。”提米冷酷的乜斜着他。刚才,在蝙蝠侠不受控制的漫天乱飘的时候,夜翼几乎快把通讯器戳烂了才把这恶魔崽子从大都会召回来。

“他叫乔。”达米安更冷酷的乜斜了回去,“我们也没有‘玩’,我们在执行任务。”

“哦,阻止小猫小狗闯红灯和扶老奶奶过马路也终于登上你鲜血淋漓的任务榜单了。”提米嘲笑,“怎么样,在大都会执行了三十分钟‘任务’,回哥谭还习惯吗?”

“别吵了,你俩。”夜翼说,筋疲力尽的拽着绳子,把一脸苦大仇深的蝙蝠侠气球牵在手里,“等会儿惹烦了布鲁斯,他把你们——字面意义上——打包送去月球。”

“然后我叫康纳把我弄回来,留这小崽子一个人在月球表面上越长越矮。”提姆叹息道,“完美,这就是我的圣诞礼物了。动手吧。”

“超人。”

那个混球。布鲁斯捏了捏眉心,“删掉。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但我们的掩护身份之间没必要有什么交流。”

几分钟后,联盟紧急通讯响起。

“你真能飞了啊?”火风暴问。

“这又是谁告诉你的。”明明只该有蝙蝠家族的人知道。

“呃,你家夜翼告诉了闪电小子告诉了闪电侠告诉了绿灯然后整个正联都知道了。”

“不是什么大事。”布鲁斯忍着怒火说。怪不得今晚上夜翼没敢缠着他共享八百平米的总裁床。“我自己能解决。”

“哦。”火风暴说。

“完毕。”布鲁斯说,准备按掉通讯器。

“等等!”火风暴大喊,“最后一个问题!”

蝙蝠侠对小辈一向和蔼:“说。”

“真的是通过性行为传播的嘛……?”

布鲁斯按掉了通讯器。

蝙蝠侠从梦中惊醒了,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他感到厌烦,不知道为什么在好不容易控制住超级听力后,他依然不能好好睡一觉。

他屏住呼吸,敏捷的翻到月光所不能及的黑暗之中。

然后他看到超人,或是克拉克·肯特,瑟瑟发抖的站在窗边。窗户开着,上边挂着一条红披风。

“钻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挂住了。”超人解释道,“等会儿我给你解下来。”

布鲁斯重新栽回床上。他太困了,面对绯闻对象心如止水。

“你什么时候回地球的?不是去阻止某颗小行星了吗?”他喃喃着问。

“我昨天就完事了。但我回来后,非常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非常奇怪的事情。”超人不安的说,迅速窜过来,自来熟的坐到了总裁床上。“所有人都想——都想——”

他的破折号太长,布鲁斯差点又睡着了;但他的害羞声震耳欲聋,让布鲁斯又惊醒了。

布鲁斯绝望地叹了口气。

“所有人都想干嘛?”

“都想——我就直说了,都想跟我上床。”超人在床边蠕动着,“当我说‘所有人’的时候,我主要指那些对我恨之入骨的人。那些反派。”

这听上去有点蹊跷。布鲁斯强打精神。

“继续。”

“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他们似乎一致认为,跟我上床后就能获得我的超能力。”

布鲁斯:“…………”

他若无其事的翻了个身。

“布鲁斯,说实话,我吓坏了。我与达克塞斯对战过,被毁灭日杀死过不止一次——但这种状况我从来没遇见过。”超人可怜兮兮的说,“这就是我为什么来找你。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你一定能搞明白。”

“这听上去不是什么大事。”布鲁斯说。

“是吗?你想象一个全裸的小丑躺在办公桌上冲你扭屁股。”

两秒的沉默后,布鲁斯愤怒的转过头。

“我本来都快睡着了。”他狺狺,“你干嘛要我想像那个?”

“因为这就是我拼死拼活把一颗小行星扔进太阳后得到的‘奖励’。”超人绝望地说,“卢瑟把我叫去他的办公室,然后试图色诱我。色诱我!拉奥在上!”他打了个寒战,“我逃走了。但他知道我的秘密身份,我不敢回家。我怕一回家就看见他光着身子躺在我的浴缸里。”

蝙蝠侠没办法骂他。那的确是个很恐怖的状况。

路易斯风风火火冲进了办公室,身后跟着笨手笨脚的肯特。

办公室里一片沸腾。

“怎么了?”路易斯问。

吉米说:“娱乐版出了个大大大大大新闻。”

“我昨晚忙着追踪手黑的官员。”路易斯漫不经心地将东西放下,端起早上第一杯咖啡,“发生了什么?”

吉米指了指悬在天花板上的电视。上面一段录像正在播放,昏暗的夜色下,红披风在韦恩大宅二层窗口迎风飘扬。

“布鲁斯·韦恩和超人搞上了。”

路易斯一口咖啡喷出来。她身后的肯特手忙脚乱的接过杯子,给她递纸巾。

“布鲁斯·韦恩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夜翼有一腿,和蝙蝠侠有一腿,现在又搭上了超人?”路易斯的喃喃道,“我想好标题了:哥谭王子,又或是超英收割机?”

肯特在后面深沉的推了推眼镜。

电视上画面一转,莱克斯集团在直播一场新产品发布会。总裁莱克斯·卢瑟正在讲话。

“他感冒了吗?”路易斯犹疑道,“声音有点哑。”

现场的记者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莱克斯微笑:“哦,轻微的着凉,只是在浴缸里泡久了而已。”

肯特也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克拉克买了个枕头,抱着又去了布鲁斯家。

达米安在蝙蝠洞门口和他撞个正着。

两人面面相觑。

达米安咬牙:“你果然跟父亲……哼。”

转身跑了。

超人正茫然着,蝙蝠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又来干什么?”

克拉克扑过去:“你看今天新闻了吗?”

“看了。”蝙蝠侠指责道,“你忘了把披风解下来。”

“不,我问的是卢瑟那个。”克拉克含泪,“我的浴缸已经被玷污过了!到底怎么回事,布鲁斯,你查清楚了吗?我的下半辈子就要在死敌的性骚扰中度过了吗?”

蝙蝠侠揪着他的披风把他从半空里拽下来:“只管交给我。但你得先帮我一个忙。”

“又怎么了?”路易斯问。

吉米说:“娱乐版又出了个大大大大大新闻。”

“最近娱乐版事挺多啊。”路易斯漫不经心地将东西放下,端起早上第一杯咖啡,“发生了什么?”

吉米指了指悬在天花板上的电视。上面一段录像正在播放,昏暗的夜色下,布鲁斯韦恩站在阳台外,一个漆黑高大的身影与他依偎了一刻,然后从韦恩大宅二层翻出。

“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旧情复燃了。”

路易斯:“……”

吉米喜滋滋的刷着社交网站:“目前普遍看法是,蝙蝠侠耽于联盟事务无暇他顾,冷落了韦恩;那哥谭阔佬耐不住寂寞勾搭了超人,蝙蝠侠怒而吃醋,第二天即留宿韦恩大宅。”

肯特干笑:“听上去十分曲折。”

“可不是嘛。听说蝙蝠侠离开的时候肾虚体弱,下盘不稳,落到地上时把地都砸裂了。”吉米感慨道,“布鲁斯·韦恩不愧是哥谭久负盛名的花花公子啊!”

当天晚上克拉克回到韦恩大宅的时候,遇到了超级小子。

“康纳?”他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超级小子怨念的看着他。

“我就知道我该压正联那边,即使提米要我和他压一样的。”康纳说,“爱情,使人昏头又使人贫穷。”

然后他转身走掉了。克拉克注意到红罗宾正在走廊尽头转角处等他。

“压什么?”克拉克大喊。但两个年轻人已经走远了。

克拉克抱着枕头走进布鲁斯卧室,想着刚刚康纳欲言又止的模样,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叹了口气。

“儿子长大了。”他忧郁的说。布鲁斯在一旁直翻白眼。

“虚伪,克拉克。”布鲁斯说,“当初你还不想要他。”

布鲁斯用一根手指挡住了他。

“你如果再让我想象和小丑有关的任何东西。”他说,“我就把你从卧室窗户里扔出去。”

“好吧。总之我的意思是,康纳第一次这样隐瞒我什么。”克拉克说,“的确,自从我处理完小行星回来,很多事情感觉不一样了,虽然我还不确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康纳,他一直是信任我的……刚刚他说了些奇怪的话,就走开了,叫都叫不住。”

“你应该也猜到了。”布鲁斯正色道。

“没猜到。你直接告诉我如何。”

“康纳在和红罗宾交往。”

克拉克松了口气:“哦,不是这事儿,他说的是压什么——”

克拉克:“……”

克拉克哆嗦道:“谁和谁?!”

“超级小子和红罗宾。”布鲁斯叹了口气。作为一位父亲,他的目光带上了感同身受的忧愁,“我也是意外发现的。”

超人呆呆地看着他,宛如一尊雕像。他有远快于常人的思考速度,父母还都是一流科学家,没道理干什么事都慢一拍。布鲁斯想,唯一的可能是当初掉进肯特家后院时撞到了头。

“换个角度想,好歹他们都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他难得善解人意的安慰道,“达米安和乔交往时,你不也没说什么。”

克拉克惨叫,一头栽进柔软的总裁床里:“小乔和达米安!什么时候的事?!他们还未成年!”

12

钢铁之躯的神经意外的脆弱,也可能是因为近来受到性骚扰太多。总之,直到最后,布鲁斯也没敢告诉克拉克卡拉和杰森也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过一段。

布鲁斯象征性的躺了十分钟,等克拉克陷入深眠后飞出窗外,收拾了哥谭夜间的败类,又偶遇了一只含着钻石乱窜的猫咪。

如果是往常,要花上些力气和两句调情。这次蝙蝠侠直接从四百米外的楼顶俯冲下去,把人拎上了半空。

猫女被他押上蝙蝠车的时候还是懵的。

“你怎么回事?”她问。

“问具体点。”蝙蝠侠说。

赛琳娜惊疑不定的瞅着他:“你修炼成精了吗,蝙蝠?”

蝙蝠侠哼笑了一声。猫女撇他一眼,打了个寒战。

“很好,你正在眼冒红光。老天。”猫女迷幻的喃喃道,“你终于修炼成精了。我只有一个问题。”

“问。”

猫女一翻掌,将不知什么时候解开的手铐扔到一边,向他扑去。蝙蝠车一个大摆尾,轮胎擦出火星,在撞上路旁便利店之前将将停住。

下一秒,他的头被猫女粗暴的砸到方向盘上。

赛琳娜笑道:“亲爱的,你既然会飞了,还开什么车呢?”

13

半分钟后,猫女被重新铐了起来。

“这可是前所未有。”她嘀咕道。

蝙蝠侠被她不轻不痒挠了两下,一边思考着这是不是就是超人平时和自己打架时的感觉,一边重新向阿卡姆开去。

“我说真的,别开车了。”赛琳娜懒洋洋的挑逗道,“多无趣。”

“我不会抱着你飞去阿卡姆的,赛琳娜。”蝙蝠侠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看看隔壁超人。”猫女说,“所有会飞的超级英雄都应该抱着美丽的女士飞去……精神病院。好吧,听上去是不太对,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蝙蝠侠没说话。他忽然意识到现在的情景和当初猫女第一次要求他在去监狱的路上给她买冰淇凌一样。当时他冷酷的拒绝了,但如今猫女喜欢的那几种口味他倒背如流——这就是为何人不能妥协,永远不能,否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来嘛,蝙蝠。”赛琳娜说,“我们都知道这事儿会怎么结束。”

没错,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叹了口气,踩了刹车。

14

布鲁斯夜巡结束的比任何一次都早。他的速度很快——几乎和超人一样快——让他没用多久就把半个哥谭的黑道分子打包扔进监狱里。

八百平米的总裁床上,超人正睡得人事不省。布鲁斯有点佩服他。获得超级听力已经有几天了,直到现在他还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过于敏锐的听力,而克拉克显然深谙此道。

第二天醒来时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布鲁斯先开口了:“我不知道你还会睡飘起来。”

克拉克往下瞅了瞅:“咱俩在同一水平面上。你也飘起来了。”

布鲁斯镇定地落了下去。克拉克抱起手臂。

“我都不知道你会飞了。”他谨慎的说,“想不想说点什么?”

他手忙脚乱的按了接通。

“别管周不周末了小镇男孩!我刚拿到来自阿卡姆内部线人的消息!”路易斯癫狂的吼叫道,“大新闻,超人和蝙蝠侠搞上了!”

15

布鲁斯一抬手把他推得砸到对面墙上。

16

达米安举着氪石武士刀踢开卧室门大喊“父亲我来救你”时,克拉克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他呆呆的从墙上滑下来,回头看了看裂痕遍布的墙体,又看了看布鲁斯。

罗宾比他好不了多少。他举着氪石刀的手僵住了,显然脑内父亲惨遭氪星男友家暴的想象和眼前的场景产生了令人困惑的冲突。

“别担心墙。”布鲁斯倨傲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我有钱。”

克拉克被氪石晃得一头从墙上栽到地上。

“太多怪事了。”他重复了一遍,趴在地上,弱小可怜又无助。“我还在做梦吗?我觉得我在做梦。”

布鲁斯轻而易举地抓着他的腰把他扔到床上用被子裹好,然后没收了达米安的氪石刀。

“我说过很多次氪石的问题了,罗宾。”他严厉的凝视着自己的幼子,“除非迫不得已,不能用氪石威胁超人,或是其他氪星人。氪石能对他们造成严重的伤害,这不是儿戏。”

“容我说,我完全不在乎,父亲。”达米安嘀咕道。他倨傲的神色和亲父如出一辙。

“这无关你的意志。”布鲁斯说,把氪石刀折成几段,放进卧室的暗柜里。“我储存氪石是为了在特定情况下保护这个世界,而不是伤害我的朋友。”

“你刚刚还把你的朋友扔进了墙里!”克拉克在被子卷里软绵绵的挣扎着,艰难的发出控诉,“我一点都不感动。一点都不。”

没人搭理他。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布鲁斯命令道。达米安瞅了瞅那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被子卷和正簌簌掉墙皮的墙,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属于卧室的、关乎雄性尊严的、不需要他人插手的战斗。一股热流冲上他的脸颊,再一次的,他为自己继承了父亲的英勇的血脉感到无比自豪。

“请不要怜惜他,父亲。”临走前,达米安狂热而崇敬的说,“他是一个氪星人,肯定受得住。”

布鲁斯点了点头,镇定自若地关上了门。

17

“这没道理。”布鲁斯焦虑的说。他憎恨意外。“路易斯具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不实消息。”克拉克纠正道。他已经缓过来些了,但依旧虚弱的卷在被子里。“拉奥在上,难道我以后要靠写自己的绯闻头条过活了吗?”

“别高抬自己,克拉克,莲恩女士才是那个负责写超人绯闻的。”布鲁斯说,“你还在体育版苟活。”

这话不留情面且直插心扉,充满了恩断义绝的意味。克拉克有点想揍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但看了看对面摇摇欲坠的墙,打消了念头。

“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解释一下?”他转而说,“我就去扔了颗小行星,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显然与我有关,而且怪异至极。”

如果当初你能管好你的嘴的话,布鲁斯想。他叹了口气,拨开领口。

“记得这个吗?”

18

前一天晚上。

第三十一次,军火库沉重而哀伤的叹了口气。他对面的杀手鳄一把将破杯子摔开。

“我冒着脑浆四溅的风险在这儿陪你喝白水——泥水——随便了,你就这态度?”杀手鳄抱怨道,“早知道我就跟疯子们出任务去了。”

“理解我点,伙计。”罗伊愁眉苦脸,“刚刚杰鸟告诉了我一个秘密——真正的秘密。老天,他不准我告诉其他任何人,但我怎么忍得住?”

“说来听听。”

“但杰鸟千叮咛万嘱咐,甚至不许我告诉柯丽。”

“别磨叽。”

“我不能——好吧超人的能力可以通过性行为传播。”

罗伊长出了一口气:“啊,憋死我了。”

杀手鳄琢磨了一下。

“红头罩告诉你的?他怎么知道?”他尽力压低了声音,不过听上去还是轰隆隆的。

“家族消息。这种事怎么会莫名其妙被发现?肯定是有谁中标了。”罗伊凑过去小声说。一种诡秘的气氛弥散开来。“他们蝙蝠家从上到下那几只,对超人特别感兴趣的就一个,猜猜就知道……”

夜翼嘛,肯定是。好歹是组过队的人,大蓝鸟对超人多崇拜军火库还是知道的。想到这里,罗伊不仅砸了咂嘴,那家伙不愧是超英界公认的梦中情人,一路从自己窝里泡到正联,钢铁之躯都挡不住。

杀手鳄若有所思的咕噜了两声。“没错……我早该想到的。太明显了。”他打了个寒战,因为块头太大,直接把罗伊撞开了。“这么说他现在有了超人的力量?哈,丑角大概不够格跟他玩了。”

军火库从下水道污水里爬起来,没听到他说话。

“我也该回去了。”罗伊拍了拍杀手鳄,“多谢啦,老兄。说出来舒服多了。”

“别他妈再喝酒了。”杀手鳄警告道,“再被我捡到,我就让你淹死在下水道里。”

军火库大笑起来,找了个井盖敏捷的翻了上去。他已经很久不沾酒了,这点他们都知道。“多谢。”他又说了一遍,眨了眨眼,“超人的事别告诉别人啊。”

杀手鳄挥了挥手把他轰走了。

阿曼达老泼妇作证,他当时是真的下定决心不往外说的。但他毕竟是自杀小队的一员。队里毕竟还有一个让人永远无法拒绝的哈莉·奎恩。

“琢磨啥呢,帅哥?”小丑女叽叽咕咕笑个不停,“说来听听嘛,说嘛。”

杀手鳄别无所能。

“蝙蝠侠和超人睡了,还获得了他的超能力。”他说,自感罪恶深重,即使以坏人的标准来说。“嘿,你听听就算了,别告诉别——”

“小红!小红!你听到了嘛?”哈莉癫狂的冲着通讯器咆哮,“小蝙蝠和隔壁那蓝色大块头睡啦!”

杀手鳄:“……”

通讯器对面一阵嘈杂。

哈莉泫然欲泣:“小……小红?你跟谁在一起?我除了你养的那食人花外又有了新的情敌吗?”

“是我,甜心。”赛琳娜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听上去模糊不清,“每月一次的阿卡姆姐妹聚会,真遗憾你不在。”

“哦,人家现在可是有编制的正经人了,还附赠脑子里一颗炸弹呢。”哈莉说,原地坐了下来,捧住了脸。死射差点一脚踩她身上,大声叫骂着这他妈是在打架给我抬起屁股别用队伍通讯器扯闲篇。

“你刚刚说啥?谁和谁怎么着了?”猫女说,“听不清,你那边好吵。”

“蝙蝠和超人睡啦。”哈莉拖长了声音,“而且超人的超能力是通过性行为传播的!现在蝙蝠真的会飞啦。”

刚被蝙蝠侠抱着飞过大半个哥谭的猫女:“……”

“我听说了,好多人摩拳擦掌等着搞那个氪星人呢——是说,又不亏。”毒藤笑了:“但你说的可是蝙蝠侠,甜心,想想就知道蝙蝠侠不可能会——小猫?赛琳娜!赛琳娜你怎么了!”

19

“精彩,太精彩了。”哈尔说,“要是每天给我看这个,我的想象力能直接提升一个档次。”

他饥渴而虔诚的刷着社交网站。上面对超人、蝙蝠侠、布鲁斯韦恩之间三角恋的猜测已经发展到如火如荼的地步。

“我支持大蓝。”火风暴宣布,“布鲁斯·韦恩是个啥?一个有钱的花花公子?别开玩笑了。”

“我倒是比较担心超人。”神奇女侠忧心忡忡的开口,“那布鲁斯·韦恩是个懦夫,在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但超人……他是这三个人中最真诚的。我真怕他会受到不公的伤害。”

“等等,等等,什么状况,你们就这么接受了三角恋的设定?”闪电侠痛心疾首,“我岂不是白进医疗室了。忘记那个齿痕了吗?”

“没错,咱们内部人员,不要听新闻媒体胡说八道。”绿灯一边说一边奋力刷推特,“超人和蝙蝠侠才是正道,不要管那个哥谭阔佬。但客观来讲,这阔佬的屁股看上去真不错……”

“你也不错,天才。”闪电侠面无表情地说。绿灯侠被他措不及防一捏,嗷的一声窜起来。

钢骨独自在一边沉默不语。

绿灯侠捂着屁股窜到他旁边:“伙计,有何见地?你坐在这儿一言不发红光闪烁的样子挺吓人的。实话讲,我觉得作为一个未成年你太老成了。”

“不,我只是在浏览哥谭的录像。”钢骨说,突然惊醒了似的,“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他抬起手,将一段录像投影到半空中。

黑漆漆的夜空中,一个黑影从天空中划过。

“这是昨天夜里在哥谭捕捉到的一个画面。只有一个背影,但能看得出来是蝙蝠侠。”钢骨说,“没有绳子,没有钩索——他真的会飞了。”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仔细看,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钢骨暂停录像,把画面放大,“大部分都被遮住了,但是能看得出身形比蝙蝠侠小一圈……”

绿灯侠惊呼:“那个哥谭阔佬!”

戴安娜谨慎的凑过来:“我不认为韦恩是会穿紧身衣的类型。”

没被遮挡的一截小腿,明显被皮革包裹着,显得强健而修长。绿灯又惊呼。

“夜翼!”他顿悟,“怪不得他特意告诉闪电小子告诉巴里告诉我是超人和蝙蝠侠搞上了,这样别人就不会注意到他和老蝙蝠的真实关系。不愧是老谋深算的蝙蝠崽子!”

闪电侠抓狂:“天才,别叫我巴里!”

20

总之,剩下的情节就是无穷无尽的各行其道,鸡同鸭讲。

正联内部,刚开始坚信超蝙不可拆,看完钢骨录像后,绿灯认定Brucedick是真相。

红头罩跟军火库没八卦清楚,导致罗伊义无反顾吃了超人夜翼的安利;罗伊和杀手鳄又没八卦清楚,传到阿卡姆那边就又成了超人和蝙蝠侠。因为有个猫女蝙攻党在,所以集体吃了蝙超。

后来蝙蝠侠看舆论愈演愈烈,开始算总账,一路算到大少和二少身上。红头罩去找罗伊,谁他妈让你四处乱说的,罗伊也委屈,去找杀手鳄,结果发现阿卡姆众人站错CP。

他说,不是啊,搞在一起的是夜翼和大超。

猫女说,但蝙蝠的确有超能力了,我亲身被他抱着飞过我能不知道?

后来两边一琢磨:肯定是超人和夜翼睡了之后,夜翼又和老爷睡了,所以老爷也被传染了超能力!

因为超人和夜翼太冷,阿卡姆众人集体转站Brucedick,隔空和绿灯形成同盟。

眼看Brucedick势力壮大,正派男友红头罩开始大杀四方:傻缺们脑子怎么长的,这俩人明明从星座到血型都不搭好吗!杂志的恋爱测试专栏你们都不看的吗!

然而在经历了新法外之后,红头罩父控属性遮都遮不住,于是阿尔忒弥斯和比扎罗以为他是单恋蝙蝠侠,吃夜翼的醋。为了安慰他,他们去找前队友星火寻求建议。这事儿让星火知道了,于是少年泰坦也就知道了,达米安也就知道了。

米总霍然拔刀:拱完格雷森还想拱我爸,陶德你不要命了!

桶:???

媒体和民众难得见到贵乱至此,纷纷喜不自胜,正联蝙蝠家排列组合,各路CP磕到飞起。

蝙蝠侠焦头烂额。夜翼因为一贯长兄如母,形象深入人心,此刻无辜躺枪。

达米安父控兄控晚期没治,将父亲和大哥划入领地范围,谁跟这俩传绯闻他就怼谁。后来发现这俩内部消化了,琢磨半天不知道如何该从何怼起,遂愤而离家出走。

提姆旁观避世,明哲保身,带着男友康纳吃瓜坐看风起云涌,并欣然将下半辈子的笑点建立在养父和哥哥们的痛苦之上。康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于能不被卷进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里隐隐感到十分庆幸。

最后关于刚开始大超为啥咬了老爷一口,本来真的只是单纯咬了一口而已。大概是两人单独出任务,大超又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去攻击蝙蝠侠,因为失了智而又抓又咬,蝙蝠侠不慎中招。搞定反派后大超就离开地球去扔小行星了,对这事儿没印象,本来就该这么结束了。然而联盟众人都默认两人有点啥,小鸟们也都叽叽喳喳“我只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哦”,又因为蝙蝠窝里小鸟太多,叽喳完一遍后整个哥谭和英雄团体基本也都知道了……

反正等蝙蝠侠反应过来的时候,绯闻已经满天飞了。绿灯职业病犯,脑补式拉CP,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超人全程状况外,人间不值得。

明确配对Jaydick,Kontim,Damijon和毒哈。其他混乱邪恶。反正作者是随拆随逆怎么都吃的。蝙蝠家使人快乐。

卡尔单膝跪在积雪中,小心翼翼向一头北极熊伸出手。

作为食物链最上层的捕食者,北极熊拥有足以击溃大多数陆地食肉动物的掌力与咬合力,但此刻它的后腿被子弹打伤,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救助,很难撑过这场暴风雪。

受伤的北极熊发出威胁的咆哮,忽然跳起来撞开卡尔的手臂,竭力朝远处逃跑。血液从尚未愈合的弹孔中溢出,沿着伤口边缘的毛发滴落,歪歪扭扭蔓延进苔原深处。

没有尖牙利爪的人类在野兽面前脆弱而渺小,于是他们发明了火药与枪炮。

卡尔曾经和那些盗猎者打过照面,猎人们持有的武器与装备价格不菲,猎杀北极熊不是为了获取食物维生,仅仅因为这些动物的毛皮能在黑市卖出高价。购买毛皮的人同样不缺乏衣物或毛毯敝体,他们将...

卡尔曾经和那些盗猎者打过照面,猎人们持有的武器与装备价格不菲,猎杀北极熊不是为了获取食物维生,仅仅因为这些动物的毛皮能在黑市卖出高价。购买毛皮的人同样不缺乏衣物或毛毯敝体,他们将熊皮悬挂在会客室的墙壁上,作为彰显财力的证明或茶余饭后的谈资。

经历过最近发生的事情后,卡尔对他成长的世界有了新的认知,或者说,时至今日,他终于开始正视这个事实——

人类并不善良。

这个结论与他自幼接受的教育相悖。

正如田地里有害病的谷穗,人群之中也不乏恶人,但抛却个体的偶发行为,人类在整体层面应当是守序且良善的。但在离开小镇后,这些从田间地头习得的知识似乎也在失效。

卡尔掐灭脑中多余的念头,沿着血迹延伸的方向追过去。

很快他就在一个雪堆背后找到了逃跑的北极熊,后者拖着伤腿趴伏在雪中喘息,见到出现在眼前的卡尔,又挣扎着想要躲开。

这次卡尔早有准备,分开双手压在北极熊的脖子和脊背上,轻柔却坚定按住那头受伤的野兽:“别紧张,姑娘,我会帮你的。”

或许是透支了最后的体力,又或许意识到来人没有恶意,北极熊在卡尔替它处理伤口时渐渐安静下来,深埋体内的子弹被取出后,它充满感激地扭过头舔舐卡尔的手背。

温暖的鼻息喷洒在卡尔指间,稍微驱散了极地的寒意。

“好姑娘,我得帮你找个地方过夜,还要找出那些打伤你的家伙,”他拍拍北极熊的脑袋,又像在自言自语,“他们的行为必须获得应有的制裁。”

卡尔决定将这个特殊的伤患带回孤独堡垒。堡垒的人工智能和氪星设备可以为北极熊提供照护,避免严寒与剧烈运动导致伤口恶化;除此之外,对氪星人而言,在零下数十度的暴风雪里徒手搬运一头半吨的动物也并非难事。

就在他着手实施计划的时候,卡尔看见了那个男人。

起初只是冰原上一抹不寻常的亮橘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顶着风雪向前走出数米,发现一个倒在雪地里的人类。

男人的身体几乎被飘洒的雪花掩埋了大半,只有半架橘色的雪橇露在外面。他没有携带猎枪或者短棍,浑身上下唯一有攻击性的物品是挂在手腕上的滑雪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探险家。

“你认识他吗?”卡尔问自己带来的北极熊。

白熊没有理睬他的问题,自顾自抬起前掌扒拉耳朵。

“好吧,”卡尔把昏迷的男人丢在雪橇上,用空着的左手举起雪橇,“如果他是盗猎者的一员,我们会知道的。”

堡垒内部的生态园足以容纳一头大型食肉野兽,但如何安置多出来的人类却让卡尔犯了难。

孤独堡垒被冠以“孤独”之名,也就意味着它不具备接待访客的功能,卡尔在地板和医疗舱之间踌躇良久,最后把捡回的男人搬进了自己的卧室。

去除风帽与围巾的遮蔽后,擅闯极寒之地的人类有一张英俊而年轻的面孔,令人很难将他与盗猎这种血腥残酷的行当联系在一起。

也许他是被人用花言巧语骗来做这些事,也许他不清楚在北极圈内狩猎是违法行为。卡尔想,稍后自己审问对方时态度可以温和一些。

床铺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打断了卡尔的思考。躺在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迷茫地扫视白色的床铺、白色的墙壁与白色的灯具:“我原本以为天堂看上去会更加神圣一点。”

“这里是孤独堡垒,离天堂还有点距离。”卡尔大声清了清嗓子,“茶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男人似乎尚未完全清醒,按照指令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才开始寻找声音的源头。他很快发现房间角落的卡尔,灰蓝色眼睛谨慎地打量这个陌生人:“您救了我。”

卡尔面无表情地点头:“是的,我是……”

“超人。我在最后一个小镇调整装备时,读到过您从海难中救人的报道,您的力量令人印象深刻。”男人没有任何怀疑便接受了自己此刻的处境,眼中的警惕戒备一扫而空,充满热忱地朝卡尔伸出右手,“布鲁诺·迪亚兹,一名极地探险家。”

卡尔犹豫了一下是否要握住那只手,最后还是选择留在原地:“我在附近只找到你一个人,你的同伴在哪里?他们是否也遭遇了危险?”

“我没有同伴,我正在进行独自穿越北极的冒险。”

“你不是盗猎者?”

“不,我只专注于这片冰川深处尚未被人类发掘的秘密。”布鲁诺放下抬起的手掌,注视救命恩人的目光也变得尖锐,“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意图非法囚禁我,超人先生?因为您擅自将我认定为罪犯?”

面前的人类呼吸平稳,胸腔下传出平稳有力的心跳,所有证据都表明他说的是真话。

卡尔皱紧眉头,虽然对方刻意夸大他伸出援手的不纯动机,但找借口掩饰过错有违他一贯的原则:“我为自己先前的无礼猜测道歉,布鲁诺先生,不过除了将你从暴风雪中带来我的基地、让你免于变成一尊冰雕外,我并未做其他任何事。”

“所以我也并不打算将您告上法院,可我自认为有权向您索取赔偿,用于弥补受创的自尊。”布鲁诺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语气轻快得不像一个自尊受挫的人,“当然,或许您的身份全然不受人类道德及律法约束,倘若事实如此,我也只好自认倒霉。”

但凡卡尔稍微没那么正派一点,他就会断然拒绝探险家得寸进尺的行为;但眼下,他只是忍耐地吸了口气:“你想要什么?”

“我希望得到一个机会参观您的基地。”布鲁诺立即说,生怕再慢一秒卡尔就会反悔,“探寻未知是探险家的天职,而我恰恰是其中好奇心最强的类型。”

这个要求让卡尔稍微有些意外。

一直以来,人类孜孜不倦地追求财富或名声,就像他们追求快乐与幸福,更不用说在某种程度上,这些名词完全可以等价替换。然而布鲁诺确实提出了一个足够聪明的要求,不至于贪婪直白得令人生厌,却能够让寂寂无名的小探险家一跃成为聚光灯下的名人。

“在暴风雪停止前,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他许诺,“但你必须遵守我的规矩。”

布鲁诺的眼睛瞬间被喜悦点亮,让人不禁怀疑他有没有把“遵守规矩”这两个词听进去:“您可真是好心,超人先生,我保证在回忆录中不吝笔墨称颂您的亲切与善良。”

“不要总那样称呼我,‘超人’只是媒体捏造的代号,我真正的名字是卡尔·艾尔。”

“您胸口的‘S’并不是‘超级’的缩写?”

“这是艾尔家族的家徽,在氪星文化中代表希望。”

“那么我应当叫您希望侠?”布鲁诺挑高一侧眉毛,半开玩笑地提议,“恕我直言,卡尔先生,您还是接受报纸上的代号比较好。”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自己的名字被印在报纸头版。”卡尔并不理会这个劣质的玩笑,将一片菱形水晶扔到床上,“这是孤独堡垒的钥匙,在你留宿期间,除了不能使用主电脑,堡垒的其余权限会向你开放。”

布鲁诺毫不客气地行使了卡尔赋予他的权力,即刻投身到探索外星基地的工作中。

他首先在大厅找到自己的雪橇和行李袋,以及一本用于记录旅行日志的笔记,如今它显然有了更合适的用途;紧接着,他又从行李袋里取出一台微型摄像机。

“不行。”背对他坐在电脑前的卡尔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下达第一条禁令,“这里禁止拍摄。”

“当然,我都听您的。”探险家立刻将摄像机重新塞回袋子,讨好地举起双手,“我只是认为,您的城堡在镜头下一定很美。”

无论如何,一点小挫折远不足以打消布鲁诺探索孤独堡垒的热情。

卡尔埋头研究档案库里的氪星文献,余光跟随自己的客人——一小时前还是盗猎嫌疑犯的人类如今是孤独堡垒的客人了——从连接休息区的走廊走到孤独堡垒入口。

布鲁诺徒手绘制了整整五页速写,并在画面空白处记下洋洋洒洒的说明。人类的快乐与兴奋是如此显而易见,连手指和头发丝都沉浸在雀跃的情绪里,像极了卡尔还是个孩子时,坐在圣诞树下拆开礼物的时刻。

随着卡尔年龄增长,那些能力逐渐在他身上苏醒,原本被彩纸与缎带包裹的世界一夜间变成透明的玻璃展柜,所有事物都如此清晰、真实又乏味地铺陈在眼前。

例如说,此时孤独堡垒里的人类正准备用冰镐敲下一片墙体。

卡尔用超级速度闪现到布鲁诺身旁,阻止对方拆自己的房子。

布鲁诺抬头仰望孤独堡垒高耸的城墙,与巨大的水晶墙壁对比,人类手中的冰镐渺小得像路人脚边的砂砾。

“它会很明显吗?”

“就像茶杯上的豁口一样明显。”

布鲁诺对这句话不置可否,却也没有继续觊觎卡尔的落地窗,只是自站立的位置后退了几步,将视线投向被暴雪吞没的地平线:“这场雪下得真大。”

卡尔跟随人类的目光一起眺望风雪交织的苔原,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爱堪萨斯静谧的雪夜:“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下雪,它不会很快结束的。”

“您一直住在这里?”

“这里只有您一个人?”

他降落在孤独堡垒最顶层的天文台,红披风掠过一尘不染的地面。人类学者们倚重的望远镜在此处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星象仪,大小不一的水晶球按照行星分布排列在轨道上,围绕中央代表恒星的金球缓慢转动。

当小镇其他男孩在田野中打滚、用泥土搭建城堡时,肯特家的儿子永远独自躺在草垛上,眺望头顶的天空与云絮;随着年龄增长,这种不同便愈发明晰,即使与人类建立起纽带也无法削弱,生活在人群之中也不会消弭。

人类的生命起源于海洋与大地,唯独卡尔·艾尔来自天上。

在孤独堡垒度过的一个又一个极夜,卡尔摊开手脚飘浮在虚假的行星中,用双眼分辨属于故乡的光芒。在灵魂深处的一隅,他知晓某日自己终将踏上旅途,跨越星云、银河与浩渺的宇宙,抵达陌生的来处。

也许是久远的未来,也许是明天。

“您考虑过在这里装一台电梯吗?”一道声音打破卡尔独享的静谧,伴随煎蛋和胡椒的香气闯入关于星辰和旅途的梦境,“倘若您以后邀请朋友来家里做客,八百级台阶可能会对这段友谊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布鲁诺踏上旋梯的最后一级台阶,手中用简易木盘托着热气腾腾的晚餐。

看起来他无师自通掌握了那个像潜艇控制台一样复杂的炉子,而卡尔第一次对照说明书煮意面时用冰水淹了半个厨房。

——对方说不定是个烹饪的天才。

卡尔脑中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不过当他看清托盘上的东西,就立刻改变了想法。

正在卡尔暗自评判男人的厨艺时,一盘培根煎蛋被放到他的膝盖上,盘子边沿周到地摆好了餐巾与刀叉。

“我不……”

“某些我读过的科幻小说里,外星人依靠光合作用或者核反应获取能量。”布鲁诺端着自己的盘子模仿主人家席地而坐,用一种堪称优雅的方式划开煎蛋的蛋黄,“但既然您特意在秘密基地里建造了厨房,还在冰箱里塞满食材,就说明您不是那种节能环保的外星人。”

卡尔默默吞回没说完的话,与死不瞑目的鸡蛋培根面面相觑。

“蛋没熟。”

“这是水波蛋。”

“肉糊了。”

“这是炭烤培根。”

布鲁诺似乎对如此恶劣的饮食条件习以为常,甚至有心情称赞面目全非的食材。

“你在哪家店买的培根?我要把它加入我的购物清单。”

“沃尔玛。”

布鲁诺诧异地看着卡尔,似乎后者刚刚问了“羊为什么是四条腿”。

他说:“地板是透明的,从下面可以看到您的披风。”

卡尔下意识瞧了一眼垫在身下的红披风,决心尽快结束这场尴尬的双人晚餐,可惜他的客人不这样想。

布鲁诺以一种快速却不粗鲁的方式吃完自己那份食物,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他对于探索孤独堡垒和卡尔的生活确实抱有极大的热情——开始绘制他们所处的天文台,并喋喋不休地向卡尔提问:“我注意到这些行星的排布方式很特殊,它们看起来与公认的太阳系形态有所差异。”

卡尔想要充满自豪地说出答案,可最终只能做出生硬、刻板、乏善可陈的说明:“这是我诞生的星系,我仿照电脑中的数据做了一套复制品。”

“所以您真的是外星人?”布鲁诺追问。

“我来自氪星。”卡尔回答。

“是的,我记得报纸上对您的介绍,只是通常情况下,人们不会对记者说实话。”布鲁诺对氪星人的诚实表示诧异,不过这种惊讶并未持续太久,“您既没有三只眼睛,也没有八条腿,我原本认为您可能继承了某些神奇血脉,或是某次人体实验的产物。”

这没什么值得保密:“我的故乡毁于一场灾难,在灾难降临前,父母把我放在宇宙飞船上送到了地球。”

“您既可蹈火而行,也曾分开海水,您要带领人们走向何方?”

“倘若氪星的残骸中亦有神明,我更希望他能够告诉我,我应当走向何方。”

大团大团的雪片被狂风席卷着击打在堡垒的水晶外壳上,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黄昏笼罩着人类与异族,拉长的影子汇入壁灯映照下陆离的光影,两人间的界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卡尔叫住准备离开的男人,“你是怎么学会用炉子的?”

“很简单,我处理过更复杂的情况,”布鲁诺回答,“我开过潜艇。”

冥冥中似乎有精灵听到探险家的祈愿,第二天极地的风雪减弱了一些,却远未达到“停止”的标准。

卡尔刻意回避了那个暂居孤独堡垒的人类,在对方睡醒前离开天文台,动身前往座落于堡垒侧翼的生态园。一方面因为他不擅长以卡尔·艾尔的身份与普通人类交流,另一方面,布鲁诺本身就像一个行走的信号灯,鲜明地昭示着人类社会的存在。

这正是眼下困扰卡尔的巨大矛盾:他无法将自己彻底封闭在北极,同样未准备好回到旧时的生活中去。

生态园内部生长着以地球人眼光而言充满奇幻色彩的动植物,也是少数能让卡尔碰触一颗不存在星球的地方。他沿着卵石铺成的小路向园区深处漫步,幻想氪星没有经历灭亡它的那场灾难,自己会经历怎样的生活,成为怎样的人。

类似的问题卡尔思考过很多次,最终总是止步于匮乏的想象。

这一次,当他刚刚陷入思维宫殿时,一个白色影子从瀑布似的蓝色藤蔓后方蹿出,将卡尔扑倒在地。

北极熊用两只前掌趴在卡尔肩头,探出湿漉漉的鼻子在红披风上嗅闻,亲昵地拱着氪星人的脖子和脸颊。

“好了,姑娘,停下来,这很痒!”卡尔手忙脚乱推开示好的白熊,用手指穿过后者温暖厚实的毛发,“多谢了,好姑娘,至少你向我证明了一件事,我来到地球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怎么了?”

原本乖乖趴在地上的北极熊忽然竖起耳朵,朝卡尔来时的方向发出警戒的咆哮。片刻后,人类高挑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卡尔视野中,北极熊弓起身子,冲陌生人龇牙咧嘴,作势欲扑。

来人却对充满敌意的猛兽视若无睹,继续朝卡尔走近几步,试图穿过阻挡在两人之间的矮灌木丛。

卡尔及时出言提醒:“当心你右腿旁的紫色花朵,它是氪星的一种肉食植物。”

布鲁诺在那株危险植物前方停下脚步,用闲适而明快的口吻向卡尔问好,就好像他们此刻站在乡间小路两侧,而卡尔牵着一头精力旺盛的小猎犬:“早安,卡尔先生,这是您饲养的宠物吗?”

卡尔轻拍北极熊的后颈,以防躁动不安的野兽暴起攻击:“我把她带到这里养伤,她被人类的猎枪击中了后腿,在这样的暴风雪中没有觅食和自保能力。”

“它的伤口很新,大概率是前天……不,昨天刚刚留下的。”布鲁诺眯起眼审视北极熊受伤的后腿,进而推理出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所以您才会误以为我是盗猎者?因为您在它附近发现了我?”

“那确实是我的过失。”男人的猜测几乎就是事实,但卡尔已经度过了会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的年纪,“如果你仍然对此事耿耿于怀,我愿意再做些什么弥补。”

布鲁诺客气地拒绝了这个充满诱惑的条件:“您已经给过我合理的补偿了,寓言故事里向神明或精灵索求无度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

“我既不是神明,也不是精灵。”

“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探险家虽然嘴上这样说,手上却同时打开不离身的笔记本,将最新的几页展示给卡尔。

“我绘制了一些园子里的动物和植物,”他说,“如果您不介意,我想把这部分内容向大众公开。”

布鲁诺描述的可能性让卡尔感到畏缩:“咬人的花和两双翅膀的鸟?不,它们会在公众中掀起轩然大波。”

“恐怕您低估了公众对猎奇新闻的容忍度,一旦他们知悉超人的存在,接受超花、超鸟就简单得多了。”

“以人类的视角,你如何看待一个外星人?”

“客观地说,我没有见过很多外星人,仅针对我所知晓的个例评价,您拥有远超地球人想象的力量,并且愿意将这种力量用于正途,然而强大的力量导致您的某些行为冲动鲁莽。此外,您的制服配色不符合我的审美。”布鲁诺停顿了几秒,意识到卡尔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还是说,您希望我称颂您的古道热肠?”

他对待超人的态度十分中立——除了关于制服颜色的部分——事实上,这种评价在眼下的时刻过于中立了,以至于令卡尔觉得新奇:“如果你看过最近的新闻报道,就会意识到我在人类之中的名声并不算好。”

一朵紫色花苞悄悄潜伏到人类身后,原本合拢的花瓣向四周张开,露出隐藏在内部的尖牙;被定性为猎物的人类不慌不忙地放下笔,拿出一团用烘焙纸包着的东西,拆开包装丢在脚下。

食人花迫不及待接住从天而降的食物,咀嚼两下后又吐了出来,扭动茎干缩回原处,假装自己是一株平平无奇的郁金香。

布鲁诺把包装纸团起来塞回口袋,随口安慰在人类社会遭受冷遇的氪星人:“人类花费数十万年才初步认识地球,我们并无接触地外文明的经验,也无从得知远道而来的客人是草食系还是肉食系。”

卡尔:“什么?”

“我的意思是,人们会担忧所谓的外星英雄是否别有用心。”

“不,我想知道你喂它吃了什么。”

“一块火腿三明治。”

靠在卡尔身旁的北极熊低头凑近那块据说是火腿三明治的东西,好奇地耸动鼻头闻了闻,紧接着朝地上喷了口气,头也不回地拖着伤腿走远了。

“我不擅长家务,”布鲁诺直言不讳,“以前我的家人总是替我安排好一切。”

“我的父母也是如此。”对方夸张的形容让卡尔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与少年时代,关于肯特农场的回忆永远令他感到温暖,“在离开家前,除了失手扭断水龙头和捏碎盘子的时刻,我几乎意识不到人类与氪星人的差距,那时我始终相信人们被他们的思想、而非出身所定义。”

“您被人类养大?”

“即使是氪星人,也不会生下来就二十多岁、两百多磅——你不会把这些写进书里的,对吧?”

“当然,我尊重他人的隐私,无论对方是不是个‘人’。”布鲁诺说,划掉了刚写下的几行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吃一些不需要厨艺的速食,”卡尔善意地提醒,“冰箱夹层里有我上周买的牛奶和麦片。”

“或许在您的城堡某处恰巧有麦芬和曲奇饼?”

“不好意思,这个真没有。”卡尔朝身后望了望,“我得出去一下。”

布鲁诺有些意外:“您太客气了,刚才我只是随便问问,您不必专程替我买下午茶。”

“……有人在呼救。”卡尔把话说完,“在我外出的时候,不要随便使用孤独堡垒的设备。”

布鲁诺老实地站在树下挥手,大声说着“稍后见”和“一切顺利”,看起来像一个懂事且礼貌的客人。

——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就不会成为孤独堡垒的客人。

当卡尔把银行劫匪从运钞车里揪出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布鲁诺趁机偷挖自家门板和落地窗的画面;等到警方赶来接收罪犯时,这个幻想已经进化到布鲁诺利用氪星燃气灶炸了半座孤独堡垒。

他匆匆把劫匪绑好交给警方,准备动身返回孤独堡垒;靴底离开地面前,街边一家咖啡店的招牌闯入眼帘。

私人咖啡店的店面不大,勉强能塞下点单的柜台和一台小型保鲜柜,柜台后面的年轻店员身穿蓝白条纹店服,鼻翼两侧长着雀斑,看起来像出来打工的学生,面对客人的点单还会口吃。

墙角的下午茶桌上放着前一位顾客落下的《太阳时报》,头版加大加粗的标题吸引了卡尔的注意。

店员拿着打包好的商品,躲在柜台后面战战兢兢地偷看,生怕正在读报纸的外星人像十分钟前砸穿装甲车一样把桌子砸个窟窿。

卡尔想劝那个年轻人不要紧张,自己不是电影里想要统治地球或消灭人类的邪恶外星人,但他刚刚朝前迈出一步,店员就立刻后退了三步,甚至开始评估碗柜里够不够塞进一个人。

他只能若无其事拿起柜台上的外卖,放下零钱并用亲切友好的语气和店员商量:“我能拿走这份报纸吗?”

“啊……好、好的,请便。”

在卡尔想清楚要怎么处理这份报纸前,已经踏上了飞雪漫天的苔原。

孤独堡垒没有像卡尔担心的那样少一块墙、发生几场爆炸或者因为其他理由变得面目全非,雪橇和行李背囊摆放在大厅角落,模样和卡尔出门之前没什么变化,证明它们的主人暂未离开。

卡尔在走廊尽头的杂物间里找到了那个人类,探险家站在一排高大的展示柜前方,津津有味欣赏柜子里的陨石、装饰品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那家店只有华夫饼和甜甜圈。”

卡尔将一个纸袋交给房间中央的男人,纸袋外侧印着一只身穿西装外套、头戴高礼帽的兔子,它用前腿端着咖啡杯,夸张地冲两人挤眉弄眼。

布鲁诺道了声谢,将笔记本收进外套内侧的口袋,空出双手接过卡尔递来的袋子。

“你的回忆录是否增添了新内容,阿龙纳斯教授*?”卡尔问。

“托您的福,我发现了三种人类尚未发现的鱼类和海兔螺属的两个新亚种。”布鲁诺瞥见卡尔披风下面露出一角的印刷品,于是在取走纸袋时顺手也将它拿到手里,“噢,您竟然还带了报纸,这些政客的谎言正适合搭配下午茶。”

“并非所有媒体都自甘堕落,大部分新闻仍是真实可信的。”

“那么这段话也是真的喽?‘超人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一方面是为了淡化其外星殖民者的身份,让人们忽视他的存在严重威胁地球安全的事实;另一方面则通过树立正面形象的方式积累支持与民望,藉此渗透国家与法律系统……’”

卡尔本该否认那些指控,斥责它们全部是出版商为了报纸销量编撰的谎言,但站在外星人基地里吃甜甜圈的男人让他改变了主意:“现在你还认为我是个好人吗?”

“您确实不是好人。”布鲁诺不慌不忙地说,“一个真正的好人在陌生人索求不正当赔偿时,应当回绝对方的要求,并把他送到离这里最近的城镇,而不是招待他喝下午茶——按照人类的普世标准,您是一个天真的傻瓜。”

“每个人都会向身陷困境的陌生人伸出援手,例如替外地人指路、帮邻居修剪草坪或者在公交车上为孕妇让座,我只是恰好能做到更多事。”卡尔把报纸从布鲁诺手中抽回来,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在意媒体恶意的揣度,“我也能够理解这些报纸上的猜测,因为人类畏惧未知,正如他们畏惧黑暗与死亡。”

“我明白了,您认为您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源自人类的排他性。”

“我懂得那些被人类挂在嘴边的大道理,排斥异类是生物的本能,但当一粒种子被鸽子吃下去时,它是无法得知自己将要在何处扎根的。”

布鲁诺没有继续和卡尔辩论,他沉默地吃完一整个面包圈,然后动手解下自己的手表:“这是百达翡丽创立一百五十周年的纪念表,和它一同出厂的机械表曾在拍卖会上拍出五百万美元的高价,我想把它送给您。”

此前并非没有人主动寻求氪星人的“帮助”,开出更高价码的人也不在少数,因此卡尔对于布鲁诺的举动并不意外,只是感到有些失望。

“如果你想要借助我的力量做什么,可以直接说出来。”他说,“你不需要为我的行动支付账单,而我也不会因为你的出价改变主意。”

布鲁诺既没有提出任何请求,也没有拿出更具诱惑力的条件,恰恰相反,他把表带重新扣回手腕上:“现在您觉得那些被免费拯救的人会怎么想?”

卡尔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面前的人类摆了一道:“你打算向我证明,我遭受的恶意指控与身份无关。”

“超级力量和光速飞行确实是您带来的新话题,至于其他的诽谤——”布鲁诺平静而冷酷地宣告,“那是好人的问题,不是氪星人的问题。”

“你在暗示我向被救者收费吗?”

“没人能够支付生命的价格。假如力量成为一项‘可购买’服务,您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那么你在告诫我停止像个傻瓜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救人?”

“您会那样做吗?”

“如果我选择束手旁观,你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交谈。”

“所以我仅仅在劝告您认清事实,然后接受它。除此之外,我真心实意地认为,倘若您同普通人没有差别,反倒更令人担心。”

布鲁诺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仿佛一个魔咒,使沉淀在声音里的滞涩暗影尽数消失不见,让他重新变回那个机灵狡猾、厨艺差劲的年轻人。

“关于您刚才的提议,我确实有一个请求。”他拿出第二个甜甜圈,充满期待地冲卡尔眨眼,“下次买甜甜圈的时候,请额外帮我买一杯咖啡。”

“……黑咖啡还是拿铁?”

“拿铁,记得加冰。”

卡尔默默记下人类关于饮品的要求,决定下次外出打击犯罪或救助民众的时候顺路买给他——如果直到那时雪还没停的话。

提议者本人倒是不太在意自己的心愿有没有被受理,他咬着甜甜圈回到展柜前,仔细观察柜子里摆放的物品。相比一杯加冰的拿铁咖啡,孤独堡垒内的陈设显然对探险家更富吸引力。

“这是萨米人的娃娃,”他拿起一个用鹿皮和木头做成的人偶,“一件来自芬兰的纪念品?”

“我帮助那里的土著处理了压垮山路的巨石。”卡尔简洁地回答,“你对这些旧东西很感兴趣?”

“在人类的观念中,物品是记忆的载体。”布鲁诺将人偶放回原处,又将目光投向架子上的其他物品,“可以告诉我您是如何获得它们的吗?我十分好奇这些收藏品背后的故事。”

“氪星人的价值观与地球人差异不大,布鲁诺先生,我们通常不把私人的事情向大众公开。”

卡尔稍微有点儿感到被冒犯,他许诺人类探索孤独堡垒的权力,但对方仍旧想要探寻更多。

“我想为我的故事积累一些素材。”布鲁诺解释道,“我不希望您在书中的形象仅仅是孤独堡垒的所有者,一个离群索居、拥有强大力量的外星人,那会成为作品的败笔;能够吸引读者眼球的不是一位手握大权、睿智富有的神秘船长,而是拥有坎坷经历和高尚品格的异族王子。”

“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坎坷经历。”

“一些您值得纪念的美好回忆。”布鲁诺从善如流地更正,扬起下巴示意被卡尔抓在手中的报纸,“如果您总飞在天上,人们要如何接近您呢?”

那个夸夸其谈的人类此刻在卡尔眼中更像一个外星人。

布鲁诺毫不在意地跨过了那条线——他坦然承认人类与氪星人之间存在的差异,在此基础上,他不畏惧氪星人的力量,也没有把城堡主人幻想成神明或恶魔,而仅仅将卡尔视作一个古怪的邻居。

这或许是令卡尔难以拒绝他的原因。

“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卡尔提供了一个折中的选项,“如果你想写出受欢迎的角色,关键是保留适度的神秘感。”

布鲁诺没有继续讨价还价,而是伸手指向一块用玻璃罩扣住的丑陋石头:“从这块陨石开始?它是您某次宇宙旅行的纪念品吗?”

“恰恰相反,当我游历人迹罕至之处为基地选址时,这块陨石就躺在积雪里,和山脚下其他石头混在一起。然后我想,‘好吧,就是这里了,这就是我们这些天外来客的落脚地’。”

布鲁诺记下了这个故事,作为孤独堡垒的起源,它值得被载入探险家的回忆录。

第二个问题关于几张儿童画。

那时卡尔首次现身于人类世界,用超级速度和冷冻呼吸熄灭了一场山火,住在山脚村庄的孩子们送给他亲手绘制的肖像画作为谢礼,其中一个孩子问,“当我遇到危险时,您也会从天而降吗?”

卡尔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于是超人就此诞生。

卡尔:“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超人只是媒体杜撰的名字。”

布鲁诺:“但它比卡尔·艾尔响亮得多,也更有代表性,我建议您再考虑一下。”

卡尔:“如果他们停止把那个名字和各种外星阴谋论联系在一起的话。”

布鲁诺:“即使您改名叫金·凯瑞,也不能改变报纸上对您的评价。”

他们一边讨论卡尔的代号一边绕过几乎横贯整个房间的巨大展柜,柜子与背后的墙壁之间摆着一个看起来为宠物准备的木屋,原本是屋顶的位置潦草地钉着几条支架,工具箱、画好线的木板和未开封的油漆被胡乱丢弃在地面上。

布鲁诺停下脚步,审视那间由城堡主人亲手打造的木屋:“您有一只狗?”

“我曾经想过养一只大麦町,孤独堡垒太空旷,也太安静了。”卡尔顺着男人的目光看了眼半途而废的犬舍,“在我买好油漆的第二天,我父母家的狗老死了,我回了一趟老家,之后这项工作就被搁置到现在。”

布鲁诺盯着地上的油漆桶看了一会儿,随后夸张地挥了下手:“蓝墙壁和红屋顶?恕我直言,我果然不能认同您的审美。”

“然而这是我的基地,”卡尔说,“我可以把卧室的床单、被套和地毯换成星条旗。”

布鲁诺识趣地闭上嘴,或许日后他会把氪星人的糟糕审美写进书里作为报复,不过卡尔是今天的赢家。

他因为这小小的胜利快活起来,如同赢了一场弹珠比赛或者抽中了再来一瓶,就连报纸上对“超人”的恶评也被短暂地抛在脑后。

“晚餐我来煮,”他说,“如果你闲着无聊,可以去参观生态园。”

当晚两人的盘子里装满热气腾腾的意大利面,搭配速食番茄牛肉酱和水煮西蓝花,相比半生的煎蛋和烧焦的培根,这完全称得上一顿丰盛的大餐。

“雪变小了。”卡尔放下叉子时忽然说,室外铺天盖地的暴风雪已经变成普通的大雪,“或许明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好客的主人可不会在冰天雪地的季节里赶客人出门。”

“我们说好的,你只能在这里住到雪停的时候。”

布鲁诺悄悄观察卡尔的神色,确信后者不会通融,只得遗憾地答应下来。

他拨弄盘子里的西蓝花,用柔软甜蜜的音调向卡尔索要答案:“当我遇到危险时,您会从天而降吗?”

布鲁诺不以为然地耸肩,朝卡尔伸出手:“回见,超人先生,祝您一切顺利。”

自他说出这句话开始,北极的天气状况毫无预兆地急转直下,之后一连两日,孤独堡垒都被翻涌的乌云笼罩,寒风裹挟着大团大团的雪片呼啸而来,在灯光照射下变幻出憧憧的暗影,仿佛自然故意向人类展现自身的威赫。

卡尔合理怀疑布鲁诺暗地里用了各种方式许愿恶劣天气,后者则把“天不遂人愿”当做口头禅,对自己被拖延的行程深表惋惜。

“据我所知,你差不多画完了一本氪星生物图谱。”卡尔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视线扫过男人手中即将用完的笔记本,“雪好像比早晨小了一点,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不会再见到你。”

“您可真是铁石心肠。”布鲁诺笑嘻嘻地抱怨,“您甚至不愿意为我送行吗?”

“我不擅长应付‘别离’这件事。”卡尔将双手抱在胸前。“而且我有预感,距离我们下次见面不会太久。”

卡尔的预感很快成为现实,仅仅在三小时后,他便再次见到了布鲁诺。

此刻他被装在一个盛满绿色溶液的玻璃罐子里,赤身裸体地漂浮在水中,像极了摆在超市货架上的酸黄瓜罐头。

赖在孤独堡垒不走的男人坐在高脚凳上,聚精会神研究面前的控制面板,听到身旁的响动,抬头瞥了眼泡在罐子里的氪星人:“谢天谢地这个医疗舱能够正常运转,我差点以为你要死在地板上,而我不得不把你的尸体塞进冰柜。”

卡尔活动僵硬的手脚,试了两次才浮上水面,期间还呛了口营养液:“是你把我搬到这里的?”

“不,不是。”布鲁诺板着脸按下某个按钮,舱内的液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是北极熊把您扛过来的,它还主刀做了手术。”

“我只是有点惊讶,这个医疗舱的操作方式比宇宙飞船都复杂,而你甚至看不懂氪星文。”

“大概因为我开过宇宙飞船。”

“真的?”

“当然是假的,您才是我们之中的外星人。”

“我早该猜到你是个谎言大师,说不定连你的名字都是假的。”

“我确实会开潜艇。”

“你服过兵役?”

“也可能因为我有一架私人潜艇。”

“你还有一块五百万的手表。”

“以及一个拥有几百亿资产的商业集团。”

即使体内还残留着氪石造成的影响,卡尔依旧被逗乐了:“看来我捡到了一个超级富豪。”

“超级富豪”高高挑起眉头,对氪星人拙劣的玩笑不予置评。他埋头鼓捣了片刻,一个小抽屉从控制面板下方弹出,其中的物品随之呈现在两人视野内:“我从您的伤口里取出了一种特殊的矿石子弹,它击穿了您的肺叶,距离心脏的位置只差半英寸。”

绿光瞬间照亮了以容器为圆心的一大片空间,熟悉的眩晕与无力感从卡尔的脊椎爆发,向着身体的每个角落飞速蔓延。

“麻烦把它拿远一点,”他靠着玻璃墙壁支撑身体,努力朝远离绿光的方向挪动,“对于一个濒死的氪星人而言,它有些太刺激了。”

卡尔半死不活的状态让这段台词的可信度提升了几个台阶,布鲁诺没有多问就拿起子弹走了出去;十分钟后,男人重新回到治疗室,带着一套从衣橱里找到的氪星长袍。

“我把那颗子弹丢进了城堡附近的山谷,希望这不会对您的日常出行造成影响。”他降下医疗舱的外壳,把衣物递给卡尔,“我从未见过那种材料,它是由什么物质构成的?”

卡尔知道自己欠对方一个答案:“氪石。”

“氪石。”布鲁诺立刻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它和氪星有关?”

“它们是氪星大灾变后遗留的星球残骸,”卡尔没打算隐瞒事实,在新闻行业如此发达的现代社会,这件事将很快不再是秘密,“氪石的辐射会让氪星人失去超能力,变得比普通人类更加虚弱。”

“你所思念的故乡的碎片成为你的弱点,听起来像小说家惯用的桥段。”

卡尔闭上眼,倾听血液在皮肤下奔涌的声音。

他记得血液从伤口流出的感觉,人类射出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滚烫粘稠的液体如同岩浆顺着衣物与皮肤的缝隙蔓延,一边流淌一边冷却凝滞,变得像北极的冰雪般寒冷刺骨。

他曾扎根的土壤早已分崩离析,残存的故土视他为敌,这个事实令他迷茫、沮丧又痛苦。

“我知道那个词。”他说,“宿命。”

“对我而言它有些太沉重了,我可能会选择‘浪漫’。”出人意料的是,布鲁诺挑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单词,“在我旅行过的地方,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故乡是流浪者最深的伤口’。”

“你应当成为一名诗人,而不是一名探险家。”

卡尔勉强笑了笑,尝试跳下医疗舱的基座,站在旁边的男人及时扶了他一把,让他免于脸朝下着陆。

“显然,您的‘故乡’还在影响您。”布鲁诺跳过询问当事人意见的环节,用独断专行的态度拖着卡尔朝卧室走,“您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一段抚慰灵魂的谈话,而是一张抚慰身体的床铺和一碗抚慰胃袋的热汤。”

卡尔执意从人类口中得到答案:“为什么人类仇视帮助他们的人?因为我并非他们的同类?”

布鲁诺索性弯下腰,把不老实的外星人拽到背上:“这是好人的问题,不是外星人的问题。”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人类仇视好人?”

“因为并非所有人都是好人。”

“好人最终会得到承认吗?或者他们只有忍受恶意中伤直至死亡?”

“我不能向您担保,但假如您执意做一个好人,那么您永远会有同路人。”

“这是你的祝福,或是你的预见?”

“这是我的承诺。”

医疗舱可以治愈枪伤,却无法解决氪石影响带来的并发症。作为氪星人力量源泉的黄太阳被遮盖在层层阴云背后,卡尔像一株缺乏光照的向日葵,萎靡地陷在被子里。

“您在发烧。”布鲁诺看着病猫似的氪星人,指出孤独堡垒的设计缺陷,“我建议您在城堡里预备人造光源,以应对类似的情况。”

“我可以飞到云层上面。”

“您现在甚至不能自己走到卫生间。”

布鲁诺对卡尔的天真念头嗤之以鼻,往病人手里塞进一碗鸡汤面——那碗汤奇迹般的煮熟了,也没有可疑的焦糊物,除了面条泡得有点久,而且忘了放盐。

卡尔慢吞吞吃完寡淡的汤面,对着碗底的残羹发了会儿呆。

“你说得没错,我是一个天真的傻瓜。”

“事实上,我们通常用一个专门的词汇形容这样的人。”

“理想主义者?梦想家?”

“许多人这么说,不过我更喜欢另一个词。”布鲁诺靠在床头,眺望水晶穹顶背后的阴云,灰蓝色眼睛像岩层、天空、深海以及一切坚不可摧的东西,“英雄。”

卡尔情不自禁被那双眼睛的光芒吸引,他看到熄灭的山火与欢呼的人群,拎着行囊踏上旅途的青年,以及少年沿着山坡奔跑、飞上天空的那个下午。

他看到自己的起点,男孩趴在农场窗台上,他的养母在院子里帮邻居剪羊毛,哼着九十年代流行的乡村歌谣;清晨的阳光照亮她的金棕色卷发,让孩童的世界变得光彩夺目。

“对我而言它有些太沉重了。”他把同样的答案抛回给对方,“至于现在,你能为我唱首歌吗?”

“您需要休息。”

“我喜欢加斯·布鲁克斯。”

“我不熟悉那个歌手。”

“一首歌?”

布鲁诺终于放弃与脑子不好使的家伙争辩,开始哼唱一段低沉悠长的旋律,像某部老电影的主题曲。

等自己睡醒后,要嘲笑对方的口是心非。卡尔在意识沉入黑暗前想,那个人类声称人性本恶,喜欢的电影却有好结局。

当他从无梦的安眠中苏醒,肆虐极地数日的暴雪已偃旗息鼓,乌云像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地退去,露出阔别多日的湛蓝色晴空和斜挂在天边的太阳。堡垒的水晶立柱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驱散卡尔体内的所有伤痛。

他下意识呼唤布鲁诺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孤独堡垒永恒不变的静谧。

几天前他交给探险家的水晶钥匙放在床头柜中央,下面压着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条,纸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一句话。

“我想这是我们美好友谊的开始。”*

*注1:彼埃尔·阿龙纳斯,博物学家,《海底两万里》的主角之一,因为误入鹦鹉螺号遭尼摩船长囚禁,从此开始海底两万里的旅途,脱困后撰写回忆录并发表。

*注2:《卡萨布兰卡》结尾,男主角对警察局长说的话。

我是短跑加分段马拉松选手,中距离简直要杀死我了。

Summary:主席终于向顾问表白了,正联成员都很开心,但有一天,巴里发现和超人亲在一起的人是他们金主。

巴里:不瞒各位,当时我慌的一批,差点滑跪

warning:今天迫害巴里小天使(),老套的马甲梗,超蝙彼此知道身份,但正联成员们不知道,主超蝙,绿红背景。

一.

风和日丽

这不单指天气,对于正联成员的心情来说,今天也是难得的风和日丽,没有外星人入侵地球,疯子精神病各目是在他们该呆的地方,谢天谢地,他们的主席甚至帮他们拐走了大蝙蝠,让他们有机会把瞭望塔变成度假圣地。

话虽如此,但“风和日丽“到了超人这里,就得当先打一个对折。不为别的,前...

话虽如此,但“风和日丽“到了超人这里,就得当先打一个对折。不为别的,前天的战损报单还在瞭望塔上,而他人在韦恩庄园。

克拉克可以把布鲁斯的身体压在工作台上,但他压不住黑暗骑士愤怒的灵魂,所以倒霉的成了闪电侠--巴里接到了消息,他得把战损报单送过去。

于是,一波三折的风和日丽到了巴里这里就剩了四分之一。

“日。”

巴里:"......."

别问为什么不用网络传输问就是阔佬不想看电脑。

二、

“好吧,好吧,我知道是我跑的快,”巴里拎起长长的、拖在地上的战损报单,疑惑地说,"那么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把这玩意儿送到韦恩庄园”

亚瑟放下零食:”战损单送给金主看有什么不对吗”

“对,但那可是布鲁斯·韦恩,”巴里试图把战损单卷起来,”而且咱们的战损单不都是大蝙蝠过目吗”

戴安娜咬了口冰淇淋,扬起眉道:“万一人家阔佬就是心血来澎想看看。不也相当正常吗”

巴里嘟嘟囔囔:“正常不,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巴里发誓,他的“不详预感”只是胡扯,不是他的超能力。

因此他完全想不到送个战损报单约等于送命这个等式关系。

布鲁斯和克拉克是准备在正联内部公开一下身份的。

毕竟这么久的战友了,不坦白一些事,伪装也不好瞒,倒不如坦诚一下关系,以后有事好安排,不用费心费力找借口。

布鲁斯是这么想的。

克拉克也完全赞同。

所以他们让巴里把战损报单直接送来韦恩庄园,准备做一些公开身份前的必要铺垫。

这很正常。

把布鲁斯按在他柔软宽大的扶手椅中,正在吻他的克拉克这么想。

而巴里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闪电侠你好,我是布鲁斯·韦恩。”

这话是巴里进门来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尾音直颤。

克拉克:“……"

我是该笑还是不该笑。

反正布鲁斯笑了,他推开身上的超人,正了正松跨的领带,蓝眼睛眯起,用布鲁西的甜蜜口吻说:“别那么紧张,甜心——我猜你不是来捉奸的狗仔,对吗?”

克拉克看了眼布鲁斯,又看了眼莫名震惊的同事,打算给自己的好同事巴里点提醒,别让他再犯傻在蝙幅面前犯傻。

不过巴里没给他机会,像是被布鲁斯一句话点醒,回想起了来意,立马低头不看超人,飞快地递上战损报单:“韦恩先生,东西送到了,我先走了。”

闪电侠巴里·艾伦这辈子都没这么言简意骸过。

布鲁斯:“等……"

面前只剩下了一闪即逝的金光。

“……他跑了,"克拉克咽回了“被你吓的”几个字,顿了顿,问道:“用追吗”

布鲁斯没进入蝙幅侠状态,一时大脑比较短路,没去思考巴里为什么会跑,只当他是有了男友想离自己这种花花公子远一些。

“不管他。”

布鲁斯把克拉克拽回来,继续刚才那个吻。

忙着处理生命和谐问题的他们,根本没空求巴里心理阴影面积。

倒在床上,打滚,沉默十分钟,惊坐起。

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于是巴里一瞬间坐到电脑前,一连串点击后打开网页,跳出来一个页面。

标题清晰:

蝙蝠侠救下布鲁斯韦恩,一失足竟成哥谭宝贝下一个猎艳对象

图片是蝙蝠侠怀里的布鲁斯笑吟吟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巴里:“……”

室息,外加神速力脑补一万字,主旨是金主与包养,以及罪恶的金钱关系。

在深思熟虑了半宿之后,闪电侠巴里决定装傻。

我什么都不知道,巴里紧闭双眼,什么都没发生。

哦,可能还得躲着点布鲁斯·韦恩,

六.

一切如常,快节奏的生活使巴里飞快的忘记了教训,毫无防备地顺着超人的定位去找他,取自己在战斗中落在他那的装备。

巴里本以为超人的定位会在北极,或者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但他没想到会在大都会中一座小公寓里。

超人的人类身份是住这里

巴里没摁住自己跃跃欲试的好奇心,敲了敲面前这扇平凡的公寓门。

门开了,来开门的是个熟人。

站在门口的人穿着格子衬衫,不怎么整齐,看起来像正在换衣途中被打断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温和地冲他笑道:"你来了,巴里。”

克拉克、肯特。

巴里大脑里飞快地往出蹦关于这个普通人的消息。

记者,采访过超人。

巴里的目光从小记者身侧滑过,落在地板上不算整洁的超人制服上。在大脑里更新了一下信息,

克拉克·肯特,记者,睡过超人。

“肯特先生……哈,哈,”巴里干笑着,“你好。”

对面的小记者蓝眼睛亮了亮:“你还记得我,很好,这就好办了。”

巴里明智地没问是什么好办了。

记者侧过身,邀请道:“有点乱,但还是进来坐…”

“不一一不,我是说,不了,谢谢,”差点破音,他完全不想进入这个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居间,飞快道:“那个,我来取个装备,我那个比较急,你也知道哈........毕竟是超级英雄嘛......”

小记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从茶几上拿起装备,担心地问:“巴里,你没……”

闪电侠已经抢走了装备,跑出百米开外了。

只剩克拉克·肯特aka超人在家门口,对同事的奇怪行为感到莫名奇妙。

七、

巴里回到家,抽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了克拉克、布鲁斯,超人、蝙蝠侠一共四个名字,先在超人和蝙蝠侠间用红笔连上,画一个爱心,然后用蓝笔从布鲁斯处伸出两条线,接上了超人和蝙蝠侠,然后沉默了30分钟,用黑笔圈上了克拉克。

布鲁斯毕竟是金主,这巴里能理解,但……今天这算什么事

平凡小记者强势使三人行变成四角恋

不行。

巴里脸色凝重的拍下笔。

这件事,关乎联盟成员的信任问题,他有必要让蝙幅侠知道。

于是巴里义无反顾地上了瞭望塔,看见了蝙蝠侠。

然后被眼前场景来了记全垒打。

哦,巴里灵魂出窍地想,满分。

瞭望塔上除了阴沉的大蝙蝠外,还有大蝙蝠身上的小记者,两人被巴里开们的动作吓了一跳,齐齐地看向门口,巴里的方向。

那一瞬间,巴里只觉得灵魂从固体先液化再蒸发,试图内每个毛孔向外蒸腾,再被韦恩出品质量优良的战甲按回体内,逼他在脑瘤,脑震荡和逃跑间三选一。

——还他妈用选。

脚已经先于大脑作出了行动。

"…是巴里?”

蝙蝠侠皱眉,

“是的,”克拉克也疑惑,"他刚才去我那取装备来看,然后说有事走的很急,怎么又突然来这了”

“谁知道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身份?”

“这也辅垫差不多了…"克拉克思考了一下,”下次会议吧。”

“唰一”

“唰—”

白纸又多了两条纸:克拉克和蝙蝠侠,克拉克和布鲁斯。

巴里看着新闻里关于布鲁斯采花小记者的报道,手直抖,眼睛一闭,转身出门找男友去了,

他必须找人一吐为快。

“这样…这样…然后他们……之后他和他……”巴里抱着头对绿灯侠哈尔吟呻道,"天才你不知道我这几天过得什么日子,我——快疯了!”

哈尔把巴里搂进怀里,温柔地安慰了半天,然后开口了:

“…不过,谁他妈是布鲁斯·韦恩”

巴里:“.........”

分手吧,立刻。

九、

显然,事情没完,还在发酵。

巴里告诉了哈尔,哈尔告诉了比利,比利告诉了钢骨,钢骨告诉了海王海王告诉了戴安娜,戴安娜……戴安娜是个好人,不干暗地里的事,于是有了会议上的提问.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蝙蝠侠冲超人点了下头,示意准备,"然后我和超.....”

“等等,蝙蝠,”神奇女侠无所畏惧地打断蝙蝠,举起手,“有个事要你们解释一下。”

所有人立起了耳朵。

听完了戴安娜的提问,蝙蝠侠和超人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巴里在心里尖叫:看!他们终于知道心虚了!

半天,蝙蝠侠抬起头:“………我没想到你们是这么想的。”

戴安娜一歪头:“--那么事实呢”

“其实………”超人不安地开口,想要解释,但被蝙蝠侠打断了:“——这些事是你亲眼所见”

“不,显然不,“神奇女侠看向亚瑟,“他说的。”

“我”钢骨毫不犹豫地卖了比利,“他告诉我的。”

“不不不,我也只是听说——"比利一扭头,"哈尔”

巴里咳嗽了一声,一身冷汗地寄希望于男友能接收到他的脑电波。

哈尔面对一屋子同事的注视,坦然开口:"——是巴里。”

巴里:“…”

世界毁灭了吗世界怎么还没毁灭

后记

克拉克肯特——带眼镜版的——问恍惚中的巴里:“我们那确实是铺垫,巴里,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巴里扭过头看了眼摘了头盔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然后打了个寒战,自言自语道:“我要和哈尔分手。”

哈尔:“”

{这是一片典型的为醋包饺子最开始只是想写个段子而已啊!}

吃醋小狗

诸君安好。

我是拉奥,氪星的主神之一。

神明与人向来相互制衡。我拥有世间无双的伟力,但这种力量需要氪星人的信奉才能存在。因此,当氪星毁灭时,我也一同沉睡了。

但有一天,我忽然睡醒了。

那一天,卡尔-艾尔,氪星最后的遗孤,进入了孤独堡垒。他继承了氪星所有的遗产与文化。在他的信仰之下,我也终于复苏。

睡一觉就从氪星搬家到了地球,我难免感到不适。这里的原住民并不信奉我,导致我的力量有所下降,不仅如此,还有上帝啊佛祖啊之类的存在跟我争地盘。

此外,原住民们低俗的穿衣品味也令人忧虑。

尽管如此,大体上讲,我是感到欣慰的。卡尔-艾尔没有辜负他的族人和父母。他在农场里长大,性情淳朴良善。当他意...

尽管如此,大体上讲,我是感到欣慰的。卡尔-艾尔没有辜负他的族人和父母。他在农场里长大,性情淳朴良善。当他意识到我的存在后,也经常会虔诚的向我祈祷,大多是“拉奥啊,让我帮助他们摆脱困境”或是“拉奥在上,让他们从此不必为类似的事情困扰吧”这样的内容。

不愧是我氪星的子民。强悍,宽谅,善良。

但渐渐的,他染上了一点坏习惯。他开始向很多地球人那样,把我的名字当作一个感叹词来喊。

“拉奥啊,他的眼睛可真蓝。”

你的眼睛也很蓝,孩子。在氪星,神明的名姓是很神圣的,以后再遇到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去喊上帝好不好。

“拉奥啊,他的腰——”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听。

就这样,我的身份改变了,从高高在上的氪星神明,变成了卡尔-艾尔的私人暗恋日记,从“拉奥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存在”到“拉奥啊我想X他”,不堪往事萦绕在耳三日不绝。

我聆听着信徒的声音,不管他们有没有将我的名字念出口,只要他们想到,我就能听见。我很想告诉卡尔,我亲爱的最后的信徒,请不要心里想啥都带上我的名字感慨一句,作为一个只想好好思考神生而不想八卦的神,这真的很尴尬。

在日夜不休的精神骚扰下,我有点神经衰弱了。当耶和华再一次来嘲笑我在全地球只有一个信徒的时候,我甚至懒得开口怼他。

“你咋了?”最终他问。

我告诉他,我唯一的那个信徒天天念叨着我的名字意淫他的队友。然后我意识到我不该和耶和华说这些的,这家伙恐同。

“啥,我不恐啊,美国都通过同性婚姻法案了。”耶和华说,“宗教是人类意识与思维的反映。我以前恐同是因为那时的人们恐同,现在大家都无所谓了我也就无所谓了……”

我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要是我们当神的真的存在自由意志,我也不用天天被迫听一个农场小子那点羞耻又纯洁的黄色废料了。

我以为我这坎坷的神生大概就这样了。有时我会回想起许多许多年前在氪星的时光,那些嶙峋的山口与悬崖上辉煌的神殿,我倾听着千万个灵魂虔敬的祈祷,庇佑他们,使他们得以心怀正道,勇往无前。

作为一个有大智慧的神,我决定接受现实。

有一天,我正在睡午觉,忽然听到聒聒躁躁的祈祷声。是卡尔-艾尔。通常他的声音温和有力,此刻却如同哭泣。

“拉奥啊,请赐予我勇气。”他说,举着一把氪石长矛试图往毁灭日身上怼。

我立刻就给吓醒了。

我真不想赐予他勇气。我记得前两天他才被人类用轰炸机追着夷平了半个郊区,刚刚还被核弹炸了下狠的——非我族类,何苦死战。但卡尔还是冲过去了,杀了毁灭日,又被捅了个对穿。

我想,有些人的勇气与正直不需要神的意志。以神为名,不过警醒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我觉得特别困。这感觉和当初氪星毁灭时是一样的。但这次没有别人了:一切走向终结。我最后的信徒闭上双眼,我也将一同死去。

最后一刻,我回顾自己漫长的生命。自从来了地球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当了个暗恋笔记本还无果而终半途弃坑。

但卡尔至死也没有闭上眼睛。他虹彩深灰,瞳孔涣散,强健的血肉在毁灭日手中四分五裂。氪星的最后之子拯救了他的所爱,却在不甘中死去。我知道他在不甘什么,但已经没有人能向我祈祷了。

我凝视着他,直到的意识沉寂于一片黑暗。

“……”

“……拉奥啊,他还是那么英俊。我到天堂了吗?”

干里凉,我怎么又醒了?!

以及,住口,无知的信徒!天堂是耶和华的地盘,我们氪星没有天堂!

END

父母双亡,有钱,有庄园,双重身份,晚上出门行侠仗义,守护哥谭(蒙德)

(肯定)

口袋罗宾盲盒来了!!!

S8E6电视骑士8片段机翻

突发脑洞,管不住自己的手,来开个小短篇233333

1.

蝙蝠侠从睡眠中醒来,他刚睁开眼就警惕的发觉有什么不对的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这不是我的卧室,我被人移动了?

他翻身想要坐起,却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药物?还是魔法?

冷静,他对自己说,我需要思考。

2.

这是他来到这个小镇的第二天,这个名叫'超蝙の爱之家'的小镇,是的,没看错,就是这么恶心的名字。

天晓得当他被控制着走出房间来到大街上,看到小镇的大街小巷包括远处那显眼的只要你身处镇中就绝不会漏掉的刻在山体上的,所有闪闪发亮的巨大招牌上,都刻着这么几个花体字符的时候,他是怎么控制自己不吐出...

天晓得当他被控制着走出房间来到大街上,看到小镇的大街小巷包括远处那显眼的只要你身处镇中就绝不会漏掉的刻在山体上的,所有闪闪发亮的巨大招牌上,都刻着这么几个花体字符的时候,他是怎么控制自己不吐出来的。

3.

他躺在沙发上放松的看着电视。

蝙蝠侠当然也是可以这么享受生活的,前提是当他被什么控制着身不由己的时候。

根据前一天总结下来的经验,布鲁斯分析出了一些可能性。

这里也许是某个超能力者臆想出来的空间,或者是一个超现实的大型游戏里面。

而我因为一些什么原因,或者阴谋,被拉了进来。

在被迫做着这些事情的同时,我只能控制自己小范围的选择一些自主动作,比如:

1:用遥控器换频道;2:换个脚翘二郎腿;3:用遥控器换频道。

4.

‘人物期望:给自己一个放松时刻(看个电视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完成’

<欢乐轰炸+40>

‘获得人物期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为自己准备一顿丰富的晚餐)’

噢,是的,还有这些整天在耳边丁铃当啷响个不停的机械女声提示音。

布鲁斯毫无形象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无奈的看着自己起身跨步向厨房走去。

阿尔弗雷德如果知道有天我会自己做晚饭并被自己做出的食物毒死的话,他一定会狠狠嘲笑我的。

5.

门铃响起的时候,布鲁斯正在一个超大的红色爱心浴缸里泡玫瑰浴。

蝙蝠侠、在爱心浴缸里、泡、玫瑰浴!

不管这背后是谁的杰作,别让我以后有机会抓到你。

布鲁斯恶狠狠的磨牙。

当他结束这个对他来说堪称酷刑的泡澡活动时,外面的门铃已经起码响了十分钟了。

他起身拿起旁边的碎花浴巾围好下半身,向着门外款款走去。

天杀的旁边不是有浴袍吗为什么就让我围条浴巾?!

布鲁斯在心中怒吼。

6.

克拉克已经在这扇门前站了很久了。

他甚至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站着。

自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这个世界之后,他已经被迫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不不,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还要在门前站多久?

吱——

门开了,里面站着的是面无表情围着小碎花浴巾的布鲁斯。

他们沉默的对视。

7.

“很好,至少能证明这并不是一个单独针对我的阴谋。”布鲁斯先开了口。

“你已经有什么发现了吗?”克拉克充满希望的问。

“没有。”他语气很冲的回答。

噢,克拉克眨眨眼,他能理解这个。

当一个控制狂被不知名的东西控制着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的时候,想必心情是不会好到哪儿去的。

他们两个一边对话了解情况,一边被动的朝着屋内走去。

8.

“也许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这个事情……Hey!你干什么?!”

布鲁斯对突然就扑过来抱住他的克拉克怒目而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克拉克紧张的说。

这时他听到了自己耳边又开始响起那个迟来的奇怪提示音。

‘获得人物期望:追求暗恋的人第一步(和心上人来个爱的拥抱,并勇敢的亲吻他吧)’

可怜的克拉克,他看上去都快哭出来了。

9.

“先说好,布鲁斯,等问题搞定了咱们回去后你千万别拿氪石戒指打我。”

“我为什么要……唔!”

好吧,布鲁斯心想,我知道是为什么了。

在布鲁斯快要窒息的时候,克拉克总算放开了他,可恶的不需要呼吸的氪星人!

布鲁斯一边大口喘气调整呼吸,一边拿‘你死定了’的眼神瞪着他。

然后在他刚能开口,想骂两句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克拉克红着脸又把嘴唇贴了过来。

“唔……你到底他妈的……唔,要亲几次!”

“也许……等我们头顶上突然冒出来的那个粉色进度条变满?”

克拉克在接吻的途中抽空解释。

tbc.

*尤其他还是一只蝙蝠

*SWB+绿蝙+正联大家庭小甜饼

“总之,先保密。”布鲁斯叹气,头疼道,“我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

“蝙蝠侠,你变成魅魔啦?”哈尔举着戒指化成的大喇叭冲进来广播。

“等等,哈尔——”扎塔娜脸色一变。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全瞭望塔都回荡着他迫不及待的快乐。

蝙蝠侠看向绿灯侠。平静中带着黑暗实质的杀气,如恶鬼般冷酷。

鹅叫般雄浑的笑声戛然而止,变得羸弱,萎缩,最后钻回鹅它妈的蛋壳里。

“哈哈,蝙蝠,原来他不在这边啊。”哈尔干笑,企图装作自己局部失明,什么人都没看见,迅速转弯飘走。他的第六感跪在地上尖叫他快跑,最好连滚...

“哈哈,蝙蝠,原来他不在这边啊。”哈尔干笑,企图装作自己局部失明,什么人都没看见,迅速转弯飘走。他的第六感跪在地上尖叫他快跑,最好连滚带爬。

“别走啊,哈尔。”他背后有个轻柔的,微笑的声音。哈尔哆嗦得像被雨淋湿的小狗,一只手扶上他的肩膀,力道很轻,不容置疑。

“你不想见见魅魔是什么样吗?”魔鬼低语,一根根掰开哈尔呜咽着扒住门框的手指,剥下他的灯戒。

“不,不不不想……”哈尔惨叫得像只还没死就要端进烤箱的鹅,被拖着后衣领,往格斗训练室走。

“嗯?你不是对这很感兴趣吗?为什么不切身体验一下?”布鲁斯笑了,扭头看了在餐厅里偷偷探出头的其余人一眼。超级英雄们顿住,在这平静一瞥下若无其事地扭过身,假装自己变成一只小聋瞎。

“咱们的联盟手册里有规定伤残或死亡抚恤金多少吧?”巴里用饼干棒戳了戳超人的手肘说,“待会我能去把哈尔那份领了吗?”

克拉克面露不忍:“应该可以的吧……?”

“那我帮他订个高级点的棺材。”巴里打开手机。

+

半小时后,蝙蝠侠独自跨出训练场的银色大门,看起来和进去前没任何区别。他神色如常,和扎塔娜低语了几句,离开了瞭望塔。联盟成员们没敢围观,耳朵竖得老高。又过了半晌,在万众期待下,哈尔以一种疑似半身不遂的姿势,从训练室蹒跚而出。

“感觉如何?”巴里首先送上真挚的问候。

“虽生犹死。”

“没问你这个,我是问蝙蝠变成魅魔后感觉如何。”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呢。”哈尔回以和善的眼神。

扎塔娜有些同情:“理解一下,魅魔会比平时更喜欢肉体接触。”

哈尔难以置信:“你确定这是正常魅魔该有的肉体接触?”

“打架理论上也算接触嘛。”

“是啊,用他的拳头和脚毒打我每一处柔弱肌肤。”哈尔张望了下,“蝙蝠走了?这么快?”

“大概是去觅食了。”扎塔娜说,“魅魔这个种族会主动出去吸引目标,诱惑力也会大大增强。这和呼吸睡眠一样属于他的本能,并不可抑制。”

英勇无畏的绿灯侠顿时来了精神。

他每天如一只绿毛乌鸦,快乐地去啄蝙蝠的尾巴,被逮住揍得呱呱叫,鸟毛乱飞,回窝修整一下,继续锲而不舍地犯贱。联盟成员对他的勇敢与不怕死的意志力深感敬佩,不愧是最强的绿灯侠。

“谁想去围观蝙蝠侠说情话?”哈尔煽动。有一半联盟成员竖起耳朵。

“谁想去看蝙蝠的笑话?”哈尔再接再厉。所有联盟成员都看着他,但是还是没动。

“好吧,”哈尔说,“谁想去看蝙蝠笑话而且不用承担后果?”

全联盟成员起立,整齐默契地跟在他后面。

“我就知道。”哈尔翻白眼,如一只绿色的烟花簌一声冲向天幕,后面跟着一堆乌泱泱没有良知的超级英雄,一起去看联盟顾问的热闹。蝙蝠侠栽了的珍贵场面并不多见,看完热闹还能理直气壮地推卸责任,不挨骂则更加濒危。

“他居然不是用布鲁西的皮去调情?”哈尔等人鬼鬼祟祟地蹲在一座老式民楼的楼顶偷窥。没有超级视力的人,则由绿灯牌望远镜友情赞助,六双绿油油的目镜筒,齐刷刷地对准下方不远处,小巷里熟悉的黑影。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蝙蝠侠的侧面,好像在低头说些什么。

“对面那个女士似乎有点矮啊。”闪电侠斟酌道。而超人不知为何深深皱起眉头。

“他在说啥。”哈尔戳戳超人牌窃听机。

“你的眼睛让我想起墨蓝色山脉,与怒放的冰蓝裂纹。”蝙蝠侠以一种温和到令全体英雄毛骨悚然的语调说。

“你的身体线条优越而完美。”

“我能有幸邀请你到我家参观一下吗,可爱的小姐?如果你愿意,成为里面的一份子就更好了。”

“这就求婚了?!”哈尔被魅魔的影响力震得从楼上掉下来,“等等,蝙蝠,冷静——”

他一个平地落雁式坠楼,直刹在蝙蝠面前,来不及多看就拦腰抱住蝙蝠侠。“对不起,女士,他脑子不清楚,刚被人打成神经脑部絮乱。我这就把他送进医院……”哈尔将蝙蝠侠用力一拖,企图迅速带人逃离犯罪现场。没想到竟然没拽动。蝙蝠侠从一开始的震惊,然后眯起眼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审视着他,哈尔的视线迟疑地转向那位让蝙蝠侠都一见钟情的女性。

他手里深情款款托着一只蓝眼睛的黑色小猫。

“猫?!”哈尔咆哮。猫咪瑟缩了下,尾巴尖的毛微微炸开。

“请称呼她为加朵小姐,你的行为相当不礼貌。以及小声点,你吓到她了。”蝙蝠侠一蹙眉,神色冷淡,与其相反的是他将猫咪又往披风里一藏,轻轻抚摸它的脊梁,动作轻柔,充满庇护之意。那只皮毛油光水滑的猫咪被他摸了几把,成功顺毛,瞳孔一圈花纹,蓝得像浸水的雨花石。

“现在,请求她的原谅。”他将掌中的猫往前一递。

“咪呜?”

哈尔瞪着面前猫咪,神色大概很精彩,因为猫后缩回蝙蝠侠怀里,喵嗷嗷地叫了几声,听起来很是嫌弃。于是蝙蝠侠谴责的眼神又加重了好几个力度,扭过头柔声安慰,缓慢抚摸,连眼神都不分给他一个。哈尔失落地歪歪扭扭地飞走了。

“魅魔主动出去吸引的目标,诱惑力会大大增强的对象,为什么会是猫?!”

“我也不知道!”扎塔娜缩在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前,张牙舞爪一顿乱翻,“之前的魅魔转换案例里,没出现这种状况!”

“大概……是因为他是蝙蝠侠?”扎塔娜试探道。

哈尔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扯开嘴角笑了两声,笑声虚假。

“……我再找找。”扎塔娜埋头,继续气势万钧地翻书。

“把我放在餐桌那就好。”布鲁斯说,看起来有点恹恹。

“怎么了?”克拉克有些担忧。

“魅魔比人类更容易消耗能量。”他简短地说,“仅仅是稍微活动一会,我就感到相当程度的饥饿,类比于人类两天没有进食。”

克拉克倒吸一口凉气。

“离开瞭望塔时,我就预想了这种情况,所以让阿尔弗雷德提前给我准备了不同种类的食物,”布鲁斯反过来安慰他,“我想实验一下,人类进食到底还能不能给予魅魔能量。”

克拉克叹了一口气。“布鲁斯,告诉我,你有几成是因为变成魅魔而恼怒,有几成是终于可以研究这个物种,填补你那本超自然生物图鉴的兴奋。”

“各一半吧。”布鲁斯皱着眉,瞳孔却是兴奋的竖眸。他不爽于事情超过自己控制,却对可以全方面多角度得出魅魔的数据报告而心满意足。超人类绝密档案与超自然生物图鉴,这两本的进展都十分缓慢,毕竟像克拉克一样好声好气,甚至纵容他那些略微冒犯的数据收集的人并不多。但现在,他有了一具魅魔的身体,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最好的实验对象当然是自己。

“我又不会把自己切成片,放到显微镜下去。”布鲁斯啧道。

“你不会吗?”

“我发誓不会,行了吧。”

“但我还是会看着你。”克拉克笑得温柔。

没撤了。布鲁斯抑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超人就是个爱瞎操心的混账,让人想恶狠狠地咬上一口泄愤。

变成魅魔后,他的情绪似乎也更容易波动了。

“我饿了。”他恹得像只掉毛的猫。克拉克赶紧把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递给他。

布鲁斯咬了一口之前最喜欢吃的越蔓莓小饼干,脸色变得复杂。随着咀嚼,他的表情越发空白,咽下去时他捂着喉咙,咳嗽了半分钟。克拉克吓得还以为小饼干里下了毒。

“怎么了?”

“一只蟑螂的尸体在我的口腔内爆开了。”布鲁斯的脸色铁青。

克拉克莫名其妙地拈起一片越蔓莓饼干塞进嘴里。外层的酥皮在牙齿间轻轻断裂,内里香甜的半流心果酱馅淌出来,又带着些浆果的清酸,口感丰富,酸甜适当,明明十分正常。他不由自主又塞嘴里一块。

“很好吃啊?”

“对于魅魔,显然不。我也没从中摄取什么能量。”布鲁斯皱着眉,感觉口腔内仍然是腥苦一片,萦绕着虫类尸体毛骨悚然的腥苦,他显然没想到魅魔的味觉与人类有这么大的差别。

“别吃了。”克拉克说,“我怕你食物中毒。”

“剩下的这些怎么处理?”他看着桌上堆得满当当的,绝对超过三人份的餐点。精致诱人的各式汤,主菜,甜品,甚至还贴心地准备了一瓶醒好的红葡萄酒。

“我走前叫了闪电。”布鲁斯说,“以及我应该不会食物中毒。它完全不能被我的身体吸收。”他说着,又用刀叉切了一小片牛排下来。牛排的火候相当好,里面还是鲜嫩的粉色,划开时银刀上还带着汁水,上面淋了一点柠檬汁,放了一根迷迭香做简单调味,热气腾腾。

“你不是吃不了吗?”

“我需要知道人类常见的食物对应着什么口感。”

行吧,完美主义研究狂又上线了。克拉克想。

布鲁斯用叉子将那块牛排塞入嘴中,只是咀嚼,吐掉,并不咽下。

“尝起来像是鞣制好又放水里泡了三天的皮鞋。”他谨慎地描述。

克拉克被这精准的描述震住:“我还不知道,你过去的食谱范围竟如此广泛。”

布鲁斯瞪了他一眼。“我没吃过那些东西。”

魅魔的舌部的神经系统非常敏锐,比起单纯的味觉,更像是一种触觉与知觉的混合体,虽然没吃过,但就是知道是它。

他们又依次尝试了面包,蔬菜,海鲜,甜品等各种食物,分别体验了烂成一团的牛皮纸,成年雌性白鼬的腺体,混合型225号水泥,原矛头蝮褪下的皮,长了苔藓的脱落墙皮,北极鹿的生睾丸等味道。

“没一个是正常的。”克拉克总结。布鲁斯已经快被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麻得失去味蕾了,生无可恋,咬完一种食物就用冰水拼命漱口。魅魔敏锐的味觉在这块完全起了反作用。

但这番折磨也算有点效果。实验证明,魅魔口腔对食物的温度和软硬程度不会产生偏移,但绝大部分的味道都会扭曲。温度偏差也会造成同一种食物味道的极大不同。25℃的纯净水口感就像浆糊,冰过的纯净水则是原本味道。水能被身体吸收,大概是因为就算是魅魔也需要摄取水分。而冰激凌,出乎意料地,居然也可以食用。

“没有甜味。”布鲁斯咂摸了下,“像冰凉的很软的云。”

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虽然不能缓解饥饿,至少能缓和之前恶心的触感。

在布鲁斯抱着冰激凌桶,用勺子慢慢挖掘时,闪电侠终于到了,身边还有戴安娜。巴里看到一桌食物,就飞速跑到位子上开始用餐,十分熟悉自己的定位。

“扎塔娜说你已经不能吃人类的食物了。现在估计饿得不行。”戴安娜轻盈地降落在他身侧。

“我也发现了。”布鲁斯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冰激凌桶递给她,却被轻轻推了回来。

“怎么了?”他有些费解。戴安娜一般不会拒绝任何冰激凌,搞得他现在养成了一看见冰激凌,就下意识递给她的习惯。

戴安娜目光移到他的嘴唇,又转回他的眼睛,对他笑了一下。在他的注视下,她低下头,一手捧着布鲁斯的后脑勺,一手托着他的脸颊,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的舌尖舔了下他的下唇,轻而易举地探了进去。像是引导一支舞,她耐心地拂过他牙齿后的软腭,产生细密的刺激与痒意,再舔舐他的舌头,轻柔打转。唇齿间交融的水声淹没在口腔里。冰激凌桶外壁凝结的水珠缓慢地滑下去,空气里隐隐弥散着香甜的气息,甜蜜滑腻的半凝固奶油在融化,却没人留意。

“草莓味的。”她低声说,用手指蹭了下他唇角一丝残留的冰激凌,刚刚亲吻中,奶油被磨蹭得范围更大了。

布鲁斯茫然地舔了下嘴角,颧骨薄红,喘气微急。戴安娜看他的模样,笑了下,又凑过去亲吻他。这次的吻绵长了许多,她用嘴唇轻抚他的唇角,由轻至重,亲昵地研磨,时不时吸吮一下他的唇瓣,然后稍稍退后一些,抵着彼此的鼻尖。

“现在怎么样?”戴安娜问。

布鲁斯一时没察觉到她已经抽身,下意识地前倾想继续这个吻。戴安娜笑容更深,一只手撑住他的肩膀,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布鲁斯蹭了蹭她的手,像是终于清醒过来,恼怒地咕哝一声。

“……好多了。”他说,没有直视她,眼睛瞥向旁侧,有些尴尬地僵硬着。

戴安娜在他唇瓣上留下几个轻吻,低笑了一声。布鲁斯抖了下,感觉声音像一片羽毛撩过,从他们连接的地方,一直战栗到脑子里。戴安娜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又低下头舔了舔他的嘴唇,眼睛明亮,表情怜爱,像是在投喂什么野生小动物。

“这里交给你了。”戴安娜起身,扭头对旁观的克拉克说,“我还有些事。一会见。”她在克拉克脸颊落下羽毛般盈浅一吻,如她来时一样轻快地飞走了,看上去心情不错。

“你刚刚反应怎么那么大?”克拉克在她走后问。

“魅魔的食欲跟情欲,好像是连在一起的。”布鲁斯干巴巴地说,闭上眼企图平静呼吸。

“喔……哇哦。”

“我有些饱了。”布鲁斯说,“戴安娜她……尝起来,味道相当好。篝火里烤出的烟熏棉花糖,或者是覆盆子酿的果酒,还有些晚香玉的气息。”他舔了下嘴唇,像是回忆。

“听起来很不错。”

“过来。”布鲁斯对他招手。

“咋啦?”克拉克飘过去,被一把拽住披风的连接处,不得不随着力道俯身,直到和布鲁斯同一个高度。

“你不好奇你是什么味道吗?”布鲁斯垂着睫毛,漫不经心地说。

他凑过去,加重力道碾压克拉克的唇瓣,在唇角咬了一小口,乘着克拉克惊讶而微微开启时,毫不客气地钻进去,缠上他的舌头,最后幅度很小,但很煽情地懒洋洋地舔他的上颚,在上面划圆圈。

过了好一会布鲁斯才松开他,身体后倾,拉开距离。

“嗯……小镇出品的玉米花舒芙蕾蛋糕。”布鲁斯眯起眼辨认。

“多尝几次。”克拉克把他拉了回去。

巴里看看亲得聚精会神的布鲁斯,又看看吻得不可开交的克拉克,感觉自己茫然、弱小又无辜,不明白为什么吃饭吃着吃着大家都亲到一起去了。他往嘴里塞了最后一个柠檬蛋挞,把剩余食物堆进盘子里,端着盘子无声消失了。

哈尔听着巴里的文字版现场转播,惊叹连连。

“什么,神奇女侠横刀夺爱?”

“什么,蝙蝠侠把超人绿了?”

“什么,超人被蝙蝠侠绿后又把他睡了?”

“好劲爆,好刺激,好色情。”哈尔大文豪感叹,“拿笔来,我要给哥谭小报投稿。”

“你笑得好淫荡。而且我根本没说过这些。”巴里指出。哈尔发嘎嘎类似鸭子的笑声,沉浸在三流爱情动作片剧情中无法自拔。

正当绿灯侠如薄伽丘转世,开始潜心着笔《哥谭十日谈》这篇旷世奇作,他还没写两笔就被蝙蝠侠拎走了,稿子胎死腹中。

“跟我来。”蝙蝠侠简短地说。

由于心虚,直到被拖到化验室,哈尔才反应过来。有了上次痛彻心扉的肉体接触,他一放手,哈尔立刻如炸毛的乌鸦贴着墙,警惕地看着他。

“我有个想法,需要有人帮我一起实验下。”蝙蝠侠瞥他一眼,“放心,没想揍你。”

“你先说实验是干什么的,不然别想我过去。”哈尔没有放松警惕。

“过,来。”

“噢。”哈尔乖乖向前。

蝙蝠侠满意了,继续讲解:“我想针对魅魔的生理结构、进食方式、对象进行一系列研究。以往记录的魅魔补充能量方式里,我认为重点是体液摄取和粘膜接触,而不是交配行为。”

“在我看来它们是同义词。”哈尔将两只食指贴在一起,示意等同,内心对实验内容有了些蠢蠢欲动的绮思。

蝙蝠侠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他的异想天开与打断,继续款款而谈:“体液分为细胞外液和细胞内液,比如血浆、组织液、淋巴液等,但性交里的唾液,汗液、泪液之类分泌物,并不算医学定义范围的体液。姑且算魅魔的食谱也包括它们,依旧有些问题。”

“你想干啥。”哈尔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了。对方看起来想即兴给他上一节超自然生物图鉴之魅魔解剖生理学。他现在才发现实验内容,好像距他的想象,有着劈叉般的距离。蝙蝠侠少见的如此健谈,通常意味着他有所图。某种程度来说,地狱里的恶魔蛊惑人类签订出卖灵魂的合约,也是这种套路。

“性交在体液交换方面,甚至可以说是最低效的方法之一。毕竟血液占成年人的体重7%-8%。”蝙蝠侠依旧耐心而和蔼地看着他,像打量一只肥美的小白鼠,“血浆在血液中占55%,也是体液的一种。所以我需要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哈尔小心翼翼。

布鲁斯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如每一个脑子有病的疯狂科学家一样,一口咬在哈尔的指尖。

“嗷!!”

“有点偏甜。”布鲁斯咬得不是很重,尝到血腥味后就收了力道,像猫一样叼着不放。他强行固定住满地扑腾,痛得嗷嗷叫的绿灯侠,吮吸了一会,得出结论。

布鲁斯难得有些疑惑地看着哈尔:“你的血糖有些高,刚刚吃了甜品?”

吃完巧克力小蛋糕快乐地去撩拨蝙蝠,结果自己反而变成一块小蛋糕的哈尔躺在地上,含泪注视着自己英雄就义的手指。

“你怎么不去咬克拉克?”

“咬不动。”布鲁斯诚实道。

哈尔失语于他话语里藏着的某种理所当然,就好像如果克拉克啃得动,他的第一选择肯定是咬一口试试。这是什么样的扭曲友谊啊。

布鲁斯居然还有些嫌弃。“要不是克拉克不方便,我也不会选择你。”

“那你怎么不找戴安娜?”

他责备地看他一眼。“那样太失礼了。”

“对我就不失礼吗?”哈尔流下热泪。

布鲁斯侧过头,意味深长地,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遍。

哈尔大叫:“停下你的眼神!你看我就好像在看一块用作实验的牛肉!还是一块注水的二等隔夜牛肉!”

“实验继续。”布鲁斯面不改色,“我把性行为里的体液设为因变量,刚刚只是体液摄取,我还设置了个体液交换的对照组,观测它们分别带给魅魔的能量流动。”

“黏膜、体液、交换,我猜这三个才是能量转换的要素。目前还缺少交换。”他的蝙蝠手部装甲不知何时脱了,用碘酒简单擦拭下皮肤,然后熟练地抽了一管血。

“我昨天化验过了,对人体没有危害。”布鲁斯指示他,“你含着就行,不必吞咽。”

“你是个魅魔,又不是吸血鬼,能不能干点魅魔该干的事?”哈尔痛心疾首地含着一口血,一说话差点咽了下去,好在布鲁斯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哈尔连忙吐回杯子里,赶紧漱口。

“我正在做。不然我为什么要往体内注射纳米机器人,来观测我的血液流速、激素分泌、大脑活跃区域。”布鲁斯有些不爽,“你以为魅魔是怎么样?”

“穿、穿着开叉到腹部的粉色小裙子出去勾引人?”哈尔结巴。

布鲁斯眯起眼睛:“嗯?”

“魅魔不是应该都以亲吻与亲密行为为食吗……”哈尔的声音越来越小。

布鲁斯神色莫测地盯了他一会,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对他缓缓、缓缓笑了出来。

“你这么想,”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柔软,诱哄似的问:“你是希望我对你干些什么事情吗?”他的手搭在哈尔的肩膀上,慢慢靠近,蓝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不放。眼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哈尔咽了下口水,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期待。布鲁斯放在肩上的手缓缓地下滑,握住他的手,扣进指缝,提到胸前。他凝视着他,呢喃般:“闭上眼……”

哈尔像受惊的土拨鼠一样呆呆看着他,对方似乎笑了一下,伸出手覆在他的眼上,掌心干燥。哈尔的眼前陷入温柔的黑暗,还能感受到面前浮着轻柔的呼吸,仿佛他们呼吸交融。他的脸开始发烧,着魔般闭上眼睛……

然后布鲁斯低头,在哈尔手指之前的伤口上,恶狠狠地又咬了一口。

巴里在瞭望塔进行日常遛弯时,隐隐约约听见隔音的化验室里,传来绿灯侠凄厉高昂的惨叫,活似被人拔光了绿毛的秃乌鸦。闪电侠抖了抖。

“订做的棺材似乎需要加急一下。”他掏出手机。

当巴里看到踏出实验室的哈尔时,明显被他不拘一格的造型一震。

“……粉色绷带?”他问。

“这是我男人的象征,英勇的标志。”哈尔萧瑟。

刚刚布鲁斯咬完,还顺便按着他,从肘部抽了200ml的血去分离血浆。抽完血,扎了两圈粉红绷带后,绿灯侠就被扔了出来,像是在倒什么医疗废弃物。哈尔顾不上别的,用没打绷带的那只手在通讯器上狂戳扎塔娜的标志,对方给他发了一个问号。

“报复心极强到底是魅魔影响,还是蝙蝠的原机配件?”哈尔杀气腾腾地打字。

“有区别吗?”巴里问。

“有。区别在于我会骂回去,还是破口大骂回去。”

巴里肃然起敬。“我查看过了,那是一笔丰厚的资金。除了高级棺材,我还可以给你买几扎小雏菊花圈。”

“这个不好说……”扎塔娜的回复在通讯器上慢吞吞地一行行浮现,“普通魅魔似乎没观察出这个特性,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更况且布鲁斯也不像一只正常魅魔。”

“我觉得这不是蝙蝠的问题,这是你的问题。”巴里说。

“你看,蝙蝠变成魅魔后:和猫一起时,把它捡回家了;和戴安娜一起时,被她亲了;和克拉克一起时,把他亲了;和你一起时,把你揍翻了抽血。这是为什么呢?”巴里循循善诱。

“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这是你男人的象征,英勇的标志。”巴里拍拍他肩膀,安慰他,“你的墓碑上必然刻着你神圣不屈的意志。别客气,兄弟,这是你应得的。”

哈尔当机立断,单方面与巴里断绝父子关系,跑去找联盟的正义标杆。

等他找超人痛诉一遍蝙蝠侠施加的暴行后,克拉克顿感忧虑。

“看来他真的被魅魔影响得很严重……”克拉克担心道,“他平时肯定会选择抽血,而不是上嘴咬,这样很不卫生,也不方便。”

“更不礼貌!对我!”哈尔咆哮。再重复一遍,这是什么样的扭曲友谊,连超人这美国道德标杆都歪了。与蝙蝠侠相处就是有这样的问题,他过于我行我素,逻辑自成体系,就像一颗高密度的恒星。

哈尔曾经飘在宇宙时,曾路过天狼星A,一个典型的蓝矮星。蓝矮星的光谱比黄矮星还靠前,恒星越明亮,表面温度越高。哈尔第一次见到它就着迷似的盯了半个小时。荒凉的黑暗宇宙里,天狼星A在冷酷地燃烧。他无法形容出那抹蓝有多瑰丽,只觉得它烫到不可思议,让人想起布鲁斯。同样的美丽,野心勃勃,傲慢,富有生机,质量极大,以至于其余星体不得不进入它的轨道,被它俘获,成为新的卫星。

现在看来连氪星人都不能幸免,或许他就是最早沦陷的几位。

但绿灯侠绝不屈服,绿灯侠反抗到底。除非蝙蝠侠亲口道歉。

“我很抱歉,哈尔。”超人飘起来,“不过我还是得去看B一眼,确保他没事……”

哈尔哼哼几声。

自从发现蝙蝠侠可以品尝出血液的味道,每个人的味道还不一样,联盟成员闲暇时,就开始假装若无其事地晃在蝙蝠侠身边,自荐枕席。

“要尝尝吗?”闪电侠举着手腕,眨巴着眼睛。

又一次被堵住的蝙蝠侠一阵失语。他们所有人在魅魔眼里就像个精美包装的果汁瓶,噗噗冒气泡,甜美可人。尤其在情绪激烈,体温过高时,味道闻起来更加诱人,所以他那天没忍住咬了哈尔一口,实在有点饿。后面那口纯属对方欠揍。蝙蝠侠实在不明白,他们这么积极主动上门被喝是什么心理,但他对这种现象采取了默认态度,毕竟志愿者的数据越多,对他完善魅魔资料越有帮助。他也挺好奇火星人,氪星人,亚马逊人,极速者等超能力者的血液口感。

“我还带了抽血的针筒,消过毒。”闪电侠特地摘下紧身衣的手套。

小蛋糕自带刀叉在他面前摇摇晃晃,说我很乖的快来吃我呀。

“不用那么多。”蝙蝠侠说。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想进食,这只能算小零食,尝个味就够了。他把巴里带到医疗室,用碘酒消毒后,用一个类似大型滴管的东西在他指尖扎了一下。巴里好奇地探头,看着布鲁斯用它吸取了少许血液,涂抹在玻璃载玻片的边缘。因为神速者的自愈能力,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就已经治愈了。

“你尝起来像是加了棉花糖与彩色糖粒的巧克力热可可。”他品尝了下说。

“比哈尔甜?”巴里追问。

“比他甜。”布鲁斯说。

闪电侠欢呼一声,瞬间消失在他面前,估计在瞭望塔的四个平面上蹦哒着乱窜。蝙蝠侠有点困惑和纵容地看着他的消失的地方,实在不能明白他的兴奋点。比哈尔尝起来更甜是什么夸奖吗?他又舔了一口针尖,有点担忧巴里的血糖会不会偏高,但是考虑到闪电侠的新陈代谢,他又放心了。

五分钟后,一只怒气冲冲的绿灯侠飞了过来。

“你凭什么说小熊比我更甜?”他质问道,右手继续往嘴里塞巧克力,努力咀嚼。

“来,蝙蝠!你不是喜欢咬我吗,再咬一口?”他豪迈地把手臂往他面前一伸,信心满满,“这次我肯定比他甜。”

蝙蝠侠实在没忍住,把绿灯侠从空中拽下来,拖到格斗训练室,又进行了一次全方面,无微不至的肢体接触。

“他是区别对待吧?是吧?”哈尔萎靡不振用灯戒模拟出一张足够柔软的沙发,把自己砸在里面,闷闷不乐地在空中乱飘。

超人刚刚飘过来说他和戴安娜带布鲁斯出去玩,还递给他一个小礼物盒,并叮嘱他走后再打开。

“里面有啥,苹果派?”哈尔嘀咕着拆开,里面一张纸条。

“致绿灯侠:魅魔模拟体验。”落款是一只小小的蝙蝠标志。

“噢不,不不不——”哈尔猛地把礼物盒往前扔。

砰的一声,粉红色的烟尘炸开,笼罩住他。

“你让我带给哈尔的礼物盒里面有什么?”克拉克问。

“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布鲁斯轻描淡写。

“我预感这后面的事情血腥而残酷,展开一下。”

“还有呢,布鲁斯,我不信你只干了这个。”戴安娜说。

“……它大概还是韦恩科技新研发的粉色油墨粉末,无法用清水和已知洗涤剂去除。不过七十二个小时后会自动降解,溶于空气,他的衣服不会报废。”

克拉克张了张口,还是指出来:“布鲁斯,那个粉色烟尘喷到的只有衣服吗。”

布鲁斯对他一笑。行,那就是从头发到鼻孔和牙齿都是粉的了。一个犹如行走的尖叫开水壶,一边掉粉一边冒绿光的大型不明物体正在瞭望塔里乱窜。持续整整三天。

“太残忍了。”克拉克感叹,“提醒我以后千万别惹你。”

“欢迎认识布鲁斯·韦恩。”布鲁斯懒洋洋地舔着草莓味冰激凌。

*非常规ABO一发完

*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ABO。这篇,呃,有点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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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当一个人说他是Omega时,不是这种情景。”超人评价。

“对。不是。”蝙蝠侠说。

“不好意思,但你不觉得这让人更困惑了吗?”超人彬彬有礼地指出,他的红披风垂下来,几乎蔫了。与此相反的是,心中翻腾着被其余Alpha的信息素呛了半死的暴怒,与忍不住想拆点什么或者打一架的欲望。

“闭嘴。”

当他说出自己的性别后他更暴躁了。克拉克发现了这点,很有自知之明地闭上嘴,没有指出来,通常蝙蝠侠以这种口气说话时,...

当他说出自己的性别后他更暴躁了。克拉克发现了这点,很有自知之明地闭上嘴,没有指出来,通常蝙蝠侠以这种口气说话时,最好都离他远点。

“当我说我是个Omega时,我想表达的不是人们普通想说的意思。”蝙蝠侠说,低下头,破损的面罩下颧骨发红。他深呼吸,胸膛起伏,眼角发红,隐忍地攥拳。不知道为啥克拉克抖了下,预料到某种危险。

“你是指?”他咽了下唾沫。

“我是指——”蝙蝠侠嘭的重重踹开大门,披风连着脖颈那块的残破的气味抑制器被他粗暴地一把扯下,捏的粉碎,气味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如海啸席卷了整个房间。克拉克近在咫尺,被震得发晕,他感觉自己被某种宏大的存在击中,如渺渺暴怒的海浪上一叶扁舟,随时倾覆。氪星人的超级触觉在这方面完全没有帮忙,甚至更糟了。克拉克努力屏住呼吸,那种气味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侵略了他的身体,他难以呼吸。

“我会更具有攻击性。”蝙蝠侠冲上去,披风在身后铺开,像黑色的锋利金属羽翼,随着一声毛骨悚然的骨裂声,第一个被踢碎了下巴,闷声倒下。蝙蝠侠没有暂停,一个翻滚躲过子弹,向前扑去。

“易怒。”他向前,仿佛携带着山崩海啸,尖锐的,不可抵挡地清洗一切,甚至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的Alpha互相攻击的信息素都被盖了过去,克拉克几乎要为此同情对面的敌人。蝙蝠侠踩碎了枪,对方颤抖着跪在地上,想要举起武器反抗,却无法动弹。

“但头脑清醒。”蝙蝠侠一拳把他揍昏迷。十五秒内,他解决了四个武装齐全的士兵。他踩在敌人身上,缓缓站起身,黑色披风笼罩着他,像死神缄默的阴影。蝙蝠侠向超人走去。

克拉克倒退三步。蝙蝠侠迟疑地前进一小步,克拉克再退三步。

“别过来,再来我就得撞墙上了。”克拉克对他做了个手势。蝙蝠侠停在原地,喉咙里发出抱怨似的咕哝,努力收敛自己的信息素。

“算了,这没用。”蝙蝠侠放弃地甩开披风,“大量Alpha信息素让我假性热/潮了,除非再去拿个我自己的抑制器。”

“在哪?我去拿。”超人迅速飘起来,“你一定有备用,在你房间哪里?”

“不用,现在这个暂时还有用。”蝙蝠侠说,“你没感觉到什么吗?”

“我感觉……”克拉克卡壳,试探地问他,“我感觉到……什么呢?”

蝙蝠侠一定在翻白眼。真的,他就占着有白色护目镜掩饰,天天肆无忌惮地翻白眼,超人能用自己的名字发誓。

“信息素攻击。”蝙蝠侠不耐烦地提示。

“哦,对诶,我现在的确感受不到烦躁与强烈的斗争欲望了。”克拉克惊奇地飘起来转了两圈,瞬间飘远又飚回来,“不行,好像在你周围才有用。”

“我的信息素能起安抚效果。”蝙蝠侠简短地介绍道,不愿多言,“离我近点。”

“不行,太近了我感觉会犯罪。”超人维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悠悠晃晃地飘着,“话说,B,你真的是Omega吗?”

蝙蝠侠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心不在焉的声音。

“……”超人回忆起刚才蝙蝠侠以一敌多,冷笑着把敌人按在黑色战术靴摩擦的残暴画面,开始怀疑起Omega这个物种。热/潮期间浑身无力,需要帮助纾/解欲/望,需要保护,心里脆弱,这些到底和他哪点符合。

“我不是A装O。”蝙蝠侠跟有心理探测仪似的开口,“我确信我的性别,并且我现在下面还跟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没完没了地流淌。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易怒。”他啧了声,“而你们集体释放你们的Alpha信息素更是他妈的没有一点帮助。”

超人因为他的描述脸开始迅速变红,蝙蝠侠瞥了他一眼。“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心情不错。”他向克拉克颔首,“在战斗中发泄的确行之有效。”

“那,你不会腿软……?”克拉克尴尬地问,声音几乎消失不见,脸红的要命,到底谁才是Omega啊,“而且Alpha信息素似乎对你也没有压制。”

“不会。但会很不爽。”蝙蝠侠回答,可以看出来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卑劣Alpha打算乘着他的热/潮期,用性别分化打算压他一头,或者占他便宜,强迫他答应些什么的话,都会相当凄惨。“类似于女性的生理周期。我和大部分的Omega不太一样。”他强调,然后在超人企图追问更多时发出轻微的警告声。

“到了,该去找戴安娜他们。”蝙蝠侠近乎寂静地冲进正义联盟大厅,披风如黑色幽灵的剪影,安静,隐蔽而致命,除了他一身的信息素完全是在起反作用,宛如黑夜海上的灯塔一样的瞩目。他还没进去,里面所有的联盟英雄都站了起来,等超人再飘进来时,里面的信息素已经浓到让人想吐,类似于密度极大的液态金属海洋,粘稠,剑拔弩张。

“蝙蝠?”戴安娜把手放在剑柄上,真言绳索熠熠发光,她在戒备,声音喑哑,蓝眼睛酝酿着暴风雨,“你是——?快出去!”她的声音冷厉。

蝙蝠侠迅速环顾四周,顺便头也不回地反手把超人推出门外,用鞋跟别上门,啪的关闭。这里已经有够多Alpha了,不需要再多一个。他毫不废话地直接释放自己的信息素,驱逐掉Alpha信息弹的气息,然后依次安抚各自缩在大厅一角,尽量远离彼此的Alpha英雄们。反正他现在信息素也多的没地方放,正好覆盖住那些气息。

戴安娜很显然地放松了下来,蓝眼睛不再泛着锐利的红。

“天,还好你来了,”她摇头,“差点打起来。”

“嗷!”哈尔嘶声,“我感觉我被一桶冰水当头泼下来。”他抖了下。

“正是我希望的效果。”蝙蝠侠没带什么情绪的说,皱眉,这么多Alpha信息素也让他感到烦躁,他捏了下眉间,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把所有地方都标记上他的气息才心满意足地停止,“闪电呢?”

“他是个Omega,我不想有谁对他失礼,所以一开始就把他塞进一个暗间了。”戴安娜有些愧疚地说,“我们几个守在外面,顺便揍翻了所有入侵者。”问题是敌人太不抗揍,几下解决后只能彼此干瞪眼,缩在一角,拼命抑制住和队友互殴的想法。

“而且入侵者把联盟电路弄短路了,空气净化器无法正常工作,这早有预谋。”戴安娜懊恼地说。

“明白了。”蝙蝠侠点头。门外超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我闻见信息素了,你搞定了吧。”超人飘进来,虽然感觉像是被布鲁斯高浓度的信息素味道揍了一拳的样子,但神志清醒,这就够了。

“去打开备用电源。”蝙蝠侠指挥,“我去闪电那,顺便带上抑制器。戴安娜,你们休息一下。”

等会议室里确保没有任何人多余的信息素后,众人搬好打架时被砸飞的会议桌,围着坐下来。

“还好吗,巴里?”哈尔问。

“不错。”闪电耸肩,“虽然刚开始受了影响,不过,你懂得,神速者带来的便利,很快就被代谢掉了。顺便,谢啦,公主。”戴安娜宠爱地冲他笑。

“我猜我不是今天最大的问题。”闪电侠说,仰头看蝙蝠侠,还是没能隐藏住声音里的惊讶,“你居然是Omega?!”

“我一直以为你是Beta,因为你一直闻不出味道……或者是Alpha。超级强的蝙蝠领地意识。”巴里在座位上局促不安地扭来扭去,半是害羞半是想凑上去。

“我一直佩戴信息素抑制器。”蝙蝠侠说,皱眉,虽然他已经换上新的一个,但毕竟之前释放了过多信息素,蝙蝠装上全是他自己的味道,而且他真的完全湿/透/了,但瞭望塔上没有可替换的制服,他只能将就,大概除了克拉克也没人闻得出来。

超人正盯着他看,神色纠结,耳朵尖红透,好吧,该死。

“而我并不是常理的Omega。”蝙蝠侠收回视线解释,“如你们所见,我的信息素可以起安抚的作用。事实上,浓度较高时,我可以通过信息素一定程度上操控Alpha的行为。所以我得确保所有人都不会闻见它。”

“不亏是蝙蝠侠。”亚瑟感叹道,“哪怕分化成Omega也这么变态!”他的语调是诚心诚意的赞许,克拉克呃了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的信息素比较特殊。”蝙蝠侠说,“第一次分化,等我清醒过来时,发现我把整个班级的Alpha全部打了出去,并且所有的Omega都围着我。似乎我对他们的吸引力更大,据他们描述,我的味道让他们感到安全和舒服。”

“你好像说迟了。”超人喃喃道。整个联盟都直勾勾地盯着蝙蝠侠……的手臂。

蝙蝠侠低下头,发现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满足地挂在他的手臂上,脸磨蹭着他的胸甲上,缩成一团,发出舒适的咕噜咕噜的声音。看见他的视线,反而抱的更紧了。

“你去找我那会我就想这么干了。”巴里惬意地说,把自己埋得更深了,“你的味道真好闻……我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抱歉,可能是刚才的后遗症。”

一个不知道怎么塞进去的片段,蝙蝠热/潮期时。

蝙蝠侠若无其事地拽过闪电侠,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颈窝。他顿住,然后磨蹭巴里裸露在面罩下的脸颊。闪电侠傻在原地。

“呃呃呃……”年轻的神速者发出夹杂着茫然与惊恐的丢脸声音,手臂却遵循本能地搂上对方的肩膀——

蝙蝠侠好像被声音惊醒了,白色护目镜睁大。他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咳了下,松开手。

“抱歉。”他绷紧下巴,迅速离开。

“我感觉我被欺骗了感情。”巴里叉腰评价,“他莫名其妙地凑过来抱我后,居然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走了!”事实上,蝙蝠侠的步伐比起平时,称得上落荒而逃。

“小熊。”哈尔揣摩了下他的语气,“你到底是在愤慨他凑过来,还是他走了?”

“有区别吗?”巴里恼火地问,“我刚想蹭回去——!不。我是说这行为给我造成了困扰,好吧,该死的,他的拥抱真不错,这样挺舒服的。我能说服他再来一次吗?”

“我不能。该死。”他观察了下周围战友的表情,读懂了无言的回答,继续垂头丧气。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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