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线的针,不生锈的针,穿针不求人。
喇叭声在外面,不停重复这句话,早餐店喝粥的我好奇心大起。那是什么针?不穿线怎么缝衣服?看拉着小推车的卖针人从门口走过,嘴巴还吃着包子的我赶紧说,等等我,我要买针。几大口喝完粥就追出去。
卖针人站在那里,穿着一身军绿色衣服,戴着一顶军绿色帽子。你这针怎么不需要穿线呀?卖针人拿着一根黄色的线,演示着。喔,原来是不用从孔里对穿线啊。拿着针一看,它从侧面设计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只要找对方向,把线往缺口方向靠进去,就可以了。看似微小的设计,却会带给老人很大方便。想到奶奶。
小时候,我是负责给奶奶穿针的小丫鬟。一旦她要做针线活,线头滑出针孔了,她就会高声喊我:娃儿啦,你在哪里嘛,过来给我穿哈针呢。
我便会跑过去,先用食指从嘴巴沾点口水,再食指拇指一起,在线头上轻轻搓捏几下,线就尖尖的立起来,左手举起那两三厘米的细针,对着小孔,右眼一眯,右手的线,就准确无误的穿过去了。
奶奶的竹筐里装着各种颜色的线,还有这里拆一块,那里拆一点的旧布头,藏青色最多。古铜色的顶针是我最喜欢的玩具。我觉得,那真是最美的戒指呀。我的手,没有一根手指头套得稳。
奶奶把它套在左手大拇指上,她的手指也不粗大,反而很细瘦,只是年老后每一根手指头都严重扭曲变形,每个指节都向着不同方向转弯。以至于很多年后,我都对那双手的样子记忆犹新。
她坐在门口屋檐下的木凳子上,一边缝补,一边赶鸡赶鸭,和它们说话。
有一次,我想买针,找了几条街,没一个店铺卖。
向万物和你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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