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124中学72届六班初中毕业班在天安门前留影纪念,(有部分同学没参加)
己酉寒窗三载同,相聚追梦荟外中。
斑鬓白发归平淡,唯念半世同学情。
我们的学校就在这条胡同中间部位,解放前叫北平私立大同中学,1952年改为北京市24中学,1963年学校一分为二,南边为外交部街中学,北边仍为24中,1972年改称北京124中学。
下图:外交部街中学正楼,门楼上面有郭沫若题写的“一切为了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十二个大字。(当年的正楼是灰颜色的)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世事难料。现在的外交部街中学与北京二十四中学经历了长达50多年的分离又归为一体了,真乃合并无常。翻新后的校园面貌焕然一新。
北京市第二十四中学南门
2月6日上午10点,我们如约来到杨世伟家,杨世伟夫妇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午宴,我们四个人围着餐桌畅怀痛饮,那天四人掫了近2瓶的京酒,还喝了很多啤酒,一直喝到傍晚时分,友谊的美酒是那样的沁人心扉、柔绵醇厚、回味悠久、经久不散。
同学们在崇文门便宜坊烤鸭店聚会
六九年,刚进学校赶上了珍宝岛事件,为防止苏修侵犯,备战备荒建防空洞,需要大量的砖头,操场西北边有个砖窑,大家上体育课和黄土泥摔泥巴,用木模子拓砖坯,放学每人背二三块一天前拓的半干砖坯回家晾干,女生两块,男生三块,书本放在课桌里,背着十多斤砖头回家,第二天把前几天晒干后的砖坯再背回学校,码进砖窑,窑满各排轮流烧砖,轮到夜晚烧,寒冬腊月夜晚的砖窑前,真是火烧胸前暖,风吹背后凉,西北风颼的同学们转着身在窑前取暖。七O年早春,夜深人静,昏暗的路灯下,马路上已不见行人和汽车,王林、杨世伟轮换骑着三轮排子车、其他人骑自行车去崇文门城楼残址东边,扒城墙捡大城砖、捡木柴,弄了满满一三轮车,半夜又冷又饿,返回学校途中排委毓钺悄悄潜入家中从厨房拿出几张葱花饼犒劳饥肠辘辘的同学们。
六九国庆,全班同学到东长安街当标兵,晚上在北京站口大标语塔前站岗,需要同学们手拉手,那时分男女生界限,男女生之间基本不说话,更别提拉手了,很多同学排斥拉手,一说拉手有的同学脸就红了,没办法老师要求只能拉上,老师一离开转到队伍另一头这边就松手,最后被老师发现挨呲还得拉上。
69年11月,初一时,我们教室是在教学楼的东南角,紧挨着操场大门的垃圾场,冬日清晨,太阳还没升起,不少人家的烟囱冒出了浓烟,家近的同学还在梦乡,我们班的同学就已经来到学校,在操场门口的垃圾场中捡拾煤核了,上第一节课前,那名双手冻得通红的女生端着满满一簸箕没烧净的煤核进入班里,放在后面炉子旁,够取暖烧半天的,为学校节约了煤炭,这件事带动了不少的同学,坚持了一个冬天,被选为连里学雷锋的榜样,受到学校的表扬,期间成为新生中的第一批红卫兵,后来别的班的同学也陆续加入捡煤核的行列,僧多粥少最后各班没得捡了。
2016年4月8日同学们和周兴泉老师在金库小聚
镜头照到老毓鉞时,老谭和王玲给他加了两只耳朵,可惜位置不太正。
聊到排委老毓钺,初一时排里出的板报及他那一手娟秀流畅的粉笔版书,板报出完大家议论纷纷,字比老师写的都好,这与他从小练习小楷毛笔书法有关,课下同学们时常用手指模仿板书的笔画,说到他后来考上文艺(没参加初一拉练)兵情形,临行前给瞿老师写了封信,感谢半年多培养教育。还有性格耿直豪爽的吕涛初一野营拉练回来后不久也当兵去了,拉练中规定不许带糖果点心,这哥们带了一大袋杂拌糖,偷偷分给同学们吃,最后还是让住在一个屋的老师逮着了,罚他排里做检讨。谈到赵肖森、马凤英、虅燕楠、李广鸿、余婕、张玉琴、金莉、王志华、宋毓莉、桑秀云、曹二平、崔春花、张凤媛、吕威、还有我等北极阁头条、二条、三条的同学,谈到中途转来的老贾(贾京航)老谭(谭宏基)、王克云、刘春生,王彦生,石慧兰,还有住在外交部街的赵方同学。
聊到住青艺大庙(宁郡王府)的毛西合和程荣林、后院的小萝卜头(罗成义)。谈到朱庆雪、还有她们胡同附近的大春(刘春生)洋毛子(杨世伟)王小林、陈平生、王玲、刘秀芝、关颖、李莹、仝慧琪。谈到韦佳、老艾(艾民乐)和西总布胡同的曹新娟、范红、谈到中途调走去干校,转学的吕威、林丽萍、吕莹等若干同学,聊到那时的早请示、课前排长要喊起立,带大家挥舞毛主席语录本,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晚汇报,放学前各个排委轮值,向伟大导师汇报一天学习和思想,那时的晚汇报,经常拖堂,其实同学们下午五点左右都饿的够呛了,初中二年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活动量又大,有时下午四点不到肚子就咕咕叫了,就这还争相举手发言,排委站在讲台旁,点名发言,表扬好人好事,开展斗私批修,互相揭批私心杂念,没有杂念还要往自己头上戴杂念,揭发批评某某同学上课小动作等等的可乐情景,汇报结束前合唱《大海航行靠舵手》歌曲。
崇文门便宜坊烤鸭店相聚
国庆节时天安门广场上的组字方阵
又谈到我们的班主任:教我们语文的瞿润民老师、王增荣老师(中途调走)、教俄语的周兴泉班主任、谈到曾教过我们的年级其他老师:王金溥老师的一元二次方程、李琛老师的勾股定理、王学义老师的辩证法、周元夏的氢氦锂铍硼……氩钾钙、朱雪娇老师的焦耳定律、房凤珍老师的哈拉硕、音乐老闫头和那破旧的钢琴、连长郭大油、指导员商胖子(抱歉!?实在是记不住老师名字,当时同学们都给老师起外号)神神叨叨特色音调的历史老师周立基和女美术老师,她那:“单线美术字横平竖直”的特色高尖嗓音,体育老师祁琳在运动会喊操、喊号的高亢声音,都是过耳难忘,等等这些可敬的良师益友。
2016年部分女生共庆60岁生日
记得上初中一年级时,夏天数学课上坐第一排的小萝卜头嫌王金溥老师讲主课前讲话太啰嗦,绕过课桌趴在讲台下偷偷拔王老师制服裤衩下的腿毛,疼得王老师那粗犷宽厚的嗓子“嗷”的大叫一声,弄得坐在后面的同学吓了一跳,不明就里。小萝卜头嗖的一下闪回座椅,种种趣事回忆起来,逗的哥四个哈哈大笑。
现如今六十八岁的罗成义仍坚持每天锻炼
谈到同桌的他(她)。谈到瞿润民老师、吕莹、吕庆华、张凤媛、石慧兰这些早早离我们而去的人时,心情不由一黯,接着回忆着互相排了一下座位,大概谁在什么位置,仿佛回到了中学班里,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补充着,课堂上发生的奇闻趣事、课间时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在脑海中一一回闪。
崇文门便宜坊烤鸭店聚会留影
国庆节前两个月,同学们上午上课,下午到祭壇壇场和神道上操练组字,跟着口令、歌曲,手里拿着两束不同颜色可以折叠的纸花,举起不同颜色的花,组成不同图案,为的是在国庆节当天在天安门广场上形成各种图案和字形。
日坛公园祭壇门
在那备战备荒的年代,学校班级都是军事编制,每个正规班称为排,而班里的小组称为班,几个正规排称作连,年级称作营,学校为三个营,那年代时兴深挖洞广积粮,学校在操场挖三米深大坑建防空洞,体育课改外交部街胡同里,出操跑步绕东堂子胡同,时常和24中上课的学生碰到,有时出来上体育课的(排)多,隔不远就是一个排,一条胡同能赶上三个年级六个排,于是有的排就整队到日坛公园里上将两节体育课合一起上,炎炎夏日,骄阳似火,学校部分体育课则改在工人体育场露天游泳池或建外大街永安里的游泳池上,1970年的夏季,班主任王增荣老师带领同学们,步行20多分钟穿过雅宝路到工人体育场露天游泳场为大家教游泳课。
北京工人体育场游泳场三角池
初一年级工体的游泳课,课前先活动腿脚,王老师认真讲解游泳课注意事项和换气等动作要领,要求大家都在浅水区游,其实大家差不多都会游泳,男生一进水里就开始在水中嬉戏打闹起来掐脖子灌水,打水仗,女生则多在水中扎堆聊天,哪还有人踏踏实实游啊,只有王老师一人顺着泳道来回游。在胡同里上体育课、做课间操打战备拳老谭,老艾那骑马蹲档的站桩姿势堪称标杆。谈到每年学校在东单体育场开运动会时,同学们积极报名,做团体操、参加短跑、中长跑、跳高、跳远、投掷比赛中的全力以赴和比赛后得到名次时高兴的情景,为本班参加比赛项目的同学大家热烈加油的场面。谈到庆祝节假日学校的文艺演出,女同学们参与舞蹈表演的热情和全校各班在礼堂、在教学楼前观看节日演出时的趣闻逗事。谈到班里男生自发组织班篮球队到附近工厂比赛赢球后的兴奋。
谈到学工,大家在学校三楼参观校办厂可控硅的生产,到外交部街东口的电冰箱修理厂,听工人师傅讲有关制干机的工作原理,听着还真挺高大上,产品应用到航天军工上,和工人师傅一起制作制干机时,结果竟干些打杂的活了,水磨砂纸打磨包装铁板,喷漆,编电线,搬运原料等等。谈到三夏和严冬的学农拉练,人生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路,深夜长途跋涉去平谷的野营拉练,脚都起了泡,第二天早上伙房的夏玉庆给老乡家柴狗一个大馒头,大狗乖顺的直蹭小庆的裤腿,他牵着大柴狗在村里同学住处前遛达,众以其训狗能力很强呢。谈到下地帮老乡拔麦子,早早开饭,天微微发亮就出现在地头,一人一垄,排开了拔,后面跟着一人负责打捆,晚上月光下地头机井池边刘景海、谢岩等几个男生偷着冲洗一天的汗渍,冰凉的机井水洗的腿直抽筋。冬季在平谷大华山登山拉练行军中,同学们背着行军包,风吹透了衣服,后背汗湿阵阵发凉,蜿蜒崎岖的盘山小路上,曲里拐弯的单行队伍里,徐永和老师的一首《西江月.井冈山》唱出了雄壮气势,鼓舞得身背行军包的同学们立马不觉得冷和累了,爬山登顶的信心倍增,各排挥舞红旗招展,歌声此起彼伏,再来一个的号子纷至沓来。
野营拉练
说起71年下半年文革中的教育小回潮,读书无用论日显式微,掀起一阵学习文化知识的风气,区里就事办了个学习竞赛,各学校在各个年级中挑尖子生参加比赛,一天教室黑板右上方盒式小喇叭里通知,学校要组织考试竞赛,欢迎各排同学积极报名参加,紧接着几天,各科考试铺天盖地而来,考试对学习好的同学是激励,对我们如同火烤,都糊了,我们排里考完试,筛出成绩好的,参加连里考,连里两次后确定人选,我们排被选上了不少同学,费宁在那次区里初二年级竞赛中获得600分满分,老谭(谭洪基)599分的骄人的成绩。
当时同学们笑谈说是朝鲜电影《鲜花盛开的村庄》中600工分,同学们虽是调侃,话语中也满是羡慕和骄傲。
朝鲜电影《鲜花盛开的村庄》桥段
谈到毕业后走入社会,有很少的同学上了高中。大部分人分到天南地北,插队、就业、入伍、中专、技校,73年毕业后的头几年我们八九个男生每年过节到恩师瞿老师家看望老师、师母,及后来老师过世的过程。77年后恢复高考,上高中的同学有部分考上了大学,再后就是结婚生子凑份子,同学之间分别后的那些家长里短了,谈到兴奋时满脸通红的张文喜就举起酒杯提议:来来,走一个,酒席在美好回忆畅谈中喝的酣畅淋漓,记忆定格在初中的三年间,然后还在不断延深,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6点,这次聚会后形成了我们4人每年春节假期必备的小聚。
此次小酌也促成了后来联系到赵肖森商量共同组织六班同学在便宜坊烤鸭店的首聚和第二次赵肖森邀请周老师到金都假日酒店与同学们的聚会,每次能来三十左右同学着实不易,小小遗憾的是有些同学在国外联系不上或工作忙或家中有事、生病等未能如期参加。
崇文门便宜坊烤鸭店聚会所有参加的同学留影。
老谭正在给同桌的老班长丁国芳敬酒,表达因当年淘气惹老班长生气的歉意,逗的老班长捂着嘴笑。
摄影:王根弟同学
江河相拥一滴水,同学相遇一世缘!
心情相近一知己,好友分离悲难已。
同学聚会时,张文喜(左)和杨世伟同桌聊天。
喜儿病重的时候吕威、杨世伟、施向红和我驱车到朝阳区来广营东路的地坛医院看望他,呆滞的眼神,蜡黄的肤色,粗犷的体格瘦成了皮包骨,口唇上下由于消瘦原因尽是塌陷纵纹,肝癌腹水撑得肚子如同口锅,躺在病床上,自己坐不起来了,我们扶着他靠在被子上,脚必须耷拉床边才能坐得住,看着那叫一个心酸,我们的到来让他精神好了一些,说话有气无力,就这样还开玩笑呢:“哪天咱们再聚聚呀”,弄得我们眼眶噙着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未知的一切提醒我们,人生有太多的来不及,一眨眼就是一天,一回头就是一年,一转身可能就是一辈子,原本定好哥四个的年聚,有多少青春的回忆,有多少情谊衷肠还没叙够就这样中断了,几天后传来了他去世的消息,西去阳关无故人,唯有泪千行,失去了一个好同学,一个知心朋友。
1973年初,部分女生在天安门前留影。(赵肖森提供)
同学是缘分,很暖,同学间情份,难忘。同学情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难以割舍的一段情缘,是一笔丰富的精神财富。我们从小学……到大学经历不同的学习时期,有着不同时段的同学。而中小学时段的同学情义是最单纯的,是在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下结成的,赶上动荡年代,在文革中后期混乱局面情况下,有这样纯洁朴素的同学情谊实属不易,让我们忘记那个年代年幼无心互相揭发批判的伤害,记住相互间真心的关心与帮助。想念中学毕业后一直没见到没有联系上的同学们,你们可好?思念培育我们三年的学校和良师益友,特别是我们的班主任瞿润民老师,王增荣老师和周兴泉老师,祝健在的老师们健康长寿,祝同学们身体健康,大家呵护好这段纯真无暇的师生情、同学情吧!
张文喜同学一路走好!
外交部街中学七二届(124中)六班校友*卓初稿写于2012年3月
崇文门便宜坊烤鸭店聚会女同学留影。
崇文门便宜坊烤鸭店聚会男同学留影。
2015年7月8日在西单金库KTV部分同学和周老师小聚。
人这一辈子匆匆而过,如果说有何所图,也许就是一份惦记,自2012年至今,我们这个集体又失去了王林,孟宝忠两位同学,珍惜今生缘,携手渡平安,时光会帮我们尘封所有的喜怒哀乐,变成寻味故事。
大家举杯,祝健在的全体同学,老师们大家身体健康,心情舒畅,安享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