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生的推荐LOFTER(乐乎)

韩旺乎最新出的一套图就是李相赫又抢了宋京浩影帝的那个颁奖典礼,为了她拍图方便,宋京浩特意给她找了个工作证,位置在内场第一排。

参加颁奖典礼的艺人众多,但开放给观众的票又很少,票价被炒的很高,拍照位置最佳的内场正前排几乎全部给了媒体。

韩旺乎不是最早出图的,但其他人拍的图要么是几乎看不清脸的大远景,要么是被器材遮挡的侧脸,甚至不如直播视频截出来的静态图效果好。

李相赫的一个大粉还在自己的主页对韩旺乎隔空喊话,说花姐迟迟没有发图,是买到了假票没进去,还是相机的内存卡被偷了出不了图,千万别是迷路了追...

李相赫的一个大粉还在自己的主页对韩旺乎隔空喊话,说花姐迟迟没有发图,是买到了假票没进去,还是相机的内存卡被偷了出不了图,千万别是迷路了追到别人的活动现场去了。

但她们刚说完,韩旺乎就发了图出来,高清正脸不同角度的focus,还有两张李相赫在看她的镜头,这套路一发出,不到一个小时,就收获了一万多个赞。

所谓的高冷小美女站姐,其实私下很爱冲浪,所以经常被气的七窍生烟。

她经常吃着吃着饭就给孙诗尤看手机:“诗尤啊,她们为什么又骂我?”

孙诗尤每次都不情愿但不能拒绝地接过手机替韩旺乎侦查粉圈信息:“我看看你这次又怎么惹到各位屏幕粉了,嗯两件事,第一说你走路太慢,李相赫都对你黑脸了,你还在那里拍。”

韩旺乎啪的一摔筷子:“那我倒着走肯定慢啊!不然我怎么拍图!相赫哥真的对我黑脸了吗?西八,我当时根本没有注意到!”

韩旺乎突然捂住了嘴巴:“你的意思是相赫哥是关心我害怕我摔倒才那样的吗?有视频吗?我要看我要看!”

孙诗尤让她冷静一点:“你还要不要知道她们骂你的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韩旺乎现在心情有点好,她挖了一口冰淇淋问道:“是什么?”

孙诗尤有点难以启齿:“额,我觉得呢,她们其实是嫉妒你,她们说你那天穿的太骚了,故意勾引你的相赫哥。”

韩旺乎那天穿了牛仔短裤运动鞋,露肚脐的吊带外面套了个衬衫,但她拍图没在意,衬衫滑到胳膊上了,肩膀一半露在外面,一眼看上去是有点性感,但孙诗尤了解韩旺乎,光天化日之下,她是做不出那种事的。

但韩旺乎的反应有点出乎她的意料:“那,诗尤,你觉得相赫哥,有被我……那个到嘛?”

孙诗尤大惊失色:“你不会要告诉我,你真的是故意的吧!”

韩旺乎连忙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是,万一相赫哥把我拉黑了我就完蛋了!”

韩旺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胸:“啊!我很无辜!而且相赫哥才不是那样的人!这些人就喜欢无中生有!造谣污蔑!”

孙诗尤表示认同:“对啊,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旺乎明明一眼看上去就平平的,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嘛。”

韩旺乎想和孙诗尤拼了!

韩旺乎十分谦虚的求教:“那我要怎么做呢?”

有次在机场的VIP候机室,只有她和李相赫的工作团队在,她本来想要一个to签的,但李相赫在看书,她不好意思去打扰。

可没想到李相赫会主动跟她说话:“要签名的话是可以的,不要一直偷看我。”

韩旺乎闹了个大红脸,还是掏出了准备好的纸笔,并且小声要求:“我可以要to签吗?”

李相赫说可以:“你想要什么?”

韩旺乎想起自己每天因为网上的糟心言论要生不少气,生气的源头还是李相赫,于是就说:“不要生气。”

李相赫提笔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最后写到:“topeanut我没有生气然后在自己签名的旁边,还给她画了一颗气鼓鼓的小花生。”

韩旺乎目瞪口呆:“我是想让你给我写不要生气,不是对你说不要生气。”

李相赫把纸笔还给他,说:“就这样,不要生气。”

她拿着to签越看越觉得好笑,就拍了一下发到了自己的小号上面,并配文:这是什么新的大叔笑话吗?虽然写的不是我要求的那句,但也勉勉强强接受了吧。我当然知道你没有生气,我也没有生气。

帖子里越说越过分,连李相赫草粉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有所谓的业内人士出来爆料,说他那个知名的小美女前线本来就是他长期的炮/友,活动经常住一起那种,工作人员都知道。

韩旺乎觉得自己一晚上收到的辱骂比宋京浩出道五年收到的都多,她看着消息通知里那些骂她的话,哭的特别委屈。

孙诗尤发消息安慰她:“旺乎呀,不然先把网络关闭了吧,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开小号发泄的,只是一个to签而已,她们犯得着吗?”

韩旺乎但是的却是另一件事:“相赫哥不会讨厌我了吧?”

孙诗尤说:“我的担心真是多余,你看起来真的好像已经没救了。”

但那个帖子热的宋京浩都知道了,他当时警告韩旺乎说:“想跟他谈恋爱的话,哥哥是会为你铺路的。但是如果你敢做帖子里写的那种事,我会打断你的腿。”

韩旺乎直接骂了回去:“西八宋京浩,你再说一句试试看看,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现在就断绝关系吧!”

韩旺乎兴冲冲的向孙诗尤炫耀:“相赫哥给我点赞了呢!认可我的拍照技术!”

这次李相赫点赞是什么意思众说纷纭,但论坛里一致都在嘲笑说,影帝大人未免太卑微了点,他不会真的暗恋我们花姐吧?挽留的意思有点太明显了,但花姐挥一挥衣袖抽身走人,直接连账号都不要了?

韩旺乎有苦说不出:“诗尤啊,不然你借我点钱吧,明天的活动,相赫哥见不到我的话,会伤心的。”

00

“宝蓝……呃,蓝哥还没回来吗?”

邹维两手按在咨询台上,犹豫了两下,终于问出这个他已问过数遍的问题。

虽然他并不抱希望,但听到眼前面善的青年再一次告诉他王柳羿回了老家暂时不会回来的消息,邹维还是垂下头,掩下眼底的失落。

邹维想到这人跟王柳羿最是密切的同事关系,如实相告:“蓝哥回老家后回消息不怎么及时,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想来想去,干脆跑来他工作的地方问了,学长你总该知道。”

彭俊杰微笑看他:“是呀。蓝哥回去之后估计在专心度假颐养天年呢,把活全堆我头上了,也不看看大家都是冲谁来的......

彭俊杰微笑看他:“是呀。蓝哥回去之后估计在专心度假颐养天年呢,把活全堆我头上了,也不看看大家都是冲谁来的?忙过一阵,现在我也是乐得清闲。上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再说呢,不知道是不是就待鹰潭了。”彭俊杰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很有亲和力,说起关于他们这位学长的话半带埋怨半似亲近,“你都来好几次了,找他干嘛呀?真要他指导辅修和课题的事?我们毕业好几年了,你要找人带着,我帮你引荐几个还在学校发展的师兄好吗?”

邹维抬头勉强冲他笑了笑,目光上移的过程中快速撇过彭俊杰轻轻敲击桌面的手:“……多谢学长,太麻烦你了。我们回头聊。到时候请你们吃饭。”

他匆匆离去,背影消失于那扇会嘎吱嘎吱叫的白色移门。

彭俊杰目送他出门。

青年抬手摸了摸他仍保持温和笑意的脸,抱起一摞蓝底白封宋体黑字的文件夹,在转身进入室内时彭俊杰骤然冷了表情,嘴角抿成一把冷利平直的刀。

“师傅,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

邹维跨上车,人在后座,身子前倾大半到车前排,略带焦急地嘱咐师傅。

司机戴着墨镜,身材干瘦,套一件荧光绿的马甲,像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回头看他一眼,确定是个很学生气的男娃后问道:“小伙子,你演谍战片呢?我告诉你,我这是正经出租……”

邹维面不改色,一本正经:“说啥呢叔,那我表哥,最近不学好,我姨担心他跟人跑了,特地叫我来盯他。”

少年眼神呆且坚定,见他不再言语,吃不到瓜的司机师傅转了回去,闷声道:“坐好了!”

邹维点点头,正襟危坐,死死盯住前面彭俊杰的黑色MPV。

“让让,让让,你挡我后视镜了。”

邹维只好侧到一边继续观察。

“你表哥什么条件?这都开到城郊了,过了开发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附近不是荒地就是别墅区啊。”司机一砸嘴,“这也太明显了,他能没看出来你在跟他?”

邹维讪笑:“我也不知道。可能表哥顾忌着姨,不敢甩开我吧。”

“你有钱付吧?”

邹维点头如捣蒜:“有的有的,您放心开!”

司机轻哼一声:“回去载不到人,还好你这趟够远了。”

是啊,够远了。

彭俊杰来这里做什么呢?

一路绿意渐浓,零零星星的别墅占地广如庄园,在野树丛生中各据一方。不过住户不多。邹维注意到许多户人家与别墅相隔甚远的外墙上爬满浓绿间杂枯黄的藤蔓,这是废弃别墅区吗?

邹维目视那辆MPV驶入直路尽头的独栋别墅便下了车。

根本没有掩体,最近的建筑在数公里外。

也太容易被发现了。

简直像个堡垒。

邹维掏出望远镜。

只是抱着应该会用上,想看清建筑轮廓的目的。

他看到了落地窗前,交缠紧密的两具衤果体。

[图片]

总之请代入着看吧!因为是狂乱状态下一口气写的所以可能有点碎片像是流水账。舞蹈的部分均有参考。感谢所有,鞠躬!!!

“人与人之间的纠缠,不是一场躲在屋檐下就能避开的雨。”

*勿上升真人

*奶茶小狗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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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路异常的沉默。两人分开坐在后排的两端,车窗外夜凉如水,连带着心情更加郁郁不乐。

回到基地,还有努力小子在训练,邹维招呼他们吃宵夜,随后径直回了房间。

王柳羿在门口徘徊不定,角色调换,原来有话说不出口是这种感觉。看着有人要过来了,才一咬牙闪进房间。

房里一片黑暗,只有手机的微光照在邹维的脸上,仿佛夜里前进的唯一的星星。

“这样玩眼睛会坏掉。”王柳羿起了个话头,打破冷寂。

“……嗯。”应了一声之后邹维把手机一锁,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中,一副不想沟通的样子。

王柳羿见状很无...

王柳羿见状很无奈,在原地苦恼了一会儿,有再多话想说对方不配合也只能先塞回肚子里。

唯一的光源熄灭,他只能摸黑在房间里面走动。

“嘶—”不知道踩到个什么东西,脚一滑向前扑去,小腿骨撞到了床边,一阵钻心的疼,一时半会没缓过来,捂着腿倒在床上。

“没事吧?”邹维把灯打开,迅速下床查看情况。

两个人一对视,发现都眼泪汪汪。

王柳羿心想自己是痛的,那邹维是?

听到王柳羿惊呼的声音,邹维一骨碌就爬起来,情急之下没顾上自己窘态,偷偷哭被发现,泪痕还挂在脸上,滑稽的场面让他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你哭了?!”

王柳羿这下是真慌了,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也顾不上自己腿还在隐隐作痛,满脸都是心疼和愧疚,伸出手想帮他擦泪,却被躲开。

“……没事。”见他腿问题不大,又丢了脸,年轻的自尊心裂成八瓣,邹维现在只想逃到天远地远去,自己随手把脸一抹,就拿着眼镜往外走。

“等一下,邹维!”王柳羿看着他的背影喊到:“我们聊聊好吗?”

声音太过于恳切,邹维压根没办法拒绝,走回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但是还是硬撑着一副冷淡姿态,王柳羿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嘴角。

“今天的事情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的感受,让你伤心了,对不起……”绞尽了脑汁,也只挤出两句苍白无力的话来。

外面人都说他会说话,遇上这种时候才感到语言是多么贫瘠。

等了好久没有下文,邹维心越来越凉,小声嘀咕道:“没有别的要说了吗?”

“我……”王柳羿心里也清楚,逃避可耻且无用,趁现在一切还没有把话全部摊开的时候,将对邹维的伤害降至最低,自己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除了对不起其他的话要怎么说出口呢?置疑了你的真心对不起,放纵了事态的发生对不起,还是真的喜欢但是没办法轻易承认所以对不起?

王柳羿在心里挣扎拉扯,从小到大以为坚不可摧的道德底线在感情的浪潮中岌岌可危。

承认吧王柳羿,你现在就是个喜欢上了两个人的坏男人,放不下喻文波,也拒绝不了邹维。

“那么我先说吧。”邹维见他迟迟开不了口,低下头,双手手指交缠,任谁都能看出此刻的紧张。“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吧,我一直觉得我是特别的。从你来队里的第一天开始,觉得老天还挺眷顾我,又能做喜欢的事,还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那天早上你故意不跟我说话,我也觉得没关系,这才多久,只要我们还在一个队里,我就有希望。抱着这个念头吧,一直想努力打比赛证明自己,绝对不会成为你ad中成绩最差的那个……”

王柳羿内心触动,邹维在他面前一直是真挚乐观的形象。年纪小却懂分寸,有着超出年纪的包容和共情力,可是正是因为这样才忽略了他内心深处的敏感。

“但是今天我确实有一点难受,我看到他跟着你出去了,我也想去,怕他对你做什么……好吧也承认更怕你被打动,我就直接gg了。”邹维咧嘴笑了,眼神却比窗外夜色还要深沉,他继续说道:“rookie哥……一直在找我讲话,游戏上的理解、一些对线的经验,我能不想听吗?我能不听吗?”

“邹维……”

“你的圈子,我想融也融不进去。如果不是硬币哥,估计连认识你的机会也没有,更别说能和你做队友,一起上场,可是连这种机会都……你快要离开了,希望你接下来能够顺利,宝蓝。”

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怎么搞的跟永别一样。

也许是邹维现在的模样太过脆弱,王柳羿猛的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对方愣了一秒,呜了一声放松身体,紧紧回抱住,把脸藏进王柳羿怀中。

王柳羿能够感受到他心跳如鼓和喉咙里发出的细微声音像极了小狗受了委屈的呜咽。

“我只是离队了又不是不见面了,干嘛呀这是。”轻声的安慰反而助长了情绪。

“你根本不懂!”

我还不懂了。

王柳羿啼笑皆非,一只手抚摸着他毛绒绒的后脑勺,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当年喻文波离队的时候。

最后一晚,送别宴后大家都纷纷散开了,整个空间只留下两个人相对沉默着。那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说到【又不是见不着了,走吧】

跟现在的场景竟然重叠了。

才怪。

突然就在几年后的今天,共情了几年前的自己。

怎么会不慌呢?

要从侧过头对方就在身旁,说要carry他一辈子,每一刻值得铭记的瞬间都是两人共同的回忆——到身边人来来回回,场上对立、场下再也无法轻易叫出对方名字。

从来没有怀疑过两个人的感情,互相之间经历过坎坷,淋过金色的雨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跟水面永远会接住月亮的倒影那样。

可外界的纷纷扰扰却像乌云,随着风阵阵飘过,总会让两人分离。

就是因为这样,王柳羿才不敢轻易进入下一段感情。尽管自己不是以前脆弱的自己,邹维也不是另一个轻狂的喻文波,但是谁能保证结局会不同呢?

静静的抱了一会,邹维缓过劲来,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舍不得背后温柔的安抚和他身上温润的气息。

害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刻了。

他闷闷地说:“……你们是不是已经和好了?”

“没有和好。”王柳羿回过神说到。

“奥。”邹维微微松开了手臂,抬起头,两人对上视线。“没和好也可以亲你吗?”

“什么?”王柳羿不敢置信。“这跟我俩今天的话题有关系吗?”

这小孩怎么老是语出惊人,但多年和狗相处的直觉,如今情况很危险。

两人一坐一站,看上去处于压制地位,实则自己几斤几两王柳羿再清楚不过。

想逃却忘了腰间还环着的手,邹维一用力,王柳羿没站稳,直接被人按在腿上。

“等一下!邹维!”

果然只要是狗,不管平常多么乖巧温顺,急了也会跳墙。

邹维讨厌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神思不属的王柳羿,总是会因为一些相处的碎片陷入回忆中。

乖巧懂事作用不大,这个人可能就喜欢会对着他龇牙的那款。

“当然有关系,没和好那么他就是在追你,我也在追你,所以如果他可以亲你那我也可以亲你。”邹维说的理所应当。

“谬论!谬论!”王柳羿彻底丧失了平常的轻松淡定,僵直着逃不开又不敢真的完全坐下,双腿尽力支撑着自己,颤颤巍巍,像一只被拎着后颈皮的猫,张牙舞爪但是伤害不大。

邹维彻底抛开顾虑,他松开手,反而王柳羿小动物直觉大爆发不敢动弹,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腿上看着对方。

“你讨厌我吗?”

“肯定不讨厌啊!”

“那有点喜欢我吗?”

已经聊得一塌糊涂,王柳羿也破罐子破摔。“是有点喜欢你怎么了?先别急着笑!”王柳羿一巴掌糊在嘴角疯狂上扬的邹维脸上,“我现在没谈恋爱的打算。”

“没关系,我可以等。”总算听到一句想听的,小狗恢复成乖乖的模样,任由害羞的人捂住脸,弄的声音瓮声瓮气,含着藏不住笑意。

“不是,你哪里就这么爱了邹维?”王柳羿真要破防了,前面那个黏在腿上还没甩掉,另一只腿又被扒上了。“我是真的不想你轻易就走上这条路,有我和喻文波这个前车之鉴还不够吗?”

“你知道我最生气的地方是什么吗?”邹维将他的手拿开。“被拒绝也没关系,我知道目前在你心里我还比不过他,所以你们俩没彻底说开前我也没想过能和你在一起。但是你总是用你自己的想法来替我考虑,这点让我很不爽,人是可以守着美好的回忆过一辈子的,你知道吗宝蓝。”

所以别再替我选择离开了。

“美好的回忆吗……”

王柳羿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邹维等他自己想,想明白了就会对自己进行宣判。

“让我先起来。”王柳羿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还是保持这么暧昧的姿势,再坐都快坐习惯了。

“不要。”邹维重新搂回去。“等下你要跑了。”

“我能跑哪去?”狠狠地瞪他一眼,王柳羿认命了。

什么狗屁训狗大师,被狗训才对。

听出他语气变轻松了,邹维也松了口气,眼巴巴地,小狗终于一只脚踏进了心房。

“要么今天晚上一直抱着,要么亲亲我你选吧?”语气倒是小心翼翼,说出口的话实在找打。“今天开始他有的我也要……”

蹬鼻子上脸是狗的天性,真是小看他了。可王柳羿刚给自己洗脑成功,觉得给人生增添点美好的回忆也未尝不可。

于是,他说:“会亲吗你?”

邹维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呼吸也急促起来,结巴着说到:“你…你可以教我,我…”

剩下的话消失在唇齿之中。

笔力不够改了好多好多次鸽了这么久

加上跟风夜爬武功山差点死在上面就躺平了几天qaq

还有一章甜甜的加上两只小狗亲亲的彩蛋就完结!尽量下周摸完,因为下下周休年假旅游去啦!

《真理研究所》

:一个纯正的克苏鲁故事

1W字一发完感谢各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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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

真理研究所坐落在一片称不上险峻的山崖边,东边是一片很大的森林,十分幽深。

要想到达这个研究所中,你首先要穿过一个小镇,然后经由唯一的一条栈桥渡过一条浑浊的河,最后沿着一条只能由一辆轿车通行的窄石子路,绕过那片犬牙差互的针叶树林,来到这间巨大的科研所的面前。

“真理研究所。”韩旺乎说,将谷歌地图塞在司机的手里。

就连地图上都无法找到这间研究所,它孤零零地坐落在一片空白间,连地址都是李相赫在邮件中注明的一串代表着......

就连地图上都无法找到这间研究所,它孤零零地坐落在一片空白间,连地址都是李相赫在邮件中注明的一串代表着数字的经纬度。

车轮滚过吱嘎作响的栈桥面,看着那条从车窗外延伸开去的,狭窄蜿蜒的小路。韩旺乎深吸一口气。

若不是这间研究所的主人,李相赫,是韩旺乎经常在期刊上看到的名字,同时他真的很需要一份拿得出手的项目来支撑他的博士毕业,他几乎要掉头就走,回到他拥有游戏机,外卖和各种文明科技的现代城市社会里了。

“真理……研究所。”司机是小镇上的居民,有一口十分古怪的中部口音,韩旺乎必须要非常仔细地去辨别,才能分清他那低沉的咕哝中的含义。“为什么……要去这里。”

韩旺乎抬起头,在后视镜中与他苍白的半张脸对上了视线。

司机仿佛是正在通过后视镜窥视他。韩旺乎发现。在整段行程中,他时不时地就能感受到司机的目光。那模糊的,灰白的双眼,像两盏雾灯一样在他的余光中闪烁着。

这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虽然尚未进入冬季,但韩旺乎还是紧了紧外套,又竖起了领子,同时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假装为路边从石缝中伸展出的,光秃秃的树杈而着迷。

当那辆除了喇叭哪儿都叮当响的车停在了真理研究所的大门口时,韩旺乎几乎是被司机催着赶下了车。

“车费……”韩旺乎从钱包里抽出一堆零钱,还不待他做一会小学生基础算数,司机就相当粗鲁地一把从他手里扯过了两张十块。

“这些就够了。”他按了一下喇叭,提醒韩旺乎赶紧把后备箱里的行李搬走。“我走了。”

真是奇怪的人。韩旺乎扶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行李箱,对着那绝尘而去的车辙翻了个白眼。

行李箱很重,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宋京浩强行塞给他的一把瑞士军刀。

“万一有用呢!”刚服完兵役的大哥很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旺乎要更警惕一些才好。”

韩旺乎正指使着金东河替他把行李从楼梯上搬下去,被宋京浩从后面落一巴掌,差点被他的手劲直接送下楼。

但是,宋京浩说的也不错。万一呢。

韩旺乎半推半拉着两个箱子,转过身,走进研究所的大门时,那司机带给他的不快早就消没无踪了。

他踏上光洁的米白色瓷砖,无来由地感觉到心脏传来一阵紧绷的酸胀。

只是,他并不确定这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从未如此接近过毕业的可能性,还是因为他看见了正站在走廊的尽头,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正温和微笑着的李相赫。

作为一位代表着学术界内人类学,民俗学以及神秘学翘楚的人物,李相赫的外貌看上去有些过于年轻了。

你很难第一眼就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年纪。他乍一看上去连三十岁都不到,是一张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但镜片后的眼睛却是极其黑,落在人脸上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格外凝冻,仿佛他正在注视,且恒久地将只注视着你一个人。

“韩旺乎,是吗。”李相赫朝他走了一步,伸出手。“李相赫。”

韩旺乎愣了愣,他从小在家里当皇帝当惯了,看见有人伸手,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行李箱把手塞了过去。

李相赫抓着他的行李箱,也愣了。

有几秒他们谁也没说话。

直到韩旺乎反应过来,这不是他任劳任怨的金东河表哥,也不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宋京浩堂哥,这是他未来的老板,掌管他毕业生死的那一位大人,他此刻的任何不敬都会化作一颗子弹在并不久远的将来射进他的眉心。

“相赫哥……”他倒吸一口凉气。

李相赫却看上去并没有为他的行为感到不满。他非常自然地拖上了韩旺乎的箱子,走在了他前面,示意韩旺乎跟上他。

这个研究所大的过分,也安静的过分。

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墙,白色的灯光,白色的走廊。

一切都是白色的,如同一场没有尽头的白雪。雪地间,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行走在其间的李相赫。李相赫的背影是黑色的,很瘦,肩膀的线条锋利得让人惊心。

“到了。”那个背影突然停下,韩旺乎神出天外,鼻尖差点碰上去,“这里就是旺乎的房间。”

韩旺乎推开门,非常简单的一卫单人间,一张TWINSIZE的床,一张巨大的书桌,还有一扇正对着森林的,比起房间来说显得有些狭小的窗户。

“旺乎今天赶路辛苦了。”李相赫将他的行李放在了墙角,“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带你介绍一下整个研究所。”

看上去是个很好的老板。韩旺乎松了一口气,蹬掉了脚上的运动鞋,倒在了床上。

他一躺下,这一天紧绷的神经与疲惫的肌肉就报复上了他,它们糅合成一股巨大的,无法抵挡的酸痛睡意,如潮水一般淹没了韩旺乎。

他阖上眼,思绪像灯光一样被窗外的黑暗安静地吃了下去。

在沉入梦境之前,他听见隔壁传来低低的絮语,像是有人在急切地交谈着什么,但他太累了,什么也听不清。

最后被他记住的,是李相赫异常清晰的轮廓。他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外套,与他伸出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

在梦境中,韩旺乎伸出手去,和李相赫握在了一起。

Day10

真理研究所。韩旺乎发现。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比起研究所,它更像是一座孤岛,坐落在这偏僻的一隅。但里面设备一应俱全,从厨房到娱乐室,从健身房到电影院。

不错,电影院。当韩旺乎第一次跟随相赫进入那个几乎比起商业电影院小不了多少的影视厅之时,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这位究竟私吞了多少研究资金,才能在这里建造一栋科研城堡呢。

“没有私吞研究资金哦,旺乎。”李相赫说,并没有回头,只是蹲在架子上,悠闲地挑选着即将要看的电影碟片。

韩旺乎下意识地捂住嘴,确定自己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沉默了几秒,李相赫回过头,像是觉得他的表情很引人注目那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笑了:“我猜旺乎一定在心里想这个,我猜对了吗?”

什么啊。韩旺乎松了口气。是猜的啊,他还以为李相赫会读心呢。

“猜对了啊。”他说,“太敏锐了,相赫哥,简直都不像是人能做到的了。”

“是吗。”李相赫的笑容更深,对着他挥了挥手里的碟片,“那我来猜猜旺乎想看什么电影吧。”

这几天韩旺乎一直都泡在研究所里的图书馆里,今天算是他第一次真正休息下来。

当韩旺乎第一次给李相赫发邮件套瓷的时候,他几乎对此不抱任何希望。李相赫凭什么回复他呢,就凭他是一个走向毕业即失业的神秘学准PHD,将来可能拥有的副业包括但不限于:给人算塔罗,拍摄灵异揭秘节目和OnlyFans。

他在邮件里详述了他的研究方向。印第安族群中多如牛毛的信仰中,有一个几乎无人知晓的分支——谬卡里。

谬卡里。在克劳语中,代表着“真理”。所以也可被称之为“真理教”。

但由于某些原因,这一支宗教并没有在黄石河与普拉特河之间流传开来。韩旺乎曾去现今位于蒙大拿州哈尔丁镇附近克劳印第安人的保留地拜访过,但收获甚微。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韩旺乎几乎是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李相赫。在电影的微光中,韩旺乎侧过头,看向李相赫的侧脸。

比起学者,大部分时候,李相赫看上去只是个温和的普通人。他大部分时候都在阅读,每次韩旺乎走进图书馆,都能看见李相赫坐在一个固定的位置,面前是各种各样的典籍。

他不太会做饭,韩旺乎更是谋杀厨房的一把好手,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们都用那昂贵的LaCornue的厨灶台煮泡面,厨艺的巅峰则是由李相赫亲手煎出两个焦糊的,富有学术气息的鸡蛋卧在其上。

而现在,李相赫正坐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看一部爆米花片。李相赫是个很好的影伴。他不说话,不剧透,不抖腿,安静而快速地咀嚼着手里的一包薯片,同时也不吧唧嘴,像一只受过良好教育的巨型仓鼠。

“相赫哥。”韩旺乎说,“为什么想到要做这方面的研究呢。”

屏幕里身着红色披风的超人从双眼射出红色的激光,将韩旺乎的脸庞映上一层暖色。

“因为……我觉得很有趣。”李相赫说,轻飘飘地将问题抛回去,“旺乎呢。”

韩旺乎在熹微的光线中与那双深黑的眼睛对视了一会。李相赫的眼神很柔软,却在他的嘴唇间掊开一个叙事的切口。

“我家人都是基督徒,所以我从小念的也是教会学校。”他朝后仰了仰,并没有意识到李相赫将手放在了他的背上。“我上了大学之后,选修了宗教学,但到了大三,修完了伊斯兰教研究后,我发现,这些大宗的教派本质都是殊途同归。”

他笑起来,伸手将颈间挂着的十字架取出来展示给李相赫看,同时露出一点白色的牙齿。“所以我开始研究一些更不为认知的宗教,我认为它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真实。”

他停顿了一下,“如果要说的话,更接近’真理’。”

李相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分明依然是很柔和的注视,但韩旺乎却感受到了一种不自然的灼热。

他们坐在柔软的沙发中,很宽阔的地方,但李相赫身上的温度却仿佛能够隔着这片空气落在他的皮肤上。

韩旺乎偏开头,避过李相赫的注视,莫名地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他试图把腿盘踞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李相赫的膝盖,撞掉了他放在腿上的薯片袋子。

太糟糕了。韩旺乎几乎要捂住脸。在对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确信这是李相赫设立的一个简要的面试环节。

而他把薯片撒了老板一身作为谈话的收尾。

只是李相赫却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他沉静地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眼黑色的衣服上挂满的零碎的薯片渣。他伸手掸了一下,发现那些咸味的碎片与衣服上的纤维缠到了一起。

韩旺乎闭上眼,祈祷沙发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什么怪物把他咬死在这里,都好过被这种奇突的尴尬缠上。

“没事的。旺乎呀。”李相赫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反过来宽慰他。韩旺乎感觉到李相赫的手握住他的手掌,皮肤有些凉,但却让人感到很安心的力度。“我觉得旺乎的研究方向很好,所以才邀请你来我的研究所的。”

是吗。韩旺乎迟疑地想。此时有比尴尬更大的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

太近了。

他们之间不知何时已经越过了安全距离,他几乎是靠在李相赫的肩膀之上。只消他略一动作,他的发梢就会擦过李相赫的嘴唇。

在焦灼而又黏糊糊的沉默里,他们互相对视着,视线胶着的地方在黑暗里逐渐攀升温度,滋滋作响。

韩旺乎知道自己手心出汗了。

他们靠得很近,他闻到李相赫身上的薯片气味。像一首逐渐攀上高音的提琴曲中插入的一个颤音。韩旺乎的眼神也颤动了一下,突如其来地放松了一些,带上了一丝笑意,如同蜡烛的微光在夜里轻轻摇曳,有种格外动人的曼妙意味。

这零星的柔情仿佛是对于李相赫的一种无声的鼓励。

他俯下身去,最后一点距离也消失了。

Day21

韩旺乎做了个梦。

确切地说,他一直在做梦。

梦境究竟是从哪里开始的。他不知道。梦境究竟要延伸到哪里。他不知道。

在梦里,他先是在奔跑。天空阴沉,黑色的云层过于凝实,几乎是呈一个俯冲的姿态朝着地面缓慢地靠近着。他奔跑在树林中,时不时地回头,仿佛身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驱赶着他。

树叶如同深绿色的海在他的身后沙沙地响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极快地在枝叶中窜动,巨大又敏捷。但因为昏暗的光线与晃动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每听到一次那如同穿行摩擦一般的树叶波动声,他的呼吸就更急促一分。

马上。

马上就要逃出去了。

他就要看到树林的尽头了。

韩旺乎大口喘着气,腐败的枝叶被他踏得噼啪作响。

他最后一个跨步跃出了树林的界隙,就在他以为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他看见了一条河。

那来时的栈道早就被不知何时疯狂上涨的河水冲垮,水流狂暴地拍打着河岸,带起棕色的泡沫。一大丛如同针棘一样的灌木从上流打着旋儿被冲下,以一个可怕的速度被浪卷了起来,狠狠地拍打在河间凸起的石头上。

韩旺乎的心快要从喉间飞出去了。

沙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近在咫尺。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凉的鼻息。

它来了。

它在身后。

一咬牙,韩旺乎跳进了河水中。

只一瞬间,阴沉的河水如铁块一样沉重地压在他的胸口。他下意识地想要呼救,一长串的气泡从嘴边涌出,即使是在浑浊的泥水里,也依稀能看出泛着银色的亮光。

坠落。

更深的坠落。

韩旺乎从喉咙里发出窒息般的声音,手在空中挣扎似的挥动,但几乎是下一刻就被人握住,对方的手指如同梦中的水一样冰冷。

“旺乎。”李相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同一只沉稳又有力的手,一下子将他从漆黑的水里捞了出来。“韩旺乎。”

韩旺乎满头大汗地陷在柔软的被褥间,劫后余生般地喘息着,鼻腔里还残留着水流倒灌的刺痛感,颅内嗡嗡作响。

这是梦吗。还是现实。

他迟缓地眨着眼,还没完全从梦中那溺亡般的感觉中醒来,能感受到的东西很有限,唯一清晰可辨的,就是被他握在掌心的,李相赫的手指。

微微的冷风从半开的窗户间吹在他的胳膊上,激出他一身鸡皮疙瘩。

“相赫哥……”他开口,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遥远,甚至无法分辨每一个具体的字节,只是本能地张合唇齿。

“是做噩梦了吗,旺乎啊。”他看不清李相赫的表情,只是感觉到对方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自从上次在电影院和李相赫接吻之后,他有意识地避开李相赫。在毕业之前搞出桃色新闻,无论对他还是对李相赫,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李相赫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韩旺乎的大脑仿佛也被水泡过了,滞涩地转动着。

“我听见旺乎的声音。”再一次的,李相赫猜到了他的心思,“我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所以才进来看你。”

他顿了顿,补充说,因为研究所毗邻森林,所以偶尔会有野生动物从窗子里爬进来这样的意外,所以晚上最好还是关着窗睡觉更安全。

是吗。韩旺乎点点头。顺着李相赫手臂的支撑站起身来。

“是想要喝点水吗。”李相赫带着他往厨房走去。

韩旺乎走的很慢,可能是还没从那个泥水池淖的梦里完全醒来,他有种行走在泥潭里的错觉,仿佛是因为他的裤脚沾透了水,所以抬脚间才会有那么沉滞的重量。

“相赫哥。”喝了半杯冰水之后,韩旺乎说。“我想去镇上。”

李相赫没有回答,也给自己到了一杯冰水。

过了一会,他问:“为什么呢,旺乎啊,研究所里每周都会有补给,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就好,下一次我会让人送来的。”

韩旺乎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的思维像被打成了一个无头无尾的戈尔迪结,找不到开始或者结束。他使劲梳理着那团杂乱的线,以至于感觉到太阳穴都突突地跳了起来。

我是想。他斟酌地说。去镇上看看,在研究所里呆了太久了,有些无聊。

电光火石间,他好像抓到了什么,一根脆弱的线头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是什么。韩旺乎扶住额头。到底有什么不对劲。

那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飞速地闪了一下,像烛火将熄未熄的亮光,但很快那一点亮就被李相赫轻柔的嗓音按熄了。

“是吗。”李相赫说,“可是外面在下雨啊,旺乎。”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巨大的闪电在厨房的窗外劈下,雪亮的光线撕开了如墨的黑夜,也将韩旺乎的脸颊映的惨白。

Day42

雨已经下了大半个月。

连绵不断的雨。

冰冷的铅色天空之下,细密的雨幕毫不留情地击打着每一寸沾染尘灰的地表与植被。每一滴雨水都带着严酷的力度落在高耸的树林间,碎在凸出的岩石上。当雨滴击打在玻璃上时,则会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又汇成透明的线沿着窗面流下,留下道道纵横斑驳的水痕。

在这样洪大的水流间,这间研究所仿佛成为了天地之间唯一还在亮着光的事物,宛如黑暗巨人手心握住的一小块发亮的冰。

仿日光的高瓦数照明灯的光线被雨丝切割成碎片般的光点,然后又被玻璃过滤成一片暗淡的烟雾。

韩旺乎坐在图书馆窗边的座位上,膝盖上摊开一本笔记本,用手掌撑着下巴,眼睛眯开一线,密匝匝的雨滴连续不断地击打窗户的声音让他几乎错觉身陷河流之中。

“咖啡?”李相赫在他的身后问。

他回过头,看见李相赫手里正端着两个白色的骨瓷马克杯,杯口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气。

“我以为所有的咖啡都被喝完了。”他说,接过其中一个杯子,像小狗一样把鼻子埋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浓郁的苦香。“昨天我恨不得把那个装着咖啡粉的桶底都刮下来,最后也只冲出来一点儿。”

“我在储藏室又找到了一罐。”李相赫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笑了笑,在他身边的空凳子上坐下,“怎么样,对于真理教的研究有什么进展吗。”

“很好。”韩旺乎说,“哥这里的资料真是太全了,我在任何一个文献库里都没有查到过这么多的档案。”

他把面前的笔记推向李相赫。

真理教的“神”,至少他们这样称呼那个存在,被他们认为是至高的,不朽的,全能的,全知的。

令韩旺乎惊讶的是,真理教并不仅存于印第安人中,在其中一张手稿的记载里,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古埃及,也曾有过“真理”的降临。

手稿上是一副临摹的壁画,“真理”是一名手持权杖的形象,身上的服饰与法老略有区别,面部由鸟形的黄金面具笼罩着,身后伫立着四名人类的矛兵,与两名巨大的兽类塑像,一只是类阿努比斯的犬像,另一只则是一只手握弯刀的鳄像。

而在另一页神话记载中,“真理”则是一个年长的光头男性,他似是在大陆中游荡,将他手握的无尽知识在他行过的路中传播开去。

将这些零碎的东西拼凑在一起,能够得出一副荒谬而清晰的脉络。真理教的信徒认为,“真理”会在他认为正确的时候降临于世间,散播无上的知识与福音,但代价是要带走一名祭品。

所以信徒一度试图使用献祭的方式来试图召唤“真理”。他们尝试过许多,老人,壮年,女人,孩子,甚至孕妇,但真理从未在此类献祭中显露过降临的端倪。然而真理教却因为这些狂热的献祭仪式被人们所唾弃,甚至驱逐。

这也是为什么真理教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没落,以至于现在几乎已经无人知晓的原因。

“真理……吗。”韩旺乎按动着手中的圆珠笔,发出咔咔的声音。“相赫哥认为什么是真理呢。”

李相赫翻动着手里的书页,头也不抬:旺乎觉得呢。

真理是没有意义的。韩旺乎回答。

李相赫手中的动作停下了。他抬起眼,眼神兴味地看向韩旺乎,合上了手中的书。

为什么这么说呢。

真理本身是不存在的。韩旺乎说,翻动着笔记本。只有在有人阐释的时候,真理才为之真理,“真的知识”(Hegel)才会产生。如果世界上没有问题,那真理就失去了“意义的知识”。

他转了一下手里的笔。真理教认为,“真理”会因“祭品”而降临,换句话说,“祭品”——也就是人的个体,则是赋予“真理”的客观存在。

李相赫学着韩旺乎的样子,用手撑着下巴,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

“看样子旺乎的研究有很大进展。”

他说,伸出手,将韩旺乎的手与其中的笔一起握在掌心。

走出图书馆之后,韩旺乎在即将到达厨房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打开了手里的笔记本。

这不是他的错觉,在真理研究所,除了他在学术上的进展一骑绝尘外,其他的事物仿佛都在逐渐的褪色。

褪色,是一种很温和的说法。确切地说,他的视线变得狭窄,一层看不见的雾气包裹着他的大脑,迫使他只能思考一部分东西,而忽视另一些。

诚然,即使是对着同样的生活,每个人的记忆都会有所不同。这很正常,即使是正在观看同一部电影,有些人会对于背景音乐印象更深刻,而有些人只会记得激烈的特效场面。这意味着人会不自觉地转移注意力。

但对于韩旺乎来说,他对于生活的注意力仿佛被人定格在了一个刻奇的角度,他只能看见被允许看见的,至于其他的部分,他无法看见全貌。

但他确信他是记得这一切的,即使有人扭转了他的视线,他相信他的余光也一定扫到了什么东西,他只是尚未记起。

忽视一个东西很简单,它悄悄地从你的生活中滑走了。

或许,一本书突然出现在了它本不在的地方;一罐本该被喝完的咖啡;声称每周都会运送来的物资,但由于瓢泼大雨,林间甚至出现了小型的山体滑坡,那些食物与水果又从哪里来……

所有的改变刚开始都不太明显,只是块小小的碎石子,你踩到了,踢开,过两分钟就忘记了,只有仔细回忆的时候才会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只因为你的内心深处告诉你,忘记这些事。

不要去观察,不要去凝视,不要去描述,不要去理解。

不要直视真理的眼睛。

Day66?是吗?

韩旺乎不再去图书馆。

在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之后,他感觉到那层雾气逐渐散去一些了。

他意识到事情发生了变化。

但这些变化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察觉这些微小的东西。更糟糕的是,他开始怀疑一切。

水是正确的吗。

笔记是正确的吗。

他晚上闭眼,梦里什么都看不到,是正确的吗。

李相赫是正确的吗。

他失去了对于“正确”的考量。他感觉到自己正坐在一架失衡的天秤上,另一端早已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而他正以一种无法抗拒的速度朝下滑去。

他在下坠。

韩旺乎站在窗口,注视着深黑的丛林,丛林也注视着他。

忽然地,他意识到,今天并没有下雨。

他抬起头,黑色丝绒一样的夜空中,有一个巨大的,银刀一样的月亮。

上一次见到月亮是什么时候。韩旺乎出神地想。是什么时候呢。

银色的光芒落在他的眼里,被他眼中的困惑搅碎了,成为了千百个扭曲的碎片,每一个都闪烁着他破碎的记忆。

如果不下雨的话,他是想——

去镇上。

这个念头如同月亮尖锐的上弦角,一下子刺破了遮挡在韩旺乎眼前的雾气。

他按了几下锁屏键,但手机没有任何反应。这时他才想起来,他已经近一个月没有用过手机了,电池的电早就泄露得干净。

几乎是飞扑到了那行李箱边,韩旺乎发现自己手抖得这样厉害,以至于好几下才扯开行李箱的拉链。

哗啦一下,他把行李箱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他在一片铺天盖地的衣服,裤子,甚至还有他妈妈塞给他的手摇小扇子里摸索着,终于在行李箱的角落里找到了充电器。

拜托。韩旺乎把充电器强硬地插进床头的插座,连接上了手机。快一点。充快一点。

因为太久没开机的缘故,手机屏幕迟迟没有亮起。

这时,韩旺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与其说是“一个声音”,不如说是“一个脚步”。

那声音很轻微,鞋底与瓷砖相触,发出轻轻的“哒”一声。

一个由远及近的脚步。

哒。

——开机了。

——司机。对,他就在镇上,我需要联系那个司机,让他来这个地方接我。

脚步声停住了。

停在了韩旺乎房门的外面。

韩旺乎背靠着墙壁,看着被人按下的房门把手,忽然觉得有些反胃。

又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房门打开了。

没有人回答。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筒里传来的,只有滋滋的电流杂音。

但倘若你仔细听,再仔细一些,在靠近一些,再安静一些。

那不是电流杂音。

那是低沉的絮语,声音有一种介于光滑和粗糙之间的滑腻质地,不属于任何一门语言,无法被任何人理解。

Day76Day76Day76Day76Day76Day76Day76Day76

韩旺乎已经接近两百个小时没有进食了。但他并不感觉饿。

——这是正确的吗。

他抬起头,桌面上摊满了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大小不一的字——

真理。

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理

他手指一抖,最后一个真字断了,笔尖斜斜地在纸上划过一道长刻,像是要把所有的真理拦腰斩断。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踉跄地站起身,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失去平衡,倒下的时候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没有人进来查看。

这个研究所里还有别人吗。

我究竟来这里多久了。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是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正确的

正确。

不对。

这不对。

韩旺乎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去。

没有下雨,这是一个阴天。

这是正确的吗。他已经无法分辨了。

韩旺乎埋着头在树林间奔跑着,灰色的天空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注视着他。

他没有抬头,没有对视,而是在那死气沉沉的目光中一路狂奔。

因为多日阴雨连绵,林间的土地上积攒了厚厚的一层树叶,每一寸都是一个絮满了污水与腐叶的陷阱。韩旺乎费劲地从其间踏步跑过,下半截裤子被溅起的泥泞浸透了,每次抬起脚都如坠千钧。

跑不动了。韩旺乎大口地喘着气。他脚下不慎被一根凸出的树根绊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身边的树干,粗糙的树皮在他的手心划出几道血痕。

他环顾四周,鼻间填满了树叶腐烂与动物排泄物混杂的臭味。这个方向到底对吗。

不管怎么样。他努力呼吸着,调整着鼻息。继续跑吧。

不知道跑了多远的距离,韩旺乎的肺仿佛被火点燃了,每一次吐息都像是要将肺的灰烬吐出来,整个胸口烧得发疼。

但他已经看到了出口。

那是他来时的河。

并且与他梦里的不同,那条河并没有疯狂地奔流,其上的栈桥也完好无损。

就要出去了。他伸手抹了一下额头,原本蜷曲蓬松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透。只要走过这座桥。

当韩旺乎踏出树林的时刻,没有了丛生的林木的遮挡,他的视野陡然开阔。

也就是这时,他看见了正站在桥前的身影。

那是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正温和微笑着的李相赫。

“为什么要逃跑呢,旺乎啊。”他分明距离韩旺乎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回荡在韩旺乎的耳边。“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不是吗,你的研究也马上就要有成果了。”

韩旺乎后退一步,感觉到背脊贴上了另一根粗糙的树干。

看见他后退,李相赫收起了微笑,皱着眉头,朝他走来。

“你在恐惧什么呢。”他说,“接近真理会让你恐惧吗。”

韩旺乎并没有回答,只是任凭李相赫捧起他的脸。

“和我回家吧,韩旺乎。”李相赫黑色的眼睛闪烁着一种灼热的柔情。

而他的手心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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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100

瑞士军刀。

瑞士军刀又称折叠刀弹簧刀万用刀是一种多功能小刀由于瑞士军方为士兵配备此类工具刀所以得名瑞水军刀刀刀刀刀刀。

瑞水军刀是瑞士军刀。

正确正确正确正确正确正确正确正确正确正确正确

是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理真理。

瑞士军刀是真理?

什么是真理。

我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不记得不记得不记得不记得

你要记起来。

记忆是线。被缠成了戈尔迪结,找不到开始或者结束。

怎么打开它。

绳结里充满了月亮的碎片,每一片都是一片现实。现实被缠成了扭曲的模样,看不见的血从现实的伤口中汨汨流出,浸透了整个结。它的血也是银色的。

旺乎要更警惕一点才好。绳结说话,还是月亮在说话。万一需要的话,就用瑞士军刀吧。

怎么使用瑞士军刀。

砍断它。把绳结砍断!绳结说。砍断真理!

韩旺乎睁开眼。

他先看到了一片鲜红。

到处都是红色,他的手上,衣服上,床单上,地板上,甚至连墙壁上都溅射上去了一部分的血。

他自胃里发出一声咕哝,几乎要即刻呕吐出来。

但下一刻,他握住了一只冰凉的手。

李相赫的手。

他意识到那些血是从哪里来的了。

韩旺乎战栗着,将那只冰冷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

可即使在这一切发生之后,李相赫却还是看上去很镇定,甚至还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如果那个表情能够称之为微笑的话。

“没事的,旺乎啊,这是正确的。”他苍白的嘴唇没有翕动,但韩旺乎却依然听见他的声音。“是你赋予了’真理’的存在。”

下一刻,他自刀口处敞开,将真理展露。

只要见证了这一切的人,是不会忘怀的。

他,她,它,祂,祂的影像会铭刻在你潜意识中最深刻最不可改变的位置。

你看见祂,你看见真理。祂来自一切,祂解释一切,祂了解一切,祂看见一切。祂看见你。

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尖叫,声音像是银色的光。韩旺乎捂住头,过了几秒才意识到那声音是发自他的喉咙。他的声音银光闪闪地从他的喉间飞出,像月下的惊弓之鸟。

光线膨胀中,他看见自己浸满血污的身体躺在地上,意识却在那瞬间被拉得很长很扁,像一张泛着虹光的透明薄膜一样无限延伸,延伸,延伸。他变得平滑,变得蔓延,微微泛着莹亮,又仿佛成为了一片弯刀一样的新月,世界上所有的角落都被他的银光照亮。

在月色的尽头,他看见了李相赫。

一片银白中,李相赫依然穿着那件黑色的外套。他镜片后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他。

在他的身后,是一片金色的洪水,若是仔细看去,那是闪烁着刺眼光芒的无数线条,它们扭曲,交缠,湮灭,重生,每一条线都是一个世界,一个现实,一个宇宙。

像是第一次见面欢迎他那样,李相赫在明亮如昼的深渊之前,对着他伸出右手。

韩旺乎能感受到李相赫冰冷如火的脉搏,一种更宏大的东西,另一个更大更广阔的全知。祂合拢手指,仿佛将韩旺乎合在手掌之间。

在与祂相握之时,韩旺乎问出了全知之外的唯一一个问题,他无法回答的唯一一个问题。

他问,看不见的嘴唇张合了一下:

——你是谁。

李相赫依然微笑着,将他拥入怀中。

祂开口。

每一条线开口。每一个世界开口。每一层现实开口。每一寸宇宙开口。

——我即是真理。

金色的光线如海,柔和地吞没了月光。

-END-

宗教的部分是我编的……

哲学的部分也是我编的……

总之就是一直想搞的克系来着!!!!

希望大家喜欢

《请你不要到处偷偷》

*warning:慎吃是一口史

*abo

*五毛钱馍花/两毛钱壳花/两毛钱壳馍/一毛钱馍抖…其余自由心证

01

月黑风高夜,朴到贤穿梭于夜幕之中。

如你所见,朴到贤是一名极富有工作经验和行业道德的alpha小偷。

身上穿的是便于潜入的黑色运动衣,迪卡侬折扣款,他并不是那种会为了服装品牌溢价买单的顾客。

朴到贤深吸一口气,夜风微凉,譬如溪水和月光。

他站在雕花铁窗的阳台下,如罗密...

他站在雕花铁窗的阳台下,如罗密欧暗访朱丽叶那般,心跳的节律由平缓变得激昂。

情人是阳台之上的枇杷,行窃对象亦然。

他伸出手,防滑手套握住了阳台下的排水管。脚尖踮住墙壁时,感觉到砖体与鞋底发出簌簌的摩擦声。

今时,他的下手对象是一名独居的,富有的,名叫孙施尤的,omega。

出于abo世界的法则,一个alpha小偷在进入一个风韵犹存的单身独居omega家时,一定会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包括但不限于转角遇到发情期,四目相对间一切不贞放荡的幻想都将成为现实,引发后续种种痴缠轶事,以及大篇幅的不能放在这里详说的细节。

是以,虽然朴到贤是一名极富有工作经验和行业道德的alpha小偷,会用苹果手表记录每一次生理期,并且设置抑制剂服用提醒,绝不会做出在高风险时期与受害者发生不正当粉红关系这样的事。可是,在宇宙意志下,朴到贤还是在翻进孙施尤家小别野的二楼窗户时,发情了。

即使这并不是他的发情期。

发情是不可抑制的,狂野的,无序的。

你的身体不再属于你自己,灵魂坍缩于奇点,情欲萌发于其上。

在另一个宇宙里有这样一句谶言:“男人的脑子长在居居之上。”在abo宇宙里,巧合的是,也有同样的一句名言警句——alpha的脑子长在居居之上。

当居居站起来的时候,脑子就会萎下去,反之亦然。

这种事情不要啊。朴到贤在大脑里发出最后一声属于理智的嘶吼,随即被小腹间席卷的烈焰吞没。

好消息是,他拥有做小偷的天分。

意思是,他是abo宇宙间一万个人里可能才会出现一个的,没有味儿的alpha。

所以就算是发情,也不会因为信息素在空气中的分子布朗运动而迅速暴露自己的位置。

没有味儿这个事情说起来喜忧参半。

在朴到贤初中毕业的最后一节生理卫生课上,老师带着他们去做了分化体检,以便后续高中分流。

毕竟此abo宇宙是一个极富逻辑以及道德感的宇宙,什么omega乔装打扮混入alpha班级引发群体因怕这样的事件一般只存在于情色影视作品中,现实生活里ao是要分校的,且看惯严格,偶有罗密a与朱丽o的跨校恋爱是要通报批评的。

然后还附加另一个收费项目,只需要再加一点钱,医生会给你打一小针,然后你会短暂的散发出自己的信息素气味。

非常珍贵的人生体验。宣传语是这样说的。毕竟你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能够平心静气清心寡欲地在自己的气味里和身边的朋友们像普通铁子一样友好交流了。

待到分化之后,再次闻到身边好朋友身上浓烈如爆裂之风的信息素味儿,大概率就不是一件和平且可以公开描写的美事了。

所以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多掏一点钱,闻一闻自己身上的味儿。

多年后,面对这样那样的人与事时,朴到贤将会回想起医生给他们打完针之后,每一个小逼崽子身上都散发着各种草啊木啊食物啊饮料香气的下午。

他穿梭于嘈嚷的走廊间,走过一株薄荷一板巧克力一棵不知名的树一丛玫瑰花一颗挤过的柠檬,来到了戴着三层口罩,满脸写着“天呐你们这些死孩子味儿可真的太冲了”的医生面前,解开了校服的扣子。

医生差点从转椅上跳起来,大声说这位同学你冷静一点,我们这里是正规医院。

朴到贤很冷静,他冷静地告诉医生:我没味儿。

怎么会呢。医生挑眉,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注射记录。朴到贤是吧,给你扎针了呀。

但我确实没味儿。朴到贤回答。在医生把诊室门关上,隔绝了走廊里琳琅满目的香气后,用手掌在脖子附近扇了扇,标准的化学课上教过的扇闻法。

什么都没有。

甚至不是白开水味儿。就是单纯的,什么都没有。

医生沉默了一会,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噼里啪啦地又给朴到贤开出个单子。

“把这几个检查也做了吧。”医生送他出门的时候,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

初中生朴到贤踟蹰了,迷茫了,没有味儿意味着什么他尚且不明白,但医生没说完的半句话他确实看明白了。

——没事孩子,没味儿就没味儿吧,有的omega口味很难说的。

过了两年,如同“信息素气味缺乏症”的诊断结果一样,他变成了一个没味儿的alpha。

坏处是,朴到贤的整个青春期里,ao早恋没他的份。毕竟没有味儿的alpha在omega眼里和不加珍珠的奶茶一样食之无味。而beta一般来说在abo宇宙设定里都是背景板,故也不常参与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但社会的正常运行离不开这些好beta,赞美beta。)

好处是,在高中时期,诸多男女alpha在激素的作用下像狗一样互相龇牙咧嘴划分地盘宣示主权的时候,他看上去比别人都要淡。

一个淡淡的alpha,淡淡的偷走了正在龇牙咧嘴的狗们的钱包。

对,他有偷窃癖这个事情,也是在分化之后逐渐暴露的。

高中毕业后,淡淡的朴到贤也顺利进入社会,成为了一名淡淡的妙手神偷。

此刻朴到贤不淡了,虽然他没有味儿,但不代表他可以免于发情期的影响。他像每一个狗一样的alpha一般,在狂澜的激素分泌中,咬紧了牙关,抑制不住的喘息从唇间溢出。

他后退一步,滚烫的后背贴在冰凉的墙壁上。

整个别墅成为了他的牢笼。

月色下,黑夜的气味暧昧起来,在空气的流动中,他因为发情而变得敏锐的嗅觉,捕获到了一丝甜香。大抵是麦芽糖的香味,黏糊糊的,甜蜜蜜的。

alpha的本能驱使着他站起身来,循着那股丝线一样的甜味朝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信息素,可怕的信息素,它太仓促,太轻率,太出人意外,正像一闪电光,使人丧失理智,使人神魂颠倒。

在推开房门的时候,他的理智最后尖叫了一声,最后放弃了挣扎,彻底萎了。

房间内亮着一盏小小的台灯。

在黑暗中,那一盏小小的台灯所散发的盈盈亮光,宛如一款二字游戏里的信标,指引着朴到贤来到他的应许之地。

那股丝丝缕缕的甜香,就是从台灯旁的被窝里散发出来的。离得近了,朴到贤分辨出,那不是麦芽糖,那是黑糖,甜蜜中带着一丝烧灼般的苦香,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奶味。

他如同每一个情色影视作品中急色攻心的alpha一样,一把掀开了那床被子。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半夜偷偷点了黑糖珍珠啵啵奶茶藏在被子里喝的郑志勋。

02

电光火石间,朴到贤想起来,在情报里,孙施尤育有一子,平时寄宿在学校,周末回家。

今天是周三,怎么他竟然也在宇宙意志下回了家,而且情报里没说,朴到贤以为这个寄宿学生是个脖子系红领巾兜里揣餐巾纸的小萝卜头,哪曾想是个薅顺了直逼一米九的,的。朴到贤被情欲捏得皱皱巴巴宛如一个被踩了几脚的塑料袋的大脑迟缓地转动着,寻找一个合适的名词。的beta。

这位beta瞪着眼睛(虽然不大,但他努力睁开了),脸颊微微的鼓起(里面塞满了没来得及咽下的黑糖珍珠啵啵奶茶),在居居梆硬的朴到贤眼里,他下巴尖俏,嘴唇鲜红,仿佛涂抹新鲜的欲望。

说时迟那时快,alpha伸手捂住了欲望间呼之欲出的西八,将吱哇乱叫的beta按回了柔软的枕头间。

朴到贤的手很冷,手指恰好捏住了郑志勋的整个下巴。在更下面的地方,一个很硬很烫的东西杵着郑志勋,但那显然不是巴啦啦小魔仙的魔法杖。

“你要是叫。”朴到贤恶狠狠地俯在他耳边说,“我就告诉你妈你半夜不睡觉点外卖喝奶茶。”

郑志勋登时被这句狠辣的威胁震慑住了,只能任由alpha施为。

朴到贤抓住他的后颈,拎猫一样把这条一米九的beta从被子里拽出来一些。

前头说过,朴到贤是一个职业道德远超于行业平均标准的小偷,所以即使是这样火烧眉毛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秒,究竟是先逼问他保险箱的位置,还是……

对了,在abo宇宙里,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情况,一个alpha无处疏解的情欲碰上了油盐不进的beta,一顿天雷地火后萌发异样情愫的火花。

虽然通常情况下beta不掺合a与o之间的互动,但耐不住部分a强制他们互动。

关于此等现象的探讨,beta人权大使学家金基仁曾在第十四届性别平等国际会议上呼吁,望广大alpha专注于ao之间的交流,非必要不影响beta平静的生活。

但此时此刻,朴到贤再一次认识到,alpha的本质就是一种被激素操控的动物。他眨了眨眼,耳边隆隆的声响,如礁石撞碎浪尖的声响,那是血液还是心跳,总之震耳欲聋。从他的视角看过去,郑志勋一脸假装坚贞实则随时打算投降的表情竟然颇为可爱。

算了。他暂且将脑海里的保险箱放置于一旁,难得温和地伸出手,摸了一下郑志勋的头发。

郑志勋读不到幽微的气氛,那是成年人的事情,他只是一个喝奶茶都要藏在被子里的高中beta。

像是意识到今夜无人幸免,无论是保险柜还是他的童贞。郑志勋四肢一摊,两眼一闭,看上去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朴到贤的手探进beta无遮无挡也无峰无峦的胸口之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妈!”郑志勋垂死病中惊坐起,陡然大叫。

孙施尤半个小时前就醒了。

这间别墅采用了现代化的监控设备,所以在朴到贤刚踏入别墅时,他就收到了智能手表上的提醒。

他之所以一开始隐忍不发,是以为郑志勋喝了奶茶还不够,还点了一份别的外卖。

吃就吃吧。孙施尤想。孩子还在长身体。

总体来说,他是一位比较溺爱孩子的omega母亲,具体体现为他甚至会给郑志勋剥橘子和替他吃掉他不爱吃的黄瓜。

但就在朴到贤推开郑志勋的房门之时,孙施尤坐不住了,他可以接受郑志勋半夜点不健康的高热量的外卖,但万万不可以在高三这种关键时刻搞早恋!

紧接着,朴到贤的行为触犯了法律的红线,即使郑志勋已满18岁,但在某些国家依然是违法的。

omega本弱,为母则刚。

钢铁母亲孙施尤左右手各握着一把格洛克19。此物口径为国际统一的9mm,轻便易携,性能突出,无需保养,性价比高,且连续五年蝉联小红书“提升幸福感的居家好物”热推榜第一名,实乃各位alpha,beta,omega日常生活,杀人越货的最佳选择。

此刻,孙施尤看着朴到贤放在他儿子那无辜的,饱满的,塞满了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黑糖珍珠的面颊上的手,像一款脍炙人口的四字游戏里一位名叫“圣枪游侠”的角色般,怒火中烧地对着猝不及防的朴到贤同时扣动了双手的扳机。

物理学与后坐力此时此刻荡然无存,只有子弹如水银泻地。

朴到贤从别墅二楼跳下来的时候,风鼓起他的衣摆。

倘若这真是一个爱情故事,倘若他真是夜幕中的罗密欧,那他自然得以借着爱的轻翼飞过院墙。砖石的墙垣无法阻挡爱情,但阻隔一个慌不择路的贼却是绰绰有余。

更糟的是,翻身落地后,朴到贤没来得及提好自己的裤子,于是不慎在台阶上踩空,崴了脚。

03

瘸着脚的朴到贤,在酒吧喝起了闷酒。

喝着喝着,他一转眼,看见了坐在omega分区与alpha分区交界处的那个omega。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个omega有一张锋锐的侧脸。或许是感觉到了视线的热度,omega转过头来,迎着朴到贤的注视,笑了一下。

那一瞬间,朴到贤尚未看清对方的五官,但已经下意识地觉得漂亮。眨一眨眼,他终于舍得看清那点湿润的笑意,在omega的眼角转瞬即逝,一星半点的闪光,足够让朴到贤站起身,坐进他身边的空位。

“下杯我请你。”他说。

凑近了,他意识到那个omega身上的气味很好闻,碎碎凉凉的,绵绵不绝的,像记忆里的某一场初雪。

第一杯酒下肚,他们交换了名字。

第二杯酒下肚,朴到贤看清了omega手腕上的积家和锁骨上的damiani。

第三杯酒下肚,朴到贤确定了这个omega是被某个大金主包养在家的金丝雀o。这类o他很熟悉,不缺钱,只缺爱和关怀。

第四杯酒还没喝,他的手就放在了omega,不,为表尊重,他决定使用对方的姓名来称呼他,韩旺乎,的肩膀上。

韩旺乎的手也顺理成章地放在了他的大腿上,在酒与吻的空隙询问他,今晚是否有安排。

朴到贤微笑起来。

多么和谐的一幕啊,情投意合,狼狈为奸。

朴到贤搂着韩旺乎的腰走出酒吧大门的时候连脚都不瘸了,精神也抖擞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了,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美貌o和财务自由都近在咫尺。朴到贤瞥到她爱马仕钱包里露出的无限额信用卡的一角,因为前几日在别墅区失足带来的烦闷一扫而空。

哪有这种好事啊!他欣喜地想。

不过,这句话他还真说对了,哪有这种好事啊。

“我不太喜欢在酒店。”坐上出租车的时候,韩旺乎说,“到贤想来我家吗。”

车内光线暗,伶仃的一点路灯流驰在车窗的缝隙间,显得他睫毛下的眼神湿漉漉的。

这里应该没有除了“好”之外的第二个选项。

“可惜今天不行,我爱人在家等我。”出租车在当地有名的富人社区内的一栋小别墅门口停下了。韩旺乎笑了笑,伸手捏了一下朴到贤因为盯着别墅外墙的富丽罗马柱而忘了做表情管理的脸。“明天晚上八点,来这里找我,知道吗?”

在那晶莹的目光中,同样没有除了“好”之外的第二个选项。

第二天,在走进别墅之前,朴到贤已经妥善规划了本次的行程安排。

除了必要的不可描述的部分之外,还要搜寻一下保险柜的位置,一般来说这种小别墅的保险箱都在较为醒目的地方,如果韩旺乎不是那种拥有被害妄想症的富人的话。

想到韩旺乎,他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用鎏光塑料纸包裹的玫瑰攥紧。

爱情是令人盲目的夜,但事业是他面前悬挂的明灯。

而朴到贤是个贪心的小偷,他都想要。

别墅大门没锁。

朴到贤在八点零五分的时候推开了别墅的大门,客厅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黑暗是寂静的。

黑暗是险峻的。

朴到贤踏入黑暗的客厅,不知为何打从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那是什么味道。

一种广阔的,灰烬样的信息素的气味,像什么东西在燃烧,什么东西在沉没,黑色的火焰,深渊里的眼睛。

要逃!在朴到贤的理智分析出个所以然之前,他的本能(不是居居上的那个)已经拉响了警报。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坐在客厅的人影。

那是一个enigma。

虽然朴到贤没有见过活着的enigma,只是在高中的生理卫生课上学到,enigma作为几十万人中才会出现一个的极其特殊的群体,大部分时候与普通alpha没有任何区别,只有在发情期的时候,会对身边的所有人,包括alpha,进行信息素层面的压制。

那个enigma自黑暗中站起来,朝他走来,身后的影子微微波动着,宛如活的湖泊。

“旺乎真是个淘气的孩子…”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握住了朴到贤的肩膀。

朴到贤手指颤动了一下,玫瑰花束滑落在了地上。

寂静的黑暗。

险峻的黑暗。

黑暗将他吞没。

04

那晚过后,朴到贤的人生中多了两堂课。

第一,enigma对alpha的压制是从灵魂到肉体上的,无法反抗,无法逃脱。

第二——

韩旺乎站在门口,怀里抱着的是一只比起他的手来说有些过大的相机。

他笑着,眼波像在某个雨夜中潮湿的路灯,比相机拍摄时咔擦咔擦的闪光灯还亮。

“相赫哥。”在按下最后一次快门时,他轻声开口,“你也不想和陌生alpha上床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你要小心了,越漂亮的omega越会骗人。

有那么一秒朴到贤觉得自己无法走出这间别墅了。他终于想起来了为何这个enigma看上去有两份面熟,他曾在新闻里见过这张脸,也听过“相赫”这个名字。

是李相赫。

好吧,在这里我们不需要花费大幅的笔墨来描述谁是李相赫,他具体在什么机构担任什么职务,诸位只需要知道,如果李相赫想让一个小偷消失,那他必然看不到第二天早上初生的阳光。

李相赫面无表情地和斜倚在门框上甜蜜微笑的韩旺乎对视着。

如果这是那种二次元作品,此刻空气里必然充满了电火四射的闪电,炽热的呼吸,还有一些用阴影和线条描述出来的微妙的氛围。

但可惜这不是,所以韩旺乎只是对着李相赫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说:哎呀,好像我站在这里也不太合适,那相赫哥,我们改天再见面吧,顺便聊聊相片的事。

他轻飘飘地走了,正如他轻飘飘地来。

朴到贤也想轻飘飘地走。

可惜他之前崴脚的地方由于昨晚不可明状的行为愈发疼痛起来,所以他只能趁着李相赫对着韩旺乎消失的背影散发低气压的时候,悄咪咪地单脚挪动着离开了。

他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下,将眼镜戴回鼻梁上,理智也随即回溯。

“把韩旺乎抓回来。”李相赫打开手机,低声吩咐,“别太粗暴,要活的。”

顿了顿。

“还有。”李相赫闭上眼,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去查,韩旺乎找来的那个alpha是谁。”

“……不,那个不用抓,找到直接做掉。”

05

另一个月黑风高夜,朴到贤正在巷子里进行一场新的逃亡。

自打上次失身后,他就遭受了不止一次的追杀,极大地影响了他的日常工作效率,以及人身安全。

不期然,他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朴到贤低下头。

韩旺乎抬起脸。

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久别重逢的感慨。

“你是……”

“是你……”

那天月色正美,你约我去你家做做,那一夜的悸与动,终究是错付了。

下一秒,韩旺乎一脚踢在了朴到贤的小腿上,几乎是同时的,朴到贤反手揪住了韩旺乎的领子。

两个人悄无声息地在巷子里扭打了起来。奈何一个是从不进健身房的alpha,一个是爱在健身房自拍的omega,两个人竟也是旗鼓相当地扯起了头花。

巧合的是,一位beta妈妈带着beta小孩此时此刻路过这条巷子。

beta妈妈看到了在巷内痴缠的二人,露出了“你们这些秽乱宇宙的ao真是够了”的愤怒神情,捂住了小孩的眼睛,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路过了。

只不过,或许是两方心里都存满了对于彼此的责怪与埋怨。即使他们贴得很近,韩旺乎能感觉到朴到贤的手握住他的后颈,朴到贤也能闻到韩旺乎喷出的鼻息,他们心中竟然毫无邪念,充盈着的是纯粹的怒火攻心,也自然(暂时)没有任何幽微的,或许能引发后续的天雷地火的气氛。

韩旺乎被朴到贤卡住脖子,平静地翻着白眼。

虽然并非最佳时机,但还是在这里简单介绍一下。他是个职业诈骗师,几个月前成为了大相赫的地下情人,只不过小半年过去诈骗事业寸步未进,还差点被李相赫发现他的三个用来工作的社交小号。

那天他正为李相赫的发情期感到困扰,一个人在酒吧喝着闷酒——理解的吧,每个omega都有不想回家的那几天。

要知道,他的工作压力真的很大,尤其当你的诈骗对象是一个直觉极其敏锐的enigma的时候。

然而,就在韩旺乎看到朴到贤的那刻,他就认出了那是违法乱纪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贼,一个绝妙而歹毒的黑吃黑勒索计划油然而生——

只不过,这个小偷a真是太没用了,既没有解决相赫哥的发情期,还惹怒了相赫哥,以至于相赫哥不但没有响应他的敲诈,停了他的卡,还派了一班人马来抓他回去玩强制爱。

这么想着,他将韩旺乎放开了。

“旺乎哥。”他说,声音几乎称得上轻柔。

此情此景较为割裂。

在他们的身后,是肮脏的长巷,地上林落着垃圾袋,可疑的水塘,被棒球棍击打变形的垃圾箱,和让人不愿细想的半固体。

在他们的头顶,是一盏半明半灭的路灯。

在灯光下,朴到贤对着韩旺乎伸出手,低声问他,是否愿意与他重头来过,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如果可以,他愿意投身于韩旺乎的事业之中,两强联合,四手联弹,为他们更广阔的金钱未来添砖加瓦。

在朴到贤的注视下,韩旺乎反握住他,甜美地微笑起来,目光在暗淡的光线下再次显得晶莹,如在雪光之中。

然后在意乱情迷的朴到贤注意到身后闪烁的警灯之前,先他一步逃跑了。

p6是铁三角初遇故事

缺德,图一乐,不要较真,较真我就拉黑你,再也不见面对我们都好

cp自由心证

如果你看向我,我会温柔的消融,像火山中的雪。

这么久终于来交党费了

不知道有什么好屏的

①仙侠au全员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预警只有仙没有侠

②当前大事件看牙主线视角gtl多cp出场/提及/暗示

③设定瞎编没有大纲随手乱写想到哪里是哪里现在还不是最终确定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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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膏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搞到他要跟徐进赫当众一决胜负这样,这是个坏到不能更坏、他的胜算低得不能再低的点子,但那天他渡完劫回来之后去徐进赫那里找他,跟他说我们还是先分开吧,你还记得这件事吗、我下去之前跟你提过,徐进赫看了他一眼,没对他表面上是客气商量征求意见、实际上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过来说一声的做法发表什么看法...

刚才一直在树上目睹了全过程的徒弟也从树丛间探出头来问他师父,“哎、炫君,这么暴力不太好吧,小育不也算是你同事吗。”

经验老到的师父拍拍手,身轻如燕又腾上树来,跷着二郎腿收拾东西,往下望去还隐约可见那道直坠人间去的身影,“你这就不懂了,就是同事我才互帮互助,命数上面写牙膏很快就有一劫,我送他到下面躲躲,他应该请我吃饭感谢我。”

模样还很稚嫩的少年正扯着命数簿子上写有曾奇两字标题的那页,上面从那时起就是一大团线结混沌,“来你告诉我,怎么从这一张垃圾看得出来他很快有一劫的,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水平不传点给你徒弟就太可惜了,下次我想翘班的时候也找一个——有没有可能,他会有一劫就是因为你踹他?”

李炫君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踹,”高天亮啧了一声,李炫君摇了摇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么简单学过吧,命数这东西就是这样。”

“庐山是什么山?”高天亮问他。

“庐山是……”李炫君说,“等你下凡历劫就懂了。”

高天亮看着他的笑脸,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不是……上面根本没有一劫,这个东西上面就根本没写他会有一劫,都他妈是你瞎编的,现在小育不见了,你一声不响搞这么大的事……”

高天亮皱眉,“去哪里?你真的不喜欢义进吗?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反正我……”

他只回答一个问题,就要从树上纵身,高天亮没能扯住他的袖子一角,“你他妈别跑啊!搞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交代啊!”

风里的声音呼呼向他回应,“搞这么大的事就是为了跑啊!交代什么不用交代——没人问得到你!我是随便挑的,谁路过都一样!”

这些牙膏全都不知道,满天仙神妖里,他大概是对自己的命数最不起好奇心的一个,就算知道李炫君是为了躲避前男友把他踹下天界吸引注意力自己不被发现也不会动什么情绪,当然也不止他一个不好奇,知天命者如李炫君就明白命数怎么写也不过自己亲历,桀骜者如刘青松就不屑也不信这种所谓注定的东西,而像赵志铭那样的胆小怯懦者则不敢探知,主动告诉他都要捂起耳朵怕听到噩耗,明凯已然经历太多反而会问在意的人而不是自己,徐进赫那样对自己有把握的家伙就无所谓上边写了什么,牙膏的胆子不大也不小,心态平和,没有兴趣,怎样都行,再坏他也不能说日子不过了——用谁的话说,命运这种东西不是风来回吹,而是片无垠大地,怎么走和走到哪都在大地中,知道与不知道接下来的路线于牙膏而言并无区别。等他回到天界来的时候,树丛中的身影早已只剩了年轻的小徒弟一个,始作俑者、前任司命星君以为自己只是离家几天避避风头,却没想到抛下徒弟后的日子如风吹叶落,翻篇到不知哪页去了,但在此期间跑了的也不止李炫君一个,大家来来去去,如同日月星辰东升西落、时不时闪一下光若隐若现,都差不太多。

他拔出剑来,锵啷啷一声,那柄剑不愧它的地位同威名,着眼看去一色青碧一色湛蓝,瞧不出两色相融边界,光华流转,水溶溶而清透,而徐进赫在他对面持着一柄刚放出身量的长枪——牙膏在心里讲了句脏话,可能嘴上也讲出来了,他把目光投向后方的娄运峰问怎么回事啊,而少君大人正谦卑给他点头哈腰抱拳摆手表示不好意思哈、你老公逼我的我也没有办法——这柄长枪也是娄运峰他爹水神大人的镇殿之宝,叫水浮空,牙膏猜得到他那副模样背后是发生了什么,约摸是他那会想请娄运峰来为他压阵结果徐进赫捷足先登已经约了,娄运峰不好意思就跟他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讲我肯定给你搞,他就同娄运峰借了一柄武器,谁知这件事也被徐进赫知道,为了公平或者气人,徐进赫就也不用自己的神兵,而让娄运峰把家里两样法宝都请出来了,但愿他不会因为这出而要躲他爹的追杀也从天界逃跑;牙膏叹了口气,掂了下手里的轻重,问对面,“怎么来?”

徐进赫说,“让你三招。”

牙膏摇头,“不用你让,bo几?”

少见他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徐进赫点头,“bo3,赶着回去吃饭啊牙膏。”

“我没煮啊,你在外面吃吧。”牙膏示意了下彼此手中,“脱手就算输——搞坏了我赔不起。”

后方娄运峰探出头向他表示兄弟大恩大德在此谢过,徐进赫也点头,“可以。”

其实他根本没想过怎么能赢徐进赫,他把武器的时候都没跟娄运峰说他要什么,提不出什么要求,就要个寻常顺手的就行,用剑是最不出错的选择,可徐进赫用的是长枪——在徐进赫手里那不一定是柄长枪,也有可能是棍是戟,是钺是叉,他在武器和自身上都输了,一寸长一寸强,他连近身都难——神仙打架,想的居然还是近身,从思路上就不行,可若要智取,现想已火烧眉毛近在眼前快来不及了——

徐进赫还在对面等着接他的招。

往常神仙约架,打得场景崩毁殃及池鱼也不是没有,牙膏不打算那样,他无意搞个日月变色天昏地暗,但握住水神之剑就握住了天地间汹涌澎湃的力量,上古潮声宛在耳边,他的第一招只是试手。挥剑如泼,兜头当面,平平无奇,徐进赫横枪作挡,就地拦截,树上旁观的两个解说在这一招下也只能锐评,“伤害好低。”

“平A打不死人啊这把剑。”

幸好娄运峰坐在那边听不见他俩盘腿窝坐在树丛里边吃点心边说话的动静,而对战双方也想到了一起去,徐进赫问,牙膏、你要不要用我这把,好像猛一点,牙膏说不用,你那把我不会用;他们两个打架还有商有量,好像现在是在家里下厨切菜,刀钝了要不要换一把,娄运峰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认真点啊、搞点大场面,这样搞有点不够看了,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我很认真啊,牙膏找补了句,主要是没跟他打过,进入不了状态,娄运峰说你跟谁打过?牙膏说我跟……

才回来没多久,记忆就有点模糊了,也许他也会很快就忘记那些发生在不久以前的事情,他话在嘴边的是他下凡渡劫的第一世——那分明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会他毫无防备被李炫君一脚踹下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都在半空了,他皮笑肉不笑说了声操,一时没想起有什么法宝或神术能暂缓降落或让他掉头飞回去,又或者,司命星君的一脚痛击就是有如此压制神力与智力的威能——他不会觉得李炫君有心害他,能窝在那棵树上看遍天界命运知晓一切还嘴很严万年来都不漏半点风声的家伙恐怕只得李炫君一个,要说李炫君没本事他是不信的,没什么理由这么觉得,李炫君想的话能搞出大事来是肯定的,没什么理由否定人家,不过眼下看来,李炫君搞出的这件大事恐怕正是飞下天界砸落人间的他自己;然后不出所料,他大头朝下,摔进了一群圈养起来的猪里——运气还好,他没变立刻入乡随俗成猪头,感谢他从没非礼过谁——而是变成了伙夫,一个烧锅起灶的厨子。

他降落的地点是处军队校练场,不久后就要整军列队发兵,军队的厨子当然也是要一并随军启程的,他堂堂一个神仙虽然不至于摔断脖子或者摔坏脑子,但也卧床昏迷了一阵,再醒来时他已经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天界同僚一样全然忘记了本真前尘、彻底把自己当个凡人只专注眼前了。唯二下凡历劫却什么也没忘的是纵身一跃而下想摆脱一切的赵志铭和混世魔王谢天宇,他们都假装自己忘了,却是出于不同的原因,前者装疯卖傻,后者笑里藏刀,牙膏恢复到下床能走之后也到了军队出发的日子,他收拾包袱、一路上勤勤恳恳低眉顺眼默不作声,同万千大军踏上了有去无回之路。他醒过来之后也尝试知道了下摆在他眼前的是什么情况,在猪圈里摔了一跤之后——跟他熟识的同乡说他前一晚依照将军命令去挑两头膘肥体壮的猪杀了做一顿丰盛点的践行宴,结果不知怎么他就摔在了猪圈里,醒来好像是换了个人,只能说幸好没被猪拱了——他发现自己脑袋空空一无所知,和他杀的那些只会哼哼和吃食的猪一般无二,他无心做猪,所以闲谈间打听了现在为什么要打仗。

出发后他们半道扎营在一处山隘口,和他坐在矮坡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乡说因为少年天子要登基了,牙膏说太子登基跟我有什么关系,同乡说不是太子,也还没登基,只是快了,牙膏问那是什么,那种想篡位的?同乡也没有什么避讳,点了头说皇帝已经老了……你没听说过吗,还是真的摔坏了头啊,牙膏说什么啊,同乡说要从一个世家子说起,有天碰到个算命的老瞎子,瞎子掐指一算说这个世家子会在某天遇到命中注定之人,算命算出来的那天他在游湖,从天上掉下来个人,就是这个要当新皇帝的,牙膏没听出来这个离奇故事的重点,问那有什么关系?同乡抬了他一眼,说,世家子问那个年轻人是谁,他说他谁也不是,世家子说你想是谁吗,那人笑起来说我想啊,那个世家子就决定要帮他。

牙膏说帮他什么?同乡说,帮他做一番大事业啊。牙膏说然后呢,同乡说,那个人想要当皇帝,我们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牙膏说这有什么关系?同乡说,兄弟你还没明白吗,我们跟的是老皇帝的军队啊——

牙膏挠了挠头,说,想登基也不用杀厨子吧,就是他们两个搅得……天下大乱吗?同乡说是啊,也不是,如果不是民心所向大家都想赶紧来个人反了老皇帝,怎么会两个人就搞出这么大阵仗来?你没看见吗,现在我们军心很散啊,个个都想趁着什么时候打起来跑回家,但是当逃兵被抓到也是死,兄弟我跟你现在还在这里聊天是因为我家就在行军路线上啊,死之前能顺路回一趟家,再好没有了,你家在哪?牙膏听着点了下头,坐在原地没说话,他的这位同乡已经站起来捡石子往那隘口里流下汇聚的溪面扔而打起水漂来,他们是同乡,大地茫茫,却不知道对方家在哪里,不远处波光在人影一下接一下的动作前粼粼破碎,可流泉得月,胜照一溪雪,这么美的夜色就那样碎得刺眼,牙膏其实在想,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后来打起仗来,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牙膏从伙夫厨子混成了领头的将军,大概是一切皆有可能,他们这支队伍的正统领被揭竿而起的起义军领头斩于马下,副统领见状连夜卷铺盖跑得不见踪影,而当时约摸是牵条狗来都行、但换谁来下场也没差的局势,不论是谁——或振臂高呼带领残军冲出包围,或沉默无言扛起重担讲大家带出困境——都可以,人们只是需要个继续下去的盼头,牙膏成了那个盼头,因为他不想看到更多人死,所以把自己填了上去。他就是那时会打架的,也是那时会打仗的,他没和任何人说,因为也没有谁问。

每次他临上阵发兵从帐营里出去前都会叹口气才起身,亲兵为他佩上刀与剑说将军别再这样唉声叹气了、会凉了大家的军心士气也不吉利啊,牙膏一边跨上马背一边说军心跟士气是菜吗,菜的话就不用打了,亲兵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送上他的头盔面甲等他戴好,他一夹马腹骑出阵前去了,握着缰绳的手好像还在感知着从水中捉鱼的一幕,好像那些鱼鳞会从他手里溜走,溜回泉水里,就能让他心里静下来,溅出一捧清凉,但那一幕从没发生过,他总觉得自己虽然披坚执锐,号令越来越少人的军队,就和一条被捞出水的鱼差不多。

他最后也死在战场上,长刀终有不及,他当初能握紧着一把菜刀在军帐遇袭那夜侥幸活下来成为将军,却不能握紧一把迟早会被人斩断的长刀永远伫立在战场上,敌人的弓箭手占据了更高的位置,他坐于马上号令最后的冲锋时听闻破空风声却只来得及回头,那支羽箭钉入他胸口还震颤不止,牵扯出狰狞的疼痛,他的第一世也就结束了——实话说,没看出这一世有什么劫难要渡,莫非把他投放到一片即将开战的厮杀场中只是叫他一早逃跑锻炼身体么?

徐进赫在对面叫他,“牙膏,不要走神。”

240315-0418○

CP:壳花。分级:PG-12。概括:哨兵向导AU。免责:电竞三禁,出lof不认。有私设或与原AU冲突之处均为行文服务。单章未达20%辅cp为防打扰不会打tag,注意避雷。大量角色年龄差距较大。以上都接受可继续。

“真是稀客啊,首席大人,议员大人。”裴俊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门口的副官老早就一顿眼神暗示了,往年轻人怀里拍上几份文件,舒服地躺进自己的办公椅:“就算是你们自家小孩的结业典礼,你们两位都来露脸会不会有点太隆重了?”

结果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端坐的两人都没功夫理他。

金赫奎抿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珉析是最优秀的,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他不...

金赫奎抿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珉析是最优秀的,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他不仅学会了我所有的本事,甚至在各个方面都已经开始超越我,说实话,你要我现在就把他的人生大事定下来,我不同意。谁能保证实习期这几年珉析不会遇到更优秀的哨兵?”

李相赫寸土不让:“民衡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况且他们两个现在默契度相当不错,马上进入实习期,为什么不愿意定下来?当年你送珉析过来我这边,不也就是同意了?至于比民衡更优秀的哨兵?恕我直言,哪怕是今年军队的预备役,素质也不见得比民衡更好。”

“我送他来你那是学习,不是送他来谈恋爱。”

“民衡和他在一起进步很大,恋爱和实力都没有落下,结业成绩单就是证据。”

得了,感情还在吵小孩们的终身大事,这两家都是大家族,各自都怕最优秀的后辈吃亏,裴俊植悄悄地翻了个白眼,打断两人:“好了好了,先不谈你们家的小孩,相赫啊,你的那个小向导这周也要结业然后参加实习了,目前他还没有交意向配对表上来。”

裴俊植作为已经退役的功勋哨兵,目前在圣所总管练习生培训部的部长,兼职小哨兵们的部分课程教官。

裴俊植的话立竿见影打断了还在拉扯的两人,金赫奎震惊地放下茶杯,转过头再三确认:“你是说……相赫找到向导了?”

李相赫也很震惊:“他为什么还不交表?”

“普成!求求你就签了吧!”韩王浩声泪俱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帮帮我啊!我们不是一起出过任务么?求求你了和我搭档实习吧!”

郭普成怎么都没想到大晚上被韩王浩杀到宿舍楼为的是这事,事实上他确实是三年中唯一一个和韩王浩共同执行过任务的哨兵,也托他的福,韩王浩的支援评分勉强拿到了C-

“可是王浩哥,我们那几次任务根本没有建立过连接啊。”郭普成无辜地直摇头,圆圆的脸蛋上看上去要哭出来了:“而且实习任务都很危险的,如果不能建立连接,我根本无法好好作战啊,到时候出事了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韩王浩有些微迟疑,练习生时期的任务顶天就是同学对练或者和教官切磋。和郭普成搭档那几次两人都是纯靠个人实力碾压,突出一个各打各的,但是实习……那面对的可是塔外的世界了。

实习是有一定风险的,所有的教官都再三强调过,并且历届实习生伤亡的也不在少数。

基本上低年级实习生都会被分派前往公安社区或是一些需要高武力维持治安的地方,部分艺高人胆大的也可以选择去工会接任务,而高年级的哨兵向导们则可以凭借履历申请进入军队,如果在实习期足够优秀,实习结束就可以直接申请在军队转正服役了,难度基本上是依次递增的。

韩王浩非常想进军队,老爹老哥都在军队系统,他也一定要去。

可是实习生申请军队的第一条铁则,就是必须有能合作的搭档。

哨兵和向导人数比值是有巨大差异的,向来都是哨兵们抢破头来争取向导的青睐。正常来说,一个向导只要能顺利毕业,几乎是必进军队或者议会的。

不考虑结合的问题,一名向导的作用是巨大的,首席向导能在战场上同时为多名哨兵提供精神疏导,能通过自己的精神力构建图景共感,使哨兵的力量最大化。现任的军队高层、国会议员有不少都是顶尖向导,精神力强悍的他们在指挥哨兵这块仿佛是天生的,是国家中枢最重要的一批存在。

但是韩王浩这样的向导,无法和任何一个哨兵连接,虽然能做做精神疏导什么的,但无疑是失去了向导最宝贵的价值之一,军队几乎会百分百拒绝。

“向导守则第一条,生存。无论你是什么原因处于什么环境,你都要有一位建立了连接哪怕是临时连接的哨兵,一但你遇到危险,就要通过精神力迅速传达给他这个信息,因为你很重要,在战场上,只要你活着,就能为哨兵提供无数支援,所以,你必须优先保证自己的生存。”

开学第一天教官李在宛给小向导们传授的向导守则。韩王浩几乎是字字都刻在了脑海里。

郭普成是他入学前就认识的哨兵,也是他第一个完成过精神疏导的哨兵。

先不管自己这不能建立连接的毛病是因为什么,郭普成没有建立连接也能和他配合出任务就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实习的成绩对韩王浩来说很重要,他的字典里可没有放弃,坚定地堵在郭普成宿舍门口绕圈。

左邻右舍听到韩王浩来,都出门来看热闹,还有小哨兵幸灾乐祸:“普成哥是第一位被向导追着要组搭档的哨兵吧!简直太酷了诶!”

“不至于,首席大人从练习生时期一路被向导追求到毕业的事被你吃了?”

“那可是首席大人诶?除了首席还有别人这么受欢迎么?”

“这我就要给你讲讲金赫奎大人的含金量了?”

“金议员是向导,本来就该受欢迎,谁不喜欢金议员啊?”

“那你见过向导追着向导的么?这合理么?”

来郭普成这层串门的人不少,韩王浩拖到年龄死线才来塔报到,年龄最大,这帮哨兵们每天见面必须张嘴喊哥。加上哨兵部不少都被韩王浩格斗课揍过,私底下是不服气的,可惜又打不过,因此十分乐于看韩王浩笑话。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特立独行不喊哥的,隔壁的郑志勋打开门瞅了瞅,满脸没睡醒:“吵什么吵?”揉了揉眼睛发现韩王浩:“韩旺乎,你一个向导为什么老来哨兵宿舍?”

郑志勋是少有的和韩王浩交手五五开的哨兵,并且精神力高到恐怖,几乎不会受向导影响,是塔内相当看好的人才。

郭普成顺势躲到了郑志勋背后:“王浩哥,放过我吧!教官会杀了我的,我还想毕业呢!”

韩王浩看到郑志勋气得磨牙:“志勋找实习搭档了么?”

“当然没有。”

“那志勋要不要和我组搭档?”韩王浩抓住一丝希望。

“你不是不能和哨兵连接么?”郑志勋虽然还没睡醒,但是本能让他抗拒了一下,“我比较想一个人实习,或者我可以和施尤哥组。”

“有向导一起的话可以接高分任务诶!你不想实习拿高分么?施尤已经和到贤把字签了!”韩王浩继续诱惑。

郑志勋迟疑了,他很想要高分,反正他是不太需要向导的哨兵,有没有向导其实都没什么区别。眼看郑志勋心动,韩王浩激动地抓过郑志勋双手递上报名表。

一旁看热闹的人嚷嚷着:“朴到贤不是早和田野学长组搭档了么,王浩哥不要骗人啊?”

郑志勋闻言瞬间黑了脸,转身回了自己宿舍,狠狠地甩上了门。

韩王浩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最有希望的郭普成和郑志勋都失败了,他注定要混完实习期然后等待塔的分配了。

“为什么都不肯跟我组搭档啊西八,这些狗崽子哨兵。”

走着走着,韩王浩忽觉得不对劲,这条道平时韩王浩走了无数遍,可今天的路灯也好园艺也好,都变得异常的生机勃勃,路灯甚至比往常还亮了几分。

韩王浩走了几步,看到远远的花园椅上,坐着一个穿着制式军服的人,韩王浩敢肯定他不认识对方,但是当那个人抬头的瞬间,韩王浩认出了对方。

“是你?!”韩王浩惊得瞪大了双眼:“你你你在这干什么?”

老天爷,这人就是三年前那个奇奇怪怪的首席大人啊!韩王浩转身就跑,结果几乎是瞬间,还没看清楚动作,那人就出现在了韩王浩身旁,按住了他的肩膀。

韩王浩心中警铃大作,右手直接就是一拳照着对方脸上招呼过去。李相赫没想到这小孩这么凶,结结实实地挨了揍。

虽然不怎么痛,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的李相赫愣了愣,问:“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哨兵的?”

韩王浩也没想到能打中,他看着对方微微发红的脸蛋,没搞清楚状况:

“啊?”

“我不是你的哨兵么?”对方重复。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不是需要一个哨兵,和你组搭档实习么?”对方拽起韩王浩的左手,不容抗拒得取过那张被韩王浩揣了一天的报名表。

韩王浩呆呆地看着他在上面签下名字,仔细地折起来,收进制服的内兜里:“我会帮你带给你的教官,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是,你这人怎么……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韩王浩气急败坏。

“我叫李相赫。”对方显然没明白韩王浩为什么生气:“你是要我送你回宿舍?”

韩王浩彻底被噎住了,老实说,从小到大他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完全不知道如何应付。

李相赫的视角里面,韩王浩涨红了小脸,半天吐不出个完整的句子。向导都这样害羞么?还是说在面对自己结合的哨兵时,会和平时不一样。

李相赫弯了弯腰,打横抱起韩王浩,轻轻凑近小孩的额头,韩王浩感知到对方的精神触须在朝他靠拢,几乎是想都不想地,本能地竖起精神屏障,想要隔绝哨兵的精神力。

但是在屏障立起的时候,和李相赫精神力一接触只是瞬间就溃散了,韩王浩同时全身如同过电一般,周身的肌肤更是瞬间升起一片燥热,瞬间摊倒在了李相赫怀里,颤抖着问:“你……你做了什么?”

李相赫的精神触须顺利地牵绊住小孩,临时结合建立,但是紧接着,韩王浩通红的小脸和软软的声音吸引住了哨兵,首席大人深吸一口气,额头碰着韩王浩地额头,十分笃定地说:

“你发结合热了,王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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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出道七周年快乐嗷~~回来晚了一边看比赛录播一边敲字。

尺第一人称视角的馍花和尺花bug很多情感线很乱

*

俊植哥说韩旺乎会带男友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仍然是持一个不屑的态度,无非又是一个路人甲或者路人乙,吃完这顿饭就告吹,然后变成韩旺乎众多前男友中毫不起眼的一个,消失茫茫人海里。

可直到我见到他,一种空前的危机感,像巨大的乌云片,在我心里悄然降临。

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的聚会。俊植哥把餐厅选在海底捞,说实话我在中国待久了,已经对火锅失去了最原始的兴趣,但无奈他们两个人仍然十分热衷。

不出意外,韩旺乎又姗姗来迟,带着她的小男友。

看见人的一瞬间我就笑了,脸很臭,大个子宽肩,和她之前谈的那些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看见人的一瞬间我就笑了,脸很臭,大个子宽肩,和她之前谈的那些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我打心底里的看不顺眼,尤其是在得知那小子比我还小两岁的情况下。我是该叫你弟弟还是姐夫?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着他们两个落座,本来中间还剩一点距离,那小子非要蹭过去把那里填平,变成一个腿贴腿的程度。

这么黏人你会早早地被她踹了。我拿眼神对他说。他没看懂似的,表情依旧淡淡,然后扯出一个生硬的微笑,只勾半边嘴角的那种。像某种不服气。

韩旺乎先是和俊植哥嘘寒问暖一番,每当这种时刻就算是我,也没有插话的余地。他事无巨细地从工作问到最近睡的好不好,我百无聊赖地喝着服务生调的番茄牛肉粒汤,一旁的朴到贤却出了声,挺好的,最近不怎么说梦话了。

我:?

我瞪他一眼。

他淡淡地回望,又转回去,我看见桌子下他一直握着韩旺乎的手腕。

我被他这个平a换了双招,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怔在原地,看着他在小料台熟稔地挑拣着韩旺乎的调碟配料,好像做了成千上万次。此时此刻,巨大的危机感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韩旺乎很少会告诉不会长久的男朋友自己吃火锅的习惯,因为他们往往吃不过几次火锅就一拍两散。

如果说小料台的碰撞只是前夕,那乌云片遮住我整个心灵的就是餐桌谈话,朴到贤像第二个裴俊植一样对她照顾得到边到沿,从给她夹菜到比韩旺乎自己还提前发现掉在耳朵边上的碎发。他甚至在手腕上系了两个发绳,一个日常用,另一个则比较精美,看来是特殊场合下救急用的。

朴到贤和裴俊植在韩旺乎这一话题上太过聊得来,我不可置信地发现,他们二人对韩旺乎的了解程度已经到达了一个差不多的水平,如果我没记错,只谈了半年不到的恋爱?韩旺乎就什么都对他说了?亦或是他就把韩旺乎看透了?

挫败感像大石头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用了十几年才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懂韩旺乎的仆人,这个小子却用了几个月就要危及我的地位。

我和韩旺乎是重组家庭,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和她第一次见面。比起现在的韩旺乎,那个时候她只能说是可爱,脸上肉还很多,脾气却已经有了现在的形状。

韩旺乎从小就会利用美貌,身后最不缺的就是跟班,自动形成那种没人敢招惹的小团体。所以在她的庇护下,我在和她同校同级的整个读书生涯中,从未再次受到欺负。

后来读了大学,我们选择不同的专业,我顺利长大,她不用再罩着我,而我依然是她的仆人。跨学院的帮点名答到,跨校区的帮取快递,在她酩酊大醉的时候带她回家。

这种日子进行了十年,我也就无所谓前因后果,已经完全变成了刻在基因里的事情,世界上最大众化的姐弟相处形态就是这样,我认为这是正常的,所以才会在她上班之后的关系逐渐变远而觉得变扭和不适应。

韩旺乎在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在外面找了房子住,节假日或者周末偶尔回家。

但韩旺乎,我的姐姐,是个很厉害的人,她晋升太快所以忙得一地鸡毛,我和她的见面很少赶上或者是匆匆一眼,上一次还停留在她工作不顺利喝得烂醉,我晚上起来喝水,看到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些年她没怎么长个子,肉也没添二两,窝在那里仍然很小很小,反倒是我,在不敢上称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我走过去看她,她妆还没卸,眉毛因为不舒服皱在一起,好像那种漂亮的小核桃。我放下水杯,喊了一声,“韩旺乎。”

她迷迷糊糊地应我,没睡着的样子,她说,朴载赫?

这就是我的优越所在,这个时候她的嘴里喊出来的不是任何一个前男友的名字,而只是我这个弟弟。她下一秒会让我抱她回她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被妈妈收拾得仍然干净,也像小时候一样不允许我的进入。

我把她放在床上之后就去打开了加湿器,精油还是她最喜欢的那款,带着香味的雾气慢慢升腾,韩旺乎靠在床头过来摸我的脸,她笑得很疲惫,“载赫啊。”

她停顿的这半分钟里,我在猜测她会说什么,不要再吃了?你又胖了?

后来我想起来,她再也不是会对我恶语相向的那个年纪。她变成了我的成人道路上,唯一一个永远在支持我的人。

妈妈让我控制体重的时候,韩旺乎摸着我的头说,好帅气啊朴载赫。大学毕业后,亲戚总爱把我和她的工作进行比较,我那时候创业初期一切未卜,和韩旺乎比起来太过灰败,可她却说,好羡慕啊,朴载赫的人生。你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大不了让我养你啊,从小到大你不是一直依靠我——她话到这里,伸出手戳我的额头,继续道,依靠着我活下去的吗?

我于是开始掉眼泪,她就立马推开我的头让我滚,蹭脏了她的春夏限定她会剪掉我的舌头。

我本以为我们会永远维持这种关系。

韩旺乎酒量不好,没几杯酒就醉了,说话开始含糊。从开始吃饭到现在,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交谈的机会,大概是感受到了长此以往我的视线,韩旺乎终于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她的目光因为醉酒而浑浊,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期盼着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呀朴载赫去给我拿水果啊,或者是,我的饮料空了不知道给我续上吗,想死吗?

可她只是笑了笑,然后问出那种,最场面话的问题,她说,最近工作怎么样?

我愣住了。

朴到贤凑过去问她还想吃什么水果,她就拽住朴到贤的袖口,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微笑着看我,什么话也没有说。

还不错。我说,挺好的。我只能这么说,我其实很想再说点什么,但她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开,一门心思放在她的男朋友身上。他们两个好像真的有很多聊的,从天扯到地,朴到贤脾气也是很好,连她安利DNF都能听得眼睛不眨一下。

我也终于发现了朴到贤和她前几任男友的不同之处。他看向韩旺乎的眼神像俊植哥,那种把她完全当成是小女孩一样的表情,在桌子底下陪她打起了被我拒绝过很多次的手游。

韩旺乎很自然地对他呼来喝去,就像对待小时候的我一样,可区别在于,我永远不敢反抗她,朴到贤却能拒绝。

韩旺乎让他帮忙拍一下后面头发的生长状况,朴到贤一边给她夹菜一边有些不耐烦,他说怎么又拍?不是刚拍过?

我突然很生气,想从韩旺乎手里把手机抢过来说你不拍我拍,但我忍住了,最终什么也没做。

因为朴到贤把她揽进了怀里,嘴上不停地夸她怎么样都漂亮。韩旺乎很轻易地就被哄好了,乖乖地贴在他的怀里,好像撒娇。

俊植哥在旁边笑着点点头,用那种很满意的表情。

然后他放下酒杯,沉吟片刻,说出了一句令我后半生都在震惊的话。

听完这句话,我才明白今天这顿饭的真实目的。

他说,爱得要死就结吧。你家长那边我来说。

最后的最后,我感到一阵的天旋地转,混沌的意识中,我打碎了一只玻璃杯,里面的酸梅汁洒在了朴到贤的袖子上,他对着韩旺乎笑得像个gif。

韩旺乎冰凉的指尖贴在了我的额头上,像小时候生病时试体温的触感。我却明白,再也回不到那里了,她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姐姐了。

那天我有流眼泪吗?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我不明白俊植哥是怎么说服我爸和我妈接受这个只和自己女儿谈了几个月的女婿进家门的,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除了我的停滞,其他所有人好像都在飞速行驶。

婚礼的筹备进程和我的工作进度成了对照组,韩旺乎是位不爱拖沓的行动派,从订礼堂到试婚纱安排花童,各种工作,整个备婚期只用了四个月。

事后她发过来几张照片,穿着婚纱的,我甚至不用分析拍照手法和角度就能知道是朴到贤给她拍的,镜头是具备感情的,而韩旺乎看起来真的很幸福,惯用的闭眼姿势。

可我什么也不能说。

不是让我去死,也不是拔掉我的舌头,只是拿一句不和我讲话作威胁。这是韩旺乎第一次对我进行这么柔软的恐吓。

我什么也没有回复,只是把助理打发出去了。

直到婚礼当天我都是浑浑噩噩,站在宾客室的时候,手抖得系不上领带,还是姑姑来搭了把手。她问我怎么了,我一句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了出来,把在场的其他人吓了一跳。

姑姑连忙拿纸巾给我擦眼泪,下一秒,妈妈从门外走进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去等候室找你姐姐,她有话对你说。”

我看见妈妈眼眶红红的。

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等候室只有新娘一个人。我进去的时候,韩旺乎背对着我坐在梳妆镜前,头发挽起来,坐得直直的,背太薄了,平白让人觉得孤单。

我抹了一把眼睛。

韩旺乎没有回头,但依然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以为她会骂我一顿,说我这些日子跑到哪去了是去死了吗,或者更难听的,我都做好了照单全收的准备。

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着,我有好多的话被压在了心头。

大约过了一分钟,她终于打破了空白,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开嗓的一瞬间声音有些沙哑。

她说,“载赫啊。”

我应了一声。

“把门堵好。”她笑起来。

我说,“好。”

“到贤说一会要来看我,这哪里像话,不要让他进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做着最后一步的妆容确认,仍然没有回头看我。

“好。”

我退了回去,紧紧地贴在门板上,拿一种一辈子也不会开门的力气。因为我知道,这扇门一旦打开、韩旺乎一旦捧着花走出去,她就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姐姐,她会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亲戚这一个范畴。

“姐。”我于是叫她,声音难听得把自己吓了一跳,“韩旺乎。”

她终于转过头,微笑着。我听见朴到贤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她仍然笑着。终于在门板被敲响的一瞬间。

我清楚地看见她掉下来一颗眼泪,我从未见她掉过这么大的眼泪。

我看见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剧烈的头痛让我回想起那天晚上,我吻在她的额头,她的睫毛也是这样颤抖着。

那个时候,她醒了。

那片云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伴随着一声巨响,下起了瓢泼大雨。

门开了。

预警和前文一致,不建议CP洁癖者阅读

此章涉及per熙/出纳的约会

较少的尺莲婆莲出纳等混乱短信

预警完毕

可接受继续

不喜划过

换乘恋爱11向前迈出的脚步

金光熙照常收拾着自己的托特包,一瞬间觉得除了身上穿着粉白色的运动套装以外和日常上班也没什么区别。在沙发上等人的过程中,金光熙甚至拿起来自己日常记灵感的平板,对着窗外的小鸟、柏树、和正缓缓上升的太阳慢慢画着什么。

另一边朴到贤不算很清醒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穿得抗风又保暖,带着深蓝色的围巾,看到金光熙的瞬间有些愣神。

金光熙在沙发上画画没有看到他。看着周围没有其...

金光熙在沙发上画画没有看到他。看着周围没有其他人,朴到贤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一点点挪进金光熙看向窗外的视线,然后在金光熙抬头发现他的瞬间笑着比了个耶。

金光熙专注作画的情绪被他打断,“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用口型向阳光下金灿灿的朴到贤问了句无声的早上好。朴到贤也回应着早上好,低头看看表,踱步回到金光熙身边轻声说自己先出门启动车子,等她准备好了再慢慢出来。

(演播室:这个氛围,明明知道是节目组的要求不能大声交流,但是看起来怎么那么暧昧——)

(光熙——你的画里有没有到贤啊——)

金光熙不清楚小屋里还有多少人没出门,听了朴到贤的话也没有多逗留,背着自己准备好的托特下楼来到厨房。

本来想在厨房接过水就出门,金光熙又想起来什么折返回来,放下包的同时从橱柜里拿出两片吐司塞进面包机,又迅速从冰箱找出火腿和生菜放在灶台边。

Q:今天早上本来都要出门了,为什么又折返回去了呢?

随着吐司叮的一声从机器中跳出来,金光熙有点手忙脚乱地组装好简易三明治,用油纸漂亮的包好,还不忘顺路拽一个牛奶,急匆匆地背上包包再次出门。

朴到贤百无聊赖的等待着,他正盯着眼前的兰博基尼沉思,就听到有人叩叩车窗。金光熙怀里抱着满满的物品站在车旁边,朴到贤见状直接摇下车窗替金光熙接过阻止她开门的123456个物件。

看着自己手里塞进来热腾腾的三明治和牛奶,朴到贤诧异的看着金光熙也不说话。这倒是把金光熙看得不好意思了,“愣着干嘛吃早饭啊,你不是早上总是叼个面包片就出门吗,注意营养均衡啊到贤医生。”

(朴到贤:哇那一瞬间,有点感动。成为医生以来每天都起很早,要么休息干脆睡到中午,第一次有这样的待遇,有人带早饭哈哈,很感动。)

朴到贤面对丰盛的早饭依然用自己平时赶去上班的进食速度食用,不一会三明治就消失不见。他说着感谢,又觉得有些太官方,于是将重点转移回前几天在医院的偶遇。

金光熙解释着自己只是肩颈的老毛病,不足挂齿。朴到贤回头从后座的药箱里窸窸窣窣翻找出来了医用的膏药,看着金光熙手里依然满满当当的出行装备,朴到贤想也没想直接问她:“我来帮你贴上吧?”

金光熙看着眼下情形好像确实说不出拒绝,向前探头露出白皙的脖颈。等金光熙感受到泛着凉的膏药与皮肤相接,朴到贤又将手放在她的后颈来回摩挲了几下,确认自己贴得牢固。

(演播室:救命啊这个动作知道的是贴膏药,不知道的——)

(这是医生,不能多想,这是医生,算了管他呢开嗑!)

金光熙觉得有些脸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他们今天去的是什么地方。

(金光熙:商量约会地点的时候是到贤说他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所以想带我来,我没有过问就直接说好,应该不会太吓人吧?)

(朴到贤:因为通过和光熙X的聊天感觉他也不算太了解光熙的约会喜好,光熙应该是很喜欢运动的人,所以选择了比较破格的场所约会。)

眼看着朴到贤在导航中输入瞭望台的字样,金光熙对于自己选择的运动套装十分满意。心情十分美好的金光熙看着自己眼前路过的红色跑车,决定主动解释一下当晚发送的奇怪短信。

“我当时觉得——旺乎和载赫是X,所以那样发了短信,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就当那个短信不存在好了到贤啊~”,金光熙歪着头犹豫的开口。

“相比他们是不是X,我当时更关心你为什么去医院,幸好没事。”

朴到贤巧妙的绕开了话题,转头看向她,金光熙看着他波澜不惊的反应只好作罢。

只是安静坐着氛围也很好,朴到贤更愿意珍惜这个机会听听金光熙对于今天约会日程的想法:“我们爬到山顶应该就离瞭望台不远了,如果想要在上面吃午餐也可以,不想的话就回到市中心再说,怎么样?”

金光熙对于有精准计划的旅途好感爆棚,轻快的说:“好啊”。

又向窗外看去,原来他们的车子这次真的经过了汉江。

睡到自然醒的早晨,面前广阔的蓝天,身旁称心的约会对象,金光熙觉得车里的空气都变甜了。她向旁边指了指窗外波光粼粼的汉江对朴到贤说:“冬天的汉江也很漂亮呢~”

朴到贤的目光顺着金光熙的手看去,金光熙安静的侧脸在更近的位置占据了朴到贤的视线,朴到贤不动声色转头回来,咽了咽口水没有回答。

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停车场,金光熙低头翻着包,震惊地发现自己今天没有吃晕车药。平时会头晕的车程,今天竟然清爽到达了?

朴到贤看她盯着手里的晕车药发愣,觉得金光熙总是延迟一拍的反应很可爱,调侃她说:“怎么样,我的车技不错吧?是不是可以告别晕车药?”

金光熙把药盒塞回包中,只拿出了水杯准备登山,笑着回应朴到贤:“嗯,希望可以告别晕车药~”

瞭望台的海拔比想象的要更高一些,即使作为热爱运动的社畜,金光熙依然觉得自己的体力正在慢慢被透支,叉着腰叹气:“爬山比想象的艰难很多诶。”

前面的朴到贤看着身旁无趣的枯木景观,对于自己的安排有些抱歉,做出邀请的手势伸向金光熙:“不介意的话,我带你一起走吧?”

金光熙看着眼前的手掌愣在原地,朴到贤也没有催促,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待金光熙的答案。

眼前的人不带一丝强迫的意味,却好像又不给金光熙拒绝的机会,‘牵住他的手会分担我的疲惫吗?’金光熙这样想。

‘那就试试吧’,于是果断把手叠在朴到贤的手上再牢牢握住。朴到贤转过头试图藏起笑意不想被金光熙发现,悄悄把牵手变成了十指紧扣,继续进行艰难的上山路。

(演播室:牵——手——了———)

(光熙今天好像真的一直在改变,连晕车药都没有吃看起来是真的很舒适。)

(光熙啊开心的笑吧——)

金光熙:嗯…(笑)其实是第一次主动尝试牵手,因为之前都是在没有什么选择的情况下直接被牵住。接受邀请的过程..比想象的心动。

Q:今天很自然的牵手了,当时是怎么想的呢?朴到贤:很想让她和我在同一个高度,看同样的风景。如果能牵手的话那我们就一起走快一点,不能牵手的话我走在前面等她也没关系。

很快两个人步履不停地来到了瞭望台。金光熙发现自己被朴到贤大诈骗,居然还说在上面吃饭???

长度十米左右的瞭望台是由玻璃建造而成的步行道,而长长的瞭望台尽头,是一个巨大的蹦极台。

正巧有一个勇士从瞭望台一跃而下,但不断的惨叫声预示着游乐设施的恐怖。

(金光熙:我..有点恐高,对于蹦极、跳伞、滑翔伞这种活动能避则避,从来没有尝试过。)

(朴到贤:特别准备的活动,想要帮光熙放松一下,如果这个可以算放松的话。)

金光熙虽然面上神情不显,和朴到贤牵着的手已经紧张得开始微微颤抖。

朴到贤很快感受到金光熙的不安,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赶忙试图挡在金光熙的身前安抚她说:“那就不做了也没关系,来山顶吹吹风就好。”

金光熙把头轻轻靠在朴到贤肩膀处,明明没有因为他的话语产生多少安慰,却因为这个坚实的肩膀产生了一丝想要尝试的勇气。

“我掉下去的话你会跟下来救我吗?”金光熙的脑袋已经停止转动,机械性地问出一些并不严谨的问题。

“我会的,在你后面跳下来找你。”朴到贤知道此时多说无益,于是精简的概括自己的意思。

“如果不小心心脏骤停怎么办?”金光熙紧张中还是没有将头从朴到贤的怀里抬起来。

朴到贤开心的笑起来,骨传导的作用下金光熙的心脏跟着共鸣、震动:“忘记我的工作了吗?不会让你有事的。”

于是牵着金光熙的手来到蹦极台前,有经验的工作人员看着金光熙有点胆怯的状态出言安慰:“没事的,你男朋友在当然不用害怕了,情侣蹦极现在还有优惠。”

金光熙本就不转的脑子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说,有男朋友在也会害怕,还是要说这根本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不过得知有共同蹦极的选项后金光熙反而平静了下来,她迎着风看向朴到贤被反光映射成浅色的瞳孔,又想到刚才朴到贤绅士的安慰,不知名的勇气随着逐渐平静下来的风飘到她心中生根发芽,“我们要选情侣的。”最后金光熙这样对旁边的人说。

朴到贤对于蹦极的方式选择没有疑问,两个人一直牵着手没有放开,就这样被工作人员同时套上了蹦极专用的护具。

“牵着手在半空中放开的话可就不太浪漫咯?”工作人员在一旁冷漠的提醒,朴到贤和金光熙同时转头,又一同看到了指示板上画着的拥抱姿势再一次陷入沉默。

最终朴到贤在八十米的高空中鼓起勇气向前迈了半步,张开双臂轻声问金光熙:“我可以抱你吗?”

金光熙闭上眼睛点点头,瞬间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演播室:今日份约会行程进展飞速)

(到贤这个约会地点选择…下功夫了啊!)

随着工作人员三二一的倒数,金光熙感受到自己在黑暗中腾空、停滞、坠落,却因为是在另一个人的怀中而不再害怕。

自由落体运动结束,朴到贤和金光熙在倒挂的姿势中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是金光熙放松的笑声令朴到贤放下心来。

等到被成功送回岸上,金光熙拉抻着自己的四肢打算延迟找朴到贤算账,“可是没有人和我讲今天是蹦极诶?”

朴到贤见她没有生气,便抱着手臂讨打地问:“那么蹦极的体验感怎么样啊?”

金光熙抬头望天,打算努力将自己的迎风泪憋回去:“感觉自己像重新活了一次。”

朴到贤听到这个形容觉得十分新奇,大胆的补充:“忘掉过去的那种吗?”

金光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美好的过去不能忘掉的。”

Q:今天蹦极的体验怎么样?

金光熙:第一次有这样的突破,感觉这辈子很难忘掉呢?Q:对于高空中拥抱的感受是…

金光熙:已经紧张得不记得了,但是很有安全感。

朴到贤:…很满意(笑)。

没有因为胆怯而后退,金光熙对于今天自己的选择很满足,对着朴到贤大方的询问:“今天回市里吃饭吧?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朴到贤十分狗腿的点着头说:“那我要吃铁板烧肉!”

这边韩旺乎的梦里没有烤肉没有高空,只有扰人的闹钟铃声让她挣扎的从被子里把手机翻出来。

可是一层静悄悄的哪有人影,韩旺乎顾不上朴载赫是不是也在屋中的问题了,敲敲门询问郑志勋准备得怎么样。

当然是不怎么样,韩旺乎打开他们卧室的门才发现屋内漆黑一片,连窗帘都严丝合缝的被拉好,另一张床上的朴载赫不见踪影,而郑志勋也埋在被子里昏睡得不见踪影。

韩旺乎没有向柳岷析一样留情面,上去拽着郑志勋的被子打算喊他起床。

郑志勋被恶意的拉拽气得直接清醒,没想到和自己四目相对的是韩旺乎,漂亮笑脸发出的却是魔鬼般的声音:“给你十分钟收拾好出门,晚了的话…我不保证会用什么方法帮你出门哦?”

郑志勋抱着头大喊救命:“韩旺乎!长着那张脸为什么做事那么恶劣啊!我要睡觉!”

韩旺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等着,不再回答。

郑志勋见识过能这位吃杏仁蛋糕的恐怖,听到这话不敢耽搁,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穿着自己爱用物一位——黑色加绒外套和格子裤跟在韩旺乎后面出门。

郑志勋从后面轻松揽过韩旺乎脖子试图给她一个锁喉:“如果去的地方不好玩,那亲爱的旺乎,我们一起去死好吗?”

韩旺乎笑着打他的手:“说什么呢志勋啊,我选的地方——”

就看到李相赫拿着刚浇过花的水壶从二层走下来。

韩旺乎停顿了一瞬间接上自己的话说:“怎么可能没意思呢~”

郑志勋才看到从天而降般出现的李相赫,维持着揽住韩旺乎的姿势向他打招呼:“我们先走了。”

Q:看到旺乎和志勋一起出门的想法是?

李相赫:(沉默)听到了喊X亲爱的,前一天的猜想没错果然是…看起来比想象得更熟呢,除此之外没什么想说的。

(演播室:妈呀说好出门的时候要保密呢,全完了——)

(作为唯一裸奔的X情侣那确实有这样的权利)

(志勋和旺乎的约会会去哪里呢?)

韩旺乎熟识将要前往的地点,所以没有多废话就坐上驾驶座准备出发。

郑志勋看到韩旺乎一副突然不想讲话的样子很新奇:“难道是吃了什么药突然不能说话了吗,这个车里好像很安静呢?”

韩旺乎敲了他的大腿回应:“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有在好好说话吗,是志勋没有听到哦?”

郑志勋不知道被戳中哪里的笑点,说:“哦?突然能听到了,原来说的是早上不能浇花啊,不浇花会枯萎的,哇韩旺乎是不想让花好好活着的可怕人类!”

(韩旺乎:志勋呢…真的是可怕的孩子啊,准备带他去改造一下。)

(郑志勋:韩旺乎和我约会可能在想其他的事情呢?怎么能想其他的事呢?所以希望他集中注意力才那样说的。)

韩旺乎没有再继续回话,郑志勋喋喋不休的在旁边唠叨,幸好地点离小屋不远,两个人驱车很快到达。

韩旺乎拍拍他的脑袋:“好啦下车吧,说了一路不累吗?”

郑志勋又想说点什么,突然发现周遭的环境有点荒凉,看着猫咪领养中心的牌子指路十分震撼。

韩旺乎带着郑志勋进入房子,和前台的妹妹打了招呼后,向着一只懒洋洋的银渐层小猫走过去,亲昵的托住前脚抱起它,转过头用小猫的爪子和郑志勋打招呼:“欢迎光临~”

郑志勋所有的起床气在这一刻消散不见,他笑得露出虎牙,歪着头想:“…韩旺乎不会是化成人形来勾引人类的猫妖吧?”

(郑志勋:(对于韩旺乎的来历)有点疑心病,因为她和猫咪都是白色的,觉得当时眼睛被晃住了。)

收到韩旺乎的热情鼓励,郑志勋有点手足无措的从韩旺乎怀里接过小猫,机械又温顺的帮猫咪顺毛。韩旺乎看着他僵硬的样子难得觉得有点可爱。

(韩旺乎:世界上也有能降住郑志勋的东西?当时这样想着,感觉和我一次抱猫猫的样子很像,所以觉得他很可爱。)

韩旺乎抓住郑志勋的手带着他抓住小猫的脖颈教学:“这里小猫也会喜欢哦”,看着郑志勋有点不相信的神情,韩旺乎难得提及自己的事:“我家里也养了小猫所以知道啦~不要觉得我总在骗你!”

郑志勋碰到韩旺乎的手用力蹭蹭,坏笑着接上韩旺乎的话:“那怎么没有去看你的小猫呢?很好奇韩旺乎的小猫长什么样子呢!”

韩旺乎突然觉得可爱的郑志勋一定是自己的错觉,眼前这位想要登堂入室的绝对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郑志勋:“说什么胡话呢志勋啊,做人不能这样哦?”

(演播室:两只猫猫的对决——)(志勋很会接话呢?想去看小猫还是想去看旺乎的家?)

接下来韩旺乎给郑志勋讲解自己有空就来中心帮忙,如果看到想要领养的朋友也会带来这里救助小猫。

“什么嘛,我就是你符合领养条件的朋友吗?”郑志勋不满意听到这样的说法。

韩旺乎笑着揶揄他:“我有说过你符合领养条件吗?”,随即低头看着被猫咪玩的乱七八糟的玩具,弯腰收拾了起来。

郑志勋看着韩旺乎专注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打扰,有模有样的跟在她的后面一起干活,不一会屋里就变得焕然一新。

正巧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米色毛衣的男人,热情的和韩旺乎打招呼:“啊旺乎来了?今天的小猫还算乖吧?”

郑志勋今日份已经用掉的乖顺份额消失不见,有些警惕的看着眼前来的男人。

韩旺乎开心的和男人招手:“社长你来啦?我今天带了个帮手来哦~志勋,打个招呼吧,我的男朋友?”

呃…份额看来还没用尽,郑志勋有些不好意思地赶快放下手里的猫猫和领养中心的社长握手。

(演播室:哦????男朋友??直球选手增加了)(所以志勋本来还在不满自己是来领养的朋友的事情,一下男朋友措手不及了吧?)

(互相制约的两个人kkkkk)

Q:听到旺乎对你的介绍称呼的反应?郑志勋:哇韩旺乎,太会骗人了吧?

Q:那你被骗到了吗?

郑志勋: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Q:为什么今天介绍郑志勋是男朋友?

韩旺乎:啊这个称呼很严重吗?约会对象不就是男朋友的意思吗kkkkk,和别人介绍这是我约会对象,有点奇怪吧?(男朋友不会更奇怪吗?)啊奇怪吗?因为是志勋,所以没关系~

很快做好收拾工作的两个人重新回到门口打算离开,郑志勋又看到了自己从韩旺乎怀里接过来的那只银渐层小猫。

再次蹲下将小猫抱了起来,没等韩旺乎反应过来,郑志勋直接把小猫向韩旺乎的脸上怼了上去,又装作惊讶问小猫:“看来你也想亲韩旺乎呢?这是不可以的哦!”

说罢便轻轻放下了小猫,不等韩旺乎的回答直接和前台妹妹打了个招呼出门了。

(韩旺乎:哇是不能预测的志勋啊,觉得他不好意思的样子很可爱,所以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回到车上的郑志勋帮忙输入下一个地址,即将前往的是离得不远的一处手工店。

Q:为什么选了两个地方约会?

郑志勋:和韩旺乎没有达成一致,我们都非常坚定的要带对方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所以就两个地方都去,这样商量的。

到达手工店的韩旺乎被如此精致的装修震撼了,各式各样的银饰在展示柜里闪闪发光,带着友情或爱情的印记,展示给来来往往的路人。

韩旺乎神奇地说自己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首饰,郑志勋调笑她:“原来是一直奢侈度过的呢~”

韩旺乎看着自己手上的Tiffany戒指觉得被取笑了,想要跳起来打郑志勋的头。郑志勋行动的迅速的避开,直接躲进店内避难。

进店之后的两个人翻着店家宣传用的图册,决定打两条有小猫头像的手链作为今日的专属纪念。

认真进入制作准备的两个人专注听着店家的讲解,强烈的胜负欲让两个人都不想输给对方,之后也没有再交流,专心致志敲打起自己手上的手链。

不知过了多久,韩旺乎扶着腰伸了个懒腰说:“哇我这个真是绝了啊~”宣告着自己的创作大功告成。

郑志勋也紧随其后举手:“我也做好了!”并从旁边透过玻璃板偷看韩旺乎的手工成果。

“什么呀韩旺乎你这个…”,韩旺乎刚想反驳回去就听郑志勋说,“好像做的有点好呢?我想要你这个,把你的给我吧?”

看不下去的店家出来打圆场:“两个人交换着戴也很有趣呢,完成的话直接带走就可以了哦~“

韩旺乎听着这样的话只好任由郑志勋把打好的银色手链为自己戴上,手腕上崭新的,闪着银光的猫猫头在此刻怎么看怎么有一些不怀好意。

没等韩旺乎想明白,她花费心思,甚至画了个hwh简拼的小猫手链,已经完整的戴在了郑志勋手腕上。当然,是在郑志勋的强烈要求下。

(演播室:哇这是互相带了信物吧,手链这样看完全就是一起做的呢?)

(志勋做的那么认真,早就想好要给旺乎带上了吧?这小子?)

(旺乎看起来被安排了哈哈哈哈)

Q:为什么做了那样的手链?

韩旺乎:比较有纪念意义吧?今天带志勋去了我经常去的地方看小猫,是很好的回忆。

郑志勋:是独一无二的啊~

朴载赫把疲惫的孙施尤放在小屋门口,说自己在车里等等再回去,由孙施尤拖着沉重的包裹先行回家。

“玩得开心吗?”孙施尤难得挑起话题问朴到贤,朴到贤转过头来就一眼看见孙施尤脖子上陌生的围巾,有点阴沉的反问她:“应该没有你开心吧?”

孙施尤本来很放松的一天觉得自己又是在自讨没趣,不想再次陷入这种别扭又生分的无意义对话,回答着:“为什么没有我开心?我也希望你开心啊。”转身回到了屋子。

(演播室:怎么两位的气氛又剑拔弩张)

(啊是不是因为施尤戴了载赫的围巾?)

(到贤难道知道这是载赫的围巾吗?)

不一会韩旺乎从外面先回来,一边吵着饿死了,一边在厨房煮拉面。将拉面端上桌的时候,朴载赫正好进门,稀奇的看着韩旺乎吃拉面的景象。

看到朴载赫出现,韩旺乎不情愿但礼貌的询问朴载赫要不要分一点,朴载赫笑着说:“谁像你饿得如狼似虎的,我吃过饭了”,半只脚已经踏进屋子,又探身回来推了推眼镜和韩旺乎补充:“新手链好看旺乎呀~”,说罢便直接消失在走廊尽头。

韩旺乎盯着顶光下发亮的小猫头不自觉的有些开心,喊着进门的所有人问:“要不要分一碗拉面?”

陆续回家的金赫奎、金光熙、柳岷析都回答自己已经吃过了,韩旺乎悲伤的发现好像只有她和郑志勋的约会没顾上吃饭。

李相赫和宋京浩从外面归来的时候,韩旺乎在厨房洗着煮拉面的锅,已经回到家的男生女生又重新聚在二层喊着干杯,其乐融融的气氛好不热闹。

柳岷析在上面招呼着韩旺乎快来,正好郑志勋也终于到家,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向二楼走去和大部队汇合。

孙施尤滑雪后迟来的疲惫吞噬着她的躯壳,拉住韩旺乎就要靠在她肩上。韩旺乎看着今天尤其消瘦的孙施尤假惺惺的说:“原来我们施尤今天去当健身教练了啊~难怪看着都瘦了~”

金赫奎也不会放过到手边的机会:“施尤在哪里高就啊,感觉我最近需要健身呢?”

喜欢跟着金赫奎的柳岷析也凑起热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郑志勋脱掉自己的外套,给看着有些冷的孙施尤盖过去,接上柳岷析:“施尤辛苦了,下次去要给我打折哦?”

朴载赫咳了咳给孙施尤打圆场:“不是吧,施尤戒不了零食的话感觉会被健身房赶出来诶!”

孙施尤看着眼前笑成一团的损友们气不打一出来,只好狂锤韩旺乎说:“就你健身是吧,就你爱健身!明天一起跳操去!”

(演播室:啊啊啊啊啊请停止霸凌孙施尤!!!)(好喜欢看他们约会,也好喜欢看他们在一起玩——)

李相赫颇为沉默的看着大家打闹没有插话,以他的视角看过去,郑志勋脱掉外套后漏出的半截手臂上分明带着和韩旺乎相同样式的手链。

还没来得及给宋京浩继续开启话题的机会,所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今日份的短信环节准时到来。

“今日让你心动的嘉宾是谁呢?你可以选择一位异性发送一条短信。

X的选择不会公开”

柳岷析第二次得到短信机会依然很开心,看着周围专心编辑的众人,自己扭动的身体再次被金赫奎按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得瑟,抓紧发送。

孙施尤经历滑雪-摔跤反复横跳的过程后,喊着“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叹气告辞众人回到卧室查看短信:

“许了什么愿望?”

孙施尤仰头躺在床上不断叹气,看着眼前的短信,眼睛酸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Q:对于收到的短信是什么心情?

孙施尤:很好啊~今天和载赫一起很开心,他对于我说的关于许愿的胡话也记得很清楚。很感谢他带我滑雪解压,现在回想起白茫茫的雪地,感觉自己什么压力都没有了。

韩旺乎窝在客厅沙发旁观几个人兴致勃勃找电影看的样子,自己并不打算参与,满意的玩着手机,短信这时候突然滑入:

“喵呜~”

韩旺乎仿佛看到自己手上的猫头手链发出了喵的声音,又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一阵恶寒。

Q:收到简短的短信是什么心情?

韩旺乎:不知道怎么评价,明明是很可怕的人却喜欢装猫咪?搞不太懂呢~

旁边每隔三秒就看一下手机的郑志勋同时收到短信:

“真是没有一点艺术天分的人啊,但我只能勉为其难的戴着了!”

郑志勋没忍住笑出声音,惹来看电影的几位好奇的眼神,他只好摇着头说没什么。

Q:对于短信的说法你认同吗?

郑志勋:韩旺乎真的很喜欢造谣我呢?明明那么好看的猫猫头!没道理说丑的!怎么能这样!

顺着沙发滑入地毯准备看电影的宋京浩为大家选了《星际穿越》播放,他等待影片播放过程中短信提示突然响起:

“下次旅行是什么时候呢京浩老板~”

宋京浩看着如此狗腿的发言方式笑得很开心。

Q:知道自己送礼物的样子很帅吗?收到短信好像不意外的样子…

宋京浩:诶,才没有这种事,当然是很用心准备的礼物,岷析能喜欢当然很好。短信的话…是小朋友的语气,很开心纳入一名职员?开玩笑的,岷析啊,下次一起去旅行吧!

旁边的金光熙对于大家选择的星际穿越十分担心,她感觉自己不出十分钟就会昏睡在这里。拜托着金赫奎看着她不要让自己睡着后,低头看着手机上迟来的短信:

“勇敢的迈出第一步吧!”

Q:今天进行了很刺激的活动,收到短信的心情是..?

金光熙:有很多话想对到贤说,但总之就是很感谢他的陪伴。第一次尝试蹦极,这个消息感觉如果我的朋友看到会不敢相信的,到现在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是不太愿意跨出舒适圈的人。

朴到贤从厨房帮大家拿了啤酒回到客厅,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手机的震动:

“不会忘记的。”

回想起今天努力又坚强的金光熙,朴到贤不自觉的也笑了起来,可下一条短信的进入让他嘴角光速降下来:

”我今天看到流星啦”

Q:今日收到短信的感想是:

朴到贤:很开心和光熙创造不一样的回忆吧,我觉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很开心帮她迈出这一步。

朴到贤:第二条的话…(沉默)今天应该没有流星吧..?

已经回到一层卧室的朴载赫看到自己迟迟没有震动的手机觉得很奇怪,随即手机响起:

“你今天没有收到其他人的短信。”

Q:没有收到短信,你的心情是?

朴载赫: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节目组出错了?想着应该不会吧,施尤…施尤没有给我发短信吗?感觉突然搞不懂施尤的心意了,不过因为自己做了自己想做的所有事,所以对这个结果也不后悔。就算是这样也..我尊重施尤的选择。

金赫奎在和金光熙靠在一起盯着电影,分明是自己看过不下十遍的星际穿越,却总是会被它吸引着忍不住再看一遍,手机突然响起:

“祝书店生意兴隆,会好好考虑你说的扩建计划。”

Q:收到短信的心情是?

金赫奎:如果不认识节目组的短信号码,以为是合作方发来的呢!果然..是熟悉的李总。

李相赫背对着众人坐在写字台前对着电脑加班,手机上的提示音没有打扰他处理手头的工作,等到收尾后才重新拿出手机:

“感情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Q:知道短信是谁发来的吗?感受是..

李相赫:是赫奎发来的,我认同我们在工作上面的态度,感情上也是有些相似的人,所以通过聊天感觉自己学习到了很多。她发来的短信我认真读了好几遍,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很有启发吧,因为感情不像算法和代码一样精准,闭门造车的思考并不能带来进展,这是今天的收获吧。

李相赫对着短信观摩了一会,犹豫的看着身后聚在沙发周围的一圈人,悄无声息的移到沙发边上拍了拍韩旺乎的肩膀,然后没有再回头地向楼下走去。

被骗去当吉祥物的理工电波男李相赫x好闺蜜强行绑架去啦啦队结果人气爆棚韩旺乎

高中棒球设定

私设如山涉及多cp谨慎观看

花莲性转芽花亲兄妹

婆莲/芽驼

——————

“呜呼,漂亮!”宋京浩把手放在自己的眉上张望着自己完美的全垒打。

朴义真站在外场骂骂咧咧地指着许乘熏:“呀!莫呀!投的什么球啊!”

许乘熏只能转头尴尬地笑笑,挨骂。摊开手,谁知道宋京浩角度找的那么刁钻,硬是让他装到了。

那球也没有捡的必要了,在场边等着的女生尖叫着去捡球了。

“怎么样?”宋京浩扛着棒球棍不经意地在金赫奎身边开口。

金赫奎装似敷衍地鼓鼓掌,自言自语的那个意思:“京浩哥有时候...

金赫奎装似敷衍地鼓鼓掌,自言自语的那个意思:“京浩哥有时候还是有点作用的嘛。”

宋京浩听了也受用,笑着去闹金赫奎。

直到裴俊植那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

“京浩哥,不愧是你啊。”许乘熏看见那全垒打心服口服把钱掏出来拍在宋京浩的手心里。

宋京浩乐呵呵地从A班那群人手里收钱。

他妈的,终于在其他领域赢了他们一次了。

韩旺乎上道地挤进来恭喜他哥。宋京浩正在兴头上,大手一挥就包揽了韩旺乎的手办钱。

韩旺乎熟练地抽出手办钱,拿起钱就要开溜。宋京浩也懒得管她。

宋京浩一个人出主意。忙着和金赫奎商量去哪约会。

韩旺乎从人群里退出来的时候,休息区已经没人了。就连摆在地上的喝过的矿泉水瓶都被人一并带走了。

韩旺乎摸摸还卡得很稳固的蝴蝶结。

“企鹅先生已经走了吗?”

李相赫先一步离开了,把头套放到教室后面的杂物柜里。收拾好笔记就回了宿舍。

过两天得去书店买点新书了。李相赫这样想着给手上这本书记好标号塞进了书柜里。

找出标着前几号的神经科学的科普书,书页都被翻得毛毛躁躁的。

放学后的某一天,抽了个空李相赫就往书店跑。一行一行地找他最近很感兴趣的书。

“你好?”一个声音把李相赫的思路打断。

神经科学这门分类虽然被不合理地摆在了门口。但显而易见在高中门口注定没什么销路。

“难道高中物化生还不够你学吗?”李在宛崩溃的话还在李相赫耳边萦绕。

所以李相赫还挺意外的。视线离开书架。

怎么是她?

韩旺乎今天扎了个斜马尾,头发蓬蓬的。明显没认出李相赫。毕竟他那天还带着头套。

“可以麻烦问一下漫画区在哪吗?”韩旺乎本来在隔壁谷子店门口等孙施尤一起美美购物。

结果这小妮子不知道怎么又耽误了,半天不见人影。

那老板在这开了很多年了,大家都挺熟悉布局的。人不在也可以先在本子上赊账。

但估计韩旺乎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些规矩。

李相赫朝书店里面的一个拐角指了指,“那边。”

“谢谢!”韩旺乎得到了大概方向就赶忙离开。回忆着那人手上拿着的几本书

《Whywesleep》《StolenFocus》《TheMindisFlat》……

怎么会有人真的爱看这种书呢。

韩旺乎甩甩头往漫画区走过去。

李相赫挑好书刚准备往收银台走,又想起刚刚来问路的韩旺乎。

整个书店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找到了没。

李相赫觉得自己也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脚步还是诚实地往漫画区走过去。

万一没找到呢?

“这书柜设计得这么高就没想过我会来拿漫画书吗!”韩旺乎郁闷地跺跺脚。

抬头看着青物放在最高的一排,韩旺乎气不打一处来。

韩旺乎撑着书架,垫脚往上去够那几本漫画书。

李相赫一过来就看见这幅场景。压了压上扬的嘴角。

差一点,韩旺乎差一点就够到了,结果被另一只手中途截道了。

“喂!”韩旺乎也没看来人,不满地转身结果就对上李相赫眼神。

“诶…”韩旺乎觉得李相赫浑身都不适合漫画区这个气场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

而且还看见了自己够不到书蹦跶的样子。肯定超级蠢…

李相赫把书递到她面前,“要拿这个吗?”

韩旺乎不客气地收下,本来就是抢的自己的。结果等了半天李相赫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韩旺乎疑惑地抬头,结果发现李相赫也在看着她。

李相赫开口很自然地问:“不要拿其他的吗?”

“你是来帮我拿书的?”韩旺乎这才反应过来。

“…我一般不看这些书。”李相赫举起自己手里的书给自己作证。

韩旺乎还惦记着李相赫看到了她拿书的黑历史。指使起他来一点都不省力。

一套漫画书本来就不少。

没一会儿李相赫手上就堆着七八本。

“就这些吧。”韩旺乎拍拍手,大发慈悲地停止了折腾李相赫的行动。

李相赫也好脾气地跟在身后。

觉得韩旺乎那个一甩一甩的马尾走在前面,小小的一只,像个骄傲的小企鹅,可爱的要死。

老板还没回来。

韩旺乎在收银台犯了难。

李相赫把那几本书堆在桌子上,拿起柜台旁边的黑色水笔。

“书店可以赊账,三天之内还清就好了。李相赫解释了一句。

顺便把书名抄了上去。最后在右下角落款,三年A班,Lee。

韩旺乎学着他的样子写上名字。一边想着A班和自家哥哥好像不是一个班来着。

“那我先走一步了。”李相赫拿起书先往回走,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往学校走了。

看样子韩旺乎等的人还没来呢。

“孙施尤!你干什么呢?”韩旺乎提着手办和漫画书气势汹汹地杀回教室。

等了半天,韩旺乎在谷子店又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孙施尤还是没来。

韩旺乎只好自己动手把东西买了回来。

“旺乎啊啊啊啊…”孙施尤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干什么?”韩旺乎没好气地回答,手里被塞进来一张海报。

棒球联赛正式开始,自由组队。

奖金池高达三百万韩元。

决赛MVP额外获得一份最新的三星电子产品。

冠军队伍保送前往市里的高校棒球联赛。

棒球社社长:姜灿荣。

“三百万诶。”孙施尤点点金额,“到贤和我说他一定会参加的。”

“所以呢?”韩旺乎寻思着这事是你们小情侣的事,管她什么事啊。

“韩旺乎,你去参加绝对艳压全场。你姐妹我给你保证。”孙施尤胸膛拍的啪啪响,就差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否则天打雷劈了。

韩旺乎抓着海报:“可是…我不会跳舞啊。”

“有这脸蛋,跳什么舞啊,往那一站不迷倒场子上那群体育生才怪了。”

孙施尤坏笑着搓了搓韩旺乎的脸,“看上哪个跟姐妹儿说。”

“反正你必须去参加。”孙施尤不容拒绝地拖着韩旺乎往舞蹈室走。

“施尤啊。”韩旺乎被拉着走路一点挣扎都没有,只是嘴上不饶人,“到贤今天下午不是约了你吗?”

孙施尤的心可能是铁做的,“让他自己等着。”

“不等着,他就完蛋了。”

“阿嚏!”朴到贤揉揉鼻子,蹲在教学楼门口“谁又在骂我?施尤怎么还没来。”

他心心念念的孙施尤正在舞蹈室抓人。

“拜托了,施尤,我真的不想参加。”韩旺乎眼见跑不过只好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给孙施尤眨眼睛。

“真缺人,知道你不会跳舞,到时候上去划划水得了。”孙施尤败下阵来,还是妥协了不学舞的要求。

“施尤她人美心善,你得好好对人家。”

隔天孙施尤得到的恩报就是刚跨进教室的时候就听见韩旺乎那个小碎嘴子在那说教朴到贤。

“韩旺乎!!”“我又没说错什么!”

“李相赫!!你跑什么跑!”朴义真和裴俊植跟在后面追。

“我说了我不参加。”李相赫蹬着自行车溜的飞快,“投球手你们自己去C班找金赫奎。我又不会投球你们老惦着我干吗?”

“三百万啊!李相赫!你不要钱了啊?”裴俊植上气不接下气在背后吼道。

李相赫耳朵动了一下,刹住车,“多少?”

“三百万。”裴俊植竖起三个手指,“姜灿荣组织的,三星的太子爷又不会贪你那三百万。”

“你们只是要替补是吧。”李相赫打着算盘,“我占个名额。”

“走,训练场。”裴俊植以为终于说服了李相赫。扯着他就要过去。

李相赫把书包甩到肩上,没理裴俊植在背后的叫声。

“替补哪要天天训练。”

tbc………

“拜托了。妹妹…帮你好哥哥我这次开个球吧。”宋京浩堵在教室门口扯着韩旺乎哭天喊地。

“我可是和那群臭小子打了赌的。一定会把A班那群书呆子比下去的。”

宋京浩说东说西一大堆,一点没管韩旺乎,提起她就要往运动场走。

“我还有一节课呢。”韩旺乎也没说答不答应

麻溜地从宋京浩手底下挣脱出来往教室跑。

“三点半啊,三点半要见到你。”宋京浩把包甩到肩上一边叮嘱一边往运动场跑,“不准拒绝!...

“三点半啊,三点半要见到你。”宋京浩把包甩到肩上一边叮嘱一边往运动场跑,“不准拒绝!”

“你那天仙的妹妹呢?”金赫奎双手环臂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宋京浩一下课就跑没影了,非说要把他那妹妹抓过来开球,消失了半天也没见那妹妹出现。

宋京浩来晚了,害得金赫奎他们就和翘课出来的一年级抢场子的时候大眼瞪小眼。

那群一年级的非说宋京浩是他们队长。

问宋京浩去哪了,都说去一年C班找他妹妹去了。

“天仙说要吸收吸收学习的养分再过来。”宋京浩把他那宝贝棒球棍拎出来的时候也不忘贫嘴。

“一年级还没下课吧。”金赫奎无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顺手把身边的棒球朝他砸过去。

宋京浩往旁边一扭,“诶!你这个算触身球,得保送我去上一垒了。”

宋京浩把球抛回去:“这么爱我?”

金赫奎抓起球和过来找他的裴俊植一块回到他们那个半场。

一边走一边还故意提高了音量和裴俊植说宋京浩小话。

“我觉得京浩哥脑子出问题了。”

“怎么把我们投球手拐走了,你们A班胜之不武啊。”宋京浩才不管金赫奎说没说他小话,一把把金赫奎从裴俊植旁边薅走。

“你可是我们队的王牌。”宋京浩拍了拍金赫奎的肩膀。

宋京浩也闲不住四处张望。

“我操,这野比赛还有吉祥物?”宋京浩拉着金赫奎往A班走,本来就是两个班玩的好的一合计敲定的友谊赛。

怎么A班还把吉祥物搬出来了。

这吉祥物也是真野,给人干个巨大的企鹅头套就完事了。

还装模作样地拿本书,很符合A班那群喜欢读书的死变态的行事作风。

“上哪抓的学弟?”宋京浩手肘捅了捅裴俊植,“你们A班欺负人啊?”

裴俊植顺着宋京浩的视角看过去,嘴角抽了抽,“没上哪,我们班的。”裴俊植含糊地敷衍过去。

“你们班…还有人愿意干这事?”宋京浩也是稀奇,要不是比赛快开始了,他高低地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奇人。

到了现场又看见了许乘熏又溜达过来了,这还需要他这个替补投球的什么事。

结果被金河那和朴义真起着哄把头套戴上了。

“来都来了。”

万金油话语,两人抓着李相赫石头剪刀布,输了的惩罚就是把这头套一直戴到比赛结束。

李相赫手指摩挲着书页,懒得说他们。翻着晦涩的物理参考资料。对球场上那几个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呼…终于赶上了。”被头套遮挡了两旁的视线,猝不及防的一道声音在李相赫旁边响起。

李相赫双手撑着头套才看清楚那人因为跑动有些散开的头发,蝴蝶结卡在刘海旁边摇摇欲坠。

“诶?企鹅?”韩旺乎有些好笑地看着呆呆扶着头套的这人,身型很单薄和场上那一二三四五六个双开门看着格格不入。

手边还放了一本韩旺乎最讨厌的物理资料,估计也是和自己一样被绑架来的吧。

韩旺乎突然对这人产生了一种同类的好感。

“完蛋。走太急忘记带镜子了。”韩旺乎坐在李相赫旁边翻了翻书包,最后懊恼地得出结论。

“企鹅先生,你可以帮我把这个蝴蝶结发卡戴到我的头发上吗?”韩旺乎轻轻把手伸了过去,向自己刚刚自认为的“同类”求助。

李相赫本来好好地看着书,一只白嫩的手落到他视线里。

手上还捏着李相赫基本没注意过的,小女生的发饰。

“…怎么弄?”久到韩旺乎都以为他拒绝了,才听到李相赫从头套里发出的闷闷的回答声。

“很简单的,这里就好了。”韩旺乎指了指自己的刘海的旁边,“一定要戴准哦。”蹲在李相赫面前。

李相赫手抚过韩旺乎的脸,惹得韩旺乎的睫毛眨了两下。

他手好好看。这是韩旺乎的第一印象。

而李相赫还在拿着夹子苦恼。“这里,可以吗?”李相赫比比画画下不去手。

“这里这里。”韩旺乎又比了一下,“戴准!”

“戴准了应该。”李相赫有些心虚地收回手。

韩旺乎碰了碰大概位置。应该还好。她满意地点点头。

“谢谢你。企鹅先生。”韩旺乎说着,一溜烟跑到宋京浩那去了。

“哥,我准时到了。”韩旺乎冲宋京浩摊开手,“我最近看上了雪之下的新手办。”韩旺乎已经暗示到这个份上了。

要不是为了零花钱韩旺乎发誓今天一定不会来的。

“你哥我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宋京浩庆幸自家妹妹总算到了,边和她聊天,余光边扫着身旁那几个一年级投过来的灼灼目光。

我妹妹,好看吧。宋京浩骄傲地不行。

“得了,比赛要开始了。”金赫奎一把把棒球棍塞宋京浩手里,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场上。

“喂!”韩旺乎看见宋京浩跑上场,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了,无语地回头往观赛区走。

“妹妹,这边。”金赫奎指了指自家队伍的休息区。

韩旺乎望着金赫奎没说话。

“京浩哥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金赫奎好脾气地解释了一句。

但是韩旺乎看着在那扎堆的双开门就烦,还不如那边有点呆的企鹅先生。

礼貌地摆了摆手就往那边走了。

“嘿。企鹅先生。”韩旺乎好奇地又去拍拍李相赫的头套,“为什么一直戴着这个呢?”

李相赫从刚才开始就没看进去书,停在那一页好久了。

但凡韩旺乎能多看一眼都能知道这一页李相赫摊开十分钟了。

李相赫躲在头套里眨眨眼,这些公式都知道怎么看不明白。

“…打赌输了。”李相赫扶着头套确保它不会掉下来又觉得不看着对方说话好像有点不礼貌。只能把整个头套转动了一下才让两个黑色的眼睛孔对着韩旺乎。

“这个企鹅头套真的很适合你。”韩旺乎没理由得觉得头套下面的人可能也和企鹅一样笨拙,“感觉…”

“企鹅是很凶残的动物。”李相赫突然接上话,“真的很凶残。”李相赫回忆起以前差点被企鹅叼到手指的场景很认真地开口解释。

“没觉得啊。”韩旺乎脱口而出,“你看着,一点也不。”

“…我又不是真企鹅。”李相赫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在生物学上来解释,企鹅和人是有很多不同的…”

“好了!企鹅先生!”韩旺乎真的不想再在放学后听到这些令人头疼的词语。

“我们是不是该上场应援了。”韩旺乎理了理裙摆冲李相赫伸手。

李相赫也没告诉她,自己是A班的吉祥物。

只是韩旺乎伸手的时候轻轻捏住韩旺乎葱白的指尖。

再一点一点地把手递过去,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韩旺乎的手比他小上两圈。

李相赫能包住她的整个手掌。

韩旺乎还要白一些,一点小动作都显得很明显。

指腹悄悄地碰了一下李相赫手上的青筋,就感觉手心被挠了一下。

韩旺乎装作很忙,只能收回好奇心目视前方,李相赫在头套里发出一声闷笑。

“你笑什么。”

“没有,头套里面有点热。”

想做手书但实在是没啥空感觉有生之年了但我先放个饼在这里【】先摸了最喜欢的两张吃一口

脱敏

李相赫翻着眼前的病历,眉头微蹙。

疗程一直按计划在继续,但是病情完全不见好转,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

他拿了支笔将几程治疗方案一一划了出来。

“理论上来说,第一阶段的催眠非常顺利,他对我的接近完全没有警惕,目前仍处于非常放松的状态。”

“第二阶段的扮演虽然和预想中的略有偏差,但总体来说,他认可我的身份,这对于他树立健康客观的现实认知是有极大的积极意义的。”

“所以目前看来唯一的问题,应该在我。”

“我的引导性不够强,导致他仍然在发挥极强的主观意识,从而逐渐偏离真相。”

作为一名专业的医生,此时应该灵活地对治疗方案进行调整。

他在病历的空白处潦潦写下“脱敏疗法”的字样。......

他在病历的空白处潦潦写下“脱敏疗法”的字样。

得想办法适当地暴露真相给他,在无菌环境里待的太久了,迟早会误入歧途的,他现在对我的这种越界的感情就是最好的证据。

虽然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患者一时半会肯定会受到刺激,但渐渐地把他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反反复复地展示出来的话,心里的承受阈值也会水涨船高,从而达到不受影响、最终认清现实的效果。

或许是几次的拒绝让韩旺乎一时半会拉不下面子,他没有再故意蹲李相赫,李相赫同样也不敢再多走近一些,在定完新的治疗方案后,一直保持着距离。

唯有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才会打开监控软件多看两眼。韩旺乎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有的时候李相赫甚至觉得他像一个木偶,若不是他反复确认过对方真的在家里,他甚至会推测这个韩旺乎是假冒的赝品。

而新的治疗方案真正开始实施,是一次公寓门口的偶遇。

此时已入夏,气温已经很高了,艳阳高照之际,韩旺乎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准备出门,公寓自动门滑开的时候李相赫正好走进来。

韩旺乎走得急,也没抬头,两人意外地撞在一处,导致李相赫手里本来拿着的东西散了一地。

那是韩旺乎的病历。

李相赫蹲下去捡那些散落的纸张,把有双方署名的那一页按在最下面挡住。

韩旺乎也马上反应过来,口中一边道歉,一边蹲了下去,不过他动作相对较慢,只堪堪捡到一张纸。

二人站起,他把那张纸递给李相赫:“不好意思,相赫哥,我走的太着急了。”

“没事,没撞疼吧?”李相赫并不着急拿回那张纸,他知道那上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套话罢了。

“没有,我一点事都没有。”

韩旺乎低下头,眼神闪烁起来。

李相赫接过纸,在手里拢了拢,归成一叠。

“之前一直不知道,原来哥的本职工作是医生啊。”韩旺乎悻悻地说。

“嗯,之前确实没有跟你提起过。”

“医生真是个好职业呢。”

“现在医生的压力也很大的,”李相赫道,“不过,旺乎的眼睛可真尖。”

“我现在的视力还是很不错的,当然啦,不是故意要偷看相赫哥的隐私的。”他低下头,渐长的刘海垂下来,快要遮住眼睛了。

“是戴隐形了吗?我看你最近都不戴眼镜呢。”李相赫问。

“没有,我没有戴隐形。”

李相赫的语气里带上一丝惊讶:“原来旺乎视力挺好的呀,这都能看得清吗?”

听到李相赫这样问,韩旺乎扯了扯嘴角,心下无奈。

“看得清啊,一直以来都看得很清楚。”

他轻飘飘地回答,随后抬起头对李相赫笑了笑:“不过,哥如果喜欢我戴眼镜的话,从明天开始我会戴的。”

李相赫觉着这话怎么听怎么怪,下意识制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你看不清罢了,旺乎不管怎样都好看的。”

他的手抬了抬,想去摸韩旺乎的脑袋,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知道了。”韩旺乎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刘海和发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可闻。

“啊?”李相赫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事啦,我是说,天气太热了,我待会要先去理个发!”韩旺乎又大声地说了一遍,仿佛瞬间恢复了元气。

这才对,这才合理。李相赫很满意,两人在愉快的气氛中道别。

回到家后,他随手把那叠病历文件扔进了垃圾桶。

再次相遇是一个雨天,下雨的天气总是令人怠惰,韩旺乎本不打算出门,可是家里的垃圾确实需要清理了,他只能趁着雨势稍小的时候去楼下倒了次垃圾。

外头的天阴沉沉的,就两步路的事情,韩旺乎懒得打伞,结果细密的雨丝还是沾湿了他的T恤,就算是初夏,风一吹,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还是有点冷。

他一路踩着水花火速跑回公寓里,在家门口刷指纹的时候,正巧遇到来送玫瑰的李相赫。

花束也被雨淋湿了些,却显得愈发自然鲜艳。

李相赫把收起来的伞斜靠在门边,见他肩膀和发丝上细密的雨珠,忍不住开口叮嘱两句。

韩旺乎低头换鞋,嘴里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会记得带伞的。

李相赫抱着花站在门口,等韩旺乎换好鞋子,便把花递过去。

“不进来坐坐吗?”

李相赫最近一直觉得韩旺乎很奇怪。

过往他跟自己说话都自带三分迷弟滤镜,说不上是讨好,但总归是带点小心的,谨慎又真诚,直率又可爱。

可自从几次被自己拒绝之后,反倒是像破罐子破摔了一样,变得随性起来,颇有几分耍赖的样子。

倒不是说这样不好,甚至这样更好,他本就不想看见对方拘束的样子,只是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今天还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就不了。”

他下意识地拒绝,拉扯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韩旺乎抱着花,也不往屋里走,只是倚在门框上看着他。

“那我长话短说,前几天我去找了警察。”

此言如一惊雷,李相赫呼吸一滞,眼睛慢慢睁大了。

屋外的雨又下大了,乌云密布,楼道里没开灯,光线很差,而屋内的灯已经被按亮,韩旺乎站在光明处,看不清李相赫的表情。

“怎么了旺乎,最近又觉得不安全了吗?”李相赫斟酌着措辞。

没关系的,他想,警察那边他叮嘱过,不会出问题的。

“没有,是去跟警察说撤案的事情,最近蛮久都没有那种恐慌的感觉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李相赫微微点头。

“另外,我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

李相赫故作镇定,看向韩旺乎的眼睛,发现他竟然在笑,而且笑得算得上是温柔。

可那样温柔的笑容,在此刻背着光看起来竟是十二分的渗人,他心里反而毛骨悚然起来。

“那……很好啊。”

他应该是想办法找到了上次那个被自己打跑的跟踪狂吧,再或者是干脆认错人了也说不定,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现在不是时候,关于他的罪行需要从长计议。

韩旺乎轻轻笑了一声,阻断了李相赫发起撤退的节奏。

“不好奇是谁吗,哥?”

他强迫自己不低下头,可韩旺乎偏偏在此时凑近,还盯着他的眼睛看,让他无处遁形。

他能看穿我吗?

放在往常来说,绝无可能。

“……”

“换一个问题,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李相赫不说话。

韩旺乎抖了抖手里的那一束玫瑰,花瓣上残留的一些雨水随着这小幅度的动作被甩下来,在二人脚边散落,星星点点,洇湿了一片。

花香里夹杂着雨水的腥味。

韩旺乎伸手拨开花朵,顺着茎秆往下,意料之中触到了那一枚黑色的微型监听器。

他把监听器取出来,手指不慎刮蹭到了未修剪干净的玫瑰刺,划出一道血痕。

监听器被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间放到李相赫面前展示,血珠滚落下来,流到了那枚潘多拉的盒子上,黑色的壳子上沾了鲜红的血,同流合污。

韩旺乎维持着微笑,好像不知道疼似的,都没有皱一下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绳之以法。

李相赫此刻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并不是泛泛之辈,他不仅漂亮,还很聪明,明明是深不可测的汪洋,是什么场合产生的自信让他觉得能随便拿捏?一直以来他们明明只能算势均力敌,甚至对方多加揣测还能占尽上风。

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更重要的是,我的私心,我的小动作,以及背后更深一层的契约,他知道多少?

哪些理由可以当做盾,哪些借口可以反作矛?

纵有万千思绪一瞬闪过,他却脱口而出:“你的手划伤了,快先处理一下吧,看起来很疼。”

韩旺乎的笑脸终于维持不住了。

他微抿下唇,再抬头已是要哭的表情。

“哥,我有的时候真的猜不透你,明明已经那样拒绝我了,为什么还要把花送来呢?”

李相赫张了张口,发不出任何音节。

“我想尽办法说服自己,但是这个,”他深吸一口气,晃了晃那个监听器,“这个就对我公平吗?”

“旺乎,”李相赫走上前,“如果你愿意听我说,我可以给你解释。”

这一声叫得韩旺乎心里一滞,他闭了闭眼。

“其实并不需要解释,哥只要和我说一声,然后随便在我房间装多少监听器,甚至摄像头也可以,我都不会介意的。”

曾奇在给年糕开家长会开到一半的时候,隔壁座的家长突然凑过来,笑眯眯的,“你是年糕的家长吗?”

曾奇应了一声。

“那徐先生是你的?”

“哦,我老公。”

很多人认识徐进赫,曾奇一直都知道,徐进赫有钱、有能力,在本市生意做得很好,曾奇第一次牵着年糕去上学的时候,校长来门口接待,问他徐先生来了吗。

在忙呢。曾奇回答,在心里补充,忙着在家睡觉呢,都成猪了要。

因此,曾奇早就习惯身边总是有人有意无意地向他试探、打听徐进赫。刚结婚那会他总因为此不自在,到了后来经验多了直接开混,线被控住了打野不来玩不了了。

“年糕妈妈留步——”

家长会结束,曾奇随着大部队一起往...

家长会结束,曾奇随着大部队一起往外走,没走两步就听见年糕的班主任喊他,只是这个称呼多少有点令他汗颜。

走过去凑近,曾奇才发现班主任手里拿着一张试卷,他瞅着反面的边角还画了两只猪,想也不用想是谁的手笔。

“怎么了老师?”

“这次月考,年糕都考得挺好的,就是语文这科分数稍微低了点。”班主任把试卷翻了个面,那两只猪四仰八叉地被展示了出来,隔壁是大大的一个分数:63。

“就作文扣分比较多。”班主任继续说,“这次咱们写的是作文主题是家人,年糕写了半页和爸爸妈妈一起打游戏。”

曾奇汗流浃背了,他拿起试卷看了一眼。

-爸爸和妈妈因为玩游戏吵架了,妈妈说爸爸的千珏开不出大招所以他们才一起输了,爸爸假装听不懂中文,妈妈更生气了。

曾奇把试卷折上了。

“其实作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想和您说的其实还是建议不要太放纵小朋友玩电子游戏。”

“好的好的。”

曾奇揣着试卷出了班级门口,年糕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身边还有几个小伙伴,曾奇招呼她们过来,年糕过来牵住了曾奇的手,并介绍了自己的朋友们。

“妈妈。”

“咋了?”

“能不能叫爸爸来接我们回家。”

“?”

“叫你爸干嘛。”

曾奇挠头,“就这几步路,我俩溜达着走回去不成吗?”

“就是想要爸爸来接。”

“有空,在家呢。”徐进赫声音很是黏糊,“好饿啊牙膏。”

“来接你女儿回家。”曾奇说,“她一定要你来接,不然不肯走在这。”

“干嘛呀,懒得去啊我。”

“快点来啊。我都搁这站累了。”

“能别吗小育。能别吗?”

“别小育了,叫老婆都没用。”

徐进赫来的时候随便穿了个拖鞋,身上搂了件灰色的外套,脸上啥表情没有,像悟空用了w的假猴。

曾奇听到年糕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又小小声地对自己的朋友说:“都说了吧,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你们不信~”

曾奇竖着耳朵想知道不是那样的那样是哪样,最后也没听见,只看见其他小朋友略显遗憾地走了。

徐进赫和曾奇并肩抱着年糕走出学校,年糕用手环住徐进赫的脖子;叽里咕噜地开口:“爸爸,我的朋友说你是大老板。”

曾奇一听,乐了,“徐大老板。”

“什么啊这。”

“她们都说你过来接我都是像电视上演的那种偶像剧,开着帅帅的车,还有带着墨镜的保镖下来开门,可威风了。我说我爸只会蹬自行车,她们都不信。”

曾奇笑了出来,瞥到徐进赫嘴角一直在抽抽,笑得更大声了。

“笑什么啊牙膏。”徐进赫又对年糕说,“你要那个车,明天接你的时候也可以找人开啊,还有什么墨镜来着,都能安排呀这个。”

年糕沉默了一会:“不要了吧,好傻哦。”

年糕说累了趴徐进赫脖子上睡着了,曾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家长会上的事,徐进赫有一搭没一搭地接,待曾奇说到徐年糕往试卷上写徐进赫千珏开不出大的时候他瘪了瘪嘴,“哪有开不出。”

“就是没开出,不然我俩能一起死?”

“能的呀,牙膏不会见死不救的吧这个。”

他们的家离学校不远,慢慢走着走着就要到了,春夜的晚风不冷也不热,带着刚刚好的温度和声音降临,空中有树枝摇晃的声响,曾奇慢慢地笑了一下,“别搞殉情这一套啊。”

徐进赫做职业选手称职,做爸爸也不错。早在年糕出生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定,一定要满足年糕所有的要求与心愿,给她一个全然幸福的童年。

因此他第二天还真的叫秘书给徐年糕安排了全套接送服务,徐年糕从学校门口和朋友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吓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穿着风衣带着墨镜的保镖远远地开始喊她小姐。

徐年糕的朋友在她身边发出小小声的哇塞,徐年糕在自己心里发出小小声的我是谁我在哪我妈在哪。

直到和朋友一起上了车徐年糕才发现她爸也在车里,徐进赫穿着挺括的白衬衫,好好整理了一下刘海,没有打领带——主要是曾奇在睡觉,懒得给他弄了——看起来很帅。

看起来很帅的爸爸正在吃棒棒糖还很热心地塞给她和她的朋友们,“快吃,回家你妈就不给吃了。”

司机先把徐年糕的朋友们送回了家,最后才把父女俩送到家。曾奇在家门口等年糕,刚下车年糕像炮弹一样一下子钻进了曾奇的怀里。

“过足公主瘾了吗大小姐。”曾奇摸了摸她的辫子。

“真的好傻啊!”年糕说,“妈妈明天还是你来接我吧。”

徐进赫抿着嘴“嗯”了一声,嘴角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年糕自己进屋玩了,徐进赫拉住了曾奇的手,小拇指勾住他的掌心:“这么帅,要亲一下吧这个,牙膏。”

曾奇怀疑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不然怎么会没推开在年糕面前亲他的徐进赫,尝到了一点草莓棒棒糖的味道。

曾奇欣慰,翻开徐年糕的语文试卷看,这次的作文题目依旧是写家人。

第一段只有一句话。

-我拥有了全世界最爱我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拥有全世界最爱对方的彼此。

一日我从街上回来时,王姨叫住我,说我有个疯老公,还是尽早和他离了,再找过一个为好。这不,她有个外甥女老公的表哥——表妹也行。

我应和着,诶,谢谢姨,马上就和那死鬼离了。这不,还在冷静期呢,过几个月,过几个月再说啊。

回到家,放下大葱,刚准备做饭,死鬼老公就听着响出来了。

小育,我饿。他说。

饿饿饿,整天都饿,饿不死你!我恨恨答道。一边口中念着,一边还是加快了切菜速度。你真是大爷啊,徐进赫?

徐进赫立刻正襟危坐,说哪有啊,小育,我又不会做饭。活像个巨婴。

我暗自纳闷,倘若是个疯老婆,我养了也就养了,她给我生孩子也算苦劳;但一个疯老公——除了上床,还有什么用!何况还要惯着他巨婴脾气,离......

我暗自纳闷,倘若是个疯老婆,我养了也就养了,她给我生孩子也算苦劳;但一个疯老公——除了上床,还有什么用!何况还要惯着他巨婴脾气,离了他我又不是养不活自己!

一刀剁在案板上,我说,徐进赫,拿上你的居留证还是护照还是别的什么,明天就去离婚。

疯老公从前也不这么疯的。从小我就知道,家里有位姑爷,进了精神病院,好久才出来,仍旧是疯疯癫癫的模样。家里人都和我说他的轶事,权当吓吓我,我却是真正怕极了。倘若我初见徐进赫时,他就是这么疯,我必不可能娶了他。

可惜他是后来疯的。若说是我做了什么,让他大受刺激,那我是万万不认的——思来想去,也只有命运这一条路走得通;他注定要疯!我只是运气不好,早在他没疯的时候见着了他,这怪不得我。

那么有谁可怪呢?我是个老好人,也没找出谁来,只能骂道,命啊,这不公平的命!

十年前我是一名光荣的家电厂保安,文化不高,靠着一张肤色堪比包公的脸,和一米八的身高,混进来滥竽充数。

从一个十八线小城市跑来首都,并且能在这里安身立命,我是很感谢陂东家电厂的。家电厂是我家,六一八销售额靠大家。蓝老板当初也赏识我,看我老实不多话,提拔了我做司机;随着老板开的车越来越高级,厂子也办得越来越红火——我那叫一个与有荣焉!虽然钱进的不是我口袋。

直到有一天,我开着崭新的红旗轿车,雄赳赳气昂昂行驶在马路牙子上,左看看右看看,好不得意!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我赶紧踩下刹车;听得一声闷响,我屁滚尿流下了车,扶起了面前看上去还有一丝气息的一头猪。

唰地一下,汗流浃背了。这这,以后成植物人了,要我赔一辈子医药费怎么办?赔不起啊!没上过学的弊端显现出来,我四下打探,见周围没人,就要把这头猪带回厂里埋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直到最后一颗钉子落下——那徐进赫就是直到最后一抔黄土盖上。我转个身抽烟的功夫,地里就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幸好不是瘦骨伶仃的,不然吓我一跳。不对,你怎么还活着?我大叫起来。

这是什么?这头猪勉强扒开身上的土,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刚刚那声惨叫好巧不巧引来了正在办公室泡咖啡的蓝老板。他登登登冲出来,看到土里埋个人,我又尴尬地在半空中举着铲子,不由张大了嘴——是人我直接吃,我帮他补上了这一句。

我两眼一闭,全盘托出。蓝老板正皱着眉,暗自思索,那边地里已经叽里咕噜讲了一通我听不懂的鸟语,情绪高涨。蓝老板闻言,抽动了一下嘴角,小心翼翼地说:安宁哈塞呦?

西咯。这人不咸不淡蹦出一句。敢情这是国际友人啊!怎么办?下周,不对,难道明天就要被大使馆抓起来枪毙了?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蓝老板挠挠头,让我去喊收发室的光勋,这小子是朝鲜族,鸟语应该也是说得。光勋被我扯来,一头雾水,按照蓝老板的指示,跟地里的人讲了几句。大致了解后,转过头来和我们说,这人是从韩国过来找工作的——但没找到,马上要被遣返了;今天正在去餐馆的路上,忽然就被撞了,醒来就躺在地里。

他还说,他要去大使馆告我们!光勋尖叫起来。

蓝老板听到这话就要晕倒,但商人牛皮糖本性最终还是让他站了起来,眼睛一转,想出一个自以为绝佳妙计:

他清一清嗓子,说,这个……北京是国际化大都市,那么家电厂也必须要实现英特纳雄耐尔;韩国人很好,大大增加了员工多样性!留下吧。

啊?我发出一声疑问。

曾奇,你也不想你的员工宿舍没人住吧!蓝老板奸笑着看过来。司机你不能再做了,我也不放心;这样,你明天就去采购部上班,和这位国际友人一起,还能组一队搭档,我看是正正好!

死里逃生,我也来不及说别的,喏喏答应了,更是觉得陂东家电厂无比的人性化。突然一想,不对啊,我撞了这小子,他岂不是要往死里整我?

蓝老板离开时,拍了拍我,说,曾奇,养你千日,用你一时。你要好好记着陂东的恩情,今天你出了事,厂里把你“金屋藏娇”了;明天陂东有难,你也不能推辞。

我当时没懂。我说,老板,你对我有再造之恩,我肯定要还的。

和我料想中不一样,徐进赫倒也没怎么为难我,给我小鞋穿。他只是单纯嫌我菜,几次三番和领导打小报告,说我对线能力不行,供货商老是占我便宜;不如他的同乡——一个叫郑质询的对线王。

我这人自知没什么天赋,只能靠努力来凑。当下我便托人,从海外搞到那姓郑的对线录像来,吃饭也看,睡觉也看。不出月余,竟然神功大成,原先连韩国人都骂不过,现在我已经重生,能在冥想空间杀对线王个片甲不留。

于是徐进赫后续也没什么可说。他是有资本抱怨我的,一手无所不吃拉扯了部门大多数的采购单,还都完成得很出色,除了有时候上头会送出几单。

韩国人在北京自然是同我一起住双人宿舍、吃食堂大锅饭的。我问他,韩国经济不是很好吗,怎么要跑到北京来建设五讲四美三热爱?

他幽幽看我一眼,说,那也分地方。首尔肯定好,乡下,只能吃剩饭。我大吃一惊,上下打量徐进赫,没想到他竟有如此悲惨童年!早先的芥蒂烟消云散,越看越觉得他没吃饱,于是宿舍开小灶,一天八顿,无须再提。

随着伙食越来越好,韩国人工作效率愈发提高。蓝老板更是把他当成心肝,每完成一笔订单,他就要声情并茂写一篇小作文出来,字字珠玑,句句含泪。又总担心徐进赫有天要回到更加发达的韩国去,竟是说出了“小徐,你回去吧!那里有更好的条件,不要忘记我啊,小徐!总有一天,我要为你组建最好的班底!”

徐进赫只当他是脑膜炎发作,并不搭理,唯一的回复是“多发奖金”。倒是我处境尴尬起来,和蓝老板蜜月期早已过去,旁边又有个这么优秀的同事,对比起来,饶是我勤勤恳恳如同老黄牛——也成了大家议论的下等马。

这天我去竞标,是个大项目,一年才一次;奖金也丰厚,可以说是开张吃三年。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才落得第四。其实算不错了,毕竟打破了厂里的纪录;但蓝老板不这么想。他说,曾奇啊,最近经济不景气,为了降本增效,厂里要裁人,我也不想做得太难看,你知道吧?这样,你先出去看看,实在不行——陂东还是可以留你当保安的,哈哈。

我懂了,谢过蓝老板,这么多年平心而论,他待我物质上还算可以,何况当年帮我处理那烂摊子——说来好笑,如果不是撞车了,谁知道我今天是不是还能留在陂东?

想这么多也没用,归根结底,还是我能力不够。唉,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还是爱陂东的。

在人才市场像发宣传单一样发了一轮简历之后,一个茶叶公司找到了我,看重我的统筹能力,要我去他们新建的办公室组建二次元部门。我是越来越看不懂时代潮流了,一个卖碧螺春的公司,和二次元有什么关系?不过这已经是我能找到薪水最高的职位了,便也硬着头皮上任。

陂东这一年砸了大钱,淘来一套顶尖班底。我想起落魄时蓝老板的豪言壮语,不禁开笑: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小作文,居然真的实现了。

但是为什么,第一选择永远是徐进赫?

我再见到徐进赫的时候,韩国人戴了一层又一层口罩,甚至架上了一副墨镜。我看他包成中东悍匪,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和他那个阿富汗同事学的?也没必要嘛,这里又不是——

他说,小育,是你说要做好防护措施的呀。

于是我又恨不起徐进赫来了。说了我是老好人!一阵尴尬中,我问他,你来找我干什么?我过得可好了,比在陂东好。

啊,真的吗?韩国人看起来并不相信。小育,没有我,你不可能过得更好的。

滚!你就是为了羞辱我过来的是吧。我哼哼。

没有呀。韩国人忽然正色起来,我要回韩国了,来见一见你。

我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徐进赫,你疯了吧?陂东对你那么好,你要回去?

徐进赫欣赏了一下我的表情,才露出虎牙,笑着说道,不是回去上班。是韩国有个项目,要抽人去,我就被抽到了。不会很久,我还会回来的。

我立刻郁闷起来,你不早说。

小育不会,舍不得我吗?

你赶紧滚吧!我恼羞成怒。对了,听绿毛说,蓝老板在用采购……洗钱,有这事吗?

绿毛?他乱说的。徐进赫理直气壮。

没有就好,我毕竟还是对陂东有感情的。不是黑道,谁洗钱啊……我嘟囔着。

徐进赫的好情绪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摇摇头,轻轻地说,小育,你不懂。

我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你爹我要去看电影,没什么事你可以滚了。

看什么?我也要看。

你看什么啊,看得懂吗你。我约了美女一起去看的,你别来——

不行。他抓住我的手,陪我去看,他说。

电影并不怎么好看,或者说,我看不懂这破文艺电影。很无聊,一个女的十几年前跳了河,然后男的一直觉得她没死,在夜总会的水缸里找到了一条人造美人鱼,以为是那个女的转世。好像是之前就上映过的,今年是重映,因此影厅里人并不多。徐进赫看得很认真,不过我猜他是看不太懂中文字幕,权当做听力练习了。

徐进赫,我叫他。

什么?他还沉浸在电影里,并不转头看我。

你知道——呃,很久之前,大概几十年前吧,中国那批导演怎么拍爱情片吗?

我来看之前查了些资料,本来要在漂亮妹妹面前装逼,眼下也只能在韩国人身上装一装。

怎么拍?

就是,不能直接说我爱你啊。要说,我爱人民!我爱新中国!再来,才有资格,补上一句我爱你。

徐进赫在旁边轻笑。小育,好傻啊,这样。

韩国人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嗯一句,说,是啊,挺傻的。

我当然爱陂东啊,我说。蓝老板,要是你不介意,我也很爱你的——

打住,打住。蓝老板制止了我的深情告白。曾奇,你爱陂东就好。我知道你在那个二次元部门干得不错,我不会亏待你的,你今年要是能回来,薪水给你发最顶尖那一档!

我心中警铃大作,蓝老板此人情商极低,平日最爱用钱解决问题。这是要我帮他干什么?杀人越货?

但我也没怎么推辞,陂东恩情还不尽,我一辈子都是打工人。就算这个选择不一定是对的吧,我也会让它变得正确。

韩国人呢?我问蓝老板。

哦?公司现在不止一个韩国人了,你问哪个?蓝老板装傻,揪起半挂金毛,问我,你掉的是这个韩国人吗?

我一瞥旁边笑眯眯的会计小娄,冷汗直冒,忙说,不是不是,物种不同啊!这个是狗,那头是猪。

问得好。蓝老板冷笑一声,叫你回来就是干这个的;你和他结婚吧,他不能上班了。金屋藏娇啊,曾奇!该你报答厂里了。

徐进赫疯了。

西八!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也要疯了!我摇晃着小娄的衣领,你告诉我,去年发生了什么?

小娄面色沉痛,膏哥,我们去年还是第四。蓝老板说,这样没办法做大——然后徐进赫就去韩国,洗、洗钱了。每一笔收这个数;小娄比了个五,我心下大惊,这是暴利啊!

然后呢?

陂东做得太大,动了蛋糕,当然被揪住尾巴了。小娄转了转头,指向那半挂金毛:徐进赫在韩国,和朴载赫一起,烧了一整座酒店的人——都是政府调查团。他们两个全须全尾出来了,说是电热水器短路,谁信啊?然后陂东就连夜把他们接回来了。

不是,韩国那边就没人来要个说法?

有的。小娄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所以蓝老板的意思是,你负责徐进赫,先和他结婚保证他能居留,然后把他藏起来不要抛头露面……

这都什么事啊!我破口大骂。那朴载赫呢?不用我负责吧?

这个……我已经和他登记了。小娄忸怩着说道。

完了,有了先例,这事不办也得办。等下,你还没和我说,他怎么疯了的?朴载赫不是看着还挺正常?

小娄摇了摇头说,唉,老朴……脑子出了点问题,简单来说就是傻了。你看,他已经不会对线了。小娄边翻着订单成交金额,边和我说。徐进赫更糟糕,因为是他点的火,他负责放哨;也就是说,他要看着所有的调查资料和官员都噼里啪啦地烧成焦炭……

是的,我不懂。我喃喃自语。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这和魔鬼有什么区别?

小娄担心地望着我,说,他不做,死的就是他。

回到家,灯没开,我在餐桌下面的角落找到了徐进赫,他正在焦虑地啃手指。见到我,他像是换了一副面孔,笑得很开心,问我什么时候吃饭。

吃你个头!我说,蓝老板怎么会想到结婚这么馊的主意,真不愧是他!

他闻言,打开门就要走。我拦住他,诶,你干嘛去?还吃不吃饭了?

去上班,他说。上班才有工资,有工资才能给小育交伙食费啊。

别去了别去了,我养你好吧。娄运峰说你一出外勤就开始发疯,白送了不知道多少单出去……还要找水,没有水你就好像死了一样,叫你也叫不动。

徐进赫望着我,抿一下唇,又松开,看起来是在面部抽搐。对不起,小育。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是,当初我不是叫你不要去吗,你怎么不听劝的?

因为我想要坐到那个最高的位置,非常想,我什么都可以做,为了它。找机会就会送,但是不找机会,就永远都不会成功。但是,好像已经,没有机会了。他轻轻地说。

我看着他,他又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絮絮叨叨,神经质地重复“好饿”“要操作的”。

夕阳透过阳台穿进来,充当唯一的光源。该隐说,血色将至;而亚伯,你可以选择拯救他,也可以抛弃他。

我尴尬地把掷在案板上的菜刀收回来,觑着徐进赫神色,对、对不起啊,今天回来没抢到鸡蛋,语气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徐进赫看上去一副没脑子的天真做派,闻言望来,离婚,为什么要离婚?小育不喜欢我了吗?

不是,我——唉,我爱陂东,我爱蓝老板;可能,大概,应该,也是爱你的。

章十爱与春天

事后曾奇还是象征性地做出表态:我操,太他妈抽象了,在卫生间求婚。

但是没有要求再来一次,所以也没有拒绝。于是徐进赫心情很好,一觉睡到自然醒,坐在桌子前吃早午餐的时候悠闲地打开了手机的社交软件,叮叮咣咣一顿好响,全都是未读消息的红点,想也知道是朋友在半天之内已然倾情扩散了劲爆的感情八卦。

亲友或试探或调侃或大感惊奇,徐进赫并不区别对待,统一回复:是的我要结婚了^_^。然后就轻轻松松地退出软件放下手机,对后续的所有消息不看不回。

目光一直跟着曾奇在家里乱转,逐渐又变得心不在焉起来,简单地交待了复杂又曲折的故事情节,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到妈妈在那边说:那么,一家人总要在一起吃个饭吧。

所以易感期结束之后就邀请曾奇和徐年糕两个人一起回了老家。长辈们都很和气,隔着语言障碍也能听得出语气里的热情和关照,但乍一面对“见家长”这样的大事,曾奇本身也不是什么能言会道的性格,还是局促得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好,只能待在徐进赫旁边保持礼貌又拘谨的微笑。徐进赫也很过分,越到家里就越肆无忌惮地展露出自我的本性,完全没有用心地做翻译,和父母在沙发上侧对而坐,聊着聊着天手就若无其事地悄悄搭到身边人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手腕像是找到新的玩具。

能别玩了吗?曾奇皮笑肉不笑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抗议。你爸妈说的什么倒是给翻译一下啊。

哦。徐进赫眨眨眼睛。没什么啊,就是聊天,觉得你很好,很喜欢你呢牙膏。

还得靠徐年糕。真是养女千日用女一时,伟大的徐年糕大人堂堂登场,解救老父亲于水火之中。徐年糕从不怯场,最擅讨人欢心,这几天身体都养好了更是无比精神活泼,带着学过几天《韩语实用手册》的自信以及手机里的翻译器就能直接连比带猜地和第一次见面的长辈们交流沟通,尽职尽责让人享受天伦之乐,直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徐进赫忍不住笑,感觉像看够了热闹所以大发慈悲地体贴,跟爸妈打招呼说那我们要出去散步消食了。虽然都已经是这个年纪的独立成年人了,但母亲还是特意走到玄关目送他们出门,开口和徐进赫说了些什么,然后又笑眯眯地和曾奇摆了摆手。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好像又被当成了小孩子,曾奇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像被蒸熟了一样热气腾腾。直到走出家门有好一会儿了,终于提起气来问一句徐进赫:出门前阿姨跟你说了什么啊?

徐进赫想了想,说也没有什么,就是说结婚的话记得带好资料办手续啊这样。

……啊。又轮到他结巴起来。这就、跟你妈说了?

为什么不说?

呃,感觉也得走个流程熟悉一下吧……哪有刚一见面就跳到结婚的啊?不考察一下的?

那你也没有走流程啊。徐进赫看起来异常困惑,表情像是在说:孩子都有了你在这里装什么。于是曾奇也语塞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有点尴尬,遇事不决怪罪徐进赫,说着你他妈能不能靠谱点做个好翻译啊一边上手拧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肉。拧完之后回味了几秒觉得是不是显得过于打情骂俏了,自己把自己给腻歪到了,嘶着气抖了抖鸡皮疙瘩。

过了易感期的徐进赫精神和情绪都显得十分稳定,被打一下也只是低着头偷笑,双手插在衣服兜里闲庭信步,一路走到家旁边的社区公园,两个人宛如提前步入养老生活,坐在公园的双人秋千架上慢悠悠开荡。

徐进赫说:可是我是真的想和你结婚。

曾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含含糊糊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徐进赫想。

从左名豪口里单方面听到这个人结婚生子的消息时,甚至有一瞬间恨到一辈子都不想要见他。

其实我之前,去过萍乡。他说。

那次其实并没有见到他。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像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冲动颠簸这么久来到这里,路过家家灯火,路过鼎沸的人声与平静的月色,又突然心软地觉得:如果这个人现在真的很幸福了,那就算了吧。

他话里的留白太多,听得曾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都过去了。

徐进赫叹了口气,说可是如果早知道的话,还是应该勇敢一点的。

爱有时实在是个折磨人的东西。让勇敢的人变得怯懦,让坚强的人变得脆弱。人们总是很容易对他人产生爱意,但却很难学会如何正确地爱与被爱。回想起来,在这样长的时光里其实足够令人挖掘很多秘密和端倪,只是一层又一层自欺欺人或自我防御的沙砾掩埋下选择了闭目塞听,企图连同爱和痛苦一并遗忘。这场爱的研习经历了过于漫长曲折的过程,如果能有阶段性的分数评判,两个人都算得上是差生中的差生。

既然都是差生,那似乎也应该一起检讨,共同进步。曾奇也跟着叹了口气,说其实想想,我也是应该……

话音未落,徐进赫已经自顾自地申明勇敢的决心:就算结婚了也要去勾引你出轨。

曾奇的所有情绪瞬间卡了壳,后半截话全都噎在喉咙里,好悬没给他呛到。

徐进赫转头看他:你刚才说你也是?果然,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秋千一荡一荡,徐进赫看起来表情天真又十分没有良心:那我肯定会劈腿的。

隔着外套的布料,曾奇忍不住伸手握拳捣了一下他的腰侧,徐进赫“啊”了一声,配合地躲了躲,上身一歪,反而靠他更近了。

别瞎说啊我可没这么说……你他妈都思考了些什么玩意儿,随随便便破坏别人家庭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曾经的Kanavi会在决赛前放狠话,说我不在的话Yagao你拿不到冠军,现在的徐进赫不改本色,说可是不和我结婚的话你是不会获得幸福的。

我觉得好亏。徐年糕扼腕叹息。为什么七点半出门我六点半就醒了?

拢共就隔一个小时,还真给你倒上时差了?

曾奇觉得好笑,催她收拾好就赶紧上学。徐年糕火速蹬上运动鞋背好书包,出门刚走了没几步又跑回来提醒他:徐进赫明天下午的飞机哦!

曾奇嚼嚼嚼,艰难咽下嘴巴里的那口早餐:不是,真不用每天倒计时吧朋友?

还有我今晚想吃那个牛乳蛋糕。徐年糕最后的话音也像飞机拖出的长长尾巴。那家店每次下午就卖完了,记得帮我买啊——

曾奇只好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再不出门就真要迟到了大小姐!

回萍乡都快要一个月了。签证是一方面,另外徐年糕再不回来学习进度都要赶不上了。在徐年糕的义务教育阶段,曾奇终于还是晚一步切身理解到了当年爸妈希望他好好读书的责任感。再加上就算要领证也得回国拿身份资料办手续的吧,待在韩国语言不通又没什么事做,再待下去真他妈只能变全职太太了。

临回国前一晚徐年糕和徐进赫把双人游戏的关卡打通,最后一点主线剧情在大屏幕上自动播放,随着舒缓的音乐徐年糕开始悄悄打起呵欠,眼皮一点点变得沉重起来,待到剧情演出结束放起制作表的时候她已经抱着徐进赫的手臂倚在他肩头睡了过去。徐进赫把她拦腰提溜起来,女儿抱起来的确像一块又白又软的温热年糕,乖乖地趴在他的肩膀上睡得香甜。他把她抱到侧卧的床上,又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仔细地给她掖好被角,关上了卧室的灯。

默默飘进主卧的时候曾奇还在检查行李箱,其实都收拾好了,但是又总怕落下点什么,所以还摊开放在地上。听到动静眼皮也没抬,只是问他打到结局了没。徐进赫“嗯”了一声,抱着膝盖蹲下来看他收拾,看起来有点呆呆的,像断电的小机器人。曾奇坐在床边低下头看他,笑着说干嘛,行李箱可塞不下你啊。

他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两个人一起坐回床上,复又窝进蓬松温暖的被子里。徐年糕要回国上学读书,徐进赫要留在韩国办好手续做交接,没法一起走本来也是预想之内的事。

但是一家三口,被“留下”的那个好像还是会显得有点寂寞。毕竟短短的日子里一个人居住过的公寓就承载了很多更鲜活热闹的痕迹,新买的锅碗瓢盆,在侧卧床上铺好的卡通印花三件套,杯子也有很多款成双成对,连公寓的指纹锁里都录入了新的指纹,家里骤然一空总让人觉得失落。

曾奇说行了吧,又不是不回来,徐年糕还跟你爸妈约好放假去看他们呢。徐进赫又短短地“嗯”了一声,看起来像刚充上电但还在省电模式的小机器人。以曾奇的脑子确实也想不出什么别的说辞了,干脆搓搓脸颊,关上灯说睡了睡了。

两只过冬的圆滚小熊摸着黑亲密地贴到一起,一边咕哝着说有点热啊这样一边手指摸到脸上轮廓亲亲鼻尖和嘴唇。

技术好差劲啊,牙膏。

呵呵,没和你一样谈上几个对象真是对不起啊少爷。

是吃醋了吗?啊,真可爱,再多抱怨一点给我听。

……赶紧滚。热死了,离我远一点。

今天不用看店,起来催徐年糕上学之后又开始犯困,一口气补觉睡到中午。徐年糕不在就随便凑合一下,把昨晚上冰箱里的剩菜拿出来热了热,吃了一半,感觉没什么胃口。打着呵欠窝在沙发里刷了会儿手机,突然想起来蛋糕的事,穿好衣服出门,打算顺路把明天的菜也给买了。

也不完全是因为无所事事,准确来说是攥着放在兜里快被捏扁了的试剂盒发了很久的呆。刚在楼下药店买的、还是崭新未用的检测试剂盒。他嘶了一口气,慢吞吞地拆开包装,先打开叠成方块的说明书看了一眼。

应该不会真的中吧。他想。

等待试剂生效的过程里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第一个念头是不要真的中,回想起强烈的生理反应和艰难的术后恢复期,带着一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有余悸;随后又想到徐年糕,年糕其实真的是个很省心的小孩,一丁点大的时候逗起来确实可爱又好玩,撇开那些辛苦不谈,养女儿总体来说还是件幸福的事……但是,徐年糕会高兴自己做姐姐吗?最后所有的思绪还是都绕回徐进赫,想起徐进赫的眼泪、笑容和温柔的决心,想起明天就要启程落地的飞机,这一次是真的要开启新的生活了。也许呢,也许和他在一起会真的变得不一样,也许他也想有机会从头参与小孩的成长……

想了很多事情,心里跟着七上八下,大脑空白一片,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拿起来看的结果。一条杠。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释然还是失落,试纸连带着盒子都一并被丢进了垃圾桶,扎起口袋扔掉。

尾声

真的不打算办婚礼吗?

真的真的不打算办婚礼吗?

真的真的真的——不打算办婚礼吗?

真不办,别问了。曾奇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幻想。再说真办了你这年纪也没法当花童了啊。

徐年糕如遭雷击,伤心欲绝:可是,能见证爸妈结婚的小孩真的很难得耶。

她把目光投向一边的徐进赫,徐进赫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想了半天,张了张口:有证就算结婚了呀,年糕。

啊——你们都不懂。徐年糕大叹一口气。那可是婚礼……

在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心里,婚礼还是无敌浪漫的代名词,不管是电视剧还是互联网上的小视频都给人以憧憬。漂亮的礼服,缤纷的彩窗,一步步走向对方时响起圣洁的歌曲,飞舞的白鸽和气球,在誓言之下交换戒指,拥吻彼此……

当然,最好是能让她穿个漂亮的蓬蓬纱裙做个花童啦。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很想代替主持人的位置,看爸爸妈妈交换戒指。

但是曾奇只会说:差不多得了。

不解风情!不解风情!徐年糕大失所望,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那你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领证也要挑个好日子。要在异国他乡定居生活,还有一大堆比领证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徐进赫刚到萍乡的时候尚还裹着春冬交际时微弱的冷气,现在各样式的花都已经缀满枝头了。家里老人翻着黄历定好日子,一锤定音,把这件事彻底提上日程。

跨国婚姻么,说复杂也不是很复杂,带好身份证明资料跟着工作人员走程序就可以了。反正人都是听话的,乖乖配合,不懂就问,表格让怎么填就怎么填,交上资料,拍好照片,从登记处拿上新鲜出炉的盖章红本出了门。

领证的日子是个上学日,徐年糕还尚在学校。徐进赫说吃个饭庆祝一下,两个人就近搜到一家好评度很高的西餐厅,正宗不正宗不好说,反正中午人少,比较幽静。营业正好搞活动,情侣打八八折,上菜的间歇还有服务生送了朵新鲜带露珠的玫瑰,徐进赫说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领证了呢,曾奇呛咳了一下赶紧低头吃饭。

吃完饭去逛街消食,散了一会儿步。路过一家饮品店,想起来徐年糕爱喝他家的奶茶,遂买之;路过一家面包店,看到奶油蛋卷,略馋,遂带走;路过一家便利店,想起来……想起来家里没套了,遂自助付款,悄悄揣兜。

曾奇问:怎么了?

徐进赫说:没什么。随即又抿了抿嘴,凑过去轻轻亲了亲他的唇角。

家门“咔哒”一声从内向外打开,春天的花瓣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徐年糕的脸蛋涨红,还带着从学校一路快跑冲回家的腾腾热气,手上拿着和徐进赫连夜改进的花瓣版手摇彩带筒,快乐地尖叫一声:结婚Surprise啊妈咪!

她眨眨眼睛,和徐进赫对视一笑,然后清了清嗓子:徐进赫先生,你是否愿意与曾奇先生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徐进赫说:我愿意。

徐年糕复而问曾奇:曾奇先生,你是否愿意与徐进赫先生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曾奇看了看徐进赫又看了看徐年糕,心想父女俩合着在这里过干瘾呢,没忍住笑了笑,伸手轻轻拂掉徐进赫肩膀上的花瓣。

嗯,我愿意。

他经历过很多个春天。有过糟糕的、痛苦的、充满遗憾的春天,也有过明媚的、温柔的、满怀喜悦的春天。有和徐进赫一起经历的,也有过没有徐进赫的日子。但无论如何,那些好的坏的也都留在了过去,徐进赫已经和这个春天一起如约而至。

往后余生,岁岁年年,他永远愿意和他一同奔赴下一个春天。

(正文完)

一些后记:

还是赶在春季赛的败决之前写完了,希望输了算安慰,赢了是祝福吧。无论如何希望你们夏季赛和世界赛继续加油。

其实回想起来很多地方还挺BUG的,OOC也避免不了,不过我觉得写同人就是捕捉人物的某个性格侧面进行放大这样的,毕竟同人本质是想象,所以每篇看牙都算是我流理解的某一个角度吧。总之一时冲动地写了,没想到拖了好像将近两个月(。)还写完了,还是蛮好的,之后应该会修一下文做几本无料自印拿来交换同人制品and抽个奖这样的,总而言之先画个饼在这里剩下的之后再说

哦?这里收听到一则来自看牙宇宙11021019号星球徐年糕小朋友的心声电台广播:希望徐进赫和曾奇永远在一起!

好的好的,希望徐年糕小朋友的愿望成真喔,祝你们一家三口永远幸福

*仿生人paro,双死be

-夕阳的色彩渐渐暗淡,四周的亮化LED灯亮了起来,Adam知道天快要黑了。他将背上的人又往上送了送,任由那人身上冰冷的水淌过他的身体,流过他的眼角,最终滴落在灰扑扑的地面上。

为了获取外界的信息,仿生人也是有感觉的。而此刻他感受不到背上那人的呼吸、心跳,亦或是体温。

不需要进行计算演绎。他知道,周深死了。

黑夜笼罩了他,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黑暗吞噬。没有受到任何的碰撞、挤压,胸口却疼得要命。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心痛”与“悔恨”吗。

-Adam原本不叫Adam。他没有名字,只有代号,0616。周深挑中他便是因为他的代号,那是周深恋人的生日。顺理成章地,...

-Adam原本不叫Adam。他没有名字,只有代号,0616。周深挑中他便是因为他的代号,那是周深恋人的生日。顺理成章地,周深也用恋人的英文名给他命了名。

在Adam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方才从长久的休眠状态中苏醒过来,并且发现他的外观变得和范丞丞一模一样。周深从改造厂将他领走,漂洋过海领到一间陌生的房子里。周深说,以后他们就住在这里。

这间房子有些老旧,是十年前的装潢。经过比对,其中日用品的风格一部分与周深吻合,而另一部分则属于范丞丞。他推理出这是他们的另一个家。而范丞丞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他也从未扫描出范丞丞的生命信息。

除了那本相册。唯一的生命信息来自相册里夹着的一束青丝,结成一个漂亮的形状。

周深总是抱着那本相册发呆。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外斜着照进房间,闪耀在相册焦黑的封面。那束青丝被周深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迎着微风悠悠招摇。

“检测出两套DNA。”Adam坐到周深旁边,张口就说出一句范丞丞不会说的话。

周深注视着他的脸,良久又低下头:“这是我和他的头发。”

Adam在数据库中检索,对比发现这束头发的形状与一种叫做“同心结”的物品吻合。寓意是,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我很抱歉。”

“这没什么。”周深靠他近了些,“要一起来看照片吗?里面有不少都是你拍的呢。”

Adam用一只手托住相册的另一边,视线扫过这些照片,其中一半有相同的图像储存在他的SD卡里。而另一半卷了边泛了黄的照片中的年轻面庞是完全陌生的图像,他把这些图像扫描后加入到数据库中。

“需要修复并重新打印吗?”Adam问。

周深沉默半晌,“不用了。”

他的手指在照片的表面摩挲,指尖与范丞丞曾留下的斑驳指纹重叠,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射出刺眼的光。

-Adam很清楚,周深没有把他当作恋人,甚至连替代品都说不上。

具体表现在,当他与周深做出任何亲密动作时,检测不出周深任何哪怕是细微的正面情绪变化。这与以范丞丞作为对象时不符。

这次牵手也是这样,Adam感到非常不解。在夏天的时候,周深会吐槽范丞丞的手汗,到了冬天又会被对方的手冰得龇牙咧嘴。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放开恋人的手,并释放出大量多巴胺与荷尔蒙。Adam的手温暖干燥,始终保持着对人类来说最为舒适的状态。而周深对他露出的微笑,经过分析,包括70%的礼貌,30%的喜爱。而这部分的喜爱却并非情爱,或者说,并非对他的情爱。

他再了解他曾经的主人——范丞丞不过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都模仿得非常到位。他拥有与范丞丞相同的样貌,相同的言行举止,甚至还剔除了不少缺点,为什么却不能讨得周深的欢心呢。高性能的仿生人认为自己被激起了胜负欲,额角的黄圈闪个不停,似乎在表达一种被人类称为不服气的心情。

“为什么不喜欢我?”他问。

“我喜欢你呀。”周深放开他的手,从店员手里接过冰淇淋,挖了一勺塞进嘴里。

他摇了摇头:“不一样。”

周深瞥一眼他额角的信号灯,明白了他的意思。

“……把你改造成这样,只是为了消磨我的寂寞。”周深轻声说,“这很自私,我知道。”

“不要让人类自私无耻的欲望影响到你。”

因为对他来说,那将会是一种程序病毒。

演唱会,要重启。但结束以后,就当场宣布退圈。

尽管他已经是经纪人手里头最后一枚金饽饽,但最后捞一笔总比不声不响地销声匿迹强得多,对方便满口应下了。

周深领着Adam去工作室,抱着一件毛绒绒的演出服塞进他怀里。

去试试。周深说。

Adam走进试衣间,换上演出服。拉上拉链,他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认为这件衣服与他的脸很相配。或许它原本就是为范丞丞准备的。

从试衣间走出来,周深就站在门口。目光交错的一刹,Adam在他眼角捕捉到转瞬即逝的笑意。

“我的歌,你应该都会唱吧?”会场灯光熄灭,舞美的激光打下来,一幢幢幽蓝的蜃楼在舞台上升起。Adam按照程序的设定从半跪的姿态站起来,每一个发音和走位都完美无缺。如果现在站在舞台上的是范丞丞,即使他经过上百次的练习,也难以避免失误的可能性。当然,他也不会像我这样有空走神去想别的事情。Adam的机械脑高速运转,涌现出一种名为得意的感觉。

他的耳返中传来周深的歌声,接收入耳仿佛能将他全身上下的零件洗涤干净,此刻他忽然感受到他拥有了灵魂。他望向舞台中央,看着周深的侧脸,那样幸福,那样轻快。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周深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了。

只是一瞬间,他的眼前闪过一阵白光,巨大的爆炸声将耳边的天籁淹没,他的灵魂顷刻间被击得粉碎。他在聚光灯熄灭前冲向下边的人影,将那人扑倒护在怀里。一块巨大的房梁从屋顶落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背上。耳返从耳中脱落,他听见观众乱作一团的尖叫与哭声,还有周深颤抖的呼吸。

他低下头,看见蓝色的液体滴在周深的脸上。那是他的血。周深那双漂亮的眼睛失了焦,但Adam依然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的胳膊被周深抓住。尽管缺乏痛觉,他依然能感受到那是很大的力道。

别离开我。他听见周深说。泪从对方的眼角滑下来,蜿蜒地穿过落了灰尘的精致妆容。

别离开我。周深又重复了一次,火光给他的脸染上一片橘红。他转过头去,好像在透过这烈火去看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周深忘不掉那个纵火犯狰狞的神情。

“三分之一的人都丢了工作,你们这群流量明星凭什么还能这么轻松地赚钱!”

“是你们该死。”

火光之中,周深与范丞丞互相搀着对方,极度的缺氧让他们仅仅只是逃出房子就已经花光了全身的气力。歹徒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迎面而来,范丞丞用身体护住周深,背上又挨了好几刀。紧接着,警察赶到了。

周深也忘不掉范丞丞最后的眼神。那晕着温柔与决然的眸子,看着他。血花绽在那张好看的脸上,逆着暮暮霞光,像在对他作无声的告别。

浑浑噩噩过了不知几日,周深终于想起要去寻一些遗物。火灾时Adam正在休眠,他的表皮被烧掉大半,但机能数据几乎完好。还有那本相册——很幸运地,大火在波及到它之前便被扑灭。

在重启Adam之前,周深终于决定将他改造成范丞丞的样子。

“这样真的好么?”杨迪问他,担心他因此而感到更深重的痛苦。

“我不知道。”他说,“可是我只有这样才能够活下去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Adam护着周深,把他托在自己的手臂上。周深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整个身子无力地趴在他的肩膀上。他躲开不断下落的瓦砾,在安全出口坍塌之前冲了出去。离开会场的瞬间他获取到外界的信号,迅速呼叫了救援与医疗。

及时的呼救将造成的伤亡最小化,不法分子很快被抓捕归案。果然,这又是风雨飘摇中报复上层人群的恐怖袭击。

Adam发现周深变了。变得对他温柔过了头,也黏人过了头。周深几乎二十四小时都与他待在一起,也几乎不再让他休眠。仿生人不需要睡眠,等到夜里周深睡着,Adam就看着周深的睡颜,听着他的梦呓,监测他的睡眠质量。

脑电波记录显示,周深是没有几夜能够睡得好的。或许他从前也是如此,甚至更糟。幸好仿生人不会感到无聊,他可以整夜都陪着周深,松开对方紧握的拳头。

-2035年6月16日,周深捧着一个礼物盒,走到他面前。

“生日快乐。”

Adam看着他,没有接:“今天是他的生日。”

周深脸上的表情动了一下,很快又归于平静的笑。“也可以是你的。今天可不止他一个人过生日。”

Adam接收到软件不稳定的信号。他一阵恍惚,还是拆开了礼盒。里面躺着一双球鞋,限量款。

为了与真人区分,仿生人们身穿统一的制服,鞋子也是统一样式没有设计的。强大的自洁系统使他们不需要进行穿着的更换。所以,这对Adam而言是一件特别的礼物。

他想要穿上这双鞋。想让这双鞋,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成为他的所有物。

于是他便这样做了,在周深下达指令之前。

“好看,很适合你。”周深说。

Adam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极标准的微笑。

“谢谢你,周深。”-Adam沉默地站在卧室门口,注视着周深翻箱倒柜的背影。

“你在找什么?”

“那本相册,我找不到它了。”Adam能听到他的话语中已经带上了颤音。

“它已经跟今早的垃圾车一起离开了。”Adam平淡地开口。“周深,你应该向前看。”

周深的动作停住了。他转过身,Adam看见他发红的眼眶。

“我不需要你替我做决定。”

Adam向他走了一步,伸出双手又放下。

“旁观者清。”

周深咬着唇看他,眼底是近乎绝望的寒意。“Adam,你出问题了。”自范丞丞死后,他终于第一次叫出了仿生人的名字。

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照片。是他从相册里取出来的,最重要的一张照片。在灯火通明的甲秀楼,范丞丞单膝跪地,向他求婚的照片。

他将这张照片放进外套内层的口袋,靠近心脏的位置。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屋外走去。

“你不要跟着。等我回来,我要送你去检修。”

Adam知道他是去找那本相册,还有同心结了。他没有跟过去,因为他知道周深找不到的。

他说了谎。为了彻底摧毁所有的过往,他不是扔掉了它们,而是烧掉了。但他知道周深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

“因为他离不开我了。”天色被霞光渐染,周深始终没有回来。

Adam启动了GPS,试图定位周深的位置。

甲秀楼。

额角的信号灯迅速变成红色,代表着愤怒与嫉妒。他捏着拳头走出了门。

甲秀楼人烟寥寥,比起人类,更多的是匆匆走过,出来跑腿买东西的仿生人。他跟着定位往前走,一直走到河边,停住了。

如血夕阳映照下的河面,漂着一个人。

他没有开启生物识别扫描,而是四下张望走动了许久,幻想着能够看到有谁站在河边吹风。

未果,他终于认命地跃进了河里。河水冰凉,他的身体却因此而剧烈沸腾。

他无法抱怨什么。程序的病毒令他亲手焚毁了一切。他的爱,他的心脏,他七零八落的灵魂碎片。

周深从来没有爱过我,他想。直到最后,他也未曾把我当做恋人,而是把我当成了“范丞丞”。或许他早该知道,那个同心结——最后一个承载着范丞丞生命的物件消失,周深就不再能独活。

他拉住周深的手,将人背在身上,游向岸边。失业者示威游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控诉着仿生人抢走他们的饭碗。Adam看见湖面倒映出自己平静到可怕的一张脸。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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