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战损峫x微ptsd过呼吸症停(这好像是在虐停),亲亲抱抱涂药药,是糖!
*小学生文笔,重度ooc警告。
——————————
初秋的天气微凉,却也不至寒冷的地步——是“娇气”的江教授很喜欢的季节。
市局近来被一起连环杀人案折磨得头秃,没日没夜地整合...
市局近来被一起连环杀人案折磨得头秃,没日没夜地整合资料搜集线索,拼尽一切提高破案速度,毕竟多晚一分,就可能会有下一个无辜的生命逝去。
市局奋战一天一夜,才终于抓住凶手的踪迹,推理出凶手的杀人逻辑——当然其间智慧担当江教授出了不少力。
严峫自然是要在市局陪着一起熬,但说什么也不忍心让自家媳妇儿来这受方便面卤蛋榨菜香烟和汗水味道的荼毒,一直都靠手机联络。
已是到了第二天傍晚,这样算算,江停已经有两天没见着人了。
他不会过分直白地表达思念平白惹得爱人分心挂念,只是将前些日子两人一起去买的菜拿出来,有条不紊地做好饭装入保温桶中,将爱意都掰开、融化在那一蛊汤里。
他换好衣服,盖上保温桶拎好准备出门,临了摸出手机来看一眼,他与严峫的对话停留在中午十二点半。
[严峫:媳妇儿,已经找着那孙子了。你推理的没错,他应该是打算在下午三点到五点间作案,现在开始准备追捕。]
[严峫:晚上可能要审那孙子,一切顺利的话我也不会太早回家,你那身子熬不住,别等我了赶紧睡。]
[严峫:爱你媳妇儿,亲一个!]
江停对备注这个东西一向不大在意,给谁的备注都只是名字,有时人实在太多怕自己记不住,还会在名字后面缀一个“学生”“同事”等的字样,相当的冰冷薄情。
两人都不会故意去翻看对方的手机,也都不对对方设防,某天严峫无意间看到江停的列表,看着那一串冷冰冰的名字莫名牙疼,看到江停给自己的备注也只有两个字——“严峫”。
在一堆空格后面好像还有字,严峫急着找人算账,晃了一眼也没看清。
严峫拿着手机气乎乎地哼哼唧唧去找江停,又摸又撒娇又占便宜,把人按在床上好一通收拾,最后人累得清洗完后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严峫打开江停是手机,准备暗戳戳地给人改个备注。
打开来看,严峫才发现自己的名字后面还有四个字——“我的爱人”。
明明只是四个普普通通的字,组合起来却正中严峫的心窝,让他不自主地盯着看了许久,嘴角和尾巴都快翘上天去。
这一阵幸福劲儿过去,严峫忽然意识到自己冤枉了媳妇儿,还把人折腾了这么久……当下觉得菊花一凉。
事已至此,严峫本着不改白不改的心思,将“严峫”换成了“老公”——当然没动后面的字,然后又截了当时江停画的结婚证的照片,换上了情侣头像。
第二天一早,江停面目表情地推开严峫求原谅的狗头,当着他的面将备注改成“严峫”,后面那四个字也删得一干二净,并且宣布了严峫未来两天去找“灵魂小老婆”睡觉的残酷命运。
但是头像一直没有改,江停的手指轻轻在严峫的头像——自己画的那个Q版严峫上摩挲了几下。
手机上方又弹出一条消息,该是哪个软件的推送,江停随意地扫了一眼:
“致敬!建宁市刑警抓捕逃犯高速逼停车辆,车祸……”
江停的脑中“嗡”了一下,一瞬间的大脑和表情几乎是空白的,浑身都脱力似的向后踉跄一步,连保温桶砸到地上都没有反应,紧紧地盯着那几个字:
建宁、刑警队、车祸……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惯会夸大了博人眼球,一般都不是真的……
江停颤着手指点开那条推送,一目十行地扫过,一个字一个字都看得清楚,但是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却一点信息也没有录入脑中。
翻到最下面是几张图——
三辆车都撞在一起,两辆警车夹着一辆,中间那辆该是想直接同归于尽,撞上了左边的一辆,后座都直接凹了进去……
江停的脸上的血色似乎都被这张照片吸尽了,耳边脑中都是尖锐的轰鸣,手抖得几乎快握不住手机,自虐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那照片看。
“xxxxxx”是市局警车的牌照,地上有一滩血迹,最边上那个女警应该是韩小梅……
还有蹲在地上,上衣满是鲜血的熟悉背影——那是严峫,他绝不会认错。
像是一直支持在心间的大柱倒塌了一样,江停骤然浑身脱力,直直跪坐在地上。
他狠狠吞咽几下,尽力眨眼保持眼前的清明,撑着力气没让自己倒下,却是怎么也拿不起手机,只得将手机搁在地上,拨出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江停从没觉得提示的机械女声会如此刺耳,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的宣判。他一秒钟也不想再听下去,却是按了好几下才按到挂断键。
“受伤刑警已送往建宁市第一医院进行抢救……”
江停猛地站起,眼前发黑也一点不管,直直跑出门去。一口气跑到街上被迎面的冷风一吹,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方才换回点清明。
他这才发现自己出门得急,车钥匙家门钥匙什么都没有带,只得打车过去。
没过多久那边就接了起来,但是没有人说话,只有一片嘈杂的环境音。江停听得心慌,苍白的唇瓣开合几次,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然后他听到韩小梅喊了一句:“严队!”,继而是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有人在说:“快,进手术室···患者失血过多,去血库调血!”
·
江停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得医院,好像整个人都分成了两半,一半冷静自持,有条不紊地向护士询问,顺着地下的指引线走到急诊,另一半几乎是一片空白,灵魂出窍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大概自己现在很狼狈吧,他想。
“先生,您的同事就在前面的手术室,您先在外面等一下吧···先生?先生!”
小护士的声音忽远忽近,似是隔了几层纱一样听不分明,最后上扬的声音好歹唤回了江停的一些神志,他眨了眨眼,原本有些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先生,您没事吧?”小护士看着男人的脸色,抬起手来想扶他一把,担忧道:“您要不要先去坐一会儿?我给你倒点水,您···”
“不用了。”江停打断她的话,声音沙哑却也还带着上位者不容质疑的威严,道:“谢谢你,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急诊处很忙,旁边又有人在叫,小护士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手术室就在前面的拐角,从这里靠着墙还可以瞥见一些灯牌上的红光。江停直勾勾地盯着那灯牌看,支撑不住似的一点点靠向墙壁,扶住了不知道是哪里的门把手。
紧急处置室内,严峫呲牙咧嘴地活动一下肩膀,看着上面缠着的一圈圈绷带,再看看因为没电关机的手机,心想着回去又要被警花好一通收拾——没准又得睡几天大G。
他把那件带血的警服脱下装好,拿出备用的换上,挂着心里的两条宽面条,拎起外敷的药打开房门,正准备往外走,却见一个人直接砸了过来。
碰瓷儿呢这是??
严峫发挥了作为一名一线刑警优秀的反应能力,飞快地退开一步没让人砸进自己怀里,用没受伤的那边胳膊捞着人的肩膀把人扶住,开口道:“兄弟,你……江停?!你怎么来了?”
严峫在心里磨牙,准备把那个告密的小兔崽子勒死砌墙,同时飞快地打好讨饶的腹稿,正准备往外倒,却发现江停的身子好像在发抖。
不止是身子发抖,脸色也很不好,白得跟鬼一样,连唇上也没有一点血色,都快要跟医院的墙融为一体。刘海早就被汗打湿,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上。
外面的风这么大,江停却连个外套也没穿,只一件白色衬衣,后背被冷汗浸湿黏在身上,又被冷风一吹,摸上去都是一片冰凉。
“江停?江停!”严峫心里一突,放下药扶住人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江停像是还没回过神来,直直地盯着严峫看,眨了几下眼,这才三魂七魄归位了一样,动了动嘴唇,几不闻道:“严峫……”
他说完这句话,就像是绷着身子的弦忽然断了一样,再也撑不住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半开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江停抵着房门却还是站不稳,一个劲儿地往下滑。
事发突然,严峫一时没有把人扶住,被带得蹲到地上,扶住人的脸轻轻拍了几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江停却忽然弓下身子。
他好像搁浅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却好像一点氧气没有吸收进去,整个人都抖得厉害,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前滑落。
“江停!怎么了?看着我说话!”严峫慌忙把人抱住按在自己怀里,用袖口擦去冷汗,盯着江停失焦的瞳孔,低吼道:“江停!”
但是没用,怀里人的喘息一声急过一声,似乎下一秒就会窒息。小兽般弓起身子,忍受着莫大痛苦般狠狠攥着胸前的布料,几乎都要在严峫怀中待不住,滑到地上去。
严峫看着他的反应,忽然福至心灵。一手撑住江停,直起身来够方才装药的袋子,用力一抖,将里面的药品都抖了出来,用塑料袋捂住江停的口鼻。
“江停,江停。看着我,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严峫一手捂着,一手抚着人的后背一下下给人顺气,放柔了声音道:“跟着我呼吸,来···没事了江停,我在呢。”
“我在”这两个字就像是定海神针,二氧化碳不断吸入,江停的呼吸总算平复下来,颤着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半路却忽然变了方向,用力把严峫推开,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走向卫生间。
严峫方才松了一口气,还没咽下去就又提了上来,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坐过山车,迟早得噎死在这里。
好在江停没来得及锁门,严峫一把推开门进去,见江停撑在洗手台边,指节早已用力到发白,头都快扎了进去。
他中午本就吃得不多,现在消化完了也没什么可吐的,却挡不住胃里一阵阵收缩痉挛,只能俯下身子干呕。
严峫觉得江停都快把自己的胃吐出来了,连忙上去把人扶住,哄道:“吐不出了就忍一忍好不好…媳妇儿,你这么吐不行,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江停此刻似乎陷在深海中,周遭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只有手臂后背处传来的一点温热扯住他的意识,最后直吐出几口胃液才将将止住。
严峫把近乎虚脱人抱出来安置在处置室的床上,又饮水机倒了些热水给人漱口,好歹是缓过一口气来。
“媳妇儿,你怎么跑到医院来了?”严峫把方才剩下的水倒掉,又接了一些来递到江停嘴边,喂他喝了两口,道:“你刚刚吓死我了。”
江停闭着眼坐在床上,往日总是挺直的脊背现在都弯了下去,好似方才的一场将他的力气全都抽走了一样:“我看到新闻,说…说你们去抓人出了车…车祸……我…”
严峫把那个杀人犯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见人的呼吸又有些急促,赶忙上前去坐在江停旁边,让他靠住自己,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想了。”
“不过警花,你怎么什么都信啊,网上那些新闻也能当真?”
“我的错我的错,手机没电了没来得及看。”严峫察觉到人的动作,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人的发顶,问道:“怎么了,冷?”
“……嗯。”江停低低地应了一声,下一秒就忽然被严峫抱起,坐在了人的大腿上。
江停把头搁在严峫的颈侧,这样的动作虽听不到他的心音,却能感觉到严峫颈侧一起一伏的脉搏,心下稍安。
可却仍觉得不够,背后还是一片冰凉。江停在严峫的怀里拱了拱,想要他整个人都包裹住自己……
严峫心有灵犀般脱下自己的外套,把江停严严实实地罩住,好像为他圈起了一个避风的港湾,里面是无尽的温暖与柔情。
江停的后背都湿了,晾在冷空气里面这么久肯定不好受,严峫一手在人的后背上摩挲,想借此多生出点热度来,一手伸进外套里面,给江停揉着胃和胸口,解释道:
“我们准备抓那个凶手的时候他发现了我们,跑上车就往外窜,最后被逼急了大概想来个同归于尽……那辆车后座正好没坐人,前面的小刘和马翔受了伤,小刘有点严重,才送进手术室。那孙子撞完人还没死,下了车还要跑,我就上去追了一下。”
“结果那人是内出血,没跑几步就不行了,我身上那血都是他喷的,我……”
“你也受伤了。”江停忽然打断他的话,方才靠在严峫怀里离得近了便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直起身问道:“伤到哪里了?”
他一动,身上披的外套就滑下来些,严峫连忙把人按住,边拢外套边道:“没事,肩膀上被划了一下,都处理好了…真的没事,针都没缝,回去给你看,嗯?”
“倒是你,”严峫看着江停仍没有血色的脸,凑上去啄了一口,道:“脸色还是不好看,是不是低血糖了?胸口还疼吗?胃难不难受,咱们去找医生看一下好不好?”
江停抵着严峫的肩膀摇了摇头,道:“没事……”
“我想回家。”
.
才关上门,江停的唇便急切地贴了上来。怕碰到严峫肩上的伤,江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手环住他的脖颈,只是紧紧抓着严峫的衣服,将手抵在人的心口上。
江停顾忌着严峫身上的伤,不过只想用爱人的亲吻当作慰藉,严峫却看出了江停心底被狠狠压制的不安和惧意。
他叹一口气,又甜又涩地想:“他想要。”
于是严峫把手中提着的东西胡乱丢在柜子上,直接将江停打横抱起,不顾怀中人的挣扎,强势却温柔地把人压在床上,道:“真的是小伤,那个实习医生小题大做···江队,你要不要亲自验验货?”
(嘟嘟嘟暂删)
人总是很奇怪,有些伤口自己缩在角落里舔一舔便算过去了,过一日走出来还能谈笑风生,总不会让别人察出一点端倪。可若是有人安慰有人哄,便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再难绷住了。
严峫身上的伤口不能碰水,江停死活不让人给洗澡,自己扶着腰颤颤巍巍地进了浴室。
这么久没吃东西,在医院吐过一场,回来又剧烈运动,江停那小脸白得跟鬼一样,趁着江停洗澡这个空档,严峫迅速把自己和屋子收拾了,去厨房给人做饭。
路过餐桌,严峫瞥见了在地上的保温桶,将盖子旋开,里面的鸡汤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温度和香气。
想也不用想这鸡汤是做给谁的,更不用想它为什么滚落在地上,严峫的心口蓦然一疼,把保温桶放好赶紧开火给人做饭。
牛奶燕麦粥是江停最近的新宠,过分甜腻的奶香再配上奶黄包便是一份甜度爆表的早餐,严峫觉得江停要是这么一直吃下去迟早得被蚂蚁给淹了。
但这是补充糖分的好方法,江停又爱吃,严峫便特地去学了来给人做。
正煮着粥的严峫心里七上八下,隔一会儿就忍不住去浴室听听动静,生怕江停再低血糖被水汽蒸晕过去。
浴室的水声跟炉灶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停止的,严峫盛出一碗端到卧室放着凉,转头便听见江停的声音:“严峫…”
严峫回头看过去,只见江停裹着浴巾倚在墙壁上,曾经的霸王花都被水汽蒸成一朵娇花,斑驳的吻痕全当是花蕊,看得严峫心里痒痒。
目光一路扫下去,却见江停白皙的膝盖上横着一块青紫。严峫快步走上去揽住江停,认命地把人抱起,皱眉道:“膝盖怎么磕的,疼不疼?你看看你,都老夫老妻了害羞个什么劲,你身上哪个地儿我没看过。一会儿低血糖晕倒了那水再呛着你…”
江停实在是头晕,浑身上下也没劲,懒得跟严峫废话,只把头往严峫怀里一靠装死。
果然无声胜有声,此时江停的一个动作便比几句话管用,让严峫顿时噤声,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床上坐好,再在身后垫个软枕,拿了被子把人裹起来,心疼道:“头晕的厉害吗?”
“还好。”江停闭着眼睛,放松地窝在严峫给他搭出的这个小窝里,吸了吸鼻子问道:“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严峫便已舀了一勺粥递到江停嘴边,道:“牛奶燕麦粥。看你那脸白的,给你多放了糖,多喝几口,来,啊——”
不用严峫说,递到江停嘴边的东西他基本都会吃上几口。但低血糖的晕眩感实在磨人,喝下去的粥也不会起效那么快,反而有些隐隐的反胃感,四五勺下去,江停便偏头躲开。
“怎么了媳妇儿?还有哪里不舒服?”严峫如临大敌般放下手中的勺碗,凑得进了些握上江停温凉的手,皱眉道:“胃疼还是胸口难受?你一路跑过来也不穿外套,身上那么多汗,是不是发烧了?宝,乖宝儿,咱们要不还是叫医生过来看看?”
“我真没事。”江停哭笑不得地把严峫贴在他额头上的手揪下来,道:“就是低血糖有点头晕,不太想吃东西,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严峫应了一声,飞快起身出去拿了家用药箱回来。
严峫身体好,家里除了治跌打损伤的药膏外,感冒药退烧药都不知道过期了多久。直至江停住进来,药箱里才整整齐齐地添了些药,胃病、低血压、低血糖、退烧药等等等瓶瓶罐罐一应俱全。
严峫撩开江停的被子,托着人的膝盖将人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把露出来的能盖的地方都盖好,倒出一些在指尖搓热,轻轻地覆在了伤处。
那一下磕的狠,伤处已经犯了紫,细细看下还有丝丝缕缕的血丝,严峫看得碰也不敢碰,一再放轻了手劲,皱眉道:“怎么弄的?”
江停轻轻抽了一口气,安慰般笑道:“出门太急,不小心磕了一下。”
爱人的掌心温暖且慰帖,药油渗入皮肤带着些火辣的灼热,却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江停眯上眼准备躺下去一些,却又想起了什么来,撑着身子坐直,问道:“你换药了没有?”
“还没···”严峫下意识答道,随即收了手,顺着小腿一路向下,托起江停的脚腕,在他白嫩的脚背上落下一吻,笑道:“怎么了,这么关心你老公?当时你低血糖让你看个资料你一眼都不肯看,现在怎么这么好?终于发现你老公我比案子还好看还重要了?”
江停轻叹一口气,几不可闻道:
“你一直都很重要。”
后记:
*补档。
双战损+失声失视轮椅病弱停
慎入全文三个字:#停停惨#
全文上中下1.6W+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被乱棍打死砌进墙里吧(?
-
江停在ICU一睡又是十天。
一次两次三次之后,小护士也睁只眼闭只眼,不去护士长哪打报告了,除了换药的时候叫他,其余时候也随他去折腾,看他比守夜的护士还要勤快。有次江停情况忽然恶化,他自己伤口还发着炎,硬是吊着消炎在走廊里坐一晚上,将人等出来才甘心。
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一个人的鱼惊鸟散。
氧气罩上那一层浅淡白雾凝结又消散,稀薄得仿佛从未存在,病体的虚弱让仰躺的姿势都显得太过单薄,仿佛随时都要从棉花里陷落。他在江停身后拼了命挣扎,却怎么也抓不住心尖尖上的人,总在无数次午夜梦回惊醒时,一伸手,摸到满脸湿润的泪。
莹泽的泪光里。
他第一次霸道蛮横地把人带回家,还是城郊那套商品房似的“家”,动作堪称粗糙不温柔,锋芒毕露盛气凌人。结果江停游刃有余地与他周旋,从容不迫间就把那些芒刺尽数推了回去,堵得他哑口无言。
“你猜结出那张网的蜘蛛,会不会就是我?”
他当时还真没答上话。只是觉得这人怎么如此麻烦又固执,自己明明想拉他一把,甚至连威逼带利诱都用上了,也没能讨到半点好处。他正琢磨着,未几却又听得江停从从容容开口。
“其实你心里怎么想的,真相就怎么回事,要相信自己。”
世界教给他的东西,江停又教了他一次。于公他无法完全信任江停,但于私他始终相信江停,相信且深信着,他们共同期待的咫尺的未来。
“你剥过洋葱么?”
“没有,我是男的,不进厨房。”
后来在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家里,严峫围着绣了小花的芭比粉围裙,泪眼朦胧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一副哭哭啼啼被人侮辱的表情,像个斗败的公孔雀,“媳妇儿这洋葱太辣了啊呜呜怎么办,你快来帮我一下!!”
被他按在客厅沙发上勒令等着的江停无奈起身,洗过手后用湿巾认真帮严峫擦眼,“拿剥过洋葱的手抹眼睛,不愧是人生三十年初体验?”
睫毛被湿纸巾打湿,严峫只觉得眼睛刺痛,却又奋力眯眼去看江停,这感觉也过分销魂。最后也没让江停动手,说是为了男人的尊严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继续剥,还义正言辞数落人,“不懂得疼媳妇,不进厨房的男人那还是男人吗?!!”
洋葱丝浸入温水中开成温柔朵朵,镜花水月的表象打碎,盛大年轮流转,只剩病房仪器滴滴作响,窗里窗外一室泠泠的夜,梦里梦外两个苦等的人。
是你教我至死靡它,求你别授我兰因絮果。
时光吻破回忆的唇,夏夜的蝉鸣恍惚和那年漫山遍野的凤凰花重叠,好在最后捱过漫长荒夜,我们拨开丛林,望见了破云而出的光。
苍天不负有心人,江停的生命体征逐步稳定,严峫一颗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了回去,便开始整日整日坐在他床头,握着他纤长的手,盼着他醒,醒来看看自己,醒来告诉他自己有多害怕,要多少个亲亲抱抱才行,又盼着他不要那么早醒,那些伤留下的后遗症太多,怕他醒了难过,多少个亲亲抱抱都补不足。
可是放不下心的从来都不只有他。
江停醒在转出ICU的第二天清晨,在那之前像被禁锢在冗长又陈朽的梦里,四周一片黑暗,寸草不生,四季都荒芜。直到一双手莽莽撞撞闯进他的生命,霸道蛮横得不敢相信,也温柔细腻得不容置疑,握紧的那一刻,爱在骨血里扎根,从此枯木逢春,天光大亮。
只要你牵一下我的手,前路再如何萧条败落险阻丛生,我也敢不回头往前走。
意识被强行按进身体,冷却的血液再次沸腾,失重的灵魂从高空坠落,眼前却仍是一片苍茫无际的灰黑。江停尝试着张口,喉间撕裂的痛感传来,破碎嘶哑到几乎听不出是人声的半个气音戛然而止,“呃……”
被麻痹的感官逐步清晰,蒙住视线的漆黑还是毫无消减,江停能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正被紧握着,温温热热的,还好他们梦里梦外同样十指相牵。
他下意识想动,可那双手越攥越紧,步步紧逼,耳边能听见一道呼吸,熟悉却紊乱,他刚打算放弃挣扎,严峫就已经被惊醒了。
“江停,江停?……你是不是醒了啊?在呢,我在!!”
严峫感觉到江停的动作几乎是欣喜若狂,攥着他的手都发抖,紧到生疼。
江停还有一点懵然,除了头疼欲裂,不能动弹,身上竟无知无觉,他勉强想了一会,记忆里自己明明中了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景象是身下万丈深渊,还有严峫…严峫……
严峫刚才问他是不是醒了,思及此处江停又勉力张口,我明明醒了啊,你看不到吗?
可是空气里除了嘶哑难听的气音什么都没有。
严峫终于从连日提心吊胆的状态里缓过神来,见江停这般心疼得紧,抓着他的同时伸手去抚病床上发白的脸颊,自己却不争气地先流眼泪,死死压着哽咽,“我都快…快害怕死掉了……”
江停听到他的哭腔慌乱地抽手,顺着他的手臂摸到脸颊,结果不动还好,这一动严峫的眼泪越流越多,弄得他满手湿润怎么擦也不干净,他想说别哭,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呢,可是发不出声音,最后只好掰开严峫的手,在他掌心轻飘飘写了几笔。
傻瓜,哭什么。
“听你的,都听你的……”严峫好像怎么也看不够江停,眼泪就是开闸般汹涌,好不容易憋住了吸吸鼻子,“你疼不疼啊,有没有哪里难受,有的话点点头,我先去帮你叫护士啊,肯定疼坏了吧,等我一下…啊唔,等我一下……”他起身的时候撞得椅子咣当作响,又不小心扯着伤口呲牙咧嘴,愣是咬到舌头半天没叫出来。
江停听他像个孩子似的语无伦次有点想笑,伸手果然覆到了自己眼上绷带,带着凉意的指尖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恍若从未难过。
……
经历过大生大死江停的身体底子本就完全塌陷,这次还能捡回一条命纯粹是不幸中的万幸,但万幸中的不幸就是歹徒的刀虽没割破大动脉,却划伤了声带,怕是要费很大功夫才能修复,以及被掼倒时后脑勺撞击伤导致的暂时失明,还有那颗走火的子弹嵌进胯部太深,尾骨神经不同程度损伤,能不能恢复还不好说。
每一道伤都是擦着死神的骨镰而过的。
除了这些险死还生的磨难,脱离了生命危险后还有大大小小的并发症。高烧,炎症,连日不断,江停整天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意识被拽来拽去,但身体的苦痛清晰无比,在被剥夺了视觉的躯壳里无限放大。
严峫被批了病假养伤不用上班,索性就来江停的病房住下,有时瞧着江停惨白皲裂的唇瓣,会拿棉签沾点温开水替他轻拭,好让那唇润泽几分。
感受到严峫的动作,江停也会勉强牵牵嘴角对他笑,他没事就很喜欢拽着严峫的手,也会像小孩子一样攥着他一根食指,想说什么就写在严峫手心里。
严峫盯着他的唇心猿意马,干脆扔了棉签故作认真,“为夫可以亲你吗?”
江停在他手心轻轻勾勒,允了。
还没等他写完,严峫就已经俯身上去,一口含住江停失色的唇。仿佛担心惊扰到什么,他吻得小心翼翼又滴水不漏,生怕江停薄薄的唇一不小心就被他锋利的犬齿划破,却又流连着那里每一寸无味的甜蜜。直到惨白唇瓣泛起红润,他才稍微有些自欺欺人的安心。
因为喉管上的伤,江停无法正常进食,甚至连吞咽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依靠鼻饲输入营养液,吊着一条从鬼门关抢回来的命。后来情况略微好转,在主治医师的允许下严峫也给他另外补充一些营养和维生素,可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住江停迅速溃败的身体。
严峫的伤好的七七八八时,他会在清晨带着未拆线的伤口出门,早早挑好当天最新鲜的蔬果,然后趁着江停睡醒之前认真搭配榨成汁,再经过层层细筛过滤,最后带到病房里等江停醒来。
他会确保江停一睡醒就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先握着他的手跟他聊聊天,才会格外小心地替他换输入软管,一端插上鼻饲管接头,把滴速调成最舒适的状态,所有自己能做到的事,几乎都是亲力亲为。
盛夏朝阳从洁白的窗棂奔泻进来,裹携着窗外山重水复里淬炼出的缱绻柔情,打散室内浓重的消毒水味,为病床上的男人送来一丝生机。男人眼上颈上皆覆绷带,不难看出精致的面容因为消瘦而更显锋锐,美得脆弱易碎。
严峫伸长了手把装好浆汁的玻璃瓶挂到输液架上,打开调速阀调整滴速,“这样可以吗?难受要告诉我。”
江停抬手朝虚空中做了个肯定的手势,严峫却执意又调了两下才善罢甘休,坐回板凳上,伸手覆着江停的肚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打着圈儿。
江停下半身几乎动弹不得,营养跟不上器官代谢也慢,胃里一下输进那么多液体容易发胀难受,他刚开始也不吭声自己忍着,难受得狠了就趁严峫不在自己给自己顺,有次严峫折返回来发现他用没扎针头的那只手摁着胃皱眉,难受到嘶哑地直哼哼,冲进来抱着人吓得不要不要。
他问医生能不能少输入一点,结果医生的意思是营养液只是供需生命基本的养分,已经不能和食物相提并论,江停身体又太差,全靠营养液本就不够,只能多不能再少了。
“那多久才能拆鼻饲管?”
“要看患者恢复情况。”
“可是他难受啊!”严峫抓着医生吼,赤红着眼睛比划,“那么长一根管子从鼻子塞进胃里,能不难受吗!能不难受吗……”
吼完了他又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瓷砖地上,把头埋进膝盖呜呜地哭,不敢吵醒病房里熟睡的江停,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哀。
后来每次输入液体严峫都会替江停轻轻揉一揉,江停的小腹肌肉原本匀称精瘦,如今被伤病折磨得单薄许多,灌满东西的胃微微凸起,摸上去变得有些软乎乎的了。
所有沉默都是无言的理解,严峫对江停的状况从来绝口不提,而江停就算难受也会尽最大努力配合治疗,他不拒绝任何进入身体的东西,该输入的都输入,有时严峫怕他不舒服想先停一停,他也会在手心告诉严峫没关系。我还好,多输一点吧。
严峫对此不以为然,怕是只要还没难受到不能忍的程度,他都可以轻描淡写地涵盖成“还好”吧。
严峫的手暖和有力,手形是十分筋络清晰修长好看的那一挂,只不过饶是富家公子哥儿也逃不过被十年刑警生涯锻打得有些糙的命运,手下力道却柔和得生怕把江停碰碎了似的。
“来,老公抱你啊。”
羸弱的身体比原先轻上许多,若不是一副成年男性的骨架撑着,下场雨都要被大风刮走,盘上严峫脖颈的手透着病态的白,一只手背上医用纸胶固定着保留式静脉注射针头,备受折磨的青紫血管凹凸不平清晰可见。江停的脸颊贴上严峫颈窝,就乖乖地不再动了。
这种事严峫一直执意自己帮他,但这么多次过来,江停脸皮还是薄如白纸,次次都得被耳朵尖上的一片薄红出卖,可爱得不像话。
那薄红落进严峫眼里,又似一叶梅花花瓣偶然飘入衣襟,它从雪中来,捎进几分寒凉,却天生带着最炽烈的色泽,在你胸口羞羞答答地要你别嫌它冷。
于是严峫心疼得不像话,又心动得不像话。
捱到江停出院时,严峫的伤早好得线都拆了,拖延这么久又要回到连轴转的工作里,他对江停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就算江停已经卸了鼻饲管,脸上总算调养出两丝红润,在严峫眼里也还是那个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漂亮大媳妇。
出院那天严爸严妈还有杨媚都来了,杨媚抱着束天堂鸟,曾翠翠则选了香石竹搭满天星,花递到江停手里时江停正被严峫推出医院大门,绚烈的暖阳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放在轮椅脚架上的修长小腿,藏在居家的休闲裤里,接着是薄毯遮住但难掩瘦削的腰身,再往上俊美脸颊半沐曦光。
江停眼前只有模糊的光感,凭感觉接过花束,放到鼻尖轻嗅。他今天似乎状态不错,在曾翠翠的拥抱里用嘶哑的声线叫了两声爸妈。
其实那甚至不能称之为两声称呼,充其量只能算作两个音节罢了,是从破碎的声带里硬挤出来的,像轮轴碾过沙砾,说得十分费劲,但浅成水洼的弧度闪逝,暗淡的眼瞳明明连太阳都照不亮,却不难让人想象到它原本应有的温和儒雅。曾翠翠背过身去在丈夫肩上不住落泪,严父假装日光刺眼,也偷偷拭了下眼角。走,叫严峫带你回家,我和你妈给你做好吃的啊。
被无视的严峫顺理成章接了杨媚的花,理由找得挺冠冕堂皇,你江哥拿不下了我帮他拿。杨媚心生不满但好歹没说什么,站在轮椅边悬着的心勉强落下一半,遥想个把月前事发那会,她泣不成声事先赶来医院等,生生被严峫嚎哭的架势吓个半死,两人破天荒有点统一战线相互理解的感觉了,结果没几天又开始相看两厌,严峫对江停护食那样儿就跟护他家矿似的。
许久没人温存过的家终于多了几分人气儿,请来的阿姨一直打扫得很好,连窗台上的白掌都开了花。
主治医生千叮咛万嘱咐江停要好好调养,事实上严峫也什么都没让他碰,大多数时候他就是晕晕乎乎的坐在轮椅上沙发上床上,严峫不在就偶尔开电视听,耳边夹杂着厨房里咣当咣当的忙碌,时不时飘出有一句没一句的黄梅戏。
“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
“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江停微微叹气,以前压力大的时候他就喜欢一边洗澡一边唱,现在已经大到做饭洗碗都唱才行了么。正惆怅之际,严峫从厨房里举着锅铲,一手拿着个陶瓷大汤匙,围裙飘呀飘转着圈儿出来,“娘子——!来替为夫尝尝!!”
他在江停身前半蹲,吹好了半匙汤递到江停嘴边让他喝,那汤里也不知道乱七八糟砸了多少钱,严峫自从爱上烹饪之后厨艺见长,味道竟然不难喝。
江停一小口一小口抿完,点点头,指腹在严峫手心儿轻轻挠,写了两个字,好喝。
严峫被他夸得自信心爆棚,一手锅铲一手汤匙,武器紧握梦想在手,翘着尾巴斗志昂扬回厨房去了。
TBC.
这章先甜一下避免下章出来被打(<(__)>
“欢迎来到王者荣耀,敌军还有……呃……咳。敌军正在睡觉。”
我叫熙熙,今年六岁,在上幼儿园大班。
我除了比别人更乖巧伶俐外,和别人还有些不一样,我有两个爸爸,一个大爸爸,一个小爸爸。
大爸爸是个调皮鬼。他最喜欢藏在门后吓我一跳,看我惊慌地叫出声来,然后哈哈大笑。但我才不会甘心被他耍,只要我一撇嘴,泪珠子一掉,小爸爸就会来给我出气。那时候,大爸爸就熄了嚣张的焰火,摆出讨饶的姿态。他还得边摆丑丑的鬼脸来逗我开心,边向我示弱,小祖宗,你可别哭了,爸爸我遭不住啦,有时还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以博取我的同情心。
嘿嘿,大爸爸虽然长得又高又壮,但那又如何,我有小爸爸。小爸爸一出手,天下我有。
而我的小爸爸有双清澈的棕褐色大眼睛,很不可思议的是...
而我的小爸爸有双清澈的棕褐色大眼睛,很不可思议的是里面包含了世间所有的情绪。
当我偷吃冰激凌和糖果时,那双眼睛就像被棉花糖云朵覆盖的天空。当我不小心摔倒而擦破皮时,那双眼睛又被蓝蓝的海水淹没。当我和大爸爸斗嘴时,那双眼睛里就像有无数颗星星一样在发光。当我不许他们抽臭臭的烟时,那双眼睛会弯弯的似月牙。
虽然每当我和大爸爸一起出去疯玩被抓包,小爸爸的眼睛里就会冒火,但我不怕,我看见小爸爸的眼睛满是糖果和冰激凌。
我好爱我的爸爸们,晚上小爸爸会揽住我,轻拍我的背,大爸爸会念着我最喜欢的三只小猪的故事,哄我慢慢入睡。
我好幸福。
我知道别人都是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和我玩得好的小鹿就有一个温温柔柔的妈妈,她的手很软,和棉花一样白软,她的身子很香,和栀子花一样好闻。我喜欢但我不会告诉爸爸们。
爸爸会伤心的,我还记得上星期我询问爸爸们为什么我没有妈妈。一直无所不知的小爸爸却默不作声,过了好久反而问我想要妈妈吗?
我当然回答是,我不想例外,别人有的我也想有,可当我瞧见小爸爸的眼睛变得很黑很黑,有一汪黑水在里面涌动时,我就后悔了。
我去拉大爸爸,一向最会逗趣的大爸爸也保持沉默。
我突然意识到我让他们受伤了,要不然我隔天起床就不会在垃圾袋里看见有烟头了。
他们想瞒我,但他们憔悴的样子怎么瞒得过我的火眼金睛。
自那以后,我便绝口不提这件事了。尽管我喜欢软软香香的妈妈,但我不想看见爸爸们伤心。
我有两个爸爸就够了,不需要再来个妈妈。虽然别人有妈妈,可我有两个爸爸呀。
我和大爸爸小爸爸就是三只小猪,我们会一起对抗凶恶的大灰狼,会永远在一起相亲相爱。
今天,我在幼儿园画了幅画,画上我一手拉着大爸爸,一手拉着小爸爸,我们三快乐地朝家里走去。
他们一起来接我了。我撒开我的小短腿,嗯,大爸爸总是取笑我的小短腿,奔进了小爸爸怀里。小爸爸把我举高高,而后大爸爸把我接过去,举得更高了,我得到了双倍快乐。
我把画给爸爸们看,他们摸摸我的头夸奖我。爸爸的手大大的,暖暖的,比妈妈更贴心。因为我的心滚烫滚烫的,可能被太阳公公照着的关系。
我告诉他们,我只想和爸爸们在一起,一起吃好吃的冰激凌,一起读三只小猪的故事,一起玩举高高骑马马。
然后,当天晚上,我就吃上了超出这星期预算的额外的冰激凌。嘿嘿。我就知道他们吃这一套。
我多聪明呀。我多幸福呀。
韩越觉得今天的楚慈很不对劲。
他自觉地开始反省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
他立马腆着脸粘到了楚慈身边,一把把楚慈抱住。
“宝贝儿~我错了~”
然后想凑上去先亲一口,结果楚慈面无表情地偏头躲开了。
韩越如遭雷击地顿住。完了完了,他不爱我了,完了完了,七年之痒到了,可这都还没有七年呢呀?卧槽难道他移情别恋了?
韩越瞬间开始灰败,整个人石化成了黑白色。他小心翼翼地开...
韩越瞬间开始灰败,整个人石化成了黑白色。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宝贝儿,我哪儿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好赔罪啊。”
楚慈还是不说话。韩越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楚慈这种把他当成空气的状态在他刚把楚慈用不正当手段搞到手的时候基本上每天都是这样的,那时候楚慈对他是抗拒和厌恶的,但他俩婚后楚慈就再没有对着他有这种态度了!哦,不对,韩越不让他吃零食的时候也会有这种状态。
于是韩越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楚慈,你想吃零食嘛?一会儿我陪你去超市买点?”
楚慈皱眉:“不用。”
“那你想吃烧烤吗?晚上带你去吃烧烤?火锅也行。”
“不。”
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零食没用了,烧烤也没用了。果然是移情别恋了嘛......不应该啊?
韩越非常心慌,但一时又想不到自己到底做错啥把自家祖宗得罪到这种程度。赶着今天是周末,整个上午韩越都像幽灵一样跟在楚慈身后,讨好地问他这需不需要,那要不要帮忙。
最后楚慈面色古怪的看着他,“韩越,你到底想干嘛?”
韩越看着楚慈没有任何情绪色彩的冰冷瞳孔,又被吓到了。他娘的,这是要离婚的节奏啊!
韩越心想还补啥课啊?老子都面临婚姻危机了!但是他又不敢在今天冷冰冰的楚慈面前表现出来,只好继续装孙子。
“叶十三是谁?”楚慈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
韩越:......
卧槽!
韩越的吼声响在办公室门外时,任家远正眯着眼品尝病人家属送来的好茶叶,结果被韩越吓得一激灵咣当把杯子砸了。他蹲在地上面容扭曲:“我的杯子...我的茶叶...”
他在韩越的咆哮声中面色不愉的走出来。
“干嘛干嘛?催命呐!”韩越一把把面无表情的楚慈推到他面前。
“这是怎么了?吵架了?韩越你不是又家暴了吧。”
“放屁!”
韩越脸都涨红了,“楚慈他好像...失忆了...”
?????
任家远看着面前两张表情都是懵逼指数满格的脸,虽然不是同一种意义上的懵逼...
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开口。“楚工的记忆好像...嗯...回到了就是...嗯......”任家远仔细思考,选择了一个委婉说法。“貌似是回到了那年你过生日之后。”就是被你打到胃出血那次。
任家远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找了别人来给楚工诊治,确定楚慈最近没有任何形式的撞到脑袋,还拍了片子确定脑子里长没长东西。反正到最后也没确定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失忆,也不确定能不能恢复,何时恢复。
韩越带着楚慈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内心十分复杂。看看看看,这个小机灵鬼,多会挑时候啊,正好失忆到韩越基本上把混账事干完的时候!他真是欲哭无泪。
楚慈现在比韩越还要懵逼,他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失忆了,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好几年的记忆可不是闹着玩的(话说都过去好几年了怎么还待在韩越身边啊...),再联想一下自己本来打算做的事,楚慈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满腹的疑问却又不敢开口。
从医院到家,两个人各自都没再说话。回到家以后两个人又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韩越:……
楚慈:……
韩越的心情很复杂,楚慈现在应该记不起杀了韩强的事了,他知道那段经历对楚慈来说其实是非常不好受的,可是楚慈这么一忘可就把他俩之间的那些事儿也给忘了啊?好家伙,一朝回到解放前......
韩越沉思良久,决定捡最重要的先说,他抓起楚慈的手,指着上面的戒指说:“看到这戒指没?咱俩已经结婚了,你现在是我媳妇儿。”
楚慈盯着他,面色古怪。
韩越心领神会,“没逼你,你自愿的。”
更加古怪了。
楚慈凝视着手上的戒指,久久不语。其实开车回来的时候韩越一直在想要不要编造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给楚慈听,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一来自己没那种创作细胞,二来龙纪威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谎言,且万一楚慈记忆恢复找他算账怎么办,所以韩越放弃了这个想法还是打算实话实说。
他又回忆了一下当年的一切,结合当时的楚慈的心理。再次开口:“你的仇报过了,我大...韩强和高良庆都死了,然后现在就是你跟老子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楚慈猝然抬头,死死地盯着韩越,韩越挠挠头。
“你母亲弟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
楚慈内心:那我们还能在一起?
韩越再次领悟了楚慈的心理活动,他闭着眼睛满脸陶醉的表情,“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我们相爱!”
楚慈:......
下一秒韩越就被楚慈锁在了卧室门外。
晚饭做好后韩越敲了敲卧室的门,喊他出来吃饭,可怜的韩越现在根本不敢惹楚慈,他深知对于现在的楚慈自己就是一个暴力符号。
楚慈的情况也很懵逼,在他的记忆里,他刚刚杀了一个侯宏昌,脑海里还计划着复仇,结果一觉起来仇人已经死了,还和刚把自己踹到胃出血的男人结婚了,搁谁谁都消化不来。他不清楚自己和韩越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不应该和他是仇人了嘛?可是手上实实在在的戴着婚戒,是被强迫的,还是说真的是自愿的?
饭后韩越殷勤地去刷碗,他要在老婆面前努力表现!争取宽大处理(?)
他想着楚慈现在应该不太待见自己,所以难得的晚上没有去折腾他,而就只是把人搂在了怀里。他下巴贴着楚慈的鬓角,手握着楚慈的手去摩挲那只戒指。
“可别趁我不注意偷偷摘了昂。”
“摘了怎样?打断我的腿?”
“......宝贝儿老子现在已经改好了,不犯浑了。”
楚慈没说话,韩越猜他大概是不相信。
“真的,咱俩现在不是好好过日子了嘛。”
韩越抱着怀里的人,给他讲楚慈打牌出千骗自己洗碗,讲楚慈在家里和他斗智斗勇的藏零食,讲前几天刚到的给楚慈买的电竞椅。他下意识地没去讲那段血腥的过往,他觉得那对楚慈是不舒服的回忆,同样他也没讲自己为了楚慈同母亲作对和硬闯国安九处的事情,在韩越看来,这些是他爱楚慈所以理所应当做的事,是不需要格外拿出来说的,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去做的。
楚慈闭着眼睛侧躺在床上,听着那些事不发一言。明明是前一天还恨不得生啖其肉,今天就套上戒指尘埃落定共同生活,楚慈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抗拒。可相对的韩越的话每一句都透着温情,给他十足的真实感。
第二天清早楚慈坐在新买的电竞椅上,看着自己的游戏账号沉思。
韩越过来的时候就看他在哪眉头微皱满脸困惑的样子,顿时就乐了。
“咋了,战绩不满意?”
“......”
“那椅子满意嘛?这可是你自己挑的昂”
楚慈迟疑地“嗯”了一下,韩老二备受鼓舞,开开心心的让他去吃早饭。
吃饭时两人坐在桌子两边,韩越担心地和楚慈说:“你这个状态...要不先别去上班了吧。”
他是真心实意的担心,毕竟这个失忆的状态实在是让人不放心。楚慈却不这么想,失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可他总要上班的,今天去还是明天去都要面对,他是绝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的,所以韩越的劝告不仅没成功还造成了反作用。
见他脸色逐渐变差,韩越还是服软了,“那行行行,你去你去!但是我肯定要和你们单位打招呼的!这个没商量,你这个情况让老子怎么放心啊。”
楚慈诧异地看韩越,没想到韩越竟然能同意,同时又的确觉得自己的情况不方便,无奈只能默许韩越的“打招呼”。
俩人下楼,韩越磨磨唧唧又想送楚慈去上班,楚慈肯定不乐意,他环视周围没看见自己那辆二手本田车,晓得应该是这几年里彻底被废弃了。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韩越在旁边极其自然地递上奔驰钥匙。
楚慈接过钥匙,看着他满脸担心的表情,颇不自在,含糊应了声就走了。研究所韩越打了招呼,虽然有些人楚慈不认识了,但好歹知识这个东西没能忘,一天下来累是累,但能看到赶上进度的希望。
从研究所里下班出来他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韩越。有同事和他一起出来,看见韩越就朝着楚慈喊话,“家里又来接了啊。”
韩越看见楚慈就巴巴地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来接你。”
“我开车了。”
“我没开。”
其实按照以前楚慈的性子,这个时候就应该把他当成空气扭头就走。可看着韩越一副仿佛某种大型犬类般的表情,楚慈又觉得不忍,况且看同事那句话,也许韩越来接他下班是件很平常的事情?楚慈点头同意,韩越笑起来,极其自然地搂过楚慈的肩膀带着他往停车点走。
楚慈被他搂着,情不自禁地想,他好像,是和印象中不一样了。他仰头看韩越,韩越有所察觉,与他对视,勾唇一笑,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楚慈晃了晃神,低头道:“没什么。”
——————————————————————————
就是想看韩老二哄媳妇
穿着男友衬衣的江教授在和猫猫进行最后的谈判
(对不起把猫猫画成了狗狗)
结合广播剧食用更快乐!!
【圖/破雲】江停
千萬金光破雲而出,於塵世中連續天地。
#
足夠的安全感下,能使一個人深度睡眠的。
當然不排除可能過勞。
動作構圖參考有。
“吴雩!”
步重华早晨一睁开眼想抱抱身边的吴雩,却伸手捞了个空,顿时困意都没了,急忙下床找人,却发现自家媳妇又躲在厨房偷吃辣条,嘴角还挂着红油
被步重华吓了一跳的吴雩赶紧把最后一口辣条吃完,嘴都来不及擦就转过身,舌尖还在舔嘴角沾上的油
“领导…早啊”
心虚的吴雩不怎么走心地打了个招呼,看了步重华阴沉的脸色就赶紧挪开眼神,生怕这人会把自己吃了
“呵,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敢背着我偷偷吃辣条。说!零食哪来的”步重华阴沉着脸
,把吴雩困在桌沿和自己之间,挡住了他的去路。
“没…没谁给的,我自己存的”
说完还是看了一眼步重华,心里一横,...
说完还是看了一眼步重华,心里一横,伸手一把把步重华拉过来,和他交换了一个辣条味的吻
退开一点距离,讨好地看着步重华,要是身后有尾巴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摇起来了
不等吴雩反应过来,直接把人扛起来就走,踢开卧室门,把人甩到床上,吴雩再怎么反抗也打不过他,只能又被他按着酱酱酿酿
不多时,卧室就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和某人的诱哄声,可怜的吴雩只好再一次请假,在家休息一天,步支队倒是神采奕奕地去上班了,出门前还心情很好地讨了一个吻,完全无视某小可怜控诉的眼神
“娘!”叶真一回家就扑龙纪威身上,丝毫不顾已经被他摧残了一路回来还要被抢老婆的玄麟,眼睛亮晶晶地冲着龙纪威眨呀眨,“我这回进步了十名!”
刚上大学时叶真的成绩一如既往地烂,幸亏前几月结识了江停等,被江停楚慈顾川三人逼着补习的小十三终于往上面走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他语文最多只背得出什么“之乎者也”,作文写得也跟个鬼画符似的,但架不住人楚慈的魔鬼式化学和江停春风和煦版的数学教导。
……以及身兼数职的保姆系男友的帮忙。
故而一到可以自选专业,叶真就这他家楚慈叔叔的化学那方面学了下去——反正一碰到什么实验理论作业,带回去问下家里人就可以解决了。
龙...
龙纪威他们家几近是放养教育,对成绩没什么概念毕竟全家里几乎没一个正常人:龙纪威年幼便揣着玄麟躲人到处跑,顾川从小没去过学校,楚慈一路保送没体验过考试的滋味,更别提一个向来只精通些刀枪的韩越了;即便认识了司小南江停吴雩等,这几位要么滑档上的公大,要么几乎是被当成xx警官校尉来培养。
所以,一听到进步俩字,龙纪威也没拦着在他身上蹭蹭蹭的叶真,淡定地放下手中的书,真像个母亲样地摸了摸叶真的头发:“想去哪玩?”
“我想回苗寨!”叶真噌地站起来,神采飞扬地道,“上次走之前我还答应了苗家姐姐下回给她带巧克力和红绳,还有宝翁师傅……”
叶真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暴怒地玄麟打断了:“小兔崽子想都别想!你爹我上次去就差点没被戳成个筛子,难道还回什么山洞里去故地重游?”
“嘿嘿。”跟着顾川待久了叶真好歹懂了些玄麟晚上都在跟龙纪威做什么,他悄悄凑到玄麟耳旁,嘀嘀咕咕说了几句,“爸,你还没在山洞里那啥过吧?……这回,咳咳。”
可怜玄麟这条不长记性的龙,就算是被叶真明里暗里忽悠了几回还是忍不住乖乖入套:“儿子啊,你爹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也不知道不错究竟是赞在回苗家还是山洞play上。
[步重华]:……
[下海挂牌五万起]:……厉害。
[戎哥给你吃糖水草莓]:谢谢兄弟。
[韩·史前暴龙·万能厨娘·越]:这才是你选择苗寨的理由?
[我家亲爱的貌美如花]:我儿子这回进步了十名,奖励带他出去玩。
[我家亲爱的貌美如花]:@串串儿媳你果然挺靠谱的。
[串串]:谢谢岳父。
叶真一直单纯地以为来苗寨就是真的故地重游忆甜思甜,所以在路上跟着吴雩聊了好多关于苗寨的趣事,顺道不小心卖了坐后排的黑泽川。
“我记得当时玄麟和我娘把我丢在了那里好几个月!”叶真说得义愤填膺,“要不是串串过来看小爷还给带了不少零食,小爷早死了!”
吴雩乖巧地摸了把薯片塞进嘴里,闻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领导也是……”
“什么?!”严峫玄麟俩好兄弟猛地一回头,一个咬牙切齿满脸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一个痛心疾首暗叹自家傻逼表弟居然会有人要,“你就这么把他拐回去的?”
步重华:“……”
顾川:“……”
什么兄弟情深岳父的衷心祝福瞬间碎了个遍地。
求别提,真的。
结果就是,到苗寨的第二天清晨,看着被各种欺负了一晚上还活蹦乱跳的罪魁祸首叶真和吴雩同志,养老组的江停龙纪威楚慈一人上前给了一爆栗。
并详谈了熊孩子的管教措施。
唯独半点事没有还不飘的司小南安静地坐在一旁啃着靠撒娇从苗女手里赢得的糯米粑粑,一脸无辜:他们在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OOC!OOC!极度OOC!
不适应者赶紧退出!
是all薛!
预警啥的你们都去wb上看!!!
是晓薛!宋薛!湛薛!瑶薛!羡薛!
其实我觉得写的挺水的...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看...
全文一共10547(加标点符号)字,我真的长这么大从来没写过这么长的...
去wb!!!
◇全程单人,无攻,表面冷酷精英实则浪到飞起受。
◇具体预警见文内。
20230312链接删除。
也试着解屏吧,医生在《惊魂》里出场了。
不喜欢,感觉吃相不大好看,果然纯粹的感官刺激之后唯有空虚。说着毫无悔改地写了惊魂。
◇其实这是一套命题,我选了律师,基友选了医生,但是医生被薄脸皮基友删掉了,欢送医生。◇没有设计师×律师,不要总是问。(这句话不想加的,但是不加就总是有人问。)
第十章缱绻
宫宴上这一出发生的突然,众人虽心中各有各的算盘,可面上谁人不是恭喜奉承,长公主都发话了,谁还敢去故意较真惹她不快,毕竟都是些深宅妇人,这种时候反倒比朝堂上那些斤斤计较的言官谏臣好说话的多,比起那些礼法规矩,她们更懂得这私宅的事儿,用理是讲不清的。
张妼晗从头到尾脑子都是懵的,可现下她也明白过来,这出戏演到现在,她心里的那些话是一句不能说、一句不能问的。
长公主还拉着自己的手,一副温婉亲善的模样,竟真的像是自家可亲的长辈一般。
张妼晗转头怔怔的看着面前给自己行礼的王公子,那时她第一次与他相见,他也是这般给...
张妼晗转头怔怔的看着面前给自己行礼的王公子,那时她第一次与他相见,他也是这般给自己行的礼…
今天的这出戏,他提前也是知道的吗?那他…还怪我吗?
张妼晗向来恩怨分明,除了她三个孩子,她自问对谁都不亏心,可如今对着他,她亏欠的厉害…可她又不知怎样才能还他…
她不是君子,亦不是小人,爱恨原本对她来说皆是坦荡,她不屑去隐藏彷徨,所谓的羞愧无奈对她来说更毫无意义,可人生总有意外…对王公子,她羞愧的很;对官家,她又无奈的很…
爱生魔障,不爱亦生事端。
红尘男女,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贩夫走卒,管你是高山景行还是寡恩薄义,但沾了情字,皆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俗人。
眼瞧着气氛尴尬,一旁的清荷开了口,先是礼数周全的给各位赔了不是,又说是张娘子身子未好要谨遵医嘱回去吃药,最后光明正大的带着张妼晗从宫宴上先行退下。
回去的路上,清荷见张妼晗心思恍惚,心下喟叹,“张娘子,今日的事,您是不是不喜欢?”
张妼晗缓过神,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焦躁:“有什么可值得我喜欢的?官家说的什么惊喜,便是替我认了门亲吗!”
“娘子,您小声些。”清荷赶忙安抚,“娘子,官家也是好意,许是这出…确实是过于惊吓了些…但您不是也瞧着热闹了吗?您想想那俞娘子…”
“也是,那个缺心眼儿的狗腿子,活该被整治。”提起这个,张妼晗有了笑模样。
清荷无奈一笑,这张娘子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种人,若想在后宫好好的,恐怕真不是件容易事。
任重而道远啊…
赵祯近几日忙得很,整天除了忙碌前朝国事便是回福宁殿歇息。
可在外人眼中,便又成了官家独宠张娘子的铁证,谁让“久病未愈”的张娘子现下就住在福宁殿呢…
世间从不缺看热闹说闲话的,便是在宫规森严的后宫里,也是如此。
所以当这种诱人遐想旖旎非常的悄悄话传到赵祯耳中时,他只觉冤枉。
他倒是想,可他的小姑娘正休养着,他就是再想又有何用。
为了不打扰她养身子,这些日子他都是一人住在偏殿,可端了半天的君子姿态,转头竟被外面传成了美色专宠!
再说说那个姑娘,是不是也太过松散了些!
现下她也住在福宁殿,便是自己歇的晚,那她便不能表现一番吗?
送汤添茶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如今这境地,还不如当初她在福宁殿当值的时候。
赵祯越想越气,他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是在做娘子,难道连那些争爱固宠的手段也要自己教她吗!
他再也坐不住,起身去了内殿,挥手让周围的宫侍悄声退下,自己掀起层层轻纱幔帐…
只见幔帐深处,有一灯下美人,身着浅色抹胸,外罩透纱轻衫。体态观之风流,肌容尽态极妍,半藏于绢绸之下的两只小兔,随着美人儿动作颤颤巍巍,似躲似闪。美人两靥似有几分愁意,让人更添怜惜。
只是这皓腕凝脂,玉颈素白,颜色却是淡了些,赵祯轻轻靠近美人儿,拾起朱笔,拈起口脂,怀中美人儿被吓得一僵,但见是他后又软下身子,他满意一笑,提笔置于张妼晗颈窝处,微微用力将她禁锢于怀中,“听话,别动。”
张妼晗感到上好的狼毫轻轻浅浅的在自己的敏感处勾染点画,带来阵阵酥痒,胸前的肌肤被赵祯的鼻息激起一片小疙瘩,张妼晗上辈子都是做姐姐的人了,该懂的自是都懂,可瞧着官家偏偏一脸正经作画的模样,她也只能红着脸咬唇忍耐。
花样逐渐成型,点点艳红桃花生在莹白肌处,看上去甚是葳蕤生光,缱绻缠磨。
赵祯左右端详了好一会儿,满意一笑:“你不爱带那些俗物,今日,我便赠你一株桃花,如何?”
张妼晗心里欢喜,嘴上却不愿服软:“官家怎这般不规矩了?”
赵祯怀抱着姑娘,轻嗅暗香,“闺房之乐,哪有规矩了?”
“那官家也给别的娘子画过吗?比如…皇后娘娘?”
赵祯稍一想象便觉头疼:“你这小脑瓜整日都在想什么呢?”
张妼晗嗔道:“我也觉得不能,官家要是敢在皇后面前这般无礼,怕是早被皇后轰出去了。”
赵祯无奈:“你便不能说几句好话哄我?”
张妼晗回身对着官家,“好话现下是没有的…官家,妼晗想知道,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祯瞧着姑娘满是信赖的眸子,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如今这后宫,按品阶算,除了皇后,便是婕妤,妼晗,你整日惶惶,难道我就看不出来吗?皇后生性耿直…”
张妼晗闻言轻哼一声,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赵祯皱眉:“不许这般,你如今是婕妤,得有个后宫娘子的样子。”见张妼晗听得心不在焉,赵祯微叹,“清荷也算是与我一同长大,她虽是女子,但论心思,便是比茂则还要细上三分,我不能时时守着你,我不在时,便让她替我守着你可好?”
张妼晗想起从前种种,心下微酸,“我知道官家是为我好…但官家,那宫宴上长公主和王公子…”
“那是你的养母和哥哥,不许没规矩。”
“我之前并无见过长公主,她怎么就成了我的养母了?还有王公子…他之前明明…”
张妼晗突然反应过来,及时将后半截话咽了下去,想了想,小心的试着拐弯抹角的探了探:“王公子…他真的愿意认我做妹妹吗?”
赵祯抚着张妼晗的手动作一顿,“要不然呢,傻丫头…”
张妼晗闻言松了口气,前世今生,她都爱的热烈,可这爱只是对着官家,对于旁人的情谊,她还是懵懂的很。
那个突然出现的长公主,她并无多少心思,她亏欠的是王公子,担心的也是王公子。
她试着推己及人,若她是王公子,若是官家这般对自己,那自己便是恨死他,更绝不会在皇后面前替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