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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识的第520天,缪苏帕收到了一份土到极致就是潮的礼物。拿到手的时候缪苏帕差点以为是哪个幼稚园的小朋友做的手工作业,区别就在于上面画的扭曲简笔画换成了他和糕卡娜贴歪了的合照。递出这本画册的人还双眼发亮满怀期待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像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夸奖。

你说他用...

但在看到缪苏帕脸上显而易见的嫌弃的表情之后,他一下子有一种真心错付的感觉。

“不想要就还给我。”糕卡娜表情一下子晴转大暴雨,比乌云还要黑。“反正不过是一个连你都记不住的一点也不特别的相识521天的纪念日而已。”

缪苏帕默默无言,明明昨天还送了花,虽然没有表明是什么含义,但想着糕卡娜应该会懂。奈何老婆非但不懂还完全没当回事,他只能沮丧的望着糕卡娜,深深的叹了口气。

没办法,谁叫我是个老婆傻瓜呢。

缪苏帕见糕卡娜伸手就要把画册抢回,赶紧藏到身后,露出贱兮兮的讨好般的笑。“诶我又没说我不要!你送我的小象我都还好好的供在家里呢,不信你来我家看看。”

“嗷,phi又想骗我回家,我才不上当。”糕卡娜推了他一把,力道不重,像是撒娇。

习惯性的伸出手臂将人紧紧环在他的怀中,缪苏帕亲昵的蹭了蹭糕卡娜毛茸茸的脑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缪苏帕又摸出了那本画册,看着封面上两人笑的龇牙咧嘴的合影上还歪七扭八的画了一些涂鸦,心里一下子又被可爱到了,他当着糕卡娜的面打开了画册。

“喂!回去再看!”

糕卡娜急了,对于这种公开处刑的行为表示十分抗拒,挣扎着想要按住缪苏帕翻开封面的手,却被对方另一只手灵活的扣住。

“呐,你送的出手就别怕羞嘛,而且小朋友交作业的话,都是需要家长当面批改的。”

缪苏帕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完,装出一副成熟老练的样子翻开了第一页。糕卡娜已经害羞的没眼看了,索性闭上眼睛躲进了缪苏帕的怀里,只露出两只灵巧的小耳朵。在听到怀里的人妥协的发出一声冷哼后,缪苏帕的脸上扬起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他喜欢逗弄糕卡娜,因为看着他红着脸瞪着一双水汪汪充满怒意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缪苏帕能够真切的感受到,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在自己身边的,他的话会影响到对方的一瞥一笑,而自己也会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影响到情绪。

我想这就是相爱吧,互相之间牵动着,真实的展露在彼此面前,不带半点隐瞒,真挚又美好。

缪苏帕是一个感性的人,在翻开第一页之后,他收起了笑意,那是属于糕卡娜独特的浪漫,也是他的温柔。不再开玩笑,缪苏帕认真的伸手抚过那特殊的镂空设计的标题:

【纪念与phimew相识521天里的那些第一次】

其中记录着的,是两人独一无二的美好回忆:

<第一次遇见phimew>

-phi还记得吗,我说过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场景。

-有人和我说过,初次相遇是最真实的,因为不了解也不熟悉,但和你刚见面,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很容易亲近的人。

-但你那个时候确实有点遥不可及了,好多人围绕着你,我本来就是一个慢熟的人,如果你没有主动向我走来,或许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这样美好的开始。

-我没想到的是,后来我会那样喜欢你,喜欢到离不开你。

-我喜欢这样的缘分,让我可以遇见你。

<第一次给phimew过生日>

-呐,phi这个你可不能忘了,忘了我可是要生气的。

-你说你是一个喜欢惊喜的人,也是一个喜欢制造惊喜的人。

-你已经给过我太多的惊喜啦,所以我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时机,制造了一个其实早就被你猜到了的,老套又无趣,但我实在太笨了,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我知道的,你那个时候那么开心其实不是因为惊喜,而是因为我。我真的很用心的在回应你对我的爱呀,我想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也是同样的重要。

-我有多喜欢你,我想你会知道的。

<第一次和phimew一起做饭>

-我说真的啊phi,你擅长的事情很多,但是做饭这件事,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哈。

-但是我偷偷看到了你在研究食谱喔,phi这样用功的人好像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你已经做的很好啦,你是一个比我要厉害很多倍的人,你不用每一件事都拼尽全力的,那样会很累。

-享受过程很重要,就像是做饭,我喜欢的是和你在一起的过程,至于结果是好是坏,我也没那么在乎啦。

-已经比预想的好很多了,可以吃。

<第一次见到phimew的家人>

-还记得那天你对我说,妈妈一直想见你,你希望我能去你家拜访。但我觉得我还不够好,担心了好久。

-你牵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不相信你,如果相信,那你这么喜欢我,你的妈妈也会喜欢我的。

-最后我还是硬着头皮,却没想阿姨是像你一样温暖又随和的人,我们聊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在阿姨滔滔不绝的说起你的糗事的时候,我看到你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真好啊,我又靠近你一步,我会慢慢走进你的生活,告诉你,我愿意成为你的家人。

<第一次和phimew一起过生日>

-phi真的很喜欢制造惊喜呀,你忽然出现在生日会的时候我真的下了一大跳。

-我不爱哭,但看到你就那样逆着光出现在我面前,手捧着我最爱的花束,那一瞬间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知道那天其实你很忙,我也知道你工作的地方离我有多远,但你还是来了,你还是满怀热情的奔我而来。

-所有的疲倦和痛苦统统消失不见,那一刻,我的眼里只有你。

<第一次和phimew吵架>

-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生气,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虽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才会生气的。

-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想法很简单的人,可能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可是我真的也很在意你的感受。

-所以你能不能多给我几个机会呀,你可以教教我,怎么去爱你吗?

<第一次和phimew撒娇>

-是phimew大学毕业的时候呢,众所周知我是一个脾气不好很容易急躁的人,但怎么遇见你之后,我就变了呢。

-我变得喜欢对你撒娇,你总是喜欢欺负我,但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我发现,我只要胡搅蛮缠,再顺势对你撒娇耍赖,你就会什么都听我的了。

-哈哈,谁叫你喜欢我呢,你必须要抱抱我,不然是哄不好的。

<第一次陪phimew唱歌>

-phimew你知道你唱歌有多好听吗,我想优秀的人应该总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的。

-一想到这样的你是属于我的,我睡觉都会笑醒。如果没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可能永远都做不好。

-还记得那天在台上,我满心满眼都是你,而你温柔的歌声也好像是只属于我的。

-那一刻我知道,我早就沦陷在你的温柔里了。

<第一次牵phimew的手>

-人潮拥挤的时候,你会牵住我的手,但对我来说,那是为了保护我,并不是真正意义的的牵手。

-当你掌心朝上向我伸出手的时候,台上所有的灯光都围绕着你,台下一闪一闪的闪光灯,都远不及你双眸望着我的时候散发的光亮那样耀眼。

-我看到了你眼中我羞红了脸,不管你什么时候朝我伸出手,我都会紧紧握住。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一直朝你奔去。

<第一次和phimew一起获奖>

-我们之间一直都很分明,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但也是因为有你,我才能越来越被其他人知晓,我们是夏日里的限定cp,更是彼此岁月里牢不可分的灵魂伴侣。

-悄悄告诉你吧,我偶尔会分不清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友情还是爱情,但我只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是快乐的,那就足够啦。

-我们会长长久久,一直往前走的,对吧?

<第一次和phimew打游戏>

-die辽!是你玩游戏时候的口头禅,我不忍心告诉你,你玩游戏真的很菜。

-怎么说呢,每次看到游戏里你拼了命的想要救我,最后变成盒子的时候,我都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尽管只是游戏,但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有危险,你也会如此。

-我不怕输,因为我知道有你在。我会勇往直前,因为我知道背后有你在保护着我。

<第一次和phimew一起做功德>

-都说做功德的人,都能够被上天眷顾,我希望能先保佑你,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跪拜的时候,我在一旁悄悄的看着虔诚祈祷,紧闭双眼的你。你的愿望会是关于我的吗?我没有把握。

-也许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是曲折又艰辛的,但只要我们一直依偎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那总会到达终点。

-我的未来,一直都有你。

-你说你喜欢我笑起来的样子,所以每次我们目光相对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你说你要把它记录下来,殊不知其实我早就把你的笑容记在了心里。每次你不在我身边,我感到不安的时候,想起来心里都是暖暖的。

-这是phi为我拍的第一张照片,虽然镜头里我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我可一点都不傻。

-你可要小心,我这么可爱,一不小心可就被别人拐走了喔~

-钢琴的声音很温柔,当你弹奏出美妙的旋律的时候,我不由得沉醉其中。但我不愿意被你发现,仍然如往常一般调皮的胡乱按着琴键捣乱着。

-你一遍又一遍的教我应该怎样弹奏,可那时候我整个脑子里都是你,又怎么能听得进去呢。

-在我的心里,最动听的旋律,就是你呼唤我的名字的时候,上扬的语调。

-那时候我和phi还没有到现在这样亲密的关系,你羞涩的将白玫瑰递给我的时候,手都还在微微的颤抖。

-你很紧张吧,我也一样呢,我那个时候还会偷看你,当被你发现之后,我又会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你早在那个时候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吧,因为从那之后你就开始捉弄我,可我总是对你生不起气来。

-唉,可能就是栽在你手里了吧,你真的太好了,很难不心动。

-也许我们都很怕会和彼此分开吧,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的情感告诉对方。

-那天我也为之动容,我们终于肯定了彼此的爱,我们相拥着流泪,我一下下的安慰着你,可你却像个小孩一样哭个不停。

-没什么好不安的呐phi,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嘛,我不会离开你,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

-即使未来无从得知,但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那就永远都不会有分离。

-phi总是说我能一天睡18个小时,胡说,我一般睡到12个小时的时候就会醒了。

-还记得那天的workshop,有一段剧情怎么排练都演不好,我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没底气。

-“不然就休息一会吧。”你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拉着我躺在地上。“睡一会,一切都会好的。”

-你的肩膀真的很宽,我的脑袋搁在上面刚刚好。我靠在离你心脏最近的位置,听着他一下一下的跳动,我慢慢进入了睡眠。

-我会感到心安,因为你一直都在。

-哎呀这个太害羞啦,你自己看照片好了!

-我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怎么回事,就想要在公共场合上亲我,但之后看到你一遍刷手机看着饭拍一边笑的灿烂,我又觉得你是故意的。

-在宣示主权吗你?我不知道了,反正你开心我也开心。

-其实那天我们还在吵架,但是理由真的很幼稚,幼稚的不值得一提。

-我们很快就能和好,因为我们害怕对方会难过。

-“来接我下班吗?”“好。”

-很多时候嘛,爱情都只需要一个台阶,我们都是第一次和彼此谈恋爱,所以啊,宽容一些,才能走得长久。

<第一次照顾生病的phimew>

-是少见的phi脆弱的一面呢,你太拼啦,迟早会累坏的。我早就告诉你,你不听,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害,把我给气的呀,你不知道有人会担心你吗?好在你痊愈的很快,你说不想让我担心,那我还想告诉你,明明照顾我的时候那么好,怎么就不会照顾好自己呢?

-下次再这样,我可就不会再去照顾你了,我说真的!

<第一次和phimew参加晚宴>

-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恐怖,甚至晚宴上的食物还都挺好吃的。phi那天晚上我们两就只顾着吃了,就像那天去做功德一样。

-我以为你会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谁知道走过红毯之后,你小声的对我低语:这种场合以后还是不要来了,笑的我脸都僵了。

-我们心照不宣的坐在角落,紧紧牵住的手祈祷着一切赶紧结束。

-你说会带我逃离让我不自在的地方,你知道的,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和phimew的第一次旅行>

-我还是第一次坐游艇呢,phi还记得吗,那天的天气很好,我们在海上拍下了这张合影,风把我们的发型都吹乱了,但是我们还是很开心。

-如果能一直都和你这样度过每一天就好了,不用想那么多,沿途的风景也都能尽收眼底,没有烦恼,只有惬意。

-最重要的是,还有你。

-我隐约有猜到那天你一定是给我准备了惊喜,却没料到是这样让我惊心动魄的场面。

-当我看到你单膝跪地在我面前,我好像是那些浪漫的爱情电影里的女主角,只要我点点头,以后所有的幸福生活都会接踵而至。

-我的心早就已经全盘送出,我不需要思考,答应你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我爱你啊phi,很爱很爱你。

<我们之间的第一次纪念日:相识一周年>

-我多希望这场婚礼有一天能真实的举行啊,我也想发自内心的对你说出那句:我愿意。

缪苏帕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一面空白,上面只有糕卡娜留下的一行字:

“愿你付出甘之如饴,愿你所得归于欢喜。”

总会有人跨越日暮的思念,对你讲述浪漫与爱。

总有一天,我们一起到达顶峰,到那时,我们就能够光明正大的相爱。

“你喜欢吗?”

怀里的人稚嫩又可爱的偷偷昂起头来,试探着问出口。

“嗯。”

缪苏帕平静的应着。

“我是说我送给你的礼物!”

小朋友对于大家长的态度很是不满,大声的嚷嚷道。

“我是说,你。”

过往的日子我过的浑浑噩噩,但是遇见你之后,我才慢慢醒悟过来。

你填满了我的过去,又永远的陪伴着我,走向未来。

Howyoulikethat?

Alway.

-end-

(我已经和缪糕一起度过了这么多个难忘的时刻呀,24个瞬间,刚好对应着24小时。这篇文我只是想记录下属于糕卡娜的温柔,他也爱,但他不会说出来。每一次细微的表现,和发自内心的改变,都是糕糕表达爱意的方式。我会永远满怀信心,对他们充满期待,我也会陪着他们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每一个纪念日,尽可能久的一起走下去吧)

为了变得更强为了彼此的X福

系列同人文请看文末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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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原航平心情愉快的时候,话就会变得很多。

但是这种时刻,就算是他妈妈凉子女士也很少见到。

唯独此刻,下班后吃完饭,航平正喋喋不休地跟身边人倾诉着在职场遇到的难缠前辈:

“熊取谷前辈真的对我很苛刻,开始我只是觉得他严厉,后来才意识到他是故意针对我的;不过,我也没有一味忍让,难听的话我都咽下了,不过我保留了证据,然后对他提起了职权侵扰的反诉。你知道后来他怎么样了?”

太一紧张地听着,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怎样?!他暴怒了吗?”

航平脸上露出得胜的笑容:“他竟然哭...

航平脸上露出得胜的笑容:“他竟然哭着求我原谅。”

“哈哈哈哈!太爽了吧!航平,你这一手反击简直漂亮。”太一兴奋地举起双手欢呼道。

“最后的结果相当解气,对吧?我才不是任人摆布的菜鸟。”航平露出胜利的笑容,问太一。

“那当然,我们家航平怎么会人人摆布?”太一盘腿坐起来,捶着靠垫:“嗯!就该这样,不过他为什么针对你?”

“他总觉得我拿到了什么特殊优待,因为这个——”说着,航平指了指耳朵。

“哈?别小瞧了我的航平!拿出点真本事让他看看。”

“那当然,我才不会轻易被人欺负呢。”

很少有外人能看到现在这副模样的航平:话多、情绪高涨,完全无所顾忌地释放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只有在太一面前,在两个人的家里,他才会卸下所有面具,做回真实的自己。

每当航平这样表现的时候,太一就会像当初去露营在溪边钓鱼时看他看到傻掉。

航平充满自信的笑容,足以吸引任何人为他倾倒。当初,也就是在溪边那堪比暖阳的笑容,第一次拨动了太一的心弦。

而太一每句回应中夹杂着:“我的航平……我们家航平……”这不经意间的言语,每一句都像突然碰到隐藏金币一样,让航平心中撒出漫天的金光。

“说起来,为了变得更强,我们去健身吧?”太一摆出强壮的姿势,“我练出肌肉线条,你觉得怎么样?会不会很性感?”

“对我来说,你已经够性感了。”航平笑道。

“别取笑我啊。”太一在他身边撒娇般摇晃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好像很难练出肌肉。像航平你这样天生自带肌肉线条,好羡慕。”

“可能因为太一的新陈代谢太快了,总是肚子饿,所以食物都被消耗掉了,没有能量补充到肌肉里。以后,我要多做些富含蛋白质的食物给太一吃。”

“别总是喂我吃的,也鼓励我一下吧?”

“那……如果太一想要去健身,我当然会鼓励你。”航平笑道。

太一兴高采烈地抱住他的脖子,在脸颊上亲了一下:“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去咨询一下商店街的健身房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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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下班以后,太一果然兴致勃勃地冲向健身房。等出来的时候,已经决定正式开始健身之路。晚餐时,他喋喋不休地对航平说着在健身房的经历:

“我找到一个私人教练,他的肌肉很发达,看起来好有男人味啊……好羡慕,想练成他那样。”太一满口都是新找的教练,“我明天就开始上课了哦。”

“好有……男人味?”

坐在餐桌对面的航平忍不住把手挡在耳朵后面,仔细听。这时候,航平突然有了危机意识:在跟太一从相恋到同居这么久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过他说谁有“男人味”。他心中暗忖:甚至对我也没用过这样的形容吧?

是我想多了吗?我承认我的确喜欢吃醋,不过……这种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第二天,太一正式开始上健身课,给航平发消息说自己会晚点回去吃晚饭。

看着烤盘里精心准备的盖上浓厚芝士的汉堡肉排,航平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他故意拍了好几张不同角度的汉堡肉排照片,尽量拍得很诱人,还加了滤镜。把照片发给太一,然而,对方正在举铁,根本没有看。

“什么?连芝士汉堡都诱惑不了你了?那个男人味的教练就这么吸引你吗?”航平内心开始愤怒。

过了一个多小时,太一健完身拖着脚步回到家里,有气无力地说:“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航平赶忙站起身,太一却瘫软地一头栽进他怀里:“航平,我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什么样的训练能把你折腾成这样?”航平有些心疼。

“就是卧推啊、练背啊、硬拉啊,负重臀桥……教练说我的身体肌肉太少,要我增肌。负重训练好累啊。”

太一摇晃着站直身体,拉过航平的手放在自己臀腿处,“你摸摸这里,肌肉已经练到发烫了。我刚才练完差点连冲澡都没有力气了。”

虽然看着恋人苦着一张脸有些心疼,手还是很享受地摸了上去。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安抚:“果然好烫啊,肌肉会不会拉伤了?要不要我给你按摩?”

太一倒在他怀里,任由航平用修长的手指揉捏着:“唔,这样好像缓解了一些。啊,你的手…好舒服啊。”

航平一面帮他按摩,一面想:健身完给我这样难得的福利倒也不错,不过……还是不放心,得去健身房探一探底。

“要不要吃饭?”

“我的手都在发抖。”

“我喂你吧?”

太一撒娇道:“你真好……”

这个晚上,虽然对太一去健身的事情颇有微词,但是一口口喂爱人吃饭,又可以趁按摩上下其手,对航平来说倒是有了别样的一番情趣。

休息了两天之后,太一又要去上健身课,这一次,航平不再忍耐了。下班后,换了一身不常穿的衣服,戴上鸭舌帽、口罩鬼鬼祟祟混进了健身房。

健身房的工作人员一看来了这么个身材高大的帅哥,赶紧跟在后面推销。然而,航平的双眼却始终在器械区搜寻着熟悉的身影——

很快他就听到了太一的叫声:“啊!不行了!”

“再来一个。”

“教练,真的不行了……”

伴随着喘息声,航平听得耳廓通红:这种声音,他平时只能在床上听到。

躲在角落定睛看去,太一穿着运动背心,平躺在垫子上,胯骨上架着杠铃,正在被健身教练逼迫着做负重臀桥。

那教练穿着紧身训练衣,浑身的肌肉发达,脸长得也不赖。

然而,此刻航平最在意的是——那个教练的手正放在太一臀部正下方。

看到那一幕,航平的血压瞬间飙升。那个地方明明是专属于我的!

“喂喂!佐川小弟,你的臀腿要用力,夹紧!往上——”

“教练……我的腿都要烧起来了。”

“为了幸福,再做一个怎么样?”

太一发出拼了的吼声终于做完了最后一个,教练走上前来,把杠铃搬走,太一瘫在垫子上喘着粗气。

这时候,航平实在是忍不住,走了过来,阴沉着脸俯视着太一。

太一睁开眼睛:“唔?航平你怎么来了?”

航平没直接回答他,双眼冒火地瞪着一旁的教练,想到他可能借着辅导的机会把太一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就生气。

谁知道教练的专业素养究竟如何啊。

“这位小哥就是航平啊?”

“呃?你怎么知道?”航平有些意外。

教练抬起头看着他:“哈哈哈,你真是让人羡慕啊。”

“什么……意思?”

这时候,太一突然大叫道:“教练你别什么都说啊!”说着又朝航平伸出手:“拉我起来。”

航平默契地把他从地垫上拉起来,心里的醋意已经消解了一大半。

“那,佐川君今天就练到这里,我就先失陪了。”为了躲避航平恐怖的眼神,教练赶紧逃了。

此时,太一看了看航平:“怎么突然跑到健身房来了啊?”

这时候,轮到航平哑口无言了:“我……”

“你是不是又在吃醋啊?”

内心挣扎了一阵子,航平终于点点头:“嗯。但是我进来一眼就看到教练正打算摸你的屁gu。”

“才不是!那是负重臀桥……可以……锻炼内收肌还有括约肌……”太一满脸通红,小声道,“好像……是说能让航平的感受更好,所以才练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不练了。再说,私教教我上路之后我就可以自己练了。”

听到这话,航平愣了,把手拢在耳后:“哎?是为了……让我的感受更好才健身吗?”

“嗯。”太一红着脸,小声说,“我想让航平更享受一点。”

“原来,是为了我。”这一刻,航平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眼有点小得可笑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今晚我可以检验一下太一的健身成果吗?”

“不行啦,今天太累了。过两天再说。”

晚些时候,太一的健身成果得到了直接的验证。

直到航平从久难平息的巅峰上慢慢平静,浑身舒畅地在床上摊开四肢。太一在身边轻声问:“怎么样?我还……要继续健身吗?”

“继续吧,”航平喘着气笑道,“健身的确很有好处,对我们俩都有好处。不过……”

“不过?”

“从明天开始,我和你一起去。”航平把他搂进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我也要为了让太一更舒服而努力才行。”

航平提出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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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耶和航平并肩走着。

侧目看着前辈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摩耶知道其实他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个小野猪一样的家伙。

“前辈,”摩耶突然开口,“嗯,我想问……前辈原本就是喜欢男性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航平愣了一下,思考着:自己原本在中学时期也交过女朋友。那时候,从来没有过剧烈心跳的感觉,只是觉得对方很温柔。他从前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只是被告白便同意了做别人的男友。

在遇到太一以后,才初次体会到了平静幽潭一般的内心被惊扰、波动的感觉。初遇时,有点不习惯太一外向的性格,他总是那么热闹活泼,跟自己的...

在遇到太一以后,才初次体会到了平静幽潭一般的内心被惊扰、波动的感觉。初遇时,有点不习惯太一外向的性格,他总是那么热闹活泼,跟自己的世界格格不入;然而,很快地,一天听不到那个大嗓门,就觉得寂寞。

得知太一跟女孩出去约会的时候,航平的心就像被一只无情的手紧紧捏住,反复揉搓,即使当时因为压力导致听力下降。第一件想问出口的事依旧是:“太一跟美穗出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真的喜欢上美穗了吗?”

……

想到那时候自己的紧张不安,航平笑了笑,那就是心动的感觉啊。想到太一可能会和其他女孩交往,就无比紧张;想要独占他为自己所有。

所幸,那些心惊肉跳的日子都过去了。

看着航平脸上浮现出的笑容,摩耶又试探着问:“航平前辈,该不会是希望自己变成女性吧?”

“什么?哈哈哈哈……”听到这个问题,航平忍不住大笑出声,“如果太一是女性,或者……如果我是女性。那我早就已经向他求婚了。不过,即使是现在,我也在思考如何向太一求婚。”

“求婚?!”

摩耶被航平口中突然蹦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

平静如水的表情之下,航平吐出的每一个字在世人眼中都那么离经叛道:“嗯,认定自己渴望相伴一生的人,就要向他求婚啊。”

原来,这跟性别无关啊。

摩耶莫名感动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直面如此坦荡的爱,竟然叫人忍不住落泪。

“前辈已经开始考虑这么正式的事情了吗?”

“嗯,开始考虑了,毕竟已经正式入职了。在差不多的时机……”航平突然笑了,把包袋往肩上拉了拉,“我还有约,那……就先走了。”

—————————————————

黄昏。

“航平!”太一从街对面往他的方向奔来,高高挥舞着胳膊,染着红晕的脸上带着笑容;鼻头被冷空气冻得微红:“今天精神也不错吗?”

“看到你,精神当然好。”航平笑着迎了上去,抽出口袋里温热的双手,拢上太一的脸颊,“冷吗?”

“嗯。”太一仰头冲他笑着,满眼星光。

入职巴托之后,杉原航平正式告别了学生时期,要作为一个成年人开始新生活了。

二人平时并没有太多机会见面。但只要有空的时候,航平总是会把他的太阳约出来给自己充电。

关于未来,航平有着自己的打算:他计划等两人都在职场上稍微稳定之后,就跟太一各自从家里搬出来。在二人通勤都相对方便的地段租一间公寓,正式开始同居生活。

不过这个计划,他还没有跟太一商量,一直都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看到神采飞扬的太一,航平完全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伸手过去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额发。随后,瞥见了太一刘海中露出的光洁额头。

好想亲。

他四下看看,天已经逐渐黑了,街道上没有什么人。于是,航平轻轻把太一拉到电线杆后面。

“嗯?干吗?”太一还没反应过来,额头就落下温热的一吻。被亲之后,太一的表情如同一只小猫,眯起眼睛,耸起肩,脸也瞬间变得通红。

“不管亲多少次,太一的反应还是这么敏感呢。”航平笑着俯视着他。

太一轻轻锤了他一下:“又趁没人就搞突袭。”

航平就势抓住他的手,把那微微发凉的手暖在自己手中:“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嗯,今天想吃拉面和饺子。”太一依偎在他身边。

亮着暖橘色灯光的居酒屋里客人很多,大都在喝酒、吃下酒菜;两个饥肠辘辘的年轻人叫了热乎乎的酱油叉烧拉面,炒饭和煎饺。

太一一如既往地饿坏了,大口吃着面。

航平托腮笑眯眯地看着,然后把自己碗里的叉烧也夹给他。

“不要,这样你会饿瘦了。”太一嘴上拒绝,却还是把叉烧肉送进嘴里,然后又用勺子自己碗里的半只溏心蛋舀起来送到航平嘴边:

“张嘴,啊——”

是难得的福利,航平满脸幸福地张嘴接受投喂。

直到咽下那口溏心蛋,他才笑道:“好像新婚妻子在喂我一样。”桌下,他用一双长腿夹住太一的腿,故意将对方的小腿勾到前面,隔着布料感受着他的体温。

此番举动让太一的脸颊爬上红晕,垂下长睫毛羞赧地笑了笑。

其实,在佐川太一心里:航平一直都被妈妈精心养育着长大,性格细腻温柔,又很擅长做菜,他才更像是妻子。

只不过,每次到了二人独处的亲昵时刻,航平又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时常带着浓烈的占有欲把他弄得大脑一片空白。

太一晃了晃脑袋,把杂念从脑中驱赶掉:“对了,公司前辈对你怎么样?”

“大多数都很友善,但是也有专门挑刺的。”

“有的前辈就是会这样,仗着自己资历老,就欺压新人。我说啊,航平,你可不能随便被欺负呦,如果感受到职场霸凌要及时提出来……说起来,我不在你身边,没有人保护你,有点担心呢。”

“你这种说法,就像保护欲过度的丈夫一样。”航平笑道。

太一露出满口白牙:“航平今天已经给我换了两种身份,妻子和丈夫。你就那么想要成为已婚人士吗?”

“想啊,只要对方是你。”

“那,航平想成为妻子还是丈夫呢?”太一的脸更红了。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你都可以……”航平伸手过去,在桌子边缘捉住他的手:

“如果我们在同一家公司就更好了。”

“嗯?为什么?想让我保护你?”太一已经暖过来的右手留在他掌心中轻轻摇晃着,左手则托起腮帮凝视着他。

“如果在同一家公司,就可以随时看到你,随时亲你。”航平抿着嘴唇笑。

太一撒娇地撅起嘴巴:“那会被公司同事说闲话的,办公室不准谈恋爱哦。”

“其实……我现在就想充电。”这个时候,航平的样子就完全不像“妻子”,而像是一个饥渴难耐的新郎。

“现在?在这里?”太一耸起肩,转头看了看人声鼎沸的餐馆,“不行啦。”

“那就——”航平抓住他的手,将食指指尖贴在自己唇上亲了亲,“暂时这样。”指尖带着太一的温度传达到航平丰润的嘴唇上。

太一的脸比周围为了放松缓解压力而喝酒的大叔还要红:“你这家伙……意外地就像撒娇的小猫呢。”

“太一喜欢猫吗?”

“喜欢。”

“那以后我们养一只猫吧?”

“好啊。在哪里养?爷爷太宝贝他的花花草草,可能不会允许我养猫。只能在航平家里养了吗?养什么品种好呢?”

“在……我们自己的家里养。”

既然话已经说到此处,航平干脆就把心里的想法挑明:“我想了很久,决定等到我们都在公司慢慢稳定下来之后,就搬出来租一间公寓,开始同居生活。”

“同居?”

太一惊讶地睁大双眼,他还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太一不愿意吗?”航平皱起眉头露出忧愁的表情。

如今的他已经很清楚如何拿捏太一:只要自己流露出一丝悲伤或委屈,太一就一定会心软,同意他所有的要求。

“我当然愿意!我只是想:这件事要告诉爷爷、还有凉子阿姨,还有……你远在伦敦的爸爸,以及我的父母……想到他们的反应,我有点害怕。”太一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航平微微一笑:“我也知道那会很艰难,不过,暂时不告诉他们也是可以的。”

“那就像偷情一样。”太一的脸越发红,“至少要先过了爷爷和凉子阿姨那一关。”

“嗯。”航平拨了拨头发,“妈妈那边……已经通过了。关键,就是攻略你爷爷了。”

两人吃完饭走出居酒屋,跟室内温暖的空气比,外面寒冷而干燥,风在半空中卷起呼哨。走在前面的太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身后,立刻垂下温暖厚实的羊绒围巾,将他裹进怀中。

这种背后有靠,温暖踏实的感觉,让太一有一种即使没喝酒也依旧微醺的暖意。可以肆无忌惮地向一个人撒娇,感觉真好啊。

同居。

如果每天晚上、清晨、周末……都伴有这样的温柔,一辈子,那应该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生了。太一在脑中慢慢描绘出两人以后的生活画面,无论如何都美好得令他心动不已。

“航平,你还不回家吗?”见航平一路跟着自己,太一又觉得航平一定也很累,应该尽早回去休息。

“我先送你回去。”航平从背后用围巾裹着他,两人一前一后贴在一起在寂静无人的小路上往前走。

暖橘色的路灯下,他们的身影融为一体。

太一依偎在航平怀中,闻着围巾上对方好闻的气味,紧抓住他的手:“两边赶,我怕你太累了。”

“不会。”航平把下巴抵在他头顶,“就算作为你爷爷眼中的‘朋友’,偶尔留宿在家里,应该也没有问题吧?你会借我睡衣的吧?”

太一用头轻顶了他一下:“如果借你睡衣,你会穿吗?到最后肯定会脱掉的。”

“就算不肯,你也半夜会钻进我被窝里吧。啊……你这家伙,别趁周围没人就乱亲。”

就这么磨磨蹭蹭走了一路,好不容易走到佐川家的院子。

“就让我留宿吧。”航平继续撒娇。

“那你保证不像刚才那样乱来。爷爷会听到……”

“我尽量不发出声音。”

太一转过身,小声说:“我怕的是你突然袭击,我会发出很糟糕的声音。”

“那就,只好用什么东西堵上你的嘴巴了。”黑暗中,航平的牙齿笑得闪出光,说完便俯身攻下去。

“别,这是大门口啊,我们进去再……别在门口……唔……”

“等不及了。”唇舌纠缠,急不可待地吸吮舔咬。

充了好一会儿“电”,航平突然气喘吁吁地想起:“糟了,公司还有一个方案要复盘,我差点忘了!”

“啊?那你赶紧回家去吧?别耽误了工作。”

航平幽黑的双眸依依不舍地在恋人被亲得红润水亮的唇上逗留许久:“好可惜。”

“同、同居以后,天天都可以这样……”太一蚊哼般说。

这一句话,就是对航平所有提议和欲念的应允了。航平满脸胜利的表情,又俯身亲了太一丰润的下唇一口,然后转身离去。

太一一个人靠在家门边,两条腿都软了,艰难地倚着门框滑下……

他蹲在玄关处,将依旧留有对方气味的嘴唇紧贴在手背上。航平,这个每次都让人浑身发软的家伙。

什么时候,才能……不在最要紧的关头被打断呢?

同居的时候吗?

此时,太一内心已经期待起了同居的日子。

这时候,爷爷的声音出其不意地从门内响起:“你小子,蹲在这儿干什么呢?”

“啊?老爷子你在家啊?”

太一吓了一跳,没回话,径直摇摇晃晃地扶着门框站起身,脱了鞋,扑倒在暖炉边:再心虚地回头看,从拉门其实可以把外面的影子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不可能看不到刚才在门边缠绵的两个人。

爷爷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反正有一天,他一定会知道的。

这一边,温暖的街灯下有个满心欢喜的青年正匆匆奔跑在归家路上。他喜悦地大步跑着,在喘不上气的时候,终于停下脚步往回看。

回首之处,是心上人所在。

太一,有一天我会向你求婚的。

妻子也好,丈夫也罢;只要是你,往后余生都是你。

罗翔老师说:不管你多么善良,当你没价值时,就算你温柔的像只猫,别人都嫌你掉毛。人性都是很恶心的,就像电影《坚如磐石》里说的:关系的本质是利益交换,不要期待有人会无条件爱你。

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对他们的善意和关爱而同样回馈,而是会看重你的实力和所能提供的利益,狗晒太阳图舒服,鸭子游泳图干净,总要图点什么吧,所以不要期待有人无条件的爱你,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图片]

“不肯认最好你别承认”

蒲一永x曹光砚

Summary:别扭爱情故事

1.

“……搞什么,原来你们两个还没有在一起吗?”

仿佛是言语不能表达其中情感的千分之一,愤愤而起的陈楮英女士一巴掌拍下去,差点没把年岁已久的老物件拍散。

分贝之巨大,执笔向来很稳的蒲一永一个手抖,最后一捺直接划出去纸面十万八千里。

“……”

抬头,狠瞪,愤怒下三白。

震惊,心虚回瞪,该死眼睛好痛。

“……sorry,是我太激动了。”四目相瞪,到底还是陈楮英先败下阵来,捂住干涩的眼睛一通乱揉,“我只是没想到,你们都光明正大睡一起了居然还没有……”

“楮、英、姐...

“楮、英、姐,”蒲一永咬着牙叫她,“承惠,每字五百。”

“哈?外面行情三百你收我五百?”

“那熟人打个对折好了,你,二百五。”

“那也很贵!不是……你这个臭小子说谁二百五呢!!”

因为这最后一笔废掉的整张被放到一边,蒲一永垂下眼,无视掉身边张牙舞爪的人,抽出一张新的写。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他面无表情地想,我是不是该庆幸曹光砚今天有不能翘掉的课不在现场,不然……

笔锋一顿。

很好,又废一张。

今日诸事宜,不宜写字。

2.

“为什么你不用被罚社会活动啊。”

狭窄的小床不堪双倍重负已然报废,新的双人床宽阔柔软,可蒲一永还是喜欢热烘烘地挤着对方睡。

他滚向床沿又滚回来,结结实实撞在人身上不说,还要发出不满的控诉,“你一脸聪明书呆白痴样,我一脸好人样,可是每次被抓住的话就只会罚我一个人……怎样,那些事情你没有参与吗!”

规规矩矩平躺着的曹光砚满脑子都在过明天的pre,一心二用地、十分娴熟地,给打滚撒泼的大狗狗顺毛:“不是啦,因为正好是要给育幼院写新的展示墙,这种事,想也知道你比较合适吧。”

“……对哦。”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狗狗满足,窝在一旁玩手机,不捣乱了。

等再三确认pre流程无误,曹光砚放下心来,微微偏过头,问:“那明天我结束后去找你们吗?楮英姐也在吧,好久没跟她一起吃饭了。”

被问到的人不知怎么的浑身一僵,半晌才把被子拉过头顶,含糊着说:“啊……再说吧,好困哦睡了。”

蒲一永的额头刚好抵在曹光砚肩膀的位置,乱糟糟的头发蹭得曹光砚痒痒的,就忍不住伸手去压了几压。

多神奇,外表凶凶像个不良的人会有这样柔软的发丝。

“那晚安蒲一永,明天写字加油。”

“啰嗦啦。”

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直到睡意顺着贴合处传到了他这里并开始侵蚀他的意识,他才梦呓般地吐露了点真心。

“你也晚安……加油。”

3.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的,蒲一永表示他也想知道。

他明明很讨厌曹光砚。

因为讨厌他,才会靠近他,想把遇到的怪人丢给他,想把厄运都传给他。

因为讨厌他,才想和他一起去上学,不停地烦他,让他重复高中噩梦般的生活。

因为讨厌他,才在遇到鬼的时候头脑发热要跟他一起睡,坚定地相信自己只是想临死拉个垫背的。

结果……

一起去踩点,一起去跟踪,甚至一起去了游乐场。

总是去公交站牌接他放学一起回家,甚至数清了回来的路上有几个路口几盏路灯。

习惯了这个人的体温和气味,没有这个人睡不着了。

妈妈,好可怕。

能解释这一切的,恐怕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

二十一天是真的能养成一个习惯啊啊啊啊啊好可怕妈妈!

4.

“有没有一种可能,永哥,我是说可能。”

东均作为三人里唯一拥有恋爱经验的人,听完好兄弟遮遮掩掩的描述,一脸复杂。

李灿瞬间懂了:“难道说……”

“拜托,这种时候就不要打哑谜了吧两位。”

“你先保证你会冷静。”

“永哥,我是说可能,你说的这个朋友,有没有可能是喜欢上……”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蒲一永迅速起身,被身边的李灿眼疾手快地按下。

“有没有可能是喜欢……”

蒲一永警铃大作,蒲一永挣扎不动。

“喜欢……”

蒲一永闭眼,蒲一永惨叫。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会喜欢曹光砚!绝对不会!”

喊完才发现哪里不对,自暴自弃地睁开一只眼,就看到东均和李灿两人统一一副“你还说你这个朋友不是你自己”的表情,又果断闭眼装死。

好!蒲一永自投罗网,蒲一永狡辩不能!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的,东均和李灿表示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曹光砚不是高中时候那个总是跟永哥作对的人吗?到底是哪里断了片没有跟上,他俩就已经发展到睡一张床上(字面意思)的关系了?

蒲一永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般一步三晃地离开后,两人望着他的背影一脸沉痛。

“什么时候。”弯的。

“不知道。”

“什么时候。”动心的。

“……不知道。”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不知……等等,听永哥的意思,他俩好像还没在一起?”

两脸震惊。

“什么?都这样了他俩还没有在一起吗?”

5.

第二次社会活动,依旧是陈楮英作为称职的士,载蒲一永和他的笔墨去育幼院。

一路上后座的人安静地反常,还总是偷偷瞄她,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她从后视镜里逮住好几次。

“你今天很怪欸?”从后备箱抱出上次剩余的纸,陈楮英转过头来,以审视犯人的眼光把蒲一永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有情况?”

蒲一永蔫蔫地站在那儿,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楮英姐……”

蒲一永一秒哭丧脸。

“我昨晚被他扫地出门了啦。”

嚯哟,你小子还有今天。

陈楮英用钢铁般的意志控制住了上扬的嘴角,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幸灾乐祸:“咳,展开说说?”

然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搞什么!你看不清自己喜欢他也就罢了,你怎么还能在没意识到喜欢他的时候就狂吃飞醋啊?还是吃我的?曹光砚明明更在乎你吧?”

“可是他都有很高兴地喊你楮英姐……”

“你还好委屈?你小子也应该跟他一样叫我姐懂吗?”

陈楮英顺了口气,接着说:“你有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吗?”

“眼神?”

“很专注,很温柔。你在阶梯教室给流浪伯伯们记名字、画肖像的时候,你在车里跟我斗嘴的时候,你蹲在路边、像个混混一样啃汉堡的时候,他都有很认真地看向你。”

“那样的眼神,反正他从来不这样看我。”

“喂蒲一永,你真的喜欢曹光砚吗?不是习惯,不是因为感觉温暖,而是真的喜欢吗?”

6.

蒲一永被扫地出门的原因很简单,他乱吃飞醋跟曹光砚吵架了。

他醋意上头,说了一些任性的话,就被赶出来了。

蒲妈妈原本是以为儿子入赘隔壁,回不来了,没想到还能看到他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灰溜溜敲自家门的样子,撑着镇河石兽笑得前仰后合很大声。

蒲一永:谢谢,亲妈。以及更看不惯这个丑东西了呢。

从育幼院回来,陈楮英让他好好想一想,说,不清不楚对谁都不好,他难得沉默,点点了头没说话。

躺在床上已经很久了,但就是空落落冷嗖嗖的,像昨晚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睡衣都是跟曹光砚的一起洗,两个人有着相近的味道,他举起袖口去嗅,失望地发现气味已经很淡了。

很焦躁。

蒲一永想。

味道不一样,很焦躁;温度不一样,很焦躁;床的软硬度不一样,很焦躁。

没有人可以抱,也很焦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曹光砚之间的社交距离越缩越近,也开始有一些过度亲密的动作,包括并不限于混穿睡衣,同吃一支甜筒,手握手面对面在大盆里踩被单洗。

他颇有些后知后觉地想,曹光砚从来没有抗拒过自己。

怕鬼事件解决后,他没有提要搬回去,曹光砚就一直默认了一起睡,哪怕狭窄的单人床再拥挤,早上起来自己会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他也没有说过一句不愿意。

他……光砚……真的像陈楮英说的那样,一直用坚定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吗?

曹光砚喜欢我吗?

心跳突然不受控,蒲一永下意识抬手压在怦怦跳动的地方,只觉得活了这么多年头脑从没这么清楚过。

或许,他想起我的时候,心也会这样跳吗?

这就是……心动吗?

7.

终于要睡过去的时候,蒲一永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好久远好久远的记忆。

认真想想,其实我,也在看着你啊。

你从走廊经过的样子,你慢吞吞跑圈的样子,你作为优等生在讲台上发言的样子,你跟着爸爸来拜访新邻居、抬头看到我时不敢置信的样子,你努力瞪着眼睛气鼓鼓的样子,你蹲下身去和流浪大叔大婶打招呼的样子,你问“为什么那个杯子比我们还快”的样子。

啊……门,门是不是响了一声?

不管了,好温暖,好想睡啊。

高中时候无缘由的倒霉或许可以称之为孽缘,但再次重逢的我们之间,好像有了很好的、很珍贵的缘分呢。

8.

“光砚……光……”

“笨蛋。”

“只会说梦话有什么用,我都听到了又有什么用,你最好嘴硬一辈子,最好别承认你早就喜欢我了。哼。”

-End.

我叫蒲一永,是一个beta。

我老婆叫曹光砚,也是个beta。

你要是问我为什么在abo世界,我这个平凡的beta能当主角有老婆

大概是因为我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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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很危险,蒲一永一直是知道的。

从那天曹光砚下班回来,宝生妈凑上前去闻了闻他,之后用咋舌的眼神看着自己后那种危机感就更盛了。

气死了,怎么连老妈都闻得到啊!!!

不过好在曹光砚也闻不到,他有点疑惑,看看宝生妈带着坏笑把自己推到二楼,抬头用询问......

不过好在曹光砚也闻不到,他有点疑惑,看看宝生妈带着坏笑把自己推到二楼,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蒲一永。

那张称得上清纯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蒲一永看到他这样便忘了刚才的生气,转而笑的灿烂的跟菊花绽放一样。

好不容易回屋里去,曹光砚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宝生阿姨今天怎么奇奇怪怪?”

他的大脑好像除了学习,其他事情都有点迟钝。

蒲一永闻言又想起来,老妈那个表情,九成是闻到什么信息素的味道,不过自己要不说,曹光砚怕是想破天都不知道。

他有点坏心眼,不太想告诉曹光砚。

“估计下午称体重气到了,我听到她大喊自己胖了五斤。”

“?”曹光砚还是没办法理顺这个逻辑,“那怎么看到我怪怪的。”

“你太瘦了啦!看到你就想起她的体重”

宝生妈在下面打了个喷嚏,小兔崽子不会因为刚才的事情在骂我吧?

镜头转回楼上,曹光砚倒是没有揪着这个事情继续下去,掏出了书准备开始学习,从蒲一永掉下去那天起,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带着所有的课业回隔壁而不是自己家,哪怕现在已经在实习了,也总是先跑来占着蒲一永的书桌学习。

等他学完回家准备睡觉,蒲一永也会跟背后灵一样跟他跑到隔壁。

他们好像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不过今天有点奇怪,蒲一永今天好像很躁动,在他边上绕来绕去,曹光砚觉得自己看书被打扰了。

“蒲一永,你屁股被仙人掌扎了哦?”

“什么?”

“我说你坐不住不要打扰我!”

“谁打扰你?”蒲一永本来就别扭,听到这话更是把头往边上一扭,“明明你自己要来我家,现在觉得我打扰你了吼!”

这下曹光砚也被惹到了,“那我现在就走!”

没等他收拾书本装回包里,就被粗壮的手臂拦住了腰,蒲一永埋头在他背上,曹光砚感受到他的头发扎在自己背上。

硬茬子,坏脾气。曹光砚心里想。

不知道他在腹诽自己坏脾气的蒲一永,正努力想要从曹光砚身上嗅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惜,beta想要闻到信息素就不容易,还是想要从另一个beta身上闻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别人哪里沾染的信息素,蒲一永拱来拱去半天,也只能闻到白衬衣上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感受到蒲一永在身后作妖,曹光砚作势拉了拉他的胳膊,力量本就没有他大,再努力也是徒劳,还不如省些力气。

好在蒲一永也担心抱得太紧他不舒服,感觉到他想挣脱便松开了手臂。

“你到底怎么了?”曹光砚扭过身子来,摸摸那头扎手的硬茬子,感觉有点可爱,又搓揉起来。

“什么也闻不到……”蒲一永看他转了个身,又伸手抱住,把脑袋埋在他肚子上,说话时耳朵上果然飘起一抹绯红。

“我也什么都闻不到,再说了,我也没有味道啊。”

蒲一永臭着脸抬头看他一眼,“我不管,我吃醋,你上来的时候我妈笑成那样肯定是闻到什么了。”

听到他说宝生妈可能闻到自己身上有味道,曹光砚突然有些担心,别是在医院一天,染上什么不该有的没的吧?

抬起胳膊自己闻了闻,却什么都闻不到,还好还好,不是今天泡标本的福尔马林就行。

长舒一口气,曹光砚这才顾得上安抚吃醋的家伙,“好啦,没有味道啦,我今天一直在医院哎,医院的医生都是beta,再说哪有那么多有信息素的家伙啦。”

“哼!”知道他什么都没做,哪怕真的有什么味道估计他自己都没在意,蒲一永心态平和了很多,但是想想老妈的挑衅,还是有点醋,“不管,我吃醋了,要亲亲才能好。”

听他厚着脸皮说这话,曹光砚两颊飞红,扒拉开他的手,“爱吃吃,不能好就算了。”

蒲一永被挣脱开也不恼,猛地凑上去亲曹光砚。

“没关系,大人自己就能吃药,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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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娃娃在楼下端着茶水,扭头问路标大哥,“宝生妈到底闻到什么味道啊?”

“我怎么知道?”路标大哥拽着儿子的爪子,飞速离开,“小孩子面前不要说这些!”

石狮子在边上慢悠悠,“没……味……道……宝……生……妈……骗……人……”

“不亏是宝生妈。”娃娃轻啜一口苦茶,“蒲一永要是没有这个妈咪可怎么办哦”

虽然当时坑的是蒲一永,可是最后吃亏的可是曹光砚啊。

27

今年一月下旬就过年,所以他们在过年前两天回了家。

他们还是住在二楼,当初改装就已经照着他们后来的家去设计,算是一个大房间,摆得下他们的床,书桌,还有坐垫和一个小矮桌。

当然,现在还要再加上两张婴儿床。......

当然,现在还要再加上两张婴儿床。

回到家两人又开始了规律的睡眠不足的日子。

好在没两天就是新年假期,蒲人秀和叶宝生,甚至蒲爷爷几乎每天都来他们家,两个宝宝总有人抢着抱,他们得以在白天加紧补个眠。

过年有来的亲戚,他们都直说是蒲一永和曹光砚的孩子,至于人家回去要怎么想,那是人家的事。

李灿和陈东均也在放寒假,从他们在群组里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起,两人就很兴奋。

是的,曹光砚生产完后他们抱着宝宝拍了好几张,这些都要留做证据免得蒲一永再当一回负心蒲狗。

新年时蒲一永的小伙伴们也来他们家玩,两人很干脆地用自己打工的钱包了红包。

看着被裹得好好的两个小宝宝,他们碰都不太敢碰更别说是抱了,只是伸出指头偷偷摸两下,看着两双小眼睛傻笑。

婴儿的确是一天一个样,蒲一永现在要是还敢装死说他分不出来,那绝对是要挨他妈一拳了。

老大看着就很精神,跟他很像,小的圆圆眼睛,比较像曹光砚,笑着也更甜。

“永哥好强喔。”李灿发出感叹。

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要吃什么,最后这群男大生点了相当符合身分的肯德基。

为难曹爸跟他们在那边吃炸鸡蛋塔。

纯粹是想太多,为什么曹爸就不能喜欢吃炸鸡。

一月还没过完,蒲一永生日都没到,等于他根本还在二十岁。

别说二十岁了,现代人三十几岁都还想当小孩,没看小丸子跟她妈说她一辈子都想放暑假吗,人家永哥已经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当然,永哥没有这样抱啦,这个画面想想其实挺白痴,李灿只是夸张一点。

真的很不可思议,他们都还在领压岁钱,永哥跟嫂子已经在当爸爸妈妈。

永哥虽然很man但总是傻傻的,看他整天挨伯母揍的时候也像个妈宝男,结果突然就变成大人了。

群组里他们在医院抱着宝宝的照片,点进群组相册还有他们拍的结婚照,永哥虽然还是他们永哥,但也是很有担当的大人。

“干嘛?”蒲一永瞄过去。

“那嫂子,啊、对不起。”忘记嫂子爸爸也在了,陈东均立刻收回,“永哥的另一半要继续上课吗?”

“......你可以叫我曹光砚或光砚。”什么莫名其妙的叫法。

“不行,叫全名太没礼貌了,叫两个字又好像会被永哥打。”陈东均有点苦恼。

“我暑假结束就继续念大三。”

“喔喔。”

想想还是好惊人,虽然永哥很强,但嫂子也好伟大,明明大家都是同一届,他已经生了两个宝宝,念的还是名校,脾气也依然那么好。

“那曹同学也好厉害喔。”

“我拜托你们叫我名字。”真的也是傻眼,到底怎么想出来的曹同学。

噗拢共三人组偏偏有一个拼命赶进度,永哥不讲道义。(指人做事粗心大意,没头没脑,做事不稳重,无所事事混日子的人。

找到合适的对象就已经很不容易,人家还要愿意跟你在一起,跟你一起步入家庭,还要愿意一起养育一个孩子,养了一个还要受得了你跟小孩,愿意再养育第二个,光想都觉得难如登天。

“该不会以后我有小孩的时候,昌禾跟兴禾已经要上小学了吧!”李灿有点感慨。

“呵呵,你看能不能赶在人家上国中之前吧!”陈东均完全没有在客气。

二月蒲一永开始他大三下的课,但好在跟大一大二相比课不算多,反正正处精力旺盛的二十岁,睡少一点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每天晚上还是要两人一起起来好几次,头几个月就是必须这样。

曹爸白天没什么事,每天早上喂过之后他们就把两个小孩抱到楼下,让曹爸帮忙看一个上午,曹光砚还能再睡一会儿。

蒲人秀是固定周休二日的工作,叶宝生则是排班,但休在平日比较多。

只要休假他们都会出现,带这两个小孩逗着玩,也没人会觉得辛苦。

就是蒲爷爷也常常散步过来,和曹爸泡茶聊天看看电视,听着小朋友咿咿呀呀,这年头大家都晚婚,他可没想到他还能这么快当到曾祖父。

“好像快要可以开机了。”

今天叶宝生休假,一早就到他们家。

蒲一永刚好也没课,他们又睡回笼觉到中午才起来。

叶宝生逗逗这个再逗逗那个心情很好,看外面天气也好,逼他们出门走走不要整天在家围着孩子转。

虽不太好意思,但也不想辜负她的好意,最后两人决定到附近的咖啡厅吃午餐。

“不要在外面讲这个话题。”他吃完附餐的小布丁,擦擦嘴端起杯子,“而且前几天是你自己不要。”

看蒲一永一脸严肃皱着眉,他小声说,“你不会又想偷偷去......”

“自宫?”

“噗!”曹光砚一口茶喷出来,遮都来不及遮,边笑边手忙脚乱找卫生纸,“很好笑吗!你是不是有问题啊!”

蒲一永擦擦桌子,“你都嘿咕了,不好笑吗?”(原指氣喘,這裡指笑到喘不過氣。

“我真的会被你害死!”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曹光砚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

“我真的要去喔!”某人放话。

“你先不要跟我说话。”妈的,这个笨蛋,他还没平复,捧起杯子又喝了两口水,“不准再说这两个字!”

妈的自宫!

“而且我怕你被你妈揍。”总觉得叶宝生要是知道他老公是免不了一顿打了。

“干嘛告诉她。”干嘛没事跟人家说诶妳儿子要去结扎喔,“反正真的有需要再做就可以变回来。”

“讲得跟哈利波特一样。”曹光砚看看他,“你还想变什么?”

“大蟒蛇血兰花?”(電影大蟒蛇2:血蘭花Anacondas:TheHuntfortheBloodOrchid

“大蟒蛇就大蟒蛇哪来的血兰花?”

“你啊!”

“我真的要把你嘴巴缝起来,不准再讲了!”他揉揉额头,“我是真的不需要你去做那个。”

“我自己想啊。”

“为什么?”

“没钱买套。”

“......”曹光砚仰天翻个了白眼。

为什么当然是多问的,还不是他老公又被曹光砚怀孕吓死了,他再也不想冒任何险,问题是这种白痴回答也讲得出口,他还真不愧是蒲幼孝的爸爸。

回家的路上曹光砚想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蒲一永你完蛋了。”

“蛤?”

“你是不是要变成欧里桑了,为什么最近一直讲那些白痴黄色笑话。”

“可能因为我老婆是清纯男大生,我就有点忍不住。”

“......我才刚生完,两个!”

“可能因为我老婆不是清纯男大生所以,等一下,怎么好像越来越色了。”

“你真的完蛋了,你以前就不会这样。”曹光砚一脸嫌弃。

“以前觉得好像乱说话就会被你抓去打针。”

“你要是有需要我现在也可以帮你打。”

晚上哄睡了那两个小的,蒲一永搂着曹光砚已经快要睡着,又突然想到。

“啊对了,我爷说有人问我要不要自己开一班。”

曹光砚下午已经睡过了,现在还没那么困。

“喔我在你yt上也有看到。”他捏着蒲一永睡衣揉来揉去,“人数够就开啊!”

“我觉得那些人只是好玩。”他爷爷的课开得好好的干嘛要找他。

虽然他以前也是教了很多年,但他现在毕竟就是一张二十岁的脸。

“好玩也是学啊,而且好玩的学费也是学费啊。但你不想就算了。”他们是真的不需要蒲一永勉强去赚那个钱。

“拜托,一堂课都不用两个小时。”

“可是我变忙,你一个人带他们很辛苦。”

“蒲一永,你怎么这么双标啊!”曹光砚捏捏他的脸,“你再忙能有我以前忙吗?”

他二十几岁的时候每天忙得要死,甚至有些日子还日夜颠倒快要连睡觉都不够,一直都是蒲一永在带小孩。

蒲一永那时候要开书法课,虽然刚开始课不太多,但他也抽空就会去跑外送。

“你那时候也好辛苦。”想想那个时候,蒲一永也在皱眉,他老婆累得半死,他总觉得他憔悴到好像刮风就要被吹跑。

“蒲一永!我工作你觉得我辛苦,现在我带小孩你也觉得我辛苦,那你自己呢?你以前带他们你也很辛苦啊。”

“没有啊。”

“什么没有,你怎么对我老公这么不公平啊!”

“你总是舍不得我,觉得我做的比较多,可是我也舍不得你啊!”他靠在他怀里,说得很认真。

“你看后来祎昕他们大了,也帮我们很多忙,我除了上班也没干什么啊!”

他圈着蒲一永的颈子,“所以你不要总是担心我累,就算有一点累,可是我每天都很快乐喔!”

“那如果他们没有老大他们会读书怎么办,如果他们跟我一样笨,你就要一直辛苦喔!”蒲一永就是会忍不住担心这个。

“你到底哪里笨了!”,曹光砚揉揉他脑袋,“你顶多是,有时候有点傻。”

“那如果他们像我一样傻呢?”

“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喔!如果可以选我当然希望小孩聪明又健康,但这些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如果不能太贪心,那我只希望他们健健康康,像你一样善良。”

“你是不太会读书,但你还是最棒的啊。”曹光砚捏捏他的腰,“而且,傻人有傻福嘛!反正你永远是我最爱的阿一。”

“去哪里进修的?你怎么那么会哄我啊。”

“哄你是天赋,不用进修。”

“那把你x翻也是我的天赋!”某人开始扯他睡衣。

今年的情人节在平日,考虑到生意可能会不错所以曹爸正常开摊,晚餐就是他们两人从外送平台上选的餐厅。

照常在客厅配电视吃饭,旁边是在加大婴儿车里蠕动的两个小鬼。

想想也是好笑,本来还打算过一段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过没几个情人节再度晋升一家四口,看来以后的情人节照旧是亲子餐厅了。

看曹光砚吃没两口又要跟小朋友笑一下,蒲一永也笑了。

过什么样的日子还不是就想要他老婆开心,只要曹光砚开心,他就开心。

马上就要满两个月,出生的时候算是略小了一点,现在已经完全是标准体重。

归功于曹光砚每天不断的汤汤水水。

怀孕时根本也没胖多少,营养都被两个小鬼吃掉,好不容易生完了,一家人拼命给他补也是不长肉,养分还是流向两个臭小子。

曹光砚洗完澡进房,两个都让蒲一永哄睡了,某人坐在床边盯着两个臭小孩。

“瞪什么瞪?”他笑了起来。

蒲一永没说话,拍了拍大腿让他坐下。

“把你压死。”曹光砚还是乖乖去坐了,“干嘛?”

“今天是情人节啊。”两个小猪很好睡,压低音量的对话不太会把他们吵醒。

“啊我没有准备礼物喔!”忙得都没想到这回事,他指指婴儿床,“他们就是你今年的礼物。”

“你们都是我的礼物。”蒲一永扶着他的腰,“但我有准备。”

糟了他已经要开始偷笑了,而且他这次还特别印出来去护贝,希望他老婆等下打小力一点。

曹光砚看他把盖在床上的画拿给他,还以为是另一幅全家福,看一眼他都傻眼了。

他知道蒲一永画他是什么样的,这画只能说,是相当神经质了。

他被一群猴子围在中间,好吧,并不是真的猴子,是一群穿着猴子装的,他的家人。

三只大的是他的白痴老公,可怜的祎昕,兴致勃勃的幼孝还有两只小小的,看也知道是以眼前婴儿床上的昌禾兴禾为蓝本。

他老公还知道要把他画得一脸无奈。

“你要哭还是要笑选一个,不要又哭又笑的。”蒲一永抽了两张卫生纸,“或者你可以选择亲亲我。”

“我要掐死你,你这个白痴!”他勾着他的蠢老公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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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虽然有一点突然,但我觉得这里还蛮适合结尾的。

受到大家很多支持我真的很感激,完全没想到一时冲动开的文竟然已经累积那么多字数了。

前面也稍微碰到几个地方真的思考比较久,觉得硬凑出来的字数其实并不是那么有趣,也有一点消耗热情。

但并不是说这篇就不写了,只是后续会以番外来更新,想到再写这样。

我流ooc竹马竹马,关于告白这件事,乱七八糟的小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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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提到夏天,曹光砚会想到什么?

是有条街肆意而热烈的阳光,爬满花枝的门窗,纱窗外聒噪到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蝉鸣,一口咬下去让舌尖冰凉牙齿发酸的雪糕,因为不舍得开太久冷气只能用风扇消暑的房间,还是蒲一永那个黏黏糊糊明明知道会闹得一身汗还是不愿意分开的拥抱和亲吻。

蒲一永和曹光砚是有条街出了名的青梅竹马,都说只要有蒲一永出现的地方,绝对也能看到曹光砚的身影。街坊邻居们看着他们两个从小豆丁一样的年纪长成高高壮壮的少年,从手拉手上幼稚园到一个人...

蒲一永和曹光砚是有条街出了名的青梅竹马,都说只要有蒲一永出现的地方,绝对也能看到曹光砚的身影。街坊邻居们看着他们两个从小豆丁一样的年纪长成高高壮壮的少年,从手拉手上幼稚园到一个人骑着单车载另一个回家。连糊涂的曾江奶奶都知道他们关系好,经常会对着一永喊光砚。但是没有人知道十七岁的他们已经瞒着所有人偷偷谈起了恋爱。

彻底捅破窗户纸起源于一次没来由的吃醋。

曹光砚连着一周收到了一个学妹的情书和巧克力,还在发愁应该怎么婉拒的时候,就被到他房间找漫画时随便翻抽屉的蒲一永看到了。

就算不拆开信,单是看那些粉嫩的信封和暧昧的手绘爱心,蒲一永也猜到了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他没少见别人给曹光砚送情书,但那些大部分还没来得及送到曹光砚手上就已经被他拦住了,这次的信竟然绕过他直接送到了曹光砚手里,不仅如此,曹光砚还把它们藏在抽屉里。啧,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想早恋了吧。就算要真的要早恋,第一选项也不该是别人,应该是他蒲一永才对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蒲一永把那些礼物和爱慕者真情实感写下的厚厚一沓信全部替他扔进了垃圾箱。

回到家后的曹光砚准备翻出礼物还给学妹,顺便婉拒告诉她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结果看到的只有空空荡荡的抽屉和一脸无辜的蒲一永。

蒲一永面对曹光砚的质问,理直气壮回答:“替你扔掉了,你想要我买给你就是了,干嘛收别人的。”

曹光砚早就对他过于迟钝,没有男朋友身份却天天像男朋友一样黏他这件事有点烦躁和生气:“蒲一永你是不是有病,你是我什么人吗?管天管地还要管别人送我情书。”

蒲一永愣住了,对哦,自己和猪头砚顶破天就是个同学和邻居的关系,为什么自己会因为别人给他送了情书而生气呢?

曹光砚看蒲一永这幅被问到宕机的表情,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想要的那句话,他泄气了,又觉得有点意料之中,所以只是嘀咕了一句“笨蛋”。

夜里,蒲一永因为曹光砚这句话,躺在自己那张小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曹光砚,各种各样的曹光砚。

小时候第一次见面,为了示好请自己吃那种齁到难吃的糖果的曹光砚;一起上幼稚园办家家酒,一定要蒲一永做爸爸,自己做妈妈的曹光砚;国小时为了揍那些欺负曹光砚的高年级男生,被打的满脸是伤,一边给蒲一永抹药一边哭得双眼通红,像小兔子一样的曹光砚;上了国中之后突然像拔条一样长成清秀挺拔的少年,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和他一起洗澡的曹光砚;还有,在蒲一永的十七岁生日前,偷偷打工一个月攒钱为了给他买他最爱的那款手办当做生日礼物的曹光砚。

这些回忆就像清爽冰凉的气泡水,在拧开盖子的一瞬间,翻涌的气泡倾泻而出,溢满蒲一永的心脏。有些酸酸的,但是又甜得不行。

蒲一永反复咀嚼着那些和曹光砚有关的回忆,越来越清醒,心脏怦怦跳,胸口像是被人不断揪紧又松开。他这才恍然大悟:“靠北,原来我喜欢猪头砚哦。”

迟钝的,永远比别人慢一拍的蒲一永,终于在十七岁的仲夏之夜,情窦初开了。

想通了这件事的他只想立刻,马上见到曹光砚,好像晚一秒都怕他心里那汹涌澎湃的爱意平息,难以对曹光砚表述。好在他们两个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他利落地翻过那道自己爬过无数次的窗台,爬进曹光砚的房间。

曹光砚似睡非睡,并没有对这咕咚一声的动静感到意外,反而侧了侧身,给蒲一永腾出了一块地方。

台湾的夏天,就算才刚到六月,夜晚也并不凉爽,曹光砚为了节省一点电费,没开冷气,只有风扇吱扭扭转个不停。

“猪头砚。”蒲一永爬上床,半个胸膛牢牢贴在他的后背上,黏糊糊,热腾腾,曹光砚觉得自己的触感似乎比之前敏感了十倍,那呼吸间带来的酥麻热气漫过他的脖颈,好像电流一样爬过全身。

曹光砚干脆翻过身,和蒲一永面对面:“你又发神经,早点睡,明天还要去上课。”

“我才没有,我睡不着啦。”蒲一永闷闷地说。

“做什么睡不着,我看你丢人东西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是真的啦,我心跳好快哦,不信你摸摸。”

蒲一永拉过曹光砚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让他感受自己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

曹光砚的手被蒲一永死死攥着,隔着薄薄的布料紧紧贴在他不厚不薄,锻炼到刚刚好的胸肌上,耳朵发烫,慌乱开口:“有病就去看医生,找我干嘛。”

“都怪你啦,我是想你想得睡不着诶。”

蒲一永一般讲话不会拐弯抹角,一记直球就把曹光砚打的晕头转向。

“你不要老是讲这种容易被人误会的话好不好!”

曹光砚有些生气,他以为蒲一永又在开他玩笑,虽然他从十三岁就认定自己这辈子只会喜欢蒲一永一个人,并且理性地接受了自己与常人不同的现实,但是也不代表他能接受蒲一永随便在这种事情上瞎说八道最后惹得他浮想联翩。

“我没有啦...”蒲一永像热情直白的小狗一样,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间蹭了又蹭,羞赧又纯情,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足勇气,开口:“我真的好喜欢你哦,猪头砚。”

曹光砚在黑暗里盯着蒲一永脑袋上的那个发旋,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紧接着,蒲一永就感觉到了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滴到了自己的头发上,他抬起头才发现曹光砚那双向来很亮的大眼睛正在啪嗒啪嗒掉着泪珠。

蒲一永被吓得语无伦次,手忙脚乱替曹光砚擦掉眼泪:“你,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不要哭啦,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要是喜欢那个女生我明天替你道歉,对不起啦......”

曹光砚囔着鼻子傻笑:“再讲一遍。”

“啊?”

蒲一永脑子短路,呆呆地重复刚刚讲过的话:“你不喜欢我也没......”

“笨蛋,是前一句啦。”

他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开口,像发誓一样:“我说,我真的好喜欢你,猪头...”

他那还没讲完的话被嘴唇覆上的柔软触感截断,咽了回去。轻飘飘的吻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的唇角,带着一丝丝甜味。蒲一永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眼。

“我也是”,曹光砚的两只眼睛还泛着泪光,腮边还带着亮晶晶的水痕,但语气中满是甜蜜的欣喜:“蒲一永,我也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你。”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曹光砚,他的青梅竹马,全世界最好的男孩子,优等生曹光砚,所有人都喜欢的曹光砚,完美得不像话的曹光砚...此时此刻,是他的曹光砚,是只属于蒲一永的曹光砚。

“那你要不要现在当我男朋友,以后做我老婆?”

蒲一永一把把曹光砚圈进自己怀里,明明差不多的身高,他的体型却似乎比曹光砚大了一圈。

曹光砚把脸贴在他的脖颈上,恨不得咬他一口:“笨,还用问吗?”

赤裸的,毫无阻隔地贴近,蒲一永仿佛能感受到曹光砚脸颊羞红的滚烫温度,那温度仿佛钻进皮肤,淌进血液,让他全身上下都在沸腾。他把曹光砚圈的更紧了一些:“那才不算啦,用讲的再讲一遍。”

曹光砚清了清嗓子,无比认真道:“你好,我是蒲一永的男朋友曹光砚,未来请多多指教。”

“那么,蒲一永的男朋友,现在蒲一永想再要一个亲亲,可以吗?”蒲一永翻了个身,把曹光砚压在身下,憧憬地盯着他。

...

真正确认关系后,患得患失的那个人反而变成了蒲一永,他才十七岁,就把到了这么好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老婆,会被同龄人嫉妒死吧。万一老婆以后不喜欢他了怎么办,那他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曹光砚纳闷: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蒲一永这么黏人。

不管做什么都一定要拉着他,见缝插针的机会还要向他讨亲亲,虽然自己也不讨厌和他这样就是啦...不过在外面真的很容易被人发现诶。在蒲一永能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执念之后,他们已经至少三次偷偷亲亲的时候被那些执念看到了。

尤其是,当曹光砚沉醉痴迷,正努力回应蒲一永热情的吻时,蒲一永却突然停下来,对着一旁的空气怒吼:“谁管你去死,没长眼睛吗?别来打扰我和我老婆!”

曹光砚惊得差点咬住舌头。

几次三番,曹光砚对接吻这件事差点有了ptsd,死也不肯和蒲一永在外面亲了。

“喂,干什么不理我,我今天一上午都没睡觉诶,快点给我奖励啦...”

蒲一永忙里偷闲来曹光砚的班里找他,把他拉到天台,拽着曹光砚的袖子晃来晃去,不达目的不罢休,幼稚得要死。

曹光砚感觉自己真的恋爱脑没救了,就算是这样的蒲一永他也觉得好可爱好喜欢。

“等回家之后啦,我才不想给那些奇奇怪怪的执念做恋爱直播。”曹光砚无奈道。

“以后绝对不会了。”蒲一永颇有些得意:“我已经让这附近所有的执念帮我传话,谁也不准在我和曹光砚亲亲的时候打扰我,不然我不会帮他们喔。”

“你去死啦蒲一永!”

小甜饼

ABO设定(最近打开新世界很手痒)

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曹光砚最近有点不对劲。

立夏过后,气温直线升高,自己早早地就穿起了短袖,可曹光砚那家伙竟然还是长袖,甚至比之前更加严实,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其实生人勿近挺好的,蒲一永早就看不惯曹光砚身边总是围绕着那么多不怀好意的人了。明明就是个beta,但却总还是被人当做omega骚扰,就因为他表面乖乖好学生的气质。

但令蒲一永很不爽的是,这个“生人”竟然也包括他自己。想起那家伙昨天把自己狠心拒之窗外的行为,蒲一永只能表示:呵呵,这家伙才没那么乖巧。

明明就容易...

明明就容易炸毛。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一想到不能和曹光砚一起睡,蒲一永就心情郁闷。

作为一个alpha,尤其是一个快到易感期的alpha,他原本就难以控制自己的信息素,现在没办法闻着曹光砚那莫名让人感到安心的香味睡觉,他就更难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了。

今天外送的客人都有好几单因为信息素外泄给了他差评,说是骚扰。

曹光砚这小气鬼,到底又哪里惹他不爽啊,蒲一永抓狂。

可是,好像没有人规定好朋友一定要睡一张床吧?

在听完蒲一永长达二十分钟对曹光砚再次将他据之窗外的吐槽后,宝生妈弱弱的发问。

儿子,你对光砚…究竟是什么感情啊?你有没有想过?

我有闻到哦!你易感期的时候,光砚身上都是你的味道哎。

废话,易感期都和他睡一起啊。怎么可能沾不到。

是沾到的吗?宝生妈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浓度有点过高了吧?

光砚和褚英都是beta啊,但是褚英身上就从来没有你的信息素。只有光砚身上,我闻到过,很—浓—

宝生妈意味不明的笑笑,特意拖长最后两字的尾音。随即又咽下最后一口啤酒,拍了拍耳尖悄悄红起来的狗头,扬长而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好像。真的喜欢曹光砚。

蒲一永看着line上唯一置顶上大大的“白痴”两个字,陷入了沉思。

删掉“白痴”,更换备注:“光砚”,再次删掉,重新备注:“”

谁叫你生气。

蒲一永幼稚地洋洋得意。

哼。我才不会喜欢一个把我关在门外的人嘞。

等你把我放进去再说。

一永这次有走门哦。不错不错。曹爸欣慰地看着来找光砚,顺便给自己送土产的蒲一永。

曹爸好。蒲一永一面打招呼,眼睛却不停往里瞟,曹光砚有在吗?

是有啦,但是光砚他现在不方便,要不你——曹爸话音未落,就感觉怀里被塞了一大包零食,转头只见蒲一永的背影消失在光砚紧闭的房门中。

零食?曹爸挠挠头,薯片也算特产哦?

曹光砚早就料到了蒲一永会来找自己。

听到隐隐约约的对话声时,手中打抑制剂的动作就刻意放缓了一些。随着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外溢的信息素几乎是不可控地与那人的信息素缠绕起来。

就是要让他自己来发现嘛。明明二次分化就是因为这家伙才……

想起前天自己大汗淋漓地在蒲一永怀里醒来的狼狈模样,曹光砚忍不住脸红。

拜托,大半夜因为受alpha信息素影响造成诱导性二次分化,还是个omega,很难不让人多想吧!就因为这事儿,自己在医院同事中有个alpha的传言算是坐实了。蒲一永毁人清誉,所以罚他一两天不和自己睡,也不算什么吧?

这么想着,曹光砚就觉得面对一脸怒气的蒲一永更有底气了。

况且我还是个刚刚分化的omega啊!

他又不能对我怎么样。

蒲一永刚踏进曹光砚的门,就闻见了曹光砚身上独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你举手干什么?蒲一永一脸疑惑。该不会是那天晚上发烧烧傻了吧?很白痴哎。

不知道说到什么敏感词汇,床那边的人瞬间炸毛了,把手放下就要赶他出去。

干嘛啦!蒲一永气不打一处来。给你发消息也爱搭不理!爬你窗户你也不开!你究竟是在生哪门子气啦!

曹光砚额角突突地跳。这呆子。压根只是以为那天晚上是我发烧。他抿紧嘴角,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别和呆子生气。

出去。曹光砚下了逐客令。出于安全考虑,他害怕下一秒蒲一永就会从窗口飞出去。

我不要。蒲一永一脸倔强。起身走过来。

完了。随着那人愈来愈近,曹光砚越来越感受到体内汹涌着一阵阵热意,根本压制不住。

往后瞟了一眼,怪不得,蒲一永这家伙竟然仗着曹爸是beta察觉不到根本没贴抑制贴。

怪不得我会二次分化,曹光砚脑子已经开始变得迷迷糊糊,原来这家伙每次和我睡都不贴抑制贴。

好热。脑海里莫名其妙闪现出前几天做检查时的情形。

——你之所以会二次分化呢,是因为长期和alpha相处。学长顿了顿,随即出现实在揶揄的表情。

——光砚啊,你的alpha对你的占有欲真的有够强哎。你现在应该闻得到吧?墨香味,很浓哎。

嗯。曹光砚红着点了点头。

喂。曹光砚。曹光砚!再回过神来时,蒲一永一张大脸摆在眼前,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

太近了。曹光砚感受到面前的人的鼻息。不知道是楼上装修还是自己的心跳快得震耳欲聋,几乎都要耳鸣。

你是不是又发烧了啊。蒲一永抬手去探他的额头。手指贴过来的时候凉凉的。莫名让曹光砚想起上次两人一起去动物园看到的海豚。

那海豚凑过来亲亲他的脸时,也是这样,冰冰的,凉凉的,让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点。

曹光砚!!!蒲一永抱住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地在他耳边大喊。你后面怎么有腺体!!!

你是分化成omega了吗!?

曹光砚被他抱在怀里,周身萦绕着的全是墨香味,脑袋早就晕到宇宙去了,还是下意识嘴硬回击。

我就不能分化成alpha吗?

啊。抱着自己的人好像顿了一下。语调稍微降了一些。

可是。可是那你的信息素很好闻哎。

我可不可以咬一口啊?

说着那人的鼻息就已经打在了脖颈最敏感的部分。

曹光砚一个激灵。猛得推开蒲一永。捂住自己脖子后方。

你干嘛蒲一永!!!他满脸惊恐。你这样是性骚扰你懂吗!!!

话音刚落。原本墨香味就不淡的房间墨香味更浓了。曹光砚几乎是同时感觉体内的热意变得更加兴奋,肆意冲撞着想找一个出口。

你先。出去。曹光砚在晕过去之前用仅存的最后一点点意志说出这句话。

然而下一秒感受到自己倒进那人的怀里。

好热。

夏天果然不能穿长袖啊。曹光砚迷迷糊糊地想。蒲一永像只刚刚见到主人的大狗狗,正在疯狂舔吻着他脖颈上的那颗痣,惹得他痒得四处扭动,但又无处可逃。

糟糕。舔吻的地方逐渐往脖子后更加隐秘的地方去了。

蒲…蒲一永。曹光砚努力找回最后一丝理智喊他。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只有两情相悦的人才能做临时标记啊。话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啊”字就已经变得破碎不堪。脖子后传来一阵痛感,紧接着又是一股很浓的墨香传开,汹涌在胸口的热意也随着这墨香逐渐散去。

本以为这荒唐的临时标记终于结束。曹光砚刚要松一口气。蒲一永又无师自通地找到他的嘴唇亲下来。

他是狗吗?曹光砚忍不住翻白眼。刚找回力气想要将人用力推开。又被蒲一永凑上耳边的一句话晕的找不着北。

“做我的omega吧。光砚。”

“我喜欢你。”

靠北。曹光砚被亲得迷迷糊糊时。脑子里还想着那一只没来得及打的抑制剂。

那一只要一百块耶。

——END——

后记:

唯一存货最近写论文写得脑袋晕晕实在写不出新的东西啦发这一篇出来谢谢大家给我的喜欢

先做后爱,HE,8000+

迟钝小狗:我老婆差点就跑了,还好我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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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

没人教一个十七岁的灵魂这种时候该怎么做,但成年人二十三岁的的身体已经帮他做了决定——他鬼使神差地抓住曹光砚作乱的手,俯下身微微喘息着对他说——

“我帮你……那你也要帮帮我。”

曹光砚睡醒时的第一反应是蒲一永昨天是不...

曹光砚睡醒时的第一反应是蒲一永昨天是不是一脚把他踢下床了,怎么混身跟被肢解了一样难受,他推了推身上的被子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刚一动作,身后某处实打实的痛感直接把他拽回了床上,饶是无比熟悉人体架构的医学院高材生,曹光砚也是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

虽然……虽然他是喜欢蒲一永没错啦,但他从没想过要捅破这层关系啊,蒲一永那个白痴根本就没开窍,什么是好感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都分不清楚,更何况哪怕现在同性婚姻合法,但并不代表这条路就成了畅通无阻的康庄大道,蒲一永的人生已经够离奇波折了,曹光砚不想再平添一些无谓的烦恼给他。

所以他从意识到自己感情的那一刻起,就将这萌芽死死扼杀在了一方天地里,只要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他和蒲一永就永远是好朋友好兄弟,他还可以用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性来粉饰太平。至于未来……就交给老天去决定吧。

可故事在昨夜改了轨迹,他所有的努力都被酒精击碎,曹光砚不敢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每一句醉话,都来自最深处的心底——

曹光砚渴望蒲一永,是他二十三年的人生里,最美好也最苦涩的秘密。

身侧已经传来窸窸簌簌的声音,曹光砚僵着身子不敢回头,很短暂的几秒钟里他甚至在思考现在还来不来得及逃跑,随即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家,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站着走到门口已经很好了。

蒲一永像是在把自己从被子里扒出来,曹光砚能感觉到蒲一永在自己背后缓慢地坐直身子,声音迷迷瞪瞪地像是在自言自语,说昨晚好像发生了什么来着。

曹光砚在心里祈祷既然自己没有断片那让蒲一永失忆也行,然而天不随人愿,蒲一永的大脑虽然慢但偏偏还没停摆,下一刻他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脱口而出的是——

“靠哦!我昨晚把曹光砚睡了!!!”

之后蒲一永的动作简直一气呵成,从床上弹起——穿鞋——关门——跑路,曹光砚觉得自己此刻应该为他惨淡的初恋悲哀一下,不过还没等他开始悲伤,下一刻,蒲一永熟悉的嚎叫声就从楼下传来——

“妈,我要跟曹光砚结婚!”

再之后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曹光砚想十有八九是宝生女士在追着蒲一永暴揍,中间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光砚知道吗”“妈我的证件在哪啦”,再之后是自己老爸出来劝架的声音——

“一永啊,有话慢慢跟你妈妈说,年轻人要冷静,怎么忽然就说要跟光砚结婚呢?”

“……哦,因为我把曹光砚睡了。”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曹光砚心里有点发毛,只好挣扎着下了床,拉开窗帘一条缝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之后就看到宛如被定身的三人在一瞬间活动起来,蒲一永一个撤步扭头就往院子里跑,与此同时曹爸一个奋起抄起旁边的扫把,和叶宝生女士正式开启混合双打模式。

然而问题当然还是要解决的,半小时之后,鸡飞狗跳的院子里终于归于平静,曹爸和叶女士坐在一边,曹光砚坐在另一边,蒲一永捂着不知道是被自己老妈还是曹爸拍肿的脑袋,可怜兮兮站在那罚站。

“爸,伯母,你们误会蒲一永了。”曹光砚半垂着头,他脸色实在不太好,嘴唇干裂,颈上还有昨晚没消去的红痕,任谁都能看出昨晚发生了什么,开口时声音也有些哑,“昨晚是我酒后乱性,不关蒲一永的事,是我勉强他留下来的。伯母,给你和蒲一永造成麻烦,对不起。”

曹光砚说完还微微欠了欠身,如果不是身体确实不太舒服,他大概要站起来九十度鞠躬致歉,接着他又看了蒲一永好一会,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轻声道:“蒲一永说结婚只是被吓到了,他不是认真的,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我认真的好不好,”蒲一永语气忿忿地打断了他,“我堂堂男子汉,当然要对昨天的事负责。”

曹光砚语气却在一瞬间冷淡下来:“我不需要。”

蒲一永立刻反驳他:“我需要!”

“不需要!”

“需要!”

“不要!”

“就要!”

眼看曹光砚脸色越来越差,一永这个臭小子居然还在这种时候要跟人吵架,叶宝生女士在关键时刻站到两人中间叫停,她看着曹光砚倔强的样子不自觉叹了口气,这才把目光转到自己儿子身上:

“一永,婚姻不只是一种责任,要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这样的婚姻才会长久,你先问问自己,你爱光砚吗?”

爱?那是什么?

蒲一永咬了咬嘴唇,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没有了,他垂头丧气地站在那,半天也说不出一个答案,最后还是曹光砚打断了他们母子间无声的对峙,他说蒲一永,忘了昨天的事情吧,我们还是好朋友。

好……朋友?

蒲一永瞪大眼睛去看曹光砚,曹光砚却避开了他的视线,尽管蒲一永十几年的读书生涯总是浅尝辄止,可他也知道,“好朋友”应该是说两个人关系很好的意思。

可他和曹光砚似乎从没有用这个称呼去定义过对方,甚至当曹光砚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胸口像是被那些细细密密的红线扯住一样,闷地要让他透不过气来。

蒲一永不喜欢用这三个字来定义他和曹光砚的关系。

曹光砚今天没有课,但昨晚两人没轻没重的折腾还是让他发起了低烧,只好在家吃了药卧床休息。当然了,哪怕他此刻生龙活虎,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两个人今天也不可能一起出来外送。

蒲一永骑着小电车穿梭在街道上,他今天已经因为记错地址送错了两单,因为忘记找钱被投诉了四单,还有一次险些撞到栏杆,差点让他以为是路障大哥又来搞事了。从懂事起蒲一永就觉得驯化自己的脑子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像他小学时明明努力过了,但他的大脑就是死死堵住闸门,九九乘法表硬是一条都不肯放进脑子里去。到后来蒲一永干脆就放弃了,想说大脑先生你开心就好了,反正没有脑子人也一样可以活。

然而今天他冬眠很久的大脑忽然苏醒了,一整天不间断地开始跳跃播放他和曹光砚之间的片段,很多年前在学校楼梯上摔得五体投地的曹光砚,刚搬来时举着花瓣问他看不看得到的曹光砚,游乐园里气呼呼问那个杯子为什么更快的曹光砚,每一个都鲜活无比,带着暖色调太阳的温暖。唯有画面走到今早的时候,蒲一永的心也在这一刻被跟着揪了起来——他看见了一个灰白的、支离破碎的曹光砚。

那种闷闷的感觉又在这一刻穿过肺腑,在他四肢里蔓延开来。

蒲一永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他今天外送算的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本来是想回家的,可是走到门口时看到曹爸在支酒摊,还是没忍住过去搭了把手,相比起早上暴怒的样子,曹爸已经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模样,还跟他说了声谢谢。

蒲一永有点心虚地问曹爸,我能上楼去看看曹光砚吗?

曹爸瞬间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一永,你终于记得我们家有门有楼梯了。说完他又指了指旁边桌上的保温桶,说这是给曹光砚准备的粥,你帮忙一起带上去。

蒲一永点点头,拎起保温桶往楼上走去,楼上曹光砚的房门虚掩着,蒲一永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推开了门。

但曹光砚却没在睡觉,他正靠坐在床头,手上拿了本书,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曹光砚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就被他掩饰了过去,他甚至还朝蒲一永笑了笑,说你怎么来了。

蒲一永只觉得眼前的曹光砚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想明白应该怎么描述自己想要来看曹光砚的心情,只好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你爸让我拿上来给你。”

曹光砚点点头,接过了蒲一永手上的保温桶,他看起来状态比早上好了一点,下床自己走到桌子旁边,中间还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蒲一永想要扶他的手。曹光砚打开保温桶取出了里面的粥,正准备要喝时扭头却看到蒲一永还站在那,撅着嘴巴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又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我哪知道自己怎么了,蒲一永咬着嘴唇跟自己生气,这要怎么说嘛,说我的大脑强制我一整天都在想你,说我不想看你刚刚对我那么笑,说我想看你跟我斗嘴皱起眉头骂我“白痴”,可是这样说会显得自己真的像个白痴一样的好嘛?

可曹光砚还在仰着头等他的回答,蒲一永只好扁了扁嘴,掏出口袋里的外送单子:“是、是我自己算不明白啦。”

曹光砚了然地点点头,他好像又笑了,可蒲一永却觉得那笑容刺眼得很,像是木偶被牵绳扯出来的笑一样,根本不是从心底里发出的。他的大脑在这时候又开始刷存在感一般地回溯,满满当当都是曹光砚开心灿烂的笑容。

“喂,曹光砚,”蒲一永忽然开口,语气听起来有点沮丧,“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曹光砚倒是一副有点意外的样子,他看着蒲一永,很自然地摇摇头:“我没有生气。”

说完他又看了眼窗外,这次他没有笑,可依然是蒲一永不熟悉的样子,蒲一永听见他轻声说,我只是还有点不太舒服,再等等吧,等明天——明天我就好了。

曹光砚果然说话算数,翌日一早蒲一永骑上小电车在门口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元气,正要背着书包去学校上课。

蒲一永看他和往常一样在门口跟曾江奶奶和曹爸说拜拜,拽着书包带子脚步一颠一颠地,跟自己说早上好,他果然恢复正常了,蒲一永心里一喜,也和平时一样刹住车子——他们早上每次遇到,曹光砚都要不讲理地来蹭自己的车——美其名曰,可以省掉坐公交的钱。

蒲一永每次都要和他呛两句,但最后还是每次都会把备用头盔扣到曹光砚脑袋上,鉴于今天他心情不错,蒲一永想,这次我让他一次,做他免费的顺风车司机。

可曹光砚的脚步这次却没有停,还在经过时细心地嘱咐蒲一永路上开车小心,蒲一永看着他步伐轻轻巧巧地走过去,经过自己,再逐渐走向远处,他凝望着那个背影的时候甚至感觉到了一丝陌生——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曹光砚书包上的饺猫挂件没有了。

他记得曹光砚很喜欢自己抓的那只饺猫,从收到后就一直挂在背包上,会小心翼翼擦拭清洗上面留下的污渍,可现在那只饺猫不见了。

或许是被曹光砚收在了某处,或许是孤零零不知被遗忘在了哪一个角落,甚至可能已经被无情地丢进了垃圾桶里,蒲一永诧异地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在共情一个玩偶挂件的情绪——那种失落的、孤独的、被人遗弃的感觉,像根刺一样,狠狠扎进了蒲一永心里。

他的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决定,蒲一永加起油门冲到了和曹光砚并行的位置,一脚撑地,把头盔直接递到了曹光砚面前:“上车。”

曹光砚似乎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两秒才摇摇头:“我搭公交就可以了,你快去上班吧。”

“不要,”蒲一永固执地举着手里的头盔,“快点上车。”

他甚至开始不停地按着电车的喇叭催促曹光砚,刺耳的响声惹得不少路过的人频频侧目,曹光砚没想到蒲一永会来这么一手,只好接过头盔戴好,乖乖坐上了蒲一永的后座。

蒲一永心满意足地再次出发,可直到他加起速来走了一段,还是没感觉到肩或腰上覆上熟悉的温热气息——他明明记得,曹光砚以前坐在后座时最喜欢扒着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讲话——等红绿灯的时候,蒲一永终于忍不住通过旁边的车窗倒影看过去,只看到曹光砚两手抓着电车后面,身体微微后倾着,是在和他保持距离。

蒲一永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好在最后蒲一永还是按捺住了心里的烦躁,没有一大早就在校门口就和曹光砚理论起来。然而今天他的大脑依然还在自由发挥,不带间歇地播放只有曹光砚一个人的小电影。

蒲一永理智地思考了一下,他觉得应该找曹光砚好好谈一谈,尽管不知道谈话的主题是什么——饺猫去哪了?你怎么不抱我了?还是早上为什么不想让我载你?好像每一个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蒲一永有些懊恼地想着,可是他就是会为这些事不开心啊。

我没有脑子不重要啊,反正我跟曹光砚有一个脑子就够了。

下班回家果然见到了那个有脑子的家伙,他正坐在曹爸的摊前刷手机,好像在跟人聊天的样子,蒲一永走过去,刚要和他打招呼,曹光砚就被曹爸招呼过去给一桌客人送餐了,手机也被顺手扔在了桌上。

蒲一永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去看曹光砚手机的,只是下意识被屏幕的亮光吸引着看过去,就看到曹光砚手机跳出来的最新一条消息是——

光砚,我们宿舍有空位,随时可以搬进来。

蒲一永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曹光砚,他正端着酒给客人放到桌上,正笑着说些什么,看口型应该是类似“希望你们喜欢”之类的客套话,而蒲一永终于在此刻意识到,昨天曹光砚到底怪异在哪里——

因为那一刻他端起的笑意,和此刻面对陌生人的礼貌微笑,别无二致。

这场理智的谈话最终没能发生,因为蒲一永冷着脸扭头走了,曹光砚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蒲一永的背影,他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竟然妄想能在那一夜之后不留痕迹地掩饰这份感情。

你永远都会是自由的你。

曹光砚这样想着,又开始犹豫是不是真的应该把搬宿舍提上日程,孰料他晚上坐在床上盘算搬去宿舍住的开销时,忽然听见窗户那里一阵响动,蒲一永和之前一样翻窗爬进了他的屋子。

其实上一次蒲一永翻窗只是前天、或是大前天的事情,可就这么几十个小时的光景,好像一切都变了,曹光砚靠在床头,看见蒲一永身上还背了一个书包,不由皱了皱眉头,说蒲一永,你别告诉我是来找我补习的。

蒲一永没说话,摘下背包打开卡扣就往曹光砚的床上倒,曹光砚下意识一躲,才发现蒲一永倒出来的,居然是一罐又一罐的啤酒。

“我来找你喝酒。”

蒲一永边说着,已经自来熟地坐在了曹光砚的床上,他拉开一个拉环递给曹光砚,曹光砚对前两天喝醉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连忙摆手拒绝,蒲一永也不勉强他,自己拿回去喝起来。

曹光砚看他只喝酒却不说话,心里不由担心,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蒲一永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啊,想试试酒的滋味。”蒲一永皱着眉头灌了一大口,“我就是想不明白,曾江奶奶那么大年纪什么都不喜欢只喜欢喝酒,我妈也常常一个人大晚上喝酒,她们都说酒是好东西。这东西是什么魔法药水吗,为什么你喝过之后整个人会变得不一样,为什么只是一晚上而已,我们好像怎么样都回不到以前去了?”

蒲一永又猛灌了一大口,他把空掉的易拉罐扔在一边,伸手又去摸下一罐,曹光砚怕他喝醉想要阻止,可是蒲一永按住他,说曹光砚,你就让我试试好不好。

曹光砚于是就不说话了,他拒绝不了期期艾艾看着他的蒲一永,于是蒲一永又打开了第二罐、第三罐,喝到最后他整个人醉眼迷离,支撑不住的身体摔在了曹光砚身上,在曹光砚想要扶他的时候,蒲一永伸出手拦腰抱住了他。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走啊,”带着哭腔的男孩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曹光砚,我说过我要负责我要跟你结婚的啊,你为什么要搬去宿舍啊?”

曹光砚这才知道蒲一永大概是看到了他的消息,知道了他想搬去宿舍住的念头,今晚才会忍不住带着酒来找他。他定了定心神,将蒲一永的身子扶起来一些,可惜蒲一永始终紧紧抱着他不放,曹光砚只好作罢,维持着被拥住的姿势,解释道:“我搬去学校住早上能多睡一会,还可以省掉搭公车的钱。”

“你骗人,”蒲一永的声音闷闷的,“那你走了曹爸怎么办,曾江奶奶呢,还有我妈……对还有我,我连钱都算不明白要怎么办啊……”

曹光砚心里一酸,他想说没关系的蒲一永,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没有我你或许会生活地更好,可是他最后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没有谁离不开谁——可是他好像没有办法离开蒲一永,因为缺了一块的心会痛。

蒲一永,你也会痛吗?

“你能不能别走……你帮帮我,能不能不走……”

蒲一永脆弱的哽咽声一下一下捶打在曹光砚的心上,他终于忍不住回抱住紧紧拥住自己的人,曹光砚在心底举起双手缴械投降,俯下身轻轻吻上了蒲一永的额头。

好像有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曹光砚阖上双眼,和蒲一永额头相抵,我不走了蒲一永,他在心里说,谁让曹光砚永远、永远都会为蒲一永停留。

第二天蒲一永从宿醉中醒来,捂着要炸开的脑袋回忆昨天的事,他记得曹光砚最后同意了,但是同意了什么来着?

一定是一件超级重要的事,蒲一永只好轻轻推了推旁边的曹光砚:“猪头砚,你昨天答应我什么来着?你不要想赖账哦。”

“答应你不会搬去宿舍……”曹光砚睡得迷迷糊糊,也没留意自己说了什么,“不搬就当省住宿费吧,攒钱以后去买大房子……”

???

蒲一永脑子里的警钟又开始嗡嗡作响,什么大房子?哪里的大房子?那不还是要走?

他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扑过去把曹光砚按住质问他:“曹光砚你又要去哪?你明明答应我不走的!”

曹光砚被他高八度的声音驱散了睡意,一睁眼就看到蒲一永扑在自己身上,一双眼睛凶巴巴地盯着自己,细看还有几分紧张藏在里面。

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随口说了什么,只是没想到蒲一永会因为自己几句话露出这样的神色,昨晚醉酒后委屈的哭哭小狗和今早恶狠狠的小狮子模样重合起来,曹光砚望着那双眼睛,不可思议地想着——我是不是真的对他很重要?

“我是答应你不会搬去宿舍啊,”曹光砚斟酌着字句,努力按捺住内心的跳跃,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如常,“但我跟爸不能一直和曾江奶奶合住吧,等我工作了收入稳定了,我们肯定要找别的住处啊。”

好像听起来很有道理,蒲一永松开曹光砚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可还是觉得有点委屈,他又扭头去看曹光砚:“那我以后想找你睡觉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真像是在耍流氓,曹光砚在心里吐槽了句,但蒲一永的眼睛炽热又真诚,湿漉漉地像是在问他,你怎么可以遗弃小狗勾哦。

于是曹光砚想了想,回答道:“那我到时候留一个卧室给你?”

“不要,”蒲一永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专注的眼神眨也不眨眼地望着曹光砚,“我不要卧室,我只要你另外半边床——不可以给别人,只能给我。”

对这个傻瓜只是一句话而已,可鱼儿咬了钩,就再也不会回头。

成功占据永久床位的蒲一永当晚果然又翻窗前来,像是捍卫自己半张床的地位一样,坚定地说自己最近都要睡在这里。

“随便你啦,”曹光砚翻了个身自觉让出半边床位,打了个哈欠嘟哝道,“明天上午我没课,你自己起床不要摇醒我哦。”

蒲一永回了句“知道了”,就躺下来学着曹光砚的姿势和他背对背准备快快进入梦乡,然而半个小时后,曹光砚听到身后再次翻身的声音,终于无奈地回过头,拧亮了床头的小台灯:“蒲一永,你也会失眠哦,屋子里有执念追着你吗?”

“没有执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蒲一永烦躁地拽了拽自己的头发,“就是怎么样都睡不着。”

曹光砚看他在那挠着头想原因,刚要脱口而出“要不你回去睡好了”,就见蒲一永猛地转过身子抓住曹光砚,一脸兴奋地说道:“我知道原因了!”

“是那个,你碰我那一下!”蒲一永语无伦次地说完,想了想又解释道,“就是昨天你用嘴巴碰、不是亲我额头那一下,我就好像忽然很安心,然后很快就睡着了!”

曹光砚没想到昨晚蒲一永醉成那样还会记得额头那个吻,虽然听起来很扯,但他总觉得蒲一永的智商,应该不是演的,只好硬着头皮问他:“你确定要我亲你哦?”

蒲一永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暗骂一声自己没出息,可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急促的哒哒响似乎不是他一个人的心跳,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贴上了蒲一永的胸膛——触到一片跃动的炽热与滚烫。

“蒲一永,”曹光砚的声音听起来惊喜又无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蒲一永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在被你亲额头——”

“不是,”曹光砚第一次这样急切地打断别人的话,他抬起头,眼睛里蓄满闪着光的水汽,他说蒲一永——

“你在为我心动。”

蒲一永终于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这寂静深夜里的心跳声,他伸出手覆上自己心脏的位置,连带着将曹光砚没收回的手一并握住,胸腔里悦动的喜悦和掌心温暖的触感,是他对这一刻最深的感觉。

我要永远记住这种感觉,他想。

“我的心跳好快哦,”蒲一永笑得有点傻,喃喃说道,“原来心动是这种感觉啊。”

“正常成年人的心率是每分钟60到100次,”曹光砚侧了侧身,伏在蒲一永胸口,闭上眼睛听他心跳的频率,“你现在的心率应该有120-130次。”

“这么快哦。”

曹光砚的脑袋蹭着蒲一永的胸口,毛茸茸的触感让蒲一永心里也痒痒的,他心猿意马地迎和着曹光砚的话,终于鼓起勇气捞起曹光砚,让他和自己对视:

“诶曹光砚,你要不要……让我爆表一次?”

“哈?”

他朝那双唇吻了下去。

然而她打开门,看到把饺猫挂件当胸针一样挂着显摆的小混蛋和他身后的曹光砚,还有两个小孩紧紧牵着的手时,叶女士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演习,这次好像是真的!

叶宝生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逡巡了一圈,直到看到曹光砚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轻轻跟她点了点头时,终于放下心来,这小子居然真的不到一周就开窍了,总算没辱没了你老妈我当年第一面就拿下的战绩。

她把蒲一永的证件找出来,珍而重之地交到两个年轻人手上,余光瞥见旁边已经支起摊子的曹爸,又忍不住问曹光砚:“曹先生他ok的哦?”

曹光砚害羞地点点头没说什么,倒是蒲一永十分自豪地扬起头:“曹爸说他昨晚被我们屋里动静吵醒的时候就同意了!”

“曹爸还夸我了嘞~”说完他完全无视了曹光砚没什么威慑力的肘击威胁,学着曹爸乐呵呵的语气道:

“他说一永啊,你这身体——还真是很不错欸!”

FIN.

当事狗蒲一永表示很满意,他的饲主也觉得满意---01“那我先去上班咯,有什么事情都line我,我空了就回你,”曹光砚从蒲一永电瓶车的后座上下来,边解头盔的安全带边交代,“今晚不用来接我,我夜班。”

蒲一永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眼看着曹光砚点了头转身要走,又别别扭扭伸出手拉住对方的衣袖,把人给扯回来:“等、等下,你就、就讲完了?没别的哦?”

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吗?曹光砚有点没懂蒲一永想要说什么,他觉得他该说的都说了,和以往每一个要值夜班的晚上并无不同,反倒是蒲一永显得很反常。他皱了皱眉,歪着头看着蒲一永,直到把对方......

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吗?曹光砚有点没懂蒲一永想要说什么,他觉得他该说的都说了,和以往每一个要值夜班的晚上并无不同,反倒是蒲一永显得很反常。他皱了皱眉,歪着头看着蒲一永,直到把对方表面的理直气壮给看破,露出内里的不自在。

“干嘛盯我啦!”蒲一永收回抓着曹光砚袖子的手,在对方持续的视线攻击里败下阵来,抿唇侧过脸别别扭扭开口,“我们不是在拍拖吗?我看网路上说,分开要有那个,告别吻的。”

曹光砚哑然,他是没想过这个理由,一瞬间整个人都红了起来,被袖子掩盖住半个手掌的手贴在裤边,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手指。眼前的蒲一永倒是不再言语,只低着头小心翼翼掀起眼皮来觑他神色,满脸写着期待。

“你不要在网路上看这些啦……”曹光砚小声讲,他话语未落对面的蒲一永已经是小狗失望的状态,隐形的耳朵和尾巴全都耷拉下去,他光是看一眼就心软得不行,转头看了一圈,好在大家都惦记上班打卡,没人注意到他们,给了他能够飞速啄一口蒲一永下唇的机会,“好了啦,剩下等我明天下班回去亲啦。乖啊你。”

蒲一永哦了一声,难得乖巧地被揉了一把头顶的头发还没发火,他望着曹光砚跑进医院的背影,书包上饺猫的挂坠一晃一晃,他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如果国中的时候他肯用点功在国文上面,大概能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虽然拍拖这件事情是人生第一次,虽然蒲一永读书时候学习能力真的很差,但年纪不同了,阅历也不同了,他现在是心理和身体双重成年的标准意义成年人,要对自己的伴侣负责。而且对方是曹光砚诶,换在五年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未来会有有一天仅仅是念出这三个字,嘴角就会不自觉地上翘的程度。

反正有网路嘛,而且网路上讲的看起来还是有效的,尽管曹光砚脸红,但曹光砚至少愿意做啊,再不然就回去问问他妈宝生女士,在当年追求他爸蒲人秀的道路上如何求追猛打,一招制敌。

02蒲一永骑着车到宝生女士工作的理发店门口正在停车摘头盔,店内的宝生女士刚给客人剪完一颗头,鞠躬在讲慢走欢迎下次再来,跟着客人转向门口的时候对上了蒲一永的双眼,瞬间眼睛一亮。

“一永?怎么有空来找我?想要我给你理发啊?”宝生女士推开玻璃门把蒲一永拽进来,看看他比起上个月稍微长长些的刘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哦跟光砚在交往嘛,换个发型增加新鲜感也很棒啦,免得人家看你腻了把你蹬掉。”

“才不会,”蒲一永被拉到柜台后面的凳子上坐下,眉头一皱反驳宝生女士最后一句话,“曹光砚才不会……啊妈!不要拨弄我头发了,我不是来找你讲这个的!”

宝生女士用手托脸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好,你讲。和光砚有关的哦?”

蒲一永心想宝生女士果然是他亲妈,这都能给她猜到,抿着嘴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实在是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过分好懂:“我看网路上说恋人之间要有充分的安全感,我不太懂要怎样做。想问你当初和爸是怎样的,教我啦。”

“我那时候啊?我想想哦,”宝生女士摸着太阳穴回忆,像是突然想起来一些过于快乐的回忆,没忍住笑出声来,挥起另一只手握成拳,对着空气胡乱打了两下,“我就一直在你爸面前晃,把潜在情敌都赶跑……啊当然你爸爸有正常在交朋友啦,只是我就一直围着他转嘛,就告诉他我一直在这里不会离开。”

不会离开吗?

蒲一永若有所思,原来曹光砚那种一直把他当成玻璃娃娃的样子是担心他会离开吗?可是他离开能到哪里去呢,从台北到台南吗?又不是去旅游,他闲得没事干才要跑去台南吧,而且怎么可能一个人去,如果不是家庭旅游那肯定要带着曹光砚一起啊。

“怎么不讲话啦?”宝生女士说完,见蒲一永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她倒是知道自家孩子是在性格上有些迟钝,包括和隔壁小孩拍拖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偏偏她儿子拖拖拉拉这么久才说开。

好在隔壁小孩实在是太喜欢自己这个傻儿子了,宝生女士有时候也没搞懂曹光砚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她作为蒲一永的亲妈,肯定是看自己孩子是好的,毕竟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和自己爱人蒲人秀的爱的结晶。但对于曹光砚来说蒲一永就只是曾经的同校同学,甚至连同班都挨不上,没道理爱成这个样子,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程度无数次让她幻视梁祝,生怕有一天曹光砚和自己儿子一起化蝶飞走了。

不过最后宝生女士总结,她当学生那会儿也是不良少女,她的儿子完美继承了她,特别吸引蒲人秀这样的乖乖仔。隔壁曹光砚乖乖仔模范生,所有关键点都点亮了,确实喜欢蒲一永,那也无可厚非。

毕竟我儿子可是继承了我和他爸的优秀基因的,长这么帅!

宝生女士点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伸出手用手指头拨弄蒲一永额前的碎刘海,比划了一下长度:“光砚很爱你啦,不要有顾虑,有什么想做的就要去做嘛,你们都还这么年轻怕什么哦……你这头发长了诶,要不要妈妈给你剪一下?妈妈现在可是艺术总监哦。”

“不要,”蒲一永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收了起来,他绷着一张脸往后仰了仰躲开宝生女士的手,猛地站了起来,“我想起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妈你慢慢忙!”

宝生女士看着自己儿子跑得像是背后有狗在撵的,又看了看空荡荡的理发店,只有店长在对着镜子剪刘海,握紧了拳头。

忙什么忙,这哪里有人给你妈我忙啊!

03看到蒲一永出现在医院走廊的时候,曹光砚第一反应不是自家新晋男朋友来陪夜,而是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可是幻觉手里还提着打包好的夜宵,正一步步地朝着他走来,用行动告诉他不是幻觉,是真的蒲一永。

蒲一永臭着一张脸走到曹光砚眼前来,把手里的夜宵往上提了提,杵到曹光砚眼前去:“因为要给你送夜宵啊,你忘记上次夜班早上饿到吐的事情了哦?我来监督你晚上吃饭,刚还被保安拦了讲我混混快走,你同事帮解释说我是你男朋友……走啦,你现在有没有事,去办公室吃饭。”

曹光砚办公室有六个同期生,两两轮换值夜班,今晚上轮到曹光砚和之前八卦蒲一永的那位女同事,女同事在查房还没回来,蒲一永知道哪个是曹光砚的办公位,他上次来过,指着曹光砚对面的位置问有没有人,得到今晚对面不值班的信息后,直接把对方的椅子拖过来在曹光砚身边坐下。

“你真的要多吃一点,曹爸看酒吧没空给你做,我妈说我是你男朋友所以她才不帮我做让我借花什么的,”蒲一永把夜宵放在曹光砚的桌子上,一边解开包装拿餐具一边念叨,“我自己弄的,卖相不算很好但我尝了,味道还行,可以吃。”

曹光砚被他一句“可以吃”给逗笑,接过蒲一永递上来的筷子时又觉得心里一阵阵往外冒泡,像碳酸汽水似的。他心底里甜得要命,不自觉脸上也跟着表现,声音都甜了两个度,夹了一筷子菜往嘴里喂,冲着蒲一永竖起大拇指,眼睛亮晶晶,真情实感地表扬:“是借花献佛啦……好吃的诶,你做菜超好的蒲一永!”

出锅的时候就已经尝过味道的蒲一永腾的一下红了脸,他自认自己的味觉还没有坏掉,再怎么自信都没脸讲味道超好这种话,只能说是入口能吃的程度,结果曹光砚的反应好像他是个米其林大厨似的。

“那、那我下次也给你弄。”蒲一永低下头,手不自觉地在裤子上抠着,掀起眼皮去看曹光砚的反应。

曹光砚咬着筷子尖冲蒲一永笑,还是之前那种藏不住喜欢满是甜蜜的笑容,他从知道三年前知道蒲一永就是“阿一”开始,那点尚未清晰的情愫在心间缓缓发芽,他就已经喜欢这么看着蒲一永,不管蒲一永知不知道。

一开始是想要拒绝的,曹光砚觉得这样蒲一永太累,早上又要送人,中午还要送饭,来回跑医院已经够了,这下要再加上一个送夜宵,蒲一永跑医院频繁到和打卡一样,上学都没这么积极。他自认自己值夜班是很正常的,从他踏上了学医这条路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之后要面对一切的准备,这些东西他都考虑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太难接受。可如果有一天值夜这件事情要落到蒲一永身上,他就会觉得不可以了。

但蒲一永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他光是看着,拒绝的话就讲不出口。

曹光砚问:“你不会觉得累吗?”

蒲一永在给曹光砚拧装果汁的瓶盖,拧开了也不松手,借着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他还是有点担心曹光砚会拒绝他要来的提议,理由是觉得自己这样来回晃有点烦。然而曹光砚的反应出乎意料,他前一秒还在心里打草稿,如果曹光砚问起来他就把他妈宝生女士供出去,反正也是她讲的要不断往人眼前晃的。

谁想到曹光砚反问他一句,问得他一下子卡壳。

累吗?蒲一永皱起眉头想,其实这么来回跑,说不累反而有点假吧?偶尔跑跑可能还好,但他是做好了长期坚持的准备的,累肯定是其中一环,不过他年轻力壮恢复能力强,睡一觉第二天还是能生龙活虎。

更重要的一件事情,是能见到曹光砚。

他现在好像得了见不到曹光砚就开始着急的病,Google了一圈搜出来的全都是宠物得了分离焦虑症怎么办的内容,他一个正儿八经的人类根本找不到有用的解决方法。

“可我很想要见到你诶,”蒲一永答,把拧开瓶盖的果汁推到装着夜宵的盒子旁边去,有点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高中没读完,我不知道该怎么讲啦,但我感觉只要见到你我就很有力量,哪怕我之前很累……我今晚上是准备来陪你值夜班的!我以后想要一直陪着你,我……诶!哇不是,你怎么哭啊我哪句话有讲错,对不起对不起我道歉你不要哭了啦——”

蒲一永慌忙着去抽桌上的面纸,焦急地站了起来,拿着面纸往曹光砚的手里塞,见对方没动作更慌了,攥着面巾纸小心翼翼往曹光砚的脸上擦,他以前没给人擦过眼泪,所有的动作都显得笨手笨脚。

果然一旦进入了深夜,人的情绪就容易低落感性,曹光砚一边掉眼泪一边想,他也不能免俗。

明明一切都朝着他想要的、好的方向在发展着,他怎么偏偏还是觉得不真实呢?他心心念念在乎的人醒过来和他告白,顺利成为了他的另一半;实习的生涯快要结束,他的考核与评价在同期生里遥遥领先,不出意外的话转正就会跟着实习结束一起到来。

爱情和工作都朝着会被人艳羡的方向稳步前进着,只有曹光砚自己知道,他还是会在一些夜里惊醒,有时候蒲一永躺在他身边平稳地呼吸着;有时候蒲一永没来,他需要慌张地抓起手机看自己line里面和蒲一永的对话,确定对方真的醒过来,

而不是一切都是他高强度工作过劳后身体支撑不住晕倒,在晕倒期间里做的一场梦。

等梦醒过来,他还是一个人,也许在医院的病床上,也许在自己家里的任何一个地方,又或者是蒲一永的床沿,而蒲一永鼻子上还插着呼吸管,毫无醒来的征兆。

这太痛苦了,可这份痛苦长久不断地折磨着曹光砚,要逼他就范,他在这样无尽头的担忧恐惧里踽踽独行,不知道可以抓住谁的手。

“以后”“一直”这样的词从别人的嘴里吐出来,曹光砚可能会觉得话说太满了,没有人可以“一直”下去,人都是会变的。他当年在学校被蒲一永三颗球杀到头的时候也想着“我要一直讨厌蒲一永”,结果到最后“讨厌”变成“喜欢”,“喜欢”变成“爱”,他都还没来得及阻止,却发现小小一颗种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他已经没有办法拒绝,没有办法不承认了,只能任由这棵树枝繁叶茂、不停生长,最终亭亭如盖。

“……你真的有醒过来吗?”曹光砚仰着脸,任由蒲一永急得满头大汗给他擦眼眶里不断落下来的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进蒲一永的瞳孔中,“蒲一永,你真的有醒过来的,对吧?”

“废话!我当然有醒啊!”蒲一永急得要死,脑子正在飞速运转,要是可以听见,他的主板排气散热风扇都已经转成风筒动静了,他把曹光砚手里的筷子抽出来,头都没转手一背往夜宵上随便一搁,捧起对方的脸仔细看看,也不知道曹光砚是不是水做的,说哭就哭一点预告都不给,“我就知道菜做很难吃,但你没必要难吃到哭吧?我跟曹爸学嘛,读书我读不来,学做菜应该还是可以啦……”

蒲一永捧得有点大力,曹光砚脸颊上好不容易长起来的一点肉被他这么一捧,稍微有一点向中间聚拢,看着可爱了不少,配着泛红的眼眶和鼻尖很想让人欺负欺负。蒲一永在心底里大骂自己有病,明明曹光砚哭得那么可怜,他这会儿却好想要低头亲人,就算嘴上有亮晶晶的油也很想亲。

曹光砚冲着蒲一永眨眨眼:“可以亲我一下吗?”

蒲一永:“……哈?”

蒲一永震撼,曹光砚不会是有什么读心术吧?

曹光砚继续眨眼,睫毛还湿漉漉的,又重复了一次要求:“怕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你和南瓜车与水晶鞋一起消失不见。所以拜托,可以亲我一下吗?”

“什么啦!你和仙蒂瑞拉有什么关系啊!”蒲一永没搞懂曹光砚突然而来的跳脱比喻,但他确实很想亲,于是决定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气势汹汹地吻下去,吻之前还要讲一次,“是你要我亲的哦!”

曹光砚满意地扬起脸接受这个自己要求来的吻,其实蒲一永亲人技术还是很烂,一脸凶相亲下来的时候有撞倒他的牙齿,不过没关系。他抬起手圈住蒲一永的脖子,向后倒去靠在座椅的椅背上,完全将自己交付出去,任凭蒲一永攻城略地。

“……是你说要一直陪着我的,”曹光砚低下头,深吸两口气缓了缓剧烈的心跳,“不许反悔。”

蒲一永:“我说到做到。好,再亲一次,抬头。”

门外和曹光砚一组但负责不同病房的女同事低头看了一眼表,抿了抿唇想了又想,还是没勇气敲门提醒,刚刚拧开一条门缝本来想进去的,结果她被画面给惊到直往外退。

看在小曹医生平常帮她良多的份上,她想,这次就帮小曹医生看个门望个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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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结束夜班回家的一个早上。

之后要写一个私设的永砚,想要看一永和小光长出耳朵和尾巴来,现在这个设定背景如果有思路也会继续写的,感谢大家阅读。

ABO世界线奉子成婚光砚大学,一永还没二次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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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觉得我怀孕了。”曹光砚如是说。

02

叶宝生手里的啤酒罐掉在地上,从她脚边骨碌碌地往外滚,触碰到蒲一永拖鞋的时候停了下来,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一脸理所当然的儿子,又缓缓看向局促着低头绞着毛衣下摆的曹光砚,深吸了一口气扶住手边能最快速摸到的餐桌角,抬起另一只手阻止曹光砚想要上前扶住她的动作,转而去掐自己的人中。

“曹爸知道这件事情吗?”宝生女士闭着眼咽了口唾沫,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把儿子拉过来就地正法大义灭亲的......

“曹爸知道这件事情吗?”宝生女士闭着眼咽了口唾沫,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把儿子拉过来就地正法大义灭亲的手,望向曹光砚,“你们两个还没有结婚诶,能确定这件事情吗?而且……啊蒲一永你个死小孩你到底对光砚做了什么啊!他才大学!你知不知道之后要有多辛苦啊你个混蛋——”

蒲一永缩着脖子躲,得益于从小到大学习很差天天躲他妈攻击积攒下来的经验,他可以说是能够预料到后三步宝生女士会怎么动手。但曹光砚不知道,一看到宝生女士张牙舞爪朝着蒲一永过去了,想都没想就要拦在中间劝架。

宝生女士顿了顿,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她儿子蒲一永可以不靠谱,但曹光砚不可能拿这个东西开玩笑,一个正在读医学院前途无限的omega陡然宣布这种人生大事,罪魁祸首只能是她那个大半夜翻人家窗子不说还一大清早让两方家长都撞见的儿子。

她就应该在翻窗的时候料想到会有今天的,如果当初早一点教育蒲一永,可能也不会到闹出人命这么大的程度来。

好,我们蒲家人是要勇于承担责任的!

“走,去和曹爸承认错误,”宝生女士调整了一会心情,一个猛子扎回卧室,在蒲一永和曹光砚二重奏一般响起来问她要干什么的声音里大喊,“找存折啊!看一下我们家现在有多少存款够给你们办酒和买房!”

曹爸的反应和宝生女士差不多,但性格使然他看起来淡定不少。知子莫若父,从他看到自家小孩跟在蒲一永身边的种种转变行为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自己儿子是个omega,隔壁小孩是个alpha,成天凑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发生点儿什么。

而且按照曹光砚的性格来看,如果不喜欢蒲一永,早就在蒲一永翻窗户的时候取证报警了,毕竟一个alpha不论怎么样,半夜翻窗进独身omega的房间,都是违法行为。

这一天迟早是要到的,但未免也太早了些,曹光砚大学都还没毕业,这会儿冒出来一个孩子,以他对于曹光砚的了解程度来看,打掉是没可能的,说不定要强撑着把学也上完。

“光砚啊,你是真的想好了吗?”曹爸推了推眼镜,他实在是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和表情比较好,只能推了一下眼镜来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爸爸不是想要阻止你,爸爸希望你想好,小孩不是一个物件,如果决定好了要小孩的话,后面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负责的。”

他看了一眼被宝生女士摁着脖子给他鞠躬的蒲一永,努力想要把脸上的担忧神色压下去。在曹爸眼里,蒲一永是个好孩子,但好孩子不代表能够肩负起成为一个好父亲的责任,尽管曹光砚和蒲一永是同龄人,看着却明显比曹光砚要小,他知道这个不能怪罪于蒲一永,可仍旧担心对方会照顾不好自己的孩子。

当父母的总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是被偏袒被照顾的那一方,而不是去照顾别人。

曹光砚看着他爸的表情大概能猜到心中所想,只是他和蒲一永胡来弄出这么一个结果,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话在嘴里过了几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垂在身侧的手却被蒲一永拉了过去。

宝生女士整个人震撼住,完全不知道蒲一永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转的,怎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讲的前后乱七八糟的,哪有人会在这种时刻求婚啊,而且还求成这样子,这哪里是求婚,根本就是临时通知吧。

那一刻已经荣升成为“宝生奶奶”的宝生女士,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小孩的智商绝对不能随蒲一永。

她都已经想好要怎么给曹爸和曹光砚道歉了,谁知道还没来得及把腰弯下去更多,耳侧却传来曹光砚轻声的啜泣,她瞪大了双眼,她儿子蒲一永一把挣开她的手直起身来,把手在裤子上仓促地擦了擦,转向曹光砚,把人搂进怀里。

“哭什么啊你,你不想和我登记结婚哦?”蒲一永手足无措地拥着哭到肩膀一抽一抽的曹光砚满头问号,他咽了口唾沫,“那你不想也是可以的啦,就我再努力……”

“我没有!”曹光砚吸了吸鼻子打断蒲一永接下来的话,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哭起来显得很没面子,把脸一整个埋在蒲一永的肩窝里,闷着声音瓮声瓮气,“我只是很开心……我以为你不想和我结婚……”

蒲一永整个人像踩了电门一样瞬间站直,搂着曹光砚的腰晃了晃,差点对天发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alpha,我明明有讲过我超喜欢你!”

宝生女士伸手扶住额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上演起家庭伦理剧的画面,搞得她看起来好像在棒打鸳鸯。她看向曹爸,曹爸眨眨眼微微叹了口气,朝她走过来,十分正式地对着她鞠了一躬:

“我们家光砚,以后就拜托给一永了!”

宝生女士赶紧鞠躬回去,把腰弯得更下去,头发都差点甩到曹爸脸上:“啊我们家才是!我们家一永一定会好好照顾光砚的!请放心!这小子敢对光砚不好我一定揍死他!”

03

蒲一永和曹光砚回到曹光砚的房间里,他望着曹光砚,对方因为刚刚激动哭过,眼眶和鼻头都有些泛红。如今坐在凳子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刘海软乎乎地贴在额头,看起来乖巧又听话。

“不要哭了啦,你这样子好像我在欺负你诶。”蒲一永慌得要死,从床头柜上抽面纸递过去,往曹光砚脸上擦,他不敢太用力,总觉得曹光砚那么白皮肤看起来就薄,一碰就红一片。

曹光砚拉住蒲一永的手,引着对方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明明隔了一层毛衣,他却好像仍然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热度:

“这里,有一个我们的小孩诶。”

蒲一永一脸白目样地点头,问:“那他现在会动吗?是不是要和电视上一样,我抱着你的腰听胎动哦?”

曹光砚酝酿出来的那点往下走的情绪被蒲一永一番话讲到破功,他原本打算营造一下新手父亲的氛围,谁知道蒲一永这么白目。他叹了口气,在蒲一永的手背上拍了拍,有些无奈地答:“当然不行啦,算起来应该是上个月……我就是因为这个月没反应才觉得是不是中了,一个多月怎么可能让你听到胎动啊,胎动要四个月……”

“哦,这样,”蒲一永完全没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反握住曹光砚的手,张着嘴回忆了一番,猛地往前一窜,直接在曹光砚腿前跪了下来,“啊可是前天晚上我们还有做,不会对小孩有影响吧?啊爸爸对不起你——”

曹光砚完全没想到蒲一永会说这个,眼睛瞪大的同时浑身发烫,他飞速地眨眼,把手抽出来捂在蒲一永嘴前,连手指尖都在发颤:“你怎么讲这个啊,小孩听到了怎么办啊!”

蒲一永被堵着嘴唔唔两声,含混不清地讲:“不能讲这个哦?你不是讲没有胎动嘛,又听不见。”

曹光砚低头看着蒲一永,眼前留着狼尾头的家伙看起来还和高中十七岁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可他也才十九岁,都没有跨进二十岁的门槛,却要成为新手父母。眼前都是未知的一切,曹光砚觉得陌生,但他并不害怕,如果身旁是蒲一永的话,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是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之后的一切,哪怕要奔山赴海、披荆斩棘。

“阿一,”曹光砚抿抿唇,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蹲下来和蒲一永持平视线,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慢慢靠了过去,“我其实没有做好准备,但想到是你的话,又觉得没那么害怕。”

蒲一永缓缓抱住他,谨记宝生女士的叮嘱不能让曹光砚直接往地板上坐,架着对方的胳膊往上抬了抬,把曹光砚揉进他怀里,坐在他腿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你讲。”

曹光砚看起来和蒲一永的个子差不多,缩起来却是小小的一只,他在蒲一永的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搂着对方的脖子小小声叮嘱:“所以以后解决执念的时候要小心,你如果出事情了的话,我就带着小孩去找别人。”

“那不行!”蒲一永把曹光砚从怀里刨出来,鼓着眼睛一脸认真,凑上去在曹光砚唇上亲了亲,“我的小孩我的老婆诶,不准!”

04

尽管用了试纸测试,连着用了好几个牌子,曹光砚还是不放心,找了个周末拽着蒲一永去医院查了一番,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说不上是松一口气还是更应该紧张。蒲一永扣着他的手站在旁边,不知道要做什么,主打一个陪伴。

他的。

陈楮英无视蒲一永的炫耀,拉住曹光砚的手腕晃:“我要当干妈啦光砚,让我当干妈,我保证对小宝超好的!拜托拜托我要当干妈——”

可能是因为有小孩的缘故,曹光砚周身多了一些柔和的气质,他本来平常就喜欢穿毛衣,小孩在他肚子里很乖,他在书上学到的那些孕期会有的反应都没有,反而还长了点肉,脸上的线条都圆润了一些。

“楮英姐当干妈的话,有没有干爸的人选啊?"曹光砚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冲着陈楮英笑眯眯地问,“我和阿一还蛮期待你找到另一半的诶。”

陈楮英立刻向后仰头,双下巴都要挤出来了,举着橙汁狠狠摇头:“才不要,谁会和你们两个一样那么早进入婚姻的坟墓啊。不是每个人都会和你们这样幸福啦……哦对哦光砚,你大学毕业岂不是一手结婚证一手毕业证,怀里还要抱一个bb?哇到时候你拍毕业照记得叫我,我去帮你抱bb哦——”

蒲一永从楼下走上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热汤圆,垮着一张脸在曹光砚身边盘腿坐下,对着陈楮英扬了扬下巴:“诶,你差不多该回去了啦,光砚等会要睡觉了,他明天早上还要上课。”

“诶,”曹光砚抬手在蒲一永的手臂上拍了一下,没用力,表情有点故意绷出来的生气,但语气完全就是在娇嗔,“你不要这样子啦,楮英姐以后是干妈诶。”

陈楮英把剩下的橙汁一饮而尽,将玻璃杯放在阳台的小茶几上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面的褶皱,伸了个懒腰:“好啦,知道啦你们要过二人世界,我才不要继续当电灯泡叻!”

等陈楮英的身影消失在家里,曹光砚端着热汤圆站在阳台上冲着她招手,看她开着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折返回到房间里。他今晚睡在蒲一永的房间里,因为宝生女士太过于激动买了很多婴儿用品,放在他的房间里说是散散甲醛什么的。曹光砚想说其实新买的儿童用品应该是没有甲醛的,又不是重新装修,但蒲一永拦住了他,说宝生女士初当奶奶比较激动,等下一次就好了。

曹光砚脸红得不行,伸手在蒲一永的胸口拍了一下:“干嘛啦你,小孩都还没生出来,你就要想第二个哦?你名字有取好吗?而且我们都还没有登记结婚好不好,谁讲我一定要给你再生的?”

蒲一永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戒指,是很低调的那种款式,选是他选的,但钱是宝生女士出的,她拎着蒲一永的耳朵强调绝对不能什么都不做。

“那结婚啊,”蒲一永抓过曹光砚的手,把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里,大小正正合适,“我妈讲说我要是什么都没做就把你娶回家的话,她先要把我锤扁。我心想怎么可能啊,我老婆诶,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买啊!”

“我都还没有要和你结婚啦!”曹光砚嘴上否认,手上一点都不含糊,把左手举起来仔细端详戒指,笑容藏都藏不住,“你怎么知道我的指围啊?”

蒲一永隐形的小狗尾巴竖起来:“你睡觉的时候我量的啊,你晚上睡很熟嘛。”

偷量他指围的人如今正弓着背在铺床,把床单上的褶皱一一抹平,抖开被子摆好枕头,对曹光砚招了招手:“别看了,站在阳台上吹风万一吹坏了怎么办?你现在是宝贝猪诶。”

曹光砚踩着拖鞋走进来,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动作十分熟练地钻进蒲一永怀里:“谁是猪啊你,蒲一永你会不会讲话!”

蒲一永抱着他往怀里搂了搂,现在曹光砚抱起来比刚知道怀孕的时候软和一些,是长了点肉的,他腾出一只手把曹光砚只吃过几口的热汤圆端过来,晃了晃怀里的人:“我妈讲了你现在就是宝贝猪嘛,我又没说错……这个你还吃不吃了?你不吃的话我吃掉了喔。”

曹光砚窝在他怀里点点头,他现在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下了学之后去找蒲一永,被对方的信息素包裹起来,虽然是因为肚子里有个小孩子的缘故,小孩需要来自父亲的信息素,但是曹光砚觉得他现在就是太依赖蒲一永了,他好想变成一个挂件挂在蒲一永身上,走哪儿跟哪儿。

“所以小孩要叫什么名字啊,你有想过吗?”曹光砚贴着蒲一永的胸口,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问,“可以先取一个小名,之后的慢慢再想。”

蒲一永把一碗热汤圆囫囵吞下去,抽了张面巾纸擦了擦嘴,将碗搁了回去,抓了一旁的被子过来盖好,搂着曹光砚总觉得怀里搂了一块年糕,明明他今年十七对方十九吧,怎么感觉曹光砚比他年纪还小的样子。

“没有诶,”蒲一永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从自己看过的漫画书里搜索了半天,见曹光砚也没有接着往下说的意图,挠了挠脸颊,“呃,要不叫……曹闪炎?”

曹光砚:……

他不知道该吐槽一下孩子为什么跟着自己姓,还是要吐槽不想要自己的姓后面跟着这样的一个名字。

曹光砚用手撑在蒲一永的胸口直起身来,望着蒲一永看起来很正经的表情,抿了抿唇:“蒲一永,你是没有想过小孩是个女生吗?女孩子叫闪炎,你是怎么想的啊?你认真的吗?”

蒲一永恍然大悟:“对哦,可以是女孩子哦。”

曹光砚:“……蒲一永,我希望小孩的智商不要随你。”

蒲一永眉毛一拧,觉得这话有些耳熟,想了想,好像他妈宝生女士也说过同样的话。

“干嘛啦,”蒲一永把曹光砚的手拉下来,皱着脸用另一只手在他后背拍了一下,“不许撩我!我每天都在忍诶,你不许惹火!”

曹光砚哦了一声,用被抓住的那只手将蒲一永的手掌往衣服里带,贴上他稍微有一点点弧度的肚皮上,发出邀请:“三个月了诶,我猜宝宝也很想你。”

蒲一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眼前的曹光砚让他移不开眼,脑海里天人交战了好几轮。他深吸一口气想,宝贝,不是爸爸意志力不坚定,实在是你妈妈太懂怎么蛊惑你爸爸我了。

靠北,我老婆是真的很会哦!

真的很想写少女娇娇曹光砚,所以就写了。

就好想看睡美人光砚哦,那种破碎的美感简直浸到人心里去了。咱就是说,主打的就是一个蒲王子吻醒曹美人。

土狗就爱写土味桥段,完全OOC,所有与剧情和现实不符的全是私设,不喜勿喷,鞠躬感谢。

真的不想mua一口吗?反正我想

曹光砚是在蒲一永醒来的那天出事的,一位病患毫无征兆地从天台跳了下来,正好砸在了走出住院大楼的实习医生曹光砚身上。现在的情形,已经是这家医院所有精英医生最大努力下的最好结果。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里有一条他还没来得及看的简讯,是宝生女士发来的:一永醒了。

陈楮英捏着手机,哭得不能自己。这两个大男孩一个虽然看上去混混不良的模样,却有着这世上...

陈楮英捏着手机,哭得不能自己。这两个大男孩一个虽然看上去混混不良的模样,却有着这世上最柔软纯净的心灵。另一个懂事乖巧,是一束熠熠生辉的光,有着无可限量的前途。在她的心里,都是如同亲弟弟一般的存在,如今接二连三的出事,她怎么能不心痛。何况上一次的庄和真可以绳之以法,这一次的罪魁祸首,却暂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愤恨不过,胡乱地擦擦眼泪就往隔壁的监护病房走过去,崔兆万一惊,急忙拦住她:“不要乱来,你可是警务人员。”

陈楮英瞪了他一眼:“废话,我知道。”

那个跳楼的病患和曹光砚一样,仪器环伺,偶尔滴滴响两声提示着正在工作。他看上去似乎要更惨一些,整个头部都缠着纱布,容貌都看不真切,陈楮英叹了口气,对崔兆万说:“走吧。”

崔兆万惊讶道:“就走了吗?”

陈楮英没好气地呛他:“那不然呢,打他一顿吗?我倒是想,可你刚才也说了,我是警务人员。”说着,又咬着牙说到,“哪天醒了,非揍他一顿不可。”

“刚才说了,你是警务人员!”崔兆万看着她转过来的眼睛,举起三根手指,“后面那句我没听到。”

陈楮英眼泪还挂在眼角上:“这还差不多。”

走出医院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宝生女士和曹爸。坚强如宝生女士也是泪流满面:“一永才醒过来,光砚又出事,这两个孩子接二连三的,是想要怎样啊?”

陈楮英猛然想起蒲一永,急忙问到:“蒲一永一个人在家吗?”

宝生女士说:“李灿东均,曾江奶奶都在,他们会暂时照顾的。”

是哦,宝生女士如此坚强的妈妈,怎么会不做好万全的安排。

曹爸整个人都呆呆地跟在宝生女士的身后,两个家长隔着监护病房的玻璃看着病床上的曹光砚,宝生女士的眼泪夺眶而出,却安慰曹爸道:“光砚会没事的,一永昏迷了两次都可以醒过来,何况光砚。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曹爸木讷重复着:“会醒过来的,会醒的。”

回到家,蒲一永比刚醒那会情形要好一些了,他的声音嘶哑又缓慢:“爷爷……”

宝生女士知道瞒他不住:“爷爷已经不在了,他走的很安详,一点也不痛苦。”

这大概是蒲一永早就料到的,他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无声地流了会眼泪,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蒲一永睁眼环顾着四周,没有看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为什么没有看到曹光砚?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光砚,曹光砚。”

这一下,宝生女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一旁的李灿机灵:“现在模范生已经是实习医生了,在大医院,很忙的。”

哦,实习医生了。蒲一永想,很不错嘛,猪头砚。

line上和曹光砚的聊天讯息还停留在那通被突然打断的通话上面。蒲一永有些颓丧地想,他的十七岁怎么又停滞了两年,不知道曹光砚还愿不愿意和他商量他的人生规划,算了,等他回来直接问一下不就好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蒲一永家的小房子走马灯似的一直有人来来往往。甚至于那些他帮助过的执念也来探望过他。

河童表示还是很喜欢他,刺青仕女带着林永川在他面前放闪,路障大哥依然暴躁,那对孪生兄弟也上演着兄弟情深。

曹光砚的娃娃问:“为什么看不见那个医生?”

对啊,曹光砚呢?就算在大医院实习,再忙也不能这么久都见不到他的人,line上的讯息也不回。这实在很不曹光砚。

他问过妈妈很多次了,可是每次还没起个头,宝生女士就用他身体还没恢复哄他不要多想,问东均李灿陈楮英,无一例外地顾左右而言他,问曾江奶奶,老太太说:“你不就是曹光砚?”没有一个靠谱的。

他还想问曹爸,可是这几天他根本就没见过曹爸。

最后的最后,他得到的答案是:曹光砚去了一个谁也说不上名字的小国家做医疗支援,line上不回信息也是因为那边根本没有手机信号。

蒲一永不信,这种说辞只能骗三岁小孩,但所有人众口一词,他也毫无办法。

他只能拼命地做康复治疗,恐怕只有等他好起来了,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不需要拐杖,能勉强下地走路,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后的事了。

他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沉默良久,他对着一脸歉意的陈楮英愤怒地问到:“所以,你们打算瞒着我多久?”

陈楮英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说:“当时你才刚醒过来身体那么虚弱,我们谁敢告诉你呀,万一,万一把你急出个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你妈妈该怎么办。”

是啊,没有一个人会有两次昏迷不醒的经历,宝生女士遭受的太多了。蒲一永的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带我去看看他。”

路上,蒲一永感觉心脏在痛,很痛。是他脑中匮乏的词汇无法形容的痛。陈楮英说,当时告诉他,会把他急出乱七八糟的事,他现在明白了,是真的会。

曹光砚已经从加护病房转了出来,除了还插着吸氧管外,其他的体征已经恢复平稳。

可他就是不醒。

蒲一永压低了声音问陈楮英:“那个砸到他的人呢?”

陈楮英有些遗憾地回他:“那个人伤得比较重,已经死掉了啦。”

蒲一永咬着牙根:“太便宜他了。”

陈楮英叹道:“就是说啊。太便宜他了。”本来想着等那个人醒过来,挖空脑袋也要想办法让他负责,哪怕犯犯错,动动私刑都在所不惜。现在可好,人直接一了百了的死了,想要公报私仇都没有办法。

蒲一永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今晚我在这陪他。”

陈楮英反对:“医院不允许,你的身体也不允许。”

蒲一永下三白的眼睛瞪着她:“谁不允许我就揍他。”

陈楮英无力之下发了条简讯给宝生女士,宝生女士回复:由着他吧。

最后的结果是蒲一永留了下来,这得益于他周身“不答应我会揍人”的气场。蒲一永觉得,要是曹光砚知道了,一定会骂他一句白痴。

夜晚的病房静悄悄的,除了护士偶尔的进出,没有半点声音。蒲一永趴在床头盯着曹光砚发愣。

他比起之前更瘦了些,本应该穿着白大褂的身体现在裹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显得那身病号服格外刺眼。原来就很白,现在几乎已经白到透明。睫毛很长,盖在眼睑上,让蒲一永突然觉得这样的曹光砚好像一只断线风筝,会随时随风飘走,但是有蒲一永在,他会竭尽全力将那只风筝拽在手里,不行,得紧紧抱在怀里才可以。

他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说话:“我知道昏迷的时候是可以听到其他人说话的,所以我说,你听。”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曹爸酒吧的生意好的出奇,新的招牌和菜单都是我写的,曹爸说收费的事要跟你讲,这次我要涨价,一个字两百,所以你快点醒过来,醒过来我要跟你收费。”

“我打算跟爷爷一样,开一家书法教室。但4+7我都会算成12,我妈说我铁定亏本,但你是学霸嘛,算账这种事你肯定在行。所以你快点醒过来,醒过来你帮我算账,那写招牌的钱我就扯平不和你收了,但你要先醒过来帮我算账。”

“对了,你的娃娃谢何安,她最近交了男朋友,还带到我面前放闪哎,超级离谱的,她有多叛逆你是知道的,你快点醒过来,醒过来帮她看一下那个男娃娃到底靠不靠谱。不过你不要不高兴,那个男娃娃是何姐另外做出来专门陪着谢何安的,你反对也没有用的啦,人家妈妈都同意了。”

“那个路障,哦不是,是道路守护神还是把他小孩送到我这边学书法,他实在是个很难沟通的家长,你快点醒过来,醒过来帮我一起对付他。”

“还有陈楮英,她调去刑警队了,一趴的名号也跟着一起去了。崔兆万在追她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只有她不知道,所以你说她叫一趴很可能是因为智商,搞不好还真的是呢。”

蒲一永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曹光砚始终无声无息地躺着,蒲一永多希望他会醒过来,凶巴巴又毫无威胁力的让他闭嘴别吵。可是他始终好安静,蒲一永算是明白当年他和爷爷躺在那里的时候,妈妈是有多难过和绝望。

蒲一永被一波又一波的难受所淹没,不知道他睡着的时候,曹光砚是不是也是这样难受的。

曹光砚,你最好是,不然会显得我傻乎乎的根本不会控制情绪。但想到曹光砚会这样难受,蒲一永又觉得心疼。那还是不要了吧。

窗外泛出鱼肚白,进病房来为曹光砚测量体温的小护士被蒲一永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一个晚上没睡?这个样子可不好哦。”

蒲一永起身去盥洗室洗了把冷水脸,又恢复到臭脸一张生人勿近的状态。回到家宝生女士正在准备早餐,看见他进屋淡定问到:“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下?”

蒲一永心里发酸,走过去把妈妈搂进了怀里,一米八的大个子把娇小的宝生女士整个的包起来:“我睡得太多了,不想再睡了。”

宝生女士笑着打掉他抱在腰间的手,含笑却坚定的说:“光砚会醒的,我跟你爸爸还有爷爷都许过愿,他们会保佑光砚的。”

脑子转不过弯来的蒲一永不解地问:“啊,许愿曹光砚醒来是没错啦,可为什么是爷爷和爸爸?”

宝生女士白眼翻上天,要自家这个傻小子开窍,任重而道远。

又是无数个稀疏平常的日子过去了,蒲一永的书法教室终于开了起来,如火如荼,招人也招鬼。

他和“执念”做起了交易:“我帮你,你也得帮我,让曹光砚醒过来。”

执念表示无能为力,被对面的下三白瞪得实体都虚化了不少。

久而久之,大家都在说,有条街上有个书法教室,开在酒吧的旁边,书法教室和酒吧比邻而居,超级酷的。里面的老师兼老板超级有型超级帅,呃……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一脸凶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真是可惜了。

有条街的书法教室名声大噪。

宝生女士所在的发廊也终于给叶女士升了提成,四六分成,宝生女士高兴得在曹爸酒吧豪爽包场,大家都有笑,可最终却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

当然,这些事蒲一永都有告诉曹光砚,他吸吸鼻子:“我妈得意的不行,觉得她的手艺已经没人比得上了。我每个月都会被她拿来做练手,喂,曹光砚,你快点醒过来啦,不能让我一个人顶着这么丑的发型,你也要一起。”

“崔兆万这个抠门鬼,借着我妈庆祝分成提高派对的热闹向陈楮英求婚哎。陈楮英喝得稀里糊涂的竟然真的答应了,我看她第二天酒醒多半会后悔。不相信我们就赌一下好了。”

然而陈楮英并没有反悔,半个月后,一张大红烫金喜帖让蒲一永惊讶的嘴型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你就……这样被人骗到手啦?”

陈楮英伸手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什么骗不骗的,我们这个是感觉到了,就水到渠成了。”

蒲一永不赞成地耸耸肩。陈楮英的声音有些低:“你记得告诉光砚,我陈楮英嫁出去了。婚礼在一个月后,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如果那天你和光砚一起出现,一左一右两个大帅哥站在我的身边,那我的排面可就太大了。”说着,还是扑簌簌掉泪。

崔兆万急忙去安慰她,蒲一永冲着崔兆万伸出了拳头:“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楮英姐,看见没,它都不会答应。”

崔兆万陪笑地说到,别说他崔兆万,整个上城区刑警队都没有敢欺负陈警官的。蒲一永一边嘟囔着这还差不多,一边漫不经心地打开喜帖。

“为什么把我和曹光砚的名字写在一起,搞得好像……那什么一样,很怪哎。”

陈楮英眼泪都没擦干,反问:“以你们俩的关系,名字写在一起也很正常吧。”

“我们,我们什么关系啦!”

陈楮英一脸恨铁不成钢:“自己好好想,我不负责恋爱的基础教育!”

什么?恋爱?他和曹光砚吗?

崔兆万拍拍他的肩:“你坠楼的那天,现场乱成一团,大家全都失去理智了,我应该算是最冷静的一个。曹光砚的失控崩溃我都看在眼里的,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但那天的曹光砚,是真的被你带走半条命的样子。”

蒲一永很想说,曹光砚他就是天使啊。可是这话肉麻兮兮的,太不像他蒲一永了。

陈楮英还要去挑婚纱,嘱咐他自己好好想想,拖着崔兆万离开了。蒲一永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打开line上“永哥最高”的群,噼里啪啦的打字:我有一个朋友,他的朋友生了很严重的病,他很难过,恨不得替他生病,那么……

字还没打完,手一滑,讯息就发了出去。

蒲一永还想继续打字,那边的讯息回复了过来:永哥,你喜欢曹光砚。不用再问了。这是李灿。

永哥,曹光砚也喜欢你,也不用问了。这是陈东均。

好……吧。

蒲一永突然福至心临:说实话,我的那个漫画你们两个订阅了一份,还是两份?

那边回复来的很快:说实话,我们只合订了一份。

他丝毫没有犹豫,把数位板重新翻找了出来,并且向编辑申请了复刊。

蒲一永满脑子都是曹光砚,他有一排又小又圆的牙齿,露在外面一点点就显得特别好欺负。蒲一永肆无忌惮在大半夜让他送外卖,心安理得让他帮忙规划生涯顺便带着卤味上来,香干要小块的,香菇要整块的,卤蛋要切成圆圆的小片,涩嘴的酸菜不要,要一整块牛腱子。

晚上睡觉不要闭眼睛,跟我视讯。

被子卷走一大半,这阵子我都睡在你这里。

那个女的是你带来的,帮我一起解决他。

独善其身是什么意思?哎呀不是梦到考国文,曹光砚你拿纸笔过来干嘛?

桩桩件件都是有关他和曹光砚的。

他想的出神,宝生女士在背后给他递了杯温水:“在想光砚哦。”

蒲一永脸上一红:“没有啦,我没有。”

宝生女士了然地一笑:“你是我儿子,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

蒲一永心一横,说:“妈,我喜欢曹光砚。不是你们平时说的那种没有人不喜欢曹光砚的那种喜欢,而是……”

“我知道啊。”宝生女士说,“曹爸也知道。”

这下轮到蒲一永奇怪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宝生女士抚了抚他脑后的头发,柔声细语:“妈妈差点两次失去你,你觉得妈妈还会在乎那些世俗的东西吗?妈妈早就和你说过呀,这世界上任何一件事,都有他存在的道理。至于曹爸,我早就和他聊过,他比我想象的要通透豁达,他说,他从开始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你们两个臭小子的幸福来得更重要。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接二连三给我出事。”

“那……”

“傻儿子哎,既然想明白就去做呀,光砚肯定会醒的,表白这种事如果被光砚抢了先,你就太逊了儿子。”

行动力永远高于脑回路的蒲一永已经窜出了门。

病房里还是静悄悄的,蒲一永说到:“曹光砚,我现在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订阅我漫画的小光。我昏迷的时候可不止一次听你说你最喜欢看我的漫画了。所以小光,阿一要准备复刊了,你这个唯一的读者不醒过来支持怎么行呢?”

他伸手把曹光砚放在被子里的手拿了出来,握在了手里:“我在昏迷的时候你也这样做过的。”说着,他把脸颊贴了过去,“这个事,你也做过的。你看,其实我都知道的。所以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才行。”

蒲一永深吸一口气:“连崔兆万都说我几乎带走了你的半条命。我以前一直不知道,你是这样喜欢我哦。现在我回来了,你却把我的半条命带走了。你真的是个胜负欲很强的家伙,这种事也要跟我争吗?那好啦,你赢了,求你醒过来,把我的半条命还回来。”

“曹光砚你真的好嘴硬,两年里说过那么多话,都没有说过我想听的。那你不说,我来说好了。”

“这句话我只说两次,一次是这次。另一次要等你醒过来,所以你要是不醒过来就听不见我说第二次,很吃亏的哦。”

“曹光砚你听着,我喜欢你。”

“去吻他,小时候没有看过睡美人吗?”角落里冷不丁传来不屑的声音,“这么笨,搞不明白医生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是曹光砚的娃娃,身边还跟着她男模一样的男友。蒲一永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说:“闭嘴,少管我。还有,现在请你离开,要么就转过身去不许看,要不然我马上就写字,把你和他统统送走。”

谢何安翻了个更大的白眼,拉着男友离开的同时不忘吐槽:“就说了他是个笨蛋,你非要来看。”

蒲一永不管了,无师自通吻上了那双有些干裂却柔软的唇。

王子吻醒了他的睡美人。

#

是曹光砚先提出要结婚的。彼时他刚刚大学毕业申请了研究生,算计好了蒲一永的心理年龄已经适合结婚,然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清晨,他带着证件去了蒲一永家。

对面沙发上坐着一直在看眼色的蒲一永和沉默不语的叶宝生女士。曹光砚只是很诚恳地把证件一排摊开摆放在茶几上,等待叶宝生女士发话。

“光砚,”叶宝生女士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居然这么爱我们家的一永。我真的好感动……好感动。”然后她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蒲一永的证件。

怎么比我还早有预谋。曹光砚表面不动声色...

怎么比我还早有预谋。曹光砚表面不动声色内心风起云涌,他看了看还一脸状况外的蒲一永,轻轻地摇了摇头。

等两人从婚姻登记处走出来时,雨已经停了。蒲一永举着自己的结婚证仔细端详着,从封面到两人的照片,甚至印章他都认真辨认上面的字。

突然他手机响了,一看是自己老妈:

“一永啊完蛋了,刚刚看过黄历,今天不宜结婚。”

蒲一永愣了一下:“那怎么办,我要和光砚先离婚吗?然后改天再结?”他内心很煎熬,那样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了吗,那样曹光砚还会要自己吗,离过婚又没有稳定工作,曹光砚铁定不要他吧。

两人谈话间,曹光砚已经在一边查起了今日黄历,发现上面写着:诸事不宜。

他假装没看见这四个字,直接把APP卸载了。

“老婆?”

曹光砚捶了他一下:“不许这么喊。”

“哦,光砚。”蒲一永表面妥协。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么喊,他心想。

英年早婚这个词在曹光砚公布婚讯之后,已经几次三番被人提起了。人们总是感叹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医学硕士为什么这么早就结婚了,结婚对象看上去年纪更小的样子,一副不成熟的做派,这样的婚姻真的能幸福吗?

当然很幸福。蒲一永在饭桌上疯狂反驳,他顾不上嘴里塞着满满的饭,又顾忌会不小心喷饭粒败坏他自己的形象,于是闭着嘴也要从喉咙里发出音节来证明自己很幸福。

曹光砚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笑得前仰后合:“我知道我知道。”

两个人在曹光砚就读的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白天曹光砚工作学习忙,蒲一永也要去书法教室上课。到了晚上,如果曹光砚能准时回家,蒲一永就会在家做饭,虽然味道一般,如果他值班,蒲一永就在家画漫画等他回来。

其实要问婚姻对他们两个的影响,是根本没有影响到日常相处的,只不过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多了一份心安。

偶尔,两个人也需要一起解决一下找上门来的执念。

前两天有一个死掉的男人产生的执念找上门来,他自称被逼着投胎,但是他眼见着妻子还在悲伤的情绪中走不出来,心中扎着这根刺,不愿意忘记这一切,徒留妻子一个人悲伤。

蒲一永和曹光砚跟着男人的指引上门劝慰他的妻子。

看得出女人很悲伤,就连面对陌生人时候的笑也很勉强。她翻了翻相册,又环视一眼了家里的装潢摆设:

“和他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都很幸福。但是他已经走了,我只能靠着回忆这无数个瞬间来纪念他。”

“如果可以,您愿意他永远留下来吗?”蒲一永小声问道。

女人摇摇头:“我不愿意永远困在这种只能靠回忆来寻找幸福的日子里了,每次回过神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我都很心痛。所以我希望他如果听得见的话,就向前走,也能给我勇气一起向前走。”

曹光砚默默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人。男人也看了他一眼,缓慢地点了点头。

送走这个执念后,曹光砚和蒲一永并排着走着回家,两个人都在沉思,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刚回到家,蒲一永把包往地上一扔,转身紧紧抱住了曹光砚。曹光砚拍了拍他的背问他怎么了也不吱声。曹光砚担心他是被刚刚夫妻两个的经历刺激到了现在还缓不过来,断断续续柔声说了好多安慰的话,说得他自己都肉麻了。

“怎么反应这么大。”曹光砚伸手摸着他后脑勺上的发尾,“不要太伤心啦。”

“你今天好温柔哦,”蒲一永放开他突然笑了一下,“老婆。”然后趁曹光砚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溜烟钻进了厨房里。

“可恶!”曹光砚在他身后大喊。

吃过晚饭之后,两个人挤在沙发上看恐怖片。一开始蒲一永躺在曹光砚腿上,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吓到的话就抓紧我的手喔。”

影片开始不到半小时,蒲一永的头就从曹光砚的大腿上挪动到了他上衣下摆里。宽宽大大的睡衣正好罩住了蒲一永的脑袋。

“做什么,你头发弄得我肚子好痒。”曹光砚试图把他推开,无奈蒲一永搂住他的腰,整个脑袋埋进他的睡衣下摆里,怎么拽都拽不动。

曹光砚顺手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了,然后隔着睡衣拍拍他的头:“好啦,不看了不看了,睡觉去。”

“好!”蒲一永把头探出来,他先确认了一下电视是关掉的,然后坐正身体,搂过曹光砚,“我只是一点点怕……别担心,我还是可以好好保护你的。”

“……”“……”

“睡吧。”曹光砚到嘴边的话终究没说出口,他一脸慈爱地摸了摸蒲一永的脑袋。

自从那天之后,蒲一永变得很黏人,几乎一空闲下来就给曹光砚发消息报备自己在做什么,从吃到玩一应俱全,有时候还会软磨硬泡要曹光砚和他视频。

曹光砚有时会顾及同事在旁边,担心蒲一永口无遮拦一口一个喜欢,让他很害羞,所以他会挂断并且回消息:干嘛这么想我。

蒲一永有一次回复:怕你飞走。

隔了一分钟他又发:

你不许飞走。

曹光砚躺在床上算着这个月的账单,蒲一永洗漱完过来的时候听见他一声叹息,连忙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出什么问题。

“没有啦。”曹光砚坐起来,把手机递给蒲一永,解释道,“这个月只攒下了一千八。”

蒲一永看了一眼账单,大大小小的水电房租支出都是必要的,伙食费以及生活上零碎的花销累加起来也是一笔蛮重要的钱,最后只能攒下一千八还是他们两个节省的结果。

结了婚之后两人都不想再问家里要钱了,但无奈曹光砚还在读书,没法做全职工作,只有蒲一永跑各种兼职补贴这个小家。叶宝生和曹爸也时常想接济一下两个年轻人,都被两人拒绝了。

“哎呀,看一眼就好啦。”曹光砚把手机拿回来,“你不用操心这个了,平时你的钱也都放我这。我马上还有一个家教的兼职,等这笔钱攒够了,就给你买一台电脑可以画漫画……”

蒲一永摇摇头:“不用,这台旧的还蛮好用,而且我的漫画也不挣什么钱……”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隔壁一声巨响,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吵闹声。他和曹光砚对视了一眼,知道是隔壁那对夫妻又在吵架了,不外乎是因为钱,被他们听到过好多次了。

蒲一永想起李灿之前讲过的“贫贱夫妻百事哀”,他听着隔壁的吵架声,眼前是刚刚曹光砚皱眉沉思的神情,他也不禁叹气:

“为什么我不能赚很多钱。”

曹光砚凑上来抱住他:“没关系,你画漫画的话,我会开心。”

第二天早上,蒲一永下楼丢垃圾,看见隔壁的那个男的已经拎着行李走出来了,他叫了一辆计程车,然后把东西扔进后备箱,随意地甩上车门,就这么轻易地脱离了这段关系。

连车尾气都轻飘飘地一下子就散了。

他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阳台上拿衣服的曹光砚也看着楼下发呆的蒲一永看了很久。

蒲一永再次回到楼上的时候,曹光砚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他说豆浆很好喝,然后亲了蒲一永的脸颊一下,开门关门,脚步声急匆匆地远离了。

坐到餐桌旁喝完豆浆之后,蒲一永拿出手机给自己的漫画申请了儿童专栏。曹光砚不知道,蒲一永最近在画兔子和狗的儿童漫画,不算违背初心也不算顺利。而闪炎之王对于蒲一永来说,虽然是起点,但此时此刻他只想画给曹光砚一个人看。

大漫画家也要吃饭过日子,还需要养好这个小家。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曹光砚终于攒够了买电脑的钱。

他刚把电脑组装好摆在那里,蒲一永就回来了。今天的天气也如同一年前两人结婚的那天一样,下着小雨,蒲一永没有带伞,头发被淋湿,他进门之后甩了甩脑袋,让曹光砚想起小狗。

曹光砚向他展示了电脑。蒲一永泪光闪闪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笑着擦擦眼泪,然后他拿出出版社给他寄来的签约合同,告诉曹光砚自己即将是个出版漫画家了。

“还是我爸以前那个出版社哎。”曹光砚仔仔细细地把合同看了一遍。蒲一永在一边补充说,他和线上平台也签了,所以即使书的销量不好也会有很多收入的。

“我还是个书法老师呢。”蒲一永亲了曹光砚一口。他想告诉曹光砚,他现在有着两份稳定的工作,让他不用担心账单和生活,但是他又怕自己说太多会显得啰嗦和抱怨,所以他只好亲亲对方的脸颊。

拿到样书的那一天,曹光砚才知道蒲一永画的是兔子和狗这种温馨小漫画,他犹豫地问蒲一永喜欢这样子的风格吗,会不会没有灵感。

“想着你的脸画了这只兔子,感觉能一直画下去。”蒲一永回答道。

总有人不相信曹光砚已婚,还有更多的人不相信蒲一永这个看上去还心智不成熟的家伙也结婚了。这让蒲一永有些困扰,他自己倒还好,只怕是曹光砚那边的人络绎不绝,让他耿耿于怀。

所以需要一些带着婚姻和爱情色彩的信物来证明一下两人的关系。

蒲一永坐在玻璃柜前面仔细地看着每一对戒指,口袋里揣着他刚收到稿费的工资卡。他在自己买得起的区间挑来挑去,最终选定了一对上面有着小小一颗钻石的戒指。

“可以刻字。”店员提醒道。

蒲一永想了一下:“一个刻小光,另一个刻阿一。”

店员让他填好单子之后告诉他明天下午就可以过来取,还给免费包装。

回到家后,曹光砚正在往墙上挂他定制的蒲一永的漫画书封面图大相框,手指按在相框边缘,细长白皙,蒲一永品鉴了一下:适合和自己戴对戒,这种手指上不来个一百克拉实在暴殄天物。

曹光砚挂好后从矮凳上下来,蒲一永上前扶了他一把:“你挂我这么幼稚的画喔。”

曹光砚打了他一下:“什么幼稚,这可是我们阿一的第一部出版作品,超厉害诶。”

“我以后还会画更多厉害的东西,吓死他们。”蒲一永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天蒲一永捧着戒指回来的时候,曹光砚正在看书,他听见开门的声音,像平时一样随便问了一句:“回来啦?”

没听到像往常一样的回应,曹光砚感到奇怪抬起头来的时候,蒲一永已经捧着戒指凑过来了,他被矮凳绊了一跤,直接双膝跪地。

曹光砚连忙把他扶起来:“好笨,怎么还摔跤……这是什么?”

蒲一永嘿嘿地傻笑,牵过曹光砚的手,把刻着“阿一”的那枚戒指戴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我知道你们医生不可以经常戴这些首饰,但是我总觉得没有这个小戒指就缺了点什么,虽然很小很小,我以后会努力买大的。”

曹光砚举起手来端详着这枚戒指:“好啦,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还有,”蒲一永拿出一张卡,“里面有第一笔结算,给你保管。”

曹光砚接过那张卡,看着蒲一永认真道:“明年我毕业之后就可以做全职,我们会有自己的房子的。”

“然后还要给妈妈买好多东西。”

“真没想到永哥能办签售会。”李灿坐在会场哗哗地翻着蒲一永刚出版的几本漫画书,然后他拍拍曹光砚,“永嫂,你看他转画儿童漫画之后,这故事都好看多了,还是儿童漫画适合他。”

曹光砚举着相机朝着台上的蒲一永咔咔拍照,听见李灿这么说,立刻扭头瞪他:“胡说,他画什么都好看,还有,不许这么喊我。”

“好好好,”李灿摆摆手败下阵来,“不过光砚,你这种行为如果被我发到我的频道,是会给人讲你是娇妻的。”

“少说一句你也不会死吧,烦内。”曹光砚看着取景框,嘴上不饶人,“你那搞笑频道做得怎么样了?”

“是美妆!”李灿咬牙切齿。

陈东均拎着两本漫画走过来递给曹光砚:“刚看到这种纪念典藏版了,在出版商那里偷偷顺的,永哥让我拿给你。”

曹光砚把相机递给李灿:“帮我拍他,不许漏掉什么重要part。”

他接过书,打开之后扉页上画的是狗和兔子,那只兔子穿着自己平时经常穿的毛衣马甲,正在和狗打架。曹光砚抿着嘴笑了一下,抬起头看台上正在给小朋友签名的人。

蒲一永的视线也正投向曹光砚,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旁边李灿把快门按出了火星子。

“喂光砚,永哥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留这个奇怪的发型,不打算换个吗?”陈东均问道。

“是妈妈给设计的发型啦,而且我希望他30岁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子。”曹光砚看了一眼台上留着狼尾和小朋友聊天的人,没觉得哪里不好。

李灿晃了晃陈东均:“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管屁哦。”

“是啦,你们没结婚是不会懂的。”曹光砚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讲了一句多么惊天地的话。他看着李灿和陈东均一副原地石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去台上找蒲一永了。

他把典藏版递给蒲一永:“请阿一也帮我签个名吧。”

蒲一永笑得脸皱成一团:“好哦。”

然后他翻开扉页,在狗和兔子头上签上:

小光的阿一

end.

蒲一永送完一天的外送回到家,本来打算去敲曹光砚的门,问他要不要和自己去吃咖喱。

结果一开门,他看见曹光砚站在门口,手里牵着一条黑白相间的狗看着自己说:“抱歉,蒲一永,今天可能去不了。”

“靠,这么大只是什么东西?”蒲一永眼神很是惊恐地盯着那只狗说。

“狗啊…”曹光砚牵着狗绳疑惑地看了眼狗狗又看了看蒲一永,“难道看不出来?”

蒲一永斜着眼死死盯着那只正在淌东西的狗,眉头一皱脖子后仰,“我是说它是从哪来的?”

“他叫一条,是我同事的狗。他因为要出差,所以拜托我帮忙照顾几天。”曹光砚边说着自然地摸了摸狗狗的脑袋,蒲一永眼神落在他和狗亲密相......

“他叫一条,是我同事的狗。他因为要出差,所以拜托我帮忙照顾几天。”曹光砚边说着自然地摸了摸狗狗的脑袋,蒲一永眼神落在他和狗亲密相贴的那只手上,怎么看都觉得不是滋味,语气不屑道:“一条,我还八筒叻。”

说完又被曹光砚眼神怪异地瞪了一眼,只好噤声。

而狗狗从蒲一永出现开始,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曹光砚蹲下来顺着狗狗的目光看向了蒲一永说:“它好像很喜欢你。”

“谁要他喜欢啊…”蒲一永抱着手一脸不屑,曹光砚却置若罔闻一般低头和狗狗对话:“你想和他玩吗?”

汪!狗狗欢快地回答了一声,蒲一永瞬间瞳孔放大瞪大了眼,慌张地指着狗说:“曹光砚我警告你我不……”

“那要不要和他玩?”曹光砚又问了一句,狗狗再次欢快地汪了一声,他很直接地无视了蒲一永的警告,解开了套在狗狗脖子上的狗绳。

下一秒,一条欢快的边牧朝着蒲一永马不停蹄地奔了过去,蒲一永连跑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只狗一个飞扑冲到他脚下左闻右闻,浑身僵硬地一动不动:“曹光砚,你快把它拉开啦。”

“可是它看起来很喜欢你。”曹光砚说。

“它在干嘛啦,干嘛一直闻我…”蒲一永哭丧着脸向曹光砚求救,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那只狗此刻正对着他屁股的位置闻来闻去,曹光砚表情看上去也有些疑惑,根据他对狗狗行为的理解来说:“它好像…在和你交朋友。”

“谁要和它当朋友啦!”

曹光砚最终还是将狗绳套了回来,蒲一永暗自松了口气,又很没出息地躲在了曹光砚身旁另一侧,和狗拉开了距离说:“不要让它靠近我。”

“干嘛这样,”曹光砚撇着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狗,“它明明就很喜欢你。”

他话音刚落,狗狗很配合地汪了一声表示同意。

蒲一永嘴角抽搐了一会,“我不要。”

蒲一永没想到,曹光砚养狗这件事会让他这么不爽。

比如…

每天下了班吃完晚饭曹光砚都会跑来他家和他一起看自己新买的漫画,通常这个时候曹光砚心情会很不错,两个人边看着漫画越来越近,直到嘴巴和嘴巴都碰到一起——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就是这样发生的。

“曹爸,曹光砚他人呢?”蒲一永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干脆跑了下楼,结果遇到正在准备出摊的曹爸。

“光砚啊…”曹爸一边收拾着桌椅回答说:“他好像出去遛狗了。”

蒲一永大觉不妙,赶紧掏出手机飞速给曹光砚发去简讯

:你去哪了

:什么时候回来

:搞快点

叮咚,一条新消息,蒲一永兴致勃勃点开一看——曹光砚发给他一张那只蠢狗在公园跑步的照片说:在和狗狗散步,它玩得很开心

靠,蒲一永咬牙切齿地想,该死的狗!

再比如…

晚上,蒲一永照例打开窗户准备朝着曹光砚那边翻过去,结果刚刚跨出一条腿,院子里一声狗吠吓得他差点腿一软滑下去。蒲一永瞪大了眼睛去看,发现那条蠢狗正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喂,小声一点啦…”蒲一永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着,结果那只狗根本不领他的情,蒲一永刚摸到曹光砚窗框,下面又是一声响亮的叫喊,紧跟着一个熟悉的叹气声…

“一永啊…”

蒲一永心觉不妙低下头去看,看见曹爸一脸无奈地穿着睡衣站在院子中央说:

“其实你真的可以直接走门的。”

到了第三天,蒲一永实在忍无可忍。

“真是太过分了…”蒲一永抱着双臂一脸愤恨地坐在咖啡厅里,对面是他的两个好麻吉。

“所以永哥…”陈东均听完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你是在和狗吃醋哦?”

“喂,谁和狗吃醋啊,我只是觉得不爽…”蒲一永支支吾吾里好一会口是心非地说着,“我,我没有!”

“好,你没有。”李灿很配合地没有拆穿他,然后又问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们啊…”蒲一永表情很不爽地闷闷开口。

李灿已经懒得去纠正他明明就是在和一条狗吃醋这件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着:“照永哥你的说法,光砚应该很喜欢它咯?”

一句话像是戳到了蒲一永的痛点,他皱着脸十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不知道那条笨狗有什么好的,一看就让人很不爽,烦死了。”

“那让光砚不喜欢它不就好了吗?”陈东均提议说。

“什么叫让曹光砚不喜欢它?”蒲一永不解地问道。

陈东均想了想,说:“要是他不听话的话,光砚应该就会感到困扰吧。”

“那要怎么才能让它不听话?”蒲一永追问。

李灿灵机一动,对蒲一永说:“哎哟,这还不简单,永哥我给你说…”

据李灿所说,要想让曹光砚觉得养狗是件麻烦事,就要让狗狗搞点破坏。

但是…

蒲一永看着手里曹光砚的外套,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靠谱。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

“蒲一永。”

蒲一永心中大喊不好,一回头曹光砚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问:“你站在那干嘛?”说着视线飘到了他手上,表情更加困惑,“还有,你干嘛拿着我的衣服?”

“我…”

蒲一永大脑飞速运转着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我…正准备去送外套给你。”

嗯,对,送外套很合理。

“可是今天有三十度?”

此时此刻穿着短袖T恤的曹光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噢。”

其实蒲一永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瞎,干脆把外套扔给曹光砚直接转移了话题,“你这么早回来干嘛?”

“因为同事给我说今天下午要带一条去打疫苗,所以我有请假。”曹光砚边说着蹲下来给狗狗戴上了狗绳。

又是这条笨狗…蒲一永瞬间垮下了脸,曹光砚见他面色不善只好软声道:“那你要不要一起?”

“要。”蒲一永回答地很干脆。

打完疫苗,蒲一永和曹光砚打算牵着狗在街上闲逛一会再回去,逛到一半路过书店时,曹光砚说有想要买的书,让蒲一永牵着一条在门口等一下。

此时此刻,蒲一永和一条小眼瞪小眼地并排蹲在书店门口…

“看我干嘛?”蒲一永很嫌弃地避开了要蹭过来的狗头,一条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马路对面,然后汪了一声。蒲一永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马路对面是一家新开的烤肉店。

怪不得这么兴奋,口水都要滴下来了,蒲一永臭着张脸对它说:“我警告你哦,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不会买给你的,我没有钱。”

呜…

狗狗很委屈的呜咽了一声,一下站起身拽着蒲一永要往对面去,蒲一永被拽得很无奈,“我都讲了我没有钱,你很烦欸。”

狗狗还是很坚持地把他往马路对面拽,蒲一永只好用力往回扯,一人一狗僵持不下,原本牢固的狗绳竟然就被这样挣脱开了。

蒲一永手里力道一空,眼睁睁那道黑白的身影如脱缰之马朝着马路对面奔了过去,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正朝着狗的方向驶来,眼看着就要撞上一条。

等一下!

蒲一永动作快一步追了上去,伸长了手抓住了断开的狗绳,硬生生把一条从车轮下拽了回来。

“蒲一永!”

刚买完书从书店里出来的曹光砚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蒲一永抱着一条一人一狗在马路上滚了一圈,回到了人行道上。

曹光砚赶紧跑上去前去看着蒲一永,音调不禁有些上扬,“你是笨蛋吗?”

“对不起啦…”在地上滚了一圈灰头土脸的蒲一永低下头抱歉地说着,旁边还蹲了一条和他一样灰扑扑的狗,“都怪我。”

曹光砚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心有余悸地对他说:“什么就怪你,你在说什么,我是问你有没有受伤。”曹光砚皱着眉来回检查着他的手和身体,看着他掌心那一片擦伤的痕迹十分地心疼。

“你不怪我差点让狗跑掉噢?”蒲一永试探地问他。

“我要怪也是怪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安危当一回事,还有,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曹光砚叹了口气用随身的纸巾替他擦试着手上的伤口,“会有一点痛,你忍一下。”

一旁狗狗见曹光砚没有生气,兴奋地汪了一声,随后贴到了蒲一永脸上猛地蹭了蹭他。

“离我远一点,很烦欸你,都讲了不要舔我,喂!”

一条主人来接它的那天,曹光砚和蒲一永站在门口目送着载着它的那辆车缓缓行驶离去。

“烦死了,舔得我一脸都是口水…”蒲一永小声抱怨着,转头去看却发现曹光砚正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

“喂,曹光砚。”蒲一永双手插兜一脸混混样地站在他身后,试探性问道:“你想要养一只哦?”

“我干嘛要养?”曹光砚很无辜地回头看着他,伸手在蒲一永头上摸了摸说:“我已经有了一只了。”

嗯,蒲一永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头刚点到一半又意识到不太对劲,“你讲谁是狗!”

·不能上升哦

·私设:蒲一永结局未昏迷。

·summary:不要看同人文哦,喜不喜欢要自己想清楚的。

正文如下:

事情从IG上那张照片下的:“你们没有人觉得这两位一个黑脸傻狗攻一个高岭之花学霸受很配吗?”就开始逐渐离谱了起来。

并且从这句下面的回复:“是吧终于有人和我一样觉得了!这俩傲娇鬼看起来就是doi的时候还在嘴硬骂对方去死说我讨厌你却还爽得要再来一次的样子啊!”就开始不受控制了起来。

蒲一永来接曹光砚放学并非一天两天的事情。

“是因为你和他约定了吗?”陈东均问他。

“没有啊,就是我有空就......

“没有啊,就是我有空就去接。”

“那你天天都有空哦?”李灿又问他。

“好像是。”蒲一永挠挠头,“习惯了,到点了这个电车就自己往他学校走了。”

“那你电动车还真听话。”

“不说了,又到点了。”蒲一永站起来拍拍屁股,吐掉最后一块炸鸡的骨头包在纸里丢进垃圾桶,跨上电车戴上头盔,一脚蹬开支架,绝尘而去。

“真的,好听话。”

“改口叫曹光砚指日可待。”

“那个罪犯样的校外男人是谁啊?”

“不认识,每天这时候都来,好几个月了。”

下课铃响,几个女生打开门就看见教室门口的蒲一永,细声细气八卦着,这确实并非一天两天的风景了。

“等曹光砚的。”她们一个同伴说,“你们都不看IG同城贴哦。”

“什么什么?”

“就是这个啦。”女孩翻出手机打开IG,手指划动几下就找到了,“你们看。”

她把手机递上去,一圈男男女女围过来。

“哇,曹光砚笑起来还是蛮好看的唉。”

“他冷脸也好看啊。”

“噫,我就喜欢笑起来好看的男生。”

“你喜欢有什么用?曹光砚是那个男生的男朋友,那个男生喜欢就好了。”

“什么…靠北,网友真敢说!”

“…看起来就很能do…再来一次…靠!这么猛!”

“唉!快收起来!他要来了!”

蒲一永墙角还没听完,顺着大学生让出来的小道看上去,曹光砚背着书包和饺猫,蹦蹦跳跳往下走。

“蒲一永!”他喊,“我们今天去对面新开的麵店吧。”

“哦,那走啦。”

蒲一永意犹未尽地挠挠头,晚风吹在他脸上的时候,他还在想,什么帖子,在哪里,真的是我和曹光砚吗,我也想看,但是要怎么找得到,陈东均和李灿知道吗…

“蒲一永!看路!我还不想死!”

“哦!”

曹光砚还在后面念叨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电瓶车把手下的震动也变得和他融为一体,风吹的他刘海乱飞,但他顾及不上。

因为曹光砚抱着他腰的那块皮肤,头一次感到布料纤维的细枝末节,那块皮肉好像比豌豆公主还娇嫩,曹光砚的体温使它发痒。

今晚蒲一永破天荒没有去曹光砚家睡,因为他用了大半夜才翻出来那个贴。

是他和曹光砚无疑。

有等曹光砚的蒲一永,有坐在蒲一永后座的曹光砚,有一起下楼梯的他们俩。

其实他们这副脸,招些青眼也不奇怪啦,况且现在同性刚解禁没几年,磕bl势头正猛,很正常啦。

蒲一永这么安慰自己。

“是吧终于有人和我一样觉得了!这俩傲娇鬼看起来就是doi的时候还在嘴硬骂对方去死说我讨厌你却还爽得要再来一次的样子啊!”

这是什么!!!!

蒲一永眼睛瞪得像得了甲状腺突眼(没有说这个病的意思),来回划动这一页,点开这层楼又退出,退出又点开。

好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蒲一永揉揉眼,现在的人都这么敢写哦,昏迷了三年都这样了。

他正打算睡,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在黑夜里异常明显。

不会吧。蒲一永绝望地想,我们家都这么穷了,还有小偷啊。

他痛苦地蹲下来,在家徒四壁的房间里寻找防身之物,正打算要不要直接告诉陈楮英叫她来救人,就听到一个酷似曹光砚的声音。

“蒲一永…蒲一永…我知道你醒着,你灯都开着,你的人影都在动…快来…帮我…”

这声音气若游丝,仿佛用尽力气,被人扼住喉咙,喑哑隐忍。

——并且好像来自窗边。

蒲一永一个鲤鱼打挺冲过去拉开窗帘,某医学生正准备翻窗而入,没想到腿卡住,而手臂力量不足以支撑他脱离窘境。

“你在干嘛?”蒲一永愣住,回头看钟表,“现在三点,你在干嘛?”

“先拉我上来…!”

一阵生拉硬拽,曹光砚右手感觉要脱臼,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骂了一句白痴,问他干嘛反应这么慢。

“谁会半夜翻墙啊!”蒲一永振振有词。

“你啊!”曹光砚理直气壮。

蒲一永败北。

第一回合,蒲一永败。

“喂,你到底来干嘛?”

“我觉得床很空,来看看你在干嘛。”

“怪哦,床很空和我在干嘛有屁关系。”

“我说有就是有。”曹光砚自顾自爬上蒲一永的床,被子一翻,“太晚了,我睡了!”

“唉,说话啦,什么关系…你在干嘛!你干什么看我手机!”

蒲一永一转头,发现曹光砚拿着他的手机,一动不动,表情像第一次看到执念一样震惊。

!不好!手机页面!是那个IG帖!

蒲一永警铃大作,一瞬间仿佛重回国中时代偷摸出去玩被叶宝生女士抓住的时候,他扑上去压住曹光砚:“给我!”

曹光砚把手机攥紧往边上躲,背着他企图挣开牢笼,躲到床的另一边去。

“你竟然看我们的同人文!你流氓!”曹光砚痛恨地对他指指点点。

“什么是同人文,你说清楚!”

蒲一永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利用体型优势死死箍住他的双腿,双手和曹光砚的手做争夺战。曹光砚仅能动的上半身死命挣扎,撞得蒲一永像后倒去,曹光砚的腿刚得空,一脚蹬开。

蒲一永誓不罢休,扑上去企图重演一次,来回几次动静之大,直接引来了叶宝生女士。

“?你在干嘛…”

门打开的那一瞬,曹光砚觉得自己好学生的一生真的晚节不保。

“…是我不识好歹。”

叶宝生女士出去了,第二回合,蒲一永,曹光砚,皆败,打成平局。

05

“我暂时信你。”曹光砚推开窗准备翻墙,“我警告你不要再看同人文!”

“哦…你翻回去干嘛?就在这睡啊。”

“不!要!”

即使没开灯也能发现曹光砚在月光下的脸和耳朵都红红的,不知道是刚才打架打的还是怎么的,总之蒲一永没分辨出来,他只看出来这样的曹光砚真美。

第三回合,蒲一永败。

06

蒲一永把那个贴下面为数不多但非常刺激的同人文看完了。

整整一天,他都觉得天不是天,地不是地,叶宝生不是叶宝生。

回家的时候潜意识要他去接曹光砚放学,同人文的记忆要他接曹光砚去酒店。

难绷。蒲一永呲着牙把被汤烫到的手缩回来,大呼小叫地吹气,手好像连着心脏,扑通扑通,心也像被烫红烫急。

“有很烫?我看看?”

蒲一永下意识把手伸过去,曹光砚的手把他的手捧起来,冰凉的手指触上他烫得发红的左手大鱼际,和他说一点事都没有,问他要不要去冲水降温。

蒲一永只知道他的嘴一张一合,至于说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他好像在说外星语,又好像在唱歌。蒲一永只觉得手好像是真的连着心脏,曹光砚就好像把他的心捧在手机,手指安抚他急促悦动的节拍,明明是凉的,他的血脉却倏地偾张。

好烫。

蒲一永定定地想,根据同人文的情节,我得带他回家,去床上,脱衣服,上本垒。

“蒲一永?回什么家?你在说什么?”

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脸,蒲一永猛然惊醒。

“没,没什么。”

“怪哦。”

曹光砚幽怨地瞪他一眼:“快吃,好多作业,等会回去复习。”

“好,好。”

第四回合,蒲一永败。

07

他现在看曹光砚的腰腹觉得是肤若凝脂紧俏有力,看曹光砚的眼睛觉得是盈盈水光暗送秋波,看曹光砚的笑觉得是融融春光灿烂明媚。

“蒲一永你是不是有病了啊?”

同人文害人。

曹光砚还在念叨一定要带他去神经科看看,他立马拉住他的手:“不,同人文里说你亲亲我,我就好了。”

“什么???”曹光砚猛地一抖,“什么同人文!你真的看了那个帖子!”

“我哪有…奇怪唉,你怎么知道?你也看了是不是!”

“看又怎样?你能看我就不能看!”

曹光砚挣来他的手,背过身去,抬脚就要上楼梯往家走。蒲一永立马也从曹爸的摊站起来,跑两步追上他:“不能走,你说清楚!”

“什么!我要说什么?明明是你该说清楚吧?这几天魂不守舍到底在干嘛?!”

“我在想我是不是喜欢你啦…”

“同人文里都说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

曹光砚被一记直球打得措手不及。

“都叫你不要看同人文…那…那你想清楚再告诉我。”

曹光砚留下一句话就跑没影了,蒲一永扒在门口喊:“曹光砚——你先说嘛——曹光砚,你先告诉我——不然我猜错了又和你告白,这样很丢脸唉——”

“你回去想!”曹光砚chua一下把门打开,“你回去想!”

他的脸红扑扑的:“说这么大声是要怎样!这样就不丢脸了吗…”

啵。

曹光砚愣住。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怎么我亲你没有反应,但我是真的喜欢你唉,不是因为同人文…”蒲一永退了一步,挠了挠头,“果然是不喜欢我吗?我还是走…”

“不准走!”

曹光砚把蒲一永恶狠狠地抓进来:“亲了就不准走了!”

蒲一永哦,败得好彻底。

END.

“我跑了好多间店,看了好久,才挑到这款,”蒲一永对自己糊涂,在曹光砚的事情上却安排得异常周到,“这款简单,你实习看病人的时候也能戴。”

曹光砚低下头甜笑。蒲一永真的说到做到,他说以后有我,他不只给了我以后,还帮我把以后都想好了。

曹光砚把中指上的戒指转一圈。

"脱下来也可以,但不要忘了戴回去,"蒲一永笑,“不见的话有个爱哭鬼又要掉眼泪了。”

“啊,那个…”知道蒲一永指的是上次自己哭到闹分手,曹光砚有点忸怩,“我才不会,”见蒲一永调笑的眼神,曹光砚连忙解释,“我是说不会丢。你说的爱哭鬼是谁,我才不认识。”.........

“啊,那个…”知道蒲一永指的是上次自己哭到闹分手,曹光砚有点忸怩,“我才不会,”见蒲一永调笑的眼神,曹光砚连忙解释,“我是说不会丢。你说的爱哭鬼是谁,我才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蒲一永笑着追问。

“你很烦欸,”曹光砚佯装生气,“说了不认识就不认识。”

才不会不见。戒指以后只会在我手指上。曹光砚低过头把玩中指上的戒指,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你品味不算太差嘛。”

“我品味肯定好,”身份荣升一级的蒲一永自鸣得意,尾巴快要翘上天,“不然怎会挑中你。”

一句话称赞了两个人,我怎么会说出如此高明的、有深度的夸奖?蒲一永想。一定是和曹光砚口水交换多了,聪明指数蹭蹭上升。

“你还好意思说出口,”这个挑字有歧义,曹光砚嘟着嘴忍不住反驳,“当初是你擅自赖上我,赖皮膏药一样往我身上贴,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虽然我有允许啦。后面那句曹光砚没有说出口。

蒲一永眼睛转个圈。赖皮膏药,听起来不错,要不把它写在人生计划里好了。

此刻起决心要当一块尽责的赖皮膏药的蒲一永,一把抱住小男友,埋在对方脖子间拿鼻子蹭蹭磨磨,“贴上了,黏住了,永远分不开。”

这是犯规欸!曹光砚脑子里吹响哨子,举起不存在黄牌。黄牌是给自己的,警告不能随便堕入蒲一永的陷阱。蒲一永最近装委屈装可怜装小狗的技巧炉火纯青,每次的都能精准击中自己的命门,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自己上次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都是被同样的伎俩骗到床上,搞得第二天早上他骨头架都快要散掉,还因此逃了几次课,曹光砚觉得好没有面子。

不行再这样被骗啦!我堂堂一个高材生,怎么可以次次都误上贼船,栽在如此低劣的行骗手法。哼。

买戒指这种大事,竟然能瞒得滴水不漏,骗徒蒲一永很狡猾,“你怎么知道我手指尺寸,”曹光砚把蒲一永从身上拉开,眯起双眼投过审视的眼神,“不会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用绳子量吧?”

“不需要尺,”蒲一永自信心爆棚,“你的尺寸我都了如指掌。”

蒲一永的大脑运作不为常人理解,比如512MB的脑袋里对单位数以上的加减数处理无能,却可以牢牢记住所有和小男友的所以事情,包括小男友的各项身体指数。

“你闭嘴啦!”

我才不需要这些数据!曹光砚羞红了脸。

蒲一永乖乖住口,谁叫戴戒指的人话语权最大呢。

“这件事,阿姨知道吧。”

"她知道,”蒲一永点头,“做那个娃娃她有帮忙,”他歪头回想,“我妈有教我怎么缝,时不时督促我,也有给评语。”

蒲一永所谓的‘我妈有帮忙’,就是弄错缝法时被叶宝生边k头边骂“怎么又搞错了”,在累得差点睡着时被她用手举的大声公叫醒“来来来继续干活别停下手”,还有被她一脸埋汰地捏着半成品评价,“这么丑,光砚会喜欢吗,送这个,你就不怕把人吓跑啊?”

看不过眼的叶宝生甚至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五百元纸币啪地放在蒲一永面前,让他直接买一个现成的算了。

“阿姨她…不反对?”

“反对什么,”想到叶宝生每天在身边不停的唸唸唸,蒲一永忍不住撇了撇嘴,“她说如果我没有把你成功带回来,就是枉对蒲家列祖列宗,不准回家。”

曹光砚脑子浮现出蒲一永背着大包小包一脸愁容蹲在路口无家可归的可怜样。想象中的画面太过逗趣,曹光砚笑出声,“阿姨不会真的把你赶出去啦。”

蒲一永如意算盘打得响,后路都想好了,“不能回家的话,我就去你家住。”

“我现在就出去跟我妈讲,我成功了。”

蒲一永就像考满分时急不及待把考卷递到家长前讨夸奖的学生,小孩子气得可爱,曹光砚眼神里满满的宠溺,嗯一声跟他下楼。

两人走到客厅来到叶宝生面前,蒲一永拉起曹光砚戴着戒指的手,向叶宝生炫耀,“你未来儿媳。”

“什么儿媳,”曹光砚不满,“我是男的欸。”

“哦,那我重来,”蒲一永再次提起曹光砚的手,“你未来女婿。”

“蒲一永,我养你这么大,怎么都不知道你是个女的,”叶宝生一脸嫌弃去敲蒲一永的头,下刻变脸般换上笑靥如花的表情,亲切看向曹光砚,“都是儿子,以后都叫妈。”

曹光砚害羞,讪讪垂下头。

叶宝生的反应比想象中平静得多,蒲一永摸着被敲到痛的额头开口,“我还以为你会兴奋到大叫。”

“有什么好叫的,你一定会成功啊,”叶宝生眉毛挑高,一副老娘我早就知道的样子,“你对你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那你这几天一直在我耳边唠唠叨叨干嘛。蒲一永忍不住反白眼。

“我这个笨儿子,脑袋不灵光手脚不灵活,光砚你以后多多担待,”叶宝生拉起曹光砚的手,合在掌心轻拍,“如果一永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修理他。”

眼前的画面勾起蒲一永的回忆——自己出意外昏迷不醒那几年,像个植物人躺在床上。当时意识和身体分离,自己能断断续续听到母亲的声音。他记得母亲握着自己的手,低声呢喃,“一永,你要醒来,找到那个你想陪伴度过下半生的人,然后带到我面前,到时候我也会这样握着他的手,对他说,我儿子如果对你不好,我帮你出气。”

我让她如愿了。蒲一永抿抿嘴。

“不会啦,一永他很照顾我,”曹光砚转过去看着蒲一永的侧脸,眼神温柔得能拧出水,“他对我很好。”

蒲一永给出一个毫不客气大大的点头。

叶宝生似乎也想起同一段往事,她低眸浅笑,缓缓呼出一口气,神情欣慰又满足,“啊啊,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现在就去跟你爸和爷爷报告我们蒲家有、喜、事!”

音符般跳跃的三个字宣示说话人打从心底里的喜悦,叶宝生带着爽朗的笑声,提起包风一般地走了。

曹光砚望着叶宝生离去的背影,“我们要不要跟着去?”

“下次吧,”蒲一永知道叶宝生一定有很多事想对他爸讲,“好久不见她这么开心,她今天应该会在那边待很久。”

“阿姨真的很好,她是很位伟大的母亲,”曹光砚转头看蒲一永,“你要孝顺她。”

“那是肯定的,”蒲一永语气坚定,“她只有我了。”

“也有我啦。”曹光砚牵过蒲一永的手,十指紧扣。

“以后我和你一起对她好。”

蒲一永笑一下。

“看起来我们家不会出现婆媳问题。”好好的温情气氛被蒲一永一句破功。

“说了多少次,我是男的,”曹光砚没好气,狠狠戳向蒲一永的额头,“媳你的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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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痒又忍不住写了篇车

后续一样在同样的地方(不知道的请往上几篇找),麻烦大家移驾啦

一周内红心过三百就写兔兔

蒲一永这几天心情有些沮丧,因为曹光砚总对他爱答不理。他搞不明白,不就是谈个恋爱被曹爸发现吼。

不对,好像不止曹爸一个人,两个、三个、四个……好像周围的人都知道了。好吧,晚上一起散步的时候连那个路障和他小孩都知道了。

但蒲一永还是搞不明白,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难道是上次带曹光砚和陈东均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顺手剥了几个虾放到曹光砚的碗里?可是朋友之间这样做也蛮正常的吧,蒲一永安慰自己。

“一永最高”三人群里传来讯息:可是永哥,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剥过虾啦!

蒲一永关掉手机挠挠头,这也不能怪他啊,只知道剥好虾下意识就往曹光砚...

蒲一永关掉手机挠挠头,这也不能怪他啊,只知道剥好虾下意识就往曹光砚碗里送了,哪里想得到那么多。都怪自己的手擅作主张,自己可没做错。

至于曹爸,难道是上次曹光砚上学前在家门口和自己拥抱了一下吗?可是他们都一起睡过觉了,拥抱根本算不上什么吧。蒲一永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也许是那天自己抱得太紧了。

曹爸:一永啊,那个拥抱确实有够紧的,你的嘴巴都贴到光砚的脸上去了。

但是老妈怎么知道的?

老妈说:直觉啰,早看你和光砚不对劲了。

哈?这也能成为秘密恋爱被发现的理由吗??

那那个路障和他小孩究竟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来自标大哥的转述:因为总是看见你们一起散步,每次都牵着手。笨蛋,这样明显想不被发现都难啊。

看来这个小鬼是真的活得不耐烦,蒲一永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说出口。

标大哥:后半句是我说的。

气球泄气了。

其实蒲一永还有一个最想不明白的问题,那就是秘密恋爱被发现之后,曹光砚为什么不爱理自己了。他想不清楚,就爬阳台蹲在曹光砚房间门口了。

再次目睹一切的曹爸:其实我们家真的有门的,还是考虑要不要在两栋房子间再通一个门?

在房间门口捡到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是什么体验?让我们有请当事人曹光砚同学现身说法。

曹光砚也没想到蒲一永竟然在他房间门口蹲了一下午,虽然过程中有打过几次瞌睡,但一直保持蹲着的动作让蒲一永两条腿行动起来产生了困难,所以他选择蹲着用小碎步挪进曹光砚的房间。

所以是什么体验?被小狗可爱死了的体验。

曹光砚实在没忍住撸了两把狗头,往常蒲一永早早就会扔两个白眼过来,但今天一动也不动,安安静静地吭着头。

曹光砚决定不逗他了,也低下身来,蹲在蒲一永旁边。“你现在真的很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有点傻傻的耶。”

蒲一永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我才不是小狗。”

曹光砚知道蒲一永在跟他赌气,又摸了两下蒲一永的头,“好啦好啦,是我不对,不该不理你的。我反思我检讨。”

“那为什么不理我,恋爱被发现又没什么,为什么不理我?”蒲一永几天前就跟自己保证一定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这下轮到曹光砚不说话了,但蒲一永坚持要知道原因,对这件事情的执着程度高达一百二十趴。

“更新一点漫画我就告诉你。”“嗯,答应。”

“给我买甜品我就告诉你。”“好,答应。”

“再抓一个娃娃送我我就告诉你。”“成交。好啦,快点告诉我。”

“因为……不久前和伯母解释我跟你表白的事情的时候,跟伯母说我不喜欢你,结果……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只是会觉得有点丢脸,明明那么说过了……”

曹光砚的声音慢慢矮了下去,因为他意识到恋爱被发现的确没什么。

“喔吼,你有没有发现你变笨了。”蒲一永终于知道了答案,心情一跃跳到了大晴天。

“对呀,遇到你之后,我就变笨了。”曹光砚忍不住笑起来,“那就一直笨下去好啦。”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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