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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结束当天晚上,刘耀文摇摇晃晃从饭馆走出来时再三保证自己没有喝醉,奈何视野里出现了很多个严浩翔,他也不知道该跟哪个说话好,最终一脸正义转向了垃圾桶,声情并茂地说,哥只是微醺,微醺懂吗?

严浩翔听不懂他大着舌头说什么话,只知道自己一撒手这人就要去给社会添乱了,顿时责任感油然而生,换上铁面无私的模样,叫了辆车准备把刘耀文押送回家。

醉...

醉汉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物种,应该隔离在人类之外,严浩翔目睹刘耀文奔向心爱的爆米花牌共享电动车时如此想。醉汉是听不进去道理的,比如刘耀文现在硬要把电动车抱回家。

刘耀文:“耶?你就把我给忘啦?我可是你幺爸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嘞!”

严浩翔恶毒地想,这个时候就应该有个酒驾司机横空出世,让这俩人自相残杀,但当刺眼的远光灯伴随刹车声出现时,严浩翔只能说是非常后悔。

一辆速度15迈的minicooper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顶上了刘耀文的屁股,九十岁高龄的肇事老头吓得人字拖都穿反了,颤颤巍巍下了车蹲在刘耀文身边左看右看,愣是没从这个昏迷的小伙子身上发现任何创伤。严浩翔秉承着赶紧去医院啊不然一会愈合了的原则呼叫了120,得到刘耀文只是把自己喝趴了的结论时无语凝噎,只想把他放到转转二手平台上回收换新机。

“肇事”老头得知虚惊一场,三步上篮钻进小汽车,戴着他的草编帽潇洒离去,车速还是15迈。

严浩翔摇摇头,九十岁,正是闯荡的年纪。

话又说回来了,那刘耀文是如何发现自己变成一只狗的呢?很简单,他在自言自语却只听到呜呜的咕噜声,拿起手只看到肉嘟嘟的狗爪时就意识到了,甚至想给自己聪明的脑阔点个赞,结果发现狗狗爪不能竖大拇指。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梦,刘耀文闭上眼,想狗爪安详地摆在小腹上,结果发现手有点短,最后勉为其难叠在胸口,希望自己醒来不要忘记这个梦。下一秒刘耀文吓得狗毛直立,这回他绝对忘不了了,因为他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六斤,出来吃饭啦。”

他妈的,这不是他的死对头马嘉祺吗!

01

马嘉祺其人,刘耀文十分厌恶,例证如下。

刘耀文:“马嘉祺这人我可是从头到脚的看不惯,优点一个都想不到,缺点可以说三天三夜!”

别人辱骂死对头都是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刘耀文吐槽死对头是费劲吧啦吭哧瘪肚,最后得出结论,马嘉祺这个人实在是太讨厌啦!

严浩翔:已阅。

刘耀文和马嘉祺很早就结下梁子,但扒开仔细看又没有一件值得说的事。比如马嘉祺的穿搭总是不合自己的审美,比如马嘉祺领走最后一瓶矿泉水就是为了渴死自己,比如自己的狂热爱慕者突然大肆宣扬他追求自己是因为被马嘉祺拒绝了退而求其次。最主要是每次刘耀文上前搭话他那个目中无人的态度!

当然,以上都是刘耀文的一面之词。

刘耀文坚持认为自己应该跟马嘉祺属于同一级别的,就算不能略胜一筹起码也毫不逊色,这个不长眼的居然说自己是退而求其次?刘耀文真的很生气。

刘耀文:我恼了。

严浩翔:别恼,我觉得他也有他的理由。

刘耀文:这件事我认为和马嘉祺脱不开干系,谁知道他每日背地里是怎么诋毁我的?小爷我从来没给别人当过陪衬,到他这居然拿我当次品?我现在觉得那人就是他找的演员。

刘耀文:他是不是觉得压我一头很爽啊,我就让他产生这么强的碾压欲和征服欲吗?诶你说他不会是深柜吧?我靠你严肃点我说这真的很有可能,他想pua我,把我牢牢攥在手掌心,把我占为己有,让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对他唯命是从!你说他怎么这么阴险?

刘耀文:转人工。

总之刘耀文认为就算灰太狼抛妻弃子和喜羊羊私奔了,光头强成为植树节宣传大使了,小猪佩奇一家吃上烤乳猪了,自己和马嘉祺也不会化干戈为玉帛的。不过人是铁饭是钢,飞来横祸事出有因情急之下,古语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刘耀文抬着他高贵的狗爪来到客厅,准备使用马嘉祺专属仆人体验卡。

刘耀文把一切都想得很美好,自己这气质,不是狗界男模德牧也得是汪汪山伯爵伯恩山吧,于是当他不经意间路过落地镜,看到自己肉嘟嘟黑黢黢矮趴趴的身体时,只觉得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不是?柴犬啊?想想自己家那个被剃秃的发面馒头,刘耀文无能狂怒,马嘉祺你个萌妹子审美。

不过管你什么审美,我虽然是只柔弱的小柴你也得把我伺候好了。刘耀文扬起狗头,鼻孔朝天,迈着肉感十足的小狗爪子来到饭盆前缓缓坐下,等着马嘉祺给自己开罐头。

“怎么啦?还不吃吗?”马嘉祺蹲下看着眼前一脸傲气的小狗。巨大的人影笼罩着刘耀文弱小的身躯,但他绝对不会向黑恶势力低头。

刘耀文躲开马嘉祺探过来的手,表示狗粮我是坚决不会吃的,随后开始满屋子寻找肉罐头的踪迹。变成狗狗后嗅觉大大提升,刘耀文很快就循着气味在柜子门口停下,扬起尾巴转了两圈等待着人类的服务。

天旋地转间刘耀文感到一阵窒息,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被马嘉祺手拿把掐。

“馋死你了,昨天不是刚吃过吗?每天都要吃罐头,早晚变成小胖狗。”

刘耀文愤怒,他要起义,他要反抗,昨天的六斤已经不是现在的六斤了,昨天的罐头也不是今天的罐头了,你已经去问昨天的六斤要昨天的罐头,而不是克扣今天的六斤今天的罐头。

我就说这个人讨厌吧,太小气了。刘耀文想起自己兄弟,蓬松皮毛下藏着纤细的身躯,再看看这只小柴,夏天就已经贴好了秋膘好像准备冬眠,年纪不大饭量不小,你说说你昨天嘴馋干什么,这罐头就得吃不可吗?害得我今天必须要吃这碗难以下咽的狗粮!

不过没有吃不下的饭菜,只有不够饿的狗子。经过一场无声的博弈,没有硝烟的战争,刘耀文最后只好低头,并且把这件事记到小本上,等梦醒了立马去给马嘉祺造谣。

不情不愿吃了一小口狗粮,刘耀文听到身后马嘉祺得逞的笑声,顿时怒火中烧。

此时意外发生了。

刘耀文觉得这狗粮还蛮好吃的。

02

在马嘉祺家混吃混喝了一整个星期,在又一次睁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时,刘耀文突然意识到,这个梦似乎有点长了。

此时第八天来到医院探望他的严浩翔和刘耀文的爸爸妈妈弟弟土豆和医生护士缄默不语,并排站在病床边几脸茫然。

医生:不是?哥们儿?

为了杜绝一切医闹的可能,医生再三确认这位昏迷一周的病患确实没有受到任何损伤,除了脑袋着地导致的轻微擦伤,各项体征都是病房里最健康的。严浩翔越看刘耀文那张脸越郁闷,要不是每天来时一点变化都没有,他都要怀疑刘耀文晚上悄悄起来玩,白天躺在这给他们上眼药。

由于太过蹊跷,严浩翔怀疑刘耀文伤了根本危在旦夕,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回光返照,其实主要是有钱烧的,给刘耀文从头到脚把能拍的片都拍了。除了妇产科,因为他提出这个想法时被护士一脚踹了出去。

医生:我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老祖宗的力量是无穷的,我怀疑患者是被什么给压住了,或者受到某种指引或者诅咒,我们应该请个道士来看看。

严浩翔:照答案出题。

满屋子中年人看着这个上身西服下身皮裤脚上洞洞鞋的青年才俊从裤兜里摸出道士证,病房再一次陷入沉默。

过了一分钟,严浩翔被扔了出来。

刘耀文意识到自己可能因为某种神秘力量真的变成狗了,他想仰天长啸却只能发出滑稽的汪汪汪。

“六斤!不许叫了!”马嘉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刘耀文深谙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的道理,更何况在找到变回人的方法前自己的衣食冷暖都得仰仗这个人类,不得不为自己做长远的打算。

一番自我安慰后,刘耀文决定,他要和马嘉祺好好相处。不能再像前两天那样推翻狗粮踹倒水盆了,否则被丢出去变成流浪狗的日子自己恐怕要比六斤兄提前体验。

第一步,他必须要先去马嘉祺面前转个圈,因为土豆每次这样做刘耀文都会奖励他。

马嘉祺方出卧室,看着眼前这傻狗被拧了发条似的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应该摸摸鼻子还是挠挠屁股,转念一想孩子叛逆期过去了也挺好的,抱起活泼的六斤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啊?是不是饿啦?不应该吧,你昨晚吃的很多啊......”马嘉祺话音未落,刘耀文就从他怀里跳出来,凭借旱地拔葱的力量跳上床,满意地四脚朝天躺下。

刘耀文:看我略施小计就爬上了马嘉祺的床。我都不敢想这件事要是传到学校他的脸色得有多精彩。

马嘉祺佯装生气拍了拍嚣张的狗腚,“好啊!我就知道你和我休战没安好心,不想让我睡了是吧!”

刘耀文闭着眼,只感觉身下的被子被抽走,掀得他一个咸鱼翻身,紧接就感到身边的床铺塌了下去。

“我偏睡!”马嘉祺把被子一裹,只给刘耀文留下一个后脑勺。刘耀文随即打算还击,突然想起自己出卖良心换取安稳生活的计划,他可不想当流浪狗啊!流浪人类也不要啊!

然后一人一狗就这样睡到了日上三竿。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马嘉祺洗澡去了,临走前还给自己放了一集小猪佩奇,他可真是一个好人类,刘耀文心想。

没一会马嘉祺裹着浴巾出来,浑身带着清新的橙子味。刘耀文吸吸鼻子,只感觉一股甜甜的味道铺天盖地,摇着尾巴转过头,马嘉祺正坐在一旁擦头发。

虽然沐浴露的香味对人来说可能沁人心脾,但对一只小柴来说简直被熏得七荤八素,摇摇晃晃蹭到马嘉祺身边,被人搂着前爪抱到腿上。好香,好甜,刘耀文想起来懒羊羊在甜甜圈堆里游泳,直接就在马嘉祺怀里扑腾起来。

“六斤!不许这样了,我刚洗完澡。”马嘉祺虚张声势,刘耀文严阵以待,大战一触即发。

一人一狗战况十分激烈,最后终于以刘耀文胜利结束战斗,马嘉祺披着的浴巾被扒了个干净,刘耀文一头扎在马嘉祺起伏的胸口,徜徉在幸福的海洋,浑身上下都散发幸福的泡泡,险些把人舔个遍。

完蛋了,刘耀文脑袋晕乎乎地想,这个男人居然该死的白嫩。

03

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刘耀文大概也明白了一些。马嘉祺这人看起来不好相处,有点凶凶的冰冰的,但其实是一个说话温温柔柔轻声细语的人。自己没和他聊过天,公事公办地搭过几句茬,大概这就是自己之前觉得他待人态度高高在上的原因吧。

刘耀文蹭蹭马嘉祺的脚,自己错怪他了。马嘉祺!你是一个香香软软的冰淇淋小蛋糕!

只是今天比较奇怪,自己怎么贴马嘉祺,这人都对自己不太搭理,一直在摆弄手机。打字还慢,好不容易想了半天敲上去几个字还都给删了,刘耀文看得都心急。

跟谁聊天呢!刘耀文气呼呼地转来转去,要不是腿太短,他真要跳高些看看是谁让马嘉祺这么纠结。

蹦了一会有些累了,刘耀文趴在地上准备罢休,马嘉祺把听筒举到耳朵边,刘耀文也竖起耳朵仔细听,这一听却让他瞳孔地震。

“还没醒呢,但是没事啊马哥,我盯着呢没事,你也别担心了,不用过来看没啥可看的,有动静我就告诉你。”尽管有电流声干扰,刘耀文还是瞬间认出严浩翔的声音。

不是?兄弟?你俩认识啊?刘耀文不满。虽然自己已经和马嘉祺冰释前嫌,但是他还没通知严浩翔呢,严浩翔不应该继续和马嘉祺割席吗?

还好还好,自己的身体没出去违法乱纪长严浩翔志气就行,刘耀文长呼一口气,然后发现了更不对的地方。

自己的状况严浩翔干嘛和马嘉祺说?刚才马嘉祺一直在那敲敲敲......我嘞个豆不会是马嘉祺问的吧?!不会吧不会吧虽然自己从来没在他本人面前流露出过自己的不满,但马嘉祺和自己至少也处在一个不熟的状态吧,他问自己的状况干嘛?

马嘉祺继续磨磨唧唧地敲敲敲,刘耀文心急如焚。

“嗖”地一声,屏幕上又出现一条语音。

“真没事儿。医生说检查报告都挺健康的,刘耀文这小子不知道中什么邪了,我说我给他看看吧,没发现身体有啥毛病,居然算出来他最近桃花挺旺,他家里不相信,非说这不是私会女鬼吗这不行,明天要找个道士做法让他灵魂归体。”严浩翔平易的语气让刘耀文怀疑他俩不是头一天认识。

灵魂归体啊,那要是成功了自己是不是就不能在马嘉祺家蹭吃蹭喝了,但也不好让自己家人继续担心,刘耀文狗耳朵都耷拉下来。哪来的女鬼啊,勉勉强强能算遇到个男鬼吧。

马嘉祺好像感知到刘耀文低落的情绪,蹲下摸了摸他的小狗脑袋。“怎么啦六斤?你是不是也在担心耀文儿啊。”

偶然间听到马嘉祺念自己的名字,还挺好听的。在学校每次只有自己叫他名字的份,他没来找过自己,回复也只有几个字。

“小可怜。”马嘉祺捧着六斤的脸。“你怎么这么可怜啊,最可怜的是我好不好,我都快担心死了也不能跟爸妈说买机票回去看他,希望他明天就能好起来吧。”

刘耀文本来正可怜兮兮地蹭马嘉祺的手,闻言一愣,随即眼睛顿时亮起来。

你在担心我吗?马嘉祺你担心我是不是!我听到了你可抵赖不了了,对我这么好怎么没让我看出来呢,刘耀文有点洋洋自得。

马嘉祺俨然已经把六斤当成一个小狗抱枕了。“他这么受欢迎,肯定已经有很多人去探望过他了,我就只能从浩翔这里听到他一点点消息......我什么也帮不上他,连个脸都不露,他肯定更不会喜欢我了......”话毕还用下巴蹭了蹭六斤的头顶。

“嘉祺,你在跟谁说话呢?”哥哥的声音从隔壁传来,马嘉祺连忙回应没事没事。

刘耀文大脑瞬间宕机。不是会更不喜欢,而是更不会喜欢,这样的思考对于一只小狗的大脑来说好像有点困难了。马嘉祺是希望我不要不喜欢他,还是要喜欢他?好像是差不多的,又好像其实差很多,好像是更倾向于后者吧,但是马嘉祺为什么要我喜欢他。

难道,刘耀文如果是人形肯定会用手捂住张得圆圆的嘴,难道马嘉祺喜欢我???不会吧,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自己之前说的什么暗恋啊深柜啊都是开玩笑的,不是吧马嘉祺你真的?

马嘉祺还抱着六斤嘟嘟囔囔地说,而刘耀文满脑袋只有他喜欢我。好一半天,刘耀文才确认下来,马嘉祺刚才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妈妈!马嘉祺他喜欢我!他想和我耍朋友想和我回家!他想和我睡觉!!!

04

果不其然,第二天刘耀文一睁眼,入目就是纯白的天花板和一拥而上的人头。

老道士衣袂飘飘功成身退,了事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当然,是领完钱才走的。病房里大家手忙脚乱,有的按铃,有的倒水,有的说现在不能喝水,有的削苹果,有的说现在不能吃苹果。

刘耀文还沉浸在马嘉祺意外的告白中无法自拔。这人给自己留下的误会真是太大了,要不是自己这次意外的际遇,恐怕这份心意永远没有得见天日的机会了。抬眼就见严浩翔像个特务把手机当对讲机举在嘴边,貌似说了一句放心。

虽然知道马嘉祺喜欢的是自己,但是等过了门马嘉祺必须得安分守己,这些可爱的表情包颜文字都不许再用了,除了和自己的聊天窗口一切照旧。不对,过什么门,刘耀文又否定自己的想法。

等着护士来确认自己身体并无异样,拆掉各种仪器就可以出院了。医护人员一撤退,长辈们一窝蜂冲向住院部前台交费,刘耀文活动活动,感觉自己的屁股患上了死臀症。

人挺多的他也不好意思摸自己屁股,手抬起又放下,对上严浩翔一脸坏笑。“你去跟哪个女鬼私会去了?”

刘耀文飞起一脚落在严浩翔的翘臀。“滚!还有你给我算的那破卦,我都不想说。”

“欧呦,谁告诉你的?”严浩翔愈挫愈勇,笑得更猖狂了。“是兄弟就说实话,看在我给你垫了快一个大不溜的份上,这几天干嘛去了?”

刘耀文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惊悚离奇诡异的故事一般人也不会信,于是他也只好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毕竟严浩翔这厮估计会真信。故事讲完,刘耀文一看严浩翔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刘耀文。”

“嗯?”

“你缺钙吗?”

住院部大厅爆发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严浩翔给刘耀文设计了很多个爱情企划。其中包含但不限于在地上洒点水假装滑倒摔进马嘉祺怀里,送马嘉祺一个冰淇淋等人吃一口之后自己说要尝尝味道实则间接接吻,或者送马嘉祺一个夜光手表借口一起欣赏晚上钻他被窝,等等等等还有很多,都被刘耀文扔马桶冲掉销毁了。

“不是?明明是他喜欢我,为什么不让他追我,还让我倒追他啊?!”刘耀文狂怒。

“那你别谈。”严浩翔风轻云淡,打算带着自己的智慧结晶摆摆手不留下一丝云彩。

刘耀文也不挽留,拿出手机找场外援助,把自己的情况和严浩翔的罪状统统陈述一遍,对面终于发来一条语音。刘耀文寄予厚望,放在耳朵旁边仔细聆听。

“我觉得吧,如果你要买夜光手表的话给我也带一个。”

刘耀文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重新查看联系人。

贺峻霖。

哦,他啊,意料之中。

算了,人多力量大,刘耀文接受良好,准备给三个人拉个小群。自从他出院后,不久就收到了马嘉祺的好友申请,尽管马嘉祺零星的几条朋友圈都快被盘出包浆,两人的聊天记录依然空空如也,只有礼貌的互相问好。

“怎么办啊快给我出出主意。”刘耀文飞快敲字。

贺峻霖:“啥情况啊?你俩之前不是死对头吗?你的需求让我无法触摸头部。”

严浩翔:“情况有变。这一切都要从一只狗说起。”

贺峻霖:“?土豆?”

严浩翔:“六斤。马嘉祺的狗,黑柴。”

贺峻霖:“???”

这件事越来越难以捉摸,还好贺峻霖灵光一现。“我知道了!因为你喜欢马嘉祺的狗,所以你想做柴犬的爹!不用说了我都懂了。”

刘耀文目睹这场混乱越来越乱只觉心力交瘁,世上这么多天才,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同时让我遇上一对卧龙凤雏。

眼瞧着这两个人在群里开始插科打诨,刘耀文不指望他俩能给自己出什么好主意,左思右想觉得不如直球求爱,遂打开马嘉祺的聊天窗口,发了一句。

“在吗?”

这个开头多好啊,既不会太陌生,又不会太轻浮,既能引起马嘉祺的注意,又不会引起他的误会,刘耀文攥了攥拳,感慨自己果然比那两位靠谱。

是怎么啦,而不是怎么了,“啦”和“了”一字之差其实天差地别,刘耀文感叹自己火眼金睛洞察了马嘉祺一切小心机。这可真是个心机男,应该多显摆显摆自己的胸肌,白花花的胸口又浮现在眼前,嘶溜。

刘耀文:撒娇卖萌是吧,我答应你了,可以向我求婚了。

“我喜欢你,开学要出来看电影吗?”

打下这段文字时刘耀文心里其实挺没底的,毕竟要不是清楚自己是马嘉祺的心选,他一辈子都不会对任何人这么说话,这也太直接了。不对,咱们本来就是打算打直球的,刘耀文纠正自己。

刘耀文躺在床上百无聊赖。

马嘉祺!这里有一个貌美如花还守身如玉的男人等你攻略呢!过了这村还是这店你这辈子都躲不掉我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早日缴械投降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啦哈哈哈!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耀文感觉自己已经昏昏沉沉快要进入梦乡,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他没反应过来,随手拿起来眯眼一看。

“这是你的任务吗?”

刘耀文搓搓眼坐起来,一个大大的傻笑挂在脸上。好可爱啊好可爱,他都能想象到马嘉祺犹犹豫豫敲下这几个字时的样子,皱着眉头咬手指,着急了会站起来转两圈。

“不是。”刘耀文想了想又加上。“我不会拿感情的事来做大冒险。”

这够可以了吧,刘耀文一撩刘海,变相向马嘉祺证明了自己是一个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人,这也太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了,这不得把马嘉祺迷成智障?

“你想看什么电影?”马嘉祺打这几个字也纠结了一会。刘耀文真的不是恶作剧吗?他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可是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马嘉祺想不通,他甚至不应该对自己有什么除了认识之外的评价。

“我都可以啊,我都喜欢。”刘耀文也字斟句酌。“所以,我的第一句话,你的想法是什么?”

“好。”

马嘉祺只发了一个字。仅这一个字也把刘耀文从刚才的心如擂鼓中解放出来,这样的回答在别人看来可能过于敷衍了,但以刘耀文对马嘉祺的了解,这肯定是对面的人思来想去后挑选出来的方式,虽然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这次没过多久,马嘉祺又在后面添加了一个动画表情,是一只小小的线条狗吃力地举起一个大大的爱心。

卧室的台灯发出鹅黄色的暖光,夜深了,马嘉祺从书桌前缩到被窝里,还抱着手机一遍遍翻方才的聊天记录。又打开刘耀文的朋友圈,发现一条更新。一张照片,刘耀文趴在桌子上,拍的是他的后脑勺,看起来毛茸茸的。睡衣领子很松很大,露出的干净的后颈上戴着一条项链,文案是代表胜利的剪刀手。

马嘉祺想了想,这条动态应该和自己有关吧,随手点了个赞,又返回看这张照片。

怪乖的,好想把手放上去揉一揉,马嘉祺无意识地弯了弯嘴角。前段日子六斤也喜欢低头,让自己揉他的后脑勺,怎么现在突然不愿意了呢。

算了,不重要。马嘉祺关掉屏幕躺下,满脑子还是刘耀文刚才的话。

他喜欢我,好吧,这样最好了,马嘉祺翻了个身,他想。

刘耀文的头摸上去是什么感觉呢。

END.

买房买房买房的祺鑫

给这个小小的故事一个结尾

后面的几个短故事是小番外啦

酸酸甜甜的演员文和助理轩

翔霖带点擦边的番外果然发不出来啦,想看的去:我饱了wobl

烂梗一章,无伤大雅

彩蛋:耀文和轩轩老爸对话

很多宝宝想要就单独开一条大家需要的自取~

46宝宝是猫狗情头,猫狗塑真的很贴!!感觉表情都和46宝宝一样哈哈哈哈!

然后张哥和小宋是大家扒出来的他俩自己的vx头像~

五一假期快乐

彩蛋是34对话

彩蛋:一张23的聊天记录(给他多加一点作业)

彩蛋:一张祺鑫聊天记录(没生气给我个亲亲)

(点句号跳转已补

彩依旧是小刘与小张

轩中心向,轩鑫轩/轩翔轩无差,非典型大三角,算是小朋友的生日贺文。

现背衍生,OOC归我,请勿上升,全文1.7w+,请耐心食用。

“他正在长出翅膀,而我却试图生根。”

“回北京了?聚聚吗。”

收到严浩翔消息的时候宋亚轩刚结束综艺录制,这场拖到深夜的消耗战磨完了他所有的好情绪和耐心,此刻他躺在保姆车后排,鸭舌帽压乱发胶支棱起的发型,他疲倦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多抬,最后半死不活地发了条语音过去:“累死...

收到严浩翔消息的时候宋亚轩刚结束综艺录制,这场拖到深夜的消耗战磨完了他所有的好情绪和耐心,此刻他躺在保姆车后排,鸭舌帽压乱发胶支棱起的发型,他疲倦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多抬,最后半死不活地发了条语音过去:“累死了,不聚。”

严浩翔的回复来得很快:“累了不更应该来找我?”

宋亚轩轻嗤一声,用已经有点哑了的嗓子耐着性子回:“是生理上的疲倦,不是心理上的疲倦,哥哥。”

宋亚轩的声音嘶哑,都快能赶上严浩翔天生的烟嗓:“这节目才录到第一期,我之后还会来的,你让我睡个整觉会死啊。”

严浩翔的语气欠不登登:“想你了不行啊,你下次来我可不一定在了,都半年没见了。”

宋亚轩半眯着眼睛,有意逗他:“什么时候我俩的关系好到半年没见能让我拖着累得跟被节目组所有人轮了一遍的身体来见你了?”

严浩翔在他这早碰惯了软钉子,知道他能说出这话是真的累了,只好打消了念头:“你特么能不能文明点——算了,下次就下次吧,你好好休……”

“酒店地址发你,来后门接我,别太招摇。”

宋亚轩早就习惯了北京冬天的寒冷,初冬的寒意并不算刺骨,可是当他仅穿着一件卫衣绕到酒店后方,看见低头靠在摩托车旁玩手机的严浩翔,表情还是忍不住有点松动,严浩翔听到声响抬头,冷白皮在黑夜中几乎闪着微光,他的穿衣品味还是万年不变的全黑,连摩托车都几乎没有掺杂一点其他颜色,在黑暗中像是隐了身:“你是真不怕冻死。”

宋亚轩:“……我是真没想到你在北京冬天的凌晨搭我用摩托车,我怀疑你是想谋杀我。”

严浩翔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给他,又摸出个头盔挂他手上:“喏,穿好戴好,别老说我不懂待客之道。”

跨上摩托车后座的时候,宋亚轩那灵得要命的狗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烟味,他双手扶着油箱,用身子笼罩住严浩翔单薄的身子骨,试图给他挡住些许寒风,距离近到他们的头盔碰在一起发出了轻响:“你不是戒了?”

严浩翔熟练地发动引擎,声音闷在头盔里:“一直没瘾,戒什么戒,该戒的是你,大歌手,懂不懂保护嗓子?”

“好些日子没碰了,很懂保护嗓子,你开,我闻闻你抽剩的味儿过个瘾。”

严浩翔这人做事向来稳当,骑车也稳稳当当,摩托车滑入夜色挑在车流量小的地方一路狂奔,最后挪到宋亚轩很熟悉的那个地下车库,熄火停稳,下车拉人一气呵成,他身上除却那件扔给宋亚轩穿的加绒外套,只有一件不薄不厚的高领毛衣,因此抓着宋亚轩的手冰凉,让宋亚轩狠狠哆嗦了一下,忙把自己捂热的外套物归原主,生怕把这个不爱晒太阳不爱吹风的娇贵公子冻坏。

他们轻车熟路地走过三道门禁,来到这块严浩翔没让除宋亚轩之外任何人踏足过的秘密基地,暖黄的灯光照下来,这里除了酒柜的收藏多了两层,唱片影片碟的收藏多了一柜之外,和宋亚轩上次来没有什么区别。宋亚轩打开冰箱,里面放着几样速食食品和一盒只少了两颗的鸡蛋,剩下的主空间挤挤挨挨全是各种牌子的啤酒,诱惑七、诱惑九、科罗纳……但最多的还是青岛啤酒,各种不同包装的都有,码了整整一层,最具违和感的是冰箱的侧边那十几瓶包装可爱的草莓牛奶,宋亚轩拿出一瓶插上吸管喝,发现甜得简直要命:“你的口味真的越来越少女了。”

严浩翔耸耸肩,眼睛看向别处,狡辩道:“兑酒用的。”

宋亚轩三两下把剩下的解决完,包装随手丢进垃圾桶:“鬼信你。”

他抬脚走向一旁的木柜,拉开抽屉,里面全是各种牌子的烟,严浩翔没有烟瘾,但是他的圈子爱抽稀奇古怪的烟的人太多,因此他总归是学会了一些。四年前宋亚轩第一次拉开他的烟柜,抽查他的每个烟盒,发现都约莫少了一两根,烟盒后面贴着小纸条,记录着烟的味道、抽的感受,还有谁爱抽这牌子的烟,惹得他嘲笑严浩翔:“人家品茶你品烟,你最爱哪个?”

那时候的严浩翔满嘴跑火车的功力不如现在,老老实实回答:“没有最爱,我不爱抽烟。”

宋亚轩拿出一包万宝路黑冰爆珠,又拿起他桌上的笔,在烟后的纸条上签了个自己的名,然后抽出一根放在嘴里:“我喜欢这个,最喜欢。”

严浩翔看他的眼神里充满鄙视:“娘们唧唧,这特么女士烟。”

他第二次去的时候,发现烟柜里整整齐齐码了一排的万宝路黑冰爆珠,一包没拆,每包的背后都贴着纸条,只有他一个人的印记,写着:“阿宋最爱。”

现在那排烟还在,每年严浩翔都给他换新的,纸条也换,上头的字迹从稚嫩到成熟,宋亚轩每次来,就算不抽烟,也要把纸条一个一个撕下来收好,贴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有时候贴在酒柜里的某瓶酒,有时候贴在唱片柜里的某张唱片,有时候带回家贴在刚买的盆栽,还有一次他喝多了,晕晕乎乎地把它贴在严浩翔的鼻尖,严浩翔由着他胡来,弯下身去抱他,他一直很瘦,身上的骨头硌得宋亚轩很痛,痛得几乎要流泪。

他看着那排烟,一时有点感慨,其实他和严浩翔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近,单飞后,团里和他联系最多的是刘耀文,和严浩翔联系最多的是张真源,他对严浩翔的近况其实了解不算深,至少没有深到像他对刘耀文那样连哪天没睡好都要相互报备一下。可是严浩翔是知道他最多秘密的人,他们明明是那么不同又不熟的两个人,可是总是撞见对方脱下面具的模样,因而纠缠出一段可笑的孽缘,他拥有严浩翔三道门禁的密码和钥匙,可是他未曾在严浩翔不在的时候闯进过这块秘密基地,那太亲密,他们的关系不允许。

他正站着想得入神,严浩翔突然走到他身后,拉着他的手关上抽屉:“你最近通告多,还是别抽比较好。”

宋亚轩的脑子由于缺少睡眠和陷入回忆有些迟钝,沉默得久了,严浩翔以为他不乐意,只好又把抽屉拉开,拿出一盒打开递一根给他,宋亚轩发现这盒的塑封包装打开过,联想到严浩翔来接他时身上的烟味,半开玩笑地向后靠在他怀里,臭不要脸地发问:“这不是属于我的烟吗。”

说完他把严浩翔塞给他的烟放到严浩翔嘴里堵住他接下来的发言:“你抽,我像刚刚路上那样闻味儿就行。”

严浩翔摸出外套里的zippo打火机,是宋亚轩在他二十三岁生日送他的那个,他们单飞后过生日大多是发个数额不多不少的红包意思一下,那一次宋亚轩不知道发什么疯,花了好多力气对照编码淘了个04年8月产的二手zippo,怕严浩翔嫌弃,里里外外都亲自清理干净,还在底部的logo旁边刻了个小小的YAN,严浩翔收到后,再也没用过其他的火机。他白净的指尖划过齿轮,火焰在宋亚轩眼前弹跳出来,严浩翔半搂着他点燃了口中的烟,他们俩就这么站着不说话,直到香烟燃尽,宋亚轩才哑着嗓子开口:“你找我来,什么事儿?”

严浩翔说:“没事,是真有点想你。”

宋亚轩回过身,用鼻子去嗅严浩翔唇畔的烟味,严浩翔在与他为数不多的见面里对他的态度一向是纵容,对他如此亲昵的举动也没有做出任何推拒。宋亚轩骨架大,把他一整个笼在怀里,很像一只闻主人味道的大狗。

“还有就是,你应该知道。”

“什么?”

“丁程鑫要来北京,明天下午的飞机,我明天送送你,顺便,接他。”

宋亚轩抽烟,全队只有严浩翔知道,宋亚轩喜欢丁程鑫,全队也只有严浩翔知道。

说来可笑,严浩翔知道这两件事并不是因为宋亚轩对他多信任,纯属运气不好,两次都给他硬生生撞了个正着。

他独自开车停于别墅门口,客厅的灯居然亮着,他走进门,看见宋亚轩低头,在亲吻丁程鑫。

丁程鑫一时有点尴尬,买醉并不是一件出息的事情,偷偷买醉被弟弟抓包显得更加奇怪,宋亚轩倒是淡然,不紧不慢在他的跟前坐下,拿了个杯子倒了个杯底的酒,说:“陪你一下吧。”

“其实不用。”

“是其实不用陪你,还是其实不用我陪?”

宋亚轩说得模棱两可,丁程鑫却听懂了。

很奇怪,真要算起来,明明他们两个才是陪伴彼此从未分开最久的两个人,可是宋亚轩在丁程鑫的关系里无论何时都永远排不到第一顺位。就像现在,如果一定要在六个人里面选一个人陪他喝酒,丁程鑫大概会选马嘉祺。马嘉祺对待他人的烦恼总有种听时关怀听后遗忘的体贴,并且无论丁程鑫的表达何其混乱,他都能快速提炼出重点将他安抚下来,反之亦然,这几乎已经成为他们俩这么多年烙在骨子里的习惯。再退一步,他大概会选择刘耀文,刘耀文能把他的坏脾气照单全收,用一些幼稚的方法逗他开心,百试不厌。其他的——贺峻霖似乎也不错,小兔子抱在怀里揉的感觉很好很解压,张真源也可以,只有他俩上大学的那年,他们的联系陡然增加不少,直到现在还依然保持,张真源的良善总是让他能体谅很多事很多人,严浩翔……严浩翔的酒量还不如自己,喝完愁没解决还得照顾他一把,还是算了,还有就是——

丁程鑫抬头,宋亚轩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刺穿,他突然恍惚起来,想道,为什么没有宋亚轩呢。

好像因为,他们两个没有懂得,没有偏爱,没有遗憾,所以,就没有互选。

丁程鑫该说些漂亮话来挽回,可他眼睁睁看着宋亚轩的目光从平静变得似乎有些凄惶,被酒精麻痹了半边的大脑一时编不出什么场面话来,他只好干笑几声:“打什么哑谜呢,想喝就喝吧,以后可能也没什么机会一起喝酒了。”

宋亚轩移开目光,说:“嗯,你喝吧,我……我去给你煮点醒酒的,你买完醉我照顾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弄得本来就郁闷的丁程鑫更加郁闷,当即拿起宋亚轩倒的那个杯底喝了个干净,然后给他俩的酒杯一人满上一半,可等到他给自己的那杯续了三次酒,续到那瓶价值不菲的轩尼诗里头一滴也不剩了,宋亚轩也没从厨房出来,他只好把宋亚轩的那杯也喝了干净,嘴里嘟囔一句:“不让你陪还真不陪了,真是要人命的听话。”

宋亚轩出门时,丁程鑫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压根没煮该死的醒酒汤,只在厨房烧了壶热水,开着盖等它放凉,然后泡了杯蜂蜜,磨磨蹭蹭发了快三十分钟的呆,没想到丁程鑫灌醉自己的效率这么高,出来的时候就给他留一个不省人事的后脑勺。

他端着那杯蜂蜜水来到桌前,轻轻晃他哥:“别在这睡,容易着凉。”

丁程鑫答应了一声,抬起头来,眼睛里是一片迷蒙的雾气,今天其实是宋亚轩在这个别墅呆的倒数第二天,他答应导演系大学好友在他的第一部电影里客串个角色,带一点热度,后天就要去组里用三天把他的所有戏份拍了,再过大概十几天,这个别墅就不属于他们七个了。都说长痛不如短痛,可是他们七个走着走着就走到七条路上,生长痛好像已经折磨他们太久,所以正式离别的日子,居然没有那样难以接受——可能也就是几杯酒,几滴眼泪,几声叹息能解决的事情。

宋亚轩想,以后可能一年到头没几次面可见,就算要聚,他也不会单单来找我。

想到这里,他心中破碎却汹涌的感情仿佛冲破了理智的闸门,他凑上前捧起丁程鑫的脸,慢慢摩挲,用目光亲吻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唇,眼神温柔得要滴出水,仿佛要说尽世间爱意,薄唇吐出的话语却很残忍:“丁程鑫,你说过我在你身旁你就开心了,我说那我会一直在你身旁,我说的是掏心掏肺的真心话,你说的是自欺欺人的漂亮话。”

丁程鑫没有反驳,他大概听不懂宋亚轩在说什么,宋亚轩笃定他喝醉了,他如果没醉,一定会辩解几句、哄骗几分,他最擅长维持漂亮的场面,擅长把心分成一块块分给大家,他说他喜欢乖小孩,宋亚轩就做乖小孩,可能是因为太乖的小孩没糖吃,宋亚轩分到的那块总不够大,可是再不满意,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照单全收。

他想,既然你不给,那我就自己要。

于是他低头,含住了丁程鑫的唇瓣。

严浩翔就是这个时候闯进来的,他站在玄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宋亚轩结束那个漫长的吻发现他,他才尴尬地打了声招呼:“你俩在呢,我……回来收拾一下我的东西。”

宋亚轩让丁程鑫靠在自己怀里,腾出一只手拿蜂蜜水:“来搭把手吧。”

严浩翔会意,他把酒杯收到厨房的水槽,然后接过宋亚轩手里的蜂蜜水,跟着他来到丁程鑫的房间,看着他给丁程鑫喂下蜂蜜水,留下字条,掖好被角,然后起身问道:“严浩翔,你什么时候走?”

严浩翔以为他嫌弃自己多余,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我收一下东西就回去,晚上去机场,不久留。”

“大概多久收拾好?”

“二三十分钟?”

宋亚轩点点头表示听见了:“你一个人来的吗?”

“嗯?是啊。”

“带我一起吧。我到你那呆会儿。”

这个要求不可谓不奇怪,他俩除了队友这层关系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瓜葛,非要扯上点关系,能再加上一层——高中同级校友,他俩在高中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算饭友——毕竟他俩八百年才回次学校,不知为何总有一个人的饭卡会出点事故,不是没钱了就是忘带了,因此,到了午休,严浩翔时常会穿过长长的走廊,到班门口喊宋亚轩的名字,然后和他并肩走去食堂,吃完饭各回各班,话都不会多说几句。

宋亚轩推着他出去,关上门:“好了,就这样,别叫他知道。”

别叫他知道我走了,别叫他知道我本来可以多留,别叫他知道,我是个窃走他亲吻的小偷。

第二次抓包,是他和严浩翔一起参加某个活动,大咖云集,酒店安排紧俏,好巧不巧给他俩排到了一个房间,他的助理原本不乐意,觉得很是不方便,想要求一个单人间,但是宋亚轩不想被人落下话头,加上他对和严浩翔住在一间的安排并不排斥,于是拦下了要去找负责人理论的工作室总助理,拎着箱子住进了安排的套房。

严浩翔已经到了,套房的私人空间足够,属于他那张床旁的床头柜上放着正充电的手机,人大概呆在房里没走。宋亚轩把箱子靠在墙边,转头看见严浩翔在厕所叼着烟屁股整理头发,烟的牌子是中年人社交常爱用的软中华。看见他来,严浩翔摁灭烟打开排气扇,关上卫生间的门,把烟味关在身后:“不好意思,不太敢在阳台抽,容易被拍,味道是不是有点大?”

宋亚轩笑道:“没事,我也抽,给我也来根吧。”

严浩翔似乎有些吃惊,宋亚轩的经纪人对他嗓子的保护几乎已经到了苛刻的程度,他的声音常出现在OST里,需要现场真唱还原的场合也不少,严浩翔以为以他的自律不会碰任何伤嗓子的东西,宋亚轩料到他在想什么:“我经纪人不知道,没人知道。”

严浩翔问他:“那为什么让我知道?”

宋亚轩说:“反正只有你知道的我的事也不止这么一件了。”

严浩翔知道他在说哪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遂他的意抽出一根软中华递到宋亚轩嘴里,宋亚轩打开卫生间的门钻进去,上下摇动两下嘴里的烟,严浩翔便跟在他后头,关门,从口袋掏出酒店的一次性火机给他点上,烟味在狭小的空间扩散开来,宋亚轩叼着烟含含糊糊随口问道:“你自己没有火机?”

严浩翔摇头:“我没有瘾,也不想有,一般只带烟,不带火机。”

宋亚轩说:“我有。”

“我有瘾,而且不轻,平常纯靠自制力压着。”

“为什么?”

“酒量太好,酒淹不死的烦恼,用烟熏死比较快。”

严浩翔很执拗:“说不定有一天你就用到了。”

第一次来,他说他喜欢万宝路的黑冰爆珠,严浩翔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是他抽的第一款烟。

这好像是那次偷吻之后丁程鑫第一次联系他,语气公事公办,他听得有些恍惚:“我会试试的,谢谢。”

丁程鑫在那边的声音很熟悉也很温和:“嗯,你一定行,我听完Demo,就觉得这首歌就该是你的。”

丁程鑫沉默良久:“怎么这么久没来联系我。”

宋亚轩本来想说,你不是也这么久没来联系我,可是话语兜兜转转到嘴边,居然变成:“因为我爱你。”

宋亚轩捂着肚子蜷缩在床的角落,突然觉得浑身都疼,于是他戴上帽子跑下楼,到街边一个大爷开的杂货店,掏现金买了一整板的万宝路和一盒火柴,然后走回家,听完歌曲导演发的Demo,给他录了个小样,随后拉上窗帘,拆开烟放到嘴边,擦亮火柴点亮一根,狠狠呛了几口,随后机械地,一根一根地抽出一地的烟屁股,直到把那盒火柴用完。他把剩下的烟藏到床底,然后捂着脸,终于流下了两行眼泪。

“啊,是吗,他要来啊,我都不知道。”宋亚轩干笑几声,“不过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实在是太久、太久没有联系过了。”

二十岁那年,他偷走丁程鑫的吻,二十一岁那年,他送出自己的爱。

现在他二十八岁,和丁程鑫相识的年岁超过年龄的一半,可是和他相识的年岁里,又有超过一半的日子,他们在做只有节日和生日会互发问候的普通同事。

丁程鑫不是没有试图找他沟通过,可是每一次试探他都狼狈逃避,久而久之,丁程鑫也就不再寻他谈论这些事。他有时候很痛恨丁程鑫过分的善解人意,那人真的很像一只狡猾多智的狐狸,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百分百严格控制自己的情绪,把他所有的痛和爱都引向一个不痛不痒的结局,把那些明明要撕破脸皮的争吵变成体面的拥抱。

就是因为不够爱,所以才能永远体面,你怎么能在深爱的人面前永远得体呢,装得再好,也总有一天会露馅的。

“见啊,为什么不见,这不是刚刚好吗,没什么可逃的。”宋亚轩很慢很慢地收紧怀抱,嗅着严浩翔身上的烟味,“那我今天就在你这睡了?”

“嗯,可以,喝两杯,打两局台球,打打游戏,聊聊天,还是直接睡觉,都随你。”

“先抱抱。”

很奇怪,他有烟瘾,但是总是因为工作原因不方便抽,严浩翔没有烟瘾,但是他来见宋亚轩的时候,身上时常带着一股很淡的烟味。久而久之,宋亚轩发现严浩翔身上的烟味更让他上瘾,因此总是耍赖要闻他身上的味道。可有一次,严浩翔洗完澡陪他打游戏,身上只有淡淡的皂角香气,竟然也让宋亚轩想要把人揉进怀里——后来宋亚轩才明白,他可能是对严浩翔的怀抱上了瘾。

严浩翔替他保守着两个沉重的秘密,被迫看见他身上交错的伤痕,烟嗓拽哥看着冷硬,实则心软得一塌糊涂,于是把他领进自己的安全区,任由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取暖。

其实该是我欠他的,宋亚轩迷迷糊糊地想,他能从我这拿什么呢,他什么都不缺,我也什么都没有。

“困了的话就睡吧。”严浩翔的声音传过来,好像本来就只是打算接他过来小憩一下,这个地下空间没有像样的卧室和床,他俩在这过夜的时候就挤在沙发床上盖着毯子睡,他们年纪渐长,睡相不像小时候那样让人糟心,因此对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来说有些逼仄的空间总能被他俩占得恰到好处,这次大概也一样。

宋亚轩点点头,发觉自己居然差点站着睡着:“我去拿毯子吧,今天是真的累了,睡到自然醒说不定还能聊两句天再去接人。”

“嗯。”

严浩翔打开沙发旁的灯,跑去把远处的都关掉,走到沙发前的时候,宋亚轩正把毛毯子铺上朝他招手:“来吧,老规矩,你睡里面。”

半梦半醒间,宋亚轩想,他找我本来是想干什么的呢。

他想不出任何理由,除了单纯的想念,可是他们之间,怎么会有单纯的想念呢。

他一时啼笑皆非,觉得自己不合时宜的纠结实在荒唐,随即在这个熟悉得要命的坏境里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见到丁程鑫的时候,对方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脸上就挂上得体的微笑,态度稀松平常,好似见到一个许久不见的挚友。丁程鑫比他大两岁,年龄已经到了三十,但仍然这样漂亮,笑起来的时候狐狸眼弯弯,里面藏着很多独自打拼的年岁,他向前握住宋亚轩的手:“好久不见。”

宋亚轩一腔的紧张和期待全部落了空,他早该想到,严浩翔和丁程鑫这两个如此会打圆场的人在,怎么会叫他有一点点尴尬,于是他也挤出在生意场上常有的标准微笑:“嗯,很久没见了。”

可他们不该如此,他们怎该如此。他们在狭小的床铺上拥挤过,在面临重组的压力时拥抱过,他们在观众的见证下承诺过,在上升期遇上高考和疫情的困境下相互鼓励过——不止于此,丁程鑫知道自己爱他,明知自己爱他,可是他却能笑着说好久不见。

他们该有点牵绊和芥蒂的,可他们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严浩翔拍了拍宋亚轩打断他的思绪,向着丁程鑫打圆场:“亚轩的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几分钟起飞,要不要去旁边找家店坐着聊会儿?”

宋亚轩摆摆手:“不用,去休息室吧,我买的V。”

他们在休息室坐下后,三杯咖啡送到了眼前,丁程鑫和严浩翔两人随意聊了聊近期的工作安排和生活状况,两人还时常给宋亚轩抛几个话头过来免得他被冷落在一旁,宋亚轩睡醒了,应付这种普通谈话的精神还是有几分的,故而三人之间的气氛还算是融洽。丁程鑫和严浩翔的关系比起当年刚相逢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或许是他们分离的三年在后来的岁月悠长里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他俩之间早就没了重逢时候的那股别扭劲。之前在他们之间打圆场的总是宋亚轩,岁月弄人,现在居然轮到严浩翔在丁程鑫和宋亚轩之间打圆场。

一直熬到宋亚轩坐在旁边一桌的助理过来提醒他再不去安检要去误机的时候,他才起身和两人道别,丁程鑫笑着和他挥手,对他说下次有机会再聚,宋亚轩明知道这是客套话,还是应了下来。

多好的错觉。

“看样子你要在北京呆好些日子了。”严浩翔帮丁程鑫拉开车门,丁程鑫的行李已经被助理带去他在北京的住处,他本想邀请严浩翔到家坐坐,可是严浩翔早就订好了晚上的饭店,王府井新开的一家旋转餐厅,生意好得吓人,丁程鑫担心人多事多,严浩翔却说他早就订好了单独包间,还开玩笑说,要不是怕你觉得浪费钱,我干脆把场都包下来。

“主旋律电影,能蹭上就蹭上,老前辈多,要配合他们的档期,估计要在北京磨蹭两个多月。”

丁程鑫很佩服严浩翔始终如一的稳重和体贴,每次有严浩翔的聚会都轻松愉悦,前些年他的体贴周到偶尔会用力过猛,现如今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能恰好踩在丁程鑫的舒适线上,叫他分外受用。

“嗯,我的巡演快要开始,接下来估计得到处飞一段时日了。”

他们两个在娱乐圈都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聊起客套话来那叫一个源源不断,聊完工作聊八卦,聊完八卦聊些队友近况,聊到服务生端上了饭后甜点,他们才说完了那些杂七杂八的闲话,餐桌上一时沉默下来,最后到底是年纪轻的沉不住气,严浩翔率先开了口:“丁儿,你和亚轩,现在怎么个情况啊。”

丁程鑫挑走蛋糕上樱桃的动作一顿,随即放下叉子,看着严浩翔:“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严浩翔撇开目光:“大概知道一点点。”

丁程鑫重新抓起刀叉,慢条斯理地挑起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完全咽下去之后才斟酌着开口:“就这么个情况,他看上去好像想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似的——都过去这么这么久了。”

丁程鑫最初知道宋亚轩想法的时候,不可谓不震惊,那句“我爱你”在他心上砸得太突然太重——宋亚轩在很多时刻说出这句话他都可以打圆场,可那偏偏是在他们大半年没联系的某天,丁程鑫绞尽脑汁找到了个分外得体的话题与他叙旧,本想就着自己参演的电视剧和主题曲的联系和他大谈上一场,可他刚把“怎么大半年没联系”的疑问说出口,对方就砸出一句“因为我爱你”来,饶是他再伶牙俐齿,也一时哑口无言。

“我试图找他谈过,但是他不想和我谈。”丁程鑫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他实在聪明,知道从我这里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所以他连答案都不要了。”

反正都是拒绝,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爱了这么久的人亲口切断自己的希望呢。

“所以就这样吧。”丁程鑫这句话几乎是叹出来的,“人总不能爱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一辈子。”

严浩翔把最后一口蛋糕放到嘴里,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他突然后悔挑起这个话题,让这本来融洽的气氛突然撕开了一道裂缝,把不属于他的爱恨情仇灌了进来,让他遍体生寒:“我送你回去吧。”

他们一路上没再说什么话,直至车子开进了丁程鑫那私密性极好的小区,一直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的丁程鑫才缓缓开口:“浩翔,其实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的。”

丁程鑫朝他笑,黑暗隐没眼角岁月留下的细痕,依稀还是那个十八岁的少年——当年二团唯一的“程年人”——对着他没成年的弟弟们耀武扬威:“人性本贱嘛。”

人性本贱,得不到的总想要,过去的总想追回来,爱不成,也总想去爱。

05

北京今年的冬天冷得比往常快许多,宋亚轩来录节目开幕的时候还能仗着他天生的抗冻体质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到处跑,等到节目收官那天,他也不得不裹上鹅绒服,把脸缩到高领毛衣里面取暖。

接到导演组一起去吃顿散伙饭的邀请的时候,宋亚轩答应得满是不情愿,随着年纪增长,他对这种带有投资方的饭局越来越不感冒,大多数时候他都敬完一圈酒之后缩在角落带笑旁观,不去争抢风头。尽管他尚未到而立之年,但胜在入圈早,又得到很多前辈青睐,因此有底气摆出爱答不理的谱,也有底气有人买他的账。

所以今天第五杯白酒怼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酒量很是不错,但他不那么爱在这么多人中间喝太多,他害怕失控和不清醒,可一整圈的目光锁在他身上,他那些熟练的赖酒小动作无处施展,五十多度的酒从喉咙滑下去,烧得他的胃一缩。不知道是太久没喝还是怎的,明明没到他酒量的临界点,他竟然觉得有点晕晕沉沉,靠在椅子缓冲片刻,没缓上劲的他终于意识到了些不对劲——酒有问题。

他当机立断,假装昏昏沉沉地撞出房间说去厕所吐一吐,忽视身后“房间里配厕所了——宋老师”的叫喊,找了个应急的楼梯间猫着,掏出手机开始翻联系人,还在酒桌上的经纪人似乎发觉了他的不对劲,一条消息弹了出来:“你先走,我帮你拖一会儿,小徐他们几个都跑到东城区那边去了,你找个在附近的朋友来接你或者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呆一下,我等会儿来找你。”

刚刚在包间被叫了不知道多少声宋老师,宋亚轩只觉得别扭,不知怎么被对面那人一声宋老师叫得浑身舒坦:“你在哪,在北京吗?”

“干什么,隔了大半个中国的人,你要来找我?”宋亚轩慢腾腾地撑着意识顺着楼梯走下去,“我在昌平这边,你打个直升机过来,我站在楼顶等你,你放绳梯接我怎么样?”

“别臭贫,丁程鑫的家在昌平,他人也在北京。”

宋亚轩本来分散的意识一下收成一根针,扎得他脑袋疼:“什么?”

宋亚轩的嘴唇动了动,拒绝的话在嘴边滚了一圈,最终理智还是压住了情感,他抬起手指发了个定位,又发起了实时位置共享,然后戴上裤兜里备用的口罩,低着头,穿着单薄的高领毛衣,轻车熟路地从饭店的后门闪了出去,闯进了还下着雪的夜空。

丁程鑫来得比他想象快很多。他缩在街角路灯下,扒拉起路边的雪刚堆成一个小雪人的型,正探头探脑想要找到根残枝做手臂,一把伞就遮在了头顶,他抬头,模糊的视线里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丁程鑫伸出手拉他,他却得寸进尺地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滚烫的呼吸喷出来,让丁程鑫微微颤抖了一下。

“什么药?”

宋亚轩勾着唇角:“龌龊的药。”

“你方便在他那住吗,我就说你走廊上碰见朋友迷迷糊糊喝多了和人先走了,等会儿我和他们一起回节目组的酒店帮你收东西之后在那睡好了,你别回来了,省得节外生枝。如果不方便在他那,我在外面订个酒店,带着东西来找你。”

他整个人蜷缩在后座,正要说点什么,开着车的丁程鑫先开了口:“方便。”

丁程鑫刚从剧组着急忙慌地跑出来,脸上的妆都没卸,他等宋亚轩和经纪人说完,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一米八几的宋团子,接上自己的话:“你这个样子还跑东跑西的不好,我……家里借你个房间吧,”

说完,车内陷入了稍显尴尬的沉默,宋亚轩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抬起手指给严浩翔报了个平安,最后低声应允:“好。”

“到了。”丁程鑫的声音在前排响起,让刚刚脑内还是他晕红的脸的宋亚轩几乎羞耻得无地自容,“你自己能走吗,毛毯裹上,外面冷。”

宋亚轩的反应被压得迟钝,低低应答了一声,慢慢起身拉开车门,丁程鑫扶了他一把,那人身上的酒气混着热气扑面而来,在冷夜中恶狠狠抽到他心头上,让本来满心都是担忧的他记起——这个人爱他爱了十多年,不知所起,不知所终——这个念头弄得他突然不自在起来,他只好极尽全力地把注意力放到“把人顺利带回家”这个简单的工作上,上电梯,按指纹进门,开灯合门,打开鞋柜找出一双新的拖鞋,回头招呼宋亚轩,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可是那人半天没有应答,他回过头,对上一双烧得赤红的眼睛,心跳都停了一拍,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压在了客厅厚实柔软的地毯上。

宋亚轩看着他的目光没有几分清醒,他双臂撑在丁程鑫身侧,死命拉开一点点距离。这好像是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离得最近最近的一次,挡在他们中间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通告和借口,没有你追我赶互相推诿的躲避球,丁程鑫这样坚定地推掉许多老前辈在场的大夜戏,顶着导演责备的目光,向片场所有的人鞠躬,然后披上大衣,开着车来到堆雪人的少年身旁。

不知道哪个举动戳中了宋亚轩的神经,一颗泪珠突然砸下来,几乎把丁程鑫的心砸出了一个大洞。

丁程鑫迎上宋亚轩的目光,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抬手,把人拉向了自己。

06

宋亚轩第二天醒来在丁程鑫的床上,两人的身上满是交错斑驳的痕迹。尽管由于工作的原因他俩的情感经历都几乎算是匮乏,但此情此景,只要是略懂几分情爱的小孩都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从脑内的一片混沌中提取出了几分旖旎的回忆,同他过去十年午夜中乱七八糟的绮梦混杂在一起,几乎叫他尾椎发麻,酥了半边的身子骨。

他摸索到自己扔在凌乱衣物里的手机,消息已经爆炸,他先是读完经纪人给他发的消息,简单回了两句报平安。他忽略未接来电里一大堆节目组好友和导演的连环call,漫无目的地滑动了几下屏幕,接过居然在一长串的来电记录里发现了严浩翔的名字。

凌晨三点多,响铃二十声,未接。

就好像他们十多年来的关系,不美,不坏。你回忆的时候几乎可以带笑,挑不出一点点可以皱眉的地方,找不出两人一丝一毫的错处,正因如此,可能这段关系只配在一个平静的早晨,在快醒来的时刻花十几分钟品味品味,不值得宋亚轩这十几年无数夜晚的辗转反侧。

宋亚轩很轻很轻地开门,很轻很轻地关门,怕惊扰这场不美也不坏的梦。他好像没有想象中美梦成真的餍足,反而感觉心空了一大块,像是经过一场大梦以后,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爱恨情仇,终究还是走向了不痛不痒。

他突然发现,如果他坚持死缠烂打,丁程鑫终究会心软迁就他的,像是多年以前,他一句细若蚊蝇的“求你”,丁程鑫就能和他交换万圣节他不想要的卡片,他一个动作轻微的抬手,丁程鑫看到了也会去抓住他晃动的手臂,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他想要的不是丁程鑫的心软和迁就,他想要的是丁程鑫的爱。

于是他跑了,但他不知道去哪,他和经纪人说和丁哥再叙叙旧,却一个人带着没电的手机跑出丁程鑫的家,在保密性很好的小区漫无目的地兜圈散步,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也许不是像,他就是无家可归,北京已经没有他的家了。

转累了,他找了个地方坐着。他背后是一屁股的烂摊子,中途离开的酒局,在家沉睡的丁程鑫,后天就要继续启程的工作,在北京另一头忙得热火朝天的经纪人,他哪个都想逃开,就想一个人呆到天荒地老,可是北京的室外毕竟刺骨,他又冷又饿,不免生出点委屈,居然幻想丁程鑫下楼来寻他。他总是对丁程鑫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幻想和期待,他说出来丁程鑫就做,他不提丁程鑫也就不做,他们保持着没有期待的体面,稀里糊涂过了这么多年,最后莫名其妙滚到一起时,多年的执念成真居然被他弄得像临时起意的一夜情得逞——荒唐得不可理喻。

最后他在心里默数十个数,抬头看还是小区一成不变的楼景,他幻想的童话故事没有发生,丁程鑫没有来接他。他只好自己起身,垂头丧气地原路返回,按楼下的电子门铃,等待单元门开了,又上楼,抬手敲丁程鑫的家门。

丁程鑫见到他回来,好像也没什么意外,他身上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毛衣,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丁程鑫不爱穿拖鞋,家里铺满毛绒地毯,一大堆毫不相干的地毯铺在房间的各个位置,在他的审美安排下分外和谐地列在各处——他总有让不相干的东西黏合得恰到好处的能力。

“那我要是不回来呢?”

“打包起来放冰箱里,热一热还能吃。”丁程鑫转身走到厨房,“不过你来得时机还好,还没凉,我吃过了,你吃吧。”

丁程鑫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是给他端水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的时候轻微地皱了皱眉,他在丁程鑫的注视下把剩下的饭菜解决干净,然后把碗筷收拾了放进洗碗机,做完这一切,原本还在后头看他的丁程鑫已经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摆弄两个电视遥控器:“太久没看过电视了,怎么开我都快忘了——你看吗?”

宋亚轩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我手机没电了,能借你的充电器吗。”

丁程鑫头也不抬:“床头柜。”

没想到严浩翔几乎是秒回:“你俩?”

宋亚轩:“睡了。”

对面的正在输入中跳了老半天,最后只有俩字:“牛逼。”

宋亚轩没再理他,手机充了百分之二十的电他就拔下插头,给经纪人发了条短信让他来接,然后走到客厅,丁程鑫已经把电视折腾开,上头播的居然是宋亚轩参演的那部音综,他从房间出来时,镜头刚好扫到宋亚轩在台下听其他选手唱歌的reaction,屏幕上的他神色平静,好像游离在营业状态外,在发一个长久的呆。

“你……什么时候回剧组?”

丁程鑫看他一眼:“明天,我今天请了个假,说有急事。”

“我还有工作,我可能要先走了。”宋亚轩低头回避丁程鑫瞥过来的目光,“谢谢你的饭和充电器,丁哥。”

“嗯。”丁程鑫收回目光,“再见。”

宋亚轩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描淡写,可是对面那人才是真的毫无波澜,不在乎他的疯狂和眼泪,他的离去与归来,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他做什么都行,要干什么都随意,说得好听叫溺爱,说得难听点,不就是不在乎吗。

宋亚轩抬脚向那人走去,抬手把人搂紧怀中,带着颤抖喘了口气,丁程鑫也不挣扎,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接纳了他,从他的头顶沿着脊椎向下抚摸,像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大狗,淡淡开口:“别闹了,不是还有工作吗。”

宋亚轩不说话,只是抱着他,睫毛扫在他的锁骨窝,电视的背景音是选手稚嫩但有力量的歌声,最终还是丁程鑫打破了僵局:“其实你要是想,也不一定不可以试试看。”

丁程鑫以为宋亚轩会有犹豫,有惊讶,但是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句坚决的:“不用了。”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火坑里呆习惯了,你就别往里面添柴了。”

丁程鑫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陪他打哑谜:“那,烧完了吗。”

宋亚轩说:“嗯,快了,反正我自己能爬出来,你别进来,也别拉我。”

出门的时候,宋亚轩拧丁程鑫家的门锁,不知道怎么别扭着劲半天没拉开,丁程鑫走过去帮他,指尖相触,宋亚轩被烫到一样向后一缩,丁程鑫觉得好笑,伸手去揉他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末了,留下一句:“没有反悔机会,你不让我帮你,想当昨天什么都没发生,就为自己的做法和想法负责。”

宋亚轩说:“好。”

07

除夕那天他们消息断断续续的七人小群里满天飞的红包,丁程鑫和贺峻霖照旧是运气王,马嘉祺今年是进账最少的冤大头,在群里长篇大论假意抱怨,最后还是严浩翔发了个专属红包来安慰他——看到那个变得有点陌生的头像,宋亚轩略带恍惚地点进去,发现他们的最后一条聊天记录居然还停留在“牛逼”两字上,此后再也没有别的任何交集。

他犹豫了一会儿,双击严浩翔的头像发出一条“戳一戳”的信息,在群里很活跃的那人几乎秒回一个问号,他面对严浩翔的时候总是不那么擅长寒暄,打来打去打出一句“最近过得怎样”的套话,随后自己都觉得尴尬,又发过去一个狗狗探头的表情包补救。

严浩翔好像是今年唯一一个他每一场新年晚会都没碰到的人,但是冲突的晚会这么多,碰不到也正常,没成想手机对面那人隔着十万八千里给他当头一棒:“挺好的,外国的月亮也没这么不圆。”

“你跑哪去了?”

严浩翔的语气稀松平常,好像多年前他和宋亚轩出校前,他突然说让他等会儿,自己要去小卖铺买点东西一样:“带着我的乐队在欧洲都溜达一圈了,我开完巡演发完新专都销声匿迹快俩月了你才注意到我人不见了,真够关心我的。”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等我想回来吧。”不知道是严浩翔手机的隔音效果太好,还是他就呆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孤独空间中,他那边几乎是一片死寂,因此严浩翔微哑的声音分外清晰,“我们这边下雪了诶,宋亚轩。”

“那天之后我和丁程鑫没在一起,没谈拢,掰了。”宋亚轩突然没头没尾地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这么一句,跟在嘴后面的脑子艰难地找补了一句,“上次你夸完我’牛逼’的事情后续和你汇报一下。”

严浩翔被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自白卡住了喉咙,顿了半晌,言简意赅地骂他:“傻//逼。”

“没办法啊,他疼我,但他不爱我。”宋亚轩拉上手边窗户的窗帘,又摸索着把窗户推开一条小缝,从袋里摸出家里长辈递给他而他出于礼貌没有拒收的一根利群,用随手顺来的塑料打火机点燃,他太久没抽烟,居然从自己曾经的成瘾物里尝出一丝难以忍受的苦涩来,“我好像也没别人可说,你姑且听听吧,我和他根本没开始过的感情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秘密基地呗,全世界除了我只有你知道密码。”

没等宋亚轩回答,他自顾自地往下接话:“给你一点报酬,我给你讲个我的秘密听不听?”

“其实吧。”严浩翔顿了一下,好像鼓起了十万分的勇气,用了十万分的斟酌从心底掏出这句话,“每次我给你喜欢的烟写‘阿宋最爱’的纸条的时候,都是先写‘最爱’,再写‘阿宋’。”

“你去不去帮我看家随你啦,密码没改,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大概很久都不会回来,没法验收你的工作,有事也别联系了,再见。”

他说我爱你,他说别再见。

七年,一百多张纸条,大多数贴在严浩翔秘密基地的各色物件上,还有一张他醉酒时贴在严浩翔的鼻尖。

严浩翔写的最爱阿宋,宋亚轩贴的阿宋最爱。

他突然想起很多事,除却那三道只有他能开的门禁,还有那地下室抽屉七年如一日的一整排万宝路香烟,摩托车上的贴近,深夜里脚背的勾缠,醉酒后久久不分的拥抱,还有很久很久以前,严浩翔的饭卡总是隔三岔五地出问题,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到宋亚轩班级门口呼喊他的名字。

被家里人催了不知多少次的宋亚轩下楼梯回到人间烟火中,第二天的大年初一,说好要陪家人的他借口有急事说要回北京一趟,再三保证初三那天能够赶回后,只带着手机和口罩就匆匆出了门。

最后,他拉开藏烟的抽屉,里面的收藏如旧,他上次来拆开的那包烟都不多不少地只缺两根,娘们唧唧的万宝路黑冰爆珠仍然有一整排,最右侧是他之前签过名的那包,背后的字条还在,他拿出那包烟,打开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没有一根烟,只有他送他的那个zippo打火机。

早就空了。

严浩翔的秘密在过去的十多年处处都是蛛丝马迹,可宋亚轩不知是迟钝还是有意视而不见,用了十多年对他施以不爱的凌迟之刑,最后逼得那人把爱意送上断头台,一个答应或者拒绝的机会都没给他,就自行蒸发在了他的世界,他甚至一点宋亚轩的东西都没带走,连那个用了很多年的zippo打火机都物归原主,快刀斩乱麻,一点余地不留,深情而又绝情。

他走了,因为不确定宋亚轩是否会有一丝丝寻他的想法,所以干脆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这样还能骗骗自己——他不是不想念我,他只是寻不得我。

他其实痛恨有续集没出完的电影,痛恨连载多年烂尾的书,可是他用十几年没等到的答案,终究是他自己动手画上句号,然后独自偷偷逃跑到不知到多远的远方。

那是他窥见秘密的开头,也是他放弃爱情的结尾。

—FIN—

谁懂我直接大晚上爆哭,我是有爸爸妈妈养的孩子的我有多久没有看见你们同框了呜呜呜

还是在学校的故事……

我有一个朋友,啊不对,是一群随地爱大小演的朋友

————小组作业篇——

又到了每年几度小组作业那紧张而又刺激的环节。

今年一个组四个课题内容,要是抽到简单的就是赚到,抽到难得就是倒霉。

很不幸,徐明浩一组四个人抽到了3个很难的课题1个简单的课题。

徐明浩盯着抽到的内容还有自己的手沉默不语,这个破手气倒是一如既往的破。反观文俊辉则乐呵呵的带着其他俩人玩着游戏。

文俊辉:“上啊!上啊!哎呀,圆圆你快打他快打他!”

全圆佑:“好好好,你别......

全圆佑:“好好好,你别着急啊。”

金珉奎:“你俩真是的有没有人管管下路的我啊!一打三没天理了!”

徐明浩强忍着火气,微笑的问候了这三个人

徐明浩(面带微笑):“三位祖宗,可以把手上的活停停听我说吗?”

顺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双截棍摆到了桌子上。

三个人一听他这个语气,再一看双截棍,赶紧把游戏停了,乖乖的坐好。

徐明浩满意的点点头。

徐明浩:“那什么,小组作业的话咱们分开……”

文俊辉:“你到底在怕我些什么!”

徐明浩:“怕你又整那死出!我跟圆佑哥一组,你去跟金珉奎一组,一会儿我们抽签。”

文俊辉脑子想了想,这段应该演个啥,想了半天说道

“如果你跟他都可以,那我们为什么不行!”

徐明浩想到没想直接接了一句

“孟宴臣你疯了!不对!哎呀被你带跑偏了!”

文俊辉:“又撒谎……”

徐明浩无视他说道

“反正分好了,我现在开始群里抽签,就这么定了!”

文俊辉:“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徐明浩刚想接一句发现不太对,抬头问道

“哥,演完了吗,抽签好……”

文俊辉:“这些年的情爱,终究是错付了。”

全圆佑/金珉奎:“?”

徐明浩啧了一声就要抄起武器,文俊辉赶紧识趣的求饶,他这才放过。

抽完签,大家开始各自做各自内容。

徐明浩突然转过身问道

“俊辉,你有腾讯会员吗?”

文俊辉打开手机腾讯,捧到他面前说道

“腾讯视频邀您收看宁安……”

徐明浩:“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了麻烦您给我用用好吗?”

金珉奎:“借用而已,张大人为何不敢面对本宫,是怕本宫吃了你吗?”

全圆佑:“娘娘恕罪,微臣不敢僭越,还请娘娘,自重!”

徐明浩:“????是我跟俊辉借……”

文俊辉:“是,臣妾遵命。”

徐明浩:“救救我吧……天啊!”

而教室的另一头的李硕珉组见他们演起来了,顿时兴奋不已,也开始随地大小演。

李硕珉:“我喜欢你有错吗,我想和你长相守这有错吗!”

夫胜宽:“啊啊啊啊你既杀了璟,那我就杀了你”

说着那起本子在李硕珉脖子上划拉了几下。

权顺荣拉着李灿的衣服指着李知勋说道

“李灿你快下旨让他们停下来啊,那是知勋啊!他不是刺客!”

李灿:“放箭!过来!”

夫胜宽/李硕珉:“咻~(模仿射箭的声音)”

李灿:“你不是喜欢他吗!我要你看着他死!”

权小枫:“啊啊啊啊啊”

李灿:“睁开你的眼睛,我要你看着他死!放箭!”

权小枫(倒地):“啊!不!!”

李知勋在崔胜澈组转过身来,无语的看着他们。

李知勋:“我需要配合你们倒地吗?”

崔胜澈见弟弟们演了起来乐的倒在了尹净汉身上。

尹净汉突然想到什么,把崔胜澈的手放自己胸口上开口说道

“皇上,您听听臣妾的心慌不慌。”

崔胜澈:“这接下来就少儿不宜了!”

洪知秀趁他俩拉扯,故意笔碰到尹净汉身上

洪知秀:“对不起对不起!”

尹净汉立刻心领神会,模仿起来林萧

“你不对,你顾里怎么会不对!你不是永远都对吗!你有过半点愧疚吗?你会心疼吗!”

李知勋遵循一个打不过就加入,他拍了拍李硕珉说道

李知勋:“喂?”

李硕珉立马心领神会

李硕珉:“妈我今年不回家过年了。家里还缺什么?”

李知勋:“什么都不缺。”

李灿:“奶奶,新年好,我要去同学家了挂了拜拜。”

“忙,都忙,忙点好啊”

夫胜宽:“别让你的父母感到孤独,常回家看看。”

这下三个组彻底炸开了,开始互相串台演。

权顺荣拎着包,开始演了起来:

“真是一年到头累成狗,大年三十不让走!不行!我就走!”

金珉奎:“站住!你看……谁!来!了!”

文俊辉挽着全圆佑端着薛定谔的饺子

权顺荣:“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文俊辉:“知道你今年没有办法回去吃你年夜饭,我们呀给你送饺子来了!”

权顺荣:“行!那咱们今天就在公司一起。”

权顺荣/全园佑/文俊辉:“过大年!吃饺子!”

最后不知道谁起的头开始唱起来春晚结束曲。

崔韩率就上个厕所,一推门进来,怎么突然开始难忘今宵了。

崔韩率:“我就上个厕所,你们把年过了?啊?”

其他人:“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1.散落的片段.

2.一些moment.

3.别怕有句话叫因祸祸祸祸祸祸祸祸祸得福.

4.拖拖拉拉会变成拖拉机.

5.有空一起吃麦当劳.

6.过期新闻速递.

7.周五的幸福感

8.自由是灵魂的氧气

9.每天开心就会每天漂亮

10.时常庆幸自由

12.漂亮才是入场券

13.高兴是生活的主流

14.把安全感塞进口袋

15.日落不会再逃跑

16.enjoy内心简单且自然

17.订了......

17.订了两份开心有你一份

18.总该迎着光

19.享受快乐是我的当下事

20.小心翼翼的喜欢好让人心动

21.吃好喝好有好看的照片就快乐了

22.圆脸七分财不富也镇宅

23.攒了很久很久的小开心

24.往事有底片为证

25.找找找快乐星球

医生7×警察2

2脑回路清奇且ooooocccccc

简而言之就是2一见钟情以后疯狂追7的故事

现背弯恋直

———

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地面对这一天。平心而论,出道近十年,的确也到了独立活动,各自发展的时候了。只不过向来稳定的生活状态,要突然经历这样大的震荡,就算是他也有些无所适从。舍不得成员们,也不想经历分别,这样的想法当然是有的。未来该怎么规划与发展,偶像生活是否要继续下去,也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但这也不全是坏事。总之,Straykids宣布团体活动休止之后...

但这也不全是坏事。总之,Straykids宣布团体活动休止之后,李旻浩脆弱的睡眠质量被奇迹般地修复了。

也存在另外一种情况。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昨晚即使做过梦,也在睁眼的瞬间全都忘记了。满嘴泡沫地在洗脸池前刷牙的时候,金昇玟揉着眼睛走过来取洗面奶,嘟嘟囔囔地说,哥昨晚又说梦话,我在隔壁房间都听到了。李旻浩狐疑地转头盯着他看,一边漱口一边含混不清地问他,我说了什么?

忘记了。

他对着镜子翻白眼,听到一连串的笑声。转脸就看到金昇玟紧闭着眼睛,脸皱成一团,用胳膊和屁股把他从洗脸池前挤开。手在空中瞎挥了半天才挨到水龙头,金昇玟弯下腰,开始冲洗脸上的泡沫。刚从睡梦里醒来,他的整个人还是暖烘烘的,令人很留恋的温度。李旻浩侧身站在洗脸池边上,手臂若有若无地贴着金昇玟的腰际,在金昇玟关闭水龙头抬起脸的那一刻,转身从卫生间走掉了。

他们之间有许多这样隐秘的,队友不知道的细微交流。对李旻浩影响最大的秘密则是,在金昇玟的身边睡着时,他从不做梦,睡眠质量奇佳。

这件事情起初是在赶行程的车上被发现的。他们跑一个通告,天不亮就要出发。李旻浩捏着背包带往商务车的后座钻,困得一沾椅背就睡着,连身边窸窸窣窣坐下的是谁都没来得及注意。

他睁眼的时候,车辆还在大桥上行驶。李旻浩睡出一个别扭的姿势,屁股坐在一边,脑袋跨越一整个后座,硬是靠在另一边人的肩膀上,胳膊还囫囵地把他搂住了。他试着扭了扭头,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的僵硬,他习以为常的酸痛好像忽然消失在了他的感官系统中。李旻浩缓慢地反应了一下,直到最终确认,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不仅如此,他还睡了这周以来第一个无梦的好觉,睁眼的时候神清气爽,感觉世界都明亮三分。好得不能再好了。李旻浩想。

缓慢恢复清醒的时候,李旻浩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倚着座椅,而是靠着某个家伙的肩膀,紧紧拥抱着睡过去的。他想确认那是谁,仰起脸时,看见金昇玟。

不知道是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闭着眼睛,很平静的侧脸。

李旻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睫毛短短的,抿着嘴不知道在梦中跟谁较劲,肩膀被李旻浩压得一边高一边低。没有闪光灯,也没有相机的咔嚓声,但金昇玟好像有所感觉,动了动腿,慢吞吞地掀开眼皮,一下子对上了李旻浩的视线。他喊了一声哥,抬起手臂想要揉眼睛。黏黏糊糊的鼻音还没发出来,金昇玟的声音戛然而止,嘶一声先倒抽了一口冷气,按住了自己僵硬的左肩。李旻浩心虚得目光乱飘,恨不得立刻180°转头看窗外。

但金昇玟什么都没说,只是靠着另一边的车窗活动肩膀。接过李旻浩给的水时也只是语气平常地说了谢谢哥,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被当成人形靠枕这回事。

心虚归心虚,他开始实验性地尝试在金昇玟的身边入睡。成果非常喜人,无论是商务车的后座还是化妆间的沙发,只要呆在金昇玟的身边,他就能睡得很香。李旻浩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个现象的原因,只是像嗅到安全气息的小动物一样,本能地向他美好的睡眠质量靠近。在他第六次要求今晚在金昇玟的床上留宿的时候,金昇玟终于有点忍无可忍地向他发问了。

“哥,床垫难道不是当时一起去市场选的吗?这么喜欢我的床的话,明天开始我跟哥直接交换床铺睡吧。”

李旻浩倒是没怎么犹豫,抱着被子站在金昇玟的卧室门口,慢吞吞地解释了自己的理由。虽然“在你身边就能睡得很好”,这样的原因,听起来多少有点超现实的荒谬,金昇玟愣了一下,居然就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

像被流沙淹没一样陷入梦乡,李旻浩睡得平静而毫无负担。再醒来时,他的脸又搁在金昇玟肩膀上,像八爪鱼一样抱着金昇玟的腰不松开。徐彰彬刚好从沙发跟前路过,他们两个谁都没注意到李旻浩已经醒了。他朝李旻浩的方向努努嘴,用口型问金昇玟,哥睡着了?

金昇玟幅度极小地点点头。徐彰彬就咂嘴,声音也毫无顾忌地大了一点。我怎么记得旻浩哥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有点睡眠障碍来着?后台吵成这样,睡得真香啊。

还有你。就这么让抱着啊?这样手机不会用着不方便么?

平时也没见你们俩这么黏在一块,搞什么,这哥完全把你当抱枕啊?

李旻浩听见金昇玟短促地笑了一下,没回答徐彰彬的问题,反而用气声提醒,还在睡呢,哥小声点吧。

的确,演唱会的后台容纳了所有来参加活动的爱豆,化妆师和造型团队,还有急急忙忙拉着舞台设施飞奔的工作人员,推车的轮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绝不是一个适合睡眠的好场所。李旻浩虚眯着眼睛,看见金昇玟用左手慢吞吞地打字,不知道在给谁发kkt。单手既要抓稳手机,又要在键盘上游移,一句话打了半天,才勉强按了发送。

反正也睡醒了。李旻浩撑着沙发坐垫支起身来,衣料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哥醒了?”金昇玟转脸习惯性地问了一句。见李旻浩点头,他就抽出了自己被抱着的手臂,人也慢吞吞地坐直了。李旻浩愣了一下,听见金昇玟的手机键盘开始噼里啪啦,随着打字的节奏清脆地响着。哦,静音模式也关掉了。

所以从宿舍搬出去,大张旗鼓地收拾东西的时候,李旻浩总是收拾到一半,就开始盯着地上乱糟糟的纸箱发愣。熟悉的生活元素被打乱重组,挤挤挨挨地塞进容器中,好像折叠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抬头的时候看见金昇玟从房间里探出脸,黑色的棉质睡衣,大概因为钻进柜子里取东西,沾了一块一块的灰。在那一刻他想的居然是,分开来住了,难道又要开始每天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

结论是并没有。安抚了明显情绪低落的李龙馥,跟金昇玟一边一个帮忙搬了梁精寅的行李,李旻浩离开居住了多年的宿舍时,甚至没有回头再看屋内的陈设。共同生活的痕迹已经被彻底抹消,他和金昇玟站在街角,目送搬家的卡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深秋的风把两个人的额发都掀起来,李旻浩看见他似乎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和疲惫垂落的肩膀。

他们之间甚至没有称得上像样的告别。龙馥走的时候,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剩下三个人每个人都拥抱了他;精寅隔着车窗跟他们挥手告别,把眼睛笑得弯弯的说,反正过两天马上就要一起吃饭嘛。但是李旻浩坐上车的时候金昇玟没跟他挥手,当然更不可能有拥抱。他只是在李旻浩拉开计程车的车门时,忽然开口问,哥一个人也没关系吧?

李旻浩转过脸,隔着车窗的玻璃与他对视,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什么。他不是那种会夸口的性格,沉默了半晌也只是说,能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意思是,大概会有令他不舒服的情况出现,但也可以忍受。过去的几年里,李旻浩也不好意思一直霸占金昇玟的半个床铺,只是在回归期、行程最多最疲惫的时候,才极偶尔地抱着毯子去金昇玟的房间留宿。床铺的主人倒是会在第二天洗漱时,透过洗手间的镜子悄悄看他的脸色,然后问,哥今晚也在我这边睡吧?

李旻浩也抬头看自己映在镜子里的脸,因为一晚上的好觉,疲惫的神态消解了不少。虽然完全称不上容光焕发,顶多是踩着脸色自然的及格线。但是。

不用了。他重新低下头漱口,含含糊糊地回答,算了吧。

也成长为了可以这样关心别人的年纪了呢。李旻浩想起自己出道战被淘汰的时候,金昇玟从台上哭到台下,脸颊上全是眼泪和为公演流的汗。表情皱巴巴的,抹着眼睛,,一边忍着抽泣一边口齿不清地问,哥会离开公司吗?

问完又道歉,哽咽得一抽一抽地说对不起,不是故意,故意哭成这样子,还要惹得所有人伤心。

李旻浩记得自己好像是想笑的,咧开嘴的时候又鼻子一酸。金昇玟幼稚的模样和现在隔着玻璃安静的脸重合,金昇玟变成了不再会因为离别流泪的大人。

呀你小子。我说睡得不好的话,你难道来和我同居吗?

李旻浩隔着车窗注视金昇玟的脸,不合时宜的玩笑话到底没说出口。他很难忽视这句话背后隐秘而暧昧的意味,或者说,多年偶像生活的经历,锻炼了他本能识别话语背后意味的能力。语言太复杂了,能毫无顾忌出口的话,实在太少。他点头跟司机师傅确认了目的地,再转头时,金昇玟已经变成了街边站着的小小人影。车的后窗玻璃太久没擦,窗外的街景因为雨水和灰尘的痕迹十分模糊。他举起手掌试探性地晃了晃,看见那个小小的人影举手回应他。这就是告别了。

只不过是真的要分别,太敏感的时刻,的确不该开那种玩笑。李旻浩找不到答案,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计程车再转了一个弯,就是以环境优美、价格昂贵出名的小区,他的新家就在眼前。

等搬完最后一箱东西,天色已经擦黑。李旻浩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床垫上。筋疲力竭的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他把自己砸进床垫里,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房间里安静得出奇,没有打游戏时键盘鼠标噼里啪啦的响动,也没有袜子踩在地板上窸窸窣窣的走动声,沉寂得让李旻浩完全不能适应。卧室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在床垫上翻个身,可以看到首尔灯火明亮的夜景,车流不息地在城市间的道路穿梭着。偶尔有鸣笛声,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他想起还是八个人住同一间宿舍的时候,第二天不赶通告,金昇玟和黄铉辰躺在下铺毫无逻辑地聊。从明天吃什么聊到最新的电视剧,黄铉辰突然没头没尾地翻过身问李旻浩,“哥,以后自己买房子的话,想住什么样的地方?”

李旻浩正在入睡的边缘挣扎,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他在一片漆黑里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却完全没有出现对未来的设想。沉默了一会儿,他干巴巴地回答,顺东多利住得下就可以了,大概。

黄铉辰啧啧感叹了两声,哥对养猫咪完全是真心的。昇玟呢?

金昇玟倒是没什么犹豫的样子,在被子翻动的沙沙声里回答,要买有落地窗的房子,因为看到漂亮的夜景心情会好。

后面的对话李旻浩记不清,在困倦的人的耳中,一切语言都成为意味不明的乱码。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拥有落地窗和夜景的房子,这样的念头就此在他的潜意识里扎根。

看房好像也是金昇玟陪他一起去的。他翻动户型图的时候金昇玟就在他背后,很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楼房的模型。售楼处的工作人员笑着夸赞李旻浩的眼光好,选的房子户型漂亮。接着又问,选这个面积的房子,是两位先生一起住吗?不是的话,我们这边还有一套差不多的户型,那位先生要了解一下吗?

嗯,房型几乎没差别的,卧室也做了大落地窗,夜景很漂亮哦。

李旻浩翻动宣传册的手一顿,一口气岔在喉咙里,闹得他差点咳嗽。不知道在心虚什么,他没敢回头看金昇玟的表情,只听到他礼貌笑着的声音在解释,我暂时没有添置房产的需求,只是陪哥来看。他转头又问李旻浩,哥喜欢哪一套?

李旻浩还坐着,得往后仰脸才能看到身后的金昇玟。他一边伸手去指宣传册上的户型图,一边下意识地回嘴,什么啊金昇玟,话说得好像马上要掏出信用卡给我随便刷一样。

金昇玟顺着他的手指扫了一眼册子上的图片,因为李旻浩回呛的话,很轻很快地笑了一下,然后问他。买这样的面积,哥一个人住的话,不会很空吗?

李旻浩语塞了一下。这要怎么向金昇玟解释?连自己都只是隐约意识到的,不切实际的期待,多年前天马行空的闲聊,有关户型的选择,卧室和大落地窗。与其说这是必须完成的梦想,不如说,这是他们对组合大火、功成名就的设想的一部分。难道真要告诉他,因为你说喜欢,所以一直记到现在?只不过是他们无数次夜谈中最平凡的一次,金昇玟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工作人员早进了办公室,去翻找签订合同需要的材料。偌大的前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金昇玟就这么站在李旻浩身后,安静地等他的回答。

李旻浩张了张嘴,没过脑子胡编乱造的答案就这么溜出来。顺东多也要住啊,房子怎么会空。

或许也没有在等他的回答,只不过李旻浩自己心虚。

在床垫上翻了个身,手边就是卧室照明的开关。李旻浩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开灯。他现在知道了,买这套完全不适合独居的房子,自己给出的理由纯粹是在欺骗。不知道有没有骗过金昇玟,总之骗了自己。顺东多利现在都还住在金浦的家里,由妈妈好好照看着。让它们一下子脱离熟悉的环境住进新房子,想必李旻浩自己也第一个不同意。更何况团体活动休止,他还有自己个人的行程与工作。新房只不过是短暂的落脚处,怎么想都不适合好好照顾三只猫。

大概是白天实在太累,李旻浩就这么昏昏沉沉地在床垫上睡了过去。再睁眼时窗外天色大亮,一夜无梦。他缓慢地反应了一会儿,伸手在床垫的一角摸起了自己的手机。

哥,新家怎么样?

不咸不淡的问候,因为他们之间共同拥有的秘密,此刻躺在对话框里,变得潮湿而晶莹。李旻浩在键盘上输入,昨晚睡得很好。犹豫了一下,又全部删掉。

顺东多糯:挺好的。

气泡前代表消息未读的记号短暂存在了一下,然后很快消失了。李旻浩没再看手机,金昇玟也没有回复。

在金浦的家呆了几天,李旻浩又回了首尔。不知道是暂时卸下工作压力的原因,还是新家的环境真如宣传的那样优美,他的睡眠障碍彻底不复存在。每次从卧室的床上神清气爽地醒来,他都能意识到,又是一夜无梦的好眠。曾经如影随形地缠绕他的睡眠障碍,好像一夕之间就消失了。

除此之外,独居生活还有很多需要适应的地方。使用洗手间的时候门响了一下不用大喊“马上就好”;开火做饭只能做一个人正好吃完的量,不再会有人拿着碗,踢踢踏踏地跑出来蹭吃。最重要的是,不再有人可以每天絮絮叨叨地闲聊,李旻浩觉得自己的语言系统都接近退化了。

所幸与朋友的约会就在晚上。团体活动时行程实在太忙碌,仔细算算,学生时代的朋友也有一年多没有见面。晚饭特意约在烤肉店,炭火还没有烧热,坐在他对面的朋友先笑着开了一瓶烧酒,说是要好好庆祝。

庆祝,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的大明星搬了新家,嗯……再庆祝一下久违的见面。

的确是值得庆祝的理由。真正的工作要一周半之后才开始,李旻浩短期内也没有外貌管理的需要。他虽然不常喝酒,但并不是酒量差的类型,聊得话多了,一时起兴,于是也喝了不少。朋友问他剩下几天假期的安排,他支着下巴愣了一下,慢慢地说,想去旅游吧,大概。

又是一个人去露营?朋友对他的爱好已经习以为常,低头看消息的时候听见李旻浩回答,这次不去露营。

和金昇玟的kkt消息还停留在几天前短暂的对话。李旻浩歪着脑袋打量键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半晌才打字。

顺东多糯:你

顺东多糯:下个星期

顺东多糯:有空吗?

金昇玟的备注闪了一下,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消息才发进来。

skz昇玟:有一些安排,不过都可以调整

skz昇玟:哥有什么事吗?

李旻浩还没想好怎么措辞他的邀约,肩膀就被朋友八卦地猛拍一下。他一抬头看到朋友探究的目光,对着他的手机屏幕努嘴。在跟谁聊天?发个消息也笑成这样,交往对象?问完朋友又自顾自地否认,不可能吧,我们旻浩,很有爱豆职业道德的。是吧?

李旻浩抓着手机愣住,直到朋友玩笑的目光逐渐变得犹疑,他才缓慢地摇头否认:我有没有交往对象你还不清楚吗?是成员的消息。

朋友点点头,重新低下头打字,又感叹,关系真好啊,你们。要是我的社会生活也能这么和谐就好了。

朋友的话李旻浩没听到。他的思考和反应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很缓慢,半晌也只是盯着烤盘徐徐上升的热气发呆。笑了吗?不锈钢的烧烤设备被店员擦得锃亮,反光里映出他有些失真变形的脸,眼睛因为醉酒湿润地泛着光,脸颊泛红,抿着唇,因为两条普通的消息,嘴角轻轻地翘起来。

“这么晚了发消息,哥下星期有什么事吗?”

李旻浩张了张嘴,找了一肚子的理由,到了嘴边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句,下周我没有什么行程,想出去旅游。昇玟,下周有空吗?

还有,最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是金昇玟?

好,那我让经纪人哥调整一下工作的安排。

哥,和朋友在一起吧,是不是喝酒了?

他听到金昇玟在笑,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小小得意。

我还不知道哥吗,哥一喝酒就喜欢把消息分成一段一段地发。

“…回家了记得喝蜂蜜水,不然第二天起来一定会头疼…妈妈,姐姐找我?嗯,我马上就来。”

“没什么其他事的话,哥,我先挂了哦。”

提醒了自己很多遍要给金昇玟发送安排,所以第二天头痛欲裂地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金昇玟。他仰在床铺上,喉咙里还有昨晚残留的不好闻的烧酒味。都怪金昇玟。之前聚餐喝了酒之后的蜂蜜水,都是他泡好塞到李旻浩手里的,现在让他自己来,他怎么记得。

真的站在济州岛的公路上的时候,李旻浩还有点恍惚。金昇玟就在他身前两步的位置,眼睛被海风吹得眯起来,顶着乱飞的头发问他,哥,我们去哪?

当然先去住的地方落脚。房间是金昇玟定的,两张单人床的标准房间,拉开窗帘才知道外面就有很漂亮的海景。李旻浩一个人在房间里叮叮当当地收拾了一阵,一回头,就看见金昇玟靠着门框注视他。

很恍惚的一个瞬间,好像两个人还住在原来的宿舍里,只是一墙之隔,共用一个洗手间。金昇玟先他一步收拾完,靠着门框一边走神,一边等他一起下楼赶行程。只不过原本的宿舍没有这么好的采光,不像此时此刻,金昇玟站在那里,被午后的阳光照亮一侧的脸颊,头发有点长了,刘海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他很快回过神来,说走吧,一起出门。

说是旅游,实际上两个人都没什么仔细的规划。金昇玟原本打算好好安排行程,最终也被李旻浩不由分说地拖着,说就是要到处逛逛,就当散心。

吃饭也是随便找的路边的一家店,金昇玟进去就先在菜单上勾了泡菜汤。李旻浩捏着铅笔笑他,到哪里都只知道喝泡菜汤,被外星人抓走大概都会在别的星球上先找泡菜汤店。金昇玟盯着菜单眼睛都没抬,语气轻快地回嘴说,反正都不会有哥做得好吃的。去外星球也得第一个绑架哥过去给我做泡菜汤。

又把李旻浩噎得哑口无言,一整顿饭都没人再说话。他抬起眼睛偷看金昇玟的时候,却又发现这人好整以暇地在吃自己的饭,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饭桌上的沉默有什么不对的。

李旻浩想,人的成长大概不是一个持续性的过程,譬如金昇玟的抽条拔节,其实只在于几个瞬间。突然就从任他揉圆搓扁的小孩,变成了能面不改色地和他斗嘴的大人。一开始战战兢兢地接受年长成员的好意,一夜之间好像角色倒转,体贴地、挑不出错地,金昇玟开始对所有人都好。就像现在。

金昇玟吃饱了,伸手抽了一张餐巾纸擦嘴。李旻浩没什么胃口,也跟着停了筷子。明明在看着别的地方,偏偏很有眼色,见哥哥放下筷子就又抽了一张纸巾,紧接着塞到李旻浩手里,然后顺手拿起他的包问,走吧?

…就像现在。金昇玟兴高采烈地抬起头,举着手机对他说,哥,明天还有一天,我们去牛岛吧。

有时候真想问他,有这么多值得高兴的事情吗?要坐轮渡去牛岛,去了不也还是看海,跟济州岛有什么区别?但是看到金昇玟笑着的脸,又下意识把这些话吞回肚子里,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微笑,然后说,嗯,那就去吧。

回到下榻的民宿,李旻浩盘腿坐在床上,听着金昇玟洗澡的水声,那种熟悉的时光倒流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此时此刻,不是他从行程和通告里偷来的休息,不是两个人单独的旅行。只是他们还在一起的每一天,拍摄结束之后回到宿舍,金昇玟问他,哥要先洗漱吗?

有时候他点头,但因为太累了,大部分时候他都摇头,于是金昇玟就先进浴室。

听见漫长而单调的淋浴声时,李旻浩会回复一天里收到的kkt消息,或者就干脆在这种声音里打盹,而金昇玟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拿蓬松温暖的浴巾猛擦滴水的头发。他一般不先回房间,而是先来确认李旻浩有没有睡着。偶尔他真的靠着床头睡过去了,金昇玟就小声喊哥,一直到把李旻浩喊醒,然后说,哥用洗手间吧。

仔细想的话,金昇玟平日里大概也有忘记带过。有时候李旻浩从靠着床头的短暂睡眠里醒来,会看到金昇玟两手空空,头发还滴着水的狼狈样子。他揉着眼睛问浴巾呢,忘记带了?怎么不让我帮忙拿。

金昇玟轻声回答他,哥不是在睡吗。

一切场景都熟悉得严丝合缝。直到两个人洗漱完毕,金昇玟伸手关上了床头灯,李旻浩才感觉出一丝现实的割裂。大多数时候他们都睡各自的房间,去金昇玟房间留宿只是极偶尔的情况。这样分睡两张床又共处一室的经历,实在是屈指可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借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月光,李旻浩在黑暗中勉强描摹出金昇玟的脸颊轮廓。

然后金昇玟又莫名其妙地换了话题,问他。哥一个人生活还习惯吗。

李旻浩想了很多,慢吞吞地翻了个身换成平躺的姿势,出口只是干巴巴地一句,忘记带浴巾也没人给我拿,真麻烦。

对床的金昇玟一下子笑出来,还帮他补充。喝完酒没人给哥泡蜂蜜水,做了饭没人来分着吃,衣服尺码买错了也没有人能直接拿去穿了。是吧,哥?

李旻浩注视着深灰色的天花板上晃动的窗帘影子,像注视着一片辽远的虚无。他突然就很有流泪的冲动。这种不适应的感觉,仅仅是因为生活习惯的改变吗?

他想起来正式宣布团体活动休止之前,成员们的最后一次聚餐。大家聊起这几年的生活,大有滔滔不绝的架势。不知怎么的说到变化最大的成员,七嘴八舌到最后,大家一致指了金昇玟。长大了很多啊,昇玟,这几年真的变得很会照顾人。

李旻浩其实很讨厌他这样,他宁可金昇玟一直是那个拿初一位时要用他的袖子擦眼泪的小孩。在与别人的关系中,李旻浩向来是占有主导权的那一个,他明确划分与每个人相处的界限,并严格地区分出私人和共享的领域。偏偏金昇玟在经年累月的成长里,无声无息地对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从照顾方更多地变成被照顾一方的那一刻,李旻浩就几乎失去了对这段关系的主动权。

大概是听见李旻浩没回答他,金昇玟在一片夜色里拉着被子蒙住下半张脸。李旻浩听见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好像很纠结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声地开口。

说点别的吧…哥,前几天你联系我的时候,我不是在家嘛。

李旻浩嗯了一声表示知道,金昇玟就继续说。

然后呢?

房间里太黑,李旻浩实在看不清金昇玟的表情。他只能大概从金昇玟的语气里判断他现在的样子。就像跟其他成员抱怨李旻浩捉弄他的时候一样,虽然拖着黏黏糊糊的尾音,却并不是真的不高兴的意思。半真半假的,一边好像在埋怨家人,一边笑着跟哥哥撒娇,对这样的未来模糊地憧憬着。

李旻浩突然觉得浑身发凉。他早就该知道的。让自己无所适从的这种感觉。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出现在他此前,有金昇玟参与生活的每一刻。

爱不是这样的吧,或者说,爱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偶像没有谈论爱情的权利,默念这个词的时候感觉舌头都要被灼伤。太缺少对这种爱的认知,李旻浩对一切感情的划分就像无用的防线,被轻易地绕过、崩塌,然后毁灭了。

他很恍惚地记起自己的小时候,被选中,然后顺理成章地进入舞团练舞。家、舞室和学校三点一线的生活里,他学会分辨很多种爱。把课程笔记塞给因为参加比赛而请假的李旻浩,勾着他的肩膀把糖果塞进他手里,这样的是朋友的爱;摸着他的头发夸他跳舞又进步了,是老师对有天赋的小孩子的偏爱;挥着手喊他旻浩快来,然后把为他特别定做尺寸的演出服装塞给他,那种是舞团里哥哥姐姐给的爱。

但是直到今天,对童年的他来说太过遥远的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永久地错过了辨认爱情的机会。像接过温水一样接过金昇玟对他的一切好,这种瞬间,心里会像塌掉了一小块。这样的感觉会是爱吗。如果不是,那么其他时候呢?看见他伸手关掉床头灯时手臂的青筋,佩戴耳返时被手指拨动的头发,或者干脆是安静睡着的侧脸,心也会一片酸软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会是爱吗。

他从自己漫长而纠结的思绪中回过神,发现金昇玟还在说话。

“…总之是被家人抓着唠叨,说不管偶像做到什么程度,也是得交女朋友的年纪了…催着我谈恋爱呢。都说了是偶像了,哥,我怎么会知道交女朋友的事啊?”

删掉一切不符合逻辑的结论,最终答案沉在数年岁月的流沙之下。偏偏是在这种时候,下一次见面遥遥无期,他们的姓名前面不再带有共同团体前缀的时候,以及,金昇玟真的对恋爱与结婚,这样的人生轨迹开始有所期待的时候,李旻浩才确认了,自己是爱他。

他爱金昇玟,那然后呢。越过一切友情和亲情的边界,模糊而混沌的那么多年,爱降落在一片无所傍身的虚空中。李旻浩很悲哀地发现,他也早就陷身流沙之中,和他的爱一起,举步维艰,动弹不得。不再拥有以爱情的名义靠近的可能性,但让他从此抽身而退,又舍不得。

李旻浩还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考中,没顾得上搭理金昇玟的问句,房间就此安静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金昇玟渐渐染上倦意,趋于平稳的呼吸声。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翻身面对着金昇玟的方向,在一片浓黑的夜色里轻声喊他,得到一句困倦而疑问的应答。

昇玟,房间是你挑的吧?今天碰到民宿的姨母,夸你眼光好呢,挑的是海景最漂亮的房间。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金昇玟裹在被子里动了动,应答的声音闷闷的。

嗯。哥不是喜欢落地窗嘛。

大概是真的睡着了,这句话之后,金昇玟那边只剩下悠长的呼吸声。李旻浩在一片黑沉里睁着眼睛,听见窗外深秋的虫鸣,和远处海浪拍击礁石的潮声。

这是怎样一种错乱而荒唐的幽默。他怀揣着晦暗不明的心思记得的每一句话,卧室大落地窗框住的首尔夜景,出道时期共同的幻想与蓝图。是因为未来太值得憧憬吗?过去的这些已经被当事人轻飘飘地忘却了。李旻浩想。

这是他的最后一次试探,也是他会迈出的最后一步了。

聊天聊得太晚,第二天两人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紧赶慢赶才坐上下午的轮渡。提议去牛岛的是金昇玟,结果在晕船晕得脸色发青的也是他。一边皱着眉头忍住干呕的冲动,一边还要抓着李旻浩的衣角道歉,对不起哥,大概因为早上没吃饭,之前从来没这么晕船过……

李旻浩气得想打他的头,难受成这样嘴也不停,叽里咕噜的,明明不舒服的是自己,道的这是哪门子歉?他没好气地把温水塞给金昇玟,抬起手,最终也只是轻轻拍他背,说,喏,还你的蜂蜜水。

他靠着船舱门看金昇玟,两只手捧着杯子,膝盖好好地并在一起坐着,仰着脸小口小口喝他给的水。放下杯子看着气顺了,又嘟嘟囔囔地跟李旻浩说,原来哥知道啊,喝完酒之后都是我泡的蜂蜜水,我以为哥都忘了呢。

李旻浩想回嘴的时候,对上金昇玟单纯而明亮的眼睛。他突然就泄气了。

当然知道啊,我看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才对吧。

轮渡发出长而悠远的汽笛声,缓慢地靠上了码头。李旻浩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金昇玟,跨过跳板走下船。喝过温水,又离开了颠簸的环境,金昇玟也恢复了一点活力。看到码头有出租脚踏车的小贩,又在李旻浩后面绕来绕去地问他,哥,要不要骑车?都说下午去环岛骑行的话,风景会很漂亮。

李旻浩一点头,金昇玟就跑过去跟租车的老板交涉。他一脸开朗地推着车过来的时候,李旻浩才发现是蠢得要命的双人自行车。一眼看过去,租这种车的全都是情侣,踩着踏板一边大笑,一边歪歪扭扭地行进着。金昇玟推着车站在他身边说,哥坐后面吧。见李旻浩发呆,他顺着李旻浩目光看到一对情侣。

哥走吧,不是离婚夫妻嘛,法律没有规定离婚夫妻不能骑同一辆车。

所以说金昇玟真的讨厌。李旻浩在后座一边蹬车一边想。牛岛的道路并不平坦,上坡蹬得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他还有余裕想别的事情。金昇玟,该记得的事情不记得,该忘掉的事情却时时刻刻在提。眼看上坡快骑到尽头,他坏心眼地不再踩踏板。自行车缓慢的前进速度一滞,短暂地静止了一下就要往坡下滑。金昇玟吓一大跳,一边猛蹬车一边回头,看李旻浩好整以暇地插着手一动不动。他急得差点破音。

“哥!”

李旻浩迎着海风大笑,这才踩了两脚踏板,自行车越过了那个长坡。

然后是漫长的下坡路,坐在前面的金昇玟握紧车把,两个人各自沉默着吹海岛上的风。来时的季节是深秋,本来就不是旅游旺季,漫长曲折的海岸线上鲜有游客的踪迹,只有海水冲刷礁石的潮声。环岛的骑行不知进行了多久,自行车转了个弯,面前忽然出现了辉煌灿烂的夕阳。

随便地就把自行车停在公路边,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了海岸。深黑的礁石上有贝壳尖锐的碎片,在余晖下泛着脆弱的光晕。辽远而看不清尽头的海平面,太阳正在缓慢地沉落着,铺开它一天之中最后的余晖。

金昇玟站在他身前半步的位置,穿着那件李旻浩不知道见过多少次的宽松卫衣外套。他把手拢在脸颊两边,深吸了一口气。大概要对着海面喊些什么,愣了半天却也没想好,最后又把手放下了。

李旻浩在边上笑,笑得金昇玟脸颊涨红,推着他的肩膀说,哥先来。

我先来吗?可是我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这句话反倒给了金昇玟灵感似的,他飞快地把手又从兜里抽出来拢在脸前。这一次倒是毫不犹豫地喊出来了。对着辽阔的海平面,金昇玟很大声地喊,哥——

喊得太用力,他脸颊都憋红了。急促地吸了两口气,他又卯着劲喊。

“我爱你——”

李旻浩仍然站在落后金昇玟半个身位的地方,看着他在落日里被映照得辉煌发亮的眼睛,鼻子忽然就一酸。明明昨晚才下定过决心,不要再试探也不要再靠近了。但在这样一生中仅此一次的时刻,他突然特别想问。

金昇玟,在我们之间,那种游离于友情之外,近乎爱的瞬间,你有没有过?

而金昇玟无知无觉地回头,脸上还带着一种单纯到可恶的天真,头发被吹得在海风里柔软地翻滚。他的神情就和此前无数次,在拍摄中,演唱会上,录制电台的时候一样。对李旻浩说爱之后,变成某种会邀功的家养犬,盯着他,或者干脆就那样傻乎乎地笑着。大概看见李旻浩的嘴唇动了一下,他问,哥说什么了吗?我没听见。

没什么。

李旻浩想也许爱本来就不是能被定义的东西。它的边界太模糊,远没有一切规划好事物清晰分明。太沉默的也许不是爱,真的那样喊出来,又不像爱。他花费了那么久才认清的自己的心,原来也只是全凭主观。

疑罪从无吧。他这么告诉自己。爱同样疑罪从无。

当然是装小狗了!!

富二代但依旧上班族狗×夜店兼职仇富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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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黄铉辰!咖啡机为什么还不能用啊”

“金少爷你受不了你能不能换个新的啊,我已经好几天早上都要偷偷翘班去公司楼下买咖啡了。前天还来了新店员,别以为他偷偷从我这赚小费我不知道,要不是害怕他往我咖啡里放什么东西我早就举报他了”

“麻烦你今天也偷偷的给我买一杯,我要走了”

虽然两个人是在一个公司上班,但金昇玟在等了黄铉辰两次结果都迟到之后就不再等他了,步行十分多钟的路,经过一个咖啡店就能到公司

今天早上好像是听见了黄......

好像没看到有新的店员啊,不过店里也没有别人,金昇玟走到柜台往里看了看

一个人坐在地上,倚着桌子,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搭在一沓宣传页上,拿着手机看视频

是在看跳舞视频吗,这是那个新员工吗,金昇玟想着伸手用指节扣了扣玻璃台:“麻烦两杯美式”

李旻浩深吸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好的,冰美式,稍等”

手机扔到桌面上,露出一半多在外面,磨磨唧唧的转身做咖啡

“麻烦快一点,要迟到了”金昇玟把他的手机推回去,总感觉要掉下去了

“平时我肯定会嘲讽你两句的,不过今天我刚从隔壁街下了夜班,没力气跟你吵”李旻浩打包好两杯咖啡,放到金昇玟面前

没力气不是也说了这么多让人听起来很不爽的话,这个哥真的很奇怪

“谢谢爸爸”黄铉辰坐到金昇玟旁边拿走了咖啡:“看没看到那个新员工,有没有坑你钱,你给我撑腰,我已经知道他叫李旻浩了,我带你找他去”

“没有哦”

“那我还是不要自己去了,不是为什么只坑我钱啊!”

“可能是你看起来比较好骗,咖啡店晚上几点关门”

“十点”

“十点哪来的夜班,附近有什么能上夜班的地方吗”

“旁边的夜店啊,别装作你没去过的样子,怎么今天要一起去吗”

“好啊”

金昇玟换的卫衣让黄铉辰嫌弃了一路:“我真的感觉我是在带着未成年进夜店”

坐在散台上四处看着,看的是舞蹈视频,但看着舞池的灯一闪一闪的,也没看到那个哥啊

没点什么东西,但有一杯酒放到了自己面前:“不是我的点的哦”

“不喝酒啊,只喝咖啡吗?”李旻浩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坐到了金昇玟旁边

“请我喝酒吗?”

“可能算吧,从那边偷的”

金昇玟带着略微诧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我经常这么干诶,老板不会罚我的,放心”李旻浩拿起来自己喝了一口又放到金昇玟前面

“叫什么,没怎么来过啊,没见过你”李旻浩翘着二郎腿,到处飘荡着香烟和酒水的味道,在霓虹灯下他的脸没有早上那么颓,刚跳完舞,额头上还带着一点汗珠

“金昇玟,之前来都是在那边,舞池这边太吵了”金昇玟喝了一口酒,还是不适应这个味道,和咖啡一样苦但火辣辣的烧的嗓子不舒服

“今天怎么坐这了,来看我啊,不巧我刚跳完,并且我今天晚上已经工作完了哈哈哈”李旻浩看到金昇玟喝完酒皱巴巴的表情,猜到他可能是喝不惯,没看是什么酒就拿来了,好像对这个穿卫衣的弟弟来说有点烈了,于是毫不客气的把请金昇玟喝的酒灌到了自己肚子里

“那你明天会跳吗,几点啊”金昇玟看着李旻浩的眼睛。眼睛很漂亮呢

“你要追我吗?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这几天有空,答应你了”

很突然诶,金昇玟想到李旻浩可能挺好追,没想到这么容易

“不是哥,就是来看看”金昇玟确实挺喜欢,不过李旻浩说话总让人听了不舒服

导致金昇玟故意和李旻浩反着来,好像也和自己反着来了,赌气吗?好像没理由

“等你来了我再跳”李旻浩把卫衣帽子套在他头上,离开了座位,转身坐到了另一个人身边

“这个哥,真的很让人来气啊”金昇玟把帽子扒拉下来,去找黄铉辰

“我去买咖啡,黄铉辰你要迟到了”

“啊啊啊爸爸,我今天比昨天更爱你”黄铉辰含着牙刷含糊的喊着

“昨天很早回去了吗,今天怎么没有躺在地板上”依旧是点了两杯美式

“嗯,睡的很好哦,因为今晚还要给一只小狗表演”李旻浩撑着桌子站着,手机里还是播放着视频

“真的吗,不是转身去找别人了吗,哥的观众还挺多哦”

“阴阳怪气的,不过我观众确实很多,咖啡好了,好好上班哦”

好,果然又被气到了。

黄铉辰不理解金昇玟为什么放弃在屋里躺着看电影,又来了夜店:“今晚我灵感突现,我要创作了,你自己去,喝多了我去拖你”

好吧,本来也没想带着他,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去看他很讨厌的服务生表演,还不知道会怎么吵

“来啦,给你留的位子哦”李旻浩站在舞台上冲他喊

金昇玟坐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昨晚李旻浩去找的那个男人,有点高兴的笑了笑

穿了一件灰色夹克,和他经常懒散的样子不一样,有力的动作一个一个的闯进金昇玟的心口,没喝酒呢,也没和其他人一样起来蹦,但是心口还是热热的

果然夜店很神奇呢。

李旻浩跳完,冲着某些人一笑,就有人往他手机塞钱,他揣到兜里,然后冲金昇玟吹个口哨

金昇玟跟着他出了夜店,坐到门口兜风

李旻浩是跳舞跳的热,金昇玟倒是热的莫名其妙

“哥刚才那些钱是今晚的工资吗”

“刚才,就是一些爱给钱的傻子给的小费哈哈,他们还真是有钱啊,一伸手就能给钱”

“哥,他们可能只是喜欢你跳的舞”

“是吗,能被这些少爷喜欢,很荣幸啊”李旻浩随意的摊开腿,歪在金昇玟身上:“少爷的钱,都这么好骗”

“哥,仇富诶”

“废话,我都在夜店打工了”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金昇玟挠了挠头

“帮他们说话呢,你有存款吗,重新认识一下吧朋友”李旻浩起来,摆出握手的姿势

“如果我有钱,哥会讨厌我吗”

“如果你和别人一样在早上从我的床上起来的时候扔到我身上一沓钞票,我也会很高兴的起来亲你一下,并且以后见面也会装作很想念你的样子”

“哥这也是工作吗”

“你哥为了赚钱什么工作都做过哦”

“这样不会赚很多吧,要不哥也不会兼职咖啡店了,哥别做这个了”金昇玟突然坐的很板正,但是也没敢看着李旻浩

“逗你的,只是交过几任有钱的男朋友,当然是只是因为有钱,而且在那个破店打完工回去还有活儿好的男人伺候,感觉还不错”

“我也不错,哥找我吧”

金昇玟说完就没动静了,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李旻浩也顿了一下,也就半分钟:“昨晚我答应你了,是你拒绝我的”

“没有没有,我想跟哥在一起”金昇玟抓起他的手,有点急切的说

“好啊,我昨晚说的还算数”

“哥,我家还有个舍友,要不去你家”

。。

“哈哈哈哈哈这么着急啊,我还以为你多老实,还以为我祸害老实孩子了呢”李旻浩忍不住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我也二十多了,而且我怕我走了哥又转身坐到别人旁边了”

好像是一分钟前刚在一起呢,小狗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总是忍不住往哥哥怀里钻

“好吧,带你回家吧”

于是第二天金昇玟很罕见的迟到了,迎来的是黄铉辰贱贱的脸:“给我解释一下你昨天晚上自己去夜店并且夜不归宿是去干什么了”

“和你想的一样”

“啊!果然是背叛我了!!”

“哥我想跟你说个事,我真的很喜欢你”

“嗯嗯嗯,哥知道这个事”

“还有,哥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也看出来其实我完全是靠自己养活自己吧”

“嗯嗯嗯,看出来了”

“那就好,我就说有钱的不都是那种人”

“你不上班来跟我开玩笑很好玩吗”

“哥,没有开玩笑,我姓金,是金家那个金”

“真的吗”

“真的啊”金昇玟又贴上去

“好,金昇玟我突然发现我们不合适,分手吧,再见奥”

“哥!我真的没有在靠家里,我在这里上班啊,还有一个合租室友,哥不是都知道吗”

“奥,我们还是不合适,哥现在下班了,哥要去打另一份工了,麻烦少爷你回去老老实实上班,奥不,体验生活”李旻浩把金昇玟从身上扒拉下来,把咖啡店制服甩到他怀里,然后招了招手走了

李旻浩很早来了夜店,店里还没有几个客人,方灿站在吧台上收拾,看到李旻浩很惊喜的问道:“今天没迟到,还来这么早,还没带你那个小男朋友,怎么回事”

“哥,我果然是坚定的仇富派”

“是吗,你好像不是很讨厌我”

“讨厌金昇玟,哥你知道吗,金昇玟姓金啊”李旻浩面无表情的冲方灿说

“这个我应该不知道吗”

“是金,人家是少爷,好嘛,少爷体验生活体验到我身上了”

“旻浩,我感觉昇玟不像那种少爷,你不是也经常说他在公司加班”

“可能是在公司和家人吃饭呢”

“这点事还不至于让你来我这喝闷酒吧”方灿拿出刚擦好的玻璃杯,倒上酒递给李旻浩

“还真他妈的喜欢上这个少爷了”

“放心,他一会儿就得来”

金昇玟倒是立住了自己上班族的人设,在公司硬是坐到下班才冲到夜店一把抓住正要上台的李旻浩:“哥,给你”

“分手费?那我要了”李旻浩接过那张卡

“不是,我不要分手,这是我赚的钱,所有钱,都给哥,还有家里给我打的钱,也都给哥”金昇玟喘着气往李旻浩手里塞卡

“哥不是讨厌我,哥以后就在我这里当少爷,我什么都听哥的”金昇玟把李旻浩拉到自己怀里

“真的啊,都给我了?那你可能明天就见不到他们了”

“没事,明天能见到哥就行”

“傻狗啊,以后哥就靠你养了”

什么少爷在家也得是老婆奴,仇富但对小狗完全没有抵抗力喂

2757

“韩知城!”

……

徐彰彬望着楼下声嘶力竭高喊的小人,再看看我们的主人公正在慢条斯理的叠衣服,不禁感慨道:“呀,怎么说也是他男朋友的人,在楼下这么喊都不理,你们也真是坐的住”

“男朋友就一定要下去吗?为什么要下去?我可是很忙的”韩知城叠完的衣服看起来不满意,打开重新叠,“再说了,不是还有旻浩哥,哥也是他男朋友,哥下去呗”

“Wei?我什么要下去?又没喊我的名字?”李旻浩话音刚落就听到,

“李旻浩!”

“李一糯!”

……...

徐彰彬韩知城爆笑,赶的巧太及时了,韩知城得意的挑挑眉:“哥,听到了没?快下去吧,一会都等急了,哈哈哈哈~”

李旻浩翻了个白眼:“xi喽!”

楼下的呐喊就这么持续了半小时,终于停下来了,徐彰彬见没声音好奇的往楼下看,一堆人在围着看不到什么,被响起的敲门声吸引,“谁呀!”

门外

“浩哥,城哥,那小孩在楼下晕倒了,怎么办?”

李旻浩听到后从床上弹起,韩知城放下手里的衣服看着李旻浩试探的问:“你去?”

李旻浩笑着摇摇头,冲着门门扬扬头:“你去”

韩知城摇摇头:“我不去”,两人对视着大笑。

徐彰彬忍不了:“呀!你们俩也太过分了吧,怎么也晕倒了下去见一面不也没什么吗?看看他怎么了吗?”

李旻浩直接忽视徐彰彬的话重新回到床上打开漫画说道冲着门外喊到:“知道了,请帮我们把他送医务室去,谢谢啦!”

门外的人跑到楼下人群中间,扒拉扒拉小孩脑袋:“金昇玟,金昇玟,醒醒~”没反应,叫来几个帮手把人送到医务室。

再次醒来是在医务室,金昇玟看一圈又一圈也没有熟悉的身影,“别看了,他们没来”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发现银灿坐在那里。

“你怎么来了?”金昇玟因为没看着李旻浩和韩知城垂头丧气。

“金昇玟,我要是你我就和他们俩分手,哪有这样的男朋友。出一次任务要10天半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也不说主动看看你,都是你各种找机会才能见到人,就连你晕倒都不说来看下,什么人嘛?”银灿没好气的说着

“哪有你说的这样不好,哥有主动看过我,上次就来了,我还见着哥他们的队友来着”

“呀?上次那是为了来看你吗?那分明就是来看女神的,还有你难道没看见女神和韩知城李旻浩的亲昵样子,也只有你这个大傻子才不觉得有什么?”

“女神、知城哥、旻浩哥他们本来都是组织里的高级人物,关系自然会亲密些,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知城哥和旻浩哥那样的大人物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和我交往”金昇玟不满的瞪着银灿

“你真的是恋爱脑,劝不动。”

“那就不要劝了,还是帮我吧”金昇玟眼睛像精灵一样看着银灿

银灿很无语但又没办法谁让金昇玟和他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亲情的呢?

“上周的分级考试,你考进高级,我已经托人把你分到SKZ,和他们一个宿舍”

“哇!!!”

金昇玟冲过去抱住银灿,两人闹成一团。

高级区SKZ楼会议室

“分级考试入选高级名单”黄铉辰一字一句的念完,扫一眼就进来三个,“一年比一年少”

“不是一年比一年少,是一年比一年严格,尤其是今年简直是变态级别的,还能进来三个不错了”梁精寅解释

“有一个分给我们了,叫金昇玟”李龙馥念着名字,眼睛却似有似无的瞄着韩知城和李旻浩。

“哦?!!是旻浩哥和han的小男友唉!挺厉害的嘛?”徐彰彬超兴奋的大喊大叫,看那俩主人公一脸不自在的表情,方灿笑眯眯还会火上浇油:“人已经从总部确定了不能更改,所以我们要有新成员了,鼓掌!!!”

一抬头除了韩知城一脸高兴,其余人都全都在瞪他,李旻浩:“看我干嘛?我这是让他去历练历练,我要是故意的我就把他送林琳那里去了,宇胜他们对接的都简单一点任务好适应。”

徐彰彬顶着一脸信你有鬼的表情说道:“宇胜那队除了宇胜都是菜鸟能学到什么?”

李旻浩,韩知城说不出话,憋着笑。

徐彰彬吐槽他对面俩人:“有你们两个做男朋友,上辈子倒了八辈子霉,也就金昇玟受得了你们,被卖了还会帮你们查钱。”

本来是要去SKZ,结果接到通知说自己要去YS实习,还是旻浩哥安排的,金昇玟乖乖的在YS待着,真的很想吐槽原来高级部还有这么菜的队伍,除了队长宇胜。

待了快半个月他们终于要出任务了,金昇玟装备好一切去找队长。

“昇玟这个给你,去换上”宇胜往金昇玟怀里塞了一件防弹衣

“不用吧,这任务这么简单不需要穿的”金昇玟不理解,但队长执意要他穿着他就直接套上,紧接着队长又塞给他一把手枪和一包子弹,金昇玟无语住了。

看着金昇玟再次武装好,宇胜才带他去和队员会合去往任务点。

任务进行的很顺利,拿到了要的保险箱,就在回去的路上他们被暗算。

突然袭击冲散队伍,慌乱中保险箱被挤掉在地上,金昇玟捡起后,被队员眼疾手快的拉过来躲到树后面,很明显这些人是冲着保险箱来的。

第一次遇到激烈的情况,金昇玟很紧张,和他在一块的还有两个队友,他们已经和大部队走散,只能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金昇玟额头冒出细汗,余光瞄到敌人离的越来越近,看到左边距离不远的废宅楼推了推旁边的队友:“我数到三,我来掩护,你们两个拿着保险箱赶紧跑到废宅楼”队友点点头,金昇玟脱下身上防弹衣,给了那个拿着保险箱的队友,“穿上,保护好箱子!”

“三”

“跑!”

金昇玟余光中注意几人的位置

手中枪扫向几人后撤离,追着队友,后面的枪声交响,他们只能向上走不直道跑了多少层,找到一处障碍物多的平层,分别躲到不同的的地方,拿着保险箱的队友躲在了最里面的位置,另一个在混凝土挡板后面是个死角,金昇玟所处的位置比较灵活,方便移动。

金昇玟靠着挡板大口的喘着气,将最后仅有的几颗子弹安装好,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留进衣领,小臂上刚刚被枪划到的伤口浸湿整个衣袖,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枪,注意着楼梯口的动向,一刻不敢松懈。

另一边,宇胜带着队员边打边撤到距离金昇玟他们所在的废弃楼斜前方的一处区域,可能是因为目标是保险箱他们可以安全撤离。

“队长,我们先撤吧,总部已经下达命令撤离,会有人来救他们的”队员看出宇胜的犹豫,在催促道:“再不走我们就都走不了!”

宇胜听着逼近的枪声:“撤!”

SKZ组织部

警报响起,所有人进入一级备战状态,开车的李旻浩回头对着方灿:“什么任务”

方灿快速的扒拉,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暗暗心惊:“YS任务失败,营救被困在废弃楼16d.56a坐标的三名队员Ass、林一,金昇玟,唉!开车注意安全!保护好保险箱!”

车子在当灿念到金昇玟的名字时直接起飞,另外一辆彰彬开的车出现一阵动荡后也超速行驶。

7人匍匐在废弃楼边缘,从下面可以看到有几个拿枪的还在往上搜查。

方灿拿出刚刚碰到宇胜时给的对讲机丢给韩知城,“这个你们拿着,能联系到金昇玟,你和李糯从后面进楼营救剩下的人和我去前面吸引火力,要快!”

李旻浩和韩知城接过对讲机起身往楼内走去,进楼口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人,两人注视上面情况,李旻浩用对讲机呼叫:“金昇玟,能不能听我讲话”

对讲机里只有丝丝拉拉的声音,两人能把对讲盯出个窟窿,一声颤抖着的声音传来:“哥~”

韩知城说不上来在听到这声哥时的压抑感,鼻子酸酸的。李旻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说话时也控制不住的有些抖:“你们现在在几层?”

“不知道在几层,这层很大,有很多遮挡的……”

紧张的呼吸声后“哥…有人上来了…”

几分钟后响起激烈的枪声。

“shite!!”

韩知城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眼神阴森,出手更是快准狠,两人很快上来,韩知城从后面进来看到就是那人用枪正对着金昇玟的额头,金昇玟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举枪对着那人一枪爆头。

紧接着李旻浩一颗子弹一个头,两人默契配合着向金昇玟靠拢。

金昇玟在刚刚中断对讲后,敌人正对着队友的那个死角走去,为了保护他,金昇玟冲人开枪,架不住10多个人的子弹乱飞打中了肩膀,痛到不能呼吸,手里的枪也没有子弹,默默感受那人靠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他枪抵着自己头顶上,金昇玟因为失血过多而意识模糊不清,昏迷前他好像看到哥了,也听到了哥的声音……

“金昇玟!”李旻浩试图叫醒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小孩,叫了几声后都毫无反应,李旻浩心脏很清楚,很明白的感受到疼,像针一样,扎的一下又一下疼,双目渐渐红,原本清冷的气质变得阴狠乖戾。

韩知城再看见金昇玟的那一刻世界就崩了,和李旻浩对视一秒后,两人正面刚。

方灿和队友从正面包抄,寡不敌众,还剩一个活口。

李旻浩把金昇玟抱进怀里,李龙馥给检查完伤口说道:“都是皮外伤,流血较多没有生命危险”

李旻浩和韩知城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韩知城走向活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那活口到是很有职业道德,直接自尽,方灿挑挑眉:“死士,我们回去吧”

金昇玟因祸得福,结束实习回到SKZ,原本和李旻浩韩知城一起住的徐彰彬以金昇玟受伤需要男朋友照顾为由,积极的让出床位跑去找方灿一起住,金昇玟入住成功。

而且还听徐彰彬和李龙馥学他的那两位帅哥看受伤心疼的不行不行的样子,要笑死金昇玟。

从外面回来的韩知城和李旻浩,见金昇玟傻笑,李旻浩在桌子上打开刚煮好的小米粥和炒青菜,示意金昇玟快吃。

“怎么又是粥啊,我要吃肉!”金昇玟抗议,一天三顿粥连点油水都没有。

“没有肉,快点吃”李旻浩瞪他

“不要吃!”金昇玟把饭菜推远一点

“呀!金昇玟!”是冷脸的李旻浩,金昇玟是有点怕,一想到下一餐还要吃这个,忍住一定要争取到肉,不去看他哥那张可怕的脸,望着窗外。

韩知城看他哥的暴脾气,插话说道:“昇玟呐,伤还没好呢,等伤好了就可以吃肉了。”

“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肉啦,我都瘦了好多”金昇玟为向他哥展示他瘦了,站起来掀起衣服漏出白皙的腹部,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看吧,是不是?”

韩知城从上到下在漏出的腹肌来回扫描,李旻浩甚至还上手摸了摸,金昇玟吓的放下衣服抱紧自己。

“好吧。哥,昇玟这么瘦了,明天给他吃肉吧”韩知城看着沾到便宜美滋滋的李旻浩点头同意,把饭又推到金昇玟跟前:“但是今天还是要吃这些的,快吃完”

金昇玟叹口气,生活不易,慢悠悠的把饭吃完,楼下篮球场挺热闹要去看。

装可怜拉着他两个不情不愿的哥哥下楼打篮球。

“呦!稀客啊!”又是徐彰彬那阴阳怪气的语气,走过去揽过李旻浩的肩膀,“哥,今天怎么有兴趣开打篮球?”

“旻浩哥和知城哥,不是经常打篮球吗?”金昇玟感到奇怪,他认识哥时,哥他们总是去篮球场的呀?他每天都会去给他们送水和毛巾。

经常??徐彰彬满脸问号,“不是……啊”,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旻浩掐着脖子拎走了。

韩知城牵着金昇玟的手在一旁观看。

李龙馥不经意的回头发现,金昇玟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开心看着他的两个哥哥,而经常是很腹黑高冷的两个人,看向金昇玟的眼神里都是无限的宠溺和喜爱,李龙馥在心里狠狠地羡慕的同时,又因为发现了秘密而兴奋。

“滴!滴!滴!…滴!滴!…”警报响起

方灿和李旻浩同时看向警报器,是总警报全员出动,“平级,中级组织各部紧急集合”广播里传来的声音。

韩知城抓着金昇玟在警报响起时反应迅速的跑回楼里换好装备,李旻浩紧随其后,都准备好下楼后,方灿说:“是演习,我们和林琳组是陪练”

李旻浩点点头:“那得开会啊,她们人呢?”

“催催催!晚来一会都不行!”林琳带着队员进来

“女神!”金昇玟看见林琳喊出来,原来女神叫林琳啊

林琳听见有个小可爱叫自己女神,就想过去rua,还没到跟前就被韩知城用身体挡住,鄙视他一眼回到原位,看着对面主心骨方灿和李旻浩:“说吧有什么想法?”

“还和以前一样?”方灿

“不行!太无聊了!”身为经历过演习的金昇玟来说,他们这种敷衍的行为导致,他们每次演练都和上一级的人说的一样,通过率都是百分百一点难度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玩。

“哈?无聊?怎么会无聊?”韩知城不解的问他,他们每次可是都很认真的准备啊。

“你们每次的环节都是一样的,就是换了也都是换汤不换药,跟着上一级总结的经验都可以过关,通过率百分百,最重要的是我们还会嘲讽这些关卡也不过如此,高级别的也那就那样吧~”金昇玟是实话实说。

听的人可都是要气死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队员吐槽

“行吧,既然他们想要有难度,我们就满足他们吧,管他什么通过率!”林琳生气

方灿点点头表示同意,黄铉辰也说:“我们不用那么麻烦,就用改革之前那套方案,通过率能达到百分之40,剩下的百分之20让部长自己想办法”

“改革前那是哪届的”金昇玟

“14届的窝点演习”黄铉辰

金昇玟心惊,那届演习虽然通过率正常,但是成员都被玩的很惨,他得偷偷告诉银灿才行。

“昇玟呐,可不要告密哦?”

李旻浩很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但他却感受到警告的意味,装作不懂的样子:“什么?”

“没什么”李旻浩嘴角微微上扬,韩知城看金昇玟被戳穿的小表情变化,也低下头偷笑。

林琳看着眼前的两位腹黑男友,有点心疼金昇玟……被拿捏的死死的。

“……我大致有个对策了。”

不知两厢沉默了多久,李旻浩的手忽然轻微地往前挪了挪,轻轻覆上方灿的掌心,几近耳语。

方灿垂下去的眼睫猛地一动,抬眼对上爱人疲惫的面孔,一言未发,只是默默把手抽了出来,抬起揉了揉李旻浩后脑勺柔软的头发,与无数次平常的温存举动别无二致,却隐约透出一股沉重而坚定的意味。

“想做什么,就去做。”方灿的声音微微放低了些,“我会给你兜底。”

李旻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垂下眼,缓慢而无声地呼了口气。

“……只是一时的权衡之计,我会尽力不牵扯到你们。”

“我明白,”方灿点了点头,“现在我们最...

“……就像四年前,你和韩江那样。”

韩江。

似乎为着这两个字眼,李旻浩的眉头应声微不可见地蹙起了一瞬,而后更快地恢复了平静。

“我会的。”青年的眸色暗了暗,语气里透出一丝堪称决绝的狠戾,“我会做得比四年前更好。”

“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出现第二个韩江,更不应该出现第二个李旻浩。”

李旻浩被袭击受伤的消息传开得很快,突兀得让支队众人措手不及。

人是在一条监控坏损的小巷子里被发现的,腹部被利器砍伤要害,失血过多险些陷入休克,等被火急火燎抬上120担架的时候,唇色几乎惨白得像一张纸。

挑明了是冲着要人性命来的。

方灿垂着头,仍旧一言不发,死死贴着墙壁的手却闻言缓缓松了开来,颓废一般直直滑落下去。李龙馥看在眼里,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凑近将声音又放低了些,“袭击旻浩哥的人肯定不简单,哥要休息好才能有精神断案啊。”

一语中的,青年眼底的木然总算激起一点活泛的浪花,扭头看向自己这位平素沉默寡言的表弟,很轻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李龙馥的肩,转身有些迟缓地迈开步子,朝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

行过电梯对面的楼梯拐角,青年满面的悲愤几乎一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浓浓透出的坚定和一丝隐而不发的忧虑。

方灿当了十几年的一线刑警,手里的配枪不是没沾过人命,但对着自己人下狠手,倒确乎是开天辟地第一遭。

想到此处,方灿的视线缓缓下移,看向自己那双不知不觉抠上楼梯栏杆的手,那是片刻前将匕首狠狠捅进爱人小腹的一双手。

四年前,你也是这种感觉吗……

心脏忽然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揪起又狠狠摔落,方灿只觉得耳畔一瞬间闪过一丝嗡鸣,一股难言的酸涩纷至沓来般涌上心头,甚至远远盖过了几个小时前将匕首亲手捅进李旻浩身体时的痛苦和纠结。

这是他所剩无几可以脆弱的片刻了,片刻之后,等到李旻浩转醒,这场以李旻浩性命为赌注开场的戏码,就不再有中途喊停的机会了。

五分钟,最后五分钟。方灿低下头,狠狠掐了一把掌心,面无表情地警告自己。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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