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冬天,张极就更懒洋洋了,像一只需要冬眠的小动物。
在副业选择上,左航一向不走寻常路,别人火锅店、潮牌店开得红火,他在京城胡同找了一处小院,开了一所綦江茶馆,生意好不好暂且不说,这间小馆倒成了张极时常的栖居地,他强势占据了茶馆的一角,铺了软毡的躺椅,摆一只缠枝花瓶的小桌,清供的几枝茶花开得清雅,一壶茶可以消磨掉一个有太阳的冬日下午,如果不看他这“鸠占鹊巢”的行为,连左航都要说一句,你小子可真会享受。
但张极来也不是没有别的好处,张极这人很是奇怪,别人待不住的安静小茶馆,他这么一个少爷似的人,却常常逗留。张极在的话,左航就可以跟......
但张极来也不是没有别的好处,张极这人很是奇怪,别人待不住的安静小茶馆,他这么一个少爷似的人,却常常逗留。张极在的话,左航就可以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或者沉默着眯着眼将睡未睡也可以,他总是能误打误撞补齐一些陪伴,尽管他自己毫无知觉。
在这一点上朱志鑫很有发言权,张极在茶馆是待不过夜的,尽管左航已经预留了住的地方,朱志鑫还是会按时过来把张极接走,冬天的朱志鑫真是帅得不给别人活路,张极又热衷于打扮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并排躺着的张极突然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左航,左航转头,张极眼神示意他看朱志鑫:“我男朋友好帅啊!”
“……再炫耀就给我滚出去!”
张极和朱志鑫是一对在一起很多年的情侣,他俩在成为情侣的路上没有受到一丝阻碍,牵手牵成习惯,搂抱成为日常,开始一场恋爱仿佛水到渠成,从出道到大学毕业,五年的沉稳感情让当初不看好的人也得认输。
“不看好?谁不看好?”张极蹭得一下坐起来,面露凶光,左航哪敢跟他说其实是自己,把锅推给自己的“孪生兄弟”如今已出国在外求学的陈天润,“他那是传统思想,你看你跟朱志鑫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说话间朱志鑫已经走过来,不得不感慨张极的眼光实在是好,不管是挑人,还是挑物件,看起来都赏心悦目得很,他今天拍了一天品牌物料,累得发晕,躺倒在张极旁边,张极一边给他揉太阳穴,一边跟他讲话:“跟你说先回家休息,跑过来不累啊?”朱志鑫跟他撒娇总是相当熟稔,一点也没有不自在:“我饿了。”张极于是踢了踢左航:“去做饭。”
“……你俩能不能一起滚能不能!”
最后两个人一起留在茶馆住,左航在院子里煮茶,张极倒腾出来几个橘子,在左航不友善的目光下毫不畏惧地放在铁丝网上,满院子渐渐也有了温暖清新的橘子香气,朱志鑫裹着毯子坐在长凳上,脚边有一盏亮着的南瓜灯,南天竹的红果垂下来在他颊边,端的静好,也端的养眼,他招招手让张极过去,喂了一个刚剥好的栗子给他,张极掀开毯子一起窝进去,从远处看两个人像一枚胖乎乎的大饭团,也没有什么正经事要聊,只说起一些家常,譬如家里的冰箱空了要填满、阳台上的花要再浇一次水、记得带狗狗去体检。朱志鑫在毯子下牵住张极的手,十指自然地相扣,张极问他:“朱志鑫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糊味儿?”
从前院回来的左航:“……再让你烤一次橘子我名字倒过来念!”
当然也不尽是这些啼笑皆非的事,张极伏在桌上认真剥着瓜子,将满满一盘子瓜子仁讨好地推给左航,非常诚意地问他:“朱志鑫儿马上要生日了,你说我送什么好?”
单从礼物来看,十几岁的时候送过猪猪篮球、大号橘子味棒棒糖,出道后手里的钱变丰裕,送限量款的鞋、各式时尚单品,送到今年张极终于才思枯竭,左航作为他的狗头军师,这个时候当然义不容辞,他提醒张极:“你有没有想过,复刻一些有意义的场景?”
复刻?听上去倒是个好主意,但他们俩之间有意义的场景,细数起来实在太多。两个人在山城的南滨路顺着河道骑车,出道夜抱着在后台哭,双双考上大学在南锣鼓巷闲逛买一串糖葫芦,张极对着这些清晰的回忆如数家珍,开始陷入了另一种纠结中。
逐渐变成家人的标志就是不用再客气,对彼此总是相互惦念,接受照顾也理所应当,辗转于各地买回来的特产也有了归属,哪怕拔掉一颗智齿不自觉流眼泪也愿意坦然地寻求对方庇护。在爱侣选择上的不将就,在生活上就会心甘情愿地迁就,朱志鑫和张极这些年过得的确让人艳羡和愉悦,苏新皓一语道破:“他俩就是待在一起最放松最肆无忌惮,还没在一起我就发现了。”
临睡前朱志鑫谈起生日当天的安排:“提前录好了新歌,当天会释出,晚上有一个直播,一个小时,到时候回来我们一起切蛋糕好不好?”张极平躺着,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朱志鑫俯下身,用手掌在他面前挥挥,张极眼睛也不眨,朱志鑫失笑,这只小猪又好像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了,但手还没收回来,就被张极一把抓住,张极问他:“你还记不记得你十七岁的生日?”
十七岁,现在看来已经非常遥远,但当时却十分激动,成年前的最后一岁,像捧在手里的流沙,珍贵无比却仍从指缝里溜走。十七岁是朱志鑫独自度过的一个生日,因为种种原因,不得已待在家,提前准备好的录歌计划被搁置,兄弟们不能到来,现在记忆犹新的只有张极给他视频看他在宿舍为朱志鑫做蛋糕,物资不是很充足,最后出来的成品让人充满了疑问,张极说给他做了一个蜡笔小新,朱志鑫看着眼前白的黄的间杂的图案没忍住还是笑出声,张极在视频另一头吓唬他:“再笑我就把小新销毁。”他作势用蛋糕刀在小新脸上虚空比划了下,朱志鑫于是笑得更大声了,张极就凑近看他:“朱志鑫儿,你今天开不开心?”
眼前的张极和十五岁的张极重合,朱志鑫捏捏他的脸:“当然记得。”张极想了想,跟他说:“那我这次要再给你做一个蛋糕,做一个成功的蜡笔小新!”朱志鑫说好,张极爱人的能力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消退,怎么戳人心坎也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还好他最爱我,朱志鑫想。
回去的路上张极开车绕了一圈,还是去左航的茶馆蹭了杯茶,顺便把桌上的橘子扔上了煮茶的铁丝网,左航送走熟悉的艺人朋友,推开后院门,笑容凝固,张极颇为从容地站起来,甩了甩手上的车钥匙,从后门遛得飞快:“走了航左!”
张极对着一人一狗想,的确一山又比一山高,左航找朱志鑫的确没找错,就他治得住他,在辩论赛上会记得把脱线的他拉回来,蒙着眼不安的时候会得到一个对后脑勺的拍拍,综艺采访太欢脱会有安抚性的“冷静”,张极把雪梨汁递给朱志鑫,认真地跟他打商量:“明天直播后我来接你,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可以吗?”朱志鑫于是知道了张极可能有另外的不想提前告诉他的秘密惊喜,他很顺从地把主动权和支配权都交到了张极手里。
虽然看上去一天被安排得很满,但张极知道他喜欢,家人、朋友、伴侣,哪个方面的祝福他都为他带到,他重视的哪一方面张极都不让他落下,这是长久且稳固的爱意,他早就已经确定,张极这阵风,这朵云,当他真的想为一个人停驻的时候,雨打风吹也不会退缩。
直播很顺利,讲一讲这一年的成长,说一说最近的变化,小时候长大一岁还说自己是一个青少年了,没有那么幼稚,烦恼比以前多了点,现在在直播结尾朱志鑫笑着讲已经是一个能独挡一面的男人了,偶尔还是会幼稚,幸福比烦恼多得多了,“今年仍然是充满感谢的一年,希望未来能继续完成现在向往的事”,朱志鑫向镜头拜拜,“我现在要去拆我的生日礼物了!”
张极在车里关掉朱志鑫的直播,摘下耳机放好,只等了一会儿,朱志鑫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送他下来,看他顺利上了车,递给他一个礼物盒:“是大家的一点心意,老板生日快乐!”朱志鑫笑着道过谢,张极把车驶出大楼。车往郊区开,夜色逐渐深浓,窗外的风景从车水马龙变成树木田野,朱志鑫把盒子放在腿上,一边拆一边开玩笑:“极公子如果把我卖掉怎么办?”张极也接他茬:“卖你能做什么?家里的家务都不会做。”朱志鑫的手停顿了,一脸悲戚地抬头:“你果然忘了昨天的碗是我洗的……”张极笑他:“放进洗碗机那也叫洗吗?”朱志鑫威胁他:“快说我会做!”张极哄小孩儿:“是是是,会会会,我们家朱志鑫老厉害了!”
礼物拆出来是一支定制的麦克风,张极瞟一眼,有点诧异:“这很贵啊,你工作室最近发财啦?”朱志鑫把麦克风拿起来,转了一圈,露出了上面的logo,张极也看到。
是22X。
出道之后这个还在做练习生时期的代号就日渐不用,只有一些老粉依旧还在用来指代,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有从他十几岁就跟到现在的,刻上这个代号的用意不言自明。
这是他的来路,他的起点,他的最初,不仅他没有忘却,他身边的人也仍然为他保留珍藏。
朱志鑫盖上盒子,说:“你那天晚上问我记不记得十七岁的生日,我现在想起来,我写的那首歌,当时的我写给更小一点的我的一封信,其实按照现在来看,制作水准真的很青涩,也很不成熟,但我告诉自己,不要忘记初心。”
车子停稳,是一片空旷的平地,视野很开阔,远处有人家灯火,朱志鑫的眼睛却很亮,“我很高兴的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张极熄掉火,解开安全带,从衣兜里拿出一条缎带,轻轻地蒙住了朱志鑫的眼睛,朱志鑫任由他动作,张极系好结,很温柔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做得到,一直一直都是我的22X。”
他牵着朱志鑫走到旷野中间,站到他身后,发出一条讯息,然后在心里倒数了五个数,伸手解开了缎带。
“嘭!”
空中盛开出一簇绚烂的烟火。
五彩的烟花在空中开得缤纷绚丽,光影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张极打开车的后备箱,丛丛蓬蓬的向日葵挤挤挨挨十分热闹,中间放了一个蛋糕,透明盒子一眼看到图形,是非常漂亮的蜡笔小新。
“朱志鑫”张极说,“生日快乐,要记得我为你放过一场烟花。”
记得,为什么不记得?朱志鑫想,他记得的远比张极想象得多,记得彼此初见时圆圆滚滚的样子,记得一起去韩国逐渐变亲密的时刻,记得跟腱伤的遗憾,记得终于能合作舞台的快乐,记得远走北京一起做异乡人,记得从孩童变大人的岁月,记得荣耀,也记得眼泪。
记得第一次看烟花时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距离,也记得第二次看烟花时笑着转过头的眼神。
张极这个在感情里横冲直撞的人,他将从前看烟花的回忆全部覆盖,全部更新为此时此刻,将感伤和不确定全部改写成爱。
蜡笔小新蛋糕实在太漂亮了,朱志鑫下不去手,左看右看,突然发现自己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两个人坐在后备箱里,被向日葵包围,烟火仍然在头顶盛放,朱志鑫问他:“这是你自己做的吗?”张极点头,朱志鑫看看蛋糕,又看看张极,张极怒了:“你是不是在想就我那废手应该做不出来吧?”朱志鑫不敢回他是的,但张极读懂了,他强调:“我练过了!我真的是练过的!”
朱志鑫回想了一下,小心求证:“可是左航说这几天你连蛋糕店都没有进过……”
“谁需要这几天?我功夫都下在平时好吗?”
“哪个平时?”
“十七岁给你做失败的那一天起。”
朱志鑫端着蛋糕,说不出话来,没人告诉过他,当爱是草灰蛇线伏延千里,是静水流深时,要怎么处理,烟花是易逝的美丽,张极就是那个会持续不断给他制造美丽的人。
于是他只能通知张极,“那我要吻你了。”
志极|私设
*勿上升
*有怀孕生子!介意勿看!
*共2.2w字HE
mm:tmzj
久等了!!!我来交作业了!!!本来想写Be,但大家都想看He…就改了一下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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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如山,重度OOC,不喜请退出!
全文1.7W+/一发完
本文为【四季诗歌】系列春天篇,属于朱志鑫和张极的春天,我们一起去看花吧!
01
C市,某个桥洞边。
“好了,就按照我们刚刚说的安排下去。没有意外,或者说,没有你们处理不了的意外,都不要来找我。”一个小黑点出现在朱志鑫视线里,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他连忙让两个手下离开。
“少爷您真的不走吗?”一位中年男子问道,面上的忧心忡忡做不得假。这位朱家的大管家从朱志鑫出生之时便照看他,此刻见朱志鑫穿着廉价的地摊货,住在破烂的桥洞里,眼...
“少爷您真的不走吗?”一位中年男子问道,面上的忧心忡忡做不得假。这位朱家的大管家从朱志鑫出生之时便照看他,此刻见朱志鑫穿着廉价的地摊货,住在破烂的桥洞里,眼睛里水光点点。
另一位是朱志鑫的特助,他附和道,“是啊,总经理,这桥洞底下也太破了,您这么尊贵,怎么可以住这儿?”
“没你们说的那么惨,而且,我在这儿,他们更难找到。”朱志鑫解释道,见人影越来越清晰,又挥了挥手,“赶紧走吧。”
三人告别后,朱志鑫转身回到桥洞底下。还未走进,就听到对面之人问他,“朱志鑫儿,你刚刚和谁说话呢?”
“两个问路的。”朱志鑫应他,又拍到他身上掉落的银杏叶,转移话题,“小极你今天又捡了什么好东西?”
对方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放下一个红色的垃圾袋,“这个垃圾袋好不好看?”
“......好看,哪里来的?”
“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送给我的。”张极显然很喜欢这个红色的垃圾袋,眼睛都眯起来了。他掏出袋子里的东西,向朱志鑫展示自己的成果,“两个玻璃瓶子、一个草帽、这几个纸箱特别好,肯定能卖很多钱......”
被他称作‘小极’的人,全名叫张极,性别男,身份是个拾荒者,种类不明。
他认为张极‘种类不明’,是有原因的。
朱志鑫第一次遇见张极是在一周前,秋天的夜雨并不大,却连绵不绝、阴冷潮湿。
他的胸口中了一枪,黏腻的血液不受控制的喷涌。半靠着一处半人高的废弃矮墙,疼痛让他的呼吸沉重。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心想,若是再过五分钟,自己人还没有找到他,他就可以去地下见祖宗了。
就在他以为这个念头要成真的时候,一束微弱的手电筒灯光照了进来。
“喂!你还好吗?”
软糯的,黏糊糊的,像是小朋友的声音。
朱志鑫的心沉了下去。他喘了口气,想答话却被突然涌上来的咳嗽打断,“咳咳咳咳。”
巷口的脚步声渐进,光源也近了些,暖黄色的,让朱志鑫觉得有些温暖。
“你、你、你流血了?”
朱志鑫抬头,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却能感觉出来,面前的人并不是小孩。骨架轮廓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小,心里多少有些安心。
他艰难地抬手,抓住了眼前人的衣摆,“帮帮我。”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在混沌中,他似乎看见了一朵嫣红的玫瑰,化成沸腾的血液,烧的他整个人滚烫。
再次见到世界时,天已大亮。朱志鑫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轻松,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的舒爽。
他毫不费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雨布搭起来的简易棚子里,简易到上面是棚子,下面是石头,自己躺在两块拼接成的木板上。
棚子里倒是很干净,就是有很多黑色的垃圾袋。
但是朱志鑫不会误以为自己在垃圾堆,因为这些垃圾袋都很干净,整整齐齐地摆放好,带着些强迫症的整洁。
没有危险讯号,朱志鑫查看了下自己。还是昨天的衣服,只不过胸口处是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渍。他解开扣子,看到自己的胸口完好无损,丝毫看不出来昨天这里破了一个大洞,涌出来一片鲜血。
朱志鑫掐了自己一把,很疼,说明一切都是真的。
可这一切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想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干脆站起来想往外去。就是这时,一声金属和石头的碰撞声吸引了他。他低头,瞳孔一缩,是一枚带血的弹壳。
“呀!你醒了?”棚子的‘门帘’被人掀起,一个高个子男生背着一个硕大的垃圾袋走了进来。
这人生得实在太好,叫朱志鑫倒愣了一下。
一件花衬衫让他穿出秀场的感觉,简单的直筒牛仔裤将本就很长的腿修饰得更为修长。衣物有些破旧,却一眼能看出来的整洁。
长长的刘海堪堪盖住眼睛上方,在他不经意地撩动下,露出澄澈的双眼,干净得像一抹圣泉。皮肤是健康的白,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有些不谙世事的可爱。
朱志鑫往后退了两步,“你好,是你救了我吗?”
“是啊!”
那男生很随意地点头,仿佛不是救了一个重伤的人,而是吃了一口饭那么简单。他把垃圾袋往地上一放,又去翻其他的垃圾袋。
也就是这个时候,朱志鑫发现,地上那些垃圾袋,与其说是垃圾袋,不如说是储物袋。
男生把大垃圾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到不同的垃圾袋里。边收拾,还边念叨‘五分,一毛,三毛,两块’。
大概是收废品的价格吧,朱志鑫猜想。
“谢谢你救了我。”朱志鑫和他搭话。
“不用谢!”男生头都没回,“你是我捡到的......也是我救的你,现在你是我的了。”
这话和朱志鑫想象得有些不一样,他有一种猜测,对方咽回去的那两个字可能是‘垃圾’。他见对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就主动说:“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朱志鑫。”
“哦!我叫张极。”
对面之人表情不变,大概是不认识他。朱志鑫有心想多问两句,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想他堂堂朱家大少爷,居然也有饿肚子的一天,简直匪夷所思。
“什么声音?”张极从垃圾袋里抬头。
尽管很羞耻,但朱志鑫还是回答了,“我肚子在叫。”
“肚子为什么会叫?”
朱志鑫有些无语,不知道他是不是智商有问题,“我饿了。”
张极愣了愣,似乎是在思索‘饿了’是什么,半晌才说:“啊!你们人类是要进食的。”
“‘你们人类’?难道你不是人吗?”
“啊?”张极又是那副呆呆的表情,只不过反应得比刚才快一点,“我是。”
朱志鑫阅人无数,不难看出他表情里的心虚。不过张极救了自己,是什么都没有关系。
“当当当当!呐!这个是给你的。”
张极的声音令朱志鑫回神,眼前出现了一个袋子。
“这是什么?”
“衣服啊!给你的。”,张极从袋子里掏出一件白T恤,“李大妈帮我讲的价,只要二十块。”
天知道,朱志鑫从没穿过二十块的衣服,他连二十块的袜子都没穿过,但是对于张极来说,二十块算是一笔巨款了。
朱志鑫知道张极很穷,每天捡垃圾几分几毛地攒,一天都攒不了几块钱。有一次,张极丢了两块钱,鼻子都哭脱皮了,朱志鑫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
此刻他更在意的是,“你专门给我买的?”
“对啊!这图案只有一件,玫瑰的,好不好看?”
朱志鑫收过很多礼物,都比不上这件T恤珍贵。
张极这人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朱志鑫是他捡到的所有物,却愿意送给他最好的东西。
他万分庆幸刚才没有离开,不然这只小妖怪会伤心的吧!
02
朱志鑫认为张极非人的原因很简单,张极救人的手段已经远远超过人类的水平。明明胸口正中一枪,现在却连个疤痕都没有。
不过他真没有想过张极会是神仙,原因有三。
第一,张极实在是太穷了,哪个神仙会沦落到捡垃圾求生的地步,除非是穷神。
第二,他觉得神仙或许不食人间烟火,但绝不是冤大头。而张极,单纯得好骗。
某天,张极在整理垃圾袋。朱志鑫过意不去想帮忙,“有什么要做的,我帮帮你。”
张极从垃圾堆里抬头,“刚好,你背这两个袋子跟我走。”
“去哪儿?”
“去换钱!”
对方说道‘钱’这个字的时候,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仿佛面前这一堆不是垃圾,而是什么古董文物,价值连城似的。
当然,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朱志鑫的错觉。
五个超大号垃圾袋的废品,最终卖了三十六块七毛。
朱志鑫皱着眉头,在见到张极满足的笑容时,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总觉得那个卖废品的在坑人。
他问老板,“这个纸板箱多少钱一斤?”
“三毛。”
“太低了吧,这种黄板纸箱至少要一块五一公斤,你刚刚称了是多少?”
“哪里来的臭小子,爱卖卖,不卖滚。”
“你!你!你!”
“我觉得你应该按照市价算钱,另外,以前他应该也在你这里卖过,差价你得补。还有封、kou费,少于一千免谈!”
十分钟后,朱志鑫和张极离开了那家废品回收站。对方捧着新鲜出炉的一沓钱笑的眉飞色舞,“你好厉害啊!”
“是他不占理。”
“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是吗?”朱志鑫挑眉。张极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升了个档次——从捡来的垃圾变成了捡来的宠物,证据就是当天的面条有肉了。
第三,神仙应该也有素质教育的,但是张极不识字,而妖怪不识字就很好解释了。
因为不识字,张极被坑过很多次。
比如他不认识钱上的数字,每次买东西钱找少了他都不知道,全看老板有没有良心。比如卖废品称重,基本上是老板说多少斤就是多少斤,反正张极看不来称。
朱志鑫猜想他应该是刚化成人形的小妖怪,也没有前辈带领他,一切都靠他自己摸索。这么一想,他就有些心疼张极。于是,他决定教张极认字,但首当其冲,还是要先学会阿拉伯数字。
他从河边挖了点沙子,做了个简易沙盘,教张极写数字。
‘小妖怪’理解不了这些奇怪的符号,一串数字写的和连笔英文似的,没写两遍就撂挑子不干了。
“手机是什么?”
“是不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还可以拍照片?”
“嗯。”
“我知道,我知道。李大妈给我照了一张,和镜子一样呢。”
“你想要吗?”
‘小妖怪’耷拉了脑袋,“那个太贵了,我买不起。”
“以后我送你一个。”朱志鑫承诺,“不过,你要先记住我的号码。”
“你的号码是什么?”
朱老师心里颇感安慰。
同时,他心里又很疑惑——这么笨的‘妖怪’在人类世界生活真的没关系吗?
话说,张极究竟是个什么妖怪呢?
鉴于张极不会承认自己的妖怪身份,朱志鑫决定自己猜。
首先,他认为,张极是个娇气的妖怪。
若是当天有太阳,张极必要在正午十点之前晒足两个小时太阳。到正午日头猛烈的时候,他会回到桥洞,如果要外出捡垃圾,一定会撑伞——一把粉色的蕾丝伞,据他说是个可爱的小公主送给他的。
张极对太阳的若即若离也体现在和水的关系上。他在有水汽的地方多待一会儿就精神抖擞,但是若是连着几天下雨,又像是被水淹了似的无精打采。
出门一定要装满了水瓶,且要晾到入口微凉才肯喝。有一回他和朱志鑫出去捡垃圾忘记带水壶,不过一小时,整个人都蔫儿吧唧的,还是朱志鑫背他回来的。
下雨天不出门,大风天也不出门。
一入夜,张极就开始打哈欠,从垃圾袋里翻出一条毛毯就昏睡过去。没错,张极还怕冷。
这让朱志鑫很怀疑,即将到来的冬天,张极能不能在桥洞里活下来。
总之,娇气得很。
“朱志鑫儿?”
“嗯?”朱志鑫回神,见到张极又开始裹毯子,便知道他又要睡觉了。他往外头瞥了一眼,最后一抹光亮刚刚落入山中。
“我要睡觉了。”张极打了个哈欠,“你快点过来。”
朱志鑫认命地走过去当张极的人形取暖器。
娇气的‘小妖怪’发现了人类的体温比毯子管用一百倍,从此以后朱志鑫就夜夜‘陪睡’。
看吧,还是个蛮不讲理的‘小妖怪’。
‘小妖怪’已经靠着他沉入梦乡,呼吸均匀绵长。盯着他恬静的睡颜片刻,朱志鑫移开目光,开始思考集团里的事。
特助和管家都没有来找他,说明计划一切顺利。按照计划,要不了多久,他要在董事会上回到集团,揭露二叔的恶行,但是这样一来他就要和张极分开了。
不知道张极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去?
如果张极不想回去的话,要怎么劝他呢?
把张极的垃圾袋都偷走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带走他了?
朱志鑫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隔壁棚子里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和激烈的肉搏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朱志鑫简直无语,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
怀里的人似乎被吵醒了,他往朱志鑫的肩窝了蹭了两下,有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碰到了朱志鑫的耳根,而后含糊的声音传到朱志鑫耳朵里,“好吵啊!你帮我捂住耳朵好不好?”
好半天朱志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轻轻地回应,“好!”
他的手背拂过张极的脸颊,轻轻地盖在张极的耳朵上。明明盖的不是自己的耳朵,他却觉得世界安静了,只能听到自己沸腾的血液声和无措的心跳声。
朱志鑫深吸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觉得张极可能是只狐狸,会勾人心的那种。
03
直到有一次,他在一个小面摊上等饭,旁边坐了一家三口,看打扮就能知道家境很不富裕。
桌上摆了一个四寸的小蛋糕,简单的毫无装饰的造型透露着廉价。那小孩头上带着一个生日帽,在父母的生日歌里许愿。从狮子总,他的嘴角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朱志鑫盯着他们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时竟然发现自己眼角有泪。
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过往二十四年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是那么的贫瘠不堪。金钱能买来很多物质,但任何情感都不能用金钱衡量。
“朱志鑫儿,你的面。”张极端了一碗面回来,“你在看什么?”
滚烫的面条散发着人间烟火气,朱志鑫回答:“在看‘幸福’。”
张极似懂非懂地点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一家三口,“你是想要那个吗?”
“不是。”朱志鑫否认,他不是嘴犟,他确实不爱吃甜食。
当时张极没说话,当天晚上,朱志鑫却收到了一个蛋糕。
一个很朴素的六寸奶油蛋糕,唯一的装饰是一朵红色的奶油玫瑰花。蛋糕正面端端正正地写了他的名字。
那几个字一看就是张极的手艺。
眼里突然涌上一阵泪意,朱志鑫眨了眨眼忍回去了,但他内心如浪潮般汹涌。
刚开始教张极写字时,朱志鑫想先教他写名字。他在沙盘上写下‘张极’两个字,对他说:“这就是你的名字。”
没想到张极拂掉那两个字,对朱志鑫说:“教我写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对,我想从你的名字开始认识文字。”
当时的朱志鑫恨不能在自己心上开一个口子,把张极塞进去,塞得满满当当的。
“喜不喜欢?”张极举着蛋糕,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很喜欢,很喜欢。”朱志鑫连忙接过蛋糕。
张极指着蛋糕上的字发问:“你的名字,我写的好不好?”
朱志鑫竖起大拇指,“超级棒!”
“我写的最好的字就是你的名字了。”
“我知道。”朱志鑫咽下喉中的哽咽和张极额头相抵,“我都知道。”
张极并不知道蛋糕在人类世界的含义,拿着一堆蜡烛问:“这个是干什么的?”
“插在蛋糕上面,点火,然后许愿。据说生日这天许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可是我们没有火。”张极啃着指甲发愁,“而且,你的生日是今天吗?”
那天朱家为他办了一场隆重的生日宴。他早就暗地里得知集团里的几个老东西要对他出手,自认为做了万全准备,却没想到那几人为了利益丝毫不顾念情分,要置他于死地。
若不是遇见张极......
朱志鑫郑重其事地说:“是你给了我新生。”
还有爱。
有一回,帐篷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一只狸花猫崽。它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瘦的可怜,也不知道怎么寻到这里的。这猫和棚里两人对视一眼,居然趴在原地不动了,只管‘喵喵喵’地叫。
张极心软喂了它一回食水,那猫崽就记住了张极。每每饿的不行便来讨食,吃饱喝足之后也不停留,自去闯荡它的江湖。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朱志鑫眼见着这只猫仔被张极从瘦骨嶙峋喂得油光水滑,一点流浪猫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你要捡它回来养吗?”朱志鑫在‘捡’字上落了个重音。
张极正拿着一条白色手帕仔仔细细地给猫仔擦脸,手法娴熟又温柔,显然不是第一次了。“不养,有你一个已经很不好养了。”
朱志鑫默然无语,这是说他吃的比猫多。但是他会捡垃圾啊,猫又不会!这么一想,他心里的危机感弱了几分。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朱志鑫当然‘不会’跟一只猫计较。但是第不知道多少回,张极克扣他的零食给猫仔时,他忍不住了,“你说的,只有我一个就够了的。”
“可是它没有妈妈很可怜的。”,张极把最后一节火腿肠喂给小猫,“我也不是要养他,只是给他喂点吃的。”
在富有爱心的张极面前,朱志鑫不能表现得太过铁石心肠,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想出了一个绝招——诬陷。
“猫不能养的,尤其是这种流浪猫。它们不认主的,只会在需要你的时候才出现,不像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番真诚的表白应该有一点点打动张极吧。朱志鑫见他抿了抿嘴角,轻轻晃着身子,看起来就心情很好的样子。
张极放下猫仔,任由它跑远,目光落在朱志鑫身上,向他求证,“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
朱志鑫和他额头相抵,“绝不食言。”
而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朱志鑫就打脸了。
集团那边的事突然有了很大的进展,需要他出面解决了。他告诉张极自己要离开一天,晚上不管多晚,一定会回来,而张极似乎只听懂了‘离开’两个字。
眼里的光暗淡下来,垃圾袋往地上一丢,背对着他生闷气。
“哼!”张极转过头去,显然并不相信。
朱志鑫无法,这事他必须出面。而处理好了这件事,他才能和张极长长久久地在一块儿,毫无后顾之忧。
最后,他抱了抱张极,嘱咐他,“如果一定要出门,就记得带水杯,我已经装好水了。晚上毯子裹好,困了就先睡。我一定回来。”
待朱志鑫处理了事情回到桥洞,棚子里果然散发着微弱的光。朱志鑫刚掀开帘子,就被人抱了个满怀。他被撞得后退了两步,又手忙脚乱地把即将要落地的毯子裹到张极身上,“慢点,祖宗。”
“好晚了!”
“嗯,我知道。我说了一定会回来的。”朱志鑫抱着人从后颈轻轻摸到后背,“外面冷,你先进去,我去洗漱。”
“不要。”张极抱得更紧,恨不得挂在朱志鑫身上。
“乖一点,嗯?”
朱志鑫花了好久给人哄好了才去接水洗脸。接了水回来却见张极裹着毯子只露了个头在棚子外面,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朱志鑫。
粘人的张极让朱志鑫觉得自己是他生命的全部。
在此之前,朱志鑫从未考虑过情爱之事。他始终相信冥冥之中一切自由安排,只不过他比较特别——偌大的宇宙,跨越无数时光长河,他等来的是一个‘小妖怪’。
04
冬天即将到来时,朱志鑫处理好了集团的事,还更进一步,得到了最高的话语权。
他决定带张极回家。桥洞太冷了,娇气的‘小妖怪’应该换个温暖的房子。
“小极。”
“嗯?”
“下午我们去卖废品吧,卖完我们一起回家。”朱志鑫顿了顿,又补充,“回我家。”
正在整理垃圾袋的人抬头疑惑地望着他,似乎不理解朱志鑫的家是什么。但是他非常善于把思考不了的问题抛弃,随即笑着回应,“好呀!”
还是熟悉的废品回收站。
张极已经学会阿拉伯数字,加上有朱志鑫这尊大佛在侧,老板不敢缺斤少两,甚至还凑整了。
很有原则的‘小妖怪’把多余的钱退给老板,笑盈盈地跑到朱志鑫面前求夸奖。
“真棒!”朱志鑫当然不会吝啬,他牵起张极的手走向等候多时的迈巴赫,打开车门,“上车吧!”
“去我家,我准备了很大的地方,给你放垃圾袋。”
朱志鑫对这些传闻毫不在意,任由它们愈演愈烈。
这天,朱志鑫加班回来,往常会在门口等他的张极却不在。
“小极呢?”
“极少爷在院子里。他让我们不要靠近。”
朱志鑫脚步一顿,“那我去看看,你们别过来。”
朱家主屋前面是个很大的院子,差不多有半个足球场大。往常这里只是一片草坪,朱志鑫带张极回来后,让人建了一个玻璃房,专门给张极放他的垃圾袋。
在朱志鑫忙于工作的时候,张极也没闲着。他锄了地,埋了许多种子。朱志鑫问他是什么,他又神神秘秘的。
也许是张极的吩咐,院子里并没有点灯。朱志鑫借着主屋微弱的光亮往里走,在玻璃房的一侧看到了蹲着的张极。
对方闻声抬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朱志鑫的,立马招呼他,“朱志鑫儿,你快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加快脚步,还未走进,就见到荧光点点从地上飞舞起来。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像是萤火虫,又像是会发光的迷你蒲公英,借着微风在空气里轻轻摇摆。
“你看!”
朱志鑫顺着张极手指的方向看,下一刻,他屏住了呼吸。
像是童话里的场景一样,一颗小苗随着张极的手势破土而出,渐渐拔高,星星点点的光萦绕在小苗的周围。
长到一寸高的时候,光点四散开来,有些飘走了,还有些落在了叶子上,仿佛叶子本身自带星光。
“好看吗?”施展了法术的张极很开心,他拉着朱志鑫的手,似乎又是要求表扬。
朱志鑫回过神,他竖起了大拇指,“很好看。你......你怎么做到的?”
“我本来就会啊,只是后来遇见了你,就不行了。”
朱志鑫猜想,应该是‘小妖怪’为了救自己耗费了很多的修为。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亏欠张极太多。
张极救了他的命,除了全部的物质,他还给了朱志鑫最纯真的心。
不像自己,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简直俗气!
他又找了律师团队立了遗嘱,从此以后,张极就是法律上他唯一承认的财产继承人。
唉!也不知道‘小妖怪’嫌不嫌弃他俗不可耐。
难得有一天空闲,朱志鑫决定带张极出去玩。
“小极,今天我们出去玩,你想去哪里?”
张极放下水杯,“哪里都可以吗?”
朱志鑫点头。
“那我们去夜市吧?”
这个答案令朱志鑫分外诧异,“晚上你不睡觉了?”
“睡的。我们早去早回。”张极有些兴奋,他来到朱志鑫面前,习惯性地扯着他的袖子,“那里好热闹的,可以捡好多垃圾。对了,我垃圾袋呢,我要多带几个垃圾袋。”
朱志鑫失笑,摸了摸他的头。
冬天的太阳也是早早入睡,朱志鑫和张极到的时候太阳看看落入山中。
张极已经在打哈欠了,连打了三个后,把手里的垃圾袋递给朱志鑫,没骨头似的靠着他,“朱志鑫儿,我好困。”
“那我们回去?以后再来?”
“不要,难得来一趟。”张极说完又小声嘟囔,“下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话令朱志鑫有些内疚和心疼,‘小妖怪’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自己带他回来,却要他孤单地在家里守着。
他牵着张极往前走,和他道歉,“是我不好,这阵子实在太忙了,之后我会多陪陪你的。”
“哦!”‘小妖怪’看起来有些不太相信。
朱志鑫忙问,“你想玩什么?”
张极站定,朝四周看了看,指着一个套圈的摊位说:“我要玩这个。”
“你想要什么?”朱志鑫取过老板递来的套圈。
“绿色的那个。”
朱志鑫瞄了一眼,张极指的是一只恐龙的毛绒玩偶,“没问题,一定给你套回来。”
海口夸下,行动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一块钱一个圈,朱志鑫套完20个圈什么也没中。
朱志鑫不信邪,又要了20个,套中了一个钥匙扣。
第三把套完只挨到了恐龙的边边。
张极扯着他的袖子,“算了算了,也没那么想要。”
“不行!我看你就是很想要。”朱志鑫又付了一次款,那红色的票子看的张极心疼,脸都皱起来了。
在第N次失败后,张极抓住了老板递来的套圈,“要不还是我来吧?”
朱志鑫拿掉张极的手,“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拿下那只恐龙送你。”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毫不避讳地吐槽。
“这是个傻子吧,都花了200了吧。”
“老板要笑死了。”
“200块都能买一堆玩偶了,这人真是死脑筋。”
对于这些声音,朱志鑫充耳不闻。老板都有些过意不去,说‘你要实在想要,我就送你’,被他拒绝了。
今天就是花2万块,他也要套到那只恐龙。
手里的圈又只剩最后一个时,朱志鑫在心里暗自祈祷,把他知道的神佛都求了个遍。
套圈从他手里飞出去,越过恐龙头顶时突然来了一阵风,吹着套圈在空中后退,最后稳稳地圈住了小恐龙。
周围掌声雷动,老板眉开眼笑地送上玩偶。
“还好刚刚来了阵风,不然他又要掏钱了。”
“是啊是啊,不过哪儿来的风呢?”
“可能是感动了神仙,给他送了阵风吧。”
众人哄笑,故事中的主角两人早已离开了人群。
夜市边上有一株古老的银杏树,即使入了冬,叶子还是金灿灿的。
朱志鑫抱着赢来的恐龙,看张极蹲在地上捡树叶。
一朵用银杏的叶子团成的花,层层叠叠的,像是玫瑰。
“你教我的,礼尚往来。”
月色撩人,眼前的‘小妖怪’比月色更撩人。
朱志鑫接受了张极送的‘玫瑰花’。他觉得,礼尚往来,他应该以一颗心做回礼。
05
有些人,你一旦遇见,就没想过分离。对朱志鑫而言,张极的离开就像和他的遇见一样,从来都不在他的人生计划之列。
张极是在吃早餐的时候提出要离开的。当然,他并不需要进食,他只是陪朱志鑫而已。
“我得走了。”张极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语气却很郑重。
“走什么?”
“我得离开这儿。”
勺子落回碗里,和碗底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朱志鑫终于明白张极不是在开玩笑,他不解,“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心虚。
“......就是要走。一定要走。”
张极这人,只要他不想说,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朱志鑫想起他并不是人类,理智上担心他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但是情感上,很难坦然接受张极的离开。也许有的时候应该直白一些,“我不想你走。”
“我知道。”说完这话,张极一口气喝了一杯水,仿佛是为下一句话注入勇气,“但我得离开你。”
朱志鑫想,‘小妖怪’果然还是太单纯了,连个蹩脚的借口都没有,这让他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
“现在外面很冷,等春天来了再走,行吗?”朱志鑫和他商量。
张极摇头,又突然站起来,跑向门外。连忙追上去的朱志鑫,看到他拎着一个垃圾袋和那个恐龙玩偶,对他说:“这个是你送我的,我就带走了。”
朱志鑫上前抱住他,“你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送你。”
等了很久,朱志鑫才察觉到张极在他怀里摇头,“什么都不需要了。”
“不,张极,你还忘了一样东西。”
“什么?”
“我的心。”朱志鑫捧起张极的脸,“我把我的心送给你了。”
无论朱志鑫怎么挽留,张极还是走了。‘小妖怪’还是那么娇气,哭着走的,还不让朱志鑫送。
朱志鑫站在门口,不死心地问:“我们还会再见吗?”
张极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
朱志鑫吃不准他的意思,又听他说:“别派人跟着我。”
张极在他肩窝点头。
和张极分开的第一天,朱志鑫坐在玻璃房里盯着张极用法术种出来的小苗一整天。突然落下的雨洒在叶子上像是打在朱志鑫的心上,他的胸口一阵一阵地抽痛。入睡前他突然懂了什么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和张极分开的第二天,朱志鑫在卧室喝了两瓶红酒。酒精的效果立竿见影,他仿佛看到张极还在他身边,像曾经一样,撒娇叫他‘哥哥’。
张极离开一星期后,特助带着苏新皓把朱志鑫从床上挖起来。苏新皓这个没谈过恋爱的直男振振有词地数落朱志鑫,“不就是失个恋,你就这么一蹶不振了?是不是男人?爱人没了就没了,还有工作呢,工作是不会抛弃你的......”
朱志鑫揉了揉鸡窝头,在苏新皓如唐僧般的唠叨中去洗漱,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的,投入工作中。
没有张极的第二十天,朱志鑫站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思念一个非人类。
‘啪!’
灯关上了。
借着楼道里的光,朱志鑫看清楚了是苏新皓,对方站在办公室门口并不进来,“大哥,都一点了,你还加班?你都连着加班快半个月了。”
“不是你说的,要沉迷工作就会忘记一切?”
“你这加班强度,都得给你上一个防沉迷的限制了。”苏新皓调侃完,又恨铁不成钢地问:“再说,你忘了吗?”
朱志鑫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张极的样子,开心的,皱眉的,要哭的,很多很多。
“忘不了。”他轻轻地说。
“忘不了就忘不了吧,今天先下班,明天你休息一天,再不休息我怕你猝死了。”
自从张极离开之后,朱志鑫每晚都做梦,梦得光怪陆离,常常半夜惊醒。醒来时,胸口一阵阵灼烧的疼。
第一个来看望朱志鑫的是苏新皓。
“你还好吧?”
左手挂着点滴,朱志鑫就用右手抚上胸口,“这儿疼。”
他没有撒谎,和张极分开之后,他常常觉得心痛,且时常被一股失落和难过的情绪笼罩着。但是苏新皓以为他又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毫不客气地说:“你就是作。我看你要么出去度个假,散散心。”
朱志鑫兴致缺缺,干脆闭嘴。
管家推门而入打断了苏新皓的滔滔不绝,特殊的铃声传到了朱志鑫的耳朵里。
“少爷,是一个陌生号码......”
“给我!”
朱志鑫接起来,“喂?”
对方不说话,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传递过来。
朱志鑫试探着问:“是小极吗?”
“是我。”
听到了日思夜想的声音,朱志鑫鼻子一酸,好多好多话要讲,却堵在了喉咙口。
倒是张极先说了,“你过的好吗?”
“挺好的,你呢?”
“我也很好。”
这句话说得干巴巴的,听上去没什么说服力。朱志鑫等了一秒,果然听到张极补了一句,“只是,很想你。”
分别的悲伤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像秋天的落叶扑索扑索不停地落在朱志鑫身上,沉得他直不起腰。他问,“你在哪儿?我现在来找你。”
‘嘟嘟嘟!’
朱志鑫再拨回去,却显示占线。他不死心地再拨,输液管缠住了他的手指,烦的他一下拔掉针管,带出一串血珠。
“少爷!”
“朱志鑫!”
朱志鑫不管两人的惊呼,衣服也不换就往外跑去。一边还吩咐,“这个号码查一下是在哪里,立刻!”
半个小时后,朱志鑫来到一个小卖部前。门口的桌上赫然摆着一台公共座机,给钱就能打的那种。
从老板娘那得知张极半个小时前就离开了,朱志鑫不再逗留,他相信,只要张极还在这个城市,他一定能找到他。
他只是,想快点见到张极。
他去了曾经住过的桥洞,因为市建,桥洞已经被封锁。朱志鑫不知道离开他的这些天,张极都住在哪里。想到娇气的‘小妖怪’露宿街头这么久,朱志鑫就恨不得抽自己。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丝丝细雨似有千斤重。
左胸口又是一阵疼痛,在朱志鑫抚上胸口时,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画面。
“掉头,去夜市。”
冥冥之中的力量给了朱志鑫最正确的指引,他在夜市旁的银杏树下见到了张极。
他拿着那把朱志鑫眼熟的蕾丝伞,半蹲着,为一只小猫仔打伞。雨丝落在他的身上,在灯光的照耀下仿若圣光。
朱志鑫的语言系统失灵,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蹲在树下的人却突然回头,就这一眼,握着的伞落在了地上。
他们朝对方奔跑,撞在一起时骨头生疼,心里的空虚却在瞬间被填满。
06
朱志鑫带张极回家,向他展示院子里比夜市旁那株还要大的银杏树。
小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银杏叶缓缓飘落。
张极一步步迈向银杏树,在他的脚下,细碎的光芒铺陈开来,蛰伏已久的种子随着他的步伐破土开花,在张极走到银杏树下时,花开了满院。
花瓣像是海水的蓝色,瓣上是细碎的光。恰在此刻来了一阵轻柔的风,吹得花枝摇曳,倒像是波光粼粼的海水在流淌。天上的星空露出一角,和这片星光花海交相呼应,身处其中的人,似乎也变成了神明。
这一幕美好得令人目眩,朱志鑫放轻了呼吸。
他看到张极推了下挂在树上的秋千,金黄的叶子纷纷扬扬,在他的肩上跳了一支舞再慢悠悠地落进花海。
他看到张极转身,朝他招手。
和神仙谈恋爱会不会犯天条啊?
“你在想什么?”小神仙扑倒他怀里,“是不是在想我?”
朱志鑫将张极拥进怀中,他想,管他呢,抽筋扒皮他也要和这个‘小神仙’在一起。
此刻,小猫在花丛里扑着落叶,灵活地一跳一跳。
而神明,在相爱。
他们以吻诉说思念,用心跳声回应爱意。
‘哗哗哗’
有什么声音响起,打破了一片旖旎。
“住嘴!你这个卑劣的人类!”
花海中突然蹦出一个人,叫嚣着冲过来。
朱志鑫把张极挡在身后,“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又朝空中做了个手势,守在暗处的人开始行动。
“我才不是什么低贱的人类。我是——”那人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你管我是谁,你让开,把我们的小王子交出来。”
朱志鑫琢磨片刻,这人说的‘小王子’似乎是指张极,那他应该也是个妖怪。他问张极,“认识吗?”
张极摇头。
“他不认识你。立刻交代你的身份,否则——”朱志鑫示意对方看下四周,“枪可不长眼。”
“哇哇哇!小王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你居然说不认识我。”
张极没理他,他在玩朱志鑫衣服上的扣子。
朱志鑫有些不耐烦,“我耐心不怎么好,劝你说重点。就算你是妖怪,被打成窟窿,应该也活不了。”
“你才是妖怪!我可是——”
那人身后又冒出一个人,捂住了他的嘴。“他情绪有点激动,你们淡定。我觉得我们进去说比较好,比如那边的玻璃房就很合适。”说完做了一个手势,像是法术的结印,随着他的动作,点点光芒从他指尖冒出来,身下的花海又拔高了一寸。
朱志鑫朝四周挥手,才对那人说:“跟我来吧。”
玻璃房内。
一个人类,和三个种类不明的生物聚在一张桌旁。
张极看了那两人一眼,攀着朱志鑫的肩膀说:“朱志鑫我好困啊!”显然,他对于这两位自称是同族的人不仅不认识,还不敢兴趣。
后来的那位先开了口,“做下自我介绍,我叫张泽禹。这位是张峻豪。我们和张极是同族。证据你刚刚应该也看到了。”
“同族?什么族?”朱志鑫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蒙混过去。
“你区区一个人类用得着知道吗?”张峻豪咬着手指,看起来很想把张极直接扯过来。
朱志鑫不理会他的轻蔑,“如果是这种态度的话,我们还是不要谈了。”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小宝!”
“张极都在他手里,还能怎么办?”张泽禹劝了张峻豪,才对朱志鑫说:“我们是星河精灵一族。”
这让朱志鑫颇感意外,张极不是‘小妖怪’,也不是‘神仙’,居然是一只精灵。看起来张极对自己的身份也一无所知。
张泽禹继续说道:“你身边的这位是我们精灵族刚诞生不久的王子。精灵族有自己的地盘,并不与人类为伍。是因为一次结界事故,张极才流落到了人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精灵能量大量流失,所以过了这么久我们才找到他。不过今天看到你,我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
张泽禹大约有些不想说,但是他看了看对朱志鑫颇为依赖的张极,最终妥协,“张极把唯一的一滴心头血给了你。”
‘轰’的一声,有些事情在朱志鑫的脑海里串联起来。他还想确认一下,“‘心头血’有什么用处?”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精灵的‘心头血’可以起死回生。每一任的精灵王子自出生时,就拥有生命树给予的百年修为。这些修为就藏在心头血之中,可以在危急时刻涅槃重生。而张极,把那滴心头血给了你。”
“那对张极有什么影响?”
“这意味着他的修为全费,要从头开始修炼。而如今的人间灵气稀薄,并不适合精灵生存,更不要说修行了。”张泽禹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张极,“如果他继续留在人间,会因为修为耗尽,而失去生命。”
朱志鑫心里一紧,“所以你们是来带他走的。”
“自然。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位族人,更何况张极是作为小王子诞生的,等他成年,就是下一任精灵王。”
张极突然醒来,他抱着朱志鑫惊慌地说:“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
朱志鑫安抚张极,“先听听他怎么说。”
“我不听,我不听。”张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又去捂朱志鑫的耳朵,“你也不许听。”脸上皱巴巴的,下一秒就落了泪,“都是一些坏人,都想让我离开你。”
朱志鑫听出端倪,“还有谁让你离开我?张极,你告诉我,之前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我?”
张极的嘴巴闭得紧紧的,眼睛也闭上,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朱志鑫无法,只好对张泽禹说:“今天先到这里,离开的事我会慎重考虑的。”
张极大叫,“不要考虑!”
“我先哄一下他。”,朱志鑫揉着张极的后颈按到自己怀里对另外两人说道。
一回到房间,张极就溜进被子里装睡。
朱志鑫站在床尾,掀起被子,握住了张极的脚,“出来,我们谈谈。”
“我睡了!”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冒出来。
朱志鑫隔着被子把人翻了个面,严严实实地裹好,压在身下。他捏着张极的下巴,强迫对方和自己对视,“告诉我好不好?”
“你变了,你以前都不会强迫我的。”张极连忙闭上眼睛,生怕自己露馅儿。
朱志鑫在张极的眼睛上亲吻,低沉的声音带着无限的蛊惑,“就这一次,反正我们也不会分开了,让我知道原因也没关系的。”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张极才回答,“有个怪老头。”
“他说我是妖怪,不能和人在一起,会害死人的。”张极的眼睛一瞬间蓄满了泪水,“我不想害死你。”
“哪有,你是最善良的小精灵。”
朱志鑫的语气太温柔,哄得张极破涕为笑。眼泪擦干净之后,张极又恢复成那个‘娇气’的小妖怪,“没有了吗?”
轻柔的笑声响起,朱志鑫在张极耳边承诺,“我最爱你。”
“哼!”而张极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算满意。
“我只爱你!”
“这还差不多。”张极打了个哈欠,“我真的要睡了。”
朱志鑫却不让他如愿,“还有事。你那两个同族说的——”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
“我知道,我知道。”朱志鑫又哄他,“我们明天再谈谈。世上不可能只有一条路,但总归是你的性命要紧。只要你心里有我,其他都不算是困难。”
“都给你了,我的心。”
朱志鑫捧着张极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07
朱志鑫陪张极回到了精灵族聚居地。
穿破结界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湖。正是隆冬时节,人类世界还银装素裹,这片精灵湖却一点冻结的痕迹都没有。在湖的中央有一棵巨大无比的树,整棵树置身在点点荧光之中,散发着浅绿色的微光。树上的枝叶舒展开来,根本看不到尽头,大得仿佛能贯穿宇宙。
“那是生命树。”张泽禹介绍,“精灵不像你们人类,并没有父母。所有的精灵都从生命树上诞生,肉体消亡后,灵魂会围绕在生命树周围,成为生命树的养分,孕育新生。”
朱志鑫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走吧,长老们已经在树下等我们了。”
长老们对张极的回归都很激动,挨个检查了张极的身体情况。在张极烦的想逃跑之前,几人总算放过了他。
“有没有什么不妥?”朱志鑫有些担心地问。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作为还处于幼生期的精灵,尤其是小王子还失去了心头血,特别需要生命树的滋养。短期内不要离开精灵界。”
张极挂到朱志鑫身上,毫不客气地下令,“你不许走!”
“当然,我会陪着你。”
要吸收生命树的养分,必须变回本体。说起来真的很神奇,张极的本体居然是一朵玫瑰。红色的玫瑰花瓣层层叠叠好像少女的裙摆,花瓣上闪着晶莹的微光,像是把星星揉碎了撒上去的。
朱志鑫想摸一下,却在看到玫瑰周身的光时停止了动作。张泽禹叮嘱过,尽量不要打扰张极。
小玫瑰似乎有所感应,换了个面,轻轻抖动了两下。
朱志鑫知道,他一定是在朝自己笑。
小玫瑰收起了枝干上的荆棘,意味着邀请。若是化作人型,就是要抱的意思。
他轻笑一声,手才伸出去,就被人制止了。
“别碰他!”,张峻豪迈着大步走过来,“你这个人类怎么回事,懂不懂规矩?”
玫瑰枝干上的荆棘又冒出来,朝着张峻豪的方向抖了两下,很明显,是护短的意思。
张峻豪不情不愿地闭了嘴,满脸委屈。在玫瑰翻面之后才对着朱志鑫嘟囔,“哼!人类有什么好,真不知道小王子看上你什么了。”
这个问题朱志鑫也问过张极,他问的是“张极,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当然是因为你好看啊!”小精灵的颜控属性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是啊,是啊!”附和张峻豪的是飞在空中的风精灵,他们最大的大概只有人类的拇指大小,这会儿正在围观闯入精灵世界的人类。
“你看他和我们长得很像啊,就是没有尖尖的耳朵。”
“他也没有好看的翅膀呢。”
“这个人类身上怎么有精灵的气息?好奇怪啊?”
“难道他是‘杂种’?”
“管他呢!他长得好好看呀!”
“是呀是呀,小王子的眼光真不错,是不是挑了最好看的人类?”
张峻豪被这群迅速倒戈的风精灵气到,跑着挥开他们,“都走开,走开,不要打扰小王子修养。”
“哎呀呀,顺顺又生气了。”
“明明他喊得最大声了。”
风精灵们四散开来,调皮地逗弄着生气的张峻豪,还有地上瞎扑腾的小猫咪。
精灵族的一年是以圣冬节作为结尾的。
圣冬节是精灵们庆祝冬天结束的节日。精灵们会在这天夜晚沿着星湖游行,最终回到生命树下许下心愿。据说,在圣冬节时许的愿望,生命树都会予以实现。
朱志鑫作为纯纯的人类,一个唯物主义者,自然不相信玄学。不过,望着身旁一身精灵装扮的张极,他觉得,或许也可以信一点点吧。
太阳最后一抹余晖落入山中,精灵的聚居地里却有点点荧光,丝毫不被黑暗影响。
火精灵们朝着天空施法,一团团光从结印中冲向天空,在空中炸成烟花的模样,宣告游行正式开始。
歌者精灵们吟唱起自精灵们诞生以来就口口相传的古老诗歌,不懂精灵语也能感受到歌声的曼妙。
大朵大朵的蓝色花瓣在空中飘舞,风精灵们周身散发着荧光,在洒满花瓣的夜空下行走或是飞行。
队伍很长很长,朱志鑫也加入其中,好像自己也变成了精灵。小猫咪在他身边扑着低空飞行的精灵,失败了几次后它顺着朱志鑫的衣服爬到了肩上,翘着尾巴逗风精灵们。
朱志鑫看见张极在空中飞过,细碎的光芒像是星星,从他的脚下掉落下来,和花瓣一起散落在游行的精灵之中。
纵使不是热爱童话的小女孩,朱志鑫也被这一幕美到失语。
游行结束时的星空更深了,星光穿破薄薄的云层,似乎能直达人心。
第二天清晨,第一抹阳光洒进了树屋时,朱志鑫从美梦中醒来。
张极不在屋里,但是他的气息还未散尽,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这肯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早晨,这个想法在朱志鑫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紧接着他推开了窗。
一夜之间,大地回春。嫩绿色的新芽破土而出,叶片上的露珠是水精灵辛勤劳作的证据。许许多多精灵界独有的鲜花装点了贫瘠的土地。
他的小玫瑰从窗子底下冒出头,为他戴上一顶花环,朝他露出灿烂温柔的笑容,“朱志鑫,春天到了,我们一起去看花吧!”
彩蛋
《小精灵饲养手册》第一章第一条——小精灵非常粘人,请时刻保持零距离。
朱志鑫今天有个特别重要的会议,他想了想,把张极带去了公司。
张极穿着朱志鑫给他挑选的浅蓝色西装,一进会议室,众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朱志鑫不爽,文件夹甩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看什么?”
各位与会人员收回了目光,假装喝茶,偷偷用余光瞄着张极和朱志鑫。
张极和特助一左一右坐在朱志鑫身边,他手里捧着一个文件夹,朝着朱志鑫的侧脸发呆,时不时地再打个哈欠。
“会议暂停十分钟,大家休息一下。”朱志鑫暂停了会议,拎着某个水光潋滟的人进了总裁办公室。
被留在会议室的特助有些尴尬,才开了半个小时而已,我们不累。
总裁办公室里,朱志鑫哄某个打瞌睡的小精灵,“这里有休息室,你去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就回家。”
张极抱着他的腰摇头,“不要,在陌生的地方我睡不着。”
“那怎么办?这个会还要很久。”
张极从朱志鑫腰间抬起头,“我有办法。”
十分钟后,会议继续。
与会众人发现那个漂亮得不似人类的小助理不见了,而朱志鑫的西装口袋里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志极|短打现背|2.8k|
蝉在枝桠间浮出声来,夏天寻着春的足迹出现。记忆一下便拉回到了那个燥热的小山城。湿透了的背衫是心浮躁着的证明,舞步晃动着影子,汗水挥洒而下。不知道是谁悄悄拉上了练习室里的窗帘,透过玻璃的阳光一时被阻隔,整个房间一下便黑了。
“开灯开灯,干嘛呢”
张极对着门口开关处喊了一声,只听到啪嗒一声,房间又恢复了光明。空调的风呼呼地吹着,刚练完舞的几个人夹着湿透的冷汗到处乱窜着,平时疏散的毛发像刚洗完而未风干一样,张极头昏沉沉的,贴着墙角便开始假寐。
“张极~吃饭了~”
朱志鑫扯着那自动拉长的音调边走边喊道,一听吃饭,还吵着的...
朱志鑫扯着那自动拉长的音调边走边喊道,一听吃饭,还吵着的几个人飞似的窜进了尽头的教室。张极却依旧赖着,假装没听到。双腿曲着搭在一起,努力地往角落拱了拱。想避开大门躲过朱志鑫的搜寻。
“我都看到你了”
耳边戳穿的声音传来,张极放弃式地继续趴着。现在的他并没有搭理朱志鑫的心情,甚至想给对方开个勿扰模式。毕竟今天早上刚上班的朱志鑫调笑着张极大夏天的戴了一顶针织帽,怕不是得把脑壳闷坏。张极气得吭哧吭哧的,对着朱志鑫笑嘻嘻的脸就喊道
“才不会呢,比伯夏天也戴!”
反驳已经无济于事,周围的几个小伙伴跟着闹了起来,嬉笑着说着帽子的事情,张极一时尴尬,却也没法再说些什么,只能越过众人的笑声,对着朱志鑫轻声说道
“你才不懂我”
或许年轻的少年总是固执的,因为一俩句话便能开启一段小小的冷战。朱志鑫看着趴在地上努力装睡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下门口无人的通道,沉着声倒在张极的身旁睡下。那时的俩人依旧有着三厘米的身高差,朱志鑫挪动着姿势,将下巴抵到了张极的肩膀处。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张极紧紧地屏住了呼吸,身后的人却加快了心跳的速度,他将手缓缓搭在了张极的腰腹处。
夏天确实是燥的,空调之下两副身躯紧贴着,温度也就这么升高了,耳边呼吸的声音冗长而沉重,大约这么僵持了半分钟,呼吸声便化为了完整的字句。
“我错了”
耳边的人轻声地说着,张极的耳根被风吹地一震,却还是执拗地不回头。但身后的少年却已掌握了全局,他笑着喷出唇边的热气,继续说道
“你没睡”
朱志鑫知道,十几岁张极既是会毫不犹豫地表达自己的喜爱憎恶,同时也是个性鲜明的。他喜爱他所喜爱的,别人怎么看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所以张极气的根本不在于别人的看法,而是朱志鑫本身。
别人怎么看都不重要,但你不行。
……
话头还是没得到回应,朱志鑫闭着眼将头靠在张极的脖颈处,似是真的睡着了。张极还等着朱志鑫的下一句呢,身后的人顿时失了声,他心也躁动着,忍不住晃了晃肩膀,挪动着翻过身去。
一回头,忙不迭撞入了一双狡黠的眼,张极这才发现掉入了陷阱,挣脱着搂住自己腰的双手想要站起身来,却还是无奈,他叹了口气,心底默默吐槽着,为什么朱志鑫的力气总是比自己大。
这回面对面,张极双手揣着置于胸前,盯着那双狐狸般的眼睛,终是软下心来,他想,自己跟朱志鑫还是吵不起架来。但话到嘴边却还是扭捏着,他说
“错什么错,你没错”
朱志鑫似乎总能完美地拿捏张极的小性子,他知道,从张极愿意转身的那一刻起,便已是给冷战画上了句号。于是乘着势继续说道
“我错了嘛,不该笑你的撒”
一说张极还来气了,抵在胸前的手一伸便想揍过去,却一下被拦住。抬眼一看,朱志鑫细碎的毛发搭在眼前,却抵挡不住那炙热的眼神。
就在那瞬,朱志鑫猛地将张极的两个爪子用拳头包住,俩人的距离越拉越近,似乎下一秒便能贴着额头像电影描述那般吻了下去。这距离让躁动的心一下变得慌乱起来,张极的头靠在地板上,全身上下感受着心扑通扑通时的慌动
“你…你放开我”
紧张状态下说话也开始磕巴,朱志鑫盯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可爱
“要不你原谅我,要不我亲一个,怎么样?”
张极像是秒速做出应答,声音提高了几倍地喊道
“才不要!”
朱志鑫被折腾地没了辙子,却也还是耐性地哄着,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
“那怎么办才可以原谅”
“不可原谅!”
“除非…”
“除非什么”
“你明天也戴个针织帽,我们一起把脑壳闷坏”
江南人说话似乎总带了些许撒娇的意味,张极说话的调调让朱志鑫忍不住地用上哄小孩的腔调
“可以啊”
似乎是早已预料到朱志鑫不会拒绝,张极得意地扬起了头,肆意地宣扬着自己的胜利,随后便又挣着朱志鑫的手想站起身来,但控制自己的力度依然存在,整个身子忙不迭地撞向地板,张极疑惑地看向朱志鑫,陡地,俩人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额头贴着额头,交换着呼吸的姿势,此刻只需要朱志鑫低头一凑,一吻便落下。事实也即是如此
朱志鑫的唇一刹那便贴了过去,抓住张极的手忍不住地使了暗力,但似乎还觉得不够,一只手悄悄地攀上了张极的肩膀,吻又加深了几分
就在下一秒,汗蒸发的瞬间,耳边似乎传来了讨厌的蝉鸣声,周围的一切声音像被捂在了耳外,张极忍不住地憋了呼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想,还好,今天出门没戴运动手表,不然这会应该会跳出来喊一句心率已超标来打破局面
就像每一部青春偶像剧一样,在某个晴朗的午后,两个少年相互拥吻,那一瞬,世界像是被某个调皮的小孩点下了暂停键。
“朱志鑫!你必须一个星期都戴针织帽上班!”
肚子才不管此刻是否为浪漫的情节,咕噜咕噜便喊出了声,反应过来的张极慌地一把推开了朱志鑫,也不知道这次力与力之间的搏斗为何这么顺利。
朱志鑫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人唇边依旧残留着一抹湿润,红着脸给自己下达命令。那一声回应被隐在了回忆之中,但永远无法抹去的是那一年夏,挂着油绿嫩叶的枝桠下潜藏的蝉喊出了悠扬而细长的响声,一直贯彻着整个季。
“你怎么又买针织帽了,你不是不喜欢吗?”
张极捏着从楼下拿上来的快递,怔着看被朱志鑫垄断了色系的品牌帽子,忍不住的发问
“之前在重庆你不是说会闷坏脑壳吗,怎么,北京风土人情好,闷不坏吗?”
调侃的声在耳边绕着,朱志鑫合上了播放着蜡笔小新的笔记本电脑,将其推到了一边,伸手拿过张极递来的快递
“你不是喜欢吗?”
“多买几个我们就可以一起戴了”
几顶不同色的帽子在手上翻来覆去,朱志鑫满意地笑了笑,将其中一顶置于头上
“我明天就戴这顶,怎么样?”
张极手捏过角落堆着的橙色帽子,吐槽道
“什么眼光啊,这个才好看”
朱志鑫扫过一眼,忽地想起了那年自己吐槽张极会闷坏脑壳的帽子,似乎就是这一抹橙。
宿舍楼下的树很旺,北京的夏天又干又热的,蝉鸣一响起来便就停不住了
人生有几个夏呢,到北京后的朱志鑫时不时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某次燥热的午后,张极穿着无袖的上衣和短裤,瘫坐在自己的单人间大床上陪着自己看蜡笔小新时,他终于有了答案。
人生有无数个夏,后来的每一次夏,都是在与那让人心潮澎湃的夏天作比较,但幸好,那次盛夏的主人公依旧站在自己的身边,陪伴着度过了每一个属于我的夏。
这四个组一团我追一辈子
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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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文
伪现背
「蝴蝶会失忆,刘耀文也会。」
——
小草房里依旧热闹,但俨然成了个大学生活交流群,那个咋咋呼呼的小男高中生好像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
他和宋亚轩算得上经常见,但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一说话就说一整晚,晚课和...
他和宋亚轩算得上经常见,但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一说话就说一整晚,晚课和社团活动甚至让马嘉祺有好几天都没见过宋亚轩。
“喂?嘉祺,你还在听吗?”
“在的。”他回神,手指不自觉蜷缩,脚背绷着,他感觉助理声音透出来的情绪不太好。
“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亚轩,你要是遇见他了,也叫他一起回来吧,耀文……”
助理无措的停顿拔高了马嘉祺的紧张感,他低垂下了头,胸膛深度起伏,呼出一口气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耀文他怎么了?”
“他好像……”
“耀文他忘记我们了。”看着即使同校都许久不见的宋亚轩,马嘉祺尽量让自己比他冷静,语气平稳地复述着助理的话。
宋亚轩闻言像是受惊小兔,瞪大了眼睛看着马嘉祺,试图从他表情里找出他开玩笑的破绽。
但徒劳。
“也不是完全忘记,助理说,耀文记忆里我们是今年被公司挑选组合出道的团体,与他而言,我们只是队友。”
“那我们不是很多物料证明吗?没有给他看?”
“看了,他一看就头痛,医生警告不准给他看,现在他很脆弱,不能刺激他。”
“病人现在的情况是……”医生欲言又止,六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把本就不大的诊室挤得空气稀薄,很有压迫感。
“医生,您说。”
“患者的情况很少见,”医生纠结着用词,尽量让刘耀文的病情听起来不这么吓人,“这种病症的患者一般都会因为太过痛苦而遗忘那些不好的记忆,只记得会使他感到愉悦的事情,而耀文则恰恰相反,他不断用痛苦刺激自己,压抑那些愉悦,这是他忘记你们的主要原因。”
严浩翔颤声问出每个人心里不敢肯定的答案,“所以他现在记得的,都是痛苦的吗?”
医生看着他们面色痛苦,不忍伤害,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只能点头。
“马哥!马哥!”
距离马嘉祺最近的张真源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扶住失去意识后倒的人,五个人又开始手忙脚乱,即使医生就在眼前也差点忘记,准备跑到诊室外面去找人。
医生的话一直挥不去,宋亚轩看着刘耀文苍白的脸色,点滴缓缓流进他的身体里,医生说他睡眠不足有轻微抑郁倾向,尽量不要打扰他,也不要用过往的事情刺激他,一切康复手段等他身体状况好了再谈。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插着针的手背青筋凸起,原本结实的手臂也消瘦一圈,明明暑假一起训练的时候两人掰手腕还能打个平手,可如今这样瘦弱的他,宋亚轩都不敢用力去碰,怕会折断他的骨头。
暑假……原来自己对刘耀文的记忆还停留在暑假,开学后事情太多,刘耀文不是没找过他聊天,但他实在做不到和以前一样迅速回复,甚至第二天才会想起来,回过去后又石沉大海。
如今回想,一切都有迹可循,只不过被他们忽视了。
“开学以后,耀文有找你们说过话吗?”
面对宋亚轩突然的发问,众人都楞了一下,神色各异。
“他问过我锅盔到底有多好吃。”
“问我小卖部的饮料会不会比较便宜。”
“我军训鞋底掉了那天,他好像来找过我。”
沉默。
别墅门口的灯坏了有些日子了,严浩翔和宋亚轩一起回去取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块木板绊了一下子。
“这灯怎么还没修好?坏了好几个月了。”
以前七个人一起下课回来,从不觉得这条路黑,因为刘耀文总会默默点开手电筒,替哥哥们照亮前面的路,七个人说说笑笑,也不曾注意头顶那盏灯,到底坏了多久。
那他们离开以后……
幺儿一个人下课回来,一样的手电筒,一样坏了的灯,不一样的是什么呢?
因为这样失望痛苦,所以才忘记了过去那些一起度过的美好日子吗?
不曾有过美好,所以痛苦也没有了对照,默认只是被公司安排一同出道没有太多感情的队友,这样可以缓解他的孤独。
盛大绚烂的烟花后,是夜空的落寞,若不曾有过烟火,谁人知黑色的寂寥。
从别墅回来路上,张真源就已经告诉他们,刘耀文醒了。
但接住那双淡漠眼眸递来的轻飘飘眼神时,严浩翔还是心口滞了一瞬。
19年他回来时,刘耀文都不曾用这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过他。
“耀文,你好些了吗?”
没有起伏的嗯,因为是失忆蝴蝶。
刘耀文在严浩翔心里,就是一只蝴蝶。这只蝴蝶停留在花园里,而严浩翔是不会开花的一棵树。
还是移植而来的树。
蝴蝶喜欢在花朵上停留,譬如妖冶如丁程鑫,甜香如宋亚轩,或是蝴蝶格外偏爱的淡雅如兰的马嘉祺。他这棵树,只有大风吹来时,蝴蝶才会靠近,躲一躲。
树不会开出蝴蝶喜欢的花,但树喜欢蝴蝶。
他已经尽力在靠近刘耀文了,一起写原创说唱的那个月,是他与刘耀文最亲密的时刻,宋亚轩来了都占不到上风,他以为蝴蝶幡然醒悟,喜欢上树了,但很快又自己清醒,因为他知道,刘耀文向来对作品严格又专注。
他不是喜欢树,只是喜欢创作。
严浩翔不敢距离刘耀文太近,坐在张真源旁边,跟病床上的他,隔着三个人。
他在偷偷看蝴蝶。
“说的不懂,做的不同,拨开迷雾他们靠拢……”
是瑜。
刘耀文情绪没什么起伏,很平静地和他们说了再见,反倒是旁边四位,一副吃人模样。
“幺儿都这样了,你们……!”
“马哥……”
“算了。”马嘉祺知道大家各有各的难处,没多阻拦,“回到学校报个平安。”
“你们也回去吧,我留下来就好。”
待严浩翔丁程鑫走后,马嘉祺恹恹地抬头,手无力挥了两下,让其他三个也回学校去。
“我不走!”宋亚轩反应最大,“和他相处最久的人是我,我要留在这里。”
“那我们这种半路回来的,就不可以留了?”
不知怎么踩到了张真源的尾巴,一向脾气好的人突然炸了起来,“他也是我弟弟,你们不疼他不爱他,我比你们都更有资格!”
“张哥!”坐在病床上一直没说过话的人适时出声,眉头轻蹙,“不要和队友吵架。”
“队友?”马嘉祺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刘耀文,原来直面遗忘是这种刺痛感。
“就是队友,一个生日不出现只会发微博,平日里信息也不会回复的人,不是队友是什么?!”
要说最早发现刘耀文异常的,不是马嘉祺,是张真源。
大二的生活已经没有了那种大学的新鲜感和期待,张真源经常会找刘耀文说说话,甚至冒着风险向导员请了假在23号那天出现在刘耀文生日会上。
如果要现在的刘耀文在这一众队友里,挑一个兄弟出来,首选就是张真源。
他最早发现不对劲是他向刘耀文提起去年的生日,对方一脸困惑,还问张真源他们不是今年夏末才认识的吗?
他当时立刻请了假跑回来,陪了刘耀文两天,期间不停试探他对过去的记忆,但刘耀文都说不出个一二三。他才请了助理联系医生,一开始工作人员也没太放心上,说刘耀文最近训练很多睡眠可能不太够,忘记一些事情也正常,等到前几天他突然晕倒在舞蹈室里,送到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才给出这个确诊结果。
“宋亚轩,对于现在的刘耀文来说,和他相处最久的人……”
北京的枫叶层层红了,一夜被雪压弯了枝头,落在地上踩起来会有嘎吱的脆响。
刘耀文还是黏在张真源身旁,除他之外,对于其他人虽不像在医院那天一般冷淡,但也没有回到从前模样。
就像这叶子落去,寒冬来临,人间进入了白色的冬,没有生气,只有他冷漠的美丽。
来年新春的叶子,会和今年的一样吗?
七个人终于回到了朝夕相处分分秒秒都见面的日子。
除了刘耀文有些不习惯,因为舍友是宋亚轩。
此人此刻正大大咧咧在室温十二度的房间里光着膀子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他坐在床边也跟着坐下,水汽的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还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你又用我的沐浴露?!”
“刘耀文,什么叫又?这沐浴露还是我买的。”说到后半句突然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只不过很少回来用嘛……”
不着痕迹地侧开躲过宋亚轩贴上来的体温,刘耀文站起来,随便抓起床上的东西就往浴室走,垂在身侧扣紧手指被宋亚轩敏锐察觉,即使再怎么忘记,那些刻在身体里的本能反应不会忘记。
“文哥,那是我的浴巾。”
“啊!!宋亚轩!”已经进到浴室里的人冲了出来,在浴巾即将甩到自己头上之间,宋亚轩在白色的虚影里,看见了刘耀文羞恼泛红的脸,笑得整层楼都能听见。
朝夕相处,才是让失忆蝴蝶不再失忆的解药。
自两人同一团队以来,马嘉祺从来没有过和刘耀文的双人舞台,每次先定下他们两人给马嘉祺希望的时候,总会有第三个人出现。
但这次不一样,马嘉祺对策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如果给他和刘耀文多一些独处机会,也许刘耀文就会想起他。
此刻,在只有他和小蝴蝶的声乐教室里,无疑马某计划得逞。
“不是嗓子,是在鼻腔。”马嘉祺说着,葱白的手指摁上了刘耀文喉结偏上的位置,让他试着发声。
近到能感受对方鼻息的距离,让刘耀文有些无所适从,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换来的是马嘉祺的轻笑声。
“小文,紧张么?”
“没……没有!”
“那继续。”马嘉祺也不松手,嘴角微笑的弧度越盛,手指好似卸了力,缓慢向下挪动。
刘耀文注意力此刻都在马嘉祺身上,他的手指挪动一毫米都能感觉到,喉结上有羽毛抚过般,细细磨人的痒。
“马……马嘉祺。”
被唤的人微微抬起眼从胸口处仰视他,明明带着温柔的笑,但大拇指却肆意碰在他脆弱的地方,整个后脖都被他包在手心,他顿了顿道,“叫马哥。”
但临近演唱会,为了保险起见也怕露出破绽,公司还是决定送刘耀文去复查一趟,但七个人加上助理一起出门实在是太过声张,最后还是刘耀文出声,指定了一位陪同,即使连严浩翔本人都难以置信。
“我吗?”
“嗯,是你翔哥。”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据宋亚轩和张真源反映作证他最近的睡眠状况都很好,神经系统也运转顺利。
回去车上,严浩翔忙着给兄弟们报喜,但群里没有人回应,抬头一看那五张脸全框在刘耀文的手机屏幕里,冲着想要从屏幕里钻出来直接到幺儿面前。
医生说要刘耀文一些刺激性的事物,两天后一个加急快递就寄到了北京,刘耀文刚好在门口偷偷骑小电动,快递员把大包裹叫他签收的时候脑子里飞速把六个人都转了一遍,最后锁定严浩翔。
也许太上老君需要一只舞狮进行炼丹表演?不然怎么会从重庆特地寄了只舞狮过来。
但很快,当他看到马嘉祺兴冲冲地跑下来时,怎么也不会想到叫人从长江国际把东西寄过来的会是队长。
“以前穿着它去飞总办公室表演的,你忘记了吗?”
马嘉祺见刘耀文木木的没反应,蹲下身就把舞狮套在了身上,凑到他面前晃悠着转圈。
“马哥……要不还是请专业的人来?”
“不应该啊,”马嘉祺脱下舞狮衣服,看看刘耀文又在看看手里的物件,“去飞总办公室舞狮难倒对耀文来说不是最刺激的事情么?”
这已经是第三个不正常的了,第一个是严浩翔在舞蹈室来了个大滑铲表演摔倒,捂着手臂喊痛确实够刺激,把刘耀文吓了一跳。
接着就是宋亚轩不知道在哪搞了几件蓑衣斗笠戴在身上,手臂上还串了两个红灯笼,叫什么重庆山村台风时装秀。
实在是太过前卫,刘耀文看得直摇头。
第三个就是马嘉祺了。
一个两个都奇怪得不行,把人搞得一头雾水。
但很快这些人也就歇了,三周年表演临近,光是训练就累的大家说不出话,刘耀文踩着节奏跳完最后一个动作时直接累趴,像只在沙滩上搁浅的鱼张大了嘴,躺在宋亚轩大腿上喘气。
马嘉祺喝光了自己的水,顺手拿起刘耀文的哐哐没了大半,把幺儿气的想踢他一脚又没力气,蹙起豆豆眉瞪着他,把水壶里的水都喝光了。
已经习惯了同喝一瓶水,抢一份饭,若不是偶尔被一些既视感的场景触动神经引发头痛,刘耀文都快忘记自己在失忆这件事。
“宋亚轩,你说,那些记忆很重要吗,比现在还重要?”
“我们在你身边的时候就不重要,但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希望这些记忆能让你开心,但事实好像又不是这样。”
“怎么会让你难过呢,文哥。”
不知是汗还是真的泪滴,从宋亚轩眼角滑落的时候,刘耀文还是跟着心痛,闭了声。
“文哥,其实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制造新的快乐记忆给你,只要你好好的。”
躺在他腿上的人呼吸绵长,大概是累得睡着了。
没听到也没关系,他宋亚轩说到做到。
彩排第一天,设计是刘耀文通过升降台出现在舞台中间,类似于姐姐真漂亮的舞台设计。
按理升降台上来以后就不会再下去,可操作人员失误,落下去的位置就是刘耀文下一秒走位的必经之路。
舞台空了个大洞全部人都注意到了,包括刘耀文自己。
但此刻的他已经被惯性带着往后倒了,唯一的挣扎就是闭上眼睛,做好迎接痛击的准备。
“耀文!”
“贺儿!”
千钧一发,刘耀文感觉手上传来温暖的拉扯,睁眼就是他看上去最瘦弱的哥哥,挣红了脸拼了命拉住了他。
坠落时的失重感和场景的复现程度狠狠扎了刘耀文一下,耳鸣突然贯穿整个耳道,世界开始模糊晃动起来,眼前贺峻霖的脸也开始坍塌,重塑成十几岁笑起来有两只可爱兔牙的模样。
“霖霖哥哥?”
解锁隐藏结局
被困在小区咯无聊写一写,随便看大家。
幺儿好高
标签:娱乐圈破镜重圆
主角:霸总恋爱脑大男主(桑献)貌美作天作地偶像小男主(冉述)
字数:26.4万
文案:
1.男朋友是霸总会是什么体验?
今天心情不太好,打开地图买座岛。
2.很多人都知道冉述有一个前任,他的对家们纷纷去扒他前任的身份,寻找他的黑点。
谁知道,却招惹了万万不能招惹的人。
这一次彻底反转。
却在这时,他们看到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大厦楼顶,冉述乘坐直升机离开。...
却在这时,他们看到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大厦楼顶,冉述乘坐直升机离开。
3.当两个人得的病完全互补,还能互相治愈,那么,他们就是天生一对。
我能治他的病,他能救我的命。
雷/萌点:
1.小男主是真作,也闹腾,但有原因,后期会讲明
2.两人都有心理的疾病,最后算是痊愈了
3.无数次的分手,和好很快,算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节选:
1.
“和好了?”
沈君璟给其他人发消息的时候问。
“还没。”
“还没呢?!”
桑献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膀,道:“就是有些不甘,这些年我们分手过很多次,都是我去哄他,他怎么就不能哄我一次?”
沈君璟听完直乐:“结果等了两他也没来哄你,忍不住了,费尽心机地买了公司,还想办法出现在他身边,他还是不哄你。”
“……”
沈君璟又笑了一会儿,继续调侃:“看来你对分手的事情并不在意,你在意的是他不哄你?”
“正所谓事不过三,我们分手次数没超过三位数,我为什么在意?”
“你家的事不过三是这么算的?!”
“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老板,你发工资,你说什么都没问题。”
2.
冉述听完,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而是快速从桑献那里收回了自己的卡,对着桑献吼:“我告诉你,我的卡里少了一分钱,你他妈都是被告!”
“嗯,我不动。”
毕竟他不差冉述这点钱。
冉述气急败坏地拿过包,要往包里放卡,包里的房产证和车的保单等东西统统散了出来。
他来之前都打算卖车卖房帮桑献筹钱了,结果无事发生!冉述快速收拾自己的包,却被桑献抱住了,他气急败坏地拍了桑献好几下。
警告完,他脸颊涨红地拎着包出了办公室,桑献叫他他都不停。
太丢人了……他刚才深情款款的样子是不是像在演戏?
他以为是桑献叫他回去,拿出来就看到桑献那边居然收了转账,气得他掉头往回跑,看到电梯已经离开了,干脆顺着楼梯往上跑。
气喘吁吁地冲进桑献办公室,当即朝着里面咆哮:“狗逼桑献,还钱!谁让你收的!”
桑献却好似很忧伤地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除了你之前还钱给我,我第一次接到你的转账,我很开心,忍不住就收了。”
冉述瞬间没了声音,他么抠的吗?
哦,他确实挺抠的。
这时,他听到了提示音:“支付宝到账100万。”
翻了几倍,理财都没这么赚。
3.
桑献头发都没吹干,便快步走出了浴室。
他在浴室里依稀听到冉述似乎是在骂人,他还当冉述这边出了什么问题,赶紧走了出来。
出来后便看到,冉述正在跟随侯钰留下来的复读鸭对骂。桑献:“……”
桑献默默地走回浴室,他刚才出来得着急,拖鞋都没穿。
穿好拖鞋,他再次走出浴室,看到冉述一个人在外间的时候,喝了他带来的红酒。
别人喝酒是小酌,冉述喝酒当饮料,没一会儿就醉了。
醉了之后,竟然能跟复读鸭吵起来,也是个人才。
桑献拿起红酒杯,倒了一些红酒,坐在不远处优雅地看着冉述和复读鸭对骂,津津有味地看了二十多分钟。
果然,看小傻子犯傻也挺有意思的。
直到冉述骂到嚎啕大哭,桑献才走过去打断了冉述的对骂。
“嗯,我听到了。”
“它骂得可脏了,我骂不过它!”
“应该说是势均力敌。”
桑献说着,试图转移冉述的注意力,哄着冉述去浴室洗漱。
冉述一边哭哭唧唧,一边配合地坐进浴缸里,配合桑献帮他洗澡,期间还在吐槽:“气死我了!那小东西骂人的词怎么那么多,骂了我半个小时没重样。”
“嗯,真过分。”
“小嘴叭叭的,烦死了。”
“行了,你别哭了,我去收拾它一顿。”
谁知桑献刚要起身,就被冉述拽住了手腕:“你别去,就算你喜欢我,也不能为了我去冒险,你嘴还笨,你骂不过它的。”
“哦,好。”
桑献只能重新坐下,
“你是怎么和它吵起来的?”
“我叫老公,它也跟着叫老公,我叫桑献,他也叫桑献,我老公是它能叫的吗?我就和它吵起来了。”
“哦……那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桑献伸手按了一些洗头膏,道:“闭眼睛。”
冉述乖乖地闭上眼睛,任由桑献帮他洗头发。
洗了一会儿,冉述才想起来:“我想叫你出来亲我一下。”
桑献听完低下头,在他的唇瓣上啄了一下:“亲了。”
冉述终于破涕为笑。
碎碎念:
我太爱这两人了!小男主真的巨可爱,喝醉酒和复读鸭吵架还输得哭了,哈哈哈哈哈!两人性格完全互补,一个闷骚却无限包容,一个因为缺乏安全感作天作地,锁死!!!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推荐五星!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小小的丸子再一抬头也成为了别人的师兄。
校园先婚后爱
私设顺比极大
极人设温柔校草大学霸
顺人设高冷总裁耙耳朵
什么?我有个情敌?还是我好兄弟?还是我舍友?还是那个最疼我的猪二哥?朱志鑫?!
朱志鑫一把搂住张峻豪肩膀“兄弟,我们是不是兄弟?我这是在帮你追他好吗?”
张峻豪甩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你为什么要约他出来吃饭?你难道不知道他等会要跟苏新皓出去吃吗?”“我知道啊,我说张峻豪让我约的,说你害羞不敢。......
张峻豪甩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你为什么要约他出来吃饭?你难道不知道他等会要跟苏新皓出去吃吗?”“我知道啊,我说张峻豪让我约的,说你害羞不敢。”
....硬了拳头硬了,握不住的沙就扬了吧,想揍的人就立马揍吧。
张峻豪二话不说把朱志鑫摁倒在地“你今个绝对免不了一场造化。”
“诶诶诶打人不要打脸啊!”
“想吃些什么?随便点,等军训完可就没有那么好了哟”苏新皓宠溺的摸了摸张极的头“哥,我已经20岁了!不要再摸我的头了”“好好好,不摸了不摸了,糖醋排骨来一份?”“好!”
张极夹起一小块菠萝往嘴里送“唔好甜嗷这菠萝”“好吃吗?好吃的话多吃点,吃饱饱的。”
苏新皓和张极这边是格外的温馨和美好,可朱志鑫张峻豪那边就不是这样了。
“你还跟他说了什么”“没说什么啊,他就说不好意思学长我今晚要和哥哥出去吃饭,要不改天吧,真是抱歉了”“就没了”“真没了,你要是想发生点什么,我现在发过去?”
张峻豪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在朱志鑫脑门上“给我爬。”
苏新皓擦去张极嘴边的油渍“怎么上大学了还吃的满嘴都是呀”张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哥,刚刚你舍友朱志鑫来加我,说什么张峻豪要约我出来吃饭。”
苏新皓嘴角动了动,难怪张峻豪没来,原来是被朱志鑫给搅胡了“朱志鑫怎么说?”
张极拿出手机,点开和朱志鑫的对话框“他说,小极,张峻豪想约你出去吃饭,他害羞不敢说所以才让我加你。”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怎么不知道张峻豪害羞啊?
张峻豪妥妥一个高冷男好吗。害羞?拜托,不存在的好吗。
“那你怎么回他的?”“我说今天要陪哥哥吃饭呀,改天来吧”苏新皓挠了挠脸估计张峻豪现在正在暴打猪头吧。
第二天军训正式开始,张峻豪看着张极有那么些许的尴尬“规矩还是一样,不服从的先去跑五圈。”
军训不可能完美的进行,小意外还是有的。
从别队跑来一个长的还算不错的女孩子,上来就挽住张峻豪手臂“峻豪你能不能帮人家训一下她们呀,我说的话她们都不听。”
张峻豪心里想着“怎么又是你”但是还是要摆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不好意思,你找苏新皓他们吧,我这里也挺忙的”“没关系呀,峻豪,你就过去训一下嘛。”
新生们个个都卯足了精神,一看有瓜吃,腿不疼了,腰不酸了,人也不晕了,就等着看张峻豪怎么回答了。
哪知张峻豪高喊一声“苏新皓!有人找你!”
苏新皓往他那一瞅,得咧我就是主动给张峻豪收拾烂摊子的是吧,苏新皓冲他那摆摆手“很忙勿cue,哦还有那个谁,你再不回去,新生就要被晒死了。”
女孩跺了跺脚就转身回去了。
张极噗嗤一声,随后立马捂住嘴,一想到是在军训又放下手,张峻豪看见了,却又假装没看见,扭过头去当做没发生一样。
军训完后,苏新皓拿着保温杯走向张极“水喝了,温温的不烫”张极甜甜的wink了一下“哥对我真好~”
左航手放在张峻豪肩膀上“话说张极知道不知道他有个未婚夫啊?”“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那你以后怎么跟他说?”
怎么说,如实说,还能怎么说,难道现在跟张极说,我是你未婚夫你不信也得信?
喝着水的张极感受到有两道炙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看了一圈最终在目光停在了左航和张峻豪身上。
左航看到张极看过来,立马呲起个大白牙冲着张极傻笑,张极也礼貌性的回了个微笑。
张峻豪看了看左航“收起你那大白牙,看着怪傻的,别把我童养夫吓跑了。”
左航猛的踹了张峻豪一脚“就你会说话?”
张峻豪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今儿的话你就是听不进去是吧。”
继暴打猪头后,来了一个暴打左饺子。
素谁那么想?!骑自行车的豆考完了可以好好玩玩唠
作者:见归舟
据说,A大法学院院草贺矜仪不谈恋爱的原因,是因为他有个念念不忘的前任。
在他小迷妹们口中,该前任家贫人丑,一米四九,小学文化,农村户口。
大家都说分的好分的妙,他根本配不上我们美人院草!
大二刚开学,贺矜仪的死党被人约架,哭喊着让他帮忙撑场子。
死党:“爸爸,救命!”
贺矜仪:“干吗?”
死党:“体育部那傻B要让他大哥揍我!你不是有纹身吗,来帮我撑撑场子呜呜。”
贺矜仪:“……我纹的是前任的名字,你要我去告诉他们我是个情种?”
死党:“那你……要不贴个皮卡丘?”
贺矜仪:“……”
约架当天,贺矜...
约架当天,贺矜仪才发现体育部老大是江烨,他那位二世祖前男友。
刚训练完的江烨随手摘下发带,一把拎着贺矜仪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
死党哆嗦着掏出手机准备叫人。
吃瓜群众:这个前男友好像和传说不符,嗯,有点过于帅了。
两人背对众人。
只有贺矜仪看得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校霸红了眼眶,一脸倔强地盯着他锁骨上那只皮卡丘问:“你把纹身洗了?”
贺矜仪抿了抿唇,没说话。
江烨的眼睛更红了,咬牙道:“你真狠,老子都没舍得洗。”
贺矜仪垂眸,那只抓住他衣领的右手微微松开,生命线的尽头赫然纹了三个字母:J.He。
江烨赌气,冷笑着激他:“你一定能猜到,我经常用这只手做什么,每当你名字贴上去的时候……”
贺矜仪猛地抬起眼睛,在一片惊呼声中,一拳招呼在他脸上。
*法学生&体育生,暴躁攻美人受,A大系列文
读感:嘿嘿,这篇文是个预收文,所以不是读后感。但是这个文案真的好棒呀。我看不到心烦,让你们也看不到心烦。同甘共苦滴哩~
简介:
沙雕婚后小甜饼作精小少爷受
结婚三年,盛明稚和陆嘉延见面屈指可数
一个是远赴海外开拓市场的工作狂总裁
一个是常驻热搜黑料满天飞的十八线糊逼
合照全靠P
婚姻仅凭信念感维持
某天老爷子大寿
塑料夫夫不得不同时飞回云京
宴会上
盛明稚亲热地靠在大伯哥肩膀上:老公,好久不见了,想你=3=
陆嘉延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小姨子:这么久不见,你整容了?
秘书尴尬提醒:陆总,认错人了。
经纪人绝望捂脸:明稚,那不是你老公。
-当事人就他妈的很尴尬
#知道你们感情塑料,但不知道你们这么塑料#
#连性别都认错就他妈离谱#
陆嘉延:你们娱乐圈不是流行整容吗,我认错不是很正常?...
陆嘉延:你们娱乐圈不是流行整容吗,我认错不是很正常?
盛明稚:我谢谢你啊,但凡走点心就知道娱乐圈没流行过变性:)
文案二
盛明稚作为内娱第一花瓶,出道三年毫无作品,归来依旧是素人
微博日常就是炫富,黑粉画风如下
【百度搜图累了吧,下次记得去水印】
【借来的爱马仕拍完了就还给人家吧】
【能一口气凑齐这么多假货,也挺不容易的】
【别站在人家的豪车前摆拍,很丢人】
明稚站在价值五亿美元的游艇“Prince”前,笑容明艳
【笑死,见过装逼的,没见过装这么离谱的,不会真有人不知道Prince是盛嘉总裁陆嘉延送给老婆的新婚礼物吧?】
【笑死,不会真有人不知道盛明稚先生是董事长夫人吧?】
下一秒,全网热搜。
*毒舌嘴欠霸道总裁x内娱第一作精
*受是个自恋小作比,小花孔雀成精(。)
*双初恋,甜宠,先婚后爱小甜饼~
*封面感谢重出江湖的小m
排雷:
1:有个比较深情的男二单箭头受
2:非事业线爽文,娱乐圈内容不多只是镶边,没有事业上的逆袭剧情(但有打脸的)
3:如文案所述,受的业务能力拉垮,出道三年归来依旧是素人,不忘初心男人到死是糊咖
4:有点微微的万人迷设定
作者:祝辞酒
内容标签:恋爱合约娱乐圈打脸甜文
乐初是一个明星,童星出道至今十二年,也火了十二年。
要说他为什么火了这么多年还不糊?没别的,就因为他颜能打,特别能打,是花瓶中最好看的那只。
谁要是说乐初难看,他的职业黑粉都要真情实感劝你:眼睛不需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某知名综艺官宣新嘉宾,花瓶乐初赫然在列,黑粉群嘲:
一个花瓶还参加才艺类综艺,想赚钱想疯了吧?他是会画画还是会做陶啊?
后来节目播出,大家才知道乐初竟...
后来节目播出,大家才知道乐初竟然就是那位作品在博物馆展览的著名的雕刻大师……
黑粉捂着被打肿的脸:对不起大师!打扰了大师!!
也是在一起之后,池知弈才知道他这么会撒娇,是块又软又甜还黏人的糯米糍:
见面就要亲亲抱抱,受委屈了还会带着哭腔小声哼哼要安慰。
后来池知弈笑他:说好的东辞大师仙风道骨、年过半百呢?
注:甜文无虐,又苏又撩的总裁把又甜又软小傻子宠上天的故事,受已成年且文内所有角色皆无原型。
“行,回家睡觉。”
听池知弈语气不对劲,乐初反应了几秒后,瞬间脸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他说的睡觉,真的就只是睡觉而已!
池知弈相当淡定:“没关系,我懂你什么意思。”
乐初无力解释:“……不、我觉得你不懂……”
“我觉得我充分理解了你的意思。”
“我觉得你没有……”
“你觉得没用。”
乐初:“……”
看着池知弈那张帅气的侧脸,乐初很快妥协——行、行叭。
睡觉就睡觉吧,谁怕谁。
反正出力的不是他。
文案:【表面矜贵冷淡实则老流氓攻】X【表面健气实则敏感自卑小可爱受】
被渣男绿的那天晚上,林遇安气得头顶冒青烟,果断提了分手,豪气冲天的干了两杯酒。
然后……他发情了。
再次醒来是在酒店大床上,男人一身西装,身姿颀长,矜贵优雅。
确定这是一场意外以后,男人慢条斯理地递给他一张名片,说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
林遇安表面乖巧接下,暗地疯狂摇头。
他打定主意不会再跟男人有牵扯,却不想一个月后——
他怀孕了。
裴晏舟身为豪门圈子里顶级Alpha,年纪轻轻继承家业,手腕了得,是圈子里有名的王老五。
只可惜为人太过高冷,28了身边也没听过有什么人。
众人还在想这尊大佛能清心寡欲...
众人还在想这尊大佛能清心寡欲多久,却不想忽然爆出来裴晏舟要当爹了!
圈子里瞬间炸了!
一开始,
外人都说林遇安能上位是父凭子贵,在裴家待不长久。
可后来,
集团高层会议上,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一身睡衣的少年拿着一张卷子走到摄像头前,揉了揉眼睛,委屈地拉着男人的袖子:
“老公,这道题我不会……”
而一向不喜别人进他书房的裴晏舟则是笑得温柔宠溺,柔声细语:
“乖。”
认为林遇安在裴家待不长久的众人:……
啧,脸真疼。
林遇安前十八年身为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在家里一直不受待见。
他原以为裴晏舟是为了负责才和他结婚,也做好了豪门事多,公婆难以相处的准备,却不想——
爷爷拿着价值百万的大家名画,大手一挥:安安,拿去玩!
公公随手就是八位数的零花钱,淡淡道:想要什么自己去买,别委屈了自己。
婆婆精心给他准备各个季节的高定服饰,待他如亲儿子:晏舟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和妈说,妈替你教训他!
而那个传言中高冷矜贵,不近人情的裴晏舟——
林遇安看着昨晚快把他“欺负”坏了的男人,默默地揉了揉腰,低低骂道:禽兽。
第1章
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哨响,篮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迎着正午刺眼的阳光,“砰”的一声落入篮筐。
偌大的篮球场上先是沉寂两秒,紧接着“哗”的一声,如轰雷一般的喝彩声响彻操场,周围的气氛比之九月的烈阳还要热烈上几分!
“压哨球!好tm漂亮一压哨球!逆风翻盘啊!林遇安帅死老子了!”
“我草草草!谁说他就是一只有脸能看的小白脸!”
“他真的是个beta吗?好A啊!!!啊啊啊我要死啦!”
九月一向是各大高校的开学季,A大历年来的传统,报道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来一场学院间的篮球赛,美名其曰让阔别校园已久的同学们早日熟悉校园内的氛围。
场地内尖叫声几乎喧天;场地外,在一众清凉衣服的学生中,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怎么看怎么突兀。尤其是中间那身姿笔挺,五官巧夺天工俊美异常的年青人,在一群中老年中更是鹤立鸡群,瞩目异常。
“裴总也对篮球感兴趣?”
腆着啤酒肚的副校长见中间那人的目光聚在篮球场上,笑眯眯开口问道。
裴晏舟顿了顿,目光在那一身简单篮球服神采飞扬的少年身上一扫而过,眸子敛了敛。
裴晏舟没说话,副校长自顾自地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可真不得了,刚才那一球,可真是漂亮!”
一行人本是经过此处,见篮球场人多,随意往那边看了一眼,恰好见证了那精彩绝伦的一球。
副校长玩笑般的叹息:“咱们这些老家伙,不服老不行喽!”
裴晏舟蓦然抬眸,定定地看着他。
副校长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拍了拍额头,笑骂道:“瞧我这脑子!”
“裴总如此年轻有为,我险些忘了裴总的年纪!”
这位大名鼎鼎的裴氏集团总裁,虽然行事老成果断,实际上也就才二十八而已,也没比那些学生大上多少。
“没有,”裴晏舟淡淡回眸,看着阳光下少年瓷净白皙的面庞,见那少年随意甩了甩头,凌乱的头发贴在精致漂亮的面上。他撩起篮球服下摆擦了擦汗,白得反光的小腹处覆着几块薄薄的肌肉,年轻的身体虽看着瘦弱,却充满着蓬勃的朝气。
裴晏舟不由想到他刚刚跳跃投篮那一瞬间身体在空中舒展而开的曲线——
柔韧而漂亮异常。
一如那一夜。
他扯了扯唇角:“的确年轻。”
副校长笑着应和,一行人并未多待,转身离去。
而篮球场上,引起了这么一番轰动的主人公脸色却是有些难看。周围的舍友正在欢呼,却见他下了场身子一个踉跄,要不是高翔宇眼疾手快,只怕人就要摔在地上了。
“怎么了怎么了?”
413寝室的人团团围了上来,担忧地看着他:“是不是对面有什么瘪犊子使了什么阴招?老三?”
林遇安揉着脑袋,只觉得头晕脑胀,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了些许。
“老三?三儿?”
林遇安摇摇头,对上室友关心的目光,勉强笑了笑:“没事。”他深吸一口气:“就是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感觉有点晕。”
“是不是低血糖啊?”赵承飞大大咧咧问道,莫文祺已经冷着脸递上一瓶运动汽水。
“应该不是,”林遇安狭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苍白.精致的脸上更显脆弱:“我早上吃东西了。”
再说,他以前也没低血糖的毛病,总不能忽然就有了。
高翔宇低声问道:“真没事了?”
林遇安灿烂一笑:“行了,真没事了,就那一会儿的毛病。”
赵承飞闻言这才放松,又看了眼四周:“行了,今儿上午没咱们的事儿了,先回去吧。”
高翔宇点了点头,面上虽然没说,却把林遇安夹在了中间。
林遇安心下失笑,正待说什么,目光无意识越过场地,触及到不远处那个西装笔挺的身影时,整个人瞬间一怔。
“三儿?”
林遇安回过神,对上室友关怀的目光,勉强笑了笑:“没事,刚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莫文祺眯着眼看向不远处,冷不丁地问:“你是说裴晏舟?”
林遇安心里一颤,面上强装淡定:“裴晏舟?”
莫文祺嗯了一声:“裴氏集团总裁,说是来学校考察,创立什么基金会,领导都在陪着呢。”
林遇安:“好像听说过。”
赵承飞吸了一口气:“有钱人啊!”
他勾上高翔宇的肩,叹道:“儿子,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么有钱啊!”
高翔宇推了他一把:“做梦比较快!你这辈子能有人家百分之一的身家就不错了!”
赵承飞嘿嘿笑着:“百分之一也成啊!”好歹也有上亿啊!
高翔宇啐了他一口,一行人笑着闹着走远,没人注意到林遇安有些不自然的脸色。
等回到寝室,打开空调,这才像重新回到了人间。
几个大老爷们儿都瘫在椅子上跟条咸鱼似的一动都不想动。赵承飞踹了踹高翔宇的凳子,捏着嗓子嗲声嗲气地问:“爸爸,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高翔宇一阵恶寒:“滚,我没你这个不孝子。”
赵承飞又去踹莫文祺:“爸爸……”
“闭嘴。”莫文祺睨了他一眼:“别恶心我。”
赵承飞撇了撇嘴,最后又看向林遇安:“爸爸……”
林遇安看着这个为了一顿午饭就人尽可父的东西,微微一笑:“乖儿子。”
赵承飞眼睛一亮。
林遇安又道:“爸爸现在没胃口,你要学会自力更生了,乖啊。”
赵承飞猛地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前后晃,恶狠狠道:“好啊林遇安你学坏了!”
林遇安翻着白眼,懒懒地吐着舌头:“啊,我要死啦。”
赵承飞一阵无力。
一群人又瘫了片刻,高翔宇才有气无力地看林遇安:“三儿,真不吃啦?”
林遇安摇摇头,神色还有些蔫蔫:“真不吃,”他慢腾腾地站起来翻了翻衣柜:“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去洗个澡,等会想睡一会。”
林遇安没夸张,他不仅是没胃口,甚至是闻到那些吃的东西就有点想吐。
这症状持续两天了,林遇安一开始只觉得是刚开学生理心理不适应,再加上天气太热导致的,前两天吃饭都是在逼着自己吃。可今天的症状明显有点加重,在球场上差点晕过去,他寻思着要不晚上去校医院看看。
“成。”高翔宇起身,一手拎起赵承飞一手拎起莫文祺:“走吧。”
赵承飞大惊:“干嘛啊!”
“吃饭。”他打断赵承飞的话:“别指望我给你带,要么你就饿着。”
赵承飞哀嚎:“高翔宇,你个没良心的,我算是看错你了——”
·
林遇安洗过澡之后就躺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最后迷迷糊糊睁开眼,是被饿醒的。
他不想下床,但腹部传来的饥饿感觉太过明显。
寝室里其他畜生早已吃完回来了,此时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大夏天的,又是一群beta,没那么讲究。林遇安闻着寝室的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莫名又有一股想吐的欲望。
奇了怪了,最近怎么那么敏感,以前也没这样啊。
他皱着眉,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不想吃学校食堂的饭,就晃悠去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个面包啃。
啃完面包,林遇安无意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发呆,等到他终于清醒过来,是被空调的冷气冻得。
林遇安抬头瞅了眼,匪夷所思。
二十四度啊,不低啊。
联系起自身那些症状,林遇安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用那不甚灵光的脑子转了转,想着等下午不那么热的时候去校医院看看。
想着想着,眼皮子越发沉重,林遇安打了个哈欠。
吃饱喝足……又困了。
他慢慢爬上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建筑已经覆上了一层橘红色,林遇安拿起手机一看,快六点了,校医院快下班了。
他打了个哈欠,麻利地穿戴整齐,坐上校内摆渡车,几分钟后就到了校医院。
赶在最后一刻挂了个号,好在林遇安长得好,笑起来也带着浅浅的梨涡,医生的脸色才没那么难看。
“哪里不舒服?”医生问。
林遇安回想:“恶心,呕吐,脑袋发晕,没胃口……”
医生看了眼他的信息,beta。
她啪啪啪啪打了几个字,拿张单子给他:“应该是中暑,吃点药就好了,注意别再在外面晒了。”
她意有所指的看着他被晒的还有些泛红的胳膊,林遇安嘴甜地道谢:“谢谢医生。”
等到拿完药,也快到了六点半。林遇安拎着药袋子走出校医院,正低头点着扒拉着袋子里的药,脑袋忽然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林遇安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已经急切的握住他的手:
“安安!”
林遇安抬眼一看,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蒋文旭深情地看着他:“安安,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滚。”林遇安抽开手,冷冷开口。
林遇安漂亮的眉眼沉了沉:“你tm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蒋文旭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他扯了扯唇:“安安,你这样就不好了吧。你说分手就分手?什么理由都不给我?没你这样的吧?你就是把我当成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也不能——”
“别,”林遇安冷声打断:“你可别侮辱狗。”
蒋文旭脸色一阵变化,他还想说什么,林遇安已经举起了手机:“你不要脸,你那个小Omega应该还要脸吧?”
蒋文旭:“安安……那,那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我、我是喝多了,这不是我本意……”
“闭嘴。”林遇安冷着脸,一张漂亮的脸蛋在这种情况下更显得凛冽高不可攀:“要扒上他不容易吧。我要把视频放出去,你说人家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踹了?”
蒋文旭脸色难看,他眸光几经变化,有些阴沉沉地看着林遇安。
“滚。”林遇安道:“五秒以内,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否则这个视频就会被发到学校论坛上。”
蒋文旭脸色铁青,看着林遇安冷若冰霜的脸蛋,忽地心里一阵疯狂,扬手就要抢夺手机。
“我劝你——”
林遇安话还没说完,就见蒋文旭的手已经被另一只大手紧紧箍住,随即,熟悉的低沉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让你滚,没听到吗?”
蒋文旭双手努力挣脱,脸色骤然苍白,额上冷汗都冒了出来。他紧咬着牙,最终还是忍不住求饶:
“你……你放手,我滚,我滚!”
男人一个用力,蒋文旭险些没跌坐在地上,他恶狠狠地看着林遇安,张嘴想说什么——
男人:“还有三秒。”
蒋文旭脸上一阵扭曲,终究不敢再在此地多待,三秒之内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林遇安的视线范围。
此时的校医院已经关门,周围的人并不多。
“没事?”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男人的呼吸隐隐洒在脖颈。林遇安想起那一夜的荒唐,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文案:梅越受,穆之祁攻,双向恋
婚后恋,宠婚日常。
网络小说家受VS撩死人不偿命医生攻
网络小说作者梅越,因为工作上受挫折去酒吧买醉,一不小心跟陌生人滚了床单。
第二天去医院检查痔疮,没想给他看病的竟然是跟他滚床单的男人。
最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男人居然跟他还有娃、娃、亲!!!
【小剧场】
1.检查痔疮
医生带着口罩,给他检查,说只是轻微,没什么太大问题。...
医生带着口罩,给他检查,说只是轻微,没什么太大问题。
梅越:“需要注意什么吗?”
医生看了梅越一眼,“第一次?”
梅越脸红死,默默的点了点头,心想医生这么厉害,第一次都能看出来?
医生口罩下的嘴角上扬:“治疗期间尽量避免性。生活。”
梅越脸红:“那个,我没有谈恋爱。”
医生写字的手一顿,“没谈恋爱并不意味着没有。生活吧。”
医生在受面前把口罩摘下。
梅越认出了是他!!!
2.娃、娃、亲。
梅越:我是跟你妹妹有娃娃亲吧。
穆之祁:所以你跟我滚了床单,你还要跟我妹妹滚?
梅越一口水喷了出去,不是不是,“好,我答应。”
3.领证。
梅越拿着结婚证受有点懵,就这样结婚了?
他去酒吧跟一群人喝酒,告别单身。
结果看到了穆之祁。
穆之祁:“我不知道我的老公结婚第一天就去酒吧买醉。”
梅越:“误会,误会,只不过是单身派对。”
穆之祁挑眉:“单身?”
梅越紧张的有些口齿:“不不,告别单身。”
穆之祁:“看来我昨晚还是不太用功,否则我老公怎么还有闲心思出来喝酒。”
梅越揉揉腰后怕。
帝都兴和医院
“1011号梅越”
医院就诊屏幕上弹出就诊号,紧盯着屏幕的梅越稍稍换气,握紧手上的病历,起身向写着肛肠外科的诊室走去。
诊室的大门开着,医生侧对着他而站,翻看着手中的病历夹。
细碎的短发遮住了镜片下的双眸,许是太认真的缘故,并未察觉有人靠近。
敲门声响起,医生闻声向他望来。
梅越匆匆瞥过,错过了医生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意外。
“杜医生,我是来检查的。”
梅越垂着头走到办公桌前,将医疗就诊卡和病历一同放在桌上。
‘杜’医生顿了顿,解释的话还在嘴边,又咽了回去。
“坐。”
‘杜’医生将病历夹合上,走到梅越的对面坐下,修长的手尖在键盘上轻轻一点,弹出梅越的就诊信息。
他盯着梅越的名字,眉尾稍稍挑动了一下:“梅越?”
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梅越忍不住抬头,视线落在‘杜’医生的手上。
‘杜’医生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好漂亮得手。
梅越虽不是手控,却也忍不住在心里夸赞一下。
久没得到回应的‘杜’医生,察觉到梅越的目光,有耐心的抬起左手轻轻扣了扣桌面。
“梅越?”
梅越恍然回神,尴尬答:“是。”
‘杜’医生多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收回目光,视线落在病历上:“哪里不舒服?”
梅越只感觉脸蛋一顿燥热,难以启齿:
“嗯,就是/下/面……嗯,有些/流/血。”
笔尖落在纸上轻轻一顿,‘杜’医生继续书写,“多久了?”
梅越收拢放在腿上的双手,这尴尬的问题让他无地自容,却又不得不谨慎回答,“昨晚,不……今早发现的。”
‘杜’医生:“大便排空?”
梅越羞着脸点头,怕医生看不到,又诺诺的说了“是”。
‘杜’医生浓密的睫毛下是令人察觉不到的隐晦,他起身拉上身后的治疗帘,对梅越说:“过来吧,我给你检查一下。”
‘杜’医生的声音柔和,让梅越放松不少,可他走进近治疗床,看到床上的支架,又立刻窘迫起来。
梅越小声试探道:“要脱裤子的是吗?”
“你说呢?”正戴手套的‘杜’医生扫了眼梅越的裤子说:“需要我帮你?”
“不,不,不!”梅越立刻摆手,立刻老实照做,可是看到床上的支架,又不好起来。
他深呼吸,闭眼,躺在治疗床上,紧张的一动不敢动。
与他的紧张相比,‘杜’医生倒是淡然许多。
“深呼吸,放松,你这样我没办法检查。”
‘杜’医生润泽略带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依旧无法缓解梅越心里的紧张。
梅越死死的抓住治疗床的扶手,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淡定。
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
检查而已。
呵!
呵呵!
可是检查也太过细致了些~
他今天真的要尴尬死了!
漫长的检查终于过去,梅越快速的提起裤|子强装淡定的坐在办公桌前。
殊不知他的早已面红耳赤,宛如冬日里的红梅。
‘杜’医生处理好治疗车上的一次性医疗垃圾,眯眼向梅越走来。
“不是很严重,没有发展到痔疮那一步,只有轻微的红肿,发炎。”
梅越:“那我这需要吃药或者输液吗?”
流血了,肿了,发炎了还不严重吗?
“外敷就可以,没必要吃药,你这个吃药效果反而会很慢。”
‘杜’医生拿起签字笔在病历上书写着,梅越盯着他修长的手指想到了刚才……
他下意识吞咽了口水。
“杜医生,我需要注意什么吗?”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梅越强装镇定的开口问道。
‘杜’医生抬眉瞧了梅越一眼,额前碎发下的眼眸越发的深邃。
“第一次?”
梅越微愣,脸红死,默默的点了点头。
医生这么厉害,连他第一次都能看出来?
‘杜’医生眉毛轻挑,被口罩遮住的嘴角微微上扬,边说边在病历上郑重的写下一行字:
“治疗期间尽量避免/性/生活。”
‘杜’医生写字的手一顿,目光故意投向梅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没谈恋爱并不意味着没有/性/生活吧。”
‘杜’医生的声音倏然低沉,那双幽深的眼眸盯得梅越发慌。
“好……好像是这个道理,哈!”
就在梅越想为自己找台阶下时,写好医嘱的‘杜’医生停下笔,在他面前取一下口罩。
‘杜’医生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眉毛,眼眸,鼻梁,嘴唇,每一处完全长在梅越的审美点上。
只是这个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男人,为什么那么熟悉。
等等
这张脸,这个笑容?
这不是跟他昨晚一/夜/情的那个男人吗?
梅越只感觉脑子一轰,整个人不好起来。
说起一/夜/情要从昨晚荒唐喝酒开始。
梅越算是一个宅男,很少喝酒,很少混迹娱乐场所,昨晚因心情不好,被发小程颢拉去酒吧喝酒。
他在酒精以及环境的侵蚀下,稀里糊涂的找到了一个大帅哥,稀里糊涂的跟着帅哥去了去酒店,然后稀里糊涂的跟帅哥上了床。
半夜梅越头痛欲裂,托着沉重的脑袋醒来。
看到自己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困意酒劲瞬间全无。
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酒吧,就弄了一出小说里的经典并且烂大街的梗来。
一/夜/情吗?
有些荒唐。
他该怎么办?
总要知道一/夜/情的男人长什么样吧。
看到男人那张俊秀的脸,梅越瞬间心安不少。
还好是个大帅哥,他不吃亏。
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很不争气的逃跑了,并且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回到家睡了一觉,梅越以为一切都会过去,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谁会在意跟自己一/夜/情的男人?
让他没想到的是,清晨去厕所时,他发现自己流了血,并且很难受。
为了身心健康,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出门看医生。
只是谁会想到他找了一/夜/情的男人,看痔/疮!!!
梅越脸色铁青,拼命着深呼吸来抑制体内的心慌。
坐在他对面的‘杜’医生却比他淡定许多。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
只是那笑,浅而短,让人无法猜透他究竟是何意。
“看来是记起我了。”
清润的声音舒而低沉带着磁性,那双被镜片遮住的眼眸深邃而又透亮。
梅越望着他一时出了神。
这人是要找后账吗?
但是吃亏的不应该是自己?
他为什么会跟医生滚了床单!
还是个/肛/肠科的医生!
就在梅越思绪游离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三十多岁的男医生。
男医生拿着病历,瞧了梅越一眼,又看到穆之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口说道:
“哦?你帮我看了?”
梅越被男医生的声音拉回,却没有细究医生的话,他拿起桌上‘杜’医生开好的处方,病历,就诊卡迅速撤离。
男医生见梅越仓促落跑的模样,十分奇怪。
“之祁,你把人家怎么了?”
穆之祁颔首垂眸,目光落在做检查的右手上,幽深的眼眸浮现一沫微笑,笑容深达眼底:
“检查而已。”
为了让他信服,赵英特意将老人留下的信物——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以及照片背后娃娃亲的留言发了来,并且附上了男方的基本信息,可惜没有照片。
梅越留意到跟原来他定娃娃亲的是个女的,可能继母已经跟冯奶奶说了他的性取向,人家特意把相亲对象换成了男人。
梅越的目光落在相亲对象的职业上。
医生?
这也是个医生?
梅越的第一反就是想到“杜”医生那双好看的手,以及……
嗯~
打住!
为什么他会感觉自从去了医院,全世界的医生都跟他有关系起来?
相亲对象居然也是个医生。
不过好在不姓杜。
梅越收回手机立刻返回家中,比一|夜|情更让他焦灼的应该就是相亲吧,更何况这还是打着“娃娃、亲”这么清新脱俗的相亲。
如果奶奶还在的话,那他是不是还要跟人家结婚?
一想到这,梅越越发的不淡定起来,将所有的事情都很不负责任地推到罪魁祸首程颢身上。
梅越迟疑了片刻,接起。
“喂,你……”梅越的“好”字还没吐出,只听听筒内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
“你好梅越先生,我是穆之祁。”
文案:不一样的包养
别的金主给钱,给资源
岑帜靠分数付房租,得资源
说硬话做硬事的猫系成长型演员受X待人温和行事硬核的狗系宠溺型总裁攻
岑帜去抱大腿,抱到了公司刚上任的总裁闻锵。闻锵看着他的简历,第一句话就是:“十五岁,怎么不去读高中?”
还是个无法无天无所畏惧的小猫崽的岑帜一口怼回去:“你二十二,怎么不去考研啊?!”...
还是个无法无天无所畏惧的小猫崽的岑帜一口怼回去:“你二十二,怎么不去考研啊?!”
从此以后岑帜就开始了悲催的艺人生涯,白天工作晚上补课,资源全靠分数挣,别人的丑闻是黄赌毒,他的丑闻是偏科,不及格还要被临时雪藏。
岑帜:“我们就不能走正常的包养套路吗?让我用美色大红大紫不好吗!”
闻锵:“不好。去把新概念英语背了。”岑帜:“!!!”
七年后,史上最年轻的影帝诞生,岑帜在颁奖台上举着奖杯,热泪盈眶:“我再也不用学习了!”
当天热搜第一条:岑帜博士毕业。
主角:岑帜,闻锵
标签:娱乐圈,甜宠,成长
001:请你包养我吧(一)
灯红酒绿的夜晚,「鼎世」夜总会热闹非凡。
重金属音乐从旁边的音响中蹦跳而出,撞击众人的耳膜,绚丽的灯光时不时的扫过喧闹的大厅,舞池里男男女女挤在一起甩头甩胳膊的跳舞,酒香、欢呼、音乐,把气氛点燃煮沸。
岑帜穿着「鼎世」服务生的灰黑色制服,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毫不显眼,他右耳上带着一个蓝牙耳机,此刻耳机里正传出一个忧心忡忡的女声:“小岑,要不算了吧,我重新帮你谈个本子。”
岑帜面上笑意清浅乖巧,时不时给拿着酒杯的客人添酒,他穿过舞池前方,走到一处黑暗的角落,目光在场中逡巡,对着耳机道:“不,我好不容易进来的。”
对面朱娴很不放心:“其实就一个男三的角色,被抢就被抢了吧,下次姐帮你说一个更好的,你别太冲动,潜规则说出去真的不好听。”
岑帜冷笑,口吻坚决而镇定:“我没冲动。那个角色是我靠实力拿下的,白易能走后门抢过去,我就要走后门抢回来,谁还没个背景啊,娴姐你别担心,就算以后被爆出来,大不了我退圈,反正这事儿我绝不妥协!”
朱娴:“……”
朱娴心想我这到底是找了一个艺人还是供了一个祖宗,她还想劝,岑帜却把通话掐断了。
而在夜总会里,岑帜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取下耳机放进外套的口袋里,想了想又拿出手机把录音打开,然后揉了揉已经笑得有点僵硬的脸,换上一个完美的笑容,这才迈步朝目标走过去。
虽然嘴上对朱娴放了狠话,但是岑帜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他入娱乐圈才一年左右,最初是在电影《国士无双》的群演现场被导演看中揪出来饰演男主角的少年时期,在近两个小时的电影里占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长,尽管如此,因为他灵性的表演和清秀乖巧的面容,也蹭了一把电影的热度成了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电影结束后,他在导演的介绍下成为了荧嵘娱乐公司的艺人,被安排给经纪人朱娴。
岑帜没有妄想自己的演员之路会顺风顺水,他也没什么要成为一线大牌的理想,他就想演戏、赚钱,然而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想法,在日新月异、鱼龙混杂的娱乐圈也变得尤为艰难。
白易和岑帜在培训的时候就认识,岑帜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导致白易总是对他冷嘲热讽,训练的时候也是争锋相对,岑帜简直莫名其妙,根本不想搭理他。
所以他也不知道白易傍上了一个金主,金主听闻小情人想要一个电视剧的男三,果断让他带资进组,还让编剧把男三的戏份加一加。
岑帜得知前因后果后气得一整天没吃饭。
第二天,他就用自己愤怒的情绪感染了朱娴,让朱娴一时冲动下把公司高层的一些内幕透露出来,自己设计去抱大腿了。
岑帜心想,你不仁我不义,你敢抱大腿带资进组,就别怪我用更粗的大腿压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