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的推荐LOFTER(乐乎)

因为看过《民国大侦探》意难平,所以返回头去追《民国奇探》,结果直接emo。

于是带着分析去二刷,想寻找一个相对能令自己接受的he。

其实我绝对认同乔楚生在路垚心中的分量,也绝对看得出来他娶幼宁是“权宜之计”,但是什么样的驱动力让他做出这样挑战道德底线的举动呢?

当然,我们完全可以说编剧以如此隐晦、甚至分裂的剧情,其实就是为了捕获两批受众——认同哪一对情感,都能在剧中找到佐证。

但是,编剧又把两个人物刻画得太丰满让人太上头了,令人不得不把他们当做真实的存在,进而去为他们的行为探寻动力,找到合理的逻辑。...

但是,编剧又把两个人物刻画得太丰满让人太上头了,令人不得不把他们当做真实的存在,进而去为他们的行为探寻动力,找到合理的逻辑。

所以,就要找到整个剧情冲突的根本所在:乔楚生之于路垚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我。因为不分析这个,路垚的很多行为都没有办法解释。

但也因为后面剧集还没二刷完(第一次看的太潦草了,等于没看),也许分析会不太对,到时候再做更改吧。

一、首先路垚是一个在逃的少爷。

从剧情的交代和角色举手投足的刻画描写,可以知道:

1.他天资聪颖,虽然家庭为他安排的专业他不喜欢,但只要他动念想学了,都可以在人才济济的三一学院学到最好。并且是在不同的领域学到无人企及的高度。这得益于他优越的基因——毕竟在这个家庭中,3岁不会《论语》7岁不会微积分是会被视为奇耻大辱的。

2.有荣辱观。大学时学姐嘲笑他不学无术,说他一年挥霍的学费可以抵多少贫苦人家几辈子的开销。于是他开始痛改前非,奋发图强。

3.对众生有同理心和悲悯情怀。这在全剧无数次探案中与涉案人的共情能够看出。

4.他有信仰,这个信仰在自己心中。教会案中,他和乔楚生说,他相信上帝的存在,是因为梵蒂冈的教堂震撼他的是人的智慧和创造力。他和安格斯神父的对话才是他的真实的观念:离上帝最近的地方,在心里。也就是说:遵从本心,坚持自我,懂得是非曲直,葆有善良正直的话,上帝本就住在心里。“上帝”只是一个代名词,就像老子所说的“道”一样,只是强名之,他代表的是一个人核心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5.有理想有抱负。路垚是有报国情怀的,只是在当时的乱世里,报效无门。这是他在谭伯案里,和乔楚生探讨过的。

二、所以,我们就要探讨一下,路垚究竟在逃什么?

1.看上去,他在逃避家庭的束缚。以至于他后来做了那么多安排好像只是因为叛逆期少年想要逃离家长的掌控一样。

2.但其实,从青少年成长心理学来讲,随着成长和经过世事的打压之后,大多数孩子会成为一个正常的社会人,有着与大众相同的普世价值观,也会逐渐回归和接纳自己的家庭。这一点,可以对比小白的状态。小白就是典型的叛逆期表现。虽然前面表现得再如何厌恶自己的出身,但最后她的出身依然成为了她的筹码。

但路垚不是,他是认真的想逃离这个家庭。

路垚早就过了叛逆期了,他离家绝不仅仅是因为父亲不关照自己(当然,童年时确实缺失了父爱)、没有人尊重他的选择等等。只能是因为价值观的根本背离。

三、为什么留在上海?前面说了,路垚是有抱负的,只是时局动荡报国无门。

当时的上海文化先进、经济繁荣,新的思潮也在涌动和酝酿。

但确实如路垚所说,当下无论哪一方当局,都没有明天。这对于有抱负的人来说是痛苦的。路遥说:忠君吧?大清亡了。从政吧?军阀混战。从商吧?各国奸商都在渗透和盘剥中国。

但是,命运的轨迹毫无章法又似乎暗藏玄机。在那个他匆忙醒来,准备再次逃亡的早晨,他看到了站在阳光下,警服笔挺,笑容纯粹,但也充满了侵略性的乔楚生。

最开始,路垚对于乔楚生无疑是抵触的。在他眼里,乔楚生刚当上警长,没什么经验,手下人不服管;手表价值不菲,说明后台够硬。不好得罪,也绝不好相与。

但是,在被逼无奈的探案过程中,他逐渐看到了众生的疾苦。

人生三个境界: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到此时,路垚的精神构建完成了最后合龙。

如果说之前他是想从更宏观层面报国的话,那么现在的他认为这些具体的事更有意义——救民于蒙昧,用法律为美好生活铺路。

四、为什么选择乔楚生?

那就要说说乔楚生完整的人格魅力和与路垚高度契合的世界观了。

许多人都说乔楚生和路垚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在这段感情里是自卑和不敢靠近的。

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1.他确实对自己有很清醒的认知。

2.他确实对白老爷子唯命是从。

3.他确实有一些眼界上的局限。

4.他确实在这段感情里有一些看上去不够勇敢的表现。

5.他确实像诺曼说的那样“空有蛮力不足为据”。

6.他确实像路垚的姐姐说的那样,在荷枪实弹面前“不堪一击”。

但这种种不足,都不能掩盖他品格的光芒。

对自己有清醒客观的认知是一件好事,这样可以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很好地运筹帷幄趋利避害,做出恰当的反应。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绝不逞强,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是一个领导者应有的品质;

与此同时,清醒的看到自己的短板,有助于查漏补缺快速成长。

乔楚生的成长速度很快的。第一集里他还是一个穿着警服不敢照镜子的人,因为会忍不住抄家伙。但是到了影院杀人案那里,他已经可以有条不紊地组织排查嫌疑了。

而且,乔楚生也是一个学习型的人才,他的知识获取方法有点类似于幼儿成长初期的“习得法”,就是在环境中抽丝剥茧获取有用的知识并逐渐整理和结构化。

他肯定没学过英文,但上海洋人多,他耳濡目染也有简单的听力,并且会简单的输出。

他肯定没系统学过化学、物理、历史、哲学,但在路垚分析案情时,他绝不掉链子,一点就通。关于伍子胥鞭笞楚平王尸体的典故,他输出得清晰而有条理。

在无数次探案中,他也展示了自己广博的知识面。

这足以说明,他不仅是个学习型的人才,而且还好学。他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

对白老大的唯命是大多数吧,但不是全部。

毕竟从小在黑帮长大,那一套价值观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比如“江湖人杀老大是大忌”、“江湖人死后不能动刀”。

其实,包括帮派在内的任何组织都一样,都有一套或严格或松散的管理体系,同时也会有帮派文化,这其中一部分是为了给人洗脑的,一部分也是发展过程中逐渐完善的。

比如说“杀老大是大忌”。

江湖人重信诺,入帮是盟誓而不是写合同,说明一言九鼎是他们看重的品质。那么,盟誓入帮会,说明你认同了帮派文化,也认同了领导者,结果你杀了自己老大,相当于背信弃义,那么为人不齿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然,帮派的条条框框中,自然不乏庞大的年深日久的错误价值观pua的内容,乔楚生能够面对白老大掷地有声的回击:我从不杀无辜的人!足以说明,他有自己的判断和底线,什么事情可以顺从,什么事情不能越界。他是听从白老大,但绝不是盲从。

谢怜说:人在无间,心在桃源。这句话用在乔楚生身上,太适合了。

编剧应该很喜欢乔楚生这个角色,给了他不完美的出生,却也给了他生长的光明,

眼界上的局限肯定是有的。出身是一个人没办法选择的。你不能要求蜉蝣讲述四季,不能要求暗夜揣度白天。

但是,乔楚生是一个自我成长型的人格,出身并不能禁锢他灵魂的自由。

人都说眼界决定格局。

在乔楚生这里,他强大的同理心弥补了他眼界的短板,让他的格局可以与路垚并驾齐驱。

其实,俩人共同探案的过程,就是一个共同的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的过程。可以说,俩人是共同完成了精神的构建,达到了灵魂的契合。

不信你看:

教会案中,乔楚生对愚昧的信徒说:哪个神会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信徒?你们如此虔诚,他又给了你们什么?潜台词是,信上帝不如信自己。

路垚对神父说:离上帝最近的地方在心里。潜台词依然是,信上帝不如信自己。

吸血鬼案后,路垚对小白说:你很勇敢、你有正义感,你有同情心,这些都是非常美好的品质,我也丝毫不怀疑你会为了一个伟大的理想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可是也请您允许我这样的懦夫,在遵纪守法的前提下,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小白说:难道,你不希望这个世界更美好吗?

路垚说:一个美好的世界,存在的基础是法治,并不是道德。我可以选择不做坏事,因为那是我的底线,我也可以选择不做好事,因为那是我的权力。

谭伯案中,路垚和乔楚生交心,说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乔楚生说:利己很正常,别损人就行。

这一句看似简单回应,但其实表达了乔楚生包容的格局。因为,在他的字典里,应该没有利己这个词,但他依然迅速认同了路垚的话。

路垚认为一个美好的世界基础是法治,乔楚生再一次抓捕中也表示:既然现在不同了,那就要依法办事。

诸如此类相互呼应的情节很多,细心一点就能够发现。

很多分析认为路垚和幼宁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幼宁受过良好的教育,懂二级线圈,会流利的英语……怎么说呢,这样条件的女孩子,路垚身边不要太多。

感情上的不够勇敢只能说明,乔楚生很尊重路垚,也确实很希望路垚过的平安顺遂。

无法抹去的过往无一不在陈述事实:不管他愿不愿承认,他都是“烂命一条”,即使仰望星空也不能改变他深处泥潭。所以,只要路垚愿意,就可以离泥泞远远的。这是成全,不是懦弱。这是头脑清明,不是自卑。

但其实,我始终认为,在那个乱世出身并不能说明问题,选择才很重要。

那是1925年的上海,新的思潮已经在涌动,新的格局也正在明朗,在黎明前的至暗时刻,坚持信仰才能等到光明。

诺曼认为乔楚生“空有蛮力,不足为据”。

但是,人都是会成长的,事物也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也许乔楚生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路垚的智慧高度,但他的品行魅力却使他获得了默契的搭档、灵魂的挚友。

路垚姐姐说乔楚生“不堪一击”,她要让路垚看看这个社会是怎么运转的。

其实,这个社会的运转规律就是“棒打老虎鸡吃虫”,相生相克相互掣肘,强者不会恒强,弱者不会恒弱,在各方条件的加持下,强弱之间会有转化。

所以,故事的结局,是三千毛瑟枪抵挡了荷枪实弹的军队,而租借不是法外之地,手握重兵的人也不能按自己的意愿胡来。

当然,如果非要说路垚的姐姐暗杀乔楚生易如反掌的话,那也没毛病,那就不是乔楚生不堪一击了,在狙击枪下,任何人都不堪一击。

五、乔楚生在路垚这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应该是从钱包-好友-挚友-信仰-生命。

除了上述罗列的种种触及灵魂的交往之外,不可否认,单就乔楚生本人,就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存在。

六、有了上述心理成长历程作为背书,路垚在全剧做的一系列勇敢甚至诡诈的安排,才能更有说服力。

他绝不是单纯的恋爱脑,因为爱上一个男人,而利用了一个无辜的女孩,算计了黑帮大佬,背弃了自己的家庭,打击了狡诈罪恶的英国人。

他是在为自己的信仰和生命作战。

在上海江湖没有谁不知道八大金刚中的乔楚生,人人都怕他,敬畏他。而乔楚生也重情重义,不让他的一帮兄弟受委屈,更何况还有一个在意的人……

巡捕房里乔楚生在看报纸,气的都快把报纸捏烂了。

“啦啦啦啦啦”白幼宁哼着小曲儿进来。

“呦,楚生哥,这是怎么了啊”白幼宁弯腰看着乔楚生发青的脸。

“你说怎么了,这报纸你刊登的?”乔楚生把报纸拍到桌上。

“呦,看到了啊,这报纸怎么了啊,写的多好”白幼宁拿起桌上皱巴巴的报纸读起来“巡捕房乔探长的秘密情人”

“我哪来的情人”乔楚生手叉腰说。

“呦,这不来了吗?”白幼宁看着门口

“乔楚生!你有没有看...

“乔楚生!你有没有看到报纸啊”路垚跑的还挺着急。

乔楚生连忙倒了杯水给他。

“慢点喝,慢慢说,我看到了”

“啧啧啧,你看你们两个。”白幼宁看着他们两个捂了捂脸。

“好啊白幼宁,你胡写的什么啊,还把我们的照片登上去”

“又看不见你的脸,我当时特意把你的脸遮住。再说了,最近又没案子,我都没写的什么了,正好,看到你们两个上次……所以就写下来,哎!谁能想到!居然火了!看来我得多写点这些题材了。”白幼宁拍手叫好。

“你……”路垚被气的说不出话。

“对了,你们两个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住在一起,不会……真的是我写的那样?”白幼宁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胡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最近没钱交房租,然后……然后暂时住在老乔那。”路垚打断白幼宁的话。看了看乔楚生让他配合自己。

“咳,对,我只是暂时收留他。”

乔楚生捂嘴咳嗽一下,看了一眼路垚又看了一眼白幼宁,掩饰着心虚。

“行吧行吧行吧,指定你们两个也不能干嘛。”

“不和你们两个废话了,我得去报社了”白幼宁挎起包走了。

白幼宁走后路垚撅起嘴巴一脸委屈看着乔楚生。

“你说她怎么这样啊”

乔楚生看路垚这样都快心疼死了,抱着他亲了亲。

“乖,没事,忍一忍,她就是耍小孩子脾气。”

路垚往乔楚生怀里钻了钻,过了一会儿突然推开乔楚生。

“对了,都怪你,我都把正事忘了,给,这个是我一个同学给我的画展进场券,正好两张,明天我们去看啊”路垚递给乔楚生。

“垚垚,那个,我明天有事,不过你放心,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那好吧,那你一定要来,我先进去,然后在里面等你。”

乔楚生看着这么乖的路垚,朝他的额头亲了亲“知道啦,我爱你”

“哎呀,大白天说这话害不害臊。我回家了再见”

路垚走到门口时转头看着乔楚生。乔楚生也迎着他的目光看向他。

“我也爱你”

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

“你好路先生,请进”

画展里的伙计带着路垚看画。走到一副黄山图时路垚停下脚步。

“这个卖吗?”

“卖的先生,您要吗?这是著名的黄山图,仅此一副。”

路垚思考了一会儿“嗯,待会帮我包起……”

话还没等路垚讲完,来了一位身后跟着好几个下人的男的。

“这幅画我要了。”

“呦,原来是高少爷来了啊,真是有失远迎啊,马上给您包起来。”伙计立马从路垚身边跑到高仕旁边。

“这不是我先要的吗?你这怎么回事啊”路垚压住火气看着伙计说。

“不好意思先生,这幅画高少爷已经要了,你要不再看看别的。”伙计好像有了靠山似的也硬气起来。

“你们这就不讲道理了,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先说的,凭什么给他。”

这时候身边围来了一些人。

“切,小子,你交钱了吗?”高仕用手点了点路垚的胸口。

路垚打掉高仕的手“没有啊,但是我开口说我要了。”

“你知道我爹是谁不?”高仕靠近路垚。

“我管你爹是谁,这幅画我要定了。”路垚也杠起来。

“来人,把他给我摁住,把画给我拿下来”高仕挥挥手。

“我看谁敢动我的人”

乔楚生好像是刚忙完要事就赶了过来。身上的警服都没脱,带着人开通了一条路走到路垚身旁。

看着路垚“没事吧”

“啊,没事,我没事,就是这幅画是我先看到的。”这个阵势似乎有点大,惊到了路垚。

“呦,你谁啊,还会搬救兵啊,切,这幅画我要定了。来人。”

“慢着,我看谁敢动”说着乔楚生掏出枪,其他手下也把枪指向了高仕。这下高仕也慌了,吞吞吐吐的说。

“你你们知道我谁吗?我……我可是高家的少爷,高永德的儿子,你们敢动我吗?小心我爹弄死你们。”

“高家?呵”说着乔楚生扣动扳机,指着高仕的头。

“住手,动我儿子不想活了是吗?”这时高老爷高永德过来,想看看谁敢这么对待高家,把高家不放在眼里。

看见是乔楚生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原来是乔探长啊,是我口无遮拦,请乔探长不要责罚。”

“什么?爹,你说他是乔楚生?”高仕指着乔楚生说。

“你这个逆子还不快跪下给乔探长道歉。”高老爷子用脚把高仕踢倒。

“真的是误会乔探长,是我教子无方,请见谅,我带下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高老爷子让下人把高仕带下去

“为了赔偿这位路先生,我把这幅画买下来送给这位路先生。”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路垚开口“不用,我们自己买。”

“路先生为表示我们的歉意,我……”

“说了不用,还啰嗦什么?”乔楚生不耐烦的看着高老爷子。

高老爷子搓搓手“那不打扰两位雅兴,先告辞,有空一定登门道歉。”

“还不包起来?”乔楚生看着那个伙计。

“好好好,现在就帮您装起来。”伙计也被乔楚生气场吓呆了半天不动。

“好了,散了”手下驱赶着人。

“怎么样没受伤吧”

乔楚生川剧变脸,瞬间温柔起来让旁边的手下看蒙了,小声嘀咕“这还是刚才的探长吗?”“快闭嘴吧,你想领军棍了是吗?”

“没受伤,你放心吧”

“下次出来还是得派些人保护你。”乔楚生严肃的说。

“好的乔探长”路垚站直朝着乔楚生敬礼。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画展一起回家,路垚笑的很甜觉得有乔楚生是他一辈子的福气。也是这样路垚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乔楚生,想和他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在一起。

宝宝们今天先到这啦!

好久没有写他们的晚上生活了,请期待下期!!!

写作不易点点小心心小手手,爱你们呦~

祝大家身体健康!

某一天,路垚从床上醒来,摸了摸身边,没有发现白幼宁,他清醒了不少:“媳妇!”他扯着嗓子大叫,“诶诶,小少爷,你醒啦!我这就去和老爷小姐说!”路垚看到管家喜出望外的走出去,有些懵,难道他姐不死心又给他弄过来了?还把白幼宁和乔楚生……想到这路垚的心紧了紧,他连忙下床,想去问清楚,还没走出房门就被他哥推了回去:“干什么呢!还没好全就瞎跑!”路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哥!哥你告诉我!你们把老乔和白幼宁怎么了?”他哥一脸懵逼:“什么老乔白幼宁的,你傻了?”这次轮到路垚懵逼了,难道他姐为了永绝后患故意让他哥这么说的?“我姐呢!我要见她!”“干什么呢?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路淼踩着拖鞋进来了,路垚把他哥推......

路宅。

“爹,查过了,没有乔楚生白幼宁这两个人。”路夫子点点头:“下去吧。”

上海。

直到这一天。“呸,什么玩意儿!”“这比那司徒颜还不是玩意!”是的,他改名了,他不想用路垚这个名字了,他会想起乔楚生,会难过,他现在是律师了,变得比之前成熟了不少,某一天他忽然想到,没有了乔楚生庇护的路垚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听到熟悉声音他想转头,可他没有,那人确却是注意到了他,像他走了过去,四目相对,司徒颜愣了,乔楚生……好像,还是……就是他……他想哭,可他没有,因为他不想在别人面前哭。

“我叫骆少川,有什么事来找我,好使。”

司徒颜愣了,他好像是也好像不是,他是个少爷,娇生惯养的少爷,这样也好,司徒颜笑了,他想起了他和乔楚生的第一次介绍:“我叫乔楚生。”“随便啦。”司徒颜从没承认过那是梦,他不相信那是梦,那么清楚的画面怎么可能是梦,他感觉得到乔楚生的爱意,怎么可能是梦。现在挺好,他要以司徒颜的身份和这位既是乔楚生又是骆少川的人好好的过下去,也许是为了弥补他的遗憾,也许是为了给他乔楚生给他的安全感。

ks同步了。

就在解雨臣即将丧失意识之际,一个黑影稳稳地托住了他。

熟悉的感觉。

一种被黑色的安全感紧紧裹挟的感觉。

“瞎子……”

朦胧中,解雨臣感觉到黑瞎子抱着他平稳落地,一只大手稳稳地托在他的后脑上,还心疼地轻轻揉了揉……

他安全了。

黑瞎子扫了一眼满身是血的解雨臣,不忍再看。

浑身是血,按照焦老板的习惯应该是对伤口特殊处理而不凝血。

“尽量别说话,保持意识,我一会儿给你处理伤口。”说话间,解雨臣已经被整个裹上了黑瞎子的外套,包括躯干上正在流血的许多伤口也被完全包裹在里面。

汪家人绑解雨臣用的一节绳子也被带了下来,依旧捆在腰上,...

汪家人绑解雨臣用的一节绳子也被带了下来,依旧捆在腰上,反绑着解雨臣的一只手。黑瞎子把他的手解开,准备用这节绳子捆住解雨臣的一部分伤口进行压迫止血。就在此时,解雨臣被解开的手突然动了动,瞬间捏住了他的手。

黑瞎子猛地抬头看着他的脸,消瘦的面容在满脸血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苍白而憔悴。

“……”

解雨臣长了张嘴,感觉嗓子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黑瞎子艰难地辨认着解雨臣颤抖的唇语。

只有两个字。

【肝素】

黑瞎子皱紧了眉头,冷汗流了下来。

医科出身的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被注射过肝素的人,压迫止血并不好使,需要先处理肝素对身体整体上的影响。如果刚才贸然对解雨臣进行压迫止血,反而可能会让他出血更多。

“我知道了,你被注射了过量肝素才这样,放心,我会替你处理的。”

解雨臣点点头,似乎是昏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黑瞎子听到对面张起灵的“咯咯咯咯咯……”似乎是叩击鞋面的声音仿的鬼哨声,意思是马上转移。

“你忍一下,到安全的地方马上给你处理!”

黑瞎子轻巧地背起虚弱的解雨臣,用刚才拆开的,另一头仍然绑在解雨臣腰上的绳子作为固定,把解雨臣宽松而稳定地系在自己身上,开始转移并寻找安全的地方……

几十年前,黑瞎子准备去东南亚当无国界医生的时候,他在德国的导师,送给他一支当时最先进的鱼精蛋白注射液,并附上使用说明。

鱼精蛋白最主要的作用是用于止血,可以作用于因肝素应用过量而导致的出血,或其他因素引起的自发性出血,例如大量的呕血、咯血等情况。

然而,造化弄人,就在那场战争中,黑瞎子曾经的朋友被俘虏并应用过量肝素严刑逼供,最终由于没有及时得到解救,失血过多死亡。

从那以后,黑瞎子的背包里,就会常备一支鱼精蛋白注射液。尤其是每当有明显对手关系的人出现的时候,或是有队友去卧底的时候,黑瞎子都特别珍视这个小安瓿瓶,但同时也希望自己这辈子都别用上这支药。

无论用到谁身上都表明并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塔内偶有雷声乍起,别人的计划都在有序进行。

而黑瞎子则躲在塔壁侧面的某个洞穴里,用自己的静音耳塞把解雨臣的耳朵堵上,以免巨大的雷声让他的耳膜受损——这朵憔悴的花儿现在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的伤口了。

黑瞎子用来抽药的注射器在抖。

他看到解雨臣血已经沿着他的外套衣角往外流了。

道上都说张家人不怕痛,张家人血多,没想到解雨臣也完全不差……

呲,呲——

走神的一瞬间,装有鱼精蛋白注射液的安瓿瓶已经被抽空了,针头在仅剩零星液体的瓶底打转,发出幽怨的“呲——”声。

黑瞎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手持稳注射器,倾斜安瓿瓶抽干余药,扔掉空瓶,排出针管内空气,另一手用酒精棉片消毒解雨臣的上臂三角肌,双手配合进针,回抽,推药,拔针,按针眼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中他的手完全不抖。

医生的素质,还是永远不能丢的。

每当黑瞎子手中握住任何马上要用到人身上的医疗器械时,他的双手就会立刻变成最稳定的状态,这样的双手有利于他确保自己要救的人更加万无一失。

这种做医生的素质,如今已经很难有人做到了。

至于刚才那个走神导致的抽药手抖这种小失误,只是因为,这次的治疗对象,对于他来说真的太非同一般了……

黑瞎子左手按住针眼,右手顺便查看了一下双侧瞳孔,解雨臣应该是睡着了,不过希望吴邪那边早点完事,他也好赶紧把解雨臣送去医院输血……

黑瞎子拔针之后把那个针眼按了很久。

虽说以他的技术,肌肉注射几乎绝不会碰到血管导致拔针出血。

而且,熟悉注射技术和针灸技术的医护人员都知道,关于拔针之后会不会出血,他们的手在拔出针的过程中是会有细微手感差别的。

但是在他面前躺着的是解雨臣,在这方面他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处理完这一切,又经过简单包扎,解雨臣的血已经渐渐止住了。黑瞎子继续用自己的外套包裹着他,用绳子把解雨臣稳稳地绑在自己宽阔的后背上……

正在这时,黑瞎子又一次听到了张起灵的鬼哨声。

这次的信号是:立马增援!

与此同时,逐渐增大的雷声通过整个塔内簧片的振动,以肉眼可见的姿态奔涌向那个装满金色棺液的耳朵形状的棺椁。一丝不挂的焦老板正准备虔诚地躺进棺椁内,而张起灵和胖子,正在想办法把吴邪也塞入焦老板所在的棺椁内……

黑瞎子在距离吴邪他们大约二层楼高的地方一眼就看清了局势:这群汪家人以为张起灵和胖子是来搅局的,已经拔出了枪准备守护他们的焦老板。

于是黑瞎子灵机一动,背着解雨臣纵身一跃,以两个人的重量直接压在了一群汪家人身上,吸引过来很多其他汪家人的注意力。同时张起灵神配合,直接出现在一个用枪瞄准黑瞎子的汪家人的身后,一手从他腋窝穿过去向上拍在他下巴上给他拍晕,惯性作用他的枪向上走火……汪家众人躲避不及,给黑瞎子创造了非常好的进攻时机……

超甜

ooc我的,幸福是他们的

——

人未到,笑先闻,中气充足,声如洪钟,是个很厉害的练家子,迈步进来,出乎路垚意料,本来以为当是个凶神恶煞的人,结果却有那么一股子慈祥。

路垚回头去看,身边的乔楚生已经先一步打招呼。

“三叔。”

“楚生啊,好久没来看三叔了吧。”

“老爷子交代的事多,巡捕房也忙,就来的少了。”

“年轻人嘛,应当忙点。”

宾主落座,乔楚生向三叔介绍了他的路顾问之后两个人开始进入正题,路垚坐在乔楚生旁边观察着这两个人的言谈举止,在白幼宁的话里,这个三叔应该算得上是乔楚生的师父,在路垚贫瘠的关于江湖的知识中,师父按理来说该是很亲近的才对,但乔楚生跟这个三叔之间说亲近...

宾主落座,乔楚生向三叔介绍了他的路顾问之后两个人开始进入正题,路垚坐在乔楚生旁边观察着这两个人的言谈举止,在白幼宁的话里,这个三叔应该算得上是乔楚生的师父,在路垚贫瘠的关于江湖的知识中,师父按理来说该是很亲近的才对,但乔楚生跟这个三叔之间说亲近却有三分疏离,说疏离却又有二分亲近。虽然谈的是很简单的公事,也就是他们帮里的事,听了三言两语路垚就明白了,无非乔楚生前几天抓捕的打架斗殴的两伙人是三叔的手下,不过虽然说是动了刀子但没见血,在他们的规矩里似乎内斗、动手、动刀、见血产生的后果都不一样,因为没有见血,所以乔楚生没有再追究,巡捕房拘了之后放出来就还给三叔自己处置,一点小事也没有必要惊动老爷子。

路垚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流连,终于在说完正事之后引起了三叔的注意。

“怎么,路顾问有事要问?”

“其实,是有一个问题的。”

没办法,实在是太好奇了,乔楚生又不肯说,只好问别人了。

“晚辈听说三叔曾经也上海滩八大金刚之列,你们八大金刚到底怎么排的啊,是评选吗?”

听到这个问题,路垚在乔楚生回头看他的眼神里读出了非常深层的无奈和无语。

“我真挺想知道的!”

“有事出门问我。”

路垚跟乔楚生小声嘀咕,但练家子一般都耳力超群。

“路顾问要是好奇,还是让楚生给你解答吧,中午了,我吃素,想来你们应该吃不惯,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那真是太好了,路垚也不想啃白菜,坐在副驾驶上直接打开了话匣子。

“三叔不是你师父吗?我怎么看你俩不怎么太亲近呢?打架的两波人不是他的手下吗,他都不查查吗,怎么还问你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啊,你们家老爷子不是挺疼你的吗,什么时候给你个堂主当当啊,我看你们帮的堂主个个都那么有钱。对了,你们八大金刚到底怎么选的啊,你干嘛不告诉我啊?”

正在开车的乔楚生听着路垚在旁边小嘴抹了机关枪一样叽叽喳喳,他只能一个一个答。

“可以啊你,三叔是我师父都打听出来了,你到底给了幼宁多少好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三叔是堂主,我不能跟他太亲近,这是规矩。打架斗殴这件事因为我接手了,别人就不能再查了,得等消息。没办法我是探长,聚众斗殴就得抓,我要不是探长我也懒得管。还有啊,我当不当堂主也养得起你,看把你操心的。最后,不该问的别瞎问。”

“哦。”

看路垚反应冷淡,乔楚生又劝了一句。

“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我这不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嘛!

看乔楚生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名号给他带来的东西并不怎么令他愉快,过程应该也挺曲折。

路垚的心往下沉了沉,他越接近乔楚生,就越感觉到乔楚生背后的另外一个世界,那是一个等级森严自有一套规矩体系的世界,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是用这个暗处世界规则,补充着上海滩缺失的社会秩序。而这个世界,乔楚生不想让他看的太深。

“行了,别不高兴了,晚上带你出去吃啊,下班回来接你。”

中午只凑活了一口,乔探长就光荣上岗去了,这个巡捕房里也找帮里也找的大忙人临走的时候嘱咐路垚提前收拾好了,他会在餐厅定好了座位,下了班街上路垚就走。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而且这变化也太快了。

乔楚生刚走没多久,以六子为首的一群人就敲开了门。

“路顾问,得罪了,您去换身衣服吧,白老大有请。”

路垚心里一惊,但此时此刻也没得选择,他不知道白老大找他干什么,乔楚生也不在,也只能换好了衣服坐上了车,被带去白公馆。

六子并没有上车,他还有个别的任务,是出发之前白老大布置的。

“你把路垚带回来之后去巡捕房偷偷给你四哥带个信,然后再等几分钟去报馆给偷偷幼宁带个信。”

六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老爷子要干啥???

不过他也无法过问老爷子的想法,只好按照安排认命的开始跑腿。

下一章又名《套路、每个人都有套路》

金句频出,真的好爱

原剧向续写,他们分离后的第六年

37.死神来了?

这个称谓,许久没人喊过了,就像是记忆中一粒微不足道的烟尘,却在两个人心中勾起漫天的雾。

那是民国十四年的秋天,他们三个人站在巡捕房审讯室外的走廊里,互相讥讽着,调笑着,互揭老底的嘻哈着。

他们都想起了那天。

郑介民将一双精明的眼睛来回瞥了几眼,迅速丢下车,带着其余两个手下,从他们身边假装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大摇大摆经过。

对于乔楚生,力行社的人几乎都能背下他的档案,对他和路垚之间的关系更是“略有耳闻”,大概只有那个跨越重洋,远道而来兼职赚外快的傻大个子美国人雅德礼,完全不明白这其中关节。

郑......

郑介民已经走到了门岗,才朝后头看了一眼,嘴角似笑非笑。旁边的手下悄声问:“组长,咱们不等路垚了?老板可让咱们好好带着他。”

郑介民露出一抹隐晦的笑:“怎么等?外头这么冷,你知道他们要磨叽多久?难道我们哥几个陪着挨冻?走走走,我们走我们的,到里头找泉根去。”

手下人看看还僵持在那里的两个人,头发都被黑夜飘散起来的冷雾盖住。他们瑟缩着脖子,仿佛是懂了一般说:“那咱们还是先走吧。嘿嘿。”

一直看到郑介民带着几个人走远了,路垚才用极低的声音说:“乔先生,你认错人了吧?这儿哪有毛毛……”。

这句“乔先生”让乔楚生立刻耳朵炸醒,他瞪着对方。

路垚略微戏弄的将脸朝着乔楚生凑过去一点,口中喷出的白气都清晰可见,“你说呢,小四儿?”

他的声音充满了调侃,夹杂着浓郁的化不开的挑逗。

不,简直可以说是昭然若揭的挑衅。

听到这句带着儿化韵的称谓,乔楚生终于缓出一口气,眼睛红的更厉害了。

“三土,你怎么来了?”他干巴巴的问了句,收起了那个从灵魂深处蹦出来的小名毛毛。

路垚笑着回答:“来看你啊,小四儿。”

“放屁!你又不知道我在这里。不说实话,不让你进去。”乔楚生总算是恢复神智,毫不留情骂他。他的身体沉在黑暗中,完全挡住了路垚的去路。

“这么凶干嘛?我的同伴,你连问都没问,就让他们进去了,就只拦着我做什么?……我当然知道,我特别懂你。乔四爷嘛,闲不住的。上海滩哪里热闹哪里就有你呗。所以今晚特意不加班了,来找你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路垚盯着对方的眼睛,笑意不减的说着。

他特别喜欢看乔楚生在他面前手足无措,招架不住,然后落荒而逃的样子,最好是能把他抓住,不许他逃,将他一口气逼到绝境上,然后看他睫毛湿哒哒的样子,尽管处处落在下风,往往嘴还特别硬,什么心里话都不肯承认。

十二天没见,乔楚生看起来憔悴了一些,但眼神却很明亮,尤其是现在这个样子气呼呼,瞪的圆溜溜的瞅着他,像是夜间出来觅食的猫。

这幅神情,让路垚狠狠心动。

他时常矛盾,对于乔楚生这只傲娇又多刺的猫,他到底是要适时的撸一把,给他顺顺毛,还是要趁他不注意,偷偷捏一捏他的尾巴尖,让他放肆尖叫?

在乔楚生身上,这两种姿态,感觉都是好看的要命。

尤其是在夜里。

猫的瞳孔,在暗处会变得更大,更圆,更可爱,更无辜。

路垚想着想着就走神了,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乔楚生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路垚收起肆无忌惮的笑,抬起撑在车门上的右手,习惯性的撮了个弓形,咬了咬指尖,“怎么了?在你面前笑都不行了嘛,乔小四儿……”

“滚蛋!说正事儿呢,你们到底来干嘛?没见到名单上有你们。”乔楚生的耳朵根儿都热的发烫,还在执着的坚持履行他的职责,尽管他刚才已经很不负责任的将郑介民放了进去,将登记和盘查的任务自觉地卸给了内层的守卫。

路垚哦了一声,“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其实我不知道。至于我,我说了,就是来看你的。你呢?你在做什么?不会改行当门卫了吧?”

乔楚生点头:“你猜对了,我就是门卫。”

路垚愣住一秒,旋即答道:“好啊,正好。那我就在外头溜达溜达,陪你一起站站岗,放放哨。怎么样?”

他一旦拿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乔楚生就对他束手无策,简直是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

乔楚生心中明白,戴笠不会无缘无故将这几个人派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么是派人来送钱送物资,要么是来保护会场。他知道杜月笙和戴笠的关系有多深厚,当年戴笠去黄埔军校的费用,都是杜资助的,虽然戴认为杜毕竟是黑帮起家,最终还是选择投靠了蒋,但十几年前,他们都还年轻的时候,谁还没有在上海的青帮中混过呢?

既然路垚不正面回答,说明这个事情不方便直接告诉他。

乔楚生往左右两边看了看,虽然大部分宾客皆已进场完毕,仍有少数几个人三三两两的过来,他咽了口唾沫:“我不管你们来做什么,但是你们的车不能停在这里。把大门都挡住了。待会还有重要嘉宾要来。”

路垚点头:“可以啊。那你帮我们开走。随便停到哪里都行。”

乔楚生叹气,无可奈何的伸出手,去拉车门:“今天四爷给你面子,就帮你停车。”他顺便摸了摸路垚身上的中山装:“怎么穿这么少?制服连大衣都不配嘛?赶紧上来吧。”

路垚一点儿都不着急上车,他饶有兴趣的斜靠着车头,单脚朝后,闲适的将鞋子抵在车轮上,慢悠悠的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乔楚生的脸:“啧啧,今天老雅没来真是可惜了。”

乔楚生发动了汽车:“老雅,是谁?”他有点警惕,很少听见路垚这么亲密的称呼一个人,听起来似乎是个男人。

路垚上车,转脸笑着回答:“一个对你感兴趣的美国人。”

乔楚生终于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路垚从南京接回来的密码专家,是他的同事。

他将车朝后院开去,“雅德礼没来怎么可惜了呢?你们要玩猜灯谜啊?看谁猜的快?今晚不是元宵灯会,没有游戏。”

路垚将脸凑过去,几乎是贴着乔楚生的耳畔,“你又猜对了。他心中的确有个谜团,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让你天天晚上站在力行社的路口等。”

乔楚生整个人都僵住了。

路垚笑嘻嘻的说:“小四儿,其实我觉得老雅他喜欢你。天天看你站在那个路口抽烟,念念不忘,夸你是个漂亮的男人。”

乔楚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胡扯!在哪里看见我?什么路口?什么抽烟,你赶紧好好坐着,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他慌得不行,被西服束缚住的四个爪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很像立刻伸过去,抓死那个美国人。

原来密码专家在搞八卦方面也不输给白幼宁那样的小报记者,这要传出去,他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路垚依旧凑在他脸颊旁边,欣赏着他的鬓角和鼻梁的轮廓,“老雅要是知道,你在等我,他会不会从今往后都不给我做下午茶了?小四儿?”他尝了尝自己的指尖,好像在吃什么美味的食物。

乔楚生汗毛直竖。

自己不是藏的很好嘛?站的那么远?还有棵树?

怎么就暴露了?

原来路垚都知道,关于自己干的那点蠢事,也不戳穿。

最让他生气的是,该死的路垚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

王八蛋!

他既然都能丢下一张纸条就跑,凭啥自己要天天叼着根烟去路口当交通信号灯?还他妈的都是红灯?

大树下的烟灰,估计都能当养花的肥料了。

他内心挣扎了半天,气愤开口,“没完了是吧?上海这么大,腿长我身上,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再说了,我是怕……”

路垚笑:“你怕我跑了?像六年前那样?”

一句话让气氛凝固了。

乔楚生缓缓摇头,“不是……我不知道……我就觉得……你在那里……”他颠三倒四的说着,不知道要怎么表达。

极度复杂的情绪。

路垚安静看着他,听他说话。

一番话竹筒倒豆子般的倾泻而出。路垚悄悄把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右手,“宝贝儿……”

眼看着已经开到了后院,乔楚生开的极慢,好像舍不得将车停下。

“停车,再不停,我们就要学着崂山道士穿墙了。”

路垚抓紧他的手:“我握着你,你就不会停车了是吗?”

乔楚生迅速踩了一脚刹车。

汽车停在后院的角落,离院墙只差10公分。

路垚忽然把那只手抬起来,轻轻从乔楚生下巴底下扫了一下,顺势捏住,将他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傻瓜,乔小四儿。你这么担心我干嘛?我有什么可担心的?美国同事给我做饭,中国同事给我洗衣服,衣食无忧,安心工作。加班还都是我自己申请的。”

“真的吗?他们真的对你这么好?”乔楚生终于放心下来了。

路垚有人照顾,他放心了。

“当然是真的,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可能受委屈。放一百个心,好不好?”

路垚看着他的眼睛:“小四儿,我留了字条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上海有什么好?兵荒马乱,乌烟瘴气,比六年前只会更糟糕。”

乔楚生老老实实的回答:“因为你在这里。”

路垚呆住,虽然这是他心里预测的那个答案,可从乔楚生口中清晰的听到,还是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法租界公寓的突然离开,会有什么样不可预知的后果。乔楚生会不会从此和他一拍两散。让这久别重逢的幸福变成一朵幻彩般的肥皂泡,一戳就破了。

他没想到,乔楚生是这么坚实的肩膀,有一颗这样温暖而柔韧的心。

可以接受他的任性,接受他的自私,接受他的一切一切。

路垚其实没有什么安全感。

他这一生开场就是个悲剧,被亲生父亲否定而厌弃的悲剧。他在悬崖踩钢丝一样,三十年,将手中所持,身上所有,持续不断的扔进深谷。

大概是所有的失去,最终让他得到了一个乔楚生。

他一腔热血涌上来,只想好好拥抱他的爱人。

他搂住乔楚生的脸就没头没脑的亲了过去,反反复复,汹涌澎湃。

没什么修饰过后的技法,只有最原始最本能的渴望。

车里的温度陡然上升。

他们感觉自己热的都要化了,比夏天的冰淇淋还敏感。

只不过,一滴滴滑落的,不是牛奶和糖,而是汗珠儿。

乔楚生在驾驶座的皮质座椅上坐不住,圆形突出的方向盘挡住了他的行动自由,无论怎么调整都觉得不舒服。

他感觉自己被路垚给拉了过去,然后毫无痕迹的双重叠加坐在了副驾驶上。

那个人很贴心的抱住了他。

座椅靠背被路垚噗通放倒,变成了一个十分舒适的角度。

他们的身体瞬间降落到了车窗的水平线以下。

尚未熄火的发动机仍在不知疲倦的运转,正如同他们此刻的心脏。

路垚双手搂着乔楚生的肩膀,“小四儿……说,这些天……除了去给我站岗,还做什么了?”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又急切的吻了过去。

“唔……嗯……”乔楚生说不出来话,他的气道都快被完全封闭了。

他挣扎着吐出几个字:“瞎忙……”

路垚咬他的睫毛,耳廓,追问:“跟谁?”

“嗯?”乔楚生睁不开眼睛,也没听明白,他失去思考能力,一时无法领悟这句问话中蕴含的杀气腾腾。

“………很多人……”

呼吸声渐次沉重。

他们都不再说话,而是专心致志的享受对方带来的愉悦。

那些无尽空虚的日日夜夜,被这一刻的狂热而逐渐修复,他们得到了些许慰藉。

不,这些还不够。

他们觉得还不够。

乔楚生瞥见了路垚手腕上的表,时针已经快接近八点。他不能再在这里胡作非为,他还有正事。

他强迫自己驱散灼热。

强迫自己冷静。

他推开副驾驶的门,连滚带爬的出去,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打了个寒噤。

乔楚生有点颤抖,十分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得去忙了。”

路垚跟着下了车,替他把西服整了一下,“一起去。宝贝儿。今夜,我守着你,妖魔鬼怪都别想来闹事。”

这句话勾起了乔楚生的警觉,“什么意思?”

他看着路垚:“你们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情报?今晚有人来闹事?所以你们才会来这么多人?说呀?我是这里的总统筹人,你要是有什么情报,一定要告诉我。”

他感觉不妙,边说边急着往会场走。

路垚跟在他后头,寸步不离“别紧张。你看看这里三层外三层,我刚才粗略的看了一下,会场外围有法租界的巡捕,大门口是杜老板的人,里头还有一帮人,是不是陈有立带过来的?我看到一个熟面孔。”

乔楚生回头看他:“不是我小心,六年前,我感觉所有的案子,都集中爆发在你在上海的那几个月。”

路垚忍不住笑起来:“所以我的出现,代表着死神来了?”

八点差十分

杜月笙的心腹泉根已经提前到场,见到郑介民就急忙迎上来,他用很小的声音说:“戴老板正在杜公馆,我们老爷说了,让我先过来,跟你们汇合,看有什么能帮你的。”

郑介民点头:“不改期吧?”

“不改期。别说是个捕风捉影的消息,就算大炮压门,我们老爷也不是会退缩的人,再说了,上海滩,谁敢不给他老人家面子?今晚是抗敌后援会,是正经大事,除非是疯了,谁敢搞事情,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泉根十分笃定的回答。

郑介民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大概是有人造谣。对了,泉根,乔楚生什么时候跟了杜先生?刚才进大门的时候,他好像在这里统筹会务。”

泉根立刻摇头:“没有,他没有。你误会了,乔楚生那个人八面玲珑的,谁都不想得罪。他从巡捕房出来之后,就四处找机会,前面两天都在闸北战场,帮着十九路军做事。老爷这里有事,叫他,他也来。”

郑介民若有所思的点头:“也是,他从前就是跑江湖混饭吃的。”

泉根已经看见了路垚和乔楚生走过来,“那不是路家小公子吗?路家大公子今天也在上海,不过他们晚上要陪英美领事,杜先生就没请了。外交部来了好几个人。”

泉根认真听着:“放心,我们也都做了万全的准备。”

正说着话,路垚已经一个人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到处乱看,眼睛像开了花一样。

郑介民笑嘻嘻的转身:“阿垚,乔四爷呢?刚才看你们在说话,我就没打扰,也没跟他打招呼。”

路垚随随便便的回答:“哦,他忙得很。外头有车到,他看看去了。你们在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正说着话呢,现场有些轻微的骚动,大家都起立。

原来是杜月笙到场了。

他从正门进入,所有人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让他和他的保镖通过。

六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紧紧围绕在他的周围,按照既定的方位排好,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遮挡住杜月笙的要害部位。

等杜月笙在主席台中央站好之后,他笑容满面的朝着底下的人打招呼。有人在他面前摆好了一个话筒,调整角度。

他穿着土黄色的长衫,环顾四周:“各位上海的同胞,今晚我们在此齐聚一堂,为的就是同仇敌忾,为上海的抗战活动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在此,我感谢各位都能以国事为重,并且给我杜某人面子。下面,我隆重介绍一下今天的嘉宾。”

他朝着侧门略微鞠躬,原来嘉宾早已经从秘密通道被请了进来,就在后台候场。

一位穿着朴素旗袍,黑色大衣,容貌端庄的女士走了过来。

底下的人惊呼:“孙夫人!”

原来是宋庆龄到了。只见她怀中抱着一枚铁质的东西,慢慢走进了会场,众人才看清,那东西竟然是个残损的炸弹。

宋庆龄款款走到会场中央,向在场所有人致意,“感谢杜先生邀请,今晚我过来与大家相聚。我刚刚从闸北过来,这是我在天通庵车站废墟捡到的一枚炸弹,我想带过来给诸位看看,这就是日本人对我国的侵略铁证。我在那里还看到了……”她有些哽咽,说不下去。

她在那里看到了大量的血迹。

那都是十九路军战士的热血。

秘书急忙递过来手绢。

她不接,转向杜月笙:“杜先生,感谢您为上海,为我们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今日,我与蔡军长,蒋总指挥,亦传达了我全体上海市民对他们的慰问。这是我的一些心意,抗敌后援会,还有红十字会,需要我做什么,我绝不推脱。”

她双手奉上一张签名盖章的支票。

杜月笙急忙恭敬的接过来,请她入座,接着,上海市政厅的官员,其余一些大小帮会的领袖,另有何香凝等爱国人士,皆入座,按照次序发言,做募捐动员。

乔楚生一直紧张的带着人站在主席台侧边,他甚至嫌那些人的保镖遮挡了他的视线。

很快,动员阶段结束,他松了口气。

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如果有行刺行为,一般会选择在行刺目标站在主席台发言的时候进行,比较明显没有遮挡。

他开始觉得力行社也不过如此。

看起来得到的不过是个谣言。

他忽然又想起来旁边堆放物资的场院,该不会是有人不直接对着人下手,而是对着那些募捐过来的物资下手吧?

日本特务,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放火,像上次纵火点燃三友实业社一样。

他不放心,朝着陈有立招招手:“哎,你在这里守着,他们马上要开始募捐了,支票和现大洋,都在这个会场里支付,实体物资都在那边。我过去看看。”

他走了出去。

一个人跟在他后面也走了出去。

瓶邪|沙海联动后发现很多的虐点,心疼天真

*6k+,续写结局,一发完

*(给了彼此多一点承认爱的勇气

01

路垚从来就是一个利己主义,这是他自己的原话。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在这个动荡的的时代下,他想带着乔楚生一起走,想跟他去巴黎,去苏格兰喝酒。无形中他已经将乔楚生规划进自己的人生未来里

可他利己不损人。路垚心里也门清,乔楚生从跟了白老大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困在这个不大不小的上海滩。他也绝不会让自己的情感成为威胁乔楚生生命的利刃

娶白幼宁也迎合了众人的意愿,也是他认为自己应该做的,对自己和乔楚生都好的事情

至于自己真实...

至于自己真实的内心想法,并不重要了,也没人会去在意了

这么说来,他路垚好像也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利己

02

“发什么呆,怎么不吃呢?”白幼宁站在拐角的红木楼梯上,看见路垚趴在餐桌上盯着手中攥着的手表发呆,手里用毛巾擦头发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被白幼宁打断的路垚下意识将手表塞进口袋中,看了看楼梯上的人:“啊…在等你,一起吃吧”

白幼宁握紧手中的毛巾,停顿了几秒:“不了,你自己吃吧”而后转身上了楼

路垚的眼神暗下来,握了握口袋里的手表,看着面前已经冷掉的牛排和干硬的法棍,起身将这些倒掉了

路垚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手中拿着托人买来的上海报纸,抿了一口茶杯里的茶水,看着天空的另一边,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路垚…”白幼宁不知何时站在阳台的门口,幽幽地开口,“我们谈谈吧”

路垚愣了愣,将手里的报纸叠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嗯了一声后在椅子上坐的端正

白幼宁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轻轻呼出一口气,装作轻松的样子小步走到阳台的躺椅上,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两年了,不知道上海怎么样了…”白幼宁轻轻叹气,用余光注视着路垚和一举一动

路垚低下头,两根拇指来回摩挲着,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样子

“路三土”白幼宁又说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嗯…”路垚扯扯嘴角,摊开手掌,“当然了…”

“骗人”

路垚怔住了,默默收回手,搭在双腿上

“算出来的喜欢,你自己也信吗”

路垚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最后只憋出一句对不起

“你确实该对不起”白幼宁的语气不算客气,似乎是积压了许久的怨气,”你不止对不起我,还有楚生哥”

路垚颤了颤,心口莫名地发烫,鼻尖酸了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白幼宁将路垚的举动尽收眼底,她咬咬唇,点了点头

“从小就认为与爱情没有缘分的我以为自己终于遇到真命天子了”白幼宁顿了顿,“然而现实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小时候不会有,长大了也不会有,以后…有没有也不重要了”

“幼宁…”

“我没有怪你”白幼宁抬起头,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楚生哥就像我亲哥一样,他这一路走来多苦多难我都知道”

“也知道他其实为你付出了很多”白幼宁转头笑着看着路垚,“我想让他幸福,也知道那个能带给他幸福的只有你”

路垚的手紧紧握着拳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其实…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你”白幼宁红了眼眶,摘去手上的戒指,自嘲地笑笑,“你护住了楚生哥,我也能出来看看,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你可该谢谢我,如果不是你和楚生哥,我早就打断你们的腿了”白幼宁破涕为笑,“我们依旧假结婚吧,这样不会威胁到你们”

“不行…”

“不行也得行”白幼宁起身,将手中的戒指放到路垚旁边的桌子上,“楚生哥护了我这个妹妹一辈子,我也应该保护他”

没给路垚开口的机会,白幼宁继续说着:“回上海的船票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就走,这件事没告诉任何人,等到了上海,你自己去和楚生哥说清楚”

白幼宁转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口后停下:“身处乱世,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及时行乐,别让自己后悔,也不算白走这一遭”

伦敦冬日的晚风吹在脸上生疼,路垚整个身子缩在椅子上,将脸埋在怀里,止不住的流泪

“乔楚生…我好想你”

03

再次踏上上海滩的那片土地已是几天后的晚上,这个记忆中的地方依旧那么熟悉。白幼宁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回到上海,感觉心也跟着定下来了”

“喂,这么多行李你确定要我一个人拿吗?”路垚手忙脚乱地控制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怎么?让一个女生拿行李你好意思吗”白幼宁看着路垚此刻滑稽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行行行,我就帮你拿个箱子,剩下自己提”

两人先将行李放回住所,然后结伴出来准备吃碗馄饨

“乔探长~下次还来哦”路过长三堂时,一个熟悉的称呼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三两个风情的女子拥着连走路都有些不稳的乔楚生往外走

乔楚生怀里一个眉眼间十分熟悉的女生仰着头说道:“楚生哥,真的不用送你了吗”

“不碍事…大老爷们送什么送…”乔楚生已经烂醉,手里却还惦着一个酒瓶,仰头喝了一口

他将身旁的女子都打发走,自己则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看来,今晚有人吃不了香满楼的馄饨喽”白幼宁将手背在身后,捏着嗓子说道,打断了路垚的思绪

路垚转身看了看她

“还看什么呀,再不上人就走了”白幼宁用眼神示意一下,“我回家等你,不过你应该回不来了吧”

白幼宁俏皮地笑笑,转身离开,用背影给路垚挥了挥手:“走啦!”

看着白幼宁的身影逐渐走远,路垚回过头追上了蹒跚的乔楚生

“乔楚生!”

被叫住的乔楚生停下脚步,缓慢回过头,皱着眉抬眼看了看身前的人

“…小瑶?不是都说别送了吗”

路垚握紧了拳头,胸口泛上一阵酸楚:“乔楚生,我是路垚…”

“路垚…路垚?”乔楚生在嘴里喃喃了两遍,然后闭着眼笑了出来

“不可能…你怎么会是路垚…”乔楚生抬手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路垚早就走了”

“老乔…”路垚的嗓音颤抖着,慢慢走向乔楚生,缓缓张开手臂,搂住了他,“我是路垚,我回来了…”

被突然搂住的乔楚生明显僵了僵身子,眼神空洞,他丢掉了手里的瓶子,伸手去摸路垚的头

“路垚…路垚…”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乔楚生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颤抖,然后猛地回抱住对方

“路垚…带我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

04

次日清晨,晨光偷偷地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到房间内,床上的乔楚生颤了颤睫毛,而后渐渐睁开眼

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宿醉的原因让他的大脑十分混沌。乔楚生伸手揉了揉阵阵发痛的太阳穴,昨夜的记忆像碎片一样穿插浮现在脑海里

乔楚生一愣,然后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向外跑,等看到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才停下

那一瞬间,乔楚生的心都提了上来,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许多,他轻轻地走上前,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坐下来

这一切都好像不切实际,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梦里

沙发上路垚听见动静,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了旁边的乔楚生,然后又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姿势

“早啊,乔探长…”路垚的话中还参杂着一些鼻音,黏黏糊糊的

乔楚生没忍住笑了,他将手挡在嘴巴上面,顶了顶腮:“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打声招呼”

“昨晚刚到上海…”路垚砸了砸嘴,“本来要去吃碗馄饨,然后就看见某人搂着长三堂的姊姊们喝得烂醉”

“结果我连饭都没吃就送你回来,还要给你收拾烂摊子”说到这时,路垚睁开眼,“乔探长,我现在真是又饿又困”

乔楚生忍住笑:“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算了吧”路垚打了个哈欠,“我现在只想睡觉”

乔楚生点点头,收起笑容,试探性地问道:“那…幼宁呢”

“在家呢”路垚思考了几秒,“有些事吧…三两句说不清,这样吧,晚上你请我去那个情侣餐厅吃饭,我再好好跟你说”

路垚扬扬下巴,补充道:“就当补偿我了”

“情侣餐厅?”乔楚生勾勾嘴角,皱着眉问道

“牛排好吃不行啊”

“行行行,你是祖宗”乔楚生笑着应合,“那你再睡会?巡捕房还有事,我得去”

路垚闭上眼,点点头:“去吧去吧”

乔楚生顺手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搭在肩上,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道:“沙发上憋屈就去床上睡”

路垚没说话,只是挥挥手示意,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他睁开眼,确认人走了,才转了个身面朝上,叹了口气

05

路垚手里拿着一袋子曲奇饼干,往嘴里送着,嘴角还沾着饼干碎屑,在去探长办公室的楼梯上,迎面碰上了一个面熟的女孩

女孩也注意到了他,视线却意外地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一双深邃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熟悉的模样好像在哪里见过

路垚看着女孩的面庞,回想起昨晚长三堂门口,乔楚生怀里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她了吧

出于礼貌,路垚向女孩点头示意,女孩愣了一秒,也点头回应,随后两人就擦肩而过

“老乔”路垚在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然后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忙着呢?”

乔楚生抬头看看他,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写个结案报告,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没什么事儿吗,就来等你下班去吃饭”路垚嚼了嚼嘴里的饼干,转移话题

“刚才那个女孩谁啊,怎么感觉这么眼熟”路垚看着乔楚生,试探性地开口,“女朋友?”

乔楚生头也没抬,呵呵笑了一声:“什么女朋友,长三堂的,就露水情缘”

“叫…小瑶?”

乔楚生抬眼:“你怎么知道?”

“没什么”路垚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笑着点着头,眯着眼睛回忆着,“就是感觉长得…有点…像我?”

乔楚生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生硬的岔开话题:“我马上好,你先坐着等会”

路垚听话的没再继续下去,乖乖等着乔楚生下班

那家餐厅的牛排味道依旧没有变,还是熟成的青岛小牛犊,路垚忙着往嘴里塞东西,吃得不亦乐乎

“慢点吃”乔楚生无奈的笑着,边说边递过去一张纸,“擦擦嘴”

路垚接过纸,憨笑着擦拭了嘴角的胡椒酱,拿起旁边的红酒顺了一口

“光顾着吃了,这两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不是还有事儿要跟我说吗”

“啊…对”路垚吞了吞口水,又灌了一口红酒,“有些事儿吧…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乔楚生在餐盘上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我生什么气,你愿意给我说你的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乔楚生说完后,路垚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扭扭捏捏地又喝一口酒,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

“就是…”路垚低下头不敢去看乔楚生的眼睛,“我跟幼宁其实是假结婚!”

这句话路垚几乎是一哆嗦就说出来了,见对方没反应,他微微抬头,看乔楚生似乎是愣住了,就又壮着胆子补充道:“我俩连结婚证都没领…”

“开什么玩笑?”乔楚生皱着眉,神情严肃,“你俩又在搞什么名堂”

“没跟你开玩笑,哎呀”路垚往杯子里倒了小半杯红酒,然后一饮而尽

“为什么”

“因为你”路垚抬头注视着乔楚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姐不会放过你的”

似乎是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劲上头,路垚把想说的一股脑全说出来了:“她可是我姐,我动动眼珠子都知道我要使什么坏的人,我想做什么怎么想的她都一清二楚”

路垚哽咽一下,叹了口气:“原计划本来去巴黎一个月就会回来,可她硬是逼着我又去伦敦待了两年”

“她就是太懂我了…所以她知道,只要把你搬出来无论什么事我都会乖乖照做”路垚有些哑了嗓子,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倾诉着心里的苦楚

“但凡我要是想抵抗她就会拿你的命威胁我,就像上次朝我打麻醉弹,没什么她做不出来的…”

“所以…假结婚是我唯一能保护你的方式”路垚的眼角落下一颗泪,他笑了笑,“我见不到你,但至少我知道你不会过的太差”

路垚看着对面的乔楚生,面色凝重,握着刀叉的手发白,一言不发

“原本我以为,我可能就要这一生都见不到你,如此浑浑噩噩过一生”路垚放软了语气,“'别做自己后悔的事情',这是幼宁告诉我的,所以我回来了”

路垚吸吸鼻子,见乔楚生不说话,心里没有由来地发慌

“乔楚生…我就是想说,我很想你…”

“别说了”从头到尾没插一句话的乔楚生突然开口,他看着路垚有些被吓到地抖了抖身子,放下了手里的刀叉,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洋放在桌子上,起身抓着路垚的手腕就往外走

“去哪?”路垚差点没来得及拿椅子上的外套就被乔楚生拽着走,“老乔…”

乔楚生什么都没说,在前面拉着路垚跑,此时天上早已下起飘飘的小雪

迎着月光,两人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一座桥上乔楚生松开了他的手

路垚气喘吁吁地呼出几口白气,跟着乔楚生趴在桥边,看着湖面倒映出的月亮。这是那次通神会案两人抓捕嫌犯的那座桥,桥周围很静,几乎没什么人

“来这里做什么”路垚的气息还没稳下来,喘着气问道

“看月亮”乔楚生扭头看了看路垚有些不解的神情,解释道,“上次来这里看月亮是为了案子”

“其实我很早就想过,和你看一次不查案的月亮”乔楚生望着天上,笑了笑,“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乔楚生用余光看看抬头赏月的路垚,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多了许多朦胧感,他搭在桥上的手小心翼翼地去握住路垚的手背

“我以前总说你是胆小鬼”乔楚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笑着,“今天看来,原来我比你更胆小”

“我害怕将自己的感情说出口,因为我知道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你还有你更好的生活,我不能把你和我一样困在这个上海滩”

“我还找人替你算过,你会活到九十岁,子孙满堂,福禄双全”乔楚生抚摸着路垚宽厚又细腻的手掌,“所以能看着你娶一个你爱的姑娘就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老乔,你还信算命的啊”路垚回握住乔楚生的手,与其十指相扣

乔楚生笑得灿烂:“图个吉利,更何况说你好的为什么要不信”

路垚仰头思考了一下,往乔楚生身边凑了凑,有些郑重地说道

“乔楚生,我会和你活到九十岁,但我不会子孙满堂,因为我会和你在一起”

雪花落在路垚的发丝上,衬得他整个人都好看了许多,再配上这句有些不符合他性格的煽情话语,竟惹的久经沙场的乔楚生酸了鼻子

“路垚,我能吻你吗”

路垚转转眼睛,端模作样道:“不要,谁知道你今天有没有亲过哪个长三堂的姊姊”

路垚这样说,乔楚生也不恼,就是笑着看着他,最后两人相视而笑

四下无人,他们拥吻,在初雪中,在月光下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06

烧了盆炭火的小屋子里格外暖和,屋外依旧零星飘着雪花,街上已无人来往,乔楚生和路垚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昭示着方才云雨一番的事实

路垚趴在乔楚生怀里,眼皮子有些打架,后者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想着方才把人磨得都哭了鼻子,心疼地在路垚额头轻轻留下一吻

“怎么还没有睡…”路垚嘶哑的嗓音里带点疲惫

“我现在跟做梦一样,哪睡得着”乔楚生笑着望向窗外,磁性的声音十分勾人

路垚把手放在乔楚生胸口那一条长长的疤痕上,轻轻地摩挲着,对于他这种未经世事的富家子弟来说,这条疤已经够触目惊心了

“疼吗”

乔楚生拿开路垚的手,吻了吻他温热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心口处,安抚地说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总比挨在你身上好,更何况都已经过去了”

乔楚生叹了口气:“我想了想,你与幼宁的事还是解决为好,她白幼宁好歹是个小姑娘家,又是白老爷子的宝贝,我怕…”

“这是自然,你不说我也会解决,白幼宁大小姐脾气意气用事,难道我路垚也是吗?”路垚沉了沉眼皮,将头枕在乔楚生的颈处

“你不是小少爷吗”乔楚生笑着打趣道

“我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吗”路垚默默翻了个白眼,“嘁…懒得跟你狡辩”

路垚抬头看了看乔楚生沉重的面色,伸手去握住他常年握枪拿刀而粗糙的手掌

“我知道你在忧虑什么,可有些事他是不可避免的”路垚顿了顿,“我都想过后果,但我还是选择回来,和你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

乔楚生扭过头和路垚对视:“我乔楚生本就烂命一条,如果这是我一人的事我绝对不会过多考虑”

“乔楚生”路垚打断了他的话语,“我知道你以前经历过的但我无法感同身受,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在我心里你绝不会是一条烂命,他和我路垚同等重要”

“哎呀好了好了,我刚才快被你折腾死了我要睡觉了”

乔楚生回过神,笑着亲了一下路垚的脖颈,带着哄小孩儿的语气道:“毛毛要睡觉了?”

路垚愤愤地拧了一把乔楚生结实的腹肌,两人才慢慢安静下来

可此刻路垚却睡意全无,他面朝窗户,耳边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此刻的窗外,天边渐渐出现朦朦的破晓,有些早起的摊贩已经在街边支摊,时不时还有自行车驶过的铃声,上海滩又度过一个平和的黑夜,日后的白虹贯日不知道要何时上演,但不变的是他望向他时眼底坚定的爱意

希望之后的每一个月落星沉之际,爱人在枕边

乔楚生,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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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身处乱世,偷得浮生若梦。

你呀,就是被那些活神仙给宠坏了

我看过很多电视剧,不管什么题材,基本在结尾都会把之前埋的暗线交代清楚,唯有这一部,如果不仔细,很容易就被表象所遮掩。所以我这个从来只看不写的人,愿意为之动笔。(第一次,文笔不好,大家见谅)

这部剧精彩的地方,在于无论你所看到的是单一的bg线,或者是bl线,或是探案线,又或者是我这样的双线,你都能在剧中找到逻辑自洽的证据。它的受众非常广泛。但也因为受众广泛,各嗑各的,所以它不好定论题材。明明很好的一部剧,就是放哪里都平平,非常遗憾。

从我对剧情的分析,可以看出演员们的表演有多出色,...

从我对剧情的分析,可以看出演员们的表演有多出色,基本上要表达的情绪都能捕捉到,台词很出彩,好多都值得细品。

好啦,到此为止,感谢所有主创人员,带来这么好的一部电视剧。

我们有缘再见。(如果还有这样的剧的话)

31.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天台花园

这个问题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既然路垚问了,他就必须要回答。

这间崭新的公寓还没有来及安装挂钟,乔楚生也没有佩戴手表。

他只好站起身,走到外头,正想拉铃问问管家,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路垚脱下来的羊毛大衣。

大衣脏兮兮的,还有些潮湿,旁边摆着一块脱下来的手表。

皮质表带,薄薄的银色表盘。

是他送给他的那块积家。

乔楚生拿起来,指针还在尽职尽责的走着,只是表壳的蓝宝石,雾蒙蒙的。

他放在衬衫袖子上轻轻擦了擦,随手上满发条后才拿进去,轻轻放在路垚的枕头边上:“七......

他放在衬衫袖子上轻轻擦了擦,随手上满发条后才拿进去,轻轻放在路垚的枕头边上:“七点多。”。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是早上,七点二十七分。”

这是1932年1月17日的清晨。

乔楚生琢磨着他话里这意思,立刻问道:“三土,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办吗?你告诉我,我去给你办。”

“没”,路垚用极小的幅度摇摇头,“……好渴,有水吗?”

乔楚生急忙站起身,“有有有。”

他将水壶提过来,桌上有一杯冷好的白开水。

他取了个空杯子,倒入冷水,又加入热水,调了调,自己尝尝,“正好喝。”

他端着送到路垚嘴边,又拿块毛巾帮他垫着下巴。

路垚抬起右手扶着水杯底,一口气把温水全部喝干净。

他的右手背上还贴着那块显眼的胶布,是王耀文叮嘱打完针要贴在针眼上的。

他看了看,松开水杯之后,用左手轻轻将胶布撕掉了,没力气,这样一个简单动作花了半分钟。

乔楚生想帮他,被他毫无痕迹的挡住。

他执着的要自己对付那块胶布。

他重新平躺在枕头上。

乔楚生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这人醒了以后看起来这样的平静,平静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中被抽离了。

说不出的异样。

他记得路垚在启明诊所门口大吵大嚷后夺路而逃的样子。

他那时虽然不讲道理,虽然嚣张跋扈,虽然毛躁的像个炸弹,但却生机勃勃的。

不过一天两夜,三十多个小时。

这个人的情绪和状态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乔楚生也受伤过,也生病过,甚至经历过那种濒死的状态。

他敏锐的觉得,路垚的这种变化不完全是因为伤痛。

是啊,一定是家人对路垚群起而攻之,不但父亲打了他,其他兄弟姐妹还对他进行了语言的诋毁和羞辱,很有可能连带自己也被卷了进去。

一定是这样。

路垚的神情看上去,像是种虚脱。

也像是种释然。

更像是种倦怠,深深的倦怠。

乔楚生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出口,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干脆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他。

“王……耀文呢?”路垚忽然开口。

乔楚生怔住,原来什么也瞒不了路垚,在当年屡破奇案的大聪明路垚面前,什么都不是秘密。

他咽了口唾沫:“哦,老王,他早就走了。给你处理好伤就走了。”

他说完又有点笨拙的补了一句:“你要找他?……是不是哪里感觉不舒服?”

他不希望路垚再说那些误会他和王耀文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本来就是什么都不存在的事,要怎么去解释?

他又总觉得路垚其实并没有误解他和王耀文。

他感觉路垚只是借机发泄情绪,给自己一个机会转身离开。

路垚摇头,在床上挪了挪肩膀,想接触枕头多一点,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微微皱了皱眉。

“别逞强,需要医生就说。”

“老乔。”路垚喊住他。“不是,我……没有不舒服。”他的语气很果断。

乔楚生又坐回来,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抓着自己的裤子,来回揉搓着面料,搓到起静电,每个指尖都麻麻的。

他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三土,你不是……去北平了么,怎么突然受伤了?”

问完又赶紧说:“我就随便问问,你要不方便就不说,你要——想睡,就再睡一会儿,我没什么事儿,我就在这儿守着你。”

路垚脸上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老乔——跟我这么客气了。”

乔楚生接不住这句话。

他终于想起了一件事,“物资的事情办好了。你放心。签收单据在这里。蔡军长亲自签的。”

他去西服口袋里取出来,递到路垚面前,展开给他看。

“谢谢。老乔,我……。”

路垚并不在意,他咳嗽了一声,感觉平躺着后背压得太痛,就吃力的用手撑着床铺,想要翻个身。

“谢什么?举手之劳,我还交了个朋友。你还说我客气。”乔楚生嘟囔着。

路垚发觉靠自己翻不了身,只好停住。

乔楚生赶紧来扶他,他也不推辞,被对方小心扶着胳膊和腿,缓慢又迟钝的调整着姿势。

好容易找到了个舒服一点的角度躺着,他的脸有一半都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深深的喘了口气。

乔楚生看着他的侧脸。

路垚的脸颊消瘦的几乎没什么肉了,眼眶下面都是乌青的阴影,跟那些燕子尾巴一样的睫毛混在一起。

只有鼻梁带着好看挺拔的弧度,没有改变。

那颗鼻尖上的小痣,是让乔楚生心跳又心动的独特标志。

在那个不可言说的晚上,他狂热而痴迷的抚摸它,亲吻它,反复咬噬着它,想用这种方式烙印在心中。

属于路垚的一切。

是他渴望而不可得的一切,海市蜃楼般的存在,只要太阳升起来,幻梦就结束了。

上天只给他一次机会。

他庆幸自己没错过。

乔楚生看着看着,就止不住心酸起来,他将被子给路垚盖好,“热吗?热你说,我给你换床薄的。老王说我不会照顾病人,昨天夜里骂了我一顿,说我差点把你闷死了。”

路垚默默的听着。

他的手指抓着被角,关节绷的发白,他慢慢的说:“我那天晚上在诊所说的话,都是乱说的。……你不要在意。”

乔楚生心里一阵激荡,“什么话?什么在意。”

他叹气:“三土,没有的事,没有人在意。我都忘了你说的什么。”

他又想哭,他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跟他想的一样,他只是在他面前用发脾气的方式撒个娇而已。

是无理取闹,也是真情流露。

是他没接住。

是他没跟上。

他总是接不住路垚。

“那就好。”

路垚露出个笑,无声无息的,“老乔,有时候,我在想,你这种失忆症也挺好的。不用治,……该忘的就都忘了最好。”

他又开始咳嗽,压抑着声音。

路垚看着那些食物,呆呆地,一时没说话。

乔楚生说:“要是都不想吃,我再让她帮着买点别的。这个公寓很好,尤其管家服务特别好,昨天多亏了她。”

路垚摇头:“别麻烦了,就喝口白粥吧。”

他顿了顿:“老乔,我想问你——所以。你喜欢我买的这个房子吗?”

乔楚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鼻子立刻就酸了。

他将保温壶打开,一边往碗里打白粥,一边拼命的控制着情绪。

他拿勺子搅拌着,“喜欢。”,声音低的要命。

路垚笑:“可你的样子,不像是喜欢。”

乔楚生挖了一勺米粥递过来,“真的,没骗你。”

路垚伸出手,“给我吧。”

他坚持要自己吃,乔楚生只好往他身后又垫了个枕头。

他在努力学着怎么照顾一个生病且受伤的人,既要妥妥贴贴,又不让对方觉得太过于桎梏。

或者说,他不习惯。

他看着路垚慢吞吞的喝粥,没滋没味的表情,“是不是很淡?要米糕吗?要包子吗?”

他问完又自己回答,“嗯,我知道,你喜欢西餐。算了,我去给你买吧,从前我看幼宁总是喜欢吃那种黑乎乎的杂粮面包,说健康。这边是法租界,面包房应该少不了。”

路垚放下碗,“喝完了,已经饱了。老乔,你也吃点。”

“哦。”乔楚生手足无措的又坐下。“那剩下的我吃了,我确实好饿。”

他抓起包子,还有牛奶,风卷残云。

路垚就靠在枕头上,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屋子里的摆设。

过了一会儿,乔楚生收拾好食物,把旁边一个药瓶拿过来,“来,吃药了。老王说这个药一日三回。”

他看了一眼路垚,又说:“你要不想吃他开的药也可以,他说,你能给自己开药。你需要什么,我记下来去药房给你买。”

路垚望了一眼他手中的药瓶,“吃。怎么不吃。这药很贵。”

他忽然像个突然得到昂贵糖果的孩子一样笑起来,就像是说,这糖这么贵,不吃可惜了。

他接过来,倒了一粒在手心,乔楚生递过来水。

路垚吞下药和水,用手指了指远处地上,“那里掉了点东西。”

乔楚生回头,才发现他昨天夜里心急如焚的将西服外套脱下来,那几只吗啡从里面口袋里滚出来了,刚好滚到桌子底下,从路垚躺着的角度能看见。

“哦。”他走过去捡起来,想塞进口袋。

他本来准备带回去,给王耀文看看的。

路垚说:“是什么?拿过来我看看。”

乔楚生勉强拿过来一支,“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不想因为这个,再引起前天夜里的话题。

他不想告诉路垚,自己是通过什么大张旗鼓的方式摆平了港务局,拿回了那批军用物资。

路垚捏在手里,眼睛里放出一丝光来,“吗啡针?这是美国人发明的,液体吗啡配备西雷特注射器,是药用的。具有极强的镇痛和消炎作用,还能用来治疗阿芙蓉上瘾。你从哪里弄来的?你要这做什么?”

他抬头看着乔楚生,“你不会是自己用的吧?”

他想起来胡竹轩给乔楚生注射吗啡的事情。

虽然一次并不足以上瘾,但是那次的剂量却很大。

一切皆有可能。

以乔楚生对酒精和止疼药物的依赖程度,他很有可能还会依赖别的什么。

路垚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最想依赖的是他自己。

或许,这不能叫做依赖,只能叫做信任,以及温暖。

他的话刚出口,乔楚生就急了,“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我当然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厉害。那天,我在苏北帮,被他们抽了一鞭子,然后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弄了个那么粗的大针管子,非给我打了一针吗啡。你知道,立刻就不疼了,不但不疼了,还有好多幻觉,舒服的像要上天了,这个世界上,大概……”

他想说,大概,只有和你颠龙倒凤那个晚上,能跟注射了吗啡之后的感觉相提并论了。

但这样的话,他感觉太无法出口了,死死地咬住。

路垚抽动了一下嘴角,像是个没有成型的笑意。

他捏开吗啡针的金属帽子,“那就老实告诉我,这个究竟为何而来。”

乔楚生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一一解释,自己是怎么带着陈有立,黄老大,还有许嘉文,一共三支队伍,血战苏州河非设关地野滩,查获了两箱菁纯白粉,还有一箱吗啡针的惊险故事。

路垚端着温水,一边缓缓喝着,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这个故事,比在戏院里看戏还入迷。

直到乔楚生跟他说,将胡竹轩的汉奸弟弟抓住,一石三鸟的时候,忍不住轻轻的击掌,“真好。”

乔楚生有点不好意思的抬起眼皮看他,“真的好吗?我还担心你不喜欢我去做这样的事情,你那天说了,不想让我走回头路。”

路垚捏着那枚西雷特吗啡针,在手心里转来转去的,“我说的话,你别在意,也别当真。老乔,其实你没做巡捕了挺好的,我感觉——你刚才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时候,眼睛里面都是光。那大概就是你从前闯荡江湖时的样子。”

乔楚生忍不住惊讶,还有点藏不住的局促和害羞。

路垚轻轻叹了口气:“吃饱了,也吃了药。我想出去走走。”

乔楚生立刻阻止,“绝对不行。你刚才连翻身都困难,怎么可能出去走走?你是看不见,你后背的那些伤。”

他又想问,到底是不是你父亲打的,又咽了回去。

他总觉得,路垚想告诉他的时候,就会告诉他。

他没必要,在对方身体的伤口还没愈合的时候,又去揭开他心里的伤疤。

“我当然可以。”

路垚笑着抬起左手臂,将右手里的西雷特吗啡针准确无误的对准左臂肌肉皮下组织,然后用手用力按压了一下开关,将整整30ML的吗啡几乎压了一半进去。

皮肤鼓胀起来,针眼渗出水滴。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乔楚生完全没有看清楚,他就已经完成了注射,将剩下的半支往床头一丢,然后好像脱力了一样倒了下去。

路垚喃喃的说:“好了,现在可以了。它让我既不会痛,也不会难受。”

乔楚生万分震惊。

他将那半支吗啡针拿起来,眼眶一下红起来:“路垚,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他难受极了,后面的话全部堵在胸口。

“你怎么可以!”他吼出来。

路垚慢慢产生幻觉。

他恍恍惚惚的看着乔楚生,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帮我把衣服拿过来,老乔。我现在很好,终于有力气了。”

他伸出手,“这里的天台花园很漂亮,我买房子的时候上去看过。现在,我想和你一起再去看看。”

乔楚生的眼泪唰的一下出来,原来他是为了这个。

他哽咽着说:“你这个疯子,更是个傻子。你想去看,不需要自己有力气,我可以抱你去,可以背着你去,可以用任何方式带你过去。你为什么要这样?吗啡针——只会让你很短暂很短暂的放松,然后就是头疼——恶心——呕吐,多了就会上瘾。你是个医学生,你什么都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路垚已经自己掀开了被子坐起来,他将旁边一套睡袍抓起来,“就穿这个吧。我让管家去给你买的,我借一下。”

他裹上那件厚厚的棉睡袍,把手伸向泪流满面的乔楚生,“你干嘛?你干嘛要哭?吗啡,本来就是药品,可以给人类带来幸福。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滥用的。”

他站起来,身体摇晃着,靠在了乔楚生的肩膀上,轻飘的没有分量,像一片羽毛。

路垚不回答。

他拉着乔楚生的胳膊,挺直后背,慢慢的从卧室走出去。

带着奇妙的幻觉,脚下好像踩着万里祥云。

他和他毕生最爱,最喜欢的那个人,要一起去天台上看看这座城市的风景。

乔楚生被他拉着,茫茫然的踩着楼梯中间的地毯上了六楼,又上了天台。

漂亮的雕花栏杆,还有印度风格的地毯。

清晨的鸟叫声,还有随着太阳出来,不再那么凛冽的风。

他们并肩走着,像要一起奔赴一种特别美好和梦幻般的未来。

天台花园面积很大,几乎占据了整座公寓的楼顶。

中间是个小小的凉亭。

花园里种满了即使是冬天也不会变黄的青草,矮矮的,还带着夜间的白霜,在日头底下一晒,就成了露珠,颤巍巍的挂在草尖上。

路垚穿着拖鞋踩过那些青草,踩过那些鹅卵石。

他穿行在这座花园的中心。

他抬头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又转脸看他旁边的人。

这也许是他这一辈子最满足的一天。

一座城,一个家,还有一个爱人。

全部都属于他,没有背叛,没有欺骗,没有分别。

他贪婪的凝视着,不愿意眨眼。

就放纵自己享受这一刻,哪怕只是药品带来的幻觉和假象。

乔楚生一直紧张地搀扶着他,生怕他摔倒了。

路垚莞尔一笑:“放轻松一点,我能自己走路。我好多了。王耀文是个很好的医生。”

乔楚生扶着他的手颤抖着,“三土……”

路垚在凉亭里坐下,又拉他,“老乔,你也坐。”

他环顾着四周,远远地,能看见黄浦江的景色,那条谜一样的白练,穿透了这个城,成就了上海滩的传奇。

江面上的货轮,客轮,军舰,川流不息,发出各式各样的汽笛声。

时光穿梭,他伸出手,拍了拍乔楚生的手背:“这所房子是我送给你的。喜欢就一直住着。”

他看着路垚:“我会尽我一切来帮你。但凡伤害你的人,只要你说一句,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带到你面前来,任你处置。”

路垚用手支着下巴,看着太阳的光线一点点划过草坪,留下金色的反光。

他眯起眼睛,望了望北方。

他离开的那座城市。

此刻父亲的灵堂,应该还在大雪纷飞中寂寥。

上门吊唁的人应该不多,属于旧时代的印记,终将逝去。

他落泪,“我不想看你这样。”

他转身,“我去买机票,我必须要去北平见路老爷子。”

“不必了……不是他……他……他走了。”路垚突然一字一句的回答。

乔楚生好像被雷当头劈中。

他努力半天,才从路垚的眼神中确认,这个“走了”的意思就是“死了”。

没有哪个孩子会用父母的死亡开玩笑。

即便浪荡如路垚,也不会。

乔楚生感到剧烈的痛楚。

这种痛楚远远超过了震惊。

路垚和他一样,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他终于明白他怎么会倒在这间公寓的浴室里。

他们都是凭着直觉。

在这个地方相遇。

他站在天台上,感觉周遭一切都在旋转,头疼的像被电钻在钻。

滋滋滋——

世界怎么这么无情?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路垚?

路垚抬起双手,抚着他的肩膀,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太晚了。”

后面的文字在彩蛋中,粮票可解锁。

第三十二集第三十三集第三十四集“皮影杀人案”“黄金窃案”

本案死者是个皮影戏大师陶宇,凶手是他师兄吴培彦。诺曼利用皮影戏院挖地道窃取黄金,最后被路垚识破并被送回英国受审。

现在开始分析

“喝咖啡堵着了”。乔楚生啊,路垚都醒了,你为什么还暴躁英国人不反击,怕他们再次伤害路垚是吗?...

“喝咖啡堵着了”。乔楚生啊,路垚都醒了,你为什么还暴躁英国人不反击,怕他们再次伤害路垚是吗?

前同事林小白,上门来提供线索,他也是第一个向白幼宁透露路垚性格的人,很多巧合碰在一起,人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合理猜测是路垚安排的。

因为陈有立的涉案,白家、黄家起了冲突,各自损失了一些(但不多)。但一顿早饭两人就和解了,都是老狐狸。

下水道工程,德国人设计,施工却大搞豆腐渣工程,乔楚生赚了不少钱,白老大肯定更多。加上之前街心花园那次,可见,除了不卖毒品以外,白家官商勾结,贩卖军火,控制药品,杀人放火,黑帮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居然还有人认为白老大有情有义搞笑呢。乔楚生如果不是遇上路垚,也洗不了这么白。

给监狱长的手表可不是乔楚生送的哦,那块表面裂了,这块没有。

白老大说“警务处下面有十四个巡捕房,他占三个”,品品,他的势力有多大,所以路垚最初选择白家下手也是有依据的啊。

乔楚生不允许路垚出门查案,路、白两人一致怼他。乔楚生你心塞吗?

“现在改行还来得及”“也许吧,办完这个案子,我该找份正经工作了”,他就要离开了。看着那俩在那打情骂俏,乔楚生你心里苦吗?

为什么让乔楚生选巴黎明知他不可能去,却依然让他选。想去不能去,乔楚生你痛苦吗

路垚已经在你们这段关系中觉醒,他已经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离不开他,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情人。他火力全开的心理暗示,乔楚生,你,顶得住吗?

第一集第二集“镜中人杀人案”

白幼宁住进路垚公寓,一是因为她离家出走没地方住,二是为了帮乔楚生盯着路垚,人家可不是傻白甜。

白老大运作乔楚生做探长的原因一为洗白后能干大事,二为制衡。所以各方势力都盯着他,他不能犯错,路垚出现的太及时了。鉴于此案是乔楚生上任第一个案子,路垚如此巧合地出现,白家肯定要查。本案死者是陈秋生和聂成江,两人贩卖烟土,是英国人诺曼的合作伙伴,跟白家没有关系,所以路垚不怕查。

(暗线:路垚为什么会知道白幼宁手里的钢笔是新月日报的要么调查过白幼宁,要么调查过新月日报。猜测是前者。)

(暗线:沙逊特意打招呼路垚是读书人,不让用刑,让白老大认为是怕泄露商业机密,加深了白老大心中路垚只是个文弱书生的印象。)

(暗线:发现手表里钻石被替换成水晶,他懂珠宝鉴定)

(暗线:从药碗里闻出中药成分,一他鼻子灵敏,二他精通中医)

(暗线:房东云姐应该是路垚的人)

这里的不合理之处在于沙逊开除路垚。新月日报是家三流报纸,沙逊看不看还是个问题,路垚是他的股票投资经理,他被抓时还打过招呼,怎么可能因为那样的理由就开除路垚但如果这是路垚安排的呢?我们用路垚是幕后大佬这个结果去倒推,就能得到合理解释。

一切都是戏啊!

路垚

路垚在剧里明面上的人设:聪明、涉猎广泛,怂,嘴贱,贪财(不好色)。这和透露出来他的背景其实非常不符。虽然剧里用了一些话语来试图解释路垚真的是这样的性格,但大佬就是大佬,仔细点,还是能看到路垚的强大之处。

他身手非常好,听力不比乔四差,鼻子很灵,很懂枪械,肯定做过训练。有一批手下为他做事,甚至在家里也应该是主导地位。对上海非常熟悉,应该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因为我最近比较闲,我准备一集一集分析。

前言

我先看了《民国大侦探》,然后才看的《民国奇探》,所以我一开始只是当普通探案片看的,也很浅显地以为就是一部披着bg外衣的bl片,毕竟两年前这种剧很容易赚取流量。第一遍看完的时候,感观虽然很浅显,依然觉得这是部好片子,于是看了第二遍,这次比较认真,所以发现了一些端倪,路垚的人设不合理之处,男女主感情的奇怪发展等等,不过头绪不多,于是第三遍开始了。直到最后看到路垚接到电报时露出那个笑容,我才惊觉,如果这一切都是路垚在幕后掌控呢?他能做到吗?抱着这样的想法再看一遍,我终于可以说,他能!他就是!

这是第一部也许也是唯一一部让我有冲动写剧评的电视剧,因为把路垚隐藏的太好了。

整节,甜饼?还是酸饼?

二更,补剧情。

30.不会是你干的吧?!

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东海鲛珠,不停的掉落,全部砸在路垚的脸上。

又咸又热。

对方似乎清醒了一点,勉强睁开眼睛,目光并没有聚焦,恍恍惚惚的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迷惘的笑。

这笑容只短暂的存在了一瞬,短到乔楚生还没看清就消失了。

路垚又闭上了眼睛,两只拳头握着,蜷缩在胸前,压着鹅绒的软枕。

这是他让公寓管家帮着购置的床上用品,全部用湖州最好的丝绸,里面填充了细细的白鹅绒,只想让他住了五六年阁楼地板的乔小四儿睡个好觉。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那个使用的人。......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那个使用的人。

乔楚生擦干净脸,走回浴室,用最快的速度,将地上的瓶瓶罐罐都捞起来,一件件看了。

他决定不等路垚清醒了,自己先帮他处理一下外伤。

最近他经常在王耀文那里混着,普通的门诊医疗知识,迅速上升。

他将刚才失手扔在地上的热水瓶捡起来,里面的开水还剩半瓶,勉强够用。

他将毛巾和药品裹在一起,端着水盆,飞快的回到卧室。

干净的浴巾折叠起来,垫在路垚的后背下面。

他不太敢碰那些青紫色的伤痕。

看一眼都觉得心疼的要死。

里面的黑色凝血点清晰可见,每一颗都要冲破皮肤炸裂出来。

已经破溃的地方,狰狞又难堪,被消毒水泡的发白,还混合着干涸的血渍,点点片片,布满整个后背的上部。

他哆哆嗦嗦的,拿纱布沾着温水,擦掉了残存的消毒水和血渍,还有路垚脸上的呕吐物。

然后拧开一管用来治疗刀枪外伤的药膏,闻了闻,觉得有些刺激,犹豫了下又拧上,换了一瓶。

这瓶是西药,里面装的是白色细结晶状的药粉,气味更加刺鼻。

乔楚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后者。

他看了看上面的洋文标签,旁边有简陋的中文标签,上头写着“磺胺粉。”

他听王耀文说过,德国人发明了一种神奇的外用杀菌消炎药,价格昂贵,市面上不多,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同为医科出身,王耀文能知道的,路垚应该也知道。

乔楚生选择信任德国人的西药,出于对启明诊所那神奇的葡萄糖注射液以及消炎针良好效果的认同。

他将磺胺粉拿手指捏起来,一点点的涂抹在路垚的伤口上,薄薄的一层。

路垚的后背忽然动了动,他吓了一跳,赶紧停下,“疼吗?”他紧张的问道。

对方并不回答,原来只是梦魇。

他于是又继续涂抹,直到把那些伤痕全部盖上药粉,这才松了一口气,发觉浑身都湿透了。

他把外套脱下来,放到一边。

里面滚落出一点东西,他并没在意。

乔楚生把衬衫的袖子挽起来,看了看那些用来裹伤的绷带,才发现没有剪刀。

他只好用牙齿连拉带拽的,撕裂那些绷带,着急忙乱的,撕的乱七八糟,一点都不漂亮。

他记得王耀文很骄傲的跟他说,医生最喜欢看漂亮的东西,比如说,呀,这个刀口缝合的很漂亮,这个三角带包扎的很漂亮。

乔楚生一开始不懂这是什么古怪独特的审美,今天他懂了。

在路垚的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伤口、药粉、绷带,都不应该出现。

他应该是那个漂亮的,潇洒的,风流倜傥的小少爷。

无论做什么都好,股票经理,军校教官,力行社密码专家,总之不应该是这样一个悲惨的伤员。

上一次看见路垚受伤,还是被路淼用麻醉弹打中的时候。

那只是一个注射器,连弹头都没有。

路垚也只是昏迷,体征完全正常。

那个时候,他还可以在路垚醒了之后开他的玩笑,斥责他装疯卖傻糊弄白幼宁。

那时候,他们都还太年轻,总觉得所有的事,都不是事儿,都能过去,都能变好。

但今天,他不这么认为了。

他处理完伤口,把被子重新盖好,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拉了拉铃。

管家迅速的跑上来,站在门口,“乔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帮我让附近的餐厅送点吃的来。”他说。

他没有办法丢下路垚出去,只好出此下策。

“好的,什么食物呢?”管家从口袋里掏出纸笔。

“清淡的,米粥、米糕这样的,或者清汤面。”乔楚生回答。

“这么清淡?”管家看了看他的脸色,“您是不是病了?”

乔楚生愣了一下,干脆顺坡下驴,“确实……有点头疼。”

他捏着太阳穴。

这算不上撒谎。

他的头疼症虽然经过王耀文的一番料理,好了一些,但今天受到惊吓和刺激,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不不不,怎么能麻烦你母亲。”乔楚生非常意外。

“先生客气了,为你们服务,我很开心的。”管家笑着回答。

乔楚生赶紧从兜里摸出几张钞票塞给她,“现在物价很贵,这些你收下。”

他回到卧室魂不守舍的坐在床边,守着路垚,时不时给他擦掉头上的汗。

他握着路垚的手,只觉得手心滚烫,指尖又冰冷。

坐了不过十分钟,已经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心中的焦灼不安达到极限。

忽然有人敲门,原来是管家送食物来了。

女孩提着个布包,“外头冷,怕粥凉了,我母亲拿棉絮裹了一层,您别介意。”

她又将找钱奉上,“不需要那么多。”

乔楚生感激不尽,赶紧拎进去。

打开一看,粳米粥,红糖另外装了个小纸包。还有三块素花卷,只洒了椒盐。

这样家常朴素的食物,好多年没有见到了。

乔楚生心头一暖,他也饿了,捏了个花卷就吃,发酵的香味太迷人。

他简单喂饱自己赶紧去想办法照顾路垚。

不过几分钟功夫,那人头上才换过的凉毛巾又变烫了,脸颊也烧的红扑扑的。

乔楚生感到心慌,赶紧把红糖抖进粥碗,搅了搅,轻轻呼唤:“三土,三土,醒醒,喝糖粥啦。”

可那个人根本没有反应。

他着急,又稍微大声一点,“甜甜的糖粥啊……乖,醒一醒,我来喂你……”

路垚还是没反应。

管家正在美美的吃花卷,被他吓了一跳,“哦,好的好的。”

他语气急促:“给我接启明诊所!”

王耀文正查资料呢,听见他的声音,非常惊喜,“老乔?办完事儿了?一天也没见着你……”

他话还没说完,乔楚生打断他,“你马上就能见到我了!”

“你过来我这里?”王耀文更高兴了,“我跟你说,我有事正要跟你说呢……”

他又被乔楚生无情的打断了。

“啥都别说了,赶紧的,带上你的葡萄糖,什么消炎针,总之就是一个人挨打受伤之后需要的所有东西,赶紧到我说的地址来!要开车!快!”

乔楚生急吼吼的。

“谁挨打了?你挨打了?”王耀文吓的眼镜都快甩掉了。

“不是不是不是,总之你赶紧来,我觉得他快不行了……”乔楚生哽住。

“啊?什么?好好好,知道了!”

这回不光王耀文吓住,管家女孩也吓住了。

他快不行了?

谁快不行了?

好家伙,五楼还有个快死的人?

女孩胆怯的放下手里的花卷,往后缩了缩,“乔先生……需要帮助吗?”

他风驰电掣般的跑上楼。

路垚因为高热烦躁,把被子都蹬了,露出包扎的乱糟糟的后背。

乔楚生赶紧上前去帮他盖上,“老王马上来,你再坚持一会儿啊。”

他眼泪汪汪的坐在一边。

二十分钟后,王耀文开着那辆从机场开回来的奔驰,闪电般带着所有医疗设备和药品抵达现场。

乔楚生像溺水的人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几乎是把他抓了进去卧室。“快快快,他在里面。”

王耀文掀开那床丝棉被,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路垚?怎么突然挨打受伤?”

他回头看了看挽着衬衫袖子,一头一脸都是汗的乔楚生,“我去!不会是你干的吧?”

乔楚生愣住,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疯啦!”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乔楚生气的张牙舞爪,“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王耀文从眼镜片后面翻了个白眼,“你就是会打架的人啊!他昨天说了一堆难听的话就跑了,还污蔑你花心又滥情,你打他很正常啊。”

他又看了看路垚背上裹的像鬼画符一样的纱布,“啧啧啧!”

“你又啧什么!”乔楚生气愤的看着他。

“就算他不是你打的,这是你包的总没错吧?”

王耀文非常非常无奈的一边打开七扭八歪的绷带检查伤口,一边感慨,“你居然能搞到磺胺粉?你怎么不早叫我来?你看看,搞不定了才想起来我。”

乔楚生哑口无言。

王耀文重新仔细处理好伤口,又摸摸那床丝棉被子,“你就给他盖这个?想闷死他呀?他在发烧,你有没有常识?”

他看看惊魂未定的乔楚生,又不忍心再骂了,叹口气,“没事儿,淡定。他死不了。皮外伤,大概是感冒了,混合一起就发烧了。他这也不是因为受伤昏迷,估计就是太累了极度疲乏进入深度睡眠,当然了,这种挨打的伤,醒着的时候太疼,谁不想睡?你一惊一乍的,他没死也给你咒死了。”

乔楚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嗫嚅着:“我不就是慌了吗?没见过他这样。”

王耀文一边准备针剂注射一边摇头,“你不像这么慌的人啊?我看你那天对战一堆兵,几十把枪对着你,你也没慌啊?还知道救我。”

急得乔楚生直跺脚,“老王你给我闭嘴!他能听见!他回头又跑了!本来就因为这个生气呢!”

王耀文于是闭嘴,有条不紊的扎上葡萄糖输液瓶,“这瓶药水打完了,你帮他把针头拔出来,贴块胶布,我放在这里。还有这个药,待会他睡醒了,你让他口服。一日三回。哦,对了,我忘记了,他是康桥的高材生,医术比我强,等他醒了,自己开药去。”

“我拔针?我让他口服?你真把我当助手了?我不行!绝对不行,不行,你这就要走了吗?”乔楚生抓着他的衣服。

“你行!你一定行!我留这里碍眼啊?小少爷咱可得罪不起啊……”王耀文嘿嘿一乐。

过了三个多小时,路垚终于从沉睡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眼前人。

他也看见了旁边用剩的输液瓶、口服药,上面还贴着“启明”标签。

这不是他拿回来的东西。

路垚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事情都涌上心头,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就算躲进睡梦中不愿醒来,不愿意痛,也最终要醒。

要面对。

乔楚生看他醒了,欢喜的说不出话,抓着他的手,“三土……”

路垚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然后开口说了句,“几点了?”

几点了?

乔楚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答应是吗?”

乔楚生还没有意识到,路垚心中在转什么鬼主意,他直接点头,“对,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路垚笑笑,凑到乔楚生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乔楚生的脸瞬间就黑了。

“不行。”

路垚耍赖,“可是你刚才说,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我的!”

“除了这个!”

1

这个年代,时局瞬息万变,白老大不知道怎么就倒台了,白幼宁在白老大彻底不行之前,被送到了美国。

白老大嘱咐白幼宁,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

路垚想要保下白幼宁和乔楚生,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乔楚生失踪,白幼宁被送到美国。

路垚十分费解,不是几天之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夜之间全部变了?

自从乔楚生失踪之后,......

自从乔楚生失踪之后,路垚就很少待在上海,他全国各地去找乔楚生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消息。

“怎么回事?”

路垚迷茫地站在路家大院中,“爸他怎么突然……”

路淼红着眼睛,“现在的掌权者,是爸爸已经得罪过的人……”

除了路垚的父亲因为气急攻心中风昏迷之外,路垚的两个哥哥已经被抓进了监狱,生死不知。

路垚抱住哭红眼睛的姐姐,“没事,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从这天开始起,路垚开始四处求人的日子,只可惜墙倒众人推,没有人可以帮助路垚,路垚迷茫地走在大街上,从来没有觉得像这样无助过。

就在事情眼看着陷入僵局的时候,路父以前的古交突然找上门来。

“刘叔叔。”

路淼给这位姓刘的先生倒了一杯水。

“不知道您这次上门,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刘先生没回答路淼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着路垚,“不知道路家的小公子是不是婚配了?”

路淼和路垚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刘先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路垚道:“我没有订婚,刘叔叔这是要给我介绍对象?”

他没有找另一半的心思,但是现在的路垚倒是很想知道,路家已经倒了,还有谁这么想不开,要嫁给做路家的夫人。

刘先生干咳几声,“哈哈哈,介绍对象倒是不敢当,只是……”

这位乔副官,是几年之前突然出现在的,在张大帅身边立下赫赫战功,深受大帅和少帅的赏识。

路淼和路垚对视一眼,这件事情仿佛和他们姐妹两个没什么关系。

刘先生轻咳一声。

“你们父亲和两位少爷的事情,如果这位乔四爷能说上一句话的话,那估计就有指望了。”

“乔四爷?”

路垚紧张追问,“你知道这位乔四爷叫什么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手出现在张大帅身边的吗?”

刘先生对路垚突如其来的激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怔了一会儿,才道:“都不知道这位乔四爷叫什么,好像他就对外说他叫乔四,至于什么时候出现在张大帅面前的,那就更不知道了。”

路淼站起来,她亲手给刘先生续上茶。

“……不知道,我们怎么才能和这位乔四爷认识一下。”

他们连个跟都清楚,现在这个地步,不管是什么方式,都要去尝试一下。

刘先生看了路垚一眼,笑道:“乔四爷今年已经年近三十,但是尚未婚配。”

路淼脸色一变,路垚更是挡在姐姐面前。

“你什么意思?”

拿路淼去换?他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刘先生好像十分一言难尽的样子。

他再度看了一眼路垚,“……这位乔四爷,东北一位非常有名的算命先生说过,乔四爷一声杀戮过重,不会留有后代,娶妻更是娶一个就克死一个,唯有取一位男妻,才能抵挡得住这股煞气。”

路淼一张俏脸气的通红,“刘叔叔,我敬你和我父亲认识,才称呼你一声刘叔叔,您怎么可以这么奚落我们?”

让他弟弟出去给军阀做男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刘先生也不生气,他站起来,随手把帽子扣在头上,做出衣服要走的姿势。

“淼淼,这件事情,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是张大帅操心他属下的命格,打听到了路垚的事情,才让我过来问问。”

“……也没有强迫的意思,能不能成,全要你们自己考虑。”

说完之后,刘先生就告辞了。

刘先生走后,路家陷入一片沉寂当中。

半晌之后,路淼才道。

“这件事绝对不行,我的弟弟怎么可能出去做男妻?”

路垚没说话,良久,他才道:“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他头疼的揉揉眉心,而且,他心中还残留着一丝妄念,万一,这位乔四爷,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乔四爷呢?

2

路垚执意按照刘先生说的去做,他不顾路淼的阻拦,派人告诉了刘先生,这件事他应下来了。

张大帅好像真的很看重这位乔四爷,在路垚应下来的第二天,就派人来取两个人的生辰八字。

很快,对八字的结果就出来了,路垚和这位乔四爷,可以说的上是天作之和。

路淼对此表示嗤笑一声,天作之和?放屁!暗示即使再也不愿意,也只能就此继续下去了。

要是到了这个地步再反悔的话,那么路家连最后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

路垚唯一的要求,就是是在成亲之前,见一下这位传说中的乔四爷,但是据大帅府那边传出来的消息。

乔四爷领兵在满洲里那边正在和老毛子打仗,暂时回不来。

路淼气道:“最好死了,这样就不用结婚了。”

路垚倒是看的开的很,他甚至还笑着调侃道:“别死了啊,我可不想还没过门,就成寡妇了。”

这话倒是气的路淼半死,恨恨回房不许想去理路垚。

路垚叹口气,他知道路淼只是看不开,但是他都看开了,怎么活不是活呢?

现在能解决路家现有的困局,只是嫁人而已,有什么不行的……

满洲里奉系驻扎地。

乔楚生正在凝神看着地图,一个副官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乔楚生皱眉,“你做什么?”

连门都不知道敲?

副官一脸一言难尽,他道:“抱歉师座,下官只是太着急了,大帅来电,让你三天之内赶回大帅府,大帅给你订了一门亲事。”

定亲?

乔楚生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在他刚在张大帅身边崭露头角的时候,张大帅就想把他的外甥女儿嫁给他。

“我不是已经说了,我不能娶女人?”

乔楚生拿过副官递过来的电报,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让乔楚生赶紧回去成亲。

副官叹了口气。

“师座,咱们大帅没有给你订女人的亲事,和您定亲的这位,好像是以为小少爷,从上海来的。”

上海?

这两个字狠狠戳了一下乔楚生的心,“上海来的?叫什么?”

副官仔细回想了一下,才道:“好像是叫路垚。”

路垚!

真的是路垚!

乔楚生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满是惊讶,路家怎么可能让自己家的小少爷,给他当男妻?

副官听到乔楚生的话,一脸不屑,“师座,您最近忙着打仗,什么事儿都不过脑子,路家早就不行了。”

副官把路垚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乔楚生,“……现在路家,。可以说是把咱们大帅当成救命稻草抓着呢。”

乔楚生揉揉眉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过才离开了几年功夫,路家怎么就败了?

当年他被迫离开上海,无奈之下才投身到张大帅身边,乔楚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路垚,但是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

就算是见到路垚,又能说什么呢?

索性,乔楚生干脆就自己断了这个念想,没想到时到今天,路家竟然。

副官小心翼翼地看着乔楚生,不知道他的掌管为什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师座……”

“备马!我现在回哈尔滨。”

奉系的传统势力范畴在哈尔滨,所以这次路垚嫁,也是嫁到哈尔滨的。

差不多一天的功夫,乔楚生就从满洲里赶回了哈尔滨,张大帅见乔楚生回来很是高兴。

“我还以为你赶不及了呢,正好,三天之后就是吉时。”

乔楚生急声问道:“那,那路,路家的小少爷现在在什么地方?”

乔楚生现在真的急,他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路垚身边去。

他知道路垚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能答应这种事情,他很清楚,现在的路垚已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两天,在乔楚生掰着手指头的过程中终于过去,他想要去接站,但是被张大帅拦下了。

张大帅道:“你能不能矜持一点?猴急的那个样子!结婚之前,不许去见路家的那个小少爷!”

不能见?

乔楚生愕然。

“为什么不能见?”

不是已经说是他媳妇儿了吗?

而且,而且乔楚生其实是不愿意逼迫路垚的。

如果路垚实在不愿意,他会放路垚回上海。

“这是风俗!未婚夫妻在结婚之前都是不能见面的,要是见了面儿,会坏了一辈子的气运!”

在这方面,张大帅固执的惊人,他甚至为了不让乔楚生自己偷偷跑去见路垚,让人将乔楚生关了起来。

房门之外派兵把守,乔楚生根本出不去,他长叹一声,早知道就不告诉张大帅他想去做什么,到时候直接去就行了。

那边路垚已经被接到了下榻的酒店。

路家需要人,所以这次过来的,只有路垚一个人。

哈尔滨的天气很冷,是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冷。

他百无聊赖的靠在窗前,静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次日天还没亮,路垚就被喜婆从被窝里面挖了出来,他看看手表,现在才三点钟不到,救命啊,真的很困啊。

他被人按在梳妆台前打扮,幸好喜服是男式的长衫,要是女装的凤冠霞帔,他登时就从楼上跳下去摔死都不穿。

临到出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犯了难,按照这边的规矩,新人是要被下兄长或者弟弟背着出门的,如果脚踏了土地,新人就会不吉利。

路垚心中冷笑一声,他从床上跳下来,作势就要往门外走。

已经这么样子了,他现在都嫁人了!这一切难道还不够荒诞吗?

还能怎么不吉利?

就在路垚想要推门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透过红盖头,路垚只能看见一双黑色的马靴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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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不易,希望各位小仙女多多支持啊~

小心心小手手的也一并点上嘛~么么么么么么哒~

~~祝大家一夜暴富,爱你们~~

以本文为文本分析

作者君一直都觉得路垚是有点腹黑属性的,就像他的同事对他的评价一样,他要是犯罪一定不会留下痕迹。

所以,有亲发现文中关于路家的隐藏剧情吗?文中路家其实是被路垚摧毁的。

一方面路家和路垚政治立场不同,另一方面作者君觉得按照路垚的性格,他其实应该是有点恨路家的。

如果按照电视剧,在路家执意拆散他和乔楚生,让他和乔楚生永远也没机会在一起之后,他对家人的期待应该都熄灭了。

如果按照作者君的续写,路家也让乔楚生和路垚受了许多爱而不得的苦,路垚肯定是心疼乔楚生的,这种心疼也许会让他迁怒路家。

总之,路垚亲手摧毁了路家的势力,一方面在政治立场上保住...

总之,路垚亲手摧毁了路家的势力,一方面在政治立场上保住了家人性命,算是还了养育之恩;另一方面,摧毁路家,让路家再也没办法控制威胁自己,再也没办法高高在上,算是报复路家对自己带来的所有痛苦。

但路垚太腹黑了,所以作者君就写的很隐晦,算是保持人设吧,哈哈哈!

还有,关于路垚的“教妻计划”,文中也有一个小彩蛋。“路垚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让白幼宁设身处地地感受和学习”这段,这个“设身处地”肯定是不会提前告诉白幼宁的。

作者君记得剧里路垚就说过,如果不让白幼宁吃点亏,她就永远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所以,请问腹黑的路垚到底给白幼宁挖了多少了坑就为了让她吃亏呢?

白幼宁的性格其实是有些自私的,她考虑事情更多是先考虑自己的感受和喜好,从来不想自己会不会伤害别人。

现实中来说,要改变一个人自私的本性其实是很难的,甚至可以说不可能,所以路垚给白幼宁挖坑,让她亲自感受一下被伤害的感觉和伤害别人被报复的后果,这样才有可能改变白幼宁,这是符合逻辑也符合路垚的性格的。所以,大家就不要怪我们垚垚太腹黑了呀!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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