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相比狗狗,廖总更像猫科一点,属于那种一定要端着高冷傲娇架子的九曲十八弯脑回路,心里想的可多,得猜,猜不准还生气
其实都是小事,晾着他自己也能好,都是情调罢了
(嘶——怎么感觉廖总的人气不是很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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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了菲菲和约克郡名物?黑脸羊菲家里有很多小羊肖恩(
“你说老板到现在这么多年还是单身,是不是有点可怜。”闺蜜戳着我的侧腰八卦的道。
我顿时炸毛的跳起来,“卧槽你共情资本家。”
我试图用拔高的音量唤醒她的良知,“你共情资本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千夫指万人唾弃,知道了吗?”
闺蜜苦了脸色,在我以为她还没顿悟的时候刚张开嘴就听得她突然尖声道:“老板好。”
“老老老板!”我转过身来面对着眼前脸色淡漠冷艳的男人道:“我就说嘛,老板人美心善长得好看还漂亮。”
薄红的耳尖动了动,夙奚睨了我一眼,而后离开。
警报解除,我顿时垮了肩头塌下身体坐回办公椅上,满脸愁容的望向闺蜜,“老板在我后面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
“你倒是给我机会说呀。”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安啦,你看他亲眼看到你骂他也没说怎么样,老板应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哈哈...”我讪笑两声,俯下身体趴在办公桌上,脸颊贴在桌面左右摩挲。如果不是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肯定也是这样认为。
那天我下楼扔垃圾,垃圾袋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尽垃圾桶里,我拍拍手,潇洒的转身离去,然后我就被一个不明物体给绊倒了。
“卧槽你大爷的,不长眼的绊你姑奶奶我,我#%#¥$——老老老板!怎么是你呀,哎呀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你想绊谁就绊谁,我马上走,不打扰你的雅致了。”
或许我也不知道这昏暗的小巷里到底有什么好雅致可观赏的...说着我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敢停留。
开玩笑,如果他反应过来发现了的话,说不定会杀人灭口!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将我生吞活剥,一口下肚。
我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声音,快步向着家的方向走着,然后...我再次被绊倒。
我整个人砸在地砖上,欲哭无泪,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缠上我的小腿,任我挣扎无门的将我拖回了巷子里。
“老、老板...”
我感受着腿肚上传来冰凉刺骨的触感,那东西还有序的在我腿上蠕动着,鳞片被摩挲的微翘起在我腿上刮过,留下淡淡的痕迹。
“你知道了。”他的声音冷淡,表情冷漠,一如他的尾巴如此寒凉。神色一闪而过果断狠绝。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捂着脸嚎叫:“你别杀我,杀人是犯法的!我还是你公司的员工,被人知道了你逃不了干系。”
“...”他的表情臭的可以,而后无奈阖眼呼出冗长的吐息。
“我不杀你,我杀你要干嘛。”
“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我试探的问到。
闻言他挑眉,“你不是不知道吗?”
我愣了愣,咂舌一声拧了脸,反应过来的挫败拍腿,却拍到他的尾巴上,我顿时心颤颤的收回了手。
从前我总会说,夙奚?他是个什么东西啊!现在我可以说,哦他是条蛇。
是蛇啊啊啊!!!
我侧开头,转移话题的道:“老板你怎么会在这呢,没事变蛇玩吗。”
“...”他捏了捏眉心,“不是。”
我扯了扯嘴角:“还好老板你现在只是吓到了我,你看你要是吓到了路人,花花草草什么的就不好了。”
他也回以一个阴森的笑,“你觉得,是谁的原因,我才会变成这幅模样出现在这里。”
“谁的原因,我嘟嘟囔囔,总不能是我...”我忽地咬舌顿声,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他背倚墙上,五指无力的扣在斑驳的墙皮上,莹润的指盖糊上陷黑泥,尾巴代替着双腿支撑起他的身体。从腰部开始幻化的蛇尾衔接他的身体,堪比大树粗壮,拘束的盘虬在这逼仄的小巷里。
黑夜里,他的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如明月悬挂,灿黄的微光在其中闪烁。
晚上的那个庆功宴,我是记得自己喝多了开始给身边的人灌酒,可我离着夙奚十万八千里远呢,我也没想到喝醉酒后的我胆子会有那么大,勾了夙奚的肩搭了他的背,不顾他的冷脸,给他灌下一杯一杯的烈酒,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是闺蜜给我送回的家。
“老板你在这待了这么久吗?!”我霎时反应过来。
“...”
“那,如果我没经过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夙奚勾起阴恻恻的笑,“自然是等我恢复原样,然后再从你家窗户爬进去找你算账。”
“哈哈,老板你真会开玩笑。”我软了双腿的讪笑两声扶墙站起,可奈何双腿还被钳制在他的尾巴里,想逃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老板你想让我怎么做啊...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家在附近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我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
“老、老板,你的尾巴能不能不缠我身上啊,你这样我很难走路啊。”
我环抱着夙奚的腰肢锢在身上,步步艰难的爬上楼梯。他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尾巴从脚踝缠上的我裹了个严严实实,使得我完全没有空隙喘气。
他的声音恹恹,“尾巴在地上拖的很疼,谁让你不买电梯房。”
我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买不起电梯房真是委屈你了,不好意思哈。”
他溢出声微弱的哼吟,头无力的垂下靠在我的颈窝。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快速收回视线。
回到家我将夙奚放在了沙发上,双臂卷着他缠绕堆叠的尾巴想着阳台还有地方,就打开了阳台门将他的尾巴甩了外面,后又觉得不对,要是被邻居看见了报警说家里进了蛇可就就糟糕了,后怕的卷起他的尾巴尖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他的尾巴悉数拖进了我的房间里。
我来到客厅,环顾四周没处落脚的踮着脚一点点来到沙发边夙奚。
“老板?”我戳了戳他的脸颊,苍白的脸颊霎时泛起繁淡红的指印,他的眉头皱起。我这才发觉他的脸色不对,虽然从前他也总是一副冷淡不苟言笑的模样不知冻死多少人,可眼下他的脸色明显苍白的过分,我慌了神,摇晃着他的肩头,“老板你没事吧!老板你可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明天怎么跟物业交代,总不能说我们在玩奇怪的play吧!”
我嚎叫着,刺耳的时候使得夙奚眉头皱的更深,他微掀眼,逐渐显现的竖瞳在眸中收缩了一下,敛下眼,声音缥缈,“把我放进水里。”
我眨眨眼,双臂穿过他的腋下架起他的胳膊,一步一喘气的将夙奚拽到浴室的红色大洗澡盆里,他的尾巴随着我的路迹蜿蜒在身后。
我心疼的将花洒开到最大水量淋在夙奚的身上,顿时我傻了眼,他的头发却好似蜕变般开始生长,黑色褪去,他的发色透出淡金的鎏光,似有黄金流淌。
水流滋润了夙奚的身体,干涸的皮肤得到湿润的爱抚,鳞片也张翕着,汲取水分。他终于缓缓睁开眼,只是刚睁开眼就被噼里啪啦刺耳的水声给震的眉头拧起,花洒里流出的水并不细腻,反而是粗劣到堪比水枪射出的能杀人的水柱。夙奚生平第一次,如此粗糙的对待自己的身体。而且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也是摆眼前人所赐。
他呼出沉冗幽怨的吐息,就听得眼前的人道:“老板你醒了!”
“...”他环顾身下,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浴缸,只是一个红色的大洗澡盆。
这种盆,一般洗完澡,还可以拿来洗衣服,如果那人够懒,甚至可以用脚踩着洗...
夙奚的神色些许难堪,甩了甩尾巴尖,紧了紧尾巴缠成圆盘踞在身下的从盆里起身,却猛地听到一声“咔嚓”的断裂声。水流四溢...
“啊,我的洗澡盆...”
身侧的女人好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心头,最终只淡淡的吐出一句。
“...”夙奚叹了口气,“我会赔你。”想了想他又加了句,“十倍。”
“老板这边请这边请,沙发上坐!”我瞬间换上笑脸的对着夙奚道。手上没停的将打湿的毛巾放在夙奚的手中,“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老板你有什么需要叫我就是。”
夙奚闻言勾起不可察的嘴角,蠕动着尾巴来到沙发坐下。
坐上的瞬间他的身体卸防,今天晚上的遭遇足够坎坷,还好眼前的女人并不害怕他,真是奇怪的人,夙奚想到这抚了抚尾巴,莹白的指肚抚过鳞片,上面还残留着未干的水珠...
“老板喝水。”
夙奚还没反应过来手里被塞入水杯,触手是刺寒的冰凉,“...我不喝冷水。”
“咦,可是蛇不都是冷血动物吗。”
他捏了捏眉心,“...谁跟你说冷血动物就得喝冷水,你这是刻板印象。”
我诧异的扬眉,对上夙奚铁青的脸色,讪笑着夺过他手里的水杯倒入热水递给了他。夙奚的神色深邃复杂,但好在没再说些什么。
看着夙奚的模样我没话找话道:“老板你是玉米蛇吗。”
我也不知道别的蛇了,只是看着他黄黄的,就这么说了
夙奚的动作一顿,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的侧开了头。
“玉米蛇也挺好的老板,现在可多人养玉米蛇当宠物了,老板你不用担心融入不进集体。”
我知道我的这副嘴脸实在丑恶,但是谁让他是我老板,不拍他的马屁拍谁的马屁!他在公司的权利只手遮天,甚至在我看到发现他是蛇的那一刻起都能被权利逼迫着消化掉眼前的这个事实。
虽然我并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把我老板当宠物养。
“我是...”他的声音轻轻,瞬间消散空气中,“...黄金蟒。”
“哦,那你可以变出黄金吗?”
夙奚瞠愕的抬起头来直视我,竖瞳在眸中收缩两下,金箔的流光在眸中跃动。
他摇了摇头,“不能。”
简短的两个字幻灭了我的王朝计划,我无趣的摆了摆手,“那没意思,睡觉了。”
这也是夙奚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下属如此唯利是图,还有庆功宴上的撒泼无赖,他也是第一次见。
尾巴尖难以自控的拍打了两下地板,发出“啪啪”的声响。
第二天夙奚便对我提出交往。理由是怕我泄露他的身份,而情侣则是最好约束对方的身份。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原样,不管是白金鎏光的长发还是金黄耀目的蛇尾都已不见,像极了一个寻常再不能寻常的人类。
可恶,果然共情资本家没有好下场。
“...知道了吗!共情资本家的没有没有好下场!他们最后都烂屁股死翘翘了!”
闺蜜被我身上散发的怨气唬的一愣一愣的,也不敢说什么的只能点头。
倒是从办公桌旁经过的夙奚趔趄了脚步,歪了身体。
而夙奚在看到办公室的女人出去后也连忙跟在后走了出来。
只是还没等他追上开口,突然横插进来一个男人,作关怀的道:“需不需要我送你。”
我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虽没有夙奚那般惊艳,但长得也还不算差,所以当下对他没有太大抗拒的点了点头,自若的将折叠自行车塞入他的后备箱里后上了车。
没办法,不图钱总要图脸吧,谁活在这个世上不虚伪啊!谁啊!
而夙奚在将眼前这一幕尽收眼底后皱起了眉头,快步下楼,来到我的车窗前敲了敲。
“下来。”他的神色冷淡,声音也低哑。
“干嘛!”我两手攥着安全带不肯撒手,生怕我不从就把我从车上拽下去。
夙奚微拧眉头,“你还有工作没完成。”
“怎么可能!公司到底有多少工作你不清楚的吗?我都加了多少天班了!夙奚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旁边的男人这时跳出来帮说话道:“老板你看,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工作可以等到明天——”
“我可以送她回家,但是她现在还有工作没完成。”夙奚骤然转过头来,脸色愈发阴沉可怖的对着眼前的男人。
“艹,夙奚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一脚踹开车门站在夙奚的面前,怒火中烧的吼道。
“呃...”男人些许为难。
我说:“你先走。”夙奚却咬牙:“滚。”
“轰隆”一声,打上火的车快速驶离现场,避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说吧。”我环胸忿忿的道:“我什么工作没干完?我就不信了,就这点破工作三天三夜干不完。”
“没有工作。”他低下头诚实的道。
“什么?!”我不由得拔高了音量,夙奚的头低的更下了。“你把我当猴耍是不是!”
“不是。”他摇头。
我磨牙厉厉,欲发作脾气却突然想什么叫嚣道:“艹,我的自行车!不管你了我要去追车。”我摆摆手准备离开,却在转身之际被攥住手腕,迈开的脚步也被迫停下。
“干嘛。”我没好气的道。
他低下头,俨然没了方才那般的狠戾。
“对不起。”他的声音些许哑涩,伴随着揉碎的吐息一同吐出。他垂下头,睫毛轻颤揉投下阴翳,若隐若现的金光闪烁,我吓了一跳,连忙喝住了他,“对不起然后呢。”
他愣了愣,抬起头来无措的看向我,灿黄的竖瞳若隐若现。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只见他的手指滑到我的聊天界面,在转账界面打了好几个0后输入密码,他问:“这样,可以吗。”
我内心乐开了花,却还是嗤哼一声,“就这啊。”
夙奚低头思忖半响,而后将手机塞入我的手中,声音低缓道:“你想转多少,就转多少。”
我一瞬慌了神,差点没握住手机的左手扔右手而后扔回了他手里。
“开什么玩笑,我要真转了,你再告我个非法敛财。”
闻言他的眉头微微拧起,“我不会。”
我干笑两声,而后摇着手指,“资本家的嘴脸我才不信。”
他再次拉住我转身就要走的手腕,我终于发飙,“你到底要干嘛。”
夙奚的目光炯炯,盯着我道:“他对你图谋不轨你看不出来吗。”
我挑眉,“那又怎么样?”
“什么?”夙奚被我这话反问的一愣。
我哼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能用美色吃饭也是一种实力。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对人家就没有想法呢。”
“你!”夙奚被呛的无言以对,顿时拉下脸,不知觉的攥着我手腕的五指逐渐收力,疼的我五官都皱到一起,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桎梏。
夙奚的神色些许受伤,在这夜色笼罩的薄纱下并不明显,只有莹光在眼尾闪烁,濡湿眼睫。
“你对我,也没多真诚啊。”
夙奚动作一僵,怔愣原地。
“你对我提出交往,不也是为了方便监视我,不让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吗。”
夙奚不会吵架,更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的人类争辩,人类如他印象里的一般,张牙舞爪抓尖卖乖,他气急了,不只是脸,连耳朵都染上晚霞的余晖。
他叫我在这等着,而后驱车离开,我心想傻子才在这等你,脚步一转,跑回了家。
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车熄火的声音,我捂着耳朵权当没听见,却听到手机传来信息的“嘟嘟”声。拿起手机一看,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我在你家楼下】
我悄摸的溜到阳台,只露出个眼睛的往下看去,夙奚却在此时抬起头来,这个角度他应该看不到我,却不知为何我感觉被他对上视线的心一颤,缩回了头。
他收回视线,抿平了嘴角。只听一声破碎的声音,而后是柔软的肉体砸在地面上发出的沉闷声。
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探出头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卧槽,你神经病啊!”我吓的跳起,连忙跑下楼梯,来到变出蛇尾的夙奚面前。不远碎开扔下的酒瓶,没剩多少的液体濡湿地面,碎片上的标签依稀可辨,上面写着,白酒。
他身体发软的匍匐在地上,金灿的尾巴折射投翳下的月光,杂糅白金鎏光,淌下一地银河星光。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可以给你...报复我的机会,只要我被人发现,届时我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你也就...”
“神经病,威胁我是吧,你以为我会管你啊,乱扔垃圾要罚款的知道不。”说着我将酒瓶碎片扔进垃圾桶里后拍拍手转身离开,俨然不管身后虚弱到无法行动的夙奚。
他的呼吸紊乱,刻意克制着吐出的喘息,却还是捱不过过快的心跳撞击着他的胸腔,尾巴躁烦的拍打地面,鳞片摩擦过水泥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
夜色逐渐深沉,浓郁的似化不开的墨。
“神经病,错了没。”
他不说话,只有起伏的呼吸透过话筒传过来。
“错了。”他的声音微弱,简短的两个字震动着话筒,我勾起嘴角,“下次还敢这样威胁我不。”
他委屈的撇嘴,“不会了...”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上楼梯的时候不要把尾巴缠在我的身上,你这样我迈不开腿知道吗!”
“知道。”
“那你还!”
他收紧了缠在女人身上的尾巴,尾巴蠕动着摩擦交错的鳞片,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的声音微弱,消散于上扬的嘴角中,“...喜欢。”
“神经...”
“恩。”
嘴比命硬的贫穷演技派穿越女帝×阴郁病娇高岭之花前男友君后
*被抛弃的病弱富二代前男友追到古代找我复仇
江云姝×祝清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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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凤君长了一张朕前男友的脸。
朕兴致勃勃地扒了凤君的小衣,手朝下摸到他的窄腰,指尖正在流畅的人鱼线上缓缓滑动,忽然,低声喘息着的凤君挽唇笑了,捏住朕的脸,凤君眼睛微眯,吐气如兰地问:“江云姝你他妈的不是说自己厌男吗?”
“祝.....清衍,你怎么认出来是的我的?!”
朕的手抖起来,趴在凤君怀里的姿势让...
朕的手抖起来,趴在凤君怀里的姿势让朕看起来很像一只大蛤蟆。
凤君笑意更甚,眼尾缓缓挽出微红的小勾子,嫣红的唇瓣蹭过朕的耳垂,他嗤笑道:“原本还不怎么肯定,现在倒认出你来了,我的好前女友呐。”
祝清衍高中时就是老师同学们的心头宝,少年性子冷淡,但生得是双不笑也含情的桃花眼,唇瓣薄而艳,线条优美,唇角尖尖,说话时总给人带着三分笑意的错觉。
但祝清衍脾气不好也是出名的,曾经有个执着的男同学在学校同心湖旁边纠缠他,北方初冬的湖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祝清衍懒散地垂着眼,下巴埋在大围巾里。听着男同学红着脸激动地哭诉表白,他原本来没什么感觉的,直到那人愤愤地嗷了一嗓子:“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对我笑得那么好看!!祝清衍你个表里不一的贱人!”
“哦?好看?”祝清衍忽然拉下围巾,眉梢一扬,尖尖的唇角翘起,他往那男生面前走了几步,笑容在暖冬鹅黄的阳光下艳丽又清纯,像褪掉披帛的仙子,有种沉沦的圣洁。
“那我这样笑呢?是不是更好看。”声音懒洋洋的,说着,祝清衍伸手在看呆了的男生肩头一推,没用多少力气,面前的人便扑通掉进了同心湖里。
周围看热闹的人慌忙跑去呼喊救人,而始作俑者却垂下眼睫,碾了碾指尖,直到白皙的皮肤沁出血色,这才不耐事地啧了一声:“真恶心。”
祝清衍一战成名,后续祝家向那个掉进湖里的男同学赔了钱,但就他污蔑和出言辱骂的祝清衍的事情,也要求对方道歉。
那男同学父母拿了高昂的赔偿金,还有什么不应的,而且经过这次事件后,祝清衍周围的狂蜂浪蝶总算少了许多,甚至部分关于他的负面传言也不胫而走,什么飙车赌博,什么网红约会,什么父母离异和双相情感障碍症都统统往他身上套。
而就在这风口浪尖之中,祝清衍每天都在睡、烦、睡、烦、睡......而1080p超高清广角视角目睹了祝同学推人落水的我,忙的是吃面、拉面、吃面........
“说说吧,为什么你写的三流小说里面,男主要用我的脸?”
祝清衍把朕绑在床头,水红的薄纱披在身上,褶皱之间隐约露出雪白的肌肤,脚踝上套着金色的链子,坠着铃兰花,叮叮咚咚,随着他的动作响动。
朕可耻地吞了吞口水,别过脸,十分有骨气地争辩道:“我哪里知道?说不定是你小子长得抄袭我的男主呢!”
“嗤,”祝清衍笑,跨坐在朕腿上,温热的肌肤相贴,朕渐渐嗅到他身上的冷香:“江云姝,你可真是好不要脸呐。”
祝清衍骂我,他这人.......真是一如既往地坏脾气.......
高中的时候,我无意撞到他在学校操场南面的树荫下看书,本来是端着饭盒要走的,但我刚转身,身后咚一声闷响,祝清衍晕倒了,一点征兆也没有。
我怀疑他在碰瓷,而这树林里又没有能证明我清白的摄像头和路人,所以想了想,我坐到晕倒的祝清衍旁边,打开食盒继续吃面。而等到面吃完了,午休结束,甚至下午第一节课都结束时,祝清衍才醒。
桃花眼里闪过一刻的迷茫,而后就骤然冷漠阴郁起来,祝清衍撑着身子,从我腿上挪开,慢慢揉了揉后颈和手腕,余光瞥向因为腿麻而龇牙咧嘴的我,尖尖的唇角翘起,笑着问:“你看到了什么?”
“漂亮。”我怔怔地揉着小腿肚,下意识就看着祝清衍的眼睛答道。
他的笑容僵住了,眼底的恶劣微微散去一些,显出少年的清澈来,蹙眉不解地反问:“什么?”
“漂亮啊,你很漂亮。”
“不是,你没有发现我会突然睡着吗?”祝清衍问。
撑着膝盖动了动腿,我一边负责旁边的树干起身,一边问他:“所以呢?你的睡颜要付费观看吗?”
祝清衍无语,张了张口,停顿几下才说:“这是一种病。”
“睡觉算是什么病啊?真奇怪,不过现在如果再不回去教室,我觉得咱们要被老师骂出毛病了。”
拎起饭盒,我一瘸一拐地正要往操场走,身后胳膊被拽了一把,祝清衍目光瞥向一旁,声音轻轻地,带着鼻音哼了一下,说:“我枕麻的,我负责。”
后面几天我又去小树林吃饭,几乎次次都能碰到祝清衍,他这人好像没什么朋友,在太出色的容貌和家世加持之下,如果没有修出狐狸精式的为人处世方式,是真的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
但幸好穷到一个极端就会有光脚不怕穿鞋的心理,我对祝清衍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他是个性格恶劣的富家公子哥罢了。所以每次他说的话,好听我就听几句,不好听就当放屁。
或许祝清衍的追求者也很难想到,阴郁清冷的祝同学私下竟是个话痨,因为脾气不好没有朋友,所以一旦有人对上他的胃口,就势必要被他拉着聊个天昏地暗。
也就是那时候我知道祝清衍的家庭一点都不像小说那样叠BUFF,他的父母很恩爱,并且是大学时期就相爱,一直携手走到。祝清衍会吐槽父母太恩爱,经常当着他的面秀恩爱,还会两个人偷偷去旅游把他丢给保姆.......他还养了一只叫醒醒的金毛,总是爱在他睡觉时偷偷挤进被窝,把他的被单上蹭得全是狗毛。
最后祝清衍问我:“你呢?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到这里吃饭?”
将饭盒重新放回餐包里,我随意靠在树干上,将校服褂子折叠成小方块垫在腿上,拍了两下望着祝清衍说:“我特意去查过了,你这种病属于是克莱恩-莱文综合症。”
祝清衍眼底的轻松消失,而后逐渐覆上戾气,少年皱着眉,语气不善地问我:“你调查我的病做什么?是想和他们一起造谣?怎么?想说我就是有病,所以才一个朋友都......”
“祝清衍,克莱恩-莱文综合症也叫作睡美人综合征。这个病虽然不好,但这个名字和你很配啊,可能是身体维持美貌太辛苦了吧,所以才要经常休眠补充精力。”
他是个心软的人,果然,上一秒还狠厉地望着我,这一秒神色就柔软下来,耳尖泛红,树荫下白玉似的脸颊也微微晒出些粉色,祝清衍说不出什么好话,只是俯身蹭到我腿上,安静地合上眼。
光影透过纤长的眼睫映出两扇蹁跹的蝶羽,祝清衍声音懒散却认真地说:“江云姝,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凤君把朕绑了一晚,但半夜的时候,他偷偷给朕放了塞进被窝里,还用又软又香的怀抱圈着朕的脑袋,这些朕知道,但朕不说。果然第二天快天亮时,凤君又把朕从被窝里捞出来绑住,待到朕假装刚醒时,他就撩着眼尾,凶神恶煞地说:“看甚看,负心女,就该被绑起来!”
上朝时服侍的女官会将朝服带入内室,而祝清衍也还知道维护人设和剧情,没有在女官提醒他服侍陛下更衣时发飙,反而是自然地接过女官手里的帕子给我湿水洗脸。
在穿朝服时,祝清衍正要弯腰给我打理衣襟,身后的嬷嬷却不赞同地开口,用命令式的语气提醒道:“君后,您应该跪着给陛下更衣。”
屋里还算温馨的氛围顿时僵住,我昏昏欲睡的脑袋也清醒了,瞥到祝清衍眼底风雨欲来的沉郁,忙扣住他的手腕,对周围的女官嬷嬷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朕有话对凤君说。”
待到他们离开,房门合上时,我刚松口气要宽慰祝清衍不必在意,结果眼前挺拔清瘦的身子忽然折下去,他真的跪在了我脚边,双手环过我的腰给我整理衣服。
脸颊贴着我的心口,砰砰砰的跳动中,祝清衍声音平静又认真,说:“江云姝,当初你说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就要穿着他的鞋子走来走去。”
“云姝,现在呢?现在我在你的位置,有没有更和你靠近一点?”
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尴尬时刻都已经在父亲去世后经历完了,和母亲一起应付刁钻强硬的姑姑和大伯时,母亲拿着菜刀守在家门口就像.......不是,那时候母亲就是一个泼妇,而我拎着比自己还高的铁锹站在她身后,就是泼妇养出来的小疯子。
但好在,我们守住了吃饭的面馆,守住了立足生活的根本。
所以即使后来街上的孩子都说我是个爱打人的疯子,说我是疯狗,有狂犬病,我都可以不在意。我只想要妈妈活着,妈妈也要我活着。
可即便生活已经烂到这样了,在夜市出摊时遇到一脸烦躁地遛狗的祝清衍时,我还是觉得脸颊发烫,油星子溅到皮肤上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祝清衍似乎也愣住了,金毛围在他腿边转来转去,狗绳绕了几圈几乎将他的腿给捆起来。
“帅哥,要吃凉面吗?加肠不加?”
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忍着刺痛的皮肤笑了笑,熟练地继续炒锅里的面,直到祝清衍绕过小推车走到我身边,油烟也飘到他身上,看不出牌子的纯白衬衫被火光映出橙红的颜色,像是火烧夕阳,浓烈得像祝清衍这个人一样。
“醒醒,坐下。”他只是轻轻呵了一下,大金毛便悻悻地做到我们身边,祝清衍用肩膀碰了碰我,说:“你怎么不和我说你暑假还留在市里呀,害得我以为要好几个月没有人说话,不高兴好几天了。”
“我要干活呢。”少年身上是清爽的柠檬沐浴露的味道,我往旁边挪了挪,以免自己身上的油烟味沾上去。
但祝清衍不满地又挤过来,直接抢过我的锅铲,气恼地说:“那你可以一边干活一边听我说话,反正我就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那醒醒呢?”我忍不住打趣他,汗珠滑过眼尾又顺着脖颈滚落,眼睛有些疼,刺激得泪水盈出来。
祝清衍笨拙地拨动着锅铲,蹙眉回道:“你们不一样。”
“嗯?”
“醒醒是宠物,他只要在我无聊的时候给我陪伴就好。我不会试图理解他,但云姝,你是我最亲近的朋友,我会想了解你,想知道你的一切。”
朝中大臣都说朕独宠君后,不利于前朝制衡,也不利于绵延子嗣,纷纷要求朕重开选秀,再招一些秀男进宫。
其实朕也不是不想,但凤君体力太好,朕搞他一个都要肾虚了,再多来几个真的会变成人干。
晚上朕刚喝几口汤,还没来得及吃块红豆糕,就被凤君从食案前揪到寝殿,凤君脚踝上的铃兰叮当响,宽松的寝衣几下就被拨到手肘出,虚虚地搭着,又脱不脱,更显得撩人又羞涩。
我觉得他这样实在是可爱,伸手抽掉祝清衍的发带,冰凉的乌发顺着我的指缝滑过,墨发如瀑,媚眼如丝。
“喜欢吗?陛下。”
祝清衍唇瓣抿着我的一缕头发,桃花眼故意斜斜挑出一抹红,烛光下,纱衣下白皙的皮肤也拢了层浅淡的金辉。
我捉着他的手腕,仰躺着,眼前影影绰绰都是他昳丽的眉眼。张了张口,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却见祝清衍翘起唇角笑了,俯身将吻落在我的眉心,他轻轻地,蛮横又温柔地说:“不说也关系,陛下只要知道我非常非常喜欢你就行。”
“喜.....”
“陛下!陛下不好了,北边传来战报,祝老将军她、她薨殁了!”
外面女官焦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眼前祝清衍的笑意僵住,眼瞳迷茫着,不属于他的悲痛一点点吞噬了眼里的光。
我还是没有说出我的喜欢。
喜欢祝清衍,喜欢到笔下所有美好的角色都是他,喜欢到即使死了,也冤魂不散地赖在他的梦境里不肯离开。
祝清衍这人外在表现出来的是近乎刻薄的戾气,但其实他是爱里泡大的孩子,又着无限地爱人的能力。
高考结束那年,祝清衍盘腿坐在我卧室的床上翻看报考志愿书,折了很多页,他不停地叨叨:“虽然咱俩成绩相差比较大,我可能上不了你的学校,但咱们必须在一个城市,这是底线,知道吗?”
他习惯用命令的口吻说出请求,似乎这样就可以显得自己没有那么急不可耐。
我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将风扇转得离他近了些。少年宽大的T恤被风灌得鼓起来,露出一把白皙的窄腰,我看着他颊边被汗浸湿的碎发,不自觉伸手替他抿了抿。
祝清衍仰着脸凑近我,唇瓣蓦然一翘,扣住我的手腕伸进T恤下摆里,指尖是滚烫细腻的肌肤,他笑盈盈地弯眸,问我:“云姝,你想上我,是吗?”
就知道这家伙会在我房间里乱翻,所以早有预料的,我点了点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回道:“对,我想把你抵在墙上弄哭。”
“你眼睛很漂亮,祝清衍,哭起来会更漂亮。”
眼底到颊边泛出粉红,手下的身子也似乎颤了一下,但祝清衍垂下眼睫,却是伸手将我揽得更紧。少年圈着我的脖子躺倒在狭小的单人床上,笨拙地贴了贴我的唇角,撩起眼尾笑道:“那就让我坏掉,云姝,我是你的,你可以把我弄得乱七八糟。”
那天房间里的冰镇汽水滋滋冒出气泡又破开,直到彻底变温成为一杯糖水,夜幕轻柔地拢下来,厚厚一本报考志愿书也溅上几滴暧昧的湿痕。
祝清衍抱着我,声音嘶哑,说:“会越来越好的,云姝,我们会在一起,还有醒醒,醒醒的小狗崽,我们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小家。”
“嗯。”
我吻住祝清衍红肿的唇瓣,听着他轻轻抽气,又更热情地回应。
合上了眼,夜幕也与我无关。我不想听他的承诺,太美好的东西,总让我心里不安。
“好吧。”
看在祝清衍这么漂亮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他是个笨蛋。
原本兢兢战战地过着平静的日子,一切都还好,直到大三那年祝清衍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祝父祝母焦头烂额,每天不是在公司处理事情,就是在家里吵架。
但在厨房折腾一下午,祝父祝母回家看到一片狼藉,只是失望地望着他,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爸爸妈妈省点心呢?”
祝清衍手背上还有被油溅得红痕,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父母疲惫地走上楼,他才忍着哭腔,大声地反驳:“我怎么了?我就是一个随时都会睡着的废物!你们生我的时候就该知道!”
祝清衍的父母还是离婚了,到底没成怨侣,只是惊觉原来年少扶持的感情也会被中年危机击溃。公司清算,祝家的财产虽然缩水,但保证往后生活衣食无忧还是可以的。
只是祝清衍谁都没有跟,他用自己的生活费在我的大学附近租了间房子,搞音乐,写曲谱,到底还是成了我妈妈眼里最不靠谱的青年。
但好在妈妈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情,她一直对我没有父亲这件事怀有愧疚,即使其中受伤最深的明明是她。
寒假的时候,祝清衍粘着我回了家,妈妈见他生得好,心里的不满消退一些,早晚两次带着他像溜贵宾犬一样在小区闲逛。
老邻居们都笑呵呵地奉承妈妈有福气,女儿有本事,女婿也长得这么好看还孝顺。
妈妈听完笑得很开心,是父亲去世后我很少在她脸上看见过的那种满足和畅意。
苦尽甘来,多好的一个词啊。
但滑稽的是,有些日子像是一碗中药似的,从第一口到最后一口,苦水只能喝净,但不可能喝到最后变甜。
年二十九那天,妈妈让我去买春联,家里从爸爸离开后就没有再贴过,但今年她高兴,说难得家里有人气,重新贴起红红的春联,也寓意新一年日子红红火火嘛。
我去老城区买年货,而家里祝清衍和妈妈正在厨房聊天包饺子,于是没有叫上他,我自己出门,买了几大袋有的没的,拎不动时,看到路边买的冰糖葫芦,还没忍住给祝清衍买了两串。
他前几天智齿肿了,想吃小蛋糕都没让,再不到甜的,我真怕祝清衍晚上咬人。
回家刚走进楼道,雾蓝的天幕被云层堆起来,雪花纷纷扬飘落,金灿的路灯下,白色的冰花又像是镀了层金辉,打着转,舞成金色的旋涡将人吸进去。
楼道里很黑,我走到三楼,一具温热的身体绊倒了我。
身下是昏迷的祝清衍,手边是额角流血的妈妈。
天幕陷落,沉重的雪全盖在我身上。
妈妈是急病走的,祝清衍想救她,却因为神经紧张而诱发了克莱恩-莱文综合症。他很自责,腿软着跪在我脚边道歉。
但祝清衍有什么错呢?我和他一起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抱着他温热的身体,紧紧地,像要把自己也嵌入他的生命里才好。
祝清衍的眼泪烫到我时,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干涸的眼睛盯着他,我一遍遍说服自己说:“不是的,祝清衍,这不关你的事,这就是我的生活。”
是我从第一口苦到最后一口的生活。
前朝的臣子要朕废了凤君,没有祝老将军的庇佑,凤君沦落成了谁都能踩一脚的可怜虫。
我将那些奏折扔进火盆里烧干净,抱着祝清衍,一夜一夜守在灵台前。
他声音哽咽,近乎无助地望着香案上只剩一线的猩红,攥住我的手,十指相扣,祝清衍问我:“没有妈妈的生活这么难过吗?为什么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呢,云姝?”
香线灭掉,我又重新插上新的,望着眼前如墨迹入水一般逸散的白烟,我跪在祝清衍身边,紧紧地揽住他。
“因为失去至亲的痛,不是一时的狂风暴雨,阿衍,那是持续一生的潮湿阴冷。”
“所以,你不要我了,你也走了,是吗,江云姝?”祝清衍揽着我的脊背,手指用力地,指节一点点战栗苍白。
我并不觉得痛,闭上眼吻在祝清衍的耳垂,轻轻地应他:“阿衍,我试过走到太阳之下。”
“可是,祝清衍,我晒不干自己了。”
那晚上祝妈妈请了摄影师到家里,还给我们拍了全家福,祝清衍揽着我坐在中间,对着镜头笑的那瞬间,我们像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但这究竟不是我的家,宴会结束,喝了酒不舒服的祝清衍抱着我的腰要往床上带,给他灌了杯温水,我只是揉了揉他的脸,听着他难受得哼哼,我带着笑意哄祝清衍说:“乖一点,阿衍,睡着就不难受了。”
客厅里祝清衍买的白色郁金香开的很好,我给它找了花瓶装起来,花茎斜剪掉一段,灌进清水,我做好一切后,将郁金香轻轻摆在祝清衍床头。
希望明天一早,他先看到盛开的花。
今夜风很大,我站在天台,脚下五光十色车水马龙,所有苦的、甜的生活都被踩在脚下了。
闭上眼跳进风和云里,轻飘飘地,最后一口苦药也被我喝掉。
——完——
【彩蛋是第三视角下祝清衍的寡夫日常,还有穿越的残酷真相,以及祝清衍的心愿,大虐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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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点舅舅,最近没什么空
提一下:舅舅是内陷rt
“我多想你会不嫌我的残缺之身,我如此惨痛绝望的过往...”
“斐冷,过不去的,我帮你一起记着。”
在外时听闻斐冷又闹性子了,没有我在他便不肯喝安胎药的将碗打翻,后又怨艾的咳嗽不止。
我赶回府中的的时候便见他痴醋不已的坐在床头黯然神伤。
步伐停顿,我立于门边迟迟不肯进去,斐冷听得门边传来的声响,抿唇扬起嘴角,唤着我的名字叫我进去,我却无动于衷。斐冷敛了眼,神色受伤,他终于克制不住身体的一手抚着肚皮一手捂唇连连呛咳,终于惹得我心怜,缓缓迈开僵硬的步伐,向着屋内床榻而去。
端着重新熬好的汤药进来的小童见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低下头来,神色明显松懈不少,或许他也...
端着重新熬好的汤药进来的小童见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低下头来,神色明显松懈不少,或许他也不知道若是斐冷再打翻了汤药他该如何是好。
如今斐冷孕期,性子多磨,府里上下的人没有哪个不缄口结舌,汗流浃背的小心翼翼伺候着眼前如此狠厉阴柔的男人。
我接过他手里端上的汤药,指腹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背,斐冷霎时变了脸,目光阴冷的盯在小童的身上,接过药碗的瞬间他寒颤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挥了挥手将他呵退,端着碗坐于榻沿,轻声的道:“只是不小心,你别多想。”
斐冷垂于身侧纤细凝脂的五指紧了紧,手背鼓起淡色青筋,相抿的唇瓣似为了宽慰眼前人勾起牵强的弧度,最终只道了句,“好。”
吹去白玉汤勺盛着的黑乎乎的汤药上升腾起的雾气,丝丝缕缕让人皱眉的苦涩顺着唇角钻入鼻间,叫我难耐的苦了脸。也难怪斐冷不爱喝,这苦的我都受不了。
只是在我看着将汤勺提起后斐冷一口抿下神色淡然的模样,我又觉着或许是我太过矫情。斐冷身为皇家之子,或许早就习惯将假面覆在脸上,就连平日里也不曾取下,即便是在面对我的时候...
可在我将安胎的药喂完后准备起身离开,斐冷却放下身段的攥住了我的手腕,声音微颤,似哀求,求着我不要走...
“能不能再待一会,不是为我...就当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吗?”
我没有回答,沉默半响最终还是坐回了榻边。
他不一定非要用孩子作掩饰,我也会留下。
曾经我也对斐冷持真心怦然,只是后来知晓,这一切不过是利用我攀上权利的梯子后,动荡的心再无波动,终归死寂。
穿来这个朝代已有二十载,我从未跟人说过我从前生活在怎样一个世界,唯独斐冷。唯独他露出了不似旁人鄙夷轻蔑的目光,他相信我口中所说的世界,相信我口中诉说的平等,每个人都向着自由而生。
只是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回去的机会突然摆在了我面前。
我踟蹰不前,满脑子想的是该如何跟斐冷说,或许不用跟他说,就这么一走了之这边的所有再与我无关的时候...斐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奔着跌倒又爬起向我跑来,骤然身子发软的我都来不及接住他,扑通的一声跪在了我面前,我犹豫着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五指紧攥着我的衣角,直至指节泛红,也不觉疼痛的不肯撒手。那张夭艳的脸布满惊惧无措,破碎的眸紧盯在我身上,我却不敢与他对视。
双眸霎时涌上湿热雾气,他不敢置信的摇着头,神色绝望,欲落不落的眼泪终于被甩出眼眶,那张惨白的脸颊上布满泪痕。
随意挽起的青丝散落肩头,缀着院落里垂落下的花瓣,我看着他的唇瓣张翕,一时恍惚,眼前的人...如此陌生,好似厢房里,那个坐于主位上侃侃而谈便能要了别人性命的人,不是斐冷一般。
在外人看来,我与斐冷相识相知,交付真心促成良缘,该是一段佳话,倘若我一直被欺瞒,也定是这样认为。
我犹记得初识的他,明媚似骄阳,灿烂如桃花,转眼间那个日夜与我同榻而眠的人,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罗刹。
这个认知叫我不寒而栗,而斐冷却像没事人一般,与我同吃同睡。
而如今,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人,也是斐冷吗?我不禁扪心自问,我于他,究竟是什么。因为我穿了个好人家,基于我拥有的权利,所以斐冷看上了我,我与他联亲能达成利益的最大化。身为皇子的他徒有虚名却无权可言,却在与我成亲后得到了权利的加持,还有我懵懂交出的真心...他轻松的成为了幕后的操盘者。是否连我,也在他的局中。
他早知自己没有退路,哑声道:“我怀了你的孩子...”
我霎时怔愣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从前我从不信男人真的能怀孕,对于一个属于那边的世界的我来说,可如今斐冷告诉我,他怀孕了,怀的还是我的孩子,我如何能反应过来的做出回应。
当我冷静下来,那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早已关闭,混沌的星象也已趋于平静,回归正常。
回过身来,视线触及他跪在地砖上磨破华服见红的膝盖后,目光一紧,正当我犹豫不决该如何直视这个眼前我爱了数十载的男人的时候,身体却已经下意识的搀扶起了他,垂眼望向鞋尖挂上的花瓣,沉默半响也只道了句,“夜寒,既然怀孕了,更要小心身体。”
斐冷不以为这话是在关心自己,只觉她心系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此也罢,如此也矣...
终究他成为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用孩子捆住了她,折断了她奔向自由的翅膀,亦如他守在那望不到天的皇宫一般,终日被不见光的阴暗笼罩,成为了这般扭曲执拗的人...
斐冷睁着紧绷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在眼前女人的身上。
因她不属于这里,所以她有着别人没有的见略,思想。她尊重他,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她从未置喙,如此坚信他能开拓出自己的天地,在他伶仃无依的日子里,她的高谈论阔,承诺他的海誓山盟,给予他苟延残喘的勇气...
可如今她却要抛弃他悄然离开,他如何能接受...
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将她留下来...
他只有她了...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她了。
他愤红了双眼,搭在我腕骨上的双手不知觉用力紧攥,直至我的手腕透出一层淡红的指印,他颓败自弃的低下头来,最终阖眼,将所有不安碾落一颗泪。
我望着那秋水的眸阖上,眼睫抵在眼睑上颤栗,我的目光飘向远方,问道:“斐冷,你是否对我,也有所隐瞒。”
他闻言错愕的抬起头,目光黏着在我的身上。唇瓣嗫嚅却是无声。
就像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我会违背曾经许下的诺言,抛下他离开...
我猛然发觉,我与斐冷之间,像是隔开了一道无形的壁垒,他出不来,我进不去。
望着阖上眼陷入难得睡眠的男人,我拂下他的手,握着那骨瘦嶙峋到让我咋舌的腕骨塞入锦被下,放轻脚步的走了出去。
自女人出去的瞬间,斐冷便睁开了眼,神色郁结,凄切悲凉。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肚皮,抿平的嘴角溢出声讥弄的嘲笑。
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忽地胃里传来翻江倒海的酸楚,斐冷眉头拧起捂着唇探头出榻沿吐出苦水,苦涩蔓延在嘴角,他勾起要笑不笑的嘴角,狰狞至极。
咎由自取也好,自作自受也好,他都认了。他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他用鲜血作代价换来的。他现在所拥有的,于他而言的奢求的一切,就算付出生命他也要紧攥手中,就算注定重蹈覆辙,他也绝不后悔。
我立于水榭廊亭看着池中曳动尾鳍的锦鱼,一时出神。对于它们而言,是否知道自己所求?
或许对它们而言,眼前的这一方小小天地,就是所求。
小童说斐冷最近胃口很差,睡眠也不好,时常梦魇又恹恹望着院落的景色出神,不过太医来看过了,身体并无大碍,并不影响腹中胎儿。
我听的眉头皱起,纷飞的思绪并不在他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身上,而是因为他。
吩咐了小童让他告诉厨房做些开胃腻的菜,又让太医开些安神宁心的药,而后挥退了他。
我没发觉早在一旁跟出来的斐冷,他换下落寞的神色,强装着笑颜踱步上前。
我见他时一愣,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你怎么出来了,外头冷。”
斐冷勾起牵强的嘴角,敛下眼,掌心覆在肚皮上,“恩,是我考虑不周,没想会冷到孩子。”
孩子在他肚子里头,如何能被冷到?这话说的我霎时被阴郁愤懑笼罩心头,拽过他玉润纤细的藕腕,他的身体一个踉跄,被我如此的气势唬住的胆怯掀眼看向我。
“斐冷,你真觉得我有这么在乎这个孩子吗!在乎到唯命是从?”
我从来就不是为流言困身的人,可究竟为何,可我还是停下来了,停下了我本该离开的脚步。
斐冷听的恍惚,一瞬慌了神。
倘若连这个孩子,他仅剩的可以将她留下的希望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的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他该用什么,将她留下...
他忽地无声落泪,颊侧瞬间滑落两道晶莹的泪痕,他扬起凄切的嘴角,道:“你喜欢他吗?”
“什么?”我听的皱眉。
“你不需要操心,我来操办,外人不会多说些什么的。他虽然身份不够,但只要好好服侍你,三年也能得一个外室的身份。”
在爱情里如此自私的斐冷,竟也会为她人妥协。
“你!”
我忿忿甩手,斐冷踉跄了一下身体,双手攥在廊椅的倚栏上才稳住身体,我收回欲伸的手,气结的离去。
踏着稀疏斑驳的月光我进入卧房,如今月份大了,斐冷只能侧卧榻上才能缓解些许的腰酸,他睡的并不安宁,口中呓语不断,身体也轻微摆动着,我见状快步上前握住了他的五指,那具颤抖的身体这才冷静下来。
那日坐于厢房主位上的男人与眼前的他重叠,那薄唇张翕间,一个人的性命便陨落于此。
那日的他是他,眼前的他是他。他处心积虑的将所有人算尽,是否连我也在其中...
我心颤的松开手,掌心布满涔涔腻汗,我兀自摇头叹气,无法自洽,如此纠结又拧巴。
转身离开之际,听得身后传来掀被下地的声音,身体一个踉跄,我垂眼望去,只见胳膊被人攥住,我没有回头,只道了句:“放开我。”
斐冷摇着头,颤抖了声音,“不、不...我不放...”
“你既算不清这份感情几斤几两重,又何苦执着。”
他勾起凄厉的嘴角,“怎么算,如何清。”
“起码我从未欺你瞒你。”
斐冷吐出声苦涩的笑,“那你那日离开,可曾跟我招呼?”他抚上肚皮,眉眼流淌哀戚。腹中的孩子如今沉的将他的腰也抻的下坠,浑身叫嚣酸涩苦痛不已,“如若不是因为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你如何肯为我留下...”
我拔高音调,逼问他道:“斐冷,你以为这个孩子能困住我吗?你真认为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能如此轻易的决定我的去留。”
他咬着唇,薄唇碾出赩艳的血色,妖冶决绝。
“不如说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与我相识是利用我,与我成亲是利用我,如今怀上我的孩子,也是在利用我。”
他摇着头,嘶哑悲戚,“我知道你怨我。”
“我如何不怨你!利用我,欺瞒我,与我同床共枕却宛若两条船上的人。我这般叫你信任不过,这般防着我?”
他摇着头,滑落下颚的眼泪被甩落,将身上的亵衣浸出神色圆点,“不是、不是...”
“斐冷,你若给不了我坚定选择留下来的态度,若有下次,我还是会离开。”
牙尖沁了血珠,他惶恐的捂面,“你不知道,我多么艳羡你的出身,倾慕你的谈吐,你的见解你的观念,你跟她们不一样。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害怕。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害怕在我说出口后,你若是无法接受我,我该如何自处,露出的那嫌恶的目光,会叫我...生不如死。”
他一字一句停顿的道:“你不属于这里,你是自由的。而我,从生至死,被束缚在这个地方。即便重活一次,我也逃不出这梦魇的囚牢...”
我闻言瞠愕的瞪大眼。
他忽地冷了脸,阴厉的道:“只是因为身为男子,就可以是被她人随意交易的物品...将我在身下作践又将我转送她人,直至受辱而死。”
斐冷一瞬恍惚回神,而后错愣看我,忽地反应过来的连连后退,心虚被惊惧惶恐笼罩,摇着头溢出呢喃,“我...不、我...”他突然脱掉身上的亵衣,双手搓着裸露在外的皮肉,直至白玉般的肌肤泛起擦红,诡谲的刺眼。
我拧起眉头,重重的唤了声他的名字,斐冷动作一滞,僵在原地,掀眼无助的看我。
“我、我...”
我扣住他的肩膀将他往怀里带,指节勾上脖颈的系绳,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他的身上。
怀中的身体颤栗肩膀,十指紧紧攥着我的衣角不肯撒手,苍白的指节也攥的泛了血色,指肚晕开落梅。渐渐的,我感到肩上一阵濡湿,我缓缓伸出手,拍打着他的肩胛,加剧了怀抱传递的温度...
“夫郎不好了!夫人她...她被绑架了!”
茶瓯脱手,砸在青灰的地砖上,迸裂开来。
斐冷望着在眼前的荒宅,敛下眼加快了脚步。
落脚的鞋底踩枯枝荒木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在这空旷的环境显得如此刺耳。
斐冷扯着袖角抬臂,拭去额角渗出的薄汗,如今他的月份越来越往后,行动也愈发不便的吃力起来,那人便是拿捏了他这点,才敢叫他一人前来,不然按照平时的他,那人断断是不敢招惹的。
斐冷从不后悔自己走到这一步所做出的的每一个选择。他不会再重复自己的死亡,任人拿捏成为别人利益的旗子。更不用守着望不见天日的时光,绝望中挣扎。他只恨,当初没有除之后快,才养成了心腹大患,如今那人挟持他此生唯一重要之人来要挟他,斐冷只恨不得将那人敲骨榨髓,枕戈饮血...
削铁如泥的匕尖抵在我的脖颈上,些许使力那无暇的白肌上便很快浮涌一条血线,血珠顺着匕锋渗落。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看着款步至于内院的高挑身材的男人霎时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叫喊出声,“别过来!”
挟持我的女人讽笑着,声音尖锐,“斐冷,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这个女人对你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
斐冷不该来的,他若想保全自己的权利之身,那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可他如何敢只身闯入这虎穴...
垂于袖管中的五指捏拳,按捺住颤抖不止的手臂,声音是克制的平淡,“你想要什么。”
“跪下。”
他掀眼看向我的方向,目光黏着在我的身上不肯脱离,我摇着头不停喊道:“不要,斐冷,你别听她的,她不会放过你的!”
以后如何他从来不想,起码他现在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斐冷一手托着自己沉甸甸的肚腹护在臂弯中,一手撩起衣襟下摆,毫不犹豫的弯曲膝盖。
“扑通”一声,跪在了这满是泥泞灰埃的地面上。
斐冷抬起头来,目光如刀般凌厉直视前方。眼前的女人,正是他前世嫁与之人。
身为皇家之人,从出生便是交易的筹码。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如何被玩弄,被凌辱至死。人的劣根性是从出生便埋在心底的,即便重来一世也无法改变。所以他拒绝了她的婚约,使得她面上蒙羞,始终怀恨在心,从前种种他皆不与她计较,可当她的目光放到她的身上的时候,斐冷这才动了杀心。
女人磨牙咯吱作响,“从前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如今我要你十倍奉还。”
斐冷垂眼凝望灰泞的地面,闻言只是冷哼一声。
女人情绪激动的晃动匕首,寒芒闪烁的匕锋滑过脖颈,银白的匕尖带出热血,方才凝固的鲜血结成的痂被挑破,汩汩鲜红渗流溢下。
斐冷双目圆睁,眼眶发涩。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放开她!”
“我要你先自废一条手臂。”
“好。”斐冷想也没想的回答。
他从腰间抽出软剑,剑身通体雪白闪烁银光,斐冷甩动着软剑,从肩膀开始划开整条手臂,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我叫喊着斐冷的名字,他却听不见,自顾自的任由那锋利的剑身喷洒上炙热的鲜血。朱砂夭红,夺目刺眼。我开始挣扎着,抵在脖颈的匕首逐渐一寸寸没入颈间,斐冷终于慌了神,脸色苍白,嗫嚅唇瓣摇着头,“不要、不要...马上就好了,马上就没事了...”
“怎么可能会没事啊!斐冷,走啊!!!”
他勾起凄切的笑,声音逐渐微弱,“我怎么可能会走,我又不是你...”
“...我没有想一个人走的,我想...带你一起走的!”
我终于说出了埋在了心底的答案,即便在我知道斐冷可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后...
不能一个人偷偷走掉,斐冷会伤心。
可我却被自己的思想所捆绑,无法和解,负隅顽抗,两败俱伤。
我认为试图用孩子困住我的斐冷很可笑,可我却心甘情愿的停下了脚步,我无法直视那双暮霭氤氲的眸,一如我以为我无法面对这个如同绑架犯的孩子。
“什么...?”斐冷听着那近乎咆哮出来的声音瞬间怔愣原地,双目失神的抬头望向我,不敢置信的反复求证他从未敢想回答,“真的,吗...”
我刚想点头却顿感脖颈的刺痛,斐冷神色惶恐,五指扣在泥泞的地面上匍匐前行。挟持我的女人冷笑一声,出言讥讽着斐冷,斐冷却浑然不觉,只磨动着膝盖与占据他全部视线的女人靠近些、再近些...
女人推动我的身体,使得我一踉跄,肩膀被桎梏在她的掌心,肩上传来强迫的力量使得我视线下移,而后将我绑在了椅子上。
匕首横在我的胸前,女人狂妄的大笑,跨开双腿撩开衣襟,对着斐冷,俯视着他挑衅道:“既然为了她你什么都愿意做,那便从我身下狗爬过去。”
斐冷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对上的我摇头的动作,他低下头,应了声好,掌心托在肚腹下费力的支起身体,一步一垮肩的向着我的方向走来。
他站在我的眼前勾起微微上扬弧度的嘴角,示意我安心。而后撩起下摆再次在女人面前跪下。
我拧着眉头,睨向身侧的女人,她的注意力全在斐冷的身上,全然没注意到我,我扭动脚踝,发现尚且有活动的空间,我将目光投向斐冷,他不解且害怕的看着我,动作轻微的摇着头。
我突然站起身,身体剧幅动作向后退去,女人愣了神,转过头来,只见眼前的女人后背狠狠砸在墙上,久经失修的椅子“哐当”的一声轰然碎裂,身上的绳结也松垮的挂在了臂弯上。
女人见状傻了眼,顾不上我,心急的想要挟持斐冷作为人质,而一旁的斐冷不知何时早已站起,侧身夺过女人的扑袭,足尖踢向她的膝盖,她的身体歪倒,而后他伸手拽断窗棂的支格,扎进她的肩骨里。
只听一声尖叫,女人被我从后偷袭的扑倒在地,我将身上的绳结扯下绑在她的身上,而后扬起拳头狠狠的揍了她一拳,那张欠揍的脸上很快浮涌红肿的高度。
“……¥”
她张合着嘴,吐出几声破碎的呻吟后晕死了过去。
斐冷挥着手,便有黑衣人从天而降,架起女人后又转瞬消失。
斐冷将我带出这破烂的旧宅上了马车才安心下来,神色松懈下来,卸力的垮了肩头。
“斐冷,你怎么样,没事...吧?!斐冷!!!”
他的身下淌出一片红,浸染连裳,从马车内衍生至外,铺了一条血路。
“斐冷!”
他攥着我的手腕,神色拧结痛苦,“我要、我要生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无力的将其吐出,“你、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哈...我...”
“斐冷,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有什么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我慌了神,连忙握住他伸出的手,打开他的掌心贴在我的脸颊上,视线被血红糊住也浑然不觉。
心跳如擂鼓疯狂的敲击着我的心脏,叫我口干舌燥,眼泪不知觉的簌簌下落。
以后...还有机会吗...
斐冷轻笑一声,咳嗽着用拇指拂去我的眼泪,痛苦使得他昳丽的瞬间扭曲,他喘息着,咬着牙挤出一字一句,“不要、哭...”
“恩、恩...”我颤抖着应声,粗鲁的抹去脸上的眼泪,握着他的手不肯撒手。
斐冷喟叹一声,“如今我所得到的一切,本就是奢求,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改变了自己的结局,我短暂拥有了自己的所求。也能瞑目了...”
我摇着头,圆睁着绛红的眼眶,“斐冷,这些你就满足了吗!”
他低低笑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敛下眼,勾着我的手指,与我十指纠缠相融,“我不是...故意利用你,你不喜挟势弄权,我不想让别人伤害你,所以,只有这样,我才能...护住你。”
那只莹润凝脂的手从我颊侧脱力垂落,砸在榻板上...
一声啼哭划破死寂,马车驶到府外,早在府外候着的接生夫子上前撩开马车的珠帘,被眼前血流成河的场景惊到失声。
我反应过来的攥过他的领子,咆哮道:“斐冷、斐冷...救救他...快救他!!!”
“夫人,太医正在府上候着呢!”
我推开他,抱起斐冷一路狂奔向府内,方才干涸的眼眶再次湿润。
“斐冷,或许冥冥之中,我的出现,就是来打破你的命运的。”
“斐冷,我不是不喜欢孩子,我是不喜欢自己,我一直都是害怕担起责任的胆小鬼。”
“斐冷,你睁开眼睛,我们,再试试吧...”
我握住他的垂放华被外的手,指肚搓揉着他发冷的指节,“斐冷,我果然还是害怕担起责任的胆小鬼。如果你醒不来了,我也不会独自一人活在这世上。外人都道我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不过是死了个夫郎,再娶便是,她们却不知道,我只有你了。”
我颓废垂首,哽咽了声音,“这个世上,我只有你...”
“所有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人去做了,等到孩子长大了,我便来找你。”
正待我抽手准备离开之际,却被勾住小指,我震惊的僵硬了身体,而后迟疑的缓缓转过头去,对上那双灿烂的明眸,眸中流光波转。
“斐冷?!!!”
他的声音有些无力,挠着我的掌心道:“我辛辛苦苦生的孩子,你就这么拱手送人了...?”
酸胀的情绪交织,我喃喃摇头,“不、我...”一声呜咽,我垂下头,吐出浓重的鼻音“我是胆小鬼,斐冷...”
他勾起淡淡的嘴角,三月桃花在此时初绽,他拉过我的手坐在床沿,柔柔轻声的道:“你那么勇敢的奔赴我,怎么会是胆小鬼。”
相拥的身体传递他体温的温暖,斐冷捧着我的脸,与我额头相抵,勾起夭秾的嘴角,吸引我全部目光,悠悠吟吟,梨颊生涡,“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世上,我也只有你...相隔两世为伴,纠缠至死深浓。”
我愣了愣,缓缓睁大眼眸。
“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婵。”
扬起酸涩的的嘴角,我终于摒弃踟蹰的彷徨。
薄唇相抵,柔软的触感揉进了滚烫温度的身体里。谁的泪流淌在对方的脸颊上,相互交融,难舍难分。
“山对心作应,终使郎将归。”
情人节快乐
要在黎明到来前亲吻你的爱人
邀请大家近距离看看让人一见钟情的蓝眼睛
“我一开始并不喜欢那双有点冷漠的蓝眼睛,但帮卡尔包扎他的左臂的时候(我当时多少是不大情愿的)我发现那么高傲的蓝眼睛,竟也会流露出那样的神色,让我想起了在约克郡的时候曾包扎过的一只小羊。我承认这不对劲,因为后来我看着天空的时候,也会偶尔想起他的蓝眼睛。”
我到车站的时候卡尔已经在旁边的咖啡店等候多时了,汉堡正在落雪,他看见我的时候蓝眼睛亮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的围巾拧得跟麻绳一样。我们快三个星期没见面了,我知道这是我想你的意思。不出意料,在车上的时候他出于强迫症把我的围巾系好了。
正直冷漠时管局维修人员女主×悲惨偏执美艳疯批太监男主
*兰景时,你说我为什么要收留一条别人用烂的狗呢?
姜进清×兰景时
兰景时是五哥的走狗。
我曾见过他为了五哥在围猎时能得到父皇青眼,而使计将三哥引入狼群之中,待那恶狼咬断了三哥一条左腿,兰景时才带着东厂的番子施施然赶过来施救,嘴上还阴阳怪气三哥好功冒进,一身血光给围猎招来晦气。
三哥是暴躁的性子,无脑却直率,他疼得面色惨白,却还是在兰景时伸手扶自己时,狠狠将他推开,啐道:“浪骨头,什么东西,也敢碰...
三哥是暴躁的性子,无脑却直率,他疼得面色惨白,却还是在兰景时伸手扶自己时,狠狠将他推开,啐道:“浪骨头,什么东西,也敢碰本宫?谁不知道你是老五的胯下之臣,一个雌伏于男人的没根玩意,天底下恶心倒胃口的事情真是让你一个人给占齐了!”
被拍开的手背上嫣红一片,兰景时眼尾轻挑,眉梢一扫,手指掩在尖尖的唇角扑哧笑开,阉人的声音像掐着嗓子发出来的,有刺耳刻薄的尖细感。
他从袖口中抽出匕首,刀刃压进三哥颈间,笑吟吟道:“如今陛下还在五殿下的陪同下打猎呢,至于三殿下您,遇险和遇难的区别只在于咱家这......”
“兰大人!”
高声打断他的威胁,我策马奔到兰景时面前,马蹄高高抬起,似要落到他身上。但兰景时纤长浓密的睫羽半垂,眼尾沟曳出嫣红,唇角微翘,动也不动,只有指间烟紫色的手帕随风飘荡了几下。
勒紧缰绳停在兰景时身侧,我垂眸看了眼地上奋力挣扎的三哥,他还捂着颈侧的伤口冲我吼道:“小七你别管三哥,本宫今日便是死在这,也不会让兰景时这种阉奴求情!”
“哦?”帕子掩在唇角,兰景时撩起眼尾笑开,眸光幽幽落到我身上,意味深长道:“七殿下可也看到了?这是三殿下一心求死呐,咱家不过奉旨行事,所以.......”
眸光一沉,兰景时眼尾挑出几分凌厉之色:“所以你还要再坏咱家的差事吗?”
似有阴冷黏腻的毒蛇缠绕到手腕上,我不禁蹙眉避开兰景时的目光,心里却叫苦不迭,如果可以,谁想和兰景时这种疯狗作对?还不是他一个好好的反派男二不当,去给男三当狗,还他娘的被男三给当成男宠给睡了。
可,他娘的,弯掰直可能吗?!这事好歹交给女主做嘛?给我一个时管局维修人员做什么?!造孽咯。
“我会和三哥称病回宫,不会阻挡五哥的计划,而且也不会在父皇面前争宠,你让我们回去。”
攥紧手里的马鞭,我沉下心神与兰景时谈判,但他却似没听见一般,抽出刀又往地上的三哥掷去。
鞭子卷住刀刃甩到一边,我气急,反手用马鞭圈住兰景时的细腰,将人甩到马背上,我一只手摁在他的腰窝,另一只手扬起马鞭朝林子外跑,只回头撂下话:“你们敢动三殿下一根毫毛,我就把兰景时扒光了扔到猎场中央!说到做到,你们大可以试试。”
说来也奇怪,兰景时是五哥男宠的事情分明是朝堂上下心照不宣的事情,而且更过分的,早年五哥为了笼络权臣,甚至会将兰景时送到别人府上任其玩弄,可谓是怜惜也没有,尊严也没有。
但就这样,兰景时还是对五哥死心塌地,甚至于这些年得势接管了东厂后,还矜持保守装出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来,去年有个四品官贪图兰景时美艳昳丽的容貌,伸手抓了一下他的手腕,当即就被绑到了审讯司,后来听说断了一条胳膊才出来。
只是,纵使兰景时雷霆手段,众人心底仍默认他就是五哥胯下的一条走狗、一个被睡遍的烂货。
马背颠簸,兰景时眼眶很快蓄满生理性的眼泪,束发的簪子也歪了,乌发丝丝缕缕黏在颊边,手指下意识抓住我的衣摆,水湛湛的眼眸羞愤地睨过来,好一个刚修成人形的山野狐狸精。
“你、你放下咱家,你、你找死.......”
兰景时手指向上想去抢我的缰绳,眼看着跑出了一段距离,我只好勒马停下,又用麻绳将他双手捆住,牵在身后走到溪水旁的一间竹木屋子里。
“你带我到哪?”兰景时不断挣着腕间的麻绳,皙白的手腕间磨出一片红痕,眼睫仍沾着细碎的泪珠,披散着乌发朝我怒喝,但仍是美得凌虐凄楚,像是非要勾的人将他揉碎了填进心里才好。
也怪不得五哥虐他这么些年,我心里这般感叹着,又收紧了手里的麻绳,将兰景时拽到身边,指了指清幽简洁的小院,我坦诚道:“让你陪我一晚。”
身后呼吸声滞住,小院里水流涓涓,我说完浑话便继续往院里走,但兰景时却僵在原地不动,眼尾的红勾叠缠绵,逐渐晕开,有些凄惨。
他攥紧手指,腕间的血丝晕出更多,声音尖细沙哑,细听有些战栗:“姜进清,我是五殿下的人,对,我是五殿下的人,你不可以如此折辱我。”
不明白兰景时为什么要重复两遍自己是五哥的人,也不知道究竟在说服谁。反正我不在意,只是用力将他拽了一个踉跄,差点跪伏在我脚边时,我又下意识伸手扶了兰景时一把。
他身形一颤,后退几步,似乎比起被扶,他更习惯跪着。
见兰景时反应如此之大,一副坚守忠贞的小媳妇模样,我无奈只能解释:“兰大人,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当然知道你是五哥的男宠,只是今夜五哥的计谋,关系得是朝堂局势和皇家父子间的关系,我不能袖手旁观,所以只能先绑了你,至于五哥,他能做出什么,全看他的造化。”
兰景时苍白的脸颊泛出层薄红,咂摸过来我的意思后,微微垂下脖颈,发丝掩着眼尾,神色晦暗不明。
“再者说了,”我忍不住辩解,将手中的绳索放开一段,自己也离兰景时站得远了些,蹙眉道:“我好歹是个公主唉,也不是不挑的好吧?”
院里安静下来,林间归巢的鸟雀叽叽喳喳,泉水涓涓,晚风卷起枯叶吹过廊下,我觉得有些冷,正要往前走时,一直垂眸站着的兰景时忽然嗤笑一声。
眼底积淀着暗红的血色,指尖攥得惨白,他死死攥着绳子,声音阴冷似鬼:“是啊,咱家这身贱皮烂肉,便是被公主您踩在脚下,也只是是脏了您的鞋袜罢了。”
我不喜欢兰景时,甚至于,他是极少数的那种会让我厌恶的小说人物。
阴阳怪气、是非不分、残害忠良又自怨自艾,我厌恶兰景时在五哥面前毫无尊严和底线地奉献,往往是这种心狠手辣的恋爱脑最麻烦,伤人又伤己。
更尴尬的几次,五哥将兰景时用被子裹着要送给那些个好南风的臣子富商,我半道将人劫了,本以为将兰景时捆着随便扔个地方睡一觉就成,哪想五哥这畜生为了避免兰景时露出反抗之色,还提前给他喂了药。
半夜发起热来,兰景时眼泪朦胧地滚下床,伸手朝我的脚踝抓过来。
我吓得直往桌子上跳,但兰景时浑身滚烫,汗珠浸湿里衣,乌发黏在修长白皙的脖颈间,唇瓣也咬得血渍般般,实在可怜。
加之五哥用的药压根没顾忌兰景时的身体,凶猛至极,但凭咬牙忍耐是不成的。我无法,又不能兰景时这个重要角色死在这,没办法,本来想找两个小倌给他解毒,但又怕嘴风不严,认出兰景时来就麻烦了。
最终没办法,我只好拖出一箱物什扔给兰景时,自己则隔了一道屏风,被迫听了一夜***。
第二日兰景时昏睡到傍晚才醒,他浑身脱力,干涸的眼眸直直望着我,只是恨却没有说话。我见人醒了,也不想多纠缠,将刚买的莲子羹放到桌上,指尖敲了敲桌面示意他,而后转身欲走。
“看着我这样下贱,很有成就感吗,七殿下?”
走到门口时,尖细虚弱的声音才响起,我听着兰景时踉跄下地的闷响以及莲子羹被砸碎的声音,手指摸到门口,依旧没有回头再看他,只是平静地对他说:“你怎样和我都没有关系,兰景时,让你这样恶心下贱的不是我,也不是任何人,甚至不是五哥,是你自己。”
“所以,”推开门直接走出去,我身后是寂寂无声的屋子,“你又在怨什么,兰景时,这都是你自选的。”
晚饭是不会做的,但兰景时身子虚弱,绑了半天,手腕处磨破皮,不及时处理,又怕伤口感染发脓。
在这个得个破伤风都能要人命的古代,我想了想,还是晃醒昏迷的他,抓着头发将人拖到我身边,兰景时被痛醒,皱眉看着我撕开哆啦A梦的创口贴贴在他手腕上。
一口气贴了三四个,但兰景时的指尖却骤然变得冰凉,他眸底的阴郁也散开,只剩下无尽的惊恐,目眦欲裂地,直直盯着手腕上的创口贴,兰景时张了张唇,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战栗道:“这种东西.......是五殿下给你的吗?”
“啊?”不明白兰景时又在搞什么,恋爱脑真的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他的渣男,我有些无语,翻了个白眼,撕开一颗太妃糖塞进他嘴里,“全天下都是你家五殿下的吗?我自己的东西,真是,他有钱都买不到嘞,不识好歹。”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齿关咯吱作响,我余光朝后一瞥,才看到兰景时唇畔溢出血丝,指尖死死扣着地面,血肉模糊。
我看他面色不对,慌忙捏住兰景时的下巴,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脊背,呵令他呼吸。
衣袖被沾血的手指抓住,兰景时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浮出水面,跌在我脚边战栗地喘息。
袖口几乎被他的血洇湿,我朝外挣了挣,脱不了身,只好掏出匕首将袖口的布料割断。
刺啦一声,兰景时的喘息声挺直了,猩红一片的泪眼望着我,他声音微不可闻,却又带着期盼问:“泽庆十七年,你有没有去过冷秋宫?有没有在哪里照顾过一个小内监?”
当时那少年眼睛也有伤,几乎睁不开,我便在系统里兑换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看着说明书给他用了些,但脸颊上一处伤口有些深,给小少年处理时,他呜呜咽咽地说自己要变成丑八怪了。为了哄他开心,我只好随手贴了一个卡通创口贴在小男孩脸上,他眼睛被药敷着,睁不开,只能捧着脸问我究竟好看不好看。
“这是还你漂漂贴,贴完你就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小孩了,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我随口胡诌就来哄人,但还好少年真听进去了,良久摇了摇头,脸埋在胳膊里,闷闷道:“不是的,如果仅仅是漂亮就会被喜欢,那阿爹阿娘也不会因为我身子弱就把我卖到宫里当太监,小林子也不会用兄弟的名义,哄我替他顶罪,被总管打得半死,而小林子他却又害怕我将事情抖露出去,拦下了医官,药也不给我上,直接将我扔进闹鬼的冷秋宫,想让我自生自灭。”
当时听完少年的话,我沉默许久,最后在屋里蜡烛要燃尽时,还是伸手小心翼翼将他搂紧了怀里,我虚虚抱着他,拍了拍少年战栗的脊背,认真地告诉他:“要活着,只要活着就总会遇到喜欢你的人。就像我,”指肚揉了揉少年湿润的眼尾,我绽开笑对他说:“我呀就很喜欢你,一见就觉得你好看,心生亲近就想抱抱你。”
“所以呀,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
“没有。”后退一步,鞋底沾了兰景时的血,我下意识在地毯上碾了碾,啧了声,转身离开屋子。
“你、一定是、是你,姜进清......姜.......”
声音嘶哑,兰景时用手肘撑着往前爬,指尖划出长长的血痕,发丝被眼泪黏在脸上,只露出猩红湿润的一双眼。他有些愤恨,几乎是吼着说:“是你呀,是你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偏偏是你啊姜进清........是你、你又为什么不认我.......姜........”
“认你?”手指抚上门扉,推开出去的前一刻,我转过身,眸光冰冷,望着地上苍白凄惨的兰景时,问他:“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是五殿下的人,是你自己说的,兰景时,你刚才说了两遍!”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合上,屋内的一扇月光也逐渐消弭。
兰景时伸出沾血的指尖,但月光只在指尖停留一瞬又滑走。他眸光怔怔的,伏在地上,又低进泥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进清........”尖利的笑声响在昏暗沉闷的屋子里,兰景时的心脏似被攥住,他揪着衣领喃喃地说:“那是我说给自己听的呀,姜进清,我必须提醒自己才能.......”
“才能不向你乞怜呀,姜进清。”
围猎的风波以五哥的刺杀计划失败结束,但他临了还是将林中的陷阱栽赃到了太子身上,导致父皇和太子离心,往后只怕是不好修复关系。
但这些我都不太关心,毕竟只要主线剧情没歪,我就谢天谢地了。
将兰景时捆着扔到五哥帐前,我溜回母后身边,借口不舒服搭着三哥回京养病的车马提前走了。
后来到一个月后父皇才回到宫里,我和三哥去迎接时,刚好碰到五哥迎面走来,宫道上我拉着想要破口大骂的三哥避到一旁。
“哼,你这小丫头倒是有眼色。”
五哥停在我们面前冷嗤一声,身后兰景时身子却颤了一下,枯败的眼眸抬起瞥了我一眼,而后睫羽猛地战栗几下,眼尾润出湿意,瞥向一旁。
这才多久未见,兰景时就瘦得像片纸一样,手背上全是伤疤,裸露在外的脖颈也是一圈圈青紫的掐痕。只怕是不知为何惹怒了五哥,被教训了。
我收回视线,等到五哥一行人走过后,扯在三哥正要离开,哪想他却回头,瞟了一眼,大惊小怪地嚷起来:“姓兰的那阉奴裤子上有血啊!!小七,果然他遭报应了哈哈哈哈哈哈。”
傻哥哥,什么都笑只会害了你!!!
我惊诧地捂住三哥的嘴,但为时已晚,兰景时身形一滞,摇晃一下,佝偻下脊背撑着墙壁,手指又死死攥住,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血珠顺着指缝洇开滴落。
五哥不耐烦地转身朝兰景时膝盖上踹了一脚,看他像条狗一样扑到在地,五哥又抬脚踩在他腰上,阴冷道:“恶心玩意,自己都收拾不干净!明个带出去给别人玩还不丢我的面子!”
兰景时喉中溢出一声呜咽,但他很快又捂住自己的嘴,沉默地将脸埋在胳膊里,任五哥对他拳打脚踢撒气。
“啧,”三哥被我扯着往前走,不由地感慨:“老五真不是个东西啊,这也有点折辱人了吧。”
“人家房里的事情,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别说了,赶紧走。”
宫道静悄悄的,我的声音顺着穿堂风吹过血腥之地,良久,身后又传来一声嘶哑的呜咽声。
兰景时似乎受不住了,在我踏出宫道那一刻,嚎啕痛哭。
兰景时是个有手段的人,当初因为迷恋于五哥,所以毫无保留地将一切底线捧到他面前,让五哥牢牢地攥住了他的命脉。如今兰景时既不再喜欢五哥,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将五哥手中的权势夺回来。
所以我倒不担心他的安慰,如今剧情主线平稳发展,我刚好可以躺平一阵。
只可惜兰景时却仿佛对我有什么错误认知,以为我也摩拳擦掌觊觎王位,竟然每日将朝廷上下尤其五哥的情报秘密拟写成册偷偷送到我手中。
真的没必要,如果可以,我实在不想和他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正如之前的印象一般,我还是厌恶兰景时。
他手中枉死的冤魂并不能因为他的悲惨而安息,替五哥筹谋的这些年,兰景时滥杀了多少忠臣良将,不止身子,他的一颗心也是脏到令人作呕。
若他说喜欢我,我倒觉得不如劝他去死。
但凡没有剧情限制,我真会杀了兰景时。
原本我在宫中特意避开五哥和兰景时,但中秋夜宴上,款待羟狄使者时,我还是不可避免地遇到了他们。
五哥脸色阴郁,眉间戾气严重,只怕是最近疲于应对兰景时在背后搞的小动作。而兰景时相交处在宫道里那凄惨的一面,倒是养出了些血色,面容苍白,眉眼昳丽,垂首斟酒时,压下的一截雪白后颈在烛光下都流转着旖旎的滋味。
三哥还在旁边胡吃海喝,对面兰景时阴冷粘缠的目光不断地飘到这边,我皱眉刻意不去看他,但仍被烦得毫无食欲,戳了戳三哥要和他换位置。
但三哥刚端着盘子起身,宴会中央的舞姬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湖底忽而跳出蒙面的刺客来,周围的侍从也从鱼腹里拔出匕首,直直朝着上位的父皇和四周的皇子大臣而来。
慌乱中,三哥扯着我往亭外撤,但刚跑到草丛中就被绊倒,身后的刺客赶来之前,我嗅到股浓浓的梨香味。
刺客径直掠过三哥朝我而来,想必是要自取我的性命。但系统未发出生命威胁警告,我惊疑地朝后看,却见兰景时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眼,而后是匕首刺破血肉的声音,脸侧一片黏腻滚烫。
我来不及反应,下一刻又被兰景时踉踉跄跄地拽起来往前跑,穿过层层宫道,跑到了宴会后侧枯败的冷秋宫里。
应是有人打扫,里面还添置了座椅,我找出火折子将蜡烛点亮,兰景时则靠在软塌旁,捂着肩头的伤,咬紧唇瓣忍住呜咽。
室内寂静下来,听着虫鸣和草叶摩挲之声,我站在离兰景时远一些的烛台旁,拧眉问:“这次刺客是三哥派的?你究竟是将他逼到了什么地步,竟然使得他狗急跳墙,直接私通外邦想要刺杀父皇?”
听到我的声音时,兰景时眼睫颤了颤,晶亮地望过来,但嗅出质问的意味,他又垂下颈子,声音刻意压着,不那么尖细,自顾自缓缓开口:“我威逼利诱问了当年五皇子身边的侍卫,他只是去了冷秋宫,但在门口没有进去。当初你被五皇子哄进冷宫这件事,因为没有受伤所以被皇后压了下来。所以我伤好后去打听,宫人们只知道五皇子在那夜去过冷秋宫。至于你,我当初既忘了问你的名字,又失忆一般,模模糊糊记不起你的声音,只知道那个创口贴和那块糖,还有你要我活着的那些话。”
冷漠地听他颠来倒去的解释,我不耐烦地踢了下桌角,真倒霉。
当初救人本是无意之举,我见他可怜,于是违背系统规定救助了位面人物,并且还因为收到电击,断断续续生了半年的病才好。而系统为了弥补BUG,特意将我和他接触的那段记忆模糊掉。
可哪想到兰景时竟然还能记得一些细节,果然.......什么都同情只会害了我。
“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兰景时,我只想你能不能别来烦我,别烦我身边的人了。当初你为了五哥,将太傅诬陷入狱,后来他老人家虽被赦免牢狱之灾,但郁结于心,还未返回苍州就病逝于路上。还有母妃身边的春泽姑姑,因为撞见了你和父皇身边的玉才人传递消息,就被你活活用鱼线勒死。甚至于我,”
话音停顿,兰景时面色惨白,指尖陷入肩头的伤口,血流更甚,半边胳膊都被染红了,衣衫上的梨花香粉混杂着血腥味,让人作呕。
他摇头否认,身影一晃匍匐到地上,蕴满泪水的猩红眸子望着我哀求:“不要,不要说了,我、我错了,姜进清,你别说.......”
“甚至我!”兰景时不让说,我偏要,抬手攥着花瓶掷到他朝我脚边伸出的手,我厌恶地后退,一字一顿清晰道:“几次三番,要不是我得父皇恩宠,要不是我命大,早就被你陷害死了!所以你凭什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呢?”
“姜、姜进清,殿下,我、是我蠢笨如猪、是我该死,我只想、只想拼上这条烂命,往后想你所想,做你所做,我情愿.......情愿做你的狗,姜.......”
兰景时的眼尾殷红好似胭脂一般,泪珠一颗颗砸落,肩头大团大团的血花绽开,他仰着苍白如纸的一张脸,狼狈挤出笑想讨好我。
可是好恶心啊,兰景时真的好恶心。
我甚至能看到他散乱的衣襟下被人烫红的伤疤和被墨青刺的“贱”字。
冷秋宫外是护卫赶来的齐整整的脚步声,三哥正焦急地扯着嗓子喊我。
垂眼看了看地上的唇角咬出血的兰景时,我推开门毫不犹豫地往外逃。
“可是,”压下一切情绪,最后我只是真诚地反问他:“我为什么要收留一条别人不要的恶犬吗?”
夜宴风波之后,父皇终于下定决心将五哥斩首,他手下一党臣子都被革职斩首或者流放。而兰景时因为设计提前就将五哥和外邦使臣勾结的消息递给了父皇,于是勉强抱住官职,仍统率东厂。
三哥还在感慨兰景时祸害遗千年之际,却不曾想他的身子一日一日地衰败下去,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从内里开始枯萎了。
有时在宫中见到兰景时,他远远地掀起眸子,瞳仁里炸出些光亮来,脚步下意识朝这边走,但看到我厌恶冰凉的目光,便生生止住,只是抬手理理衣袖和鬓角,抿唇朝我笑,眼尾弯弯,温朗如弦月,一点都不像之前的狐狸精样。
我不想理会他,但我能感觉到兰景时是靠着那些刻意的迎面相遇而活着的。
所以我并没有刻意去避开他,但剧情主线突然来的猝不及防。
还没反应过来,父皇赐婚的旨意便下来了,着令我去北边和亲。
母妃最先哭了一场,可我觉得没什么,毕竟剧情中我这个身份是死在了和亲路上的风雪里,而以此也引出六哥北上替我找寻公道,从而遇到邻国公主,便为了复仇,将人哄到中原,在宫里一顿相爱相杀,最后女主在男二兰景时的协助下逃回北边,而六哥则追妻火葬场,最后一番推拉,美美大结局。
至于兰景时,则为了女主的自由,被射杀在箭羽下。
死得挺痛快,真是便宜兰景时了。
这样恶毒地想着,我在和亲的前一晚正收拾东西,却听到院中一阵兵械相斗的声音。
推开窗扇,却令我没想到,竟然是兰景时带人和我院里的护卫厮杀在一起,他身上急促刀伤,尤其苍白的颊边也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雪肤染血,眸色阴郁,竟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兰景时朝我伸手,但我却惊疑地朝后退了几步。
他垂首站在窗前,脊背骤然佝偻一寸,声音撕裂,猩红的眸子里漫出泪光,兰景时近乎哀求:“不要去和亲,殿下,你不喜欢的,奴带你逃出去好不好?”
“我们可以去姑苏,奴小时候便生活在那,有很甜的麦芽糖,奴带殿下去吃好不好?”
唇畔弯弯,兰景时挤出笑,像是诱哄一般,可是眼尾嫣红,泪珠一颗颗滚落,滑过他的伤口,留下一道道血痕在苍白的脸上,近乎可怖。
“我不要。”解释不了系统的事情,我索性望着兰景时,当着他的面直言道:“相比于和你在一起,我宁愿去和亲,宁愿离你千万里之远,也不用再被你那么恶心地偷看着了。”
说完,看着兰景时骤然苍白的唇色,我毫不在意地关上窗扉,院中打斗声渐渐止息,宫里增援的侍卫赶过来,兰景时的人很快被制服。
“殿下,东厂的这波人该怎么处置?”
外面有人问,我捏着手中那滑稽可笑的创口贴,将它扔进火盆里燃尽,木炭发出哔剥声,我才终于开口:“兰大人是吃酒吃糊涂了,想着找本宫来下棋呢,一场闹剧,散了吧。”
兰景时,不到死的时候,你必须给我痛苦地活着。即便心如刀割,身似油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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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至云洱,雪山绵延。
临死的那天早晨,天是蔚蓝的海,平静无波。
我的心似乎也是一样的,车轮陷在雪地里时,我抬眼望了望山上滚落的细小雪粒,还剩半个时辰。
于是借口母妃给我的贴身手串忘在了客栈,我尽力将陪嫁的侍女送了出去。
其余的宫人侍卫,我无能为力,毕竟这就是命,书里每个人的命运都已经被一笔一划地定格,我只能涂抹掉原有的笔迹,却不能改写,这是每个时管局修复人员的教训与认知。
隆隆的响声滚落,我再抬眼时,前面的车队和侍卫在我的命令下已经走出许久,大约是能躲过雪崩。
而身后只剩零零散散的宫人,我蹙眉想要呵斥他们快跑,但来不及了,白色的波浪呼啸而来。
刺骨的凉气窜入喉咙,我一句话未说,便先咳起来。腰腹刺痛,跪到雪地里的前一刻,我却被人捞进冰凉单薄的怀里。
冰天雪地里逸散出丝丝缕缕的梨花香,我拨开面前之人的纱巾,渐渐弯唇笑了。
兰景时眼睫黏着细碎的冰霜,苍白的脸上唯有眼尾曳出胭脂红痕,唇角扯了扯,滚烫的泪滴落下。
指尖被兰景时的眼泪浸得回暖,我难得好脾气地对他说:“你会死的,兰景时,你再不松手会死的。”
轰隆的雪崩湮没了马匹和车架,我耳畔一热,兰景时撩着眼尾,像只狐狸精,小心翼翼地用唇瓣摩挲着。
雪原寂静,冰原辽阔。
白茫茫一片中,我最后听见兰景时的笑。
他说:“姜进清,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拿来给你玩的。”
滴滴滴滴——
在修复舱醒来,我听到系统判定位面结束,主线任务兰景时死亡,任务失败。
“会扣除积分哦。”管理员通知我。
我摸着耳垂,忽然问:“那兰景时呢?”
“自然是在新一轮位面循环中存档重开,哦,当然,系统会派另一位修复员投入位面,你可以直接进入下一个任务。”
“好。”
松开滚烫的耳垂,我望着屏幕上白茫茫的雪原。
我想,真干净呀。
以后,我的世界干干净净,再也没有恶心的兰景时了。
——完——
【彩蛋是兰景时视角喜欢上姜进清的过程,虐男】
关于展辞的十件小事
抽个四连长评!的包被送出俺收录28.5万字的流水账个人志一本,厚度3.2cm,附赠一张书签跟钥匙扣
另额外收录了两篇个人志的独家番外,《爱醋的清冷夫郎》跟《哥哥要揣崽》
2月1号晚8点开奖,发货的话要等我拿到最终定稿的本子才行~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拿长评!长评!长评砸死我了!!!
内向沉默普通NPC学霸女主×温柔坚定阳光抑郁症天才男主
*陈清许,请你一定一定,千遍万遍地抛弃我。
顾淮之进监狱了,在他获得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金牌后的第十四天。
在饭桌上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在为三模117分的数学成绩难受得食之无味。
答题卡被撕碎的声音响在耳边,我望着满脸唏嘘讨论的妈妈,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何绾绾踩着......
答题卡被撕碎的声音响在耳边,我望着满脸唏嘘讨论的妈妈,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何绾绾踩着窗台逃出考场的张狂模样。
我几乎可以笃定,顾淮之进监狱这件事一定与何绾绾有关。
果然,妈妈夹了一块排骨到我碗里,接着又说:“听我们单位的老张他们讲喏,顾家那孩子是为了一个女同学,和混混打架,不知怎么的,就拿到一把刀,发狠了把那混混给捅死啦!就老二中那条街,都被封起来好多天嘞。”
电视里新闻联播开始了,妈妈敲了敲碗沿,催我赶紧吃完去数学老师家里上课后辅导班。
“之之.......顾淮之他不会的,妈妈,你不是还常夸他最听话了吗?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耳边是新闻里主持人严肃板正的声音,我嘴唇张张合合,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抓着妈妈的手,一直重复:“不会的,顾淮之他不会杀人的.......顾淮之他......他.......”
他是之之啊,多温柔的之之啊。
“陈清许?”
妈妈忽然关掉电视,客厅戛然安静下来,她压下眉头,目光是审视的,望着我说:“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你已经不是每天只想着拼积木、看漫画书的小朋友了,你现在有你的责任,知道吗?”
“妈妈......”
肩头沉沉压下一只手,屋里里又想起急促严肃的声音,“好了,快收拾书包,我送你去辅导班。”
刚搬到顾淮之家隔壁时,我对这个主动帮忙的漂亮男孩就有了深刻的认知。
“你很喜欢哆啦A梦吗?”
那时候七岁的顾淮之已经开始研读《红楼梦》了,秀致的眉眼间映着书卷气,但他仍是在等电梯的时候假装感兴趣地指了指我怀里一米二长几乎拖地的哆啦A梦玩偶。
艰难地挤在玩偶后面,我不习惯和人打交道,于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聚精会神地盯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没再说话。
“哇,那你为什么喜欢哆啦A梦呀?”
小顾淮之又朝我靠近几步,圆润但尾部微挑的桃花眼溢满笑,继续追问。
我在收破烂的王爷爷那看过一本杂书,讲面相的,说是桃花眼的男人大多内心脆弱,最好要多呵护他们。
所以我忍着不耐,瞟了他一眼,飞快解释:“因为我就是大雄。”
“是?”
他疑惑地重复,脸上的震惊倒是比方才虚伪的甜笑多了几分真实。
是的,不是像,而就是。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懦弱普通而又偶尔不甘平凡的大雄,胳膊勒紧怀里的蓝胖子往上抱了抱,我听到叮一声,率先挪到电梯里。
顾淮之也跟进来,真是个没有边界感的小孩,他揉了揉眼,又抿起灿烂的笑,挑着眼尾问我:“那你能看出来我是谁吗?”
精致的眉眼在小区的电梯间里仍旧熠熠生辉,所有光都像是特意为他照耀得一样,我目光落在顾淮之校服衣襟处贴着的一排小红花,没有迟疑,平静地说:“你是静香。”
所有人都喜欢的漂亮的小孩。
仅用了三天,顾淮之就斩获了妈妈的“芳心”,不仅在家里总夸他聪明,小小年纪就能在奥数大赛拿奖,而且还聪明懂事,在学校也是班干,小区里的孩子都喜欢和他玩。
“人比人要换,货比货得扔,妈妈,你要学着知足常乐!”
我试图劝服失去理智的顾淮之妈妈粉,但结果就是,我刚买的漫画书被扣下,妈妈三令五申给我下达了和顾淮之交朋友的死命令,不然一个月都别想再泡书店。
焦虑得思索了一晚,我终于从垫书桌的三流言情杂志里找到方法,天不亮我就蹲在小区楼下,凭记忆找到顾淮之的自行车,偷偷摸摸把他的轮胎气给放了。
我又等了十几分钟,顺便把自己热的奥尔良鸡肉包子捂在校服里,等得快睡着时,顾淮之才终于揉着眼睛下楼,额角的碎发上还沾着泡沫,一看就是刚起床。
我蹬上自行车躲在花坛后面,看到顾淮之蹲下身去修理车胎后,这才装作路过的样子慢悠悠地骑到他身边。
“顾同学?你的车胎没气了吗?”
“大雄?!”顾淮之抬眼霎时就绽开笑,金黄色的曦光洒在他脸上,整个人像铎了层柔光一样,细小的绒毛在晨风里都显得可爱。
只是这小子说话不怎么可爱,我气愤地纠正:“是陈清许!我有名字!”
“好吧,阿许,你怎么还在这?快迟到了哦。”
顾淮之歪了歪头,善解人意地指了指手表对我说。
“你全校第一都不急,我急什么?”有被他气到,我不耐烦地拍了拍车座,“上来,我载你一块去上学。”
“就是因为我是全校第一才不急啊,反正老师讲得我也都会。”
顾淮之翘着眼尾笑得甜滋滋,语气诚恳又欠揍,我扭过车把掉头就要走,这厮太气人了。
“哎呀,开一个玩笑嘛,谢谢阿许带我上学啦。”
车后座被拉住,接着一双手扶住我的腰,顾淮之踢了踢我的鞋后跟,笑道:“陈师傅,开车吧。”
果然到学校时再差十分钟就要迟到了,几乎是踩着上课铃跑进教学楼,而在楼梯口马上要分开时,我挣扎一番,还是叫住顾淮之,“那个,早餐,我买多了,给你吃我最爱的奥尔良鸡肉包。”
顾淮之站在两三节楼梯之上,被叫住后显然十分惊讶,微微睁圆了眼,但看到我递去的包子后又瞬间挽起唇角,一步跳下楼梯,小顾淮之身上带来一阵清甜的蜜桃乌龙茶的味道,大概是他早上用的牙膏。
“谢谢,阿许你真好!”
“这、这有什么,就是买多了,给狗吃也是吃,给你吃也是吃。”
慌乱的转身,蜜桃乌龙茶的味道甜得我舌根生津,一瞬间我又想落荒而逃,缩回自己狭隘的蜗牛壳里了。
“阿许,”手腕上的平安绳被扯住,小顾淮之抓住我,挣了挣,等我回头时才笑盈盈地抿掉我手腕上蹭到的车胎油,“下次放车胎气之后,记得要洗手哦。”
小学的时候,我经常在做完作业后陪着妈妈一起看八点档的万人迷玛丽苏偶像剧,我曾指着被男主和男二围着保护的女主对妈妈说:“顾淮之在小朋友里面就是这个“女主”,万人迷,交际花。”我妈听完削着苹果瞪我,不屑地表示:“得了,谁都像你这么内向?每天窝在家里,不是上赶着做电视剧里的背景板吗?”
我是背景板,确实,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每次查人数都会经常把我给漏掉,学前班时在一个床午睡了半个学期的小朋友都记不住我的名字......但,普通在我看来,又没有犯法。
所以,做背景板一定也不犯法。故事里如果一定要有顾淮之这种主角,那也一定要有我这种背景板。
我大概能算作是顾淮之的朋友,每天上学时他都会兴致勃勃地问我昨天的小说看到第几章,打着手电筒有没有被妈妈发现.......晨光下顾淮之微翘的眼尾像挽着灿烂的迎春花,他侧目望着我时,仿佛全世界都在认真地倾听我说话。
“鲁滨逊发现了食人族的踪迹,然后他救下了一个土著,而且给他起了名字叫星期五.....”
“好随便的名字哦。”顾淮之垂着眼嘟囔道。
“那是因为星期五不是主角。”我理所当然地反驳他,“只要主角出彩就好啦,配角能够通过主角拥有名字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不对!”
顾淮之鼓着脸转身,他难得严肃地盯着我,晨风撩起校服衬衫的衣领,我又闻到了蜜桃乌龙的味道。
“陈清许,世界上总会有一些悄然发生、了无痕迹的故事,但你不能说没有记录的故事就不精彩。而同样的,没有被瞩目的人,你也不能说他们不重要。”
见我怔住,顾淮之缓和了语气,手指勾住我手腕上的平安绳,他挽起桃花眼继续笑着又说:“阿许,写自己的故事吧,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你的第一个读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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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顾叔叔,何绾绾,你去告诉顾叔叔那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去告诉他们是因为王浩侵犯了你,之之为你报仇才捅了他,求求你......”
眼皮很烫,但大抵眼窝深得人,就像妈妈说的一样,从不会掉泪,有种麻木的冷漠。
我抓着何绾绾的手,她消瘦又脆弱,失魂落魄地捏着检验单,仿佛正在遭受我的胁迫。
“不、不可以!王浩已经死了,那个人渣......”何绾绾甩开我的手,目光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小腹,“只要打掉这个孩子,那个人渣就可以彻底从我生命里消失了,一切、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何绾绾?!”我心里忽然生出无限荒唐的感觉,在圣诞节的小雪里,顾淮之冻得鼻尖通红,站在学校的围墙边等着送给逃学的何绾绾第一个平安果,他那么喜欢她,满眼落满光地对我说:“绾绾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是我见过最勇敢、最自由的女孩,阿许呀,你不觉得这就是书里命中注定的喜欢吗?”
当时我怎么回答的呢?
对了,当时我没有看顾淮之,低着头,眼泪大颗地砸进雪地里,却没有一丁点声音。
“什么狗屁书,一看就是报亭三块钱一本的盗版玛丽苏!”
“阿许.......”顾淮之叫着我的名字,声音依旧清冽温柔,他那么好,我忽然又觉得不喜欢我也是可以原谅的。
青春校园小说里有耀眼的男女主,当然也会有困在题海里分身乏术的背景板。
背景板也要生活的,所以我来不及再伤心了,没有送出去的平安绳随手扔在披满白雪的柏树上,我围好围巾转身对顾淮之摆手说:“历史晚读要开始了,再见顾淮之!”
“阿许......”寒风刮起冰冻的雪粒,顾淮之柔软的头发上沾了白,在逐渐浓郁的夜色里,他又叫了我一声,桃花眼弯弯的,有光欲坠不坠,“雪深风大,阿许,你要跑慢点哦。”
“何绾绾.....被侵fan不是你的错啊,你、你这样掩盖,难道心里的污点就能洗掉吗?!”抓过她的孕检单,我被莫大的悲哀倾轧得几乎站立不住,声音压下去,带着恳求对着她说:“不是你的错啊,何绾绾,这也不是顾淮之的错,这一切的一切,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承担。”
“还我!”何绾绾的手指死死攥住我的手腕,一张孕检单被她揉成一团塞进包里,她气喘吁吁地抚净颊边的碎发,哭过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我笑:“陈清许,你又凭什么对我来说这么大道理?”
“我.......我是顾淮之的朋.......”
“嗤,”何绾绾忽然俯身,她摘掉了我的帽子,眼前的视野暴露让我手足无措,仿佛摇摇欲坠的屏障被击碎,何绾绾笑吟吟地对我说:“你喜欢顾淮之,对吧?”
“我.......”
我的尊严此刻一丝不挂。
喜欢顾淮之吗?
刚升入初中时,女同学们在体育课上围成一圈在草坪上聊天时,经常就会提起这个问题——喜欢顾淮之吗?
喜欢。
没有人不喜欢顾淮之。
但还好,每次她们问到我,我都会合上书腼腆地笑笑,只要不明确作答,很快就能让提问者丧失兴趣。
毕竟这可是背景板的特权,没有人会执着于背景板的心事。
be脑洞,真.伤感学文,狠虐男主,大概率女主会有自己的成长线,但男主的故事线永远绑定在疼痛青春文学男二的人设里。之之和阿许的故事在开篇就已经是ending了。但阿许会永远往前走,之之却停在了杀人的小巷子里。
宝贝们觉得这个脑洞咋样?你们想看吗?
鲁莽缺爱叛逆暴脾气女主×清冷坚韧小寡夫男主
*小爹,这辈子我不喜欢你了,所以你能不能别死了?
江深死了,在他四十岁生日那天。
“师父零点给你发的生日祝福,你为什么不回他?!”
听到这一吼,我终于想起来,今天也是我二十六岁的生日。
帝都秋天的晚上风很凉,我裹紧外套,玫瑰胸针被灯光一照泛起碎金的细芒。
“俞一玫!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你.........
“俞一玫!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你......你他妈到底还记不记得江深呀?”
摸到口袋里点上烟,我靠在背风的柱子旁,目光盯着燃烧的星火和缭绕的白烟。
“不就是小爹嘛。怎么了,需要钱吗?”
声音沙哑,刚结束的辩护耗费我太多心神,如今并不怎么想说话。
“你为什么不回师父的消息?!”
啧,又是这个问题,年轻人就爱较劲这点不好。抖落颤巍巍的烟灰,我胡扯道:“置顶的群和消息太多,没看到。”
人们常说噩耗来临时会出现耳鸣眼花,但可惜了,我一切正常,甚至更加灵敏地捕捉到对面的喘息与哭泣。
“俞一玫......”
香米糕......刚出炉的香米糕要伐......香.......
安城细长悠悠的叫卖声顺着电流滋滋啦啦传来,我摘掉玫瑰胸针攥进手心。
尖锐的棱角划出新鲜的血滴,指缝渐渐洇红,淅淅沥沥又流到手腕。
只是我没有任何感觉,即便是听到了对面最后的质问——“你有没有听到呀,俞一玫!那是江城在向你求救.......他求你啊.......”
啪嗒.....血珠溅碎在白玉的瓷砖上,脏污的玫瑰被我踩在脚下。
今夜风声不停。
江深是最讲规矩的人,即便是自杀也不会将房间弄得血污四溅。
他有洁癖,之前我们总因为擦厨房的抹布能不能擦客厅这件事吵架。有时故意气他,我甚至会将袜子和运动鞋一起丢进洗衣机里搅,而江深发现后,冷着脸直接将我洗好的衣服剪烂。
江深很倔,生着一张冰清玉洁的小白花脸,但却是个“暴君”。
回到安城,我先去找画室的小徒弟拿钥匙。但他却说我有钥匙,“俞一玫,这七年,但凡你回来一次,都能知道师父从来没有换过锁。”
“他怕你回不了家。”
小徒弟似乎对我意见很大,满眼失望地重复了一路。我戴上耳机躲清净,在车里和同事讨论新接的案子时,他们体贴地安慰我可以多请几天丧假,但我想了想没必要,反过来安慰他们:“死的是我小爹,不怎么亲的,别大惊小怪了,案子要紧。”
吱——
车子差点被小徒弟撞到护栏上,他在驾驶座上骂我:“俞一玫!你他妈就没有心!”
“谢谢。但我必须警告你,再不好好开车,我会让律师朋友们告你蓄意谋杀的。”
安城的老宅子是我的大情种妈在我亲爹死后买的,靠近城郊的墓园,很清静,即使如今过了七年也太大变化。
家门倒挺好认,只不过门前栅栏旁种的一片片紫玫瑰让我诧异。
江深爱钱,并且极其讨厌一切华而不实的东西。初三时我用奖学金给江深买过一捧白玫瑰,他很生气,一言不发地拽着我回到花店要退掉。我那时候年纪小,好面子,蹲在花店那条街的路口偷摸掉眼泪。而江深拿着退回来的钱,带我去菜市场买了两条半价的死鱼。江深厨艺一直很好,鱼汤喝完我就想原谅他了,但还没找好台阶,江深先递来一幅画。
和江深本人清冷玉碎的气质不同,他的画作运色浓烈奔放。而画布上铺满的星光、月亮和紫色玫瑰,则成为我窘迫的少女时代里,出现的第一场暴烈的浪漫。
“小爹这些年过得不错呀,还有闲情雅致种花。”
随手揪下一片花瓣,我在指尖碾出花汁,慢悠悠走到门口,我正准备拿出钥匙,小徒弟却伸手挡住锁孔。
“俞一玫,你能说出紫色玫瑰的品种吗?”
我攥紧钥匙,盯着他笑了笑,但随后又懒懒地靠在墙边,大有耍赖的意思。
小徒弟先憋不住,红了眼睛:“求你.....俞一玫,师父他......他说他很生气......他要你说出紫玫瑰的名字.......”
“我不说的话,江深就不让我进家?”
挡在锁孔上的手拿掉,小徒弟捂住脸,呜咽声沉闷:“师父永远不会把你挡在门外,只不过,俞一玫,如果你不记得了,师父他死有不甘......”
“蓝色狂想曲。”晃了晃钥匙,我强硬地掰开小徒弟的手,直视着他红肿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问:“江深究竟想要做什么?”
【蓝色狂想曲——仰慕、迷恋和暴烈的爱,俞一玫,你看清楚,我是江深,你的监护人。而现在你送我这种花,请问是想要找死吗?】
————好久之前写的废稿嘞,最近准备捡起来,大家从《重生之拯救自杀的清冷阴郁小爹》和《青春疼痛文学的悲惨天才男二拒绝你的救赎》,两个里面选一个吧!!
哪个点赞多就先写哪个喽
请大家看卡大美女抽烟
展心的想像:完了我对舅舅有不干净的想法他会不会讨厌我不要我了等我成年了就会被赶出去的吧可是舅舅的胸好软可恶到底该怎么攻略背德对象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