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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天海的突然到访,佐藤一家非但没有觉得失礼,反而展现出极其热诚的欢迎。麻乃的妈妈和大姐亲自下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迎接这个受到喜爱的客人。

“哈哈哈哈哈,天海真是个优秀的孩子呢。”佐藤爸爸开怀大笑。

“叔叔叫我祐希就好了,能跟叔叔聊天,让我增长了许多见识,真是倍感荣幸呀。”天海一双眼睛透着清澈坦率的目光,恭维的话语被她这样说出来,让人觉得自然又舒心。

“是的呢,从前去看佳子的公演,我就很高兴佳子有这样的相手,多么可爱漂亮的孩子啊,连说话都这么讨喜。就是太瘦了,要多吃一点。”佐藤妈妈一脸慈祥的看着天海,满眼疼爱的帮她夹菜。

“呐呐,天海桑,等一下记得帮我多写几张签名,我很多朋友都是天海...

“佳子,怎么这样冷淡,不可失礼啊。”佐藤爸爸望向安静的小女儿,严肃的说。

“佳子昨晚喝了酒,可能还有些不舒服。对了天海桑,你不是找佳子有事情要谈吗?正好今晚神奈川有丰收祭,还有烟火大会,你们可以一起去逛一下。”里美看了一眼满腹心事的麻乃,替她开脱的说。

与这热烈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就是自始至终都很沉默的麻乃。从最初看到天海时的惊讶,很快就恢复成冷冷淡淡的样子。直到晚餐结束,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不要太晚回来哦,看烟火时要注意安全。”佐藤妈妈一边帮麻乃整理浴衣,一边叮嘱到。

这家伙,不好好休息,跑来做什么呢?麻乃努力压制着心里那一丝丝的期许,低头时才发现,妈妈给她穿上的,正是新人公演时天海送她的浴衣。

淡紫的底色上错落分散着樱花的图纹,长发挽在脑后盘成发髻,衬上麻乃晶莹剔透的皮肤,宛如古早画卷里走下的少女,清澈、美丽。等在旁边的天海,一时看得有些着迷。

为了躲避熙攘的人群,两个人特地挑选了偏僻的小路,远处喧嚣的祭祀鼓乐隐隐的在夜空中游荡。似乎是被烟火大会所吸引,灌木丛生的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被月光拉的长长的两个身影在安静的前行。

“佳子……”,天海踌躇了许久,停下脚步,想要拉住麻乃的手。

“嗯,”麻乃轻轻应了一声,却甩手打掉了天海伸过来的手。

“对不起,”天海收回了手,有些难过的说。

“你对不起我什么?”麻乃看着天上皎洁的圆月。

“我不应该…我喝醉了…”,天海小心的组织着语言,却发现怎么说都不对。

“所以你,喝醉了就会随意对任何人做那样的事?”麻乃的声音里带了幽怨的语气。

“当然不是,只因为是你……”,天海有些心急的辩解着。天呐,在麻乃的心中,她究竟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只因为是我?”麻乃下意识的咬住嘴唇,不想让心里翻涌的情绪浮现出来。

要怎么回答?天海的心头翻起一层层波澜,因为醉酒吗?可就算是在最混乱最迷离的那一刻,她的心底分明还知道那个人是麻乃。像是最深处的秘密突然曝露在人前,天海的耳根迅速的红了起来。

“你不想说,就不要说。”麻乃有些灰心的转身要走。

“因为我……”,天海拉住麻乃浴衣宽大的袖子,红润从耳根蔓延到脸颊,“因为我……”

麻乃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她的目光渐渐的充满柔情,注视着不知所措的天海。

“因为我……喜欢着你。”天海小声的像是灌木丛里的虫鸣,亏得这寂静的小路,才能让身边的麻乃听到。

“你再说一遍,”麻乃的声音很平静,分辨不出悲喜。

“因为我喜欢你,”像是跟谁赌气一样,天海提高了语调,却不敢看麻乃的脸。

两个人静静的站立着,这静谧的氛围,让天海有些焦虑不安。

“在你听来,这是很荒唐的事吧,其实我也觉得……”天海低着头,有些尴尬的说着。

一个温软的身体扑进天海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她。天海愣了那么一瞬间,心里逐渐滋生的欢喜,促使她更加用力的去回应这个拥抱。

“祐希,不要伤了我的心,”不知道过了多久,麻乃抬起头,娇小的脸上满是泪水。

“从现在开始,不,从很久之前,你就有了让我伤心的能力,所以,请你不要伤了我的心。”那娇艳的唇,吐露了这样让人心碎的声音。

“佳子……”,天海心疼的皱起眉头,低下头轻轻的吻去那些未干的泪痕,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释缓心底绵软的疼痛。

远处的天空,突然盛开灿烂的烟火,那绚丽的烟花在黑夜中划过,就连永恒的星辰也变得暗淡。月悄悄掩入云层,只留下一双依偎的身影,淹没在蔼蔼的夜色中。

天麻

1w+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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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和元年深冬的夜里,冷得渗人。

十二月的东京忽然飘起漫天飞雪,纯白的雪花和五颜六色的灯牌纠缠在一起,为这座白日里冷冽的城市平添了几分独属于雪夜的柔和气息。

不过是在阳台上站了几分钟,天海祐希的肩头便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暖色路灯从身下的街道延伸至视野的尽头。在护栏上扣完十根手指的指印后,天海收回漫无目的游荡着的视线,抬起头眯着眼望向天空。

无尽的飞雪簇拥在这一方天地间,翻滚着,飞舞着,不知何时停歇。拥挤的夜空似乎织成一张又一张细密的网,缓缓地压下来,一层层缚住天海祐希的心脏。

护栏上,新的落雪渐渐填补...

护栏上,新的落雪渐渐填补好她不久前留下的指痕。

天海如孩童般掬起一捧雪,攥实,凝视着掌心的雪团在体温作用下慢慢消融殆尽。

毕业的那天也是在十二月,二十多年前的十二月。

平成年代的十二月。

“天海氏,我们还有机会一起看雪么?”

“坐在各自公寓里的窗户前看雪么?”

“呀——当然不是!是像现在这样,肩并肩一起看雪啊。”

“只能看雪么?好无聊啊,我能拒绝么?”

“天海氏,你真是个讨厌鬼。”

略微嫌弃地扫了一眼天海祐希头顶那白花花的一片,只穿着高领毛衣的真琴翼被涌进室内的寒风吹得呲牙咧嘴。

“行了行了赶紧进来,老人家跟你比不起。给你烤好的烤肉都快被zunko她们分光了,你自己去现吃现烤吧……平成年代的窝囊样就别带到令和年代了,怪丢人的。”

每年的十二月都是以古早月成员为核心的月组og们雷打不动的聚会,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不知是不是大前辈こだま爱由于行程问题未能如约而至的原因,坐在首位的剑幸兴致勃勃地开启了调侃下级生的模式。

“呀,看看,失踪人口舍得回来了。”

天海摸着冻红的鼻尖,一边脱掉外套落座,一边让语气里稍稍带上身为后辈的敬畏:“呀——当然要回来了,外面那么冷哪有utako桑的身边温暖呢。”

天海在众人的笑声中接过风花舞递来的毛巾,擦掉了头上的落雪,转眼间左手边的酒杯又被彩辉直重新斟满。几杯烧酒下肚慰藉了冰冷的肠胃,天海挥挥手告知围在身边打转的两个最下级生不用过于在意自己。

大前辈的玩笑话总是恰到好处的精准形象且犀利,从期数上往下数的各位又十之八九自带话痨属性。这么一群人凑在一起,很容易就让场子重新热了起来。

这份轻而易举得来的热闹氛围在十几分钟后戛然而止。

伴随着几下敲门声,一张熟悉的面孔从门后探出。

“对不起各位,我来晚啦。”

与众人迅速抬起头表示欢迎的举动相反,天海呆愣愣的仿佛僵在原地。直到麻乃佳世坐在她对面的空席上,天海才干巴巴地蹦出一句:“欢迎回来。”

然而这声干瘪的问候——从音量上看或许可以称之为呢喃,很快便淹没在周围人热情的话语中,快到麻乃佳世甚至没来得及给这位元相手一个得体的回礼。

天海似乎并不在意,抬手间给自己填了一杯酒,缓缓呼出一口气。

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天海垂下头细细回想,然而满脑子都是双极电刀,无论如何也记不清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年的聚会,二人同时在场的几率小的可怜,搞得真琴翼吐槽她们是不是在践行错峰出行用来缓解东京都的交通压力。

和在场前辈们的寒暄告一段落之后,麻乃佳世似是不经意般看向了自己的正对面。

或者说,看向了正对面忽然把后背绷得笔直的元相手。如果亲切点其实完全可以像如今的后辈那样,称作元“旦那桑”。

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天海此刻的面部表情,整理好思绪后的眉眼唇角像是泰然自若,而略微僵硬的坐姿又暗戳戳地出卖了她。综合一下现阶段的反应,绝对不是如释重负,而是鲜有的如临大敌。

百余年的悠久历史,topstar的组成模式,剧团不乏令观众啧啧赞叹并追捧至极的“黄金控比”。

好巧不巧,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的这一对儿,就是其中之一。

比起月组的大前辈大地真央和黑木瞳、宙组的二代目控比和央佑嘉跟花总真理,天海祐希与麻乃佳世这对黄金控比倒显得略微寡淡——既没有“一见钟情”式的梦幻相遇,也没有长达六七年的相伴相随。

黄金控比,说到底本质上不过是剧团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对控比,经历过所有控比都会遇到的问题和焦虑。

凉风真世的退团决定是在半夜十二点左右告知天海祐希的。

虽说早已做足了心理建设,然而彼时的天海守在座机旁,听完那边传来的话语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时还是不可控地拌了一下嘴:“可……可是kaname桑……”

“不用担心yuri酱,你可以做到的。”柔柔一句话堵死了全部退路。

说一点也不担忧绝对是假话,自己有几斤几两,天海祐希当然心知肚明。

履历看起来光辉无比。

然而,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回想自己走过的短短几年岁月,都会觉得分外仓促。

就像是速成品一样。外表或许成型,可内里是否足够坚实可靠,天海祐希自己也不知道。

凉风真世成为top至今还未满两年,自己尚且没有习惯1号站位就又要面临火速升番——

闭上眼默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加减法,不管怎么算现在都不过是入团的第六年。

刚刚……研六啊……

“啊——”双手用力抹了一把脸,认清现实的天海祐希栽倒在沙发上,良久后挤出一声哀叹。

较好的抗压能力和能够接受现实的理性思维在预科生阶段就有所凸显。

但接受是一码事,能否愉悦地接受是另一码事。

稍微亲近点的,都能看得出天海的兴致不是很高。

前几天制作人已经明确告知天海剧团做出的决定,原本尚且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天海彻底放弃了自欺欺人的幻想。浑浑噩噩过了两日,天海祐希猛然间觉得肩膀上压了副要命的千斤担。

自由稽古阶段,组子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讨论练习。天海捧着台本盘腿坐在地上,投向稽古场的目光空洞且迷茫。

还是一个下级生的她到底要花费多少心力,才能扛起这样一个组啊。

没来得及过多想象,凉风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yuri酱,过来。”

认命地放下手中的剧本,天海一边热身一边走到凉风真世的身边。

不管未来如何,眼下的日子还得照常过。

“yuri酱,再过来一点,你站偏了。”

顺着凉风真世的目光望去,地板上标着“1”的站位在自己的一步开外。天海尴尬地咧咧嘴,抬起头时不经意间瞥见了正对面的落地镜。

镜中的自己将凉风真世一个人丢在了场地中央。

像个胆小鬼一样。

从稽古场出来时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负责看管场地的老师正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地熄灯。

抱着录音机拖着包的天海没精打采一头扎出来的同时,刚好碰到了走廊里路过的身影。

“啊——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天海氏。”怀里同样抱着一台录音机的麻乃佳世扬起头,冲着身侧的大个子眨眨眼,“真巧啊。走吧,一起回家。”

“为什么特意跑去其他教室练习呢?”并排走了几分钟,天海看看麻乃佳世的装扮,到底没能摁捺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人独处也许会更自在些。”

“你心情不好么?”天海再一次侧过头细细打量眼前的人,对方满脸轻松的样子丝毫不像是有什么心事。

“你呀,是你心情不好啊。”

“诶?”天海祐希微微一怔,多年来为人处世的经验让她在发出疑问音节的同时本能地紧跟了一句:“十分抱歉。”

“你的头上有朵小乌云,电闪雷鸣,还下着雨。”看出这位搭档过无数次的二番手——如今确切点来说应该是准top桑——脸上写满了疑惑,麻乃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在身前画了个小小的圆圈,而后在圆圈的中心位置点了点,“噼里啪啦下了好几天了。”

“啊……给你带来困扰实在是对不起。”几乎是一瞬间领悟到top娘在拐弯抹角形容自己最近脸色不好,联想到刚刚在走廊里碰到麻乃佳世时她分明是从个人稽古室的方向走出来的,天海祐希有气无力地再次重复了一遍,“真的很抱歉。”

“也不算很大的困扰啦……也不能说不是。”麻乃佳世停住脚步,右手食指摁在录音机的棱角处来回摩挲,看向天海的表情有些微妙,“前几天,组p把你叫去会议室了对吧?已经告知你会是下任top了对么?”

天海绷紧唇角,连带着绷紧了脑子里的那根弦。

“我对kaname桑说,不介意跟她一起退团时,kaname桑告诉我不要这么早下决定……天海氏,你是怎么看的呢?”

被叫进会议室时虽然浑身上下写着“状况外”,然而看到制作人严肃的表情后还是敏锐地想起了前几日的深夜来自top桑的那通重磅炸弹。

“相手的话,想和谁搭档呢?”

前几个问题都乖巧地服从了安排,唯独到了这里后知后觉般藏了点心眼儿:“嗯……相手的话,想和麻乃桑搭档。如果不是她,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正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记录东西的制作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继续刚才的工作。

“好的,我了解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天海确认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麻乃佳世的确是不二之选。还是下级生的天海本就比寻常的男役top少了很多经验,再带一个比自己更没有经验的娘役简直是天方夜谭。组内经验丰富且和自己学年相近、工作非常合拍的娘役,只有麻乃佳世。

所以趁着对方心意未明,天海祐希果断拉她下水。

虽说有点趁人之危的诡异惭愧感,但这点小心思,在这一方空间里绝对算得上是无可厚非了。

“天海氏,你怎么看呢?”

藏在花坛里的不知名的虫儿窸窸窣窣地叫着,晚风拂过,隐没于树丛间的路灯在麻乃瞳中洒下摇曳的光影。

天海腾出一只手,略微费力地抓抓头毛:“我……我看,你要不要考虑再辛苦两年,做我的相手?”

说起来,组成控比以来,凉风真世还是第二次看见麻乃佳世在众人面前掉泪。几个月前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麻乃一起带走,结果不久后看见对方在稽古时因为做不到理想的效果咬着牙哭了出来。

会哭其实是件好事。高强度的训练中,除了吃吃喝喝与购物,也唯有哭泣能够充分发泄生徒心中累积的压力和负面情绪了。

天海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复杂的情绪在胸腔内蒸腾发酵。几秒后,正当她转过身打算去乐屋,她听见凉风在身后道:“yuri酱,yo酱以后就拜托你了。”

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十年一遇的逸才打破大地真央十年登顶的传说,再有两人出色外形的加持,这对新生控比迅速被各色媒体推到国人眼前。

“两年就好。”彼时已经看过行程表的天海承诺道,“两年后,我会退团。”

听见答复的麻乃佳世错愕地望向新任相手,目光里尽是不可置信。

两年,对于她这样的一个新起之秀意味着什么?大抵就像一株幼苗,好不容易培育到抽出花苞,还未等它开花结果就被人一刀拦腰砍断。

是外人眼中难以理解的“自毁前途”。

“你是认真的么?”虽然隐约察觉到了天海的用意,但麻乃还是忍不住询问出口。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能够做出这种选择的人绝对算不上太多。

舞蹈稽古后出了一身的汗,楼道里传堂而过的风让衣服湿透的天海登时感到阵阵凉意。组内的最下级生一路溜着墙角打算进教室,临近门口被正在谈话的top堵了个正着。被迫绕了个弯儿的最下级生一面鞠躬向两位问好,一面麻利地躲进室内顺便极为乖巧地关紧了教室门。

看着刚刚走掉的生徒战战兢兢的模样,天海无奈的笑了笑。低着头将毛巾妥帖地塞进领口,再度抬起眼时,天海凝视着麻乃的眼眸认真答道:“我是认真的。”

这样的天海是麻乃佳世前所未见的。

虽然心中的确有些担忧,然而刚刚组成控比,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像以往那样纯粹,彼此都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微妙顾忌。麻乃自忖规劝她节制点精力的话或许不应该由自己讲出口,可当她找到老师说清自己的意图后,老师反倒是笑着劝她看开点:“每个上t后的生徒都会有这种转变,不用过于放在心上。”

每个生徒成为top后,都是这样么?

“麻乃桑对天海桑很上心啊,既然如此,不如亲自和她讲一下你的想法,有时候比起我们,你们同龄人之间的交流更有效果啊。”

很上心吗?麻乃眨眨眼,目送老师离开后忽然从刚刚的对话里品出些许揶揄的口气。

可以包容她鼓舞她,但也自带属于长辈的威严。

而现阶段的相手……麻乃佳世看向那边胡乱抹了一把汗正仰着头灌能量饮料的天海祐希——居然会有种诡异的老母亲的心情。

不得不承认,学年差和年龄差的无限接近,的确让她少了很多顾忌。

将老师的话认真记在心里的麻乃还是觉得跟天海好好聊一聊会比较妥当。打定主意后慢吞吞地走到天海身边,紧挨着她,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

“怎么了?”不明所以的天海看见自己的top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满脸写着“我有话说”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理科生出身的麻乃词不达意地说:“你不觉得,你这几天实在太过辛苦了么?”

看着对方愈加困惑的表情,麻乃佳世继续讲:“可是你不用这么拼命的,你已经做的很出色了……我是说,这样不加节制地折腾,身体迟早会出现问题……”

总算从支离破碎的话语里听出相手的意图,天海笑着摇摇头,“yo酱,我们这对控比,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哦。

“这样的生活,过一天少一天,我们每天都在接近最后那一天呢。”没有留意麻乃的表情,天海低着头玩弄手里的饮料瓶:“所以说,节制啊,保留啊,都不需要了,这个时候拼了命去做就好。所有的不遗余力都是为了展现最好的舞台,为了不给未来的自己留下遗憾的机会。

“你知道么——”天海站起身,学着她坐在地板上,“我啊,只有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目标,一个明确的期限,才能尽情享受舞台带给我的乐趣。因为知道一定会失去,所以现在才倍感珍惜。”

麻乃佳世歪过头,放任自己的目光一寸一寸勾画相手的侧颜,末了,鬼使神差地询问道:“既然觉得节制和保留都已经不必要了,那为什么面对我的时候还是那样拘束呢?”

说起来也很有趣。明明在正式组成控比前已经做过许多次彼此的相手役,然而披露目稽古的初日,走进教室后天海还是极为正式地多次对她鞠躬问好。

仿佛在此之前是陌生人一般。

麻乃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跟着天海的节奏一次次回礼,终于结束这场略显尴尬的问候走向一旁放置个人物品时,脸上带着略微勉强的笑意。

某种程度上讲,男役和娘役在私下保持适当的距离或许有些道理。

可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带入稽古场,实在不得不令人介怀。

尤其是将前辈所说的“真正喜爱上自己的相手才会让舞台中流露出的情感更为自然”奉为圭臬的麻乃佳世。

不管怎样说……她们姑且还做过几回彼此的相手吧?

话既然说开了,麻乃佳世索性伸出手扳正了天海的脸,一字一句道:“至少未来的两年内,我们是彼此唯一的相手。往后的日子里,我希望天海氏见到我的时候不要像稽古初日那样客套,我也不会对你那样客套——最起码私下里是这样……不要拒绝,是你说的,节制和保留已经不需要了。”

感受着麻乃佳世双手传递出来的温度,被迫直视对方视线的天海微微恍神。

如果没记错……这似乎是两码事吧?

幸而天海祐希并不是那种过分在意上下级生繁琐礼节的人,单方面宣布取消二人之间复杂问候方式的麻乃佳世反倒是给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至于上任之初的生疏态度……无非是披露目稽古初日心情紧张,无所适从下表露出的态度,并没有刻意拉开距离的意图。诸事缠身忙到四脚朝天的天海还真的没能意料到,这件小事居然会让自己的相手困扰如此之久。

她的小娘役紧紧箍住她的脸颊,颇有种不给出心仪回应就不放手的霸气态度。余光中已经看到有些组子向她们的方向投来好奇的目光,新近组替过来的同级生姿月朝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边活动肩胛一边施施然从麻乃佳世的身后走过。

见证了麻乃佳世白净的小脸渐渐染上红晕,天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捏了捏相手脸颊上的软肉道:“记住你说的话哦。”

多亏了麻乃佳世不久前结束的中国公演为聚会添加了新鲜话题,包间内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听说yoshiko最近去中国上海公演了?还是和榛名由梨前辈跟yuki酱她们一起去的——是那个yuki不是这里的yuri。”剧团里叫yuki的可不止一人,久世星佳也是在问出口时突然意识到眼前还坐着一个“yuki”,于是特意点了点,将这位闷头进食的达令跟同期高岭做了区分。

周遭人极为捧场地会心一笑,唯独不经意间被扯进话题的天海烫了舌头,疼得飙出泪光。

麻乃放下手中的筷子,恭敬地点点头:“是的,和前辈们一起去了上海。”

“我可是听说yoshiko讲了了不得的话呢。”久世星佳来了兴致,将同期的语气学了个七分像:“因为娘役要和男役'谈恋爱'所以会遭人嫉妒,经常有恐吓信什么的……所以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要做得更好,让她们更嫉妒!”

“噗——”一不小心呛到的天海咳得满脸通红,坐在正对面的麻乃佳世下意识扔过手边的干净毛巾让她擦嘴。

“呐呐呐,”等到天海重新安静下来后,久世星佳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笑眯眯地接上刚才的话题:“——不愧是yo酱。”

亲眼见证自家top桑和top娘经历了一段莫名尴尬的相处氛围之后又迅速进入略微诡异的“热恋期”,久世星佳着实有些摸不到头脑。

场中央的两个家伙藏在透明伞下互相贴面……虽然剧本里描述的画面的确和她们此刻的场景算得上是如出一辙,然而top桑与top娘贴合在一起之后故意透过雨伞向她露出炫耀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盯着top桑吐出的那一截舌头,久世星佳默默解开围在腰间的衬衫作势要甩在天海祐希的头上。

剧本里求偶斗争中的失败者做足了打击报复的准备。

衣服带着破风的声音接近天海的面颊后,久世星佳手腕微微一动让武器不轻不重敲在对方的后背上,挨了一击的天海怪叫着躲在麻乃身后,果断让自家top娘出来做人肉盾牌。

久违的轻松场面,活跃一下近期过于低沉的气氛,也是不错的决定。

两个多小时的稽古再加上刚刚的玩闹,很快消耗尽了她们的体力。重新安静下来的三个人瘫坐在地板上,慢慢调整过于激烈的呼吸。

看见天海的头发乱的不成形,麻乃十分自然地抬手给她梳理得规规整整。享受到特殊待遇的天海看看二番手同样有些杂乱的头毛,选择性忽略前后辈的关系,心情倍感舒畅:“呀……有相手就是好啊。”

本来已经松弛下全身肌肉的久世星佳幽怨地看了眼top娘,默默扭过身,瞬间扑向top桑用力揉搓她的脸颊。

top桑和top娘和睦友好是组内成员喜闻乐见的事情。毕竟只有这两位默契合拍,才能推动组内事务稳定运行。

相对来讲,top娘也有可能因此而变成某些狂热饭的眼中钉,肉中刺。

奈何前后搭档过的两任相手都拥有不小的人气,恐吓信一类的恶作剧,对于麻乃佳世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其实大都是些不足在意的东西,已经做了两年top娘的麻乃佳世早已练就了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些令人生厌烦不胜烦的恐吓信,于她而言更像是点燃斗志的催化剂,除此之外倒是没有过多的负面影响。

“不要觉得给我惹了麻烦,这不是你的错……也不要因此躲开我,你答应过,不会再去节制,也不会对我有所保留的。

“既然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为什么不回归到以前的相处方式呢?”麻乃佳世笑着看向天海,“走么?一起去吃饭啊。”

与其说回归了原本的相处方式,不如说似乎……更加亲昵了。

地方巡演时,演出结束后牵着对方的手逛遍街头小巷寻找吃食;被吐槽衣品和中年大叔有的一拼后,麻乃带着她去服装店认真挑选……

刚开始也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放任两人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毕竟她确实乐得其中。直到有一天挑选衬衫时,天海猛然间发现来自相手馈赠的礼物占据了小半个衣柜,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私人领地似乎布满了麻乃佳世的痕迹。

目光在干净的浅紫色衬衫和各类纹色鲜亮的领带上慢慢扫过,天海叹了一口气,坐到床沿上发呆。①

还有……一年吧?

除了“烈焰红唇”,那个天海人偶和天海氏一点也不像——剧团在推出以天海为原型制作的娃娃后,麻乃佳世如是吐槽。

乍一看的确看不出什么相似之处。不过麻乃佳世依旧摆弄得很开心。

“很有趣的感觉……是缩小版的天海氏呢。”麻乃佳世捏着娃娃的手臂上下摆了摆,仿佛在跟天海打招呼。

眼见着娃娃在麻乃手中做出各种动作,天海撑着头面无表情,“呵,是呢,很有趣呢,接着做一个yoshiki就更有趣了。”②

“不要,有一个天海娃娃就够了。”

天海揉着脖颈,默默看着麻乃,半晌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没想到这么受yo酱的喜爱呢,看来要买一个回家当做传家宝,以后还可以拿给小孩子玩呢。”

果不其然,麻乃佳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也不过几秒的功夫,麻乃神色恢复如初:“你确定这个东西不会吓到小孩子么?”

“什么啊!”不似以往那样肆无忌惮地闹做一团,天海只是笑着用手背轻轻顶了下麻乃的肩膀,“什么叫'这个东西'啊。”

舞台人多多少少会有些职业病。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像年久失修的零部件,说不准哪一天哪个零件突然嘎嘣一声宣告报废。

报废也是有预兆的。近两个月天海总觉得肩颈不太舒服,手臂抬起时略感吃力。

“手的动作不到位。”排练剧后秀的时候老师也是这样评价的。

绝对是因为身体的原因——看到天海简单做了几个动作后额头渗出的汗珠和面部一刹那的扭曲,麻乃得出了这个结论。

爱尔兰残照中的最后一幕,是夏洛克抱着罗希的尸体走过银桥,长达数分钟的镜头要消耗掉天海祐希不少的体力。身体出现问题的情况下,必然会给她增添不小的负担。

意识到这一点的麻乃佳世对自己的饮食苛刻到了极致。

“不是yoshiko的原因!”发现相手脸颊迅速凹陷的天海皱着眉头,组成控比后第一次这样严厉地训斥麻乃佳世:“根本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不可以这样在意!”

然而麻乃佳世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天海,抿着嘴角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深知相手把刚刚那番话当做耳旁风的天海叹了口气,索性收敛了火气,默默递给她一块儿榛果巧克力,盯着她全部吃了下去。

物极必反,一心想着为天海减轻负担的麻乃果然先倒了下去。排练到夏洛克抱着昏迷的罗希这一幕,麻乃佳世真的在稽古场睡着了。彼时拥着麻乃的天海感觉对方后颈发烫,下意识伸手摸摸麻乃的脸颊——也是热的。

“都说了要你注意身体,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不要那么在意我这边的情况……”

麻乃佳世吞下药片后病恹恹地还嘴:“即便是这样,还是会有公主抱。你的手臂抬起来都很费力,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的身体。”

……站在相手的位置上考虑,的确不无道理。

天海叹了口气,让麻乃佳世裹着毯子躺好,取出一个退烧贴敷在她的额头上,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

起身打算离开时,麻乃佳世轻轻拽着天海的衣摆,含混不清地说:“我很快就会好,你不要担心。”

天海俯身摸摸她的脸颊,不知是药效发挥还是心理作用,似乎不像最开始那般烫手了。

“好,我不担心。”

让人担心的的确不是麻乃佳世,而是天海祐希。

半个多月后的中午,天海僵着脖子黑着脸走进乐屋。路上碰见的下级生大都畏畏缩缩打过招呼后逃也似的快步离开,生怕触了霉头。提前二十多分钟到达的麻乃已经画好了一多半的妆容,听闻天海终于到场后提着裙摆走到她的独立乐屋。

一进门便从化妆台前的镜子里看见天海顶着黑眼圈,仿佛带着能面具般面无表情地叼着吸管喝水。

“你……还好么?”相处多年,麻乃一眼看出天海祐希的状态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已经去正骨医院打过神经封闭针了。”从镜子里看清来人,天海扯扯嘴角,试图笑一笑缓解压抑的气氛。然而脖子疼到近乎难以忍受,无论如何是笑不出来了。

“抱歉,yo酱,今天的舞台要让你费心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转身正对着相手说话,天海只能看着镜中的麻乃,说得有气无力。

“没关系。”半晌,麻乃幽幽叹息。

麻乃的双手如同两根羽毛般轻轻落在天海的肩头,天海听见头顶传来相手哽咽又无力的声音:“我帮你上妆吧。”

强撑着上台的效果就是月组生徒集体泪撒现场,最后一幕结束时的场景称得上是悲壮。谢幕后的天海直接被拉到她常去的正骨医院,躺在车厢内疼到怀疑人生的天海一度认为自己的舞台生涯将会就此终结。

万幸的是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就被准许回家了。

出院的那天上午天空洋洋洒洒飘着雪花,特意过来接她的麻乃还带了一顶靛蓝色的毛线帽。

走出医院大门时,天海乖巧地下了两个台阶,让麻乃佳世帮她带好帽子。贴身跟着的staff目不斜视地走到停车场,先行一步把行李扔进了后备箱。

“下雪了呢。”

“嗯。”

“真漂亮啊……都变成白色了呢。”

“快到圣诞节了。”

“要我陪你回家么?”

天海盯着麻乃佳世亮晶晶的眸子,有一瞬间的迟疑:“不用了,staff送我回去就好了……谢谢你来接我出院。”

麻乃佳世居高临下地看着天海,忽然觉得有些东西随着她口边的白色哈气一起消散了。

“好,”麻乃轻轻拍掉天海祐希帽子上的积雪,慢慢说:“回家后好好休息,过几天又要工作了。”

自从出院那天开始,天海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旁人只以为top桑的腰椎还没休养好,麻乃佳世却是看清了自家相手——天海祐希藏了心事。近期两人略显微妙的相处氛围不难猜出这心事与自己有关。

凌晨四点左右还没有丝毫入睡的想法,天海索性坐在阳台上看月亮。

偶尔来宝塚观剧会在这里住宿的父母,也未能留下如此深刻的烙印。

是来自相手的痕迹。

杯架上带着胡萝卜图案的马克杯,鞋柜里的那双粉色拖鞋,放置在床头的几对毛绒玩具,衣柜里从头到脚都被照顾到的服装配饰,躺在床上的据说对颈椎好的荞麦枕,还有此刻垫在后腰处的靠垫……

窗外月朗星稀,倒像是之前小心翼翼请求麻乃佳世留任时的那一夜。

疯了疯了,怎么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天海用力把头埋进抱枕,后知后觉造成自己失眠的根源原来在相手的身上。

“不要再想了……”天海祈求般喃喃自语,“不能再想了……”

黄色的月亮在天空闪烁,脚下突如其来的晃动差点将天海甩在地上。

许久之后,确认暂时安全的天海放下顶在头上的抱枕,甩甩发麻的手臂,慢慢走出卫生间。客厅内一片狼藉,几乎没了下脚之地。她甚至在正中央的位置看见了原本应该在厨房角落的电冰箱。木然地顺着电线看去,果不其然,扭曲的插头宣告这台冰箱已经寿终正寝。

于情于理似乎说得过去。

她的确很想知道麻乃佳世现在的处境。

正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天海的手抖了抖,险些结束通话。

是麻乃佳世。

话筒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天海氏——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现在安全么?”

天海紧了紧怀里的抱枕:“我还好……你呢。”

麻乃佳世明显舒了口气:“我没有受伤。”

天海顿了顿,视线落在左手拇指根部被划开的小口子。不算严重,没流几滴血,想来是地震时被什么东西划到了。刚刚过于紧张,从卫生间出来时四肢都是麻的,根本没有痛感。

通话忽然陷入诡异的沉默,天海静静听着,只能听到那边细微平缓的呼吸声。

良久,天海轻声说:“我不好,我受伤了,流血了,有点疼。”

1995年年初的地震,震毁了大剧场,也震碎了所有人的行程规划。地震影响过大,退团目的赞助商很难找到,《MeandMyGirl》能否如期上演成了问题。

“能不能把退团事件延迟半年,等到剧团恢复原来的活力?延迟半年的话一定可以找到赞助商,这样你就可以完成之前的梦想,以这部剧完结在宝塚的演出生涯。”天海回到东京老家后制作人多次登门拜访,只为在天海这里找到一丝可能性。

“有问过麻乃桑么?她是怎么说的?”再次谈及这个话题,天海的右手下意识摩挲左手上的创可贴。

“麻乃桑么?”制作人愣了愣,想起不久前麻乃佳世坚定的话语,“她说,希望可以和你共进退……看来是将决定权交给你了。”

天海垂下眼睛,微微用力摁住快要愈合的伤口,刺痛的感觉如若电流般顺着手臂窜进心脏。

“我还是决定,如期退团。”

控比间的默契是独一无二的。

正如筹备Bowhall的公演《BeautifulTomorrow》时,天海希望歌单里能有《西区故事》的曲目,于是麻乃在演出那一天戴上了和电影女主相似的十字架项链;退团发表中的天海故意避免和麻乃佳世对视,于是麻乃也尽量不去注视天海的双眼;自地震后天海再没有单独邀请麻乃佳世来她的公寓聚餐,于是那双被重新洗刷过的拖鞋再也不曾用过……

那只画着胡萝卜的马克杯和众多碗碟一样在几个月前的地震中摔得粉碎,但如今杯架上已经有了它的替代品。天海也搞不懂重新采购生活用品时,买下那只同款杯子的自己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态。

控比间的默契是独一无二的,麻乃佳世看懂了天海心中的郁结,于是心照不宣地愈走愈远。

工作节奏重新步入正轨后,天海偶尔会在休息时一眨不眨地盯着和组子谈笑风生的麻乃佳世。

没有人知道她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有她们自己知晓那副风淡云轻的面具背后裂开多大的鸿沟。

只有她们两个人知晓。

这该死的默契。

退团的前一天是圣诞节。

说好要和她一起过圣诞的姿月朝户吃过晚饭后就嘟囔着困,要回家。天海只好放她回去,一个人在街上慢慢转悠。从礼品店出来时地面已然铺了一层雪,街边的男男女女在彩灯下欢呼雀跃。

只是一抬眼,便看见混在人群中的麻乃佳世。

“啊!天海桑!”天海抱着礼物袋走近时,麻乃身边的两个同期瞬间绷紧身体站得笔直。

“那我们先走了?yoshiko我们之后再联系。”看出前辈和好友有话要说,同期们挥挥手径直走掉了。

天海看着麻乃佳世落了雪的头顶,翻出礼盒递给麻乃佳世。

“喏,圣诞礼物……现在用刚刚好。”

轻轻拍净麻乃佳世的头顶,天海把礼盒中的红色针织帽戴在她的头上。

退后两步打量着上身效果,天海满意地点点头。她的小相手今天裹在米白色的长款羽绒服里,配上那顶红色针织帽也没有显得违和,倒是平添了几分女孩子的娇俏。

她的相手本来就是一位究极美少女。

“很好看……走吧,送你回家。”收好盒子,天海拎着纸袋走在前面。如同以往那样,麻乃紧紧跟上她的脚步。

“坐在各自公寓里的窗户前看雪么?”明知道麻乃是什么意思,天海还是打着太极说着囫囵话。

麻乃侧过身,嗔怪着稍稍用力捶了下天海的手臂:“呀——当然不是!是像现在这样,肩并肩一起看雪啊。”

个中意义再明显不过,麻乃知道过了明天一切都会大不相同。

默默走了一段路,麻乃忽然笑着说:“天海氏,你真是个讨厌鬼。”

聚会结束时已经将近十点了。即便像麻乃这种爱酒之人,脸上也染了几分绯红。

两三个小时前铺天盖地的飞雪此刻全然安安静静的覆在地面和房檐。偶尔有细密的雪花飘过,却也是枝头被风裹挟着下来的落雪,早已失去了之前的阵仗。

麻乃佳世看够了风景,跺跺脚试图抖去一身寒气。刚想叫一辆车回家,旋即嗅到身后熟悉的柑橘香。

是天海祐希。

“你怎么在这儿?”——两三个小时的聚会没有和天海说过一句话,好不容易开口却直接让岁月静好的画面硬生生冒出火光。

天海抽抽嘴角,滚在舌尖的“要不要我送你”直接胎死腹中。

不似经常出没于长枪短炮前的天海,沉醉于小众舞台的麻乃佳世向来心直口快,然而刚刚那一句也的确不带恶意,不过是心中有些惊奇。

散场约莫十分钟,她还留在这里纯粹是想吹吹风醒醒酒,顺便看看风景准备叫辆车。

被酒精充分麻痹过的大脑转了转,麻乃看看天海不是很好看的脸色,换了种说法:“我是说,你怎么还没有回家啊。”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相处经验,再看看麻乃小心翼翼询问的模样,天海找回了心理平衡,“嗯,看见你一直站在外面,也没有车来接,就没走。”

“怎么,想送我回家啊?”

“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同意。”

空荡笔直的长街静的可以听见落雪的声音。麻乃佳世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天海氏,”她吸吸鼻子,仰起头认真看着天海的眼睛,“你真是一个讨厌鬼。”

一辆银灰色的车从视线尽头缓缓驶来,天海走到街边招了招手。

“一年有四季,一起看冰雪消融万物回春,也是不错的决定吧?”明亮的车灯将暖色光线洒在雪地上,又在天海的瞳中映出倒影。

控比之间的默契是独一无二的,即便岁月缓缓流逝,即便散落于不同角落,都不能让这份默契消磨殆尽。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现在,不是当年,不是未来?

天海侧过头,眼角含笑:“因为你来了。”

“我可以拒绝么?”——只要你想,我可以选择不拒绝。

这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考验心态和意志力的问题。

二十多年前天海将选择权抛给麻乃,换来一句“你真是个讨厌鬼”和二十多年的躲避,可今天她来了。

既然已经送上门了,断没有再让她就这样回去的道理。

车在路肩缓缓停住。天海转过身,再次邀请道:“走么?回家。”

①浅紫色衬衫,看起来似乎是绸质衬衫,天海在团时期有一件,出入待时被人拍到过,私以为帅爆了(看发型和脸型不像是top时期的照片,然而努力回想了一下她的私服。。。♂另外印象里她还有一件米黄色印花拼接衬衫,然而外面,她套了一个奶黄色的马甲。。。综合一头长而乱的头毛,应该就是top时期的装束)

②是yoshiki不是yoshiko,参考事件簿,将名字最后改成i列发音是一种起昵称的方式,残照茶会谈到人偶的时候天海也这样说了,感兴趣的可以看一眼

原本想写个3000字左右的天海庆生文结果硬生生拖到七夕还多搞了一万多字。。。

渴望奔向欢脱无脑小短文的怀抱

已卒

1

李诞第一次见到池子是在二零一五年七月十八日,幽默小区组织的脱口秀演出,票价八十。

演出场地在一家书店的二楼,又黑又土又瘦的年轻人穿着件灰色的半袖,胸前印着白色的单词:Bullshit。太阳穴两侧的头发剃得很短,余下的头发在脑袋顶上扎了个揪儿。从造型上来看,谐得浑然天成。

浑然天成的黑土瘦握着麦克站在高高的书架前,背对着一溜儿的世界名著妙语连珠,机关枪一样七分钟抛了十三个段子。从地域文化到针砭时事,气氛炸得不得了。

一米八三大诗人李诞站在观众群里,海豹拍手.GIF似的啪啪给那个年轻人鼓掌。

李诞是个很擅长搭讪的人,前提是这个人他瞅着顺眼。

演出结束后黑土瘦跑去一楼的水吧喝雪碧,李...

演出结束后黑土瘦跑去一楼的水吧喝雪碧,李诞一路跟了过去。

“哇!”

他确定,黑土瘦的两条眯缝眼里挤出小星星了。直到他离开,小孩儿都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

那天晚上李诞翻了翻池子的朋友圈,发现这位小朋友的业余爱好还挺多。说唱、轮滑、硬笔书法、打碟、打球、BeatBox等等等等,生命力特别旺盛。

这么有意思的孩子,得拐去上海。

池子很痛快地回复了一个字:想!

“那你等我消息,我闲下来的时候你就过来。”

“耶!”

对,繁体。

倒不是李诞喜欢张扬自己的交友能力,而是身为一个敏锐的创作者,遇见有趣的人和事,很难按捺住发微博留念的欲望。

没过多久池子就签进了他们公司。

2016年的互联网已经告别心灵鸡汤时代,反智主义毒鸡汤也不再盛行。网民们开始欣赏更复杂的幽默,对段子手有了更高的要求。

李诞骨子里是个文人,不太喜欢“段子手”这种称呼,和池子聊到这一点时,池子显得很是无所谓。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对世界的要求却很是洒脱。这种品质颇为难得,池子展现出这种品质时却是不经意的。

彼时的池子不仅有一颗赤子之心,在经济上也常常赤字。赤子的一面会让他在创作受到内容限制时发小脾气,赤字的一面会让他抱怨完了就继续干活。

李诞偶尔也会对池子念叨一些人生经验,但他很克制。一方面池子是个怪才,他不能确定念叨这些东西对一个怪才而言是好是坏;另一方面给别人灌输人生经验这种事太过傲慢,也太过中年。李诞不喜欢。

节目里的池子每次出场都顶着“中国脱口秀未来”、“脱口秀天才”一类的名头,既像是在岔他,又像是在用一种厚脸皮式的方法幽默地表达对他寄予的厚望。

“哥,你醒了嗎?”

“哥,你醒了叫我。”

“哥,我什麼時間過去找你?”

“哥,人是鐵。”

他曾经录了一段池子光着上身戴着墨镜在KTV里七扭八扭地唱歌的视频,不光录了,还发到了微博上,不光发了视频,还留下一句:中国脱口秀没有未来了。

池子看了之后很是恼火:“哥你咋这样,你看看我在微博上都是怎么吹捧你的!”

小朋友还有个爱好是摄影,他俩整日厮混在一起,李诞自然而然的成了小朋友的模特。一顿摆拍抓拍之后狂发微博,附言我哥真帅我哥真酷我哥有型等等等等。

丑了近三十年的李诞经历了三秒钟的不知所措,而后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摸着池子的大腿,道:“说得很好,以后就这么吹。”

池子连滚带爬离开了沙发:“好好说话,别摸大腿。”

“慌什么,”李诞靠在沙发上,像一只在猫爬架上蹉跎光阴的加菲猫,懒洋洋地看了池子一眼,“没见过潜规则?”

“哈哈哈哈哈哈我呸!”

2

呸一个和自己关系好的人是件很快乐的事。

两人在微博上没少互相挤兑,基于年龄差和职位高低,这种互怼往往显得池子很皮。

李诞瞄了一眼趴在榻榻米上逗猫的黑土瘦,抄起一本滞销书砸了过去,道:“起开,你丑到我们家猫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丑。”池子轱辘到榻榻米的另一边,“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自己——啧,你睁不开眼睛。”

是真的皮。

但若说在这世上有几个人能让池子乖乖听话,李诞肯定是要算一个的。他对池子并不严苛,开读稿会时大家都要改稿,池子则是想改就改,不想改就不改,这样的优待反而令池子在他身边工作时会自觉变乖。

梨视频来采访那天他们刚开完读稿会,两人面对着记者排排坐,池子的乖劲儿还没过,在李诞谈到自己身上有讨人喜欢的地方也有讨人厌的地方时,他抓着李诞的胳膊来了一句:“不,你身上没有讨人厌的地方。”

一个单口喜剧演员百年难得一见的嘴甜。

李诞觉得很是受用,搭着池子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身上搂。

池子像个被摁爆了的气球一样噗出声,冲着记者做了个鬼脸:“我最讨厌他对我动手动脚。”

就动。

动手动脚的何止一个氛围轻松的访谈,两人出去参加火影游戏组织的直播活动时,李诞还曾在直播现场隔着衣服掐池子的胸,逼得小朋友使出十八般挡技。

喜剧演员嘛,就这点好。做什么都像是在活跃气氛。

梨视频的记者显然不怎么了解李诞,准备的问题当中多数是在别的访谈中答过n遍的。刚开完会的一米八三大诗人答得很是不耐烦,身旁那位机灵的小朋友嘻嘻哈哈地缓和着尴尬。

其中一个问题是两人的第一次相遇,李诞觉得这问题没劲透了。

也许是他们之间的打闹过于亲密,以至于人们把他们的相识想象到了很久以前。实际上他们相遇在2015年的夏天,根本谈不上久远。若是三十年后他和池子还在一块儿厮混,他也许会乐意回答这种问题。

池子听了这个问题倒是很嗨,歪到李诞身上说要不咱们现编一个,每次都编个不一样的版本。

于是两人将这一次的初遇安排在了洗脚城,池子是洗脚城老板的儿子洗二代,李诞是老板手下最器重的员工。

记者笑得直捂脸,问不去了。

值得高亮的是访谈中有个测试默契度的环节,梨视频准备了一些听起来很腐的问题:

“如果你们参加活动,到了宾馆之后发现只有一间标准大床房,怎么办?”很显然,这问题也没憋什么好屁。

李诞大手一挥,在答题板上写下“住呗”二字,池子贱兮兮地纠结了一会儿,答的是“保持清醒”。

“池子你是怕诞总对你做些什么吗?”

这年头,长得丑帅丑帅的也逃不过腐眼看人基。

池子的纠结也不尽然是出于搞笑,在相互调戏这件事上,他输给李诞不是一回两回了。

曾有网友在微博问答上向李诞提问,让他说一件池子最尴尬的事。

李诞答曰:被我当众舔过乳头。你们众筹个二十万吧,我把视频给你。

一米八三大诗人和脱口秀未来的世界就是这么刺激。

和池子一起窝在家里看《百年酒馆》那阵子,李诞还没戒酒。他坐在榻榻米上自斟自饮,偶尔对着屏幕里靠着吧台丧中求稳的LouisCK举杯。池子怀抱着沙发靠垫坐在一旁,像是对《百年酒馆》致敬一般,难得地保持着静默。

池子是不太喝酒的,他说他练过跆拳道,喝高了保不齐会打一套醉拳,伤到花花草草。李诞也从未撺掇过池子喝酒,人生在世常常有前后矛盾的地方,例如自己追求糊涂,又欣慰于他人的清醒。

蛋蛋的手只有两种状态,放在池子身上和即将放在池子身上。

李诞瞅着屏幕里那两个其貌不扬的喜剧演员,明明坐的是两个凳子,却全程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起。

保持清醒真的很难。

看完《百年酒馆》那天下午,李诞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吐了一口长长的带着酒味儿的叹息,拍着池子的大腿说咱们看个轻松的吧。

池子在播放器里挑挑拣拣,最终选定了《死侍》。

Deadpool这名字里也有pool。

Deadpool毁容之后也其貌不扬。

Deadpool也是个话痨。

李诞瞅一眼屏幕,看一眼池子,看一眼池子,又瞅一眼屏幕。

池子一脸警惕地回望着他:“求助帖,我哥被拨浪鼓附体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完蛋啊,”李诞哼笑道,“咱俩要是有孩子,大概就是死侍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我呸!我自己就能生出这样的!”

3

某位暴躁95后玩守望先锋,嘴上说着自己法鸡贼6,实际上输多赢少。

剃掉了粉色头发的内蒙古时尚界翘楚将《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枕在脑袋底下,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游戏少年,道:“你打游戏时挺安分的。”

“啊?”戴着耳机的人根本没听清。

“我说我是你的父亲。”

“噢噢。”

没听清还要挤出两个音节来敷衍,这分明是友谊碎裂的声音。

“守望先锋,把我的朋友还给我。”

半个小时之后李诞也拥有了自己的战网账号。

在相互影响这方面,领着池子去杭州玩那天,李诞曾望着湖面上两艘渐行渐远的船只对池子提出要求:“你能不能文艺一点儿,矫情一点儿,多受点我的熏陶?”

池子一通爆笑,“你负责矫情,我负责哈哈哈,多互补啊。”

强行互补。

“还想不想给我写序了?”

池子倍儿狗腿地抱住他的手臂,“想想想。”

序写是写了,却被出版社毙了。

池子特别愤慨,道:“你都没毙过我的稿!”

“别嚎了,”李诞将手搭在小朋友的后颈上捏了两下以示安抚,“一边儿呆着去,我玩会儿架子鼓。”

架子鼓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池子在一旁挑衅似的来了段BeatBox。李诞将架子鼓敲得更响,心道我毙你稿子做什么,我现在只想毙掉你这个人。

毙不得。

不能毙掉这样一个,能将愉快的气氛变得更加浓稠的人。

这世界就是理想主义的盐碱地,习惯了虚无之后突然遇到一个这样的人,难免会惊奇。我们都在漂浮啊,不沉下去就可以了,你怎么还想着造船?

刚决定戒酒的时候,空气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李诞指着池子道:“你别造船了,过来给我唱首歌。”

池子一脸警惕地蹭过来,“喝傻了?”

“我戒酒了,”李诞抓着池子的胳膊晃悠了两下,“以后和你一起喝水,泡网吧,成年人的世界我过够了。”

那是在冬天,上海的冬天,池子还没适应的没有供暖的冬天。他穿着加绒的卫衣挨着李诞坐下,上下嘴皮子一碰,道:“好啊。”

“你咋不惊讶呢?”

“我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你等这么久?”

“彼此彼此,你上回喝多了说,你等了二十来年才等来个我。”

“你和喝多了的我相处得挺融洽啊。”

酸溜溜。

相遇太难了。能在奔三的时候遇见一个,对方明说了要出剪刀,你仍然心甘情愿出布的人,真的很难。

“戒酒好,”池子扶了下眼镜,深思熟虑道,“你得参与个什么活动来抵消戒酒的空虚感。”

“比如?”

“我去给你办一张老年活动中心的年卡吧。”

「狐狸把两手靠在一起,用染蓝的四根手指头,组成菱形的窗户,然后,把窗户架在我眼上,快乐地说:‘喏,请您看一看吧!’」

PS:BBR活动那套太上头了…后来又看到切发的图一秒想到‘桔梗花染蓝手指’的故事这个故事怎么说呢好多地方都很妙地和现实互文就很美

【廉阁】I'mnotgay

Cp作品勿上升真人

哎呀他俩好适合这首歌【大雾】

朋友给我推荐了一个非常优秀的新人。

优秀到什么地步呢?优秀到让这个被称为神仙太太的很棒的朋友有些自卑羡慕的地步。

“她好厉害,好棒!”朋友很落寞,“我…什么时候能像她那样啊。”

先不说别的,你的推荐和肯定,还有这份发现并正视她的优秀,这份坦荡就已经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了。

产粮难不难?

不难啊,写文的只要有手机,做视频只需要有电脑,画手只需要纸笔,再加上对cp满满的热爱。

每个圈子都是透明比大触多。

产粮小太太男女都有,熬夜对皮肤不好,久坐对身体不好,从身体方面来说,弊大于利。

而这些,小太太们都知道。

为爱发电为爱产粮,真的是凭一腔热爱撑着。

这个太太是神仙吧?

文字怎么能这么空灵?脑洞怎么这么妙?图画怎么能这么美?镜头感怎么这么棒?MMD动作怎么能这么利落?刻章线条怎么这么干净?排版怎么这么厉害?还能这么操作?

于是高声大呼:“神仙太太啊!”

最初的最初,我以为“神仙太太”这个词是过度赞誉,后来我打肿了自己的左脸,然后又递上了右脸。

我也嗷嗷叫着别人神仙太太。

我很清楚,太太的能力还不足以封神,但是,你在我的世界里就是神仙啊。

你用文字,用图画,用视频……

用你的点龙笔展示你的世界,而被你影响的我,任你进入我自己的世界,看着你排山倒海,腾云驾雾,看自己灰寂的世界被你点缀,楼台高起,星罗密布,万物复苏……(这形容有点羞耻中二,但这是实话)

你让我看那些没看过的景色,听那些我从未听过的歌,于是我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满心崇拜,满是喜爱和感谢。

其实,每一句“神仙太太”都是一句羞于开口的“我爱你。”

真的,至少我在嗷呜嗷呜喊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个。

喊完之后呢?

不同领域还好些,同个领域情绪简直极端变化,从晴空万里到乌云密布再到瓢泼大雨不过一个念头而已:我是垃圾吧?我怎么这么差?没人喜欢我吧?我果然是垃圾吧?还要不要撑下去?

撑啊!为什么不撑?那么那么喜欢这个cp,为什么不撑?

可还是会不甘心,想一起玩儿啊。

如果你能看到自己神仙太太的动态,你就会发现:咦,神仙太太也有神仙太太,神神仙太太还有神仙太太诶~

你的烦恼神仙太太也有过,她现在还有哦,在看到特别棒的人以后,她也会很羡慕。想撑下去就闷头直追吧,为了有一天能和她一起玩儿。

和朋友聊起来,什么才是对你的肯定呢?什么才是动力呢?

你的太太一定暗搓搓在那头儿等着:和我说话吧,和我一起玩儿吧,我们一起吹这个cp啊~

你们或许会从别人的粮里汲取力量给自己充电,温暖的,柔和的。

她也会想:这么回会不会不太好?会不会觉得我不好说话?会不会以为我不喜欢她?〒_〒

其实双方都很喜欢对方,小心翼翼对待对方:可能你不知道,但我真的好喜欢你哦~你好棒的~这样患得患失,被对方轻易影响,很像双向暗恋是不是?

其实说一大堆,就一个请求:小天使们,你们的肯定非常非常重要,无论是对小透明还是老透明,再优秀的人也需要肯定。在她们自我怀疑,妄自菲薄的时候,你的一个小红心,一句“我喜欢你”能点亮她一个世界,你也是她的神仙啊。

我一直觉得创作者和小天使们是一种互相支撑互相给予的关系:我给你支持,你给我庇护。一起在这里逃开那些压力和纷扰,寻求片刻安宁。小憩之后,再双双奔赴自己的战场。

你可能喜欢窥屏,习惯无声支持,不过点个小红心,留个小脚印并不难,试试?

最后,我知道你在看,你真的很棒!会羡慕会自卑,只有一个原因:你对自己严格又高要求,这是好事儿哦~

***加一句,如果看到你的太太推荐这个了,别怀疑,她是在跟你表白!***不用特意问,可以转载的,我的荣幸

正主比文甜

抖森在试镜《雷神》的时候,其实最开始试镜的是锤哥的角色,完全没考虑过演洛基。而且,他也一直为了锤哥这个角色努力增重努力练肌肉,期待导演把这个角色给他……直到他看见了海总。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想成为雷神的男人,最终成为了雷神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亲搭档无误

只为你折腰啊这是23333

#老夫老夫就是不一样【x

#暖暖暖,甜甜甜【x

#解锁搭(情)档(侣)合照新姿势【x

心痒痒地还是动手了

2K字日常向

北京的暴雨向来是说下就下的直脾气,绝对不含糊,进单元楼的时候还只是有几道闪电,这会儿雨已经下来了。何九华放下手里的东西,鞋都来不及换,就跑去关窗户,前后没几分钟,阳台早就湿了一大片。纱窗根本拦不住的雨水顺着窗户楞往进钻,稍微起了一点儿风,他晾衣架上晒得半干的裤子就湿掉大半截。

何九华叹口气关上窗户,把湿答答的裤子收起来,放进洗衣机里。他又去检查卧室,飘窗一摸,全是水。找抹布的时候他想起来,下班前自己搭档说要过来一趟,蹭顿晚饭——他们今天没有排晚场,到时不需要叫外卖或者买点儿吃的随便垫垫。

他当时在玩手机,顺手查了天气预报,预报说傍晚有暴雨。...

他当时在玩手机,顺手查了天气预报,预报说傍晚有暴雨。

“明天吧。”他说,“明天你想吃什么?”

他忘了对方是怎么回应的。但他确实下班后去市场转了转,提回来了一斤排骨和几把绿叶菜。他对做饭没什么追求,他家就在这儿,想吃什么了也就是回趟家的功夫。手头上这点儿厨房的能耐,还是他开始随队在南京长春北京之间转场之后,家里人耳提面命教给他的。

“少吃外卖,油大,盐还重”,父母语重心长。

他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背诵给了尚九熙。

尚九熙抱着自己加辣的大份黄焖鸡,给了他一个白眼:“我谢谢你啊,我从上大学开始就只能在外面吃了。”

“我来做。”他看着装菜的泡沫盒子洇出的油,这么说,“或者周一放假的时候,你和我去我家吃。”

尚九熙断然不可能每周都去一趟别人家,哪怕何九华的母亲每次都热情洋溢地拿他当自己第二个儿子,好吃好喝做一大桌,他俩出门的时候还能塞过来好几个保温饭盒。后来他习惯了不出玩的时候就窝在何九华在外面自己租的房子里,蒸一锅米饭,就着冰箱里的东西炒个素菜,等对方拎着母亲熬的排骨或者炖的红烧肉进门。再后来俩人有了些名气,手头也宽裕了些,尚九熙也找了更宽敞的房子,虽然照他闲不住的爱玩性格,屋里常年落灰,有时候还得挨个给在北京的兄弟发消息,问谁能去帮他检查下房子的水电和暖气管道。

何九华跑了几次之后说要不你和我住吧反正我这儿地方大。他摇着头拒绝了,但闲下来依然喜欢过来蹭饭。

何九华擦完飘窗上的水,直起腰看窗外。当初他随便选了个20层,这会儿风疯狂敲击着玻璃,从窗户缝里发出一阵阵呜呜声,雨水不要钱得往下淌,对面的楼干脆直接隐匿在了雨中。看现在这雨势,他不用想都知道,小区门口一定有积水,物业只能给到没过脚腕的水洼铺上几块砖头和木板供行人来往,着实不方便。他想发消息问问对方出门了没有,但以他对那厮的了解,逢大雨必补觉的习惯雷打不动,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尚九熙的睡眠质量很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每次对方得一个人睡的时候,他都会提一嘴:“你手机还是关了吧”。以前可以,但是现在的演出安排翻了几番,随时都会有新通知,谁都不敢关机。两个人在外地演出,有时候半夜手机响起来他都觉得心惊肉跳。旁边床的人倒是迅速翻身坐起来,检查发过来的车票信息,还轻声喊他,问他醒了没。“我的祖宗你赶紧睡吧。”他看着对方的眼袋,拿过手机,把人重新摁在被子里,“还有三个小时,你睡你的,到时候叫你。”

“算了,让他睡个觉吧。”这么想着,他把抹布收好,洗过手,去厨房处理刚买的小排骨。

门响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尚九熙有这里的钥匙,所以从来不敲门。

“你咋不开灯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在家。”尚九熙喊,他外套湿漉漉的,裤子挽到膝盖,鞋子一踩一个水印。

“为了一顿饭你没必要这么拼命……”何九华赶紧拿了干毛巾。

“我是为了我自己么?”尚九熙眨眨眼,把自己的外套揭开,“我明明是为了它。”

男人怀里,蜷缩着一只湿漉漉的土黄色的什么东西。

“你从哪儿捡的?”何九华也懵了。

“路上,”尚九熙说着,把自己外套干的那面朝上铺开,把小奶狗放在里面,“我那儿只有方便面和啤酒,这一路宠物店还都没开,只能先带过来了。”

“行吧我再去找点儿干衣服,屋里还有半箱牛奶,”何九华说,“至于你,赶紧给我去洗澡,等下要是发烧了,我还得一人照顾俩畜生。”

尚九熙破天荒没和他抬杠,而是急哄哄冲进了卫生间。

找个浅碟子倒点儿牛奶,小狗饿坏了,吃得很急,等何九华拿了不要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小奶狗已经开始在尚九熙外套上转圈圈玩了。“挺好的,还不认生。”他笑着把小狗捞起来放在腿上,给它把毛一点点擦干。

尚九熙再出来的时候,可能是担心小奶狗害怕,客厅的灯依然没开,屋里唯一的光源来自厨房。他推开半掩的门,狗狗可能已经跟何九华混熟了,正围着他的拖鞋打转转,跟着男人的腿满厨房乱窜。

“这么没良心吗?明明是我把你捡回过的。”他蹲下身,冲小狗撇嘴。

“有奶便是娘,你认命吧,他第一顿是我喂的。”何九华耸耸肩,从冰箱里拿了盒湾仔码头,“先将就着对付一顿,我再炒个蚝油茼蒿。”

“吃啥都行,我快饿死了。”尚九熙跑过去接过饺子,“我来煮。”

“对了我这儿也没法养,”洗菜的时候,何九华突然出声,“所以我给我妈说了。”

“嗯?”正守在锅边在等水开的尚九熙扭过头看他。

“她让明天一大早就把狗给它带回去,”何九华避开他的眼神,低头拿拖鞋去蹭小狗毛绒绒的屁股,“还有,她明天要给你做疙瘩汤。”

尚九熙已经很久没去过他家了。他也知道对方在避嫌什么,所以他不知道对方这次答不答应,他有些紧张。

“好呀,”他听到对方说,“所以你今天买的排骨现在要冻起来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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