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选择的载体「Y」重生了,这一次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被选择,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预警:美强惨的穹宝,全员火葬场。
避雷:非典型虐文,苏爽雷,悬疑,ooc
「零」
如果被坚定选择的话,一定要好好回报对方。
这是Y为自己写下的第一道程序,他甚至将这条程序加密,藏在了自己身体的最深处。
「一」
他是奇怪的不知名物,起码,Y是这么定义自己的身份的。
因为他在被制造出来时就有了自己的意识,但是这似乎是不对的,在他身旁的另一具载体X还在安静地沉睡。
然后他沉默地听着艾利欧的剧本预言,之后又安静地看着卡芙卡和...
然后他沉默地听着艾利欧的剧本预言,之后又安静地看着卡芙卡和银狼一路来到她们此次在空间站的目的地。
他看见了那绚烂的光团,带着不刺眼的光。
即使是飞蛾也会扑火,似乎趋光性是生物的本能,Y也无法避免。他在看见那个光团时,内心就想要接近。
他甚至在想,那团光是不是如外表那样是不灼伤的温暖?
“艾利欧说过,作出这个选择的人必须是你。”
Y听到了这句话,不知为何,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狠狠敲击着他左胸腔第四根肋骨往里一寸的地方。
那时的他还是不能准确地表达出这是什么样的情感。
但是,很遗憾,他只能看着卡芙卡一点一点地将那团他很喜欢的光芒埋进了另一具载体的身体里。
他看着那团光芒一点点、一寸寸的消失,就如同Y眼中的光芒也慢慢地暗了下去。
他听着卡芙卡轻言细语地和被唤醒、依旧迷迷糊糊的载体X对话着。
“当你有机会作出选择时,不要让自己后悔……”
Y听着卡芙卡的话,偷偷地把它当做是对自己说的。这是Y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选择】,而他也意识到了,他只是恰好是那个不被选择的。
……
银狼和卡芙卡在离开空间站后就回到了星核猎手的大本营。
她们对着艾利欧汇报着本次行动的各种情况,银狼还颇为好心情的提到了那把她好奇了很久的定分枪。
但是最常被提及的还是那个被选择了的载体X,Y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直觉,他敏锐地察觉到虽然艾利欧沉稳地一言不发,但是显然,他很在意载体X。
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及到Y,他们似乎不约而同的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似乎被遗忘了。
但是Y已经很满足了,他已经学会了很多很多之前沉睡时不曾知道的知识。
例如选择,例如遗忘。
忘记了他的存在也很好,Y乐观地想着,这样他就可以悄悄地、肆无忌惮地观察着银狼和卡芙卡身边的一切。
星核猎手们总是很忙,但是这样的忙碌似乎都围绕着那位名叫“星”的少女。
她不再是载体X了,她有了新的名字,叫做“星”。
载体Y将这个名字反复地在嘴里咀嚼了好几次,他想,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之后,Y更是时不时的就拿出“星”这个名字细细品味,每次都会再次感慨真是好听。
载体Y第一次有了渴望,他也想有一个名字,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但是他也知道这似乎并不现实,跟随着银狼她们久了,Y的知识量也是日益增加。他明白了,名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取的。
名字是有寓意的,就像是“星”。这个令他喜欢的好听名字背后更是有着特殊的寓意:夜晚天空中闪烁发光的天体。
载体Y想,如果当初被选择的是自己,那现在自己是不是就会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了。
但是也只是偶尔想想,就像没有如果那样。
「二」
载体Y又一次重见天日,他被银狼从数据的角落里找了出来。
卡芙卡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让载体Y想到了之前卡芙卡在X与Y中做选择时,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
唯一的区别是,现在已经没有载体X了,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载体Y。
他开始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次是要【选择】自己了吗?自己也有机会能够拥有全新的名字了吗?
但是最起码,载体Y确定了一点,原来他一直不曾被遗忘。星核猎手们分明都还记着他的存在。
载体Y又回到了很久之前心脏被重重敲击的感觉,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
但是这次他已经能够准确的表达出这种情感的意思了,这叫做“期待”。
“根据艾利欧的剧本,星会被可可利亚的冰刃会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心脏。在之后,星将触碰琥珀的光芒,吸引到星神「存护」的目光。”
载体Y知道这是艾利欧预言的星和她星穹列车伙伴们的冒险故事,之前也时常听起卡芙卡她们讲述,他很喜欢这些故事。
刺激,热血,又不失温暖。
当听到星的心脏会被狠狠贯穿时,他分明没有感知过疼痛,却跟着心脏一紧。
卡芙卡停下了和银狼的交谈,将视线转移到了载体Y的身上,Y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仿佛要将他整个躯体都剖析。
他听见卡芙卡说:“虽然剧本不可违背,但是为了避免出现问题。我们仍需要注意,一旦星的心脏真的出现了严重问题,我们就不得不进行替换。”
“载体的制作材料虽然特殊,但是幸好当时制作了两具载体。”
Y想,他似乎在这一瞬间明白了疼痛是什么感觉了。
卡芙卡虽然只是嘴上说说,现在已经将视线挪开,也并没有真的对他采取什么措施。但是载体Y已经感觉到整颗心脏都被撕裂的感觉,那些疼痛顺着血管,没有放过他身体的任何一个角落。
载体Y明白,自己被选择。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选择。
于是,在银狼这位骇客大师的眼皮子底下,载体Y难得大胆了一次。
他为自己植入了一道程序:如果被坚定选择的话,一定要好好回报对方。
他甚至为这道程序加了密,即使他知道对于银狼这可能只是一个随手就能解决的数据。
但是,幸运的是,银狼和卡芙卡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当然不会注意到,载体Y早在一开始就明白了原因。
因为从来没有人会将视线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就如同自己从来不被选择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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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重生
X和Y的称呼源自于内测。公测才改为了星和穹。
「弃猫效应」:本义是被丢弃过的猫咪再被捡回来后会表现得特别乖,因为担心再次被丢弃。在感情中指一个人被甩之后,如果有机会复合,会尽力地表现成对方喜欢的样子。
會拉黑所有只收藏的人
彩蛋是闲暇时载体Y都会干些什么。
Ps:快完结了,所以会出一个无料本和一个txt,里面会包含后日谈等不会放在lof上的内容。
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加一下群,无料本应该是20-50本左右,群内会公布领取条件。要是想要的宝宝多,之后会考虑再制作一些带去cp展。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于《弃猫效应》的喜爱
魏姐在那尔布事件中说“这世上没有皇帝放不了的人!”
所以在太后因顺嫔一事诘问魏姐时,小四对太后自称“朕”,
也就是明明白白告诉太后——作为皇帝,我要以皇帝的身份保下魏璎珞!
邪丧、邪丧,后面会有啾啾啾的剧情。
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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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天真,你居然好的是这口。”顶着王胖子完全称得上诡异的目光,吴邪冷冷静静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想面对这可怕的人世。
他怎么就被胖子给套路了呢?!
事情的起源来自于吴二白持之以恒的又一次相亲安排。这次可不是之前那种先看照片再去看人了。吴二白找了借口把吴邪骗去了咖啡厅,等着他的不是所谓的生意,而是已经等在那儿的漂亮姑娘。
还别说,姑娘是真漂亮,头发披散下来刚刚过肩,穿着一身最容易打动男人的...
还别说,姑娘是真漂亮,头发披散下来刚刚过肩,穿着一身最容易打动男人的白色长裙,眉如远山,眼含秋波。可是当吴邪坐到她对面时,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却是,‘刘丧的头发散下来估摸着也这么长吧。’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吴邪呆滞住,随后就默默红了耳朵。虽然在对面的姑娘眼里,他是因为自己害羞的。
一顿饭在吴邪心里是吃得没滋没味,对面姑娘跟他说了什么他也往心里去。有些想法一旦开了头就没办法轻易结束。
假如……跟他相亲的是刘丧呢?
这个想法也太丧心病狂了吧!吴邪崩溃了似得往方向盘上一趴。他居然还能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太要命了。
正好王胖子吃完饭出来扔垃圾,抬头一瞅,呦呵,这车他熟啊。伸手敲两下车窗玻璃,“怎么了天真,生意没做成也别哭啊,难不成,被对面老板占便宜吃豆腐了?说说,胖爷给你做主,抽他丫的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没有没有,我二叔骗我相亲去了。”吴邪哭笑不得直起身子下了车,胖子这嘴永远都这么没溜。
这一开车门可就坏了,吴邪自己不清楚,他那张脸,通红通红的。再一联想他刚刚说的相亲,王胖子可就来劲了。
不过他没有立刻就问,也是怕吴邪脸皮薄不告诉他,就先东问两句别的,西问两句没用的,等到吴邪很明显放松防备时,他就猛然发问,“跟谁相亲的啊,相中没有呀?”
“刘丧,相……不是,不是不是!”吴邪的话都出口了一半才察觉出不对,而他旁边的胖子整个胖都懵了。
“啥啥啥?你二叔让你跟刘丧、就咱俩都认识的那个刘丧相亲去了?我没听说过他是女的啊。”王胖子的世界观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而此刻,睡得正香的刘丧伸出手一顿乱摸,将自己踹开了的被子拽了回来。嗯,有点儿冷了。
“所以说,跟你相亲的不是刘丧,但是突然想到了刘丧跟你相亲的样子,然后你就想了一道,连人家姑娘长什么样说了什么都记不住了?”王胖子绕着吴邪走来走去,旁边坐着的是乖巧无辜却硬生生被胖子扯过来镇场子的张起灵。“以胖爷的经验来看,不得了啊不得了,天真,你怎么就看上那么个货了。我和小哥两个这么出色的男人在你面前天天绕来绕去,你都不心动,结果就栽到那么个人身上了。吴邪同志,组织对你很失望啊。”
叭叭叭完一通,回头就看到张起灵直勾勾的目光,王胖子莫名心虚的进行了补充发言,“当然了,也不是说让你对我们两个心动,我们是特别纯洁的革命友谊。这就是个比喻比喻。”
瞄着张起灵收回了目光,王胖子这才松了口气。说话还是得小心,连累到小哥自己可受不住这凝视。
吴邪其实原本还没想这么多,他虽然想到了与刘丧相亲,人也老大不小了,可是感情上他其实还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单纯。他自己都捉摸不透对刘丧到底怎么个看法。
最初胖子跟他说起来刘丧身世的时候,他其实就不是很信那些以讹传讹的话。要是他再年轻个十多岁,是最初那个吴邪的话,说不定他还会去试着多跟他接触接触。因为事情的真相肯定不是人们口耳相传的那样。但是他年纪大了,也变了,他不会再去主动接触刘丧,但是他依旧不会信胖子嘴里说他的那些话。
但是不能否认,在诸多繁复思考、各种压力之下,他也偶尔会想到刘丧,这位二叔请来的年轻高人。有着一张清秀面庞,留着能扎起来的头发,看着文艺却总是对人摆出一副别人欠他钱表情的男孩子。
对,只能说是个男孩子。
后来墓里被坑了那一次,生气是真生气。毕竟被害了的不止是自己,还有胖子。但是小哥之后也说到了刘丧,最后说出真相的是他,指完了路被孤零零扔在后面的也是他。气也就不那么气了。
再往后救人那里也不能说是那时候多喜欢他,换成谁,吴邪扪心自问他都会去救。只不过救回来人之后,瞧着刘丧两次三番想要过来道谢,结果不是自己说不出口就是被自己恶趣味的打断,一句谢谢硬生生憋了几天才被说出来。
或许是因为酒,也可能是因为他很少说这句话,吴邪敏锐的注意到在说完谢谢后,刘丧那漫上红晕的脸。
刨除许多因素,刘丧其实真挺好看的。
可是拜胖子这么一溜十三着的念叨,吴邪恍然大悟了,这不就是喜欢吗。只不过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男,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到了今天才被点透。
王胖子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起了反作用,不但没有说醒吴邪,反而让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所以当他听到吴邪语气温和但是坚定的一句,“谢谢胖子,我能确定我喜欢刘丧了。”之后,倒斗界的肥王子懵了好半天。
“合着我白说这么半天了!”王胖子瞅两眼吴邪跑得飞快的背影,又瞅瞅根本没在这件事上放多少心思的张起灵,趴在桌上哀嚎出声。
然而面对理直气壮跟他们出了柜却毫无动作的吴邪,倒是王胖子先坐不住了,“哎,小哥,你说咱俩要不然去把那个丧背儿绑回来放天真床上得了。不然我都干看着替他着急。”
张起灵闭目养神,只当胖子的话如清风过耳。
正当王胖子忍不住都想要把这种可怕念头变成现实的时候,好几天都在屋子里不知道做什么计划的吴邪终于出了门。用胖子的话来说,打扮的倍儿鲜亮不说,还特意提醒了胖子闭嘴换个话题。
王胖子似有所觉,果然,不久之后,敲门声响起,吴邪主动快走两步开了门。
“来都来了,你还要站门口听我说啊。快进来,我们慢慢说。”吴邪笑容自然的伸手拦住刘丧往里走。
就那笑容里的感染力,弄得刘丧虽然不适应,但是都不好意思推开吴邪的手。
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王胖子冲着屋里比了个大拇指,“看不出来啊,天真这方面是这个啊。”
*楚路向,龙族背景,上篇8k+,孕路注意,楚路已婚有一点小虐,ooc注意。
*谨以此文献给卡塞尔新手爸爸楚子航和路明非,和他们遇到的一点孕期小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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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按照计划来医疗部帮学生会主席路明非路明非拿体检报告,就诊室里只有一个医生,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伊莎贝拉很快就拿到了报告。
伊莎贝拉将报告简单看了一遍后,用最真诚的眼神看向费里罗萨:“费里医生,很感谢您没有将这份报告流传出去,我仅代表学生会向您表达最由衷的谢意。”
费...
费里摆摆手说道:“别那么见外伊莎贝拉,要知道我以前也是学生会的一员,这点忙不算什么。对了,路主席最近情绪还稳定吗?他不会还没从自己怀孕的惊喜中走出来吧?”
伊莎贝拉将体检报告收好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公文包里,听见费里的询问后这位冰山美人难得笑了:“我们的主席毕竟也是第一次,对他而言这不是惊喜,更像是种在他肚子里的是一个炸弹一样。”
“是嘛,那麻烦美丽的伊莎贝拉帮我给路主席传个话,就是让他快点接受现实,毕竟负面情绪也是会对胎儿造成影响的。”
费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说来也是伊莎贝拉看中他,才会将路明非的所有身体检查权限交给他,这也是费里成为发现路明非怀孕的学院第一人。
混血种之间怀孕的事件是很正常的,神奇的血统让他们不受正常的生理限制,可就算费里拿着自己从医十多年的经验和作为混血种护理的主修知识来劝导路明非的时候,路明非还是一副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我会的,另外后续的检查也劳烦您准备一下了,告辞。”
伊莎贝拉面向费里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就带门走了。
费里笑了笑,顺手把就诊室的门关好:“很好,校长,您现在是在海边度假吗?”
“是的,我在医疗部躺了那么久才终于明白自由的味道是多么吸引人,所以我给自己安排了长达两个月的环球旅行,现在正在三亚海滩和年轻的姑娘们畅想人生呢。”
昂热还是那样的活力四射。
“放心费里,我心里有数,我还是会遵守医嘱的哈哈。”
昂热接过一个黑发姑娘递给他的冰酒,又用中文称赞那位姑娘的美丽和性感,惹的姑娘红着脸去寻同伴去了。
“但愿如此。”
费里笑了笑。
自从昂热身体状态恢复以后,总感觉这位老绅士年轻了不少,在与费里的交谈中也颇为幽默:“费里啊,我听见风声了,你也在和美丽的姑娘约会吗?”
“我在外面呢校长,要去给一位新手爸爸送本《混血种的孕期护理》,这是初为家长的混血种们必修的一门课,如果您回来以后能在我的书上留下您的签名,那它绝对会非常畅销的。”
“如果是楚子航的话,一切都很正常。”
费里觉得这倒没什么,楚子航作为学院的风云人物,一张冷冰冰的面瘫脸已经是大众对他最直白的印象了,这位狮心会会长对待很多事情都是漠然的。
“那么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呢?”昂热问道。
费里如实回答:“极少数。您放心,不该知道的那些人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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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血种的孕期护理》?”
楚子航读着书上面的中英文标题,随后抬起头看向笑的一脸明媚的费里罗萨:“为什么给我这本书?”
面对楚子航的疑问,费里也耐心的解释:“楚会长,我把这本书带给您呢只是希望您能理解到混血种孕期并不只是路主席一个人的事情,作为伴侣的您也需要为之做一些准备。难道您没发现路主席在怀孕后有情绪和行为上的改变吗?”
楚子航摩挲着书背,好吧,他承认最近路明非的反应很大,特别是当路明非知道自己怀孕了的时候是当场昏过去然后被伊莎贝拉他们抬进病房的。
不过这又怪不得楚子航,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很正常,更别提对象是路明非,楚子航把持不住实在是情有可原。
“我会留下,谢谢你的好意。”
楚子航思索再三最后还是留下了这本书,他对费里的信任还是蛮高的,理由无非于这人是路明非亲点的私人医生,要么说学生会主席的权利大,随随便便都能在医疗部找个私人看护。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过几天请记得带路主席来做个身体检查吧,我们需要时刻注意胎儿的状态,这样就能减少孩子和路主席在孕期以内所遇到的意外。”
费里可以算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医生了,他专门大老远的从医疗部跑来楚子航和路明非的家里给人叮嘱注意事项,光凭这点就已经让楚子航对他多了些敬意了。
送走费里后,楚子航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那本《混血种的孕期护理》,就被路明非一声声的呼喊召唤过去了,书也被楚子航随手放在了物架上。
楚子航快步走进卧室,问道:“怎么了?”
只见路明非披着被子窝在床边,柔软的头发现在乱的和鸡窝一样杂,他皱着眉把手里的平板给楚子航看:“师兄你看看,这写的都是什么鬼啊!为什么芬狗的新闻部还能挖到咱们在日本执行任务的事情啊,你说他挖就挖到了,怎么还大肆撰写我们在高天原的事情呢,现在整个学院肯定都知道我们在日本干陪酒小生的丑事了。”
楚子航接过平板大致浏览了一下,稿子的文风的确是新闻部的风格,最显眼的还是被刻意放大的一张路拍照片,照片里是灯红酒绿的大夜厅,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在中心不断被女人们簇拥的三个熟悉面孔。
楚子航将平板熄了屏,坐在床边伸手给路明非整理头发:“我会去找芬格尔解决的,大不了再告诉恺撒,我相信在这件事上他和我站在同一条线上。”
路明非将头偏向楚子航的肩膀,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毕竟更丢脸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师兄你刚刚在门口和谁说话呢?那么久。”
路明非抬起头看着楚子航。
楚子航回道:“费里罗萨,医疗部的副部长,现在已经是你的私人医生了,他来给我送书,说是可以让我学会如何在孕期照顾你。”
“该说不说,我还没从自己怀孕了的惊吓中缓过来,这太离谱了,我是知道血统能让混血种的身体产生很多包容性,但没想到还包容到传宗接代上去了。要不是我在会议上昏过去了,做了检查以后我都不知道自己都已经有崽了。”
路明非念叨个没完。
楚子航也很理解路明非的焦灼,于是他轻拍着路明非的背部以示安慰:“明非,不必担心,以我们现在的条件是可以承担养育这个孩子的。”
只要血统危险性在安全值以下就好了,楚子航是这么想的。
可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吗,这不算消极想法,事实上就是如此,楚子航和路明非的血统等级评定均在高级别及以上,就像费里在最开始给他们的忠告一样,谁都没法保证路明非最后生出来的是人还是龙,幼龙的危险等级不亚于一只高阶级死侍,它自带的言灵是不受控制的,更何况它的降生是会以撕裂母体作为代价的。
“他会是个乖孩子的。”
楚子航淡淡的说道,声音轻缓极了,他也在试图适应作为父亲的新身份,尽可能的使自己威严一点然后和路明非肚子里的小生命谈判,至于起不起作用楚子航不得而知。
早些时候伊莎贝尔就将路明非的体检报告拿给了楚子航,本来是要直接给路明非的,但那时候路明非还在呼呼大睡,体检报告上没什么问题,除了一点点血压偏高以外路明非都壮的跟牛一样。
不过伊莎贝尔还是提醒了楚子航,虽然路明非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可路明非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个能引发争议的存在,既然大家都做好了为路明非肚子里的孩子保密的决定,那就还得做好东窗事发的应对措施。
现在他们的朋友可能站在他们身边,可事情一旦被揭发,那么楚子航和路明非就得面对来自于学院和整个校董会的压力。
3
对于路明非来说,这怀孕的事情是该接受还是得接受的,也多亏血统的优势,路明非在孕前三个月是没有危险的,随便作天作地到处跑,没事儿就砍个死侍或者次代种消遣一下。
不过作为家属的楚子航就没这么悠哉了,他没有路明非那么大大咧咧的性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路明非的身体状况,甚至恨不得在路明非身上安个追踪器或者报警系统。
更要命的是狮心会的文件还每天大堆大堆的往他那里送,这让楚子航都不得不怀疑新一届里哪来那么多事儿,再加上如果赶上路明非出任务,那么学生会的文件极多数也会交给楚子航代批。
用诺诺的话来说就是以前是路明非像个小狗一样眼巴巴的盼着楚子航回来,现在身份转换了,眼巴巴等着人回来的就变成楚子航。
每次诺诺路过楚子航办公室,看见楚子航一手改着文件一边又控制不住望向窗外时,她都只会感叹,啊,这就是小夫妻。
这天楚子航和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楚子航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下了,他看着站在门口的狮心会成员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事?”
“会长,学生会前任主席恺撒加图索给路主席寄送了一份快递,只不过货件有些大,路主席也不在学校,就需要您去帮忙签收了。”那名狮心会成员说道。
“什么货件?”
楚子航随口一问,只见那位狮心会成员面露难色的说是一整个集装箱的蓝旗金枪鱼,据说是恺撒给路明非补身体的特产,还是恺撒命人用私人飞机专程运回学校的。
楚子航默默的把玩着手里的笔,恺撒作为学生会的前任会长和路明非的老大,拒收的话就代表驳了恺撒的面子,可收了的话那么接下来一个月都得吃各种以金枪鱼为主的料理了,上次恺撒寄来的塞也维纳土特产火鸡都还没吃完呢。
纠结再三,楚子航决定先签收了,然后再把那些金枪鱼作为慰问礼分发给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们。
“哟楚子航,怎么不见路明非和你一起去吃饭呀?”
诺诺难得没见楚子航和路明非粘糊在一起,于是就和楚子航打着趣。
楚子航轻轻点头和诺诺苏茜打招呼:“明非在出任务,我一个人来食堂吃饭。”
“路明非不是那啥了吗,不好好修养身体还在外面瞎跑,楚子航你竟然还惯着他?”
诺诺有些不可置信,而她口中所说的那啥其实就是路明非怀孕那房子事儿,诺诺和苏茜也算是知道路明非怀孕的知情人其中一部分,所以难免有些吃惊。
楚子航说道。
“世道艰难啊,以前还觉得路明非这个小衰仔是最晚找到对象的,没想到一转眼却成了最早带娃的,还是和你这个家伙共度余生,真有一种自家白菜被拱了的感觉。”
诺诺搅动着自己的头发,语气里是时不时透露着不满。
苏茜温柔一笑和楚子航解释道:“子航,诺诺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在气你和明非婚礼的时候没有邀请她去当伴娘,所以一直在怄气来着。”
诺诺被一语戳穿后后耳根一红,皱着眉反驳道:“我才没有!”
“抱歉,确实是是我的疏忽。”
楚子航看向诺诺,很郑重的和诺诺鞠躬道歉,诺诺被他这一出整的很是震惊,整个人差点就跳起来了。
楚子航和路明非结婚这事儿也是挺戏剧性的,大家其实都很清楚路明非的性格,这位传说级别的S级其实内心里就是个内敛且小心翼翼的男孩儿,就算面对好意也得试探再三才会接受,所以当楚子航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他示爱的时候,路明非才会像个猴儿一样上蹿下跳的。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楚子航对路明非的心思,最开始没什么人会相信楚子航会喜欢路明非,就好像习惯了山珍海味的阔少爷忽然喜欢上了吃咸菜疙瘩一样,就连恺撒也曾说过楚子航对路明非的感觉无疑是一种可笑的探寻感罢了。
楚子航不是一个喜欢将感情来当做玩笑的人,他对感情的思考一向很认真,喜欢就是喜欢,上升程度以后就会是爱,而爱的上升就是结婚。
他觉得自己对路明非的爱已经够满了,满的都快溢出来了,所以他才会在求婚当天挑选了一套最好的西服,买了一束最艳丽的玫瑰花,尽管求婚过程中并不顺利,路明非的反应也比楚子航想象中的还要强烈,以及新闻部那些隐藏在暗处不停的拍照狂闪的镜头。
幸好结果是好的,楚子航的求婚获得了路明非的同意。
这场婚礼匆忙到甚至于没有告知过双方父母亲友,只简简单单邀请了当时学院几位空闲的老师和校友来参加而已,其余的人数也都是楚子航在当地花钱请来送祝福的路人罢了。
恺撒有幸从芬格尔那里得到了楚子航婚礼的小道消息,那时候恺撒的环球旅行还只进行到三分之一就突然杀到了玛格丽兰岛,揪着楚子航的衣领威逼利诱说什么也要成为楚子航和路明非的伴郎,不然就在他俩的婚礼蛋糕里埋手雷。
楚子航不想自己的婚礼毁在一个疯子手里,于是只好把伴郎的位置给了恺撒。
他并没有告诉恺撒关于原订的伴郎是一只从当地水族馆借来的北极熊,不然到时候手雷埋的就不止是在蛋糕里了,也许来宾椅子下都能收获到一颗手雷,反正恺撒干的出来。
其实楚子航后期还是给了所有人伴手礼的,甚至包括了学生会的所有人,诺诺也并不是打算揪住这件事情不放,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询问楚子航关于他俩孩子未来的教母有没有打算。
她知道楚子航和路明非都是整中国人,不大会按照西方的形事来办,但自己作为大姐大错过了自己小弟的婚礼,那怎么着也不能把干妈这个名分再被别人抢走了呀。
楚子航表示那个位置还为诺诺空缺着,谁也抢不走。
诺诺一听心情也好了不少,在和楚子航分别时还特意让楚子航等路明非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她发个消息,她和苏茜可是买了不少东西要送给小家伙,再者礼物这种东西毕竟要亲自送才显得有诚意,楚子航点点头没有拒绝。
4
聊的最多的还是莫过于吃的东西,路明非说起自己在当地吃到过的一种土法炖肉,就是将整块的鹿肉与土豆番茄香茅等香料放进大锅里炖煮,本来是很普通的食材,但加上当地一种特殊的蘑菇进行辅味,尝起来就非常美味。
“那你试着问一下烹饪方法吧,等你回来了我做给你吃。”
楚子航头发擦的差不多了,起身将摄像头重新调整好了个位置。
路明非刚好能从屏幕里看见楚子航浴袍下大敞的风景,忍不住嘴贱了一句:“师兄,你这样很容易让人浮想翩翩呀,瞧这身板棒的,做梦我都得笑醒。”
“已经是你的了,哪里都可以给你看。”
楚子航嘴角轻扬,语气虽然是漫不经心的,可仔细咂摸还是能从中听取到一丝暧昧的意味。
腻歪了一会儿后楚子航问起路明非身体感觉怎么样,他觉得下个月路明非可以不用再接任务了,学院里有资质和潜力的新生不在少数,路明非是时候为自己挑选一个接班人了。
“师兄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就算我怀孕了你也别把我想的那么弱鸡,再说了这学期任务置换的学分可是很多的,我总不能成为学生会历史上第一个期末挂科的会长吧。”
路明非显的很委屈。
这是最现实的也是最冰冷的问题,虽然学院肯定了楚子航和路明非的结婚申请,但是并不代表院方就会肯定他们的孩子是个没有威胁的存在。
两个高纯度血统的混血种所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呢?
可能孩子生下来会是个小龙人,也可能是个概率性极低的普通人,这两者都是楚子航和路明非能想到的存在。
“好吧好吧,我会回来的,等我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回学校了。”
路明非撇撇嘴表示妥协了,楚子航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宛若此时抚摸的是爱人温热的脸庞。
楚子航虽然总是会被别人说是冰山脸死面瘫,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爱情白痴,他会庆幸自己拥有爱情同时将这份爱情呵护的非常之好。
“师兄我和你说啊,我最近好像特别喜欢酸的东西,我还尝试着吃了一整个柠檬,当然这边的柠檬都不能叫柠檬,皮厚的离谱还没啥味道。其实我在想的是有句话说的好吗,酸儿辣女,你说我生下来的会是个小姑娘吗?”
“明非,这只是一句民间谚语,大多都是一些老年人的经验判断,并没有科学依据。你之所以出现食欲味觉方面的变化,是属于正常的生理反应的。”
楚子航其实很想给路明非科普一下这类知识的,但他忽然想到路明非也许并不喜欢听到这种回答,所以转了个弯说道:“我对男孩女孩都没有太大的偏向,但如果你觉得会是个女孩的话,那么她绝对会是个非常可爱单纯的孩子。可以的话我会给她买最好看的裙子,报最好的少年宫和补习班,等到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再一起去游乐园过亲自周末。”
路明非很万幸楚子航没有给他进行一系列的长篇科普,其实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楚子航竟然会考虑的那么长远。
“课外班就算了吧,小孩子最重要的不就是玩吗,我觉得还是让她自由自在的好了,学霸的话咱们家有你一个就够了。”
路明非说完就朝楚子航眨了眨眼,楚子航微笑着点点头,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和路明非道了晚安。
【待续】
9k
he一块沙雕甜饼
很快乐的小情侣
中也能生,超级无敌巨大的预警!有孕期!生崽!
1.
在双黑の崽诞生第三天,大多数新手妈妈还躺床上吃月子餐的时候,中原中也接待了来观察幼崽的亲友团,给大家一人发了一瓶AD钙奶。
尾崎红叶看得心惊肉跳,她再三追问这奶不是买给孩子喝的吧,你们知道刚出生的人类不能喝这个的,对吧?
中也用那种“不相信太宰治就算了怎么还不相信我”的眼神谴责地看向他大姐,答这当然是买给我喝的,奶粉早就买准备了,你要喝吗?
“怎么有点信誉破产的感觉。”中原中也啧了...
“怎么有点信誉破产的感觉。”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从怀上到出生没出什么岔子啊,还没有上次脾破了痛。”
尾崎红叶觉得这种区区脾破了问题不大的狠人对孩子来说很危险,便问另一个心思更细腻的家长:“太宰治呢。”
但凡男人有点良心,都不至于让刚卸货的妻子独当一面接待亲友。
“不知道在哪儿emo呢。”中原中也想起那个男人,深吸一口气,想抽根烟,“我感觉我生那玩意儿对他刺激有点大,一开始嫌丑,放了一天我感觉还挺好看的,以为能安慰到他,太宰治发现崽深色的头发和他一模一样好像更惊恐了,只能说真不是东西。”
“......”一般来说,对刚诞生下新生命的妻子这个态度是肯定要被浸猪笼的,但他都是太宰治了,你让让他吧。
“中也,它本来就是人。”
“噢噢。”中也意识到了人是不能比喻成像人的,便唠了会儿别的,“静置一会儿就会变白变好看,像刚准备发的面团,不过可能太宰治对它目前颜值不是很满意,我估计还得再发会儿。”
“养孩子和发面包是不一样的,中也。”在意识到这年轻夫夫有多不靠谱后,尾崎红叶的眼神逐渐严厉起来,“我再问你一遍,你会养人...不,养孩子吗?
尾崎红叶急急改口差点咬了自己舌头,不然怎么说克苏鲁是不可直视之物,和人外说了一会儿话感觉都被精神污染了。
“没养过人,听起来违法。”中原中也很诚恳,“我只杀过。”
“杀人就不违法了吗。”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尾崎红叶开始拿出手机给他们找靠谱的养娃阿姨,不指望这对黑手党夫夫能把孩子拉扯大。
中原中也安慰她:“其实,太宰治养过嘛,虽然他老叫着养狗养狗,但那会儿我确实扣掉实验室的几年就七八岁,四舍五入也算养孩子......”
“中原中也,有过饲养过发育经历离奇的的人外和养你的孩子是两个概念,你以为有在宠物医院工作经历就可以去应聘妇产科医生吗!”
尾崎红叶着实被气到了,措辞严厉语气强硬,连名带姓叫了全名,本来在愤愤不平什么叫宠物医院工作经历的中原中也也讪讪闭嘴。
“当然,你这种高达是指望不上,离你的孩子远点。”尾崎红叶端起AD钙奶抿了一口,努力忘掉他俩喝汽油的往事,平复了心情,提出要见孩子的另一个靠谱的家长,“你联系太宰治,我和他谈。”
中原中也耸耸肩,去拿自己的手机,这时一个护士慌忙地冲进病房——
“请问您是太宰治的家属吗!他晕过去了!请他的家属跟我来!!”
2.
低血糖头晕,从楼梯口摔下去,左小腿骨折了。
中原中也:“我就说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他不走,这下好了,走不了了。”
还是中原中也:“他也不比我靠谱嘛,至少我还醒着。”
尾崎红叶:“闭嘴。”
太宰治躺在病床上,那张英俊的脸苍白无一丝血色,碎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手背上挂着葡萄糖,宛如憔悴的病美人,就那么忧郁地四十五度看着天花板。
也该他憔悴,中原中也揣上后太宰治就没睡过安稳觉,中原中也本来想骂他又发什么神经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看见那张脸又心软了。
算了,他只是神经衰弱把自己玩残血了,又不是毁容了,至于不依不饶吗。
中原中也从保温桶里太宰治给他预约的乌鱼汤,一种在隔壁被称为月子餐的东西,搬了小板凳坐太宰治床前,耐着性子舀了勺汤。
太宰治挂着虚弱的debuff,但他脑子还好使着,看了眼汤,气若游丝地问中原中也:“所以你中午吃的什么。”
没喝太宰治精心预约的鱼汤而点了顿KFC的炸鸡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刚卸货就去吃这种东西别说太宰治尾崎红叶也要骂他,这种不占理的时候绝对不能讲理,中原中也啪地一拍桌子:“抛开事实不谈,我喂你饭还有错了?”
护士在旁边看着中原中也对病人粗暴的态度眉头紧皱,说我在产科见过你们,家属能不能上点心,刚刚生产完也没人照看一下,虚弱成这样,不能光顾着孩子。
太宰治刚想反驳,中原中也一勺滚烫的乌鱼汤怼他嘴里,他嘶嘶抽气囫囵咽下去,烫得脸皱成一团。
中原中也扯了张纸,学着太宰治照顾他的样子,擦狗似的给人擦了擦嘴角的汤水:“没用。”
“太烫了,你放凉一点。”护士忍了忍,没忍住继续数落这小情侣,“家属照顾的时候上点心,15-30%概率会发生产后抑郁,精神关怀也很重要,要各方面给予支持......”
“上点心,什么点心。”中原中也压根没在听旁边人的絮絮叨叨,他专注地托腮看着太宰治,“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想、都、别、想。”太宰治感觉自己消化道黏膜被烫得要化掉了,脑瓜子太阳穴也突突突地疼,他磨磨牙,一字一句地警告中原中也,“出去了也别想上工,森先生画的饼倒是吃得挺欢,你以为饼是给你吃的?希望孩子不要遗传你的智商。“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那继续架空我?快半年了太宰,我知道你和首领有交易,手别伸太长。”
“预产期都不住医院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尊重你了。”太宰治淡声道,“我不认为森鸥外发的任务是让你去做的、也容不得我不插手,你觉得是谁的问题?”
中原中也瞅他两眼,掀起被子戳了把太宰治伤腿,刚才还人淡如菊运筹帷幄的男人表情立马痛苦地皱成一团,中也满意地缩回手。
“太宰,下次装逼记得挑个腿没断的时候。”娇小的橘发青年抱着胸,“下楼梯能把自己腿下断有什么资格说我?但凡看个路吃个早饭也不至于这么没用。”
“对对对,都是我的问题。”太宰治发挥平稳地阴阳怪气,脸色惨白语气怨妇,“首领是不会有错的,你不能出院、我摔断腿、孩子长得和我一模一样都是我的错。”
“我说你下楼梯不看路你有什么问题吗!!关首领什么事?!还有这是人话吗孩子和你长得一样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吗?难道非要他像首领吗我不明白!”
沦为小情侣背景板的尾崎红叶:“......”
这孩子傻得哟。
护士耳朵竖起来,看着这对性别不明的夫妻满眼震惊,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事已至此,太宰治觉得自己没有爆粗口说脏话已经展现了他的伟大素质,这傻缺还是他刚生产完的老婆,他自顾自打开平板处理工作,端的是我不听我不听的清冷扑克脸,四平八稳中透露着些许ooc。
中也被他气笑了,对太宰治露出一个阴森且灿烂的笑容:“行,你们继续,你累死了我当爹,正好还能给发面包说他妈难产去世了,给你坟上砌块砖上面刻中原中也亡妻。”
说完把汤勺摔碗里,气冲冲转头冲出去,门被甩得震天响。
“护士小姐。”太宰治看也不看摔门的中原中也,对老护士礼貌地笑了笑,用他虚弱但低哑的声音道,“刚才喂我饭的那个才是产妇,您能不能让他安分地躺一会儿,至少不要到处飞。”
护士小姐上一秒还在冒出第三者的震撼中,沉浸在橘毛怒斥妻子和上司苟且、头顶绿光负重前行照顾待产妻子、终于在产后忍无可忍爆发的狗血剧本不能自拔,下一秒就被太宰治的逆天发言震惊了。
“先生,那为什么是您躺着?”
太宰治叹口气:“如果您刚才听八卦再仔细一点,就会听出我是腿摔断了才睡这儿。”
护士脸燥得通红,道了抱歉,急急追着中也出去了,病房就剩太宰治和尾崎红叶两个人,
这种小情侣因为港黑首领吵架的戏码,尾崎红叶是不方便插嘴的,太宰治懒洋洋地给大姐打招呼,手下iPad一页一页地划,处理森先生丢给他的ssr级难度的工作。
一边研究一边闲闲的随口抱怨,
“让大姐见笑了,想不到干部的工作较几年前繁重了两倍不止,大多还是陈年旧案,离职后还能知道港黑发展蒸蒸日上、继往开来,真让人欣慰。”
算是明阳怪气了,尾崎红叶抽抽嘴角,森先生压榨人的水平自是不必说,手上还拿捏的还是太宰治那忠心耿耿又身怀六甲(.....)的老婆,某种程度上太宰治就是精神压力+工作强度双重push累撅过去的。
和拼命想回工作岗位重回正轨的中也,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叫双向奔赴吧。
“大姐若要串话,请串给首领,中也就不必了,这些惹人不快的东西待中也身体彻底恢复就能翻篇,大概是我和首领达成的为数不多的共识了。”太宰治微微笑着,对拿捏着老婆的前东家也展现了十足的素质,一句脏话都没说,“十月怀胎我都忍下来了,不差这两天,就算孩子像我,这日子也就将就过了。“
尾崎红叶:“......”
就算孩子不像我,这日子也就将就过了的绿毛龟发言,从太宰治这种bking嘴里换个说法讲出来真是别有风味。
也还真别说,换个人她都不能理解像爸爸有什么不好,但是他都太宰治了,再让让他吧。
尾崎红叶:“我得先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再找养娃阿姨,这个问题很大,太宰,你要接受你对孩子长得像你,不仅如此你们还要一起生活很多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好吧,但是有个问题。”太宰治柔弱又无奈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发面包是谁......?”
3.
发面包,是中也和太宰治生的孩子的新名字,象征着他们死去的爱情。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积累一年的矛盾,终于在卸货三天后彻底爆发,虽然这是一篇生子文,但孩子不仅有个见鬼的名字以及全程呆在保温箱毫无存在感,两位主角也不是很需要它,至于为什么是代词是它,我们仍未知道孩子的性别。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爱情导师们说得好,在谈恋爱时就不愿意让着你的男人,不能指望他婚后会改头换面;比起试图去改变一个男人,不如直接换个男人;而以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三天一小吵一周一大吵的频率,他俩连进坟的条件都不充分。
——我和中原中也不合适,太宰治从未如此强烈的认识这个问题,中原中也不是他的灵魂伴侣,那些不契合掩盖在了每一次天衣无缝的合作里,让人误以为他们天作之合。
中原中也在抽烟。
——中也只是能够理解、并不干涉或狂妄地试图纠正他的思想,但从未真正认同过,自己像榭寄生那般贪婪着他旺盛的生命力,认定非他不可,比起爱,更近似占有欲。
——那中也呢,面对一个讨厌得想杀掉的人、一个本来想拿掉的生命,因为自己肆意妄为的“想让中也体会人类的全部情感”,默默承受了一切,包容太宰治的所有选择。
——所以中原中也是怎么想的?一个实验室造物对人类血脉延续本就没有那样深厚的感情,他后悔吗,在新生命落地的那刻。
就像每对濒临结束的婚姻,妻子神情恍惚,丈夫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地抽,满地烟灰,空气浑浊。
在太宰治面色冷漠地签掉最后一份文件,不去看吞云吐雾的中原中也——即便如此,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不然就得落他家高达身上。
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宰治看起来离经叛道但无论是从xp还是观点还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并不因为中原中也皮实耐操真的把他当小怪物而不当口口。
至于为什么和谐掉那两个字,太宰治虽然光想想中也是他的妻子、夫人、孩子他妈,这种字眼就有种淡淡的惊恐,是他太自以为是,大言不惭要神感受人类的感情、妄图以血脉将他留在人间,谁知竟是他生命的不可承受之重。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将废稿纸撕成一条一条的,像虐待快递箱的黑猫。
心理医生观察了这对夫夫良久,心下有了决断:“这位先生的情况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孩子像他不满意,对感情过分消极,还有压抑不住的暴戾情绪,以及一些躁郁症的表现,啊,这个呢是很典型的产后抑郁症。”
中原中也把烟掐灭,缓缓地从肺里吐出最后一口烟,带着深深的疲惫:“有没有一种可能,孩子是我生的。”
心理医生表情从迷惑到震惊到惊喜,而后用看一大篇论文的惊喜表情看向太宰治:“这样,这个方向还挺少见的哈,我们正好在找样本,先生我们这边有个课题......”
太宰治一言不发,从轮椅上站起来,给自己找了根拐棍。
“站住。”
太宰治杵着拐,一瘸一拐着地离开房间。
背影清冷而倔强。
“啧。”中原中也刚才拿烟的手狠狠一拍桌,咬牙切齿,“滚了也好,我怕我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
在旁边作为仲裁听全程的尾崎红叶:所以到底有没有人管一下孩子叫发面包啊,面包就算了能不能把动词删了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赌气第三方势力的强势介入下,虽然冷战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但孩子名字改成了小面包,听起来香香软软的。
中也说但是叫中原小面包也很不太对吧,像什么特色菜的。
尾崎红叶:中原发面包就好听吗,到底为什么和面包过不去了,因为我第一节说的养孩子和发面包是不一样的吗?
4.
无论如何,太宰治的产后抑郁症是确证了。
他俩没一个好脾气的,太宰治看在中也刚下崽的份上不想和他吵,天天闷头干活,确保工作能在他这环节处理掉流不到中也手上。也不知道森先生到底丢了多少任务给他,可能眼见着中也能返岗了在清库存,毕竟在中原中也生二胎前,能把太宰治薅干抹尽的机会就这一次。
看太宰治被折磨得面如菜色的样子,大概是不会想要二胎了。
首领还额外关心了一下,虽然他没有去慰问下属——尾崎红叶觉得他可能是怕被太宰治用拐棍打出来,但很公事化地问了是男孩女孩什么名字,尾崎红叶想了半天,说孩子叫小面包,被追问大名的时候,她有点绝望地想得赶在孩子落户前阻止那对眼里只有彼此的不靠谱夫夫,别真一上头落给中原面包这种特色菜上去。
孩子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森鸥外说好哦,红叶殿最近很疲惫的样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尾崎红叶觉得,这篇文里,能生的中也可能是在ooc、精神衰弱产后抑郁的太宰治是在ooc,但只有一个人稳稳坐实了自己的人设,从头屑到位,一点良心都没有,不愧是首领,轻易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至于她的疲惫,她也很难不疲惫,毕竟现在中原中也正坐她对面。
已经作为共同好友成一些小情侣的指定垃圾桶了,可能因为尾崎红叶是大老粗黑社会里唯一心思比较细腻、有一点道听途说来的养娃心得的靠谱成年女性,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默契地找她诉苦,不愧是夫夫,轻易保持了一致。
太宰治因为腿断了多半采取线上诉苦,中原中也比较厉害,他杀到了尾崎红叶的茶室,线下对决。
尾崎红叶都不想问他怎么出来的.....只能说战力天花板就是天花板,医院被黑手党封锁成那样他还能溜出来,之前揣着货还听人两句劝,现在一身轻松想飞哪里飞哪里。
“他这是产后抑郁症吗?这是产后精神病吧?”中原中也攻击性极强,愤愤道,“谁不知道我是港口黑手党唯一正常人?老子比他有常识太多,没他太宰治我照样把孩子生下来,无论怎么说都是我更会照顾自己吧?他下楼都能把自己摔断腿!”
“我真的不理解这事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哪次受伤不比下个蛋严重?这次甚至不算手术,以前吃肥皂进医院还洗了个胃,怀小面包时它可从来没有闹过我。”
“说到产前,我还不够忍让他吗?为了照顾他脆弱的神经,我孕期后半程都不出任务了,连书面工作都不做了,被他几近架空。他做什么我吃什么,偷偷吃了顿麻辣小龙虾被骂了三天,就是提了一句想吃火锅他立马犯病。”
“最过分的是,他不尊重生命,我明知道他会神经过敏、会不喜欢小孩、甚至讨厌自己孩子,还是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他的确不喜欢小面包,看见它就很难过,这是应该的吗?”
尾崎红叶:“你说的都对,但是当都爸爸妈妈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比起你们私人恩怨不应该是孩子重要吗?比如给孩子个性别,不要用‘它’了……”
中原中也终于露出一点惭愧的神色,正当尾崎红叶打算乘胜追击时,她的手机叮叮咚咚响了,一阵优雅的古典乐在室内响起。
中原中也撇了一眼屏幕,强势无比:“接。”
太宰治打来的,尾崎红叶看中也那垮的小猫批脸、路过的狗都要扇两巴掌的神情,觉得他这个状态已经很难说通人性了——自己不接可能现在就要提到顺着网线去把太宰治片了。
“大姐午好。”
在中原中也‘大姐你最好和我是一边的’那种又小学鸡又杀气腾腾的目光下,尾崎红叶扶额:“在的,说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中原中也是常识人吧。”太宰治不知道憋了多久,立马就开始说了,“他是人这个洗脑包还是我发的,你还想让我吃下去?”
“骗你们可以,别把我自己也骗到了,你们被我骗了真无所谓的,打个哈哈就过了,和你们说完后我擦一下眼角,眼泪都掉在手机屏幕上了。”
尾崎红叶顶着中原中也愈发慑人的目光,为了太宰治的生命安全悄声提醒:“……我知道,但是少翻旧账哦。”
太宰治棒读的哈哈哈哈通过电流声传来,显得分外寂寥。
怎么说呢,可能和人外谈恋爱是会有点养成的感觉,但倒也不必跟养头胎似的。
很快太宰治养二胎的旧账就有翻起来了——
“好不容易把中原中也养成干部,人模狗样了,又要个崽,也没有人能理解待产期我有多辛苦,中也不知道,他什么都不明白,他只要快乐,我生产、不,他生产前两天还在想吃火锅,完全不愿意配合我住进医院。”
“他不知道因为他的不配合——强调一下,我之前就预判了他不会配合,我甚至专门修了条路,还设置了禁飞区,横滨的鸟都快被我杀干净了,为了确保陆路航道通畅,也不知道港黑医生护士每天都在集训,上午练习助产操作,下午五公里拉练——就算他知道,也只会大惊小怪地,哈?一声说我可以自己飞,还骂你神经病吧。”
尾崎红叶:“虽然但是,你这不是都折磨的别人吗。”
生孩子,给太宰治带来了什么,而当这个有权有势有行动力的男人产前产后抑郁症buff叠满的时候,发起疯来没一个人能好过。
太宰治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尾崎红叶以为信号不好掉线了——反正不可能是太宰治良心发现迫害太多人自己沉默了。
“最重要的是......”太宰治的声音透露着疲惫,“他不尊重生命,觉得诞生孩子血脉延续、和受伤剖个器官出来没什么区别,中也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他血条太厚战力太高实验室出品的人形兵器,自己生命力过于顽强,因而对新生命的诞生没有敬畏之心。像他待人宽厚甚至乐于助人,但在有动手必要时也会尽情大开杀戮,杀多少人死相多惨烈都不痛不痒;就算他很喜欢小面包,在生命初期拿掉也不会有心理负担,要保护自己孩子的想法可能是出于护短、也有可能是跟着常识书笨拙学习的......既然他不想当古神,想成为一个鲜活热烈的人类,我想填上他作为人类情感缺失的最后短板,体验作为生命的所有感情。”
“......我还是觉得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对中也来说是正确的,小面包会度过一个畸形但幸福的童年,会幸福的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不确定,如果在小面包诞生前,尾崎红叶听见太宰治承诺他会给人幸福,一定会报警把这个顶了太宰治皮套的人抓走。
——他们的孩子真是有点可怜,似乎并不是被这对怪物父母满怀爱意、万般呵护着落地的,太宰治的所有紧张和期许都是给的中也、中也本人又对亲情似懂非懂。但ta又确确实实被憧憬着,被太宰治憧憬完善中也作为人类的体验,让港黑最可怕的幽灵学着爱人,甚至作出像模像样的承诺“我会给予ta幸福”。
所以尾崎红叶说:“一定会幸福的,太宰,我想不出除了小面包谁能把双黑收拾成这个样子。”
她看向一边从震怒到懵逼到顶了两个蚊香圈的中也:“还生气吗?要不要骂回去?”
攒了一肚子怒气值的人:“......噢。”
活得久真是什么都能见到,还有一天他能被太宰治说不尊重生命,这种逆天经历怎么不叫体会生命的完整性。
关键时刻只有靠谱的成年女性能顶上,见两人都说不出话,尾崎红叶冷静地拍拍手:“那就听我说,住家保姆已经找好了,资料发到你俩手机上,别太吹毛求疵,有人照顾孩子重要。”
“下个月中也就能回港黑工作,返岗前要做完整身体检查,过度保护的收一下控制欲,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尊重一下自己好歹是个人,没有卸货三天就满地跑的,再尊重一下你产后抑郁的搭档。”
尾崎红叶没有说丈夫这种词,中原中也就已经听得麻麻的了:“真有产后抑郁啊。”
“中也。”尾崎红叶看着这没良心的小混蛋,平静地端起早已凉掉的茶抿了一口,“就算孩子是你生的,你也得理解太宰治为了生这个孩子有多不容易,你要是觉得他控诉语气还不够怨妇可以再听一遍通话录音。”
中原中也有点自暴自弃:“神经病,要不是想和他烤面包,也没今天这破事。”
尾崎红叶提醒他:“烤面包还要等三个月,还有一件事,我知道首领的安排有些过分,太宰对孩子像他这件事很破防,但是我建议这两件事不要联系到一起,很难不抑郁。”
“是是是。”一肚子火没撒出来,中原中也有点不解气,掷地有声地放出另一个更有威胁力的狠话——
“太宰治要是累死了,孩子就叫中原面包!”
5.
在中也出院但不复工的协议下,他们勉强达成一致,终于离开了医院。
中也推着太宰治的轮椅,太宰治怀里抱着一堆东西——这个简单的出院流程也是他俩互相妥协的结果,不然中也把窗子一掀就飞走了,太宰治是要住个小半年然后在产科主任和院长的殷殷嘱托和夹道欢送下踩着红毯走的。
中原中也感慨万千,离开医院时回望了一眼,眼里隐隐泛着泪光,就像刨了十七年地道的安迪,如果太宰治不是关他的那个人,都想给他配音“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还能怎么办,凑合过呗。
他们家里已经预先请人改造过,是大姐操持的,近来麻烦她良多,还是女性靠谱,照片上发来的婴儿用品和儿童房一应俱全,比太宰治自己做的攻略好到哪里去了。
反正不会犯把中也落下自己提着待产包去医院的错。
中也发动车,还在用这事笑话太宰治,太宰拖着条伤腿,耸耸肩说现在也没法那样抱你了。
他俩间的气氛难得如此其乐融融,经历这些事后像彼此都成熟了不少,中也在商超附近停下买了熟食,说好好庆祝一下,又主动说我不喝酒,是给你买的——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已经成长为了互相扶持和体谅的大人模样。
在家门前时,中也的手摁在门把手上没有急着推进去,反而看着太宰治郑重其事地道
“以后,家里就会多一个人了。”
“月嫂。”太宰治点点头,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孩子不能给他俩带的事实,“大姐推荐了几个人选,在审查了,还没有招。”
“你招情报员吗......不对,我说的多的一个人似乎不是月嫂。”中原中也刚吐槽了一句,随机眼睛猛地睁大,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挺重要的东西,“三口之家,我,你,还有一口人是养娃阿姨?是吗?”
太宰治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地震。
大场面还得看中原中也,他临危不乱地提出了那个致命的问题:“小面包呢?”
太宰治不愧于他的智力天花板,不假思索对答如流,同时为这个答案小小地吃了一惊:“还在医院保温箱呢。”
“你***!!”
End
虽然没有把产妇落家里,但是把孩子落医院了呢(乐)
感谢观看www
-预警见合集第一篇
08、
【除了留在警视厅内主持大局的目暮警官,大厅已经被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察占据。
事发突然,为了控制局面,他们爆炸物处理班如今没有一个人来得及穿上防爆服。
也就是说,炸弹一旦爆炸,几千度的高温会让他们将与彼此掺杂在一起,然后等到被高压水枪同警视厅废墟一同冲散的那一刻,彻底尸骨无存。炸弹还有二十五个,而距离炸弹爆炸只剩下半个小时。】
“是老大啊。”松田垂眼看着屏幕里的爆处班负责人。“还挺对不起他的,一直以来。”...
“是老大啊。”松田垂眼看着屏幕里的爆处班负责人。“还挺对不起他的,一直以来。”
松田阵平很了解自己,他就不是什么温顺沉默的性格,也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警校面试时成绩是全校倒数第一,差点被面试老师打出去,全靠优秀的术科成绩拉分。在学校也好爆处班也好都不擅长和人交往,之前有萩原打圆场,后来是老大帮他兜底。
每年递交一次的调职申请,他自己当时并没有觉出什么,只是认为既然答应萩了,就要亲手抓到那个炸弹犯为他报仇才行。只是这种行为在老大眼中,就是他义无反顾朝着萩去了吧。
那几年,老大也是为他操碎了心。
这种和交代后事没什么差别的话,确实是嘴硬心软的老大能干出来的事呢。
伊达航看着视频里想要上前几步,却又因为警戒线而不得不停下的自己,一瞬间共情了另一个他的想法。
松田和萩原两个人,在警校的时候就能力出众,手巧得很,一进警局就能独立带队。爆处班内也像搜查课一样分了好几个小组,每个组都有各自的小组长。遇到拆弹任务,一个地点基本只会出一个小组。
为什么?因为爆处班是危险性极大的职业,没有人敢说自己一定能完美解决每一颗炸弹。只出动一个小组,能在万一出问题的情况下最大限度保留爆处班的有生力量。
很残忍,也很现实。
这一次不是萩原和松田中的任何一个人带队,他们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受害人腿上有两个相当难拆的炸弹,为了确保成功率,才将他们留下帮忙。
两个人都是刚从监控地点回来不久,身上还穿着上峰借给他们的高级西装,就这样浑不在意地蹲在受害者身前。
他们没有恐惧,也没有疲惫,更没有紧张,脸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严肃,幼驯染之间的默契此刻显露无疑。
那种无可抑制的悲哀从屏幕里透出来,钻进伊达航的心里。
他会为了同期莽撞任性的行为生气,可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能说出来。
这是他们主动选择的道路。
【下午一点三十五分,炸弹剩余量,六枚。
“再复杂的炸弹也会有连在一起的点!”萩原研二眼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火,“只要找出那里,我们就能把这些炸弹全都暂停!”
“萩说的对。”松田阵平也出声,“大家都不要慌,再仔细看看,心浮气躁乃是大忌。”】
佐藤看着屏幕里目光坚毅毫无犹豫的松田阵平,好像又一次看见他躲开她的手,抬脚踏进了摩天轮旋转向上的座舱。“你真的……完全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会否就交代在这里。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呢喃,松田阵平仰头向后看,漆黑的眼睛*如墨一般,从同样颜色的墨镜后露出来。
他什么也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佐藤的眼前又一次浮现那条令她、令他们,都痛苦又遗憾的简讯:「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迎接死亡。」
他是谁也抓不住的风,从你身边流淌而过,试图握紧只会连最后的痕迹都消失掉,只有被留在原地的人才知道那滋味多么难熬。
整个观影厅似乎被带动着也屏住了呼吸。
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官连忙将炸弹从受害人身上卸下来放在一边,那个夺命狂奔进警视厅的倒霉蛋受害人在炸弹离开他身体的下一秒就瘫坐在了地上。
“呼……”工藤新一长舒了一口气,看得他紧张死了,生怕下一秒就要出事了。
一样紧张的还有伊达航,他先后经历了好几次同期的死讯,真的再也不想看见下一次了。
伊达觑了他一眼,没赞同也没反对,而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降谷零紧攥成拳的手掌。
谁说降谷不担心啊……他只是掩饰得好而已。想到这里,伊达动了动身子,将松田的余光挡住,帮降谷零遮掩起来。
【危机解除,高度紧张的警察们同样松了一口气猛然瘫坐在地上,陪还在发抖的受害者一同大口喘息。
松田阵平倒是没坐,只在五分钟后动动腿,让受害者放开他。
随着他脚踝的转动,成为大型挂件的受害者也跟着他一起抖,这半大少年犹如惊弓之鸟,目光飘向炸弹的时候又浑身一个激灵,死死抱住松田阵平大腿,抖得像风中残烛。
“警官先生你不要抖,让……让我缓缓。”
生死关头走过一遭,受害人似乎触发了雏鸟依赖。见此情景,坐在一旁的萩原研二起身,不动声色挡住那堆炸弹。
他揉一揉少年的头:“不要慌,一切都过去了。”
但少年还是抖。
萩原研二推测是炸弹离他太近了,于是转身将炸弹向远离受害人的角落推。
推完,他指着那堆被拆掉的炸弹,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好让受害人安静下来配合后续行动,但就在此时此刻,炸弹上的屏幕重新亮起。
00:03。
萩原研二的大脑“嗡”的一下。
半长发男人下意识用自己的身躯覆盖炸弹,扭头大喊出声:“跑!大家快跑——!”
“——这些炸弹回档了!”】
松田阵平“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开什么玩笑,笑话他前后不一的状态和表情。大家的心都被揪了起来,看着屏幕里的萩原研二几乎是下意识地挡在所有人身前的动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萩原研二本人,心里“咯噔”一声,一边暗道不妙,一边抓住了松田阵平的手。
“小阵平……!”他语气中带上不自知的焦急,“回头看我!”
半长发的男人扯着松田阵平的衣领把人拽得弯下腰,紫色的眼睛亮得像是在发光。
“看着我!我在这里,在你能摸到的地方!”他扯着松田阵平的手按在自己的颈动脉上,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血液在脉搏中奔涌,似乎也透过手掌传递进松田阵平的心里。
这个时候,屏幕里众人的反应已经不重要了。
“笨蛋(aho)。”松田阵平摩挲着萩原的喉结,激得对方浑身汗毛直立。“我什么事也没有。你反应也太大了吧。”
而听见这话的萩原柔软了眉眼。“抱歉呢。”
见松田和萩原这对幼驯染解决好了彼此的问题,伊达航才发现自己刚才大气都没敢喘一口。他把注意力转移回屏幕里,就看到平岛警官听见呼喊后不顾一切向着警视厅奔跑、仿佛奔向真理与命运。
而在他到达门口之后,倒计时已然走到了尽头,却并未像众人想象的那样猛然炸开。这堆炸弹的外壳因只有小呲花级别的火药威力,只毁了萩原研二身上公款的西装,甚至这些炸弹在爆炸后还传出一句欢乐的美式“surprise”。
像小朋友的恶作剧,但这恶作剧却让在场的所有警察既庆幸又气愤。
庆幸没有人因为这样的把戏死去,气愤罪犯竟然拿警察们生死一线间的“丑态”当笑料。
观影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辱骂声,公职人员们仗着这里没有上级也没有媒体,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发泄着情绪。
而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却注意到降谷零奇怪的沉默。
他们五个人里,降谷是最后一个去的。面对曾经的同期一个接一个逝去,看见眼前这仿佛情景再现的一幕,降谷零的心里怎么可能一点触动都没有?只是他隐忍惯了、也沉默惯了,那些痛苦与悲伤只能是压在海平面下的冰山,自始至终缄默不言。
那些年看到的冷冰冰戳在那里的墓碑,四四方方的骨灰盒,犹带露水的花束,连同苍白的回忆一起刻入脑海,夜深人静时便是压在身上无可言说的沉重。
诸伏景光抬手握住降谷零攥紧的拳头,将对方近乎痉挛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金发的公安像握住救赎一般牢牢握紧了幼驯染温热的手。
——
*1:这里采用降谷金发紫灰眼/诸伏栗发蓝眼/松田黑发黑眼/萩原黑发紫眼/伊达黑发黑眼设定。
明天应该是没有更新。
噗,保佑你们不歪卡,别像我一样,歪了,保底都不给出
ABO,设定全为嬷嬷文学服务,三观歪,【自行避雷】,不建议带脑子看。
“路君明明是Beta却长了这么色的身体,这是错的哦。”
源稚女轻笑一声,从木桶里舀起一瓢水淋在路明非后背上,冒着白气的水冲刷过满是咬痕的后颈,让本就缩成一团的路明非浑身一哆嗦。
变态。
但他不敢反抗,因为越反抗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变态就会更兴奋,来日本这些天他已经切身体会过了。
原本一切都很好,传闻中甚至令执行部专员胆战心惊的日本分部看上去对他们挺友好,看上去牛逼爆了的黑道大哥大带着他们参观日本分部,还一起喝喝小酒吃生如夏花刺身什么的……
但是一觉醒来,他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被关在了这间看上去很静谧...
但是一觉醒来,他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被关在了这间看上去很静谧,充满了物哀之美的日式庭院里。
长长的回廊,纯木制成的地板,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樱花气味。
一切都很美好,如果不是他手脚都被拷着不能离开房间的话。
他试过逃,但没有言灵的他完全不是院外那些黑衣保镖的对手;叫过小魔鬼,没有任何回应,只能寄望于那两个Alpha队友发现他不见了来找人……
但是三天了,没有人来。
每天从凌晨到黑夜,他被那个如同鬼魅般的男人压制。
一开始见到的时候甚至以为那是个漂亮姑娘没忍住动了凡心啊呸,色心,结果姑娘一勾嘴角,掏出来的比他还大!
当了二十年屌丝Beta,一朝加入卡塞尔变为S级,一路走来也算历经生死关头……路明非自觉已经完全练就了随遇而安的本事。
也不是没想过被什么校长的敌对势力关小黑屋不给饭吃什么的……
可被一个Alpha莫名其妙囚禁play三天后,他终于濒临破防了。
“大哥,我就是个Beta,你看上我哪里啊?”
路明非强撑着露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从这些天的接触中,他能感受到对他下手的这个男子是Alpha,因为他的手段太强硬了,咬他的后颈,就像在品尝什么珍馐佳肴一样。
如果他是Omega,绝对已经被搞出新生命了!
但他是Beta。
除了痛苦和一点点为数不多的快感之外,他的身上没有染上一丁点对方的信息素气味。
换一个贞洁烈女或者烈男此刻大概已经开始思考咬舌自尽的办法了,但路明非……不敢。
虽然是挺屈辱的,但活着还是比死了好。此外除了有点难受,其实他也没伤着什么,那鬼东西办事之前会给他用药。
路明非忽然醒悟。
草,这厮该不会是想用失身这种方法让他失去意志力彻底雌堕吧?漫画都是这么画的!
路明非趴在地上,感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吓了自己几分钟,才又觉得这个猜测不靠谱——也并没有爽到不想走好么?非他那什么不可?
虽然是有一点点爽……
就在路明非望着瓦蓝的天空,再度昏昏欲睡之际,忽然闻到了一股凛冽的寒松气息。
路明非登时精神一振!
“师兄!”
路明非激动不已。
这股气味,曾在地下铁闻过,异常地让人安心。
镣铐在榻榻米窸窸窣窣地拖行,路明非还没能把下一句话说出口,一个重物忽然砸在他身上。
“我草!”
路明非吓了一跳,接着感觉到周身被浓烈的近乎凝固的烈酒气味包裹。
冰凉又浓烈的金龙舌兰,带着草本植物的气息可又是辛辣的,馥郁的,只是呼吸到,好像鼻腔都开始烧灼。
但前调过后那股气息随着肢体的迫近变得更加甜蜜,仿佛又掺杂了蜂蜜和焦糖。
总的来说挺好闻的……
不是吧,诺诺师姐平时吃这么好啊?
路明非胡思乱想的功夫,被拥有烈性龙舌兰信息素的主人狠狠一口咬在肩膀上。
路明非这下清醒过来,想推开恺撒,但不等他动手,楚子航现身了,他堪称粗鲁地单手抬刀,用刀背敲向恺撒,恺撒猛地转身用手臂防住了。
路明非看见这一次交锋后意识到不对,瞪大眼看着楚子航。
“师兄,他这是怎么了?”
寒松的气味和龙舌兰开始交织,难分高下。恺撒喉中滚动着野兽般的低吼,半跪在地上抓自己的头发。
“他遇到了发情期的Omega,给了自己一刀逃出来,但现在有点失控了。”
楚子航言简意赅,省去了前因后果。
路明非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即抓狂,“不是吧师兄!那现在怎么办?你们不是来救我的?!抑制剂你有吗?”
楚子航一脸冷静地解释:“没有。我们不是来救你的,只是逃到了这里。”
说完似乎觉得不妥,又快速补充了一句:“但我们三天前就开始找你了,只是毫无线索。”
恺撒开始躺在地上抽搐,满头耀眼的金发此刻凌乱不堪,全都被汗水打湿,看得出他很痛苦。
楚子航皱着眉,“我们得想想办法。”
路明非直接举起双手示意他看那副沉重的枷锁:“师兄你先帮我弄开!”
楚子航二话不说就举刀劈向路明非,吓得他一哆嗦,但金石碰撞的巨响过后,铁链甚至没出现任何豁口。
路明非傻了,楚子航摇头:“不行,特殊工艺。”
接着他收刀看着恺撒,满脸犹豫。
路明非从楚子航脸上读出了一种莫名的无奈,顿时紧张:“师兄,我知道这厮很讨厌但现在可不是下黑手的时候!有仇咱们回去报!”
“我是在想好像只能敲晕他。”楚子航面无表情,“不然你能现场变一个Omega出来么?”
“不是,有也不能强迫人家那啥吧?那是犯法的!”
路明非胆战心惊,自从来到日本这杀胚身上违法乱纪的属性怎么水涨船高了?!
“我不是指发生关系………”
楚子航顿了顿,解释,“其实只要他闻一闻就好了。”
路明非捂脸:“停止!这怎么能怪我!我又不是Alpha!我当了二十年Beta这题超纲了!”
“等一下,你没有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追兵怎么一直不来?”
楚子航一直在留心外面的动静,他收刀其实是假动作,手一直按在刀柄上。
可什么人都没有来,他此刻也有些困惑。
路明非也呆了,随即浑身一抖,前些天被这样那样的记忆忽然袭来,可他根本难以启齿。
“水……”
恺撒忽然暴起,抬手攥住了路明非的脚踝。
“我超老大你的节操呢!你怎么咬我脚!”
路明非身体对Alpha的恐惧本能被激发了,差点给恺撒一脚。
“他似乎对你很感兴趣,难道是把你当成了Omega?”楚子航摸着下巴思考。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路明非苦瓜脸,“师兄你快把他拉走啊!”
路明非说完就被扑倒了,他身上穿着的是变态这些天给他换上的蓝灰色和服,因为变态的恶趣味和图办事方便里面是真空,恺撒一扑,立刻衣衫半褪。
路明非这些天高强度挨造,浑身都没什么血色,裸露出的肌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白,楚子航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也许你可以试着安抚一下恺撒,强行敲晕他有8%的可能性会导致痴呆,所以我比较犹豫。”
路明非脸红了,“不是吧?我怎么安慰?我没有信息素哎!”
“说曹操,曹操到!哥哥你没有信息素不要紧哦,我可以现场送你一份Omega体验卡!”
他笑容和煦得给路明非一种忙碌了一天回家丈夫看妻子的即视感。
“你,你他妈还知道出来!”
路明非脸更红了。
该说不说,从从前种种迹象表明小魔鬼和他是共享记忆的,他知道的小魔鬼都知道,他不知道的小魔鬼也知道,所以他这次被酱酱酿酿小魔鬼应该都清楚!
想到这点路明非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身子一晃就要栽倒。
他的清白,他的处男之身………虽然一直说烂话自我安慰,掩饰难过的感觉,可还是会痛苦啊。
小魔鬼直接出现在他身边接住了他。
“没事的哥哥,就当是被狗咬了。”
小魔鬼语气很轻,路明非倒在了他的膝盖上,小魔鬼也穿了和他同款的和服,像是情侣装。
“你怎么不出来帮我……”
路明非喃喃自语。
“我觉得我再也没法面对师姐了,虽然我们本来就不可能。”
路明非没什么表情,但眼眶滚落下大滴的眼泪。
废柴也有尊严勒,老欺负算什么事儿啊?怎么什么倒霉事都找他啊?
“哥哥,我会帮你杀了他,这次是无偿的。”
小魔鬼笑眯眯地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脸,“让你难过真是抱歉,只是日本不是我想来就来的地方,毕竟这海底还沉睡着那种东西啊。”
小魔鬼难得没有开玩笑,语气淡淡。
“说真的,要不你把我记忆清除吧,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路明非拉住小魔鬼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哀求。
他几乎从没这样求过他。
路鸣泽咧开嘴无声微笑,可眼底却涌起狠戾的风暴,“敢欺负你,真是找死!我都还没品尝过哥哥的味道呢。”
路明非浑身颤抖,被他搂入怀中。
“哥哥,你想和我一起吗?我可以抹去他所有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而且让他再也无法碰你。”
小魔鬼的这番话对现在的路明非来说,具有强大的诱惑力。
“不能清除记忆吗?”
路明非颤声问。
至于被小魔鬼觊觎这件事本身,他倒是没什么多余的心思惊讶了——不如说有种尘埃落定,本该如此的感觉。
他都要他命了,再玷污一下清白算什么?
何况他现在也不清白了。
“哥哥要是忘了,我也会忘的,很遗憾,唯独这件事行不通。”
小魔鬼吻着他低语。
“但我一定杀了他,好么?”
*
短暂而漫长,甜蜜的痛苦,在最后一片樱花落在绯木上结束。
路明非惊觉一切已经回到现实时,恺撒把他的肩膀咬出了血。
“老大你真的很喜欢我的肩膀诶……”
路明非自己都很惊讶自己居然有心情开玩笑。
随即,他忽然发现楚子航看他的眼神也不对了。
“等,等,师兄,你冷静点……”
路明非心里大骂——靠,小魔鬼给的Omega体验卡是来真的啊?!有没有搞错?杀了那个变态就行了,怎么还要他献身?
“哥哥,你不是担心自己雌堕吗?那多体会几个Alpha应该就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了,因为你会发现那个变态根本不行。”小魔鬼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妹啊!
路明非想推开恺撒,但是这厮天赋异禀,已经开始脱衣服了,能卧推三百磅的大胸肌瞬间一览无余。
楚子航也在剧烈地喘息,但他变态般的自制力此刻竟然让他留有最后一丝理智。
楚子航没有质问为什么路明非身上开始弥漫出引得他发狂的信息素气味,而是把刀扔到路明非面前,自己单手撑地,猛地给了自己肩膀一记手刀。
路明非明显听见了骨裂的声音,顿时脸色惨白。
楚子航这个疯子竟然自己卸了自己一条胳膊!
“明非,刺我和恺撒。”
楚子航浑身都在抖,他抬眸看着路明非,眼神猩红。
这就是Alpha,对信息素的渴望烙印在了DNA里!
“师兄……”路明非鼻尖发酸,颤抖着拿刀,心里很感动,又没忍住嘀咕,“和我那啥也不至于这么耻辱吧?”
楚子航愣了一下,眼神闪过片刻清明。
“我不能,你不属于任何人。”
路明非犹豫了半秒,扔掉刀,匍匐爬到了楚子航身边。
“师兄,我看上去像那种把贞操看得比兄弟重要的人吗?”
路明非义正言辞,如果忽略他那涨红的脸的话。
“反正这事儿等离开日本就谁都不知道了……”
他搂住了楚子航,但后半句话直接被楚子航用行动堵在了喉咙里。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楚子航嗓音低哑。
路明非直接软倒。
fuck———小魔鬼怎么不早说Omega的身体也会这么烧啊?!
无法用语言去描绘——那不像是一种气味,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冲击,他整个人宛如一块磁铁坠入了装满图钉的盒子,疯狂吸附不属于他的“外来物”。
属于Alpha的气味,属于Alpha的温度,属于Alpha的目光。
统统都吸附而来。
漫长的一天Omega体验卡终于结束了。
路明非直接昏睡过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楚子航抱到宾馆的。
只是感觉一觉醒来,浑身像散架了一样。
以及,在看到赤裸上身肩膀搭着毛巾出现的恺撒后,差点当场去世。
无法面对。
根本无法面对!
妈的就不能让他缓缓吗?一夜之间睡了卡塞尔学院两个顶级Alpha、大众情人实非他所愿!
“一定是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现在重新再睡一遍。”
路明非拉着被子要躺下。
“你醒来一百遍还是改变不了你和我打了一炮的现实啊?”
恺撒五指插入金发挠了挠,语气揶揄。
“……老大,咱们能不能不直接提这事儿吗?就当是个美丽的错误。”
路明非求生欲旺盛。
他以最快时速分析了眼下的状况——被救了,睡了不该睡的人,对方还有未婚妻,他还惦记人家未婚妻。
除了找栋楼跳下去重开,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统一口径一致对外,当作无事发生。
想来恺撒这样的贵公子大概也很乐意这样吧?和一个Beta颠鸾倒凤什么的说出去不尴尬吗?
“你当我是什么人?虽然种马是我加图索家族的传统,但我可跟我爹不一样,睡了就要负责。”
恺撒直接坐到了床边,挑眉,“难道我的身家还配不上你?我对中国人的提亲流程确实不清楚……”
路明非瑟瑟发抖,往里面挪。
“打住啊老大!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是Omega,不需要负责!”
路明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一咬牙,一狠心,还是开口一股脑说道:“而且你不是有师姐了吗?!”
说完,他对上恺撒冰蓝色的眼睛。
心口忽然就开始发热。
那一天无数次的靠近,让他沉沦的冰蓝色。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熟练……
不能再想下去了,脑子要变奇怪了!都是信息素惹的祸!
“你觉得发生了这种事,我还要回去若无其事地找诺诺结婚吗?”恺撒的声音也冷下来,“就算她能接受自己男友和小弟有一腿,我的骄傲也不允许。”
路明非不吱声了,意识到自己踩雷。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手拧着被单来回晃,心里有点委屈。
这能怪他吗?
“对不起。”
恺撒却忽然坐到了他身旁,声音近在咫尺。
浓烈的龙舌兰酒味瞬间包裹他。
“我有点太急切了。”
恺撒的嗓音很磁性,但不同于楚子航,自带着一股矜贵优雅,“我知道这一时很难接受,即便我的理智去否认,我的身体也无法忘却彼此结合的过程,一切的错误由我承担,但我只希望你给我机会……”
如果不是当事人路明非简直想拍手叫好。
听听这话术!什么理智去否认身体也无法忘记?!什么情圣发言?果然种马是加图索家族传统艺能吧?!
“老大,我,我真心不喜欢男人……”
路明非努力低头避开恺撒,他总感觉恺撒已经又要吻过来了。
难道要给恺撒一巴掌让他清醒一下?恕他不敢啊,恺撒的淫威他他他不敢挑战……
“恺撒,你现在完全就像个变态。”
楚子航端着托盘面无表情出现。
他没给恺撒任何多余的眼神,径直走到床边,拿下托盘里的一杯水和药片递给路明非,“这是盐水,还有维生素,昨天战况太激烈,我怕你电解质紊乱,会缺水。”
路明非………恨不能钻地缝!
师兄现在是一脸严肃劝我补电解质的时候吗?什么战况激烈啊救命你的修辞手法还怪优雅嘞!
不是你们俩****的……能不缺水吗?!
“有道理,不过喂水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我一向擅长照顾人。”
恺撒直接伸手要抢楚子航的杯子。
楚子航没给恺撒抢走的机会,一杯水递到路明非面前:“喝。”
路明非战战兢兢接过,总有种自己不听话下一秒这个杀胚就要拔刀和恺撒拼了的错觉。
“你照顾人的经验是指给贵族小姐拉椅子的话那确实很丰富。”楚子航的吐槽总是兵不血刃,恰到好处。
“那也比只会舞刀弄剑的人强。”
恺撒语气不在意,眼睛却盯着楚子航和自己身上转了个来回,“而且作为Alpha的资本,我个人认为还是我更强一些。”
空气中,凛冽的寒松气味和龙舌兰香开始互相挤压彼此存在的空间。
路明非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不是这是什么玛丽苏文桥段吗?两个在婚恋市场上价值千金的绝世好Alpha此刻争相开屏,多么俗套的小说才会写这种剧情啊!
“师兄,老大,放过我吧!”
路明非诚心诚意地向两个人祈求,只恨在床上不能五体投地,“我真的只是个Beta,不信你们闻,我身上一点信息素都没有!”
路明非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但他的话一出口,两个Alpha却都一震。
的确——闻不到。
明明已经咬过,可一点气味都没能留下。
可这并不会让他们安心——而是滋生无限膨胀的占有欲。
楚子航和恺撒的目光相交,从彼此晦暗不明的眼神里,读出了同一个不可告人的欲望。
不能再这么放他一个人出去了。
即便无法被标记。
可Alpha一旦占有,就再也不容许别人越雷池半步。
他是他们的。
不论最终用何种方式留下。
路明非逃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不论出于何种理由,他没有向楚子航和恺撒透露自己被那个变态抓走后发生的细节。
两个Alpha也没有展开说他们的遭遇,只是告诉他,日本分部已经背叛了本部,在四处追杀他们。
想到小魔鬼的承诺,以及路明非就逃走了。
他怀里揣了一万日元,便换上一身套头卫衣,漫无目的地走上了日本街头。
最终,晃悠到了车站,看到站牌上字,路明非勉强认出了北海道这个词,没什么犹豫,就去买了车票,坐上了老式蒸汽列车。
他想他很可能会在半中途被抓,也可能被楚子航他们发现,因为他根本没办法掩盖自己的行踪,但莫名的,他就是不想停下。
火车缓缓驶过群山,被碾压的枕木发出有节奏的隆隆声,车窗时不时有盛放樱花的枝头柔软地拂过,留给车内一片明净的春色。
路明非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外面如洗的天空。车厢内只有二三十人,对路明非这个中国人来说,比春运赶趟是轻松不少。
都是Beta吧?
路明非没有闻到侵略性的气息,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在一个男人身上短暂地停留了片刻。
不是因为别的,那个男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男人看上去并不是很帅的样子……比起风流倜傥的恺撒和仕兰传说楚子航,只能算一般,可莫名就是有种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感觉。
毫无S级自觉的路明非根本没往龙血血统上想,反而有些悲哀地怀疑自己真的是被超到雌堕,看男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你也要去北海道?”
没想到男人居然主动靠近了他,男人坐到了他身边的空座位,抬眸看他,凌乱的额发下有一双充斥着欲望的眼睛。
路明非后知后觉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只是那气味是很淡很淡的樱花味,所以他没能发现。
还以为是窗外飘进来的…
“哦哦,你好你好。”
路明非紧张起来下意识答非所问,他的日语没什么口音,但就是半吊子,用不了复杂的句式,分不清平语敬语。
“我叫樱井明,你呢?”
男人问。
路明非后知后觉一愣,没明白怎么忽然就进入到了被搭讪的环节。
他现在看上去很像Omega吗?
“我,我叫李嘉图。”
路明非没有傻到报真名,用中文发音说了自己在学院的代号。
“中国人?”
樱井明一愣,随即又笑开,“你去北海道干什么呢?”
“看,看花?”
路明非自己都不确定。
“哦,嘉图君,我是去,埋葬我的朋友的。”
樱井明拍了拍随身携带的包。
“哦哦……”
路明非只要再对日本社交文化有点常识就该意识到这段对话有多烂,但他不清楚。他太紧张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之前遇到Alpha时,浑身上下都被侵略过的回忆……
“嘉图君也很孤独吧?”
樱井明问。
路明非敷衍地点头:“是个人都会孤独,sonormal。”
樱井明并没有对路明非日英夹杂的话发表什么看法,而是忽然看向窗外。
“有人送了我一份礼物,我不该接受他的……但是如果再问我一次,我也不会后悔的。我只是有点后悔,我没能用这份力量干点别的,而是用它屠杀女人。”
樱井明大概以为路明非听不懂,自顾自喃喃自语。
但其实路明非懂其中关键词,他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点头一副“我在听你在说天气很好对吧”的表情,实则暗暗握紧了拳头。
救命他这什么运气啊?随便上一辆车都能碰见杀人犯?
“你要是女人就好了,这样我死掉之前还能再幸福一次。”
樱井明的眼睛开始流转出淡淡的赤金色。
他把头靠在了路明非肩头,就好像他们只是一对寻常的恋人。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路明非用中文嘀咕。
“你能不能为我祈祷?这样我就不杀你了。”樱井明把藏在桌底下变异的爪子放在了路明非大腿上,“我能闻到你身上同类的气味,你多少能理解我吧?某一天你也会突然变异,变成要被杀掉的怪物,可谁想生下来就是怪物啊?”
樱井明眼底闪过仇恨。
“他们把我关起来,像监视犯人一样监视我,问我一周打了几次手冲,问我对老师的屁股有没有性冲动,因为我是Alpha,所以比Beta还危险。既然他们都已经把我当成潜在强奸犯了,那我不坐实这个罪名就背负岂不是太冤枉了?”
路明非这下是真的听得一知半解了,因为樱井明的语速太快,但他能感受到樱井明的绝望。
他的眼神是那么空洞,好像那不是眼睛,而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路明非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听说过血统不稳定混血种会被统一关押起来,显然那地方虽然不会喊打喊杀,但也没什么人道主义精神就是了……
所以才问他你会为我祈祷么?
因为内心深处也是无法忍受的恐惧,一边杀人一边愧疚。
“祈祷什么啊祈祷?认清现实早点重开吧。”
路明非继续用中文说话,不过大概他没敢把表情显得很凶恶,樱井明会错意了。
“嘉图君是Omega吗?你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
“哪里哪里,你的信息素才好闻,樱花让我想到春天,good,good。”
路明非这下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改用日语回答。
“真的吗?他们从小到大都嘲笑我的信息素是花香太娘了……”
樱井明仰头靠在车座上。
车厢不知不觉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阳光透过窗格一道一道直射进来,让路明非能看清周身浮动的细小尘埃。
樱井明正在变成一个怪物,他的皮肤爬满了铁青色的纹路,双手变成了丑陋的爪子。
路明非仍然安静坐在他身旁,一半是觉得逃不掉,一半也是忽然有点可怜樱井明。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惨了,但比起樱井明这种人,根本也不算什么。
只是一个人在窗台吹风,起码他还能想去哪就去哪。
“樱井明名字里不也有樱花吗?很好听……”
路明非低声开口。
“你是第一个可怜我的人。”
樱井明抱着怪物般的手臂坐起来,他冲路明非笑了一下,“帮我把包埋在北海道,谢谢你了。”
然后他一拳打碎了窗户,直接攀爬出去。
路明非浑身一抖,明白自己总算脱离了危险。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拿起那个包,想往前跑,却发现车厢早就脱节了,整个车厢前后空空。
于是只能继续坐着,牙关打颤,听着车厢顶上的打斗声。
总感觉好像闻见了熟悉的信息素气味……
日本清酒的气味。
那个接待过他们的专员……源稚生!
“过来。”
源稚生冷声下令。
他想现在再装也没必要了。
路明非很会审时度势,朝他伸手,他直接利用惊人的臂力把人拉入怀中抱着,然后带着尖叫的路明非跳下火车。
“救命我投降我投降我是良民!”
一路上路明非都在尖叫。
源稚生觉得他有点吵,其实他早在听樱井明尬撩路明非第一句话时就想打断这两人。
日本中二病和中国中二病救赎互舔伤口什么的那画面太美了他不敢想。
“你被捕了。”
源稚生把路明非拎起来,很平静地给他陈述现实,“我们不杀人,但你的两个队友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在事情解决之前,你不能走,还得想办法把他们勾引出来。”
路明非的反应比想象中平静。
他抱着樱井明的书包,蔫啦吧唧地点头,“你能不能找人把这书包去北海道埋了?我答应了人家的。”
源稚生打开书包看了看。
是漫画,用钢笔画的,粗糙的中二漫画故事。
“行。”
路明非哼哼唧唧:“源大爷我知道你牛逼,小的绝不敢逃……”
源稚生把漫画放回去。
“你实在没必要可怜这种本该下地狱的人,他杀了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我想他下地狱和可怜他不冲突啊,祈祷他重开以后下辈子当个普通人而已咯。”
路明非低着头。
源稚生还想说什么,忽然发现路明非后颈上浮现了一个印记,那是他非常熟悉的,本不该再存于世间的印记。
源稚生瞳孔一震,猛地把路明非推到墙上,仔细去看那个印记。
“啊!”
路明非吓了一跳,浑身一抖,“别,别……别……”
他结结巴巴地,实在被这些天动不动就那啥他的Alpha吓怕了。
源稚生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
他感觉到一种怒火在心中燃起。
因为他意识到源稚女是故意的,留下这种印记,就是给他看的。
路明非是Beta,显然无法被标记。源稚女大概用了特殊手段,千百次地折磨路明非,才能短暂地留下这个印记。
只为了给他看。
像炫耀战利品,也是一种羞辱。他带的小孩,被源稚女当成了玩物。
“他碰了你哪里?”
源稚生语气带着警告的意味。
“这里,还是这里?他都说了什么?”
路明非眼眶发红,又怂又气:“你说谁啊?呃,这些天,亲我的人还真不少……”
源稚生挑起路明非的下巴,凝视着他。男孩只能算得上清秀,可低眉顺眼的样子总有一种让人想欺负他的冲动。
“现在你已经是我的阶下囚,我想对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源稚生吓唬他。
“所以你最好如实告诉我……”
只是他话没说完,路明非忽然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路明非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源稚生一愣,随即耳根发热。
他很想说他刚刚的威胁并不是这方面的意思,可是被亲过的地方却开始莫名发烫,让他错愕得说不出话。
“咳咳咳咳!”
乌鸦和夜叉的咳嗽声在他身后响起。
“哎呀老大,在这种地方办事好像还是有点不妥当,你要实在需要我马上去订最近的宾馆……”
源稚生黑脸。
“带走,别乱说话。”
路明非又一次被关了起来,这次是源稚生的私宅。
这一次,源稚生倒是没有把他这样那样,反而对他避而不见,他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有个叫橘宗政的老头时常会来找源稚生,这老头看似正经,却总趁离开的时候过来对他说一些听不懂的话,甚至意图不轨。
“你实在很像他,我正好缺一个你这样的替代品。”
虽然迫于眼线的压力,橘宗政从来没有真的得手,但触碰的地方却越来越得寸进尺。
从一开始的手,一路到了腰。
路明非想反抗,却被他轻轻松松捏着下巴强吻,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感觉很糟,硬胡茬擦过脸,手被钳制着。
等他手脚发软,欲哭无泪之际,橘宗政才放开他,然后气定神闲整理衣襟,跟没事人一样走掉。
路明非想过告诉源稚生,但暗中从这些黑道分子的态度看出了橘宗政和源稚生似乎关系不一般……好像是师生关系。
然后他明白了橘宗政有恃无恐的理由。
就算他说了,源稚生也不会信,一个德高望重的帅老头跑来侵犯人质……
妈的!
路明非尝试呼唤小魔鬼。
但没有回应。
他的心情已经逐渐从“算了吧给我一刀”变成了“恳请上天降下一道雷把日本劈成两半截”。
转机在一个雨夜到来。
又一次橘宗政趁夜摸进来的时候,源稚生发现了。
源稚生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拿刀架在了橘宗政胳膊上。
“老师,别逼我。”
橘宗政笑眯眯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我老了,总要早点新鲜乐子。”
然后再度大摇大摆离开。
路明非拉起体恤遮住肩膀,坐在地上大喘气,狠狠瞪了源稚生一眼。
“对不起,我不知道……老师居然会做这种事。”
源稚生看上去有点无措。
他盘腿在路明非面前坐下,把武士刀插入地面,刀刃染血,显然主人曾刚刚大战一场;身上的黑色的风衣衣摆拖地,敞开的领口露出凶猛艳丽的浮世绘。
路明非不经意对上了源稚生的眼睛,那双眼睛也和他的信息素一样,氤氲着雨水和清酒。
路明非其实不讨厌源稚生。
黑道大家长,帅得人神共愤,比师兄也毫不逊色,只是感觉看人的眼光很差,被一个外国老头耍得团团转。
“没什么,你发现了就好,我还挺担心你不信,才不敢说……”
路明非轻声开口。
“我可以给你一个交代。”
源稚生盯着路明非。
“你能把他杀了?”
路明非嗤笑。
“差不多得了,我就是一个俘虏,您给我几分薄面保证我的安全就行了。”
源稚生听出了路明非话中的讥讽,却哑口无言。
“我的人,已经找到了恺撒和楚子航。他们要我把你送回学院去,作为交换,他们愿意下潜去深海完成任务。”
源稚生一字一句道。
“什么下海?你是说下海沟炸龙蛋那事儿?”
“表面上是这样的任务,但我们真正的意图是想借此唤醒海底的神。”
源稚生顿了一下,“现在也没隐瞒彼此的必要了。我们已经控制了全日本,即便是加图索家族,也不可能伸手进来。”
路明非久久沉默。
“他们去海底下还能回来吗?”
源稚生面无表情:“生还率10%。”
路明非突然暴起:“tmd你们有完没完啊?突然把人叫过来突然决定突然这个那个!你们日本人都这么恶心吗?!”
源稚生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单手把他搂入怀里,瞬间限制了路明非的行动。
路明非的反抗对他来说还不如一只猫激烈。
“他们甚至愿意为你送死,我实在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能力,让他们这么爱你?”
源稚生凑到路明非耳畔低语。
“滚!”
路明非想别开脸,却还是没躲过源稚生霸道的一吻。
他轻巧地捏着他的下颌,像品尝佳肴一样,来回*着他的唇角。
“你的气味很独特,会让人心跳加速。”
路明非心脏狂跳,他不是Omega,可源稚生的触碰又让他想起了那些羞耻的日日夜夜,不可描述的地方不争气地发生了变化。
“明非也喜欢,对不对?”
源稚生的语气带着点挑逗。
“我和我弟弟不一样,不会强人所难。”
路明非浑噩的脑子忽然有一丝清明:“你弟弟?你弟弟是谁?”
“他叫源稚女,一个有点女气的男孩。”
源稚生开始喘息。路明非红着脸震怒,“什么男孩,简直是变态!”
妈的你们两兄弟品味都挺独特!就喜欢睡死宅是吧?!
“我可以抱你吗?”
源稚生用下巴磨蹭路明非的发顶。
“抱都抱了……”
很快,廊外,檐下的春雨被屋内的动静震得一层一层落下。
Alpha无法拒绝自己的Omega。
路明非从前觉得这不过是个玩笑话,但此刻,他竟然在源稚生身上印证了此言非虚。
虽然他不是Omega,根本没有被标记。
但源稚生匆匆离去后,居然真的兑现了放他想出去转转的请求……明知道放他出来,他大概也不会再回去了。
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路明非赶到海边的时候,海水已经像煮沸的水,不断翻滚,涌出白色泡沫,无数死鱼漂浮在海面,肚皮朝天。
整片天空都像是利剑的寒芒般冷,阳光倒灌在富士山顶,一片凝结的火云直冲大地。
有什么东西要现世了。
那海底的胚胎真的要被唤醒了!
路明非红着眼对着海面怒吼:“老大,师兄!”
不可能,他们两个怎么可以就这么不见?他们可是天生的Alpha,是全世界对他最好,最善良的人!
虽然他讨厌他们对他做过的那些事……好像一来日本以后,什么事都乱套了。
但他现在宁愿找借口把一切都怪该死的信息素头上。他希望他们好好活着,他希望自己的日常生活不要改变。
他希望自己能永远当学院废柴的S级,有享受着F级师兄粗暴的叫醒服务,深夜能在论坛上和同学们匿名侃大山,讨论哪个Alpha的信息素是臭鸡蛋味儿的。
他希望老大能够永远闪耀,做骄傲的领袖,带着蕾丝白裙少女团手握沙漠之鹰大杀四方,一脸牛逼哄哄的表情带他逛秋叶原……
他希望师兄永远是个外冷内热的婆妈心肠杀胚,既能战场上白刀子红刀子出,也能能安稳地坐在下雨天图书馆喝茶,听他说着白烂话,认真地告诉他,他愿意陪他一起打爆车轴……
一起夜宿宾馆数着师兄睫毛安眠什么的……
师兄你做的很好了,不用再去想那辆迈巴赫了。你父亲一定很高兴你还活着,能吹着空调给傻白甜妈妈写消息报平安……
不,他们一定没事的!
路明非怒吼。
“路鸣泽你出来!我什么都给你!救救师兄和老大!!!”
路明非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甚至自己都已经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耳畔是怒吼的狂风。
“呐,哥哥,真的值得吗?每一次交换都是为了别人更加逼近死亡的话。”
路鸣泽穿着一身黑西装出现在他身旁,温柔地为他捡起发梢的落叶。
“有个男人正在海上龙化,他要成为白王。现在过去有点太迟了,即便是百分百融合,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赢哦。”
“随便,先杀了他,再找师兄他们,找不到也算为他们报仇了!”
路明非瞳孔通红,“就承认我是这么没用的人好了,只有他们活着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师兄老大对我很好,他们不嫌弃我是Beta一直带着我,为了我潜入深海里送死……我不能背叛他们!”
路鸣泽点点头,亲吻他的左脸并拥抱他。
“这就对了,本该号令群臣,何苦做困兽?当垃圾还能有什么成就感?哥哥,你才是真正的王啊,没有人能忤逆你!”
他大力地拥抱路明非,就像要把他抱进自己的骨血里,沸腾的海水向岸边拍击,挣扎着怒吼着冲向路明非,可就在靠近他的瞬间蒸发为水汽。
白雾如同仙境的结晶般沿着海平线一泻千里,翻滚的巨浪在达到最高点时又瞬间冻结!
“去吧哥哥,让赫尔佐格见识一下谁才是真正的王!”
伴随着路鸣泽的大笑,路明非背后的皮肤隆起破开,展开一双漂亮的白色骨翼,骨翼扇动,巨大的气流将他托举起来,瞬间送他飞上高空。
与此同时一股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凛冽气息伴随着他的展翼开始向大地洒落,那是如月光般流动的银辉,代表着王的信息素!
这些甜腻的气息是世间所有Alpha都无法抵御的,自天地诞生之初就存在于世,是纯粹的、原始的、狂野的!
龙族总是靠信息素互相求偶,而白王毫无疑问拥有最崇高的x吸引力!
王的信息素一散布,全天下的群龙都会为此癫狂,他们渴望得到白王的垂青,那么只是一个眼神的青睐,哪怕是为之赔上性命!
即便是黑王也不能抵御与之交配的诱惑,最终选择杀死它,也等同于独占了它!
路明非飞到红井的时候岩浆正在喷薄,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源家兄弟,和一个陌生的红发少年。
少年被橘宗政搂在怀里,裸露的后背连接着白色的茧,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他正变得越来越苍白。
路明非没有和他废话,缓缓降落在他身后,挥动翅膀,狂风呼啸,瞬间让岩浆也被冰封!
“你……是你!真的是你!”
橘宗政,或者说赫尔佐格,看到路明非,脸上竟然绽放出惊喜的笑容,他的眼神狂热,眼睛猩红,好像狂热的信徒见到了他的神明。
“零号,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还会来见我!”
赫尔佐格竟然虔诚地跪下来,亲吻路明非的脚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不不不,你比从前更美了,你的味道让我疯狂!”
路明非恶心得发出尖锐的嘶鸣,此刻他的面庞已经被泛光的鳞片包裹,金色的竖瞳睥睨着赫尔佐格就像看着卑微的蝼蚁。
“去死吧。”
言灵·王权!
千百倍的重压砸在了赫尔佐格的脊梁骨上,瞬间让他跪地,颈椎弯折。
但他仍然在狂笑,手里猛地敲打着梆子,原本蜷缩在角落里的源家两兄弟忽然动了,他们匍匐向路明非爬去,同时点燃黄金瞳,身上开始散发出求欢的信息素。
在平时这对白王无关紧要,可此刻处于极度愤怒、刚刚完成融合的白王闻到了这样强烈的顶级信息素,身体开始颤抖。
繁殖的本能开始驱使他去回应两只龙类的渴求……
路明非身后的尾巴开始一下一下的摆动,幅度一次比一次大。
路明非恼羞成怒,五指握爪刺破了赫尔佐格的胸膛,被污染的肉体本该迅速恢复,可在路明非手上他变成了一个破布娃娃,被瞬间撕碎!
他成功再见了神迹,但他低估了王的怒火。
梆子落地,破碎,可诡异的是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快速,如同暴雨敲击大地的鼓点,砰砰、砰砰、砰砰……
路明非的脚踝很快被源家的双生子一左一右握住,源稚生身上散发出冷冽的清酒气味,源稚女身上则是让他魂牵梦绕的栀子花香。
“路君……终于再见到你了,路君。”
其实源稚女根本没有意识,只是本能驱使他用空洞的眼睛望着他。
被白王吸引,这是烙印在所有混血种骨血里的本能,他一度抗拒被路明非吸引,怀疑是路明非用了什么手段,因此把他关起来……
路明非可能不信,其实他的初衷并不是玩囚禁play,只是每每见面本能就让他开始求偶,只是风间琉璃这个恶鬼理解的求偶和正常人有所区别……
“滚开!”
路明非想动手杀了二人,但仅存的理智让他忍住了体内的暴虐情绪,把两个人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奔向红井和大海连接的地方。
对了,他是来救人的……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奔跑,长长的龙尾扫过赫尔佐格的尸体,在地上拖出艳丽的血线。
龙的本能在逐渐控制他,让他嗜血,让他想掠夺,让他想攻击一切出现在眼前的活物。
“师兄………”
路明非趴在深潭般的井口,眼白已经渐渐染上黑色,他的心里渴求着一种气味,一种让他宁静,能够安抚他的气味。
凉凉的,很好闻。
像是大雪封山时,能让他倚靠的树。
交配的渴求让他开始在地上翻滚,但身为人类的理智让他抵抗这种本能——
“明非!”
ooc致歉
内含林尼空,那维空,莱欧空
感觉这篇的攻击性没有之前那些的高了
00.
“我尊敬的王子殿下,我已经许久未见到您了。”利露帕尔兴奋地晃了晃瓶身,极为亲昵地贴近着空的脸:“您那金色的长发,以及如暖阳般温和却耀眼的面容,都无一不令我心动,乃至心甘情愿地将我这残破不堪的灵魂,毫无保留地敬献于您。”
即使之前已经带着她走过了四国,空在面对来自于镇灵最为赤诚而热烈的情感表露时,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利露帕尔……”空无奈道:“我只是这一次到了枫丹没带你而已。”
“我知道的。”利露帕尔语气狂热:“我最尊敬的王子殿下,您不带我来到枫丹,定然......
“我知道的。”利露帕尔语气狂热:“我最尊敬的王子殿下,您不带我来到枫丹,定然是忧心我这个生于沙漠中的灵魂对于潮湿环境无法适应。”
“如今您纡尊降贵愿意带我而来,一定是听到了我对您的思念之情如同沙漠中的流沙一般汹涌。”
“您回应了我对您的思念,所以您将我带来,带我感受着异于沙漠的气息。但是,请您宽恕我接下来的多嘴行为。”
“我最尊敬的王子殿下,我会永远永远地追随着您,只消能给予我片刻在您身侧的机会,与我而言便是无上的尊荣。”
利露帕尔对于他的情感总是炽热得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毫无保留地贡献着自己的一切。
空不是没试图纠正过她这份错误到离谱的情感,但每一次的劝解都会被利露帕尔误以为是空要将她抛弃的前兆,惊得她一次次做出些更为亲昵讨好的行为。
真是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01.
“空!”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
空仰头向上看过去,大名鼎鼎的枫丹魔术师此时此刻正坐在堆叠的箱子上,翘着二郎腿,笑着抬手对着空的方向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呀!”
“林尼,好久不见!”
一张纸牌从上方飞来,稳稳当当地落到空的面前,化为了笑容明媚的少年。
“拜托拜托!”他双手合十,目光诚恳:“有空帮忙的话,全提瓦特最厉害的魔术师一定可以表演出让人惊掉下巴的神奇魔术的!”
“呵……”
嗤笑声从空旁边的小瓶子那里传来。
利露帕尔的瓶中闪烁着怪异的红光,她飞至林尼头顶转了一圈,评头论足一般地揭露着他的真实心思:“无礼的水之国子民,用着这样一副无害的外表来直白地彰显对于我尊贵的王子殿下的倾慕,利用着自然而然的熟稔态度拉近着与王子殿下的距离。”
“你倾慕于我尊贵的王子殿下,并毫不吝啬地彰显着你的爱意,与我往日在其余地方见到的那些羞于开口表露内心的人不同。你的爱意是明晃晃的,像是我女主人花园中最为显眼的花,扎眼得很,也招摇得很。”
“但你这样的心思未免也太过明显了些,与那些讨好卖乖于旁人的猫类有何异处?”
对于被揭露的心思,林尼并没有急于辩驳什么,他打量着这个浮于空中的小瓶子,好奇道:“空,这是你在哪里捡到的新鲜宝贝?她怎么这么清楚我对于你的心思?简直一模一样诶!”
空在利露帕尔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想好了补救的话,但林尼明显没有受到利露帕尔的影响,反而兴冲冲地向他询问,对于利露帕尔所说的供认不韪。
“诶?”空在听到林尼承认后就瞪大了眼睛,甚至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确定地反问:“你刚刚的那句……应该只是玩笑话吧?”
“空觉得呢?”大概是已经坦白了自己的心意,林尼将爱意表现得极为明显。
他向前一步,倾身靠近空,喉间溢出笑声:“我说过的啊,我在你来到枫丹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头了。”
“你的每一个名号都是那么响亮,在你还没有来到枫丹的时候,我就已经从枫丹的蒸汽鸟报中浅薄地了解到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了。”
他说着,脚却越发地往空的方向靠近,指尖捏着的牌化为虹彩蔷薇,偏浅紫的眼睛褪去了往日的笑意,换上了一派认真的样子。
“但我真正地见到你本人的时候,我才发现蒸汽鸟报上的信息有多不可靠。”他说,“那些报纸中分明没有将你风采中的十分之一体现出来。”
“明明你本人比最璀璨的原钻还要耀眼。”
“林尼。”空似乎有些无奈,避过了他的眼睛:“嘴甜也要有个限度。”
他俯身将虹彩蔷薇交到空的手上,借此吻上了空的指尖:“你是清楚我的,我的嘴甜是只针对于你的。对于其他人,我可不会这样。”
“无礼而放肆的水之国子民,谁允许你如此冒犯我尊贵的王子殿下?”利露帕尔气得跳脚,瓶身一抖一抖的:“把你那如豺狼般贪婪的目光收回去,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尝尝风沙侵蚀口鼻的滋味!”
“啊?是我冒昧了。”林尼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笑着眨了眨眼:“空应该不会怪罪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玩笑吧?”
黑斑猫从他头上的礼帽探出头,配合地叫了一声,像是在讨好一般。
林尼吃准了空对于偏可爱的生物毫无抵抗力,打了个响指让头顶的黑斑猫衔着一张纸牌递到空的手上。
“收下这张纸牌吧。”他眨了眨眼:“这可是琳妮特教我画的哦!”
“虽然我的画技不是很好,但是这可是我画的最好的一张纸牌了!”
“这画的……”空捏着纸牌,面上一怔:“是我?”
林尼没应话,摘帽将黑斑猫召回来,微微躬身做了个绅士礼,借着纸牌的遮掩退去了身形。
空看着纸牌上画着的自己,金眸中闪现着迷茫。
他的旅途中遇见过很多很多的人,这些人中不乏有对他表露出超越友谊的感情的,但他从未回应过。
身为注定要离开的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着这些情感。
利露帕尔大概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亲昵地蹭着空耳垂处坠着的耳饰:“我尊敬的王子殿下,您无需为了情感一类的琐事而感到困扰。”
“您如世间最为珍贵的原钻一般,本就璀璨得值得全世界的人对您无条件地贡献着他们全部的爱意。”
02.
“在聊些什么呢?”一只大手陡然搭上了空的肩头,男人潮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间:“方便带我一个吗?”
他的熟稔比林尼还要过分,甚至还有着犬狼一样的侵略性。
“无礼的水之国子民,你竟敢如此冒犯我尊敬的王子殿下!”利露帕尔瓶中聚拢着风沙,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把你不老实的手收回去,收敛你那犬狼一般圈禁地盘的行为。我尊贵的王子殿下绝非你势在必得的猎物!”
“……哈?”莱欧斯利非但没收敛,反而更为嚣张地将空圈在怀中,唇几乎是紧贴着空的耳缘:“这是你打哪找到的小玩意儿?瞧着倒是挺有意思的。”
“公爵大人,你不觉得这样的距离太近了吗?”空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单据:“而且你手上的单子要掉了。”
莱欧斯利:“这是要找那维莱特报销的开支单据,没什么重要的。”
利露帕尔:“水之国的子民便都是这般粗鄙且不可理喻的生物吗?”
“这里的神明统治未免也太过散漫了些!居然让你这种企图玷污王子殿下的恶犬出现在城区,带着满身的罪恶冲撞我最尊敬的王子殿下!”
“有意思……”莱欧斯利挑了挑眉,掌心压着空的肩:“我突然有点好奇,要是我对你再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这小瓶子还能说些什么?”
空:“你要做什么?”
几乎是在他发问的一瞬间,莱欧斯利迅速将他压到了墙角,毫无征兆地咬上了他的唇,留下了一个明晃晃的渗血牙印。
空一把推开他,随意地摸了下唇上渗出的血:“莱欧斯利!”
“我错了。”他认错的速度很快,只是态度上散漫得让人愤怒。
莱欧斯利笑眯眯地用指腹擦过他唇上的牙印,语气带着有分寸的轻佻:“好孩子,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对吧?”
“你这个从地狱而来的恶犬!”利露帕尔明显被气急了,瓶身不住地颤抖着,尖利刻薄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如此冒犯我最尊敬的王子殿下!借着着外表的轻佻与闲适来伪装着你内里的狼子野心,就像是那些捕猎者享受着追逐猎物的过程。你怎敢将王子殿下视为你势在必得的猎物?!”
“猎物?”莱欧斯利单手转着腰间挂着的那副特制手铐,微微点头:“这说法倒是挺准确的,但我再怎么说也是个看过几页法典的人,还不至于做出什么知法犯法的行为。”
“话说回来,你待会儿要去沫芒宫吗?”莱欧斯利稍稍偏头问他。
“啊?”空显然没想到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这里,愣了几秒才接话道:“去沫芒宫。”
“那成。”莱欧斯利自然而然地揽着他的肩:“待会儿我们一块走。”
空:“???”
莱欧斯利:“梅洛彼得堡内部的零件报销单据,这些可是要拿给审判官大人过目的,要不然那么大笔的开支,我就是把裤子当了都还不起。”
“在梅洛彼得堡内部,特许券难道不是万能的吗?”
“这是句毫无概念的话啊。”莱欧斯利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在梅洛彼得堡内部,你可以用特许券买到大部分你所想要的一切,但涉及到违法犯罪方面的就不太行了。”
“为什么是不太行了?”
“因为梅洛彼得堡内部的公爵是我啊!”他突然笑出来了声:“我清楚梅洛彼得堡内部的结构,正如我眼见着一个个的犯人因为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罪名关押进来。
他们有些或许在被收监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罪,也有些从犯罪的那一刻就怀揣着侥幸的心理,觉得没被审判就是自己的好日子,畏首畏尾的,夹着尾巴在阴沟里当老鼠。”
空:“所以涉及到违法犯罪方面的,为什么只是不太行?”
莱欧斯利:“在梅洛彼得堡,所有的犯人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共同提倡着公平与生产之类的,给点不太触碰红线的小奖励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小事而已。”
两人交谈的热切,倒是将悬浮在空边上的利露帕尔忽视了个彻底,气得瓶身直抖。
“狡诈而贪婪的犬狼,借着王子殿下对你的不设防,毫无顾忌地将你亵渎的目光显露。明明浸染了一身罪恶的血液,却还想着去触碰王子殿下这等立于阳光之中的存在。
你在渴望着救赎,却又希冀着将太阳拉下来独照着你一人,妄图囚禁着太阳,让他独属于你。
这样恐怖的占有欲表现得明晃晃,却又借着这明晃晃的架势遮掩得半真半假。
我尊敬的王子殿下,请您远离他,他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生物!”
她的剖析让莱欧斯利的眼眸加深了些,他微微偏头去看空,发觉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索性将手上的单据塞到他那里。
“既然你身边的这个小东西这么防着我对你动手动脚,那就麻烦你代我将这些单据交给审判官大人了。”
他俯身,指腹擦着空唇上的伤,语气含笑:“另外,很抱歉刚刚出于好奇心理伤到了你,如果你想索取赔偿的话,欢迎随时到梅洛彼得堡内我的办公室。”
“我们可以将门反锁上,静静地喝杯茶,将那些所谓的公务文件之类的东西扔到一边,在那张用于办公的桌子上继续着我们接下来的欢愉。”
“相信我,我会让你感到快乐的……”
这些话充满了暗示意味,稍稍往那处想想就能清楚他的意思。
只是莱欧斯利说完这话,抹掉了他唇上沾染的血,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他借着背影向空招手,那语气仿佛在说:“我等着你……”
彩蛋为利露帕尔“锐评”那维莱特
坐在街边长椅上的你,此时正和躺在自己怀中的高大少年面面相觑。
他看起来好像也被这场意外给搞懵了似的,一双灰黑色的深邃眼眸蓦然瞪大,双手乖巧地搭在胸前,以待哺小婴儿般的姿势躺倒在你的怀中。
你们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陌路人。
身着米白色的修身衣裙套装,在下班后的黄昏紫霞中坐在长椅上休息放松的优雅女职人。
以及青春肆意,荷尔蒙四射的滑板少年们。
这怎么看也不会产生交集的两方,却因少年的一个罕见滑板翻车失误而打破了壁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经过几秒的沉默之后,围拢着你们两个人的少年伙伴们终于反应了过来,爽朗的笑声顿时惊起了附近树丛中的小鸟。
“迪恩,你...
“迪恩,你可真会摔啊。该不会是故意想要引起美女注意吧?”
“要号码要号码!兄弟们挺你!”
在朋友们的揶揄中,名为迪恩的青年赶紧从你身上翻身而下,一张涨红的俊脸在左右人们的推搡起哄下几乎要跟鼓胀的气球那般炸裂开来。
在阳光活泼的大男孩们之间,站在中央的迪恩正悄悄望着你,眼神波动,好像真的在想该怎么和你开口。
然而就在这浪漫的时刻,一个横冲直撞而来的高挑身影却强硬地制止了这荒唐的闹剧。
“姐姐,你怎么还没回家。妈妈让我来找你,今晚可是有家庭聚会的,别忘了。”
略低的音色漠然响起,冷冰冰的声线让人有种一下子坠入冰镇雪碧里的感觉。
肤色苍白的紫发少女挤到了你的身边,细长的手指抓住你的手腕就要带你走。
你做了一个无奈的笑脸,转身跟着比你还要高一个头的“妹妹”走去,逃离了气氛焦灼的现场。
“谢谢你,布莱兹。我还真不懂该怎么应付那些青年们。毕竟我已经是老年人了。”
一路上,你们两人间的空气莫名寂静,显得住宅区四周的虫鸣声更加恬噪。
你摊了摊手,夸张地对自己的小邻居开着玩笑,表示谢意。
“这种青年人群体在街边很常见,只不过有的无害,有的难搞。所以,平常过路人在看见青年人时,都习惯性地绕开走。”
之前在外人面前装出的女性声音,在只余你一人后,便恢复了略微低沉的温柔声线。
“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上我。不然看你这么没警惕的样子,我可不放心。”
他伸手拽下了自己的假发,将被汗水打湿的浅棕色中卷发释放了出来,墨绿色的眼睛里盛着说不明的闪烁光斑。
布莱兹可不是你的妹妹。
他是你的小邻居,一个友善又可爱的femboy。
或许是你在初次打招呼时并没有对他的女装扮相表现出惊奇或其他不礼貌的情绪,所以令布莱兹对你的好感度蹭蹭上升。
而你们俩的关系,也在布莱兹的主动勾搭下变得越来越亲密,就像……就像再生姐妹一样。
尽管布莱兹对你强调过很多遍,他喜欢的性向还是女孩,只不过自己单纯地喜欢女装打扮而已。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布莱兹好似对你充满了保护欲。
这挺奇怪的不是吗?你可是比他大上好多岁的女人。
但从现实情况来看,你可能确实还不如他的生活经验来得多。
毕竟你在外留学的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忙于学业,而刚毕业不久,就又被高中母校留任教师。
今天,就是你报道的第一天。
“喝点酒庆祝怎么样。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妈妈。我成年了。”
举着酒瓶向你挑眉微笑的布莱兹,用调情般的眼神启唇低语着,就算是用来搞怪的称呼也在他嘴里显得分外诱惑。
但偏偏他的眼睛是和小动物般中间略圆的形状,纯情无辜的感觉和自身的性感相结合,用流行的话来讲是纯欲风,但是……
在你这种不解风情的直女眼里,就是小孩不懂事瞎说话。
可真够让人败兴的,是吧。
布莱兹觉得自己离成功拿下你的那一天还很远很远。
“就算成年了也要注意身体健康。更何况你还是位美丽的芭蕾舞演员。”
你接过了少年手中的酒瓶,温暖漂亮的手指在捏住瓶端的时候吸引过了几滴带着凉气的水珠,很容易就引起了布莱兹的遐想。
打住。
“你说得对。我可能是太开心了,有点兴奋过头。让我先去洗个冷水澡,怎么觉得屋里好热呢。”
被独自留在客厅的你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
“好的。不过你好像真的很怕热,布莱兹。”
回想起他过去也出现过好几次类似情况,一无所知的你不由得如此感叹道。
迪恩从来都没这么认真地听过课。
毕竟,谁会对这些早就明白了的知识感兴趣呢。
但这家伙最近极其反常,不仅上课时精神满满,甚至还和小孩子一样争先恐后地在下面举手抢答。
其变态程度,真是让坐在他旁边的伙计都目瞪口呆。
但在看到讲台上的老师之后,迪恩反常的行为便一概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哦,原来是你的crush啊。那没事了。”
少年根本就没有听到同伴的打岔,依然在人群背景中着迷地盯着你,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满满的幸福。
你的眉眼带着自然弧度的垂落,在额侧发丝的氛围修饰下,温柔怜爱到了极点。
和其他欧美本地的老师不同,你出席上课的打扮永远都是正经八百的女士套装。
这看似无聊的着装穿在你身上后,却带给了他一种别样的禁欲感。
闪着细碎金箔光芒般的丝袜总是不自禁地吸引着少年的视线。
迪恩,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可不是一个没礼貌的色鬼!
在下课铃的提醒下,刚回过神来的他望着你微笑离开的倩影,在心中自我指责道。
迪恩知道自己这样很不正常,但他无法停止对你的追寻。
早在理性制止他做出这番冲动行为之前,躯体的本能便已经指引着他遵循本我了。
大多数青年人都是敏感又率真的,他们能够从心仪对象的蛛丝马迹里获得在他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快乐与开心,但又不掺入任何邪恶的杂质。
而那几秒钟的颤栗,却足够少年将那种震撼心扉的奇特感觉,漫布开他整个人生轨道。
人生苦短,他要抓紧做好准备,跟你来一场迟来的告白。
“迪恩,这是不正确的。我明白你的感受,也为你真诚的喜欢感到荣幸。可是……”
迪恩一听到你话中的转折,和那种温柔但又公式的语气,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甚至都能猜到你要用什么理由来拒绝他。
“就不能抛开老师和学生的身份吗?”迪恩先发制人地说道,倒是让你有点手足无措。
身高接近两米的高大青年,在逼近你的时候确实是会带上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压迫。
你不知道怎么了,在迪恩紧追不舍的眼神凝视下,心跳竟然开始混乱地加速,原本梳理好的说辞也变成了一团浆糊。
“真要论起来的话,我们最先见面的身份可只是单纯的陌生人。”
师生恋固然是一大禁忌。
聪明的迪恩又怎么会不懂得你的谨慎与小心呢?
你轻抿着嘴唇,神情木愣的样子让迪恩无声地叹了口气。
身为老师的你完全可以严厉地斥责他,尽情用失望的目光沉溺他滚烫的心脏……
然而你只是和反应迟钝的小动物那样,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在慌乱中找寻着能够无伤害地劝退他的方法。
迪恩决定主动投降,好以此来结束你的忧虑。
“好吧。只要你不再是我的老师,你就可以认真听我的告白了,对吗?”
意气风发的少年突然笑了起来,和喜欢讨好老师的学生一样,伸手主动接过了你的包。
很能装东西的饺子包,挂在少年青筋明显的手臂上,就和他眼中的你一样显得格外小巧可爱。
“我一定会用各种方法,努力提前结束学业。放心,不是辍学。我将来还得挣钱给你花呢。”
和自己所赋有的聪明才智不同,迪恩的性格可以说是十分随性,在课业也往往缺乏干劲。
他不是个热衷于竞争的人。
或者说,这些挑战对他而言都太过简单普通,以至于让他根本燃不起半点斗志。
唯一能稍稍激励他多付出些注意与努力的活动,也就是滑板了。
然后,迪恩顺着滑板,滑啊滑,就意外撞见了你。
结果,他和往日截然不同了。迪恩骤然改变了自己悠闲的人生信条。
迪恩开始注意一切能够帮他提前破格入学的活动。他要为你而早一些摆脱高中生的身份,让你对他正眼相待。
但是,尽管他知道延迟满足这回事,却还是会在看见你时,不受控制地燃起焦躁。
迪恩无法忽视你娇美白皙的面孔,无法忘掉你漂亮的套装,也抵挡不住高跟鞋行走的摇曳和清脆的声响。
尤其是当你佯装气场大方地走过他的座位时,那缓慢且富有规律的声响,似乎在无形中联系起了他的脉搏,如跟随鼓点音乐下意识探头的响尾蛇般诡妙。
要命的是,即使已经崩溃,迪恩也不能立刻得到你。
但青年人过分的悸动必然要有一个排水口。
于是,他开始跟踪你。
但迪恩最喜欢的,还是与你在校内同处的时光。
你喜欢在没课的时候去学校图书馆淘书,搜集一些感兴趣的资料。
书页长年沉淀下来的木质气味让你很是惬意,而殊不知,你隐约蕴绕在过道上的淡淡甜香更是让悄然跟随在身后的少年着迷。
他个子很高,对跟踪行动是个不利因素。
但好在图书馆里的高大书架能够完全挡住你的视线,让小个子的你完全察觉不到尾随身后的迪恩。
你太过迷人。
透过书架的缝隙,他能看到淡金色的漂亮光芒洒落在你白净透粉的脸上,照耀出一片水蜜桃般诱人的肌肤。小刷子般的睫毛随着眼睛动作的频率微微颤抖着,一下又一下扫落着他顽强仅存的理智。
好想咬你一口。
于是,他开始觊觎你。
迪恩仍然记得你对师生关系的抗拒和肃穆,所以他在平常学习生活中便真的严格遵守规定,绝不会对你有任何过界举止。
可是,这表面的和谐仅存在于明面上。至于私下里的迪恩到底对你持着怎样的过火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迪恩觉得,自己肯定是生病了。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做出这样变态离谱的事情。
拉上窗帘,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是一片昏暗。
他整洁的床铺在此时混乱不堪,凌散抛至于身边的小物件很多,然而仔细看来,却又不该是出现在男孩房间里的东西。
掉落的丝绸发圈,被仔细批改后的作业本,借学校活动的便利所留下的二人合照……
少年在沉醉地盯着照片上的你后,突然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就是个混蛋。”
你的眼皮好痒。
沾着裸色粉末的眼影刷在你的眼睛上轻巧扫过,纵是刷毛柔软又细腻,也使你忍不住颤动了起来。
“不要抖哦,眼影粉会晕染不好的。”
布莱兹的手掌固定在了你的下颌处,女性独特的肉感包裹了他的指肚,像是水晶泥一样的感觉让人不禁上瘾。
这是你们闲暇日逛街前的固定项目,布莱兹总会用他高超的化妆手艺给你美美地造型一番。
他喜欢看到被自己塑造成不同模样的你。
那种把暗恋对象隐秘掌控在手心的成就感,让布莱兹乐此不疲。
更何况,他还能用各种小细节动作,来假装“无意”地和你亲昵。
“好了,现在乖乖张开嘴唇。我要进行最后一步了~”
少年精致纤长的手指握着一管裸粉色的口红,哑光的膏体描摹着你饱满的嘴唇,细致黏连,是无声又无辜的引诱。
他没怎么多想就伸出了指腹,在触碰到你温热的双唇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这样轻拍几下会更自然。”
布莱兹用专业的表情为自己开脱着,按压在你双唇间的手指轻轻地点了几下。
他在你照镜子欣赏自己的妆容时侧身躲到了一边,指尖残留唇膏的粘腻,令他不由自主地含住了手指。
怎么办。
他快忍不下去了。
不知为何,一贯热爱女装的布莱兹,在你的面前却失去了这些兴趣。
“你好像和我一起出门时很少会穿女装。为什么啊?”
你也发现了这一点,仰头问道正挽着你胳膊的布莱兹。
他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色外套,内里搭配着白色背心,瘦削但结实的胸肌和腹肌隐约可见。少年还给自己的脖子套上了一个在青年间很受欢迎的古巴项链。
满脸冷淡的表情和打扮风格,给他偏显女性化的漂亮面容增添了几分帅气,突显出了一种亦硬亦柔的美。
“可能是你看起来太柔弱了,让我本能地想要保护你。”布莱兹戏谑地垂眸回答道,将认真藏匿在了笑语之中。
他可不想当你的什么“姐妹”。
他要当你的男人。
布莱兹知道这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因此,他一直在悄然无声地密谋着自己的入侵计划。
在真正和你成为情侣之前,给那些有心之人特地制造个名花有主的假象也是个好办法。
比如此时正和你们打了个照面的迪恩。
“真巧,大家休息日都出来逛街啊。”
你根本没有嗅闻出两个青年之间的火药味,被夹在中间的你,还在乐呵呵地打着照顾,给他们互相介绍着。
“亲爱的,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而且这人好没品,男生戴耳钉早过时了好吗。”
布莱兹彻底爆发出了他刻薄的一面,用不友善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攫取着一切能够贬低对方的词汇。
在这场男生间的斗争中,你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插不上嘴。
“随意评判别人就很有品是吗。还有,你的称呼放尊重点,亲爱的可不是能随便乱喊的。”迪恩也不甘示弱,眯起了眼睛,做出应战的不屑表情。
他俩可能就跟猫对上狗一样,天生气场不和。
你刚想打个哈哈,把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给分开,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既然你想听,那就好好听着吧。”
迪恩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转而从背包中拿出了一封通知书和一束新鲜玫瑰递给了你。
“我被大学提前录取了。现在,我们就不是师生了。那么,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愿意接受我的告白吗?”
迪恩满怀期待,可站在一旁的布莱兹可不会容忍当面抢人的情节。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唔唔——”
布莱兹的唇突然堵住了你对迪恩的夸赞。
这个他反复肖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实现了。
即使当下的环境并不怎么衬他的意,但也很令人满足了。
甜蜜的唇膏气味在唇齿上蔓延,布莱兹没法克制自己的贪婪,啃噬之时,烦人的画面看得迪恩怒火中烧。
当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那张俊秀的脸上,并大有继续缠斗的趋势之后,你终于在两个大高个子的夹击下喊出了声。
“你们两个我都不喜欢,好了吧!”
两个互揪着衣领的少年满脸错愕,继而又同步地共转为阴沉。
就算是不喜欢,那也不能放你走啊。
如果一个人的力量不够的话,就试试两个人一起上吧。
他们可没有那么大方,能够拱手把你放走。
陷入痴恋中的青年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他们血管中流淌着的新鲜血液,已经被浓稠到结晶的蜂蜜给统统替换。
甚至渗透于皮肤外层,随着汗水的挥发,用香甜的气息剥夺着你的心神。
“没想到忍耐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因为这个局外人破功了。”
布莱兹吹了口自己的发丝抱怨着,换来了迪恩的嗤笑和白眼。
你虽然无法动弹,但事事却都有双人伺候着。
嘴前正直直地伸着两把勺子,盛着不同口味的美食,等待着你的宠幸。
迪恩特地从网上学来了华国菜谱,没有烹饪天赋的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做成了一道味道尚可的蛋炒饭。
而和你相处更多,熟知你口味嗜酸的布莱兹则大显身手,煲了你最爱吃的泰式料理,红彤彤的酸辣虾仁在勺子上颤颤巍巍。
“那证明你就是个胆小鬼。”
迪恩在情敌面前从不留情。
就算他们两个合力把你看管在了公寓里,算是同伙了,迪恩和布莱兹也不会握手言和。
他们两个之间,还得分出个高低呢。
“亲爱的,快吃吧!”
“宝贝,啊~我喂你!”
不同风情的美少年们对你齐齐露出了刺眼的笑容,就差把勺子硬塞进你的嘴里了。
这可能就是,痛并快乐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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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伙伴,准备好欣赏全提瓦特最棒的魔术师林尼为你带来的魔术表演了吗?”林尼转动着手里的纸牌,眨着眼睛看向空。
空非常捧场地露出期待的表情:“我知道,我会警惕眨眼的时机的。”
林尼摘下礼帽,将手里的纸牌投进帽子里。
下一秒,帽子里的纸牌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株漂亮的虹彩蔷薇。
“你似乎很喜欢虹彩蔷薇?”空看着手里被林尼强塞的虹彩蔷薇,突然开口。
林尼没有否认,打了个响指让空手里那一株虹彩蔷薇变为一束后,眨着眼睛盯着他,反问道:“空难道不喜欢吗?”
空:“喜欢啊!”
他对于大多数花的感官都挺好的,没有......
他对于大多数花的感官都挺好的,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
林尼:“空能喜欢就好。”
迪卢克看着最新交递给他的情报,唇几乎要抿成了一条直线。
情报上明晃晃的写着,空在枫丹被一位火系神之眼持有者迷住了眼,每一天都想着到他那处去。
掌心中升腾起浓郁的火元素力,将到手的新情报焚烧殆尽。
灰烬落到了他的掌心,轻而易举地弄脏了他的手套。
爱德琳端着咖啡立在门外,“迪卢克老爷,这里还有一份有关旅行者的最新情报。”
“带过来吧。”
枫丹,火系神之眼持有者,魔术师,虹彩蔷薇,性格活泼,举止亲昵……
这份情报比上一份的更为细致,焚烧的速度也比上一份情报要快得多。
迪卢克面无表情地掸去手上的灰烬,重新换了身衣服后,拎着狼末离开了晨曦酒庄。
去枫丹谈一下有关酒水的生意,这很正常。
胡桃盯着品茶的钟离看了一会,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客卿,你家都要被别人偷了,怎么还有闲心在这品茶?”
钟离缓缓放下茶盏,问道:“堂主何出此言?”
“你不知道旅行者去枫丹了吗?”胡桃摸着下巴,故作老成道:“人家碰见的小男孩可是和堂主我一样是活泼开朗的火系神之眼持有者,不仅嘴甜会说话,还会变魔术,时不时地还会给空送蔷薇花之类的。”
“比起客卿这样的老古董,空应该会更喜欢那样活泼的小男孩要多一些吧?”
“我可听说了,空还亲自承认对那个魔术师喜欢呢!”
茶盏上带着一丝裂纹,钟离神色未变:“堂主此言差矣。”
“年纪轻的孩子总归是太过浮躁,没有经历过世俗沉淀的少年总是容易被现实所击垮的。”
“旅者只是暂去枫丹,他总会做出些更为合适的他的选择。”
胡桃咂了咂嘴,单手托着下巴道:“这可说不准,毕竟空对于跟他一样的少年总是会更亲近一些的。旁的不说,就拿望舒客栈的那位少年仙人,空对他就比对一般人要好的多。”
钟离:“堂主,钟某近日可能要暂离往生堂一些时日。”
“去吧去吧。”胡桃摆手道:“只要客卿别总是把账单朝往生堂这边寄,去哪休假都无所谓。”
钟离走得快,放在桌上的茶盏没有人拖着,不一会儿就碎成了两半。
胡桃瞥了一眼,嘴里嘟囔着:“往生堂的杯子质量都这么差的吗?”
03.
从暗线拿到有关空的消息后,神里绫人面上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消减,只是比起往日要冷的多而已。
神里绫华一向熟知他的性子,见他这样不免担心起空的处境:“兄长,可是空在枫丹遭遇了不测?”
“绫华,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怎么可能会身遭不测呢?”神里绫人安抚着绫华的情绪,唇边的笑意却又一次变冷:“只是因为旁人而乐不思蜀罢了。”
神里绫华开扇掩唇:“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啪嗒——”
绫华的扇子骤然掉落在地,但大小姐的失礼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兄长,此事可否属实?”
神里绫人:“终末番的消息,不会有错。”
绫华重新将扇子捡起,“依兄长的意思,想要怎么做?”
“兄长的意思我清楚了。”绫华点了点头:“我和托马会处理好社奉行内部的事务,关于旅行者的事情就交由兄长处理了。”
“我相信,如果是兄长出面的话,旅行者一定不会倾心于旁人的。”
“毕竟,以兄长的手段,是不会允许旅行者倾心于旁人的。”
神里绫人揉了揉她的头,轻笑道:“怎么把我说得像个拆人姻缘的坏人一样?”
“只是让空清楚他的归属应该在哪而已,用不了什么手段。”
彩蛋是成男组到达枫丹后,还有鸭鸭在梅罗彼得要塞的部分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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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开学了,许应没有被送回奶奶家。
本来是安排林昭和许应两个孩子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这样也好相互照顾着有个伴儿。
但是谁能想到最后两个人不合到大打出手的地步,也是让父母开始头疼该怎么给林昭找学校的事儿。
却在这种时候,林昭主动提出了出国念书的请求。
父母以及包括你在内初时都震惊了一把。可这是林昭自己要求的,父母在劝说了以后也不见他动摇,最后只好圆了他的愿望,在国外安排好了他的学校和...
父母以及包括你在内初时都震惊了一把。可这是林昭自己要求的,父母在劝说了以后也不见他动摇,最后只好圆了他的愿望,在国外安排好了他的学校和住所。
在开学前一个星期,林昭头也不回的登上了飞机,至此以后,整整五年他都彻底的消失在了你的世界里。
他就像是真的彻底远离了你和许应,退出了这场争夺赛。
你和许应的相处也因为那次的经历而变的尴尬。就算你们没有再提起那件事,可是却永远不会忘记。
他还是很依赖你,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没有分寸的和你黏在一起。这种相处模式让你感到压抑,本来想搬出去的,但是许应却先你一步提出住校。
毕业后你去了家里的公司上班,许应也考去了外省大学,他有了新的交际圈,两人的交集变的更少。只是偶尔有时候你会想起许久不见的林昭。
从母亲的口中了解,你才大约知道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很优秀的人。
母亲给你看了林昭在学校里的照片,在一群外国人面孔中,林昭格外的显眼。
他淡淡的笑着,看起来像是不怎么喜欢拍照,眼中的兴致不高。
不过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褪去了曾经那几分属于他的青涩稚嫩,看起来更加高大也更加独立有自信。
只是你没有主动联系林昭的打算,其实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原本已经单方面释怀,可就在这个时候,林昭给你打了个措不及防。
他要回国管理公司了。
这个消息还是爸妈告诉你的。
许应在毕业后就被父亲派去了外省的分公司锻炼,现在想想可能也是为了给林昭回来做准备。
毕竟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情,谁也不知道两兄弟有没有放下心里的这个疙瘩,万一在工作上也互相看不顺眼使绊子,损失的还是公司利益。
你回到家的时候,爸妈已经围着林昭坐下了。
桌子上全是林昭爱吃的菜。
甫一见到林昭的时候你还有些愣,那张俊逸成熟的脸让你感到陌生又熟悉,所以一时踟蹰在原地不敢进去。
还是林昭发现了你,笑的得体又略显疏离的叫了你一声:“姐。”
这声姐叫的很轻,却没有以前的那种讨好和小心翼翼。
果真,学习和环境的熏陶,已经彻底让他变了个人。他再也不是初来这个家时看不太懂国外读物,需要让你帮助他翻译的少年。
你尴尬的笑笑,一瞬间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来串门的客人。
许应没有回来,他最近在忙新项目的事情,只让母亲帮他给林昭带了句问好的话。
吃饭的时候爸妈一直在问林昭在国外过的怎么样,碗里的菜就没停过。
林昭总是很有耐心的向他们描述自己在国外的生活。同学们对他很好,教授也很器重他,希望以后和他还可以有联系。
父母津津有味的认真听着,几人时不时传出一声笑声,只有你安静的坐在那里吃饭,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可即便是这样,林昭还是把话题转到了你的身上。
“姐,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变化好大,我都差点儿没认出来你。”
你干笑两声,味同嚼蜡,却还是附和着挂上习惯性的职业微笑面对他。
“是吗?你的变化也挺大的。”
林昭漫不经心的朝嘴里夹了一块青菜,细细咀嚼吞咽后才不紧不慢的回话。
他轻笑一声,眼神却亮的让你不敢直视。你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变了,有些地方却又没变。
这顿饭吃的你毫无胃口,最后借口早早离席才让自己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
今天算是休息,下午爸妈也没去公司,全都陪着林昭聊家常,试图把这些年遗失的寡淡亲情全都弥补回来。
你则是被母亲强行给留了下来,让你多和林昭说说话以免以后越来越生疏。
可全程你都插不进去一句话,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到最后天黑了吃晚餐,林昭才在你耳边低声说:“姐,你不用和我太客气。和以前一样就可以了。”
你感到有些难堪。
他都已经走出来了,自己却还对以前的事情念念不忘,显得你有些小气。
晚餐进行的还算顺利,吃完饭后你就上楼洗澡准备睡觉了。
可在准备入睡的时候,林昭敲响了你的门。
在你允许林昭进来以后,他顺势又将门关上。
看样子他也已经洗好了澡,身上的衬衣已经换成了舒适的睡衣。
他脸上的笑意很淡,你想,这应该是他唯一没变的地方吧。
“这么晚有打扰到你吗?抱歉,我只是很想和姐叙叙旧。”
你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旧是可以和他叙的,毕竟当初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回想起来也只有满满的怒火。
在你摇头表示不会以后,他便坐在了你的床边。
你不好意思再躺着,干脆起身和他坐在一起。
已经成长为男人的林昭像是有很多话憋在心里要和你说,放在大腿上交握在一起的手来回摩擦个不停。
“这些年其实我一直很想姐。”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有重量,起码压在你的心头让你有些喘不过来气。
气氛越发尴尬,毕竟现在林昭对你来说就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任凭哪个陌生人和你说很想你,都会觉得窘迫尴尬,更何况对方是林昭。
可他并没有和你一样的感觉,还在平静的自顾自的和你讲述他对你的思念。
“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就好像是彻底把我忘了一样。”
这个你是想解释一下的,不过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像说什么都是在狡辩。
“姐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不管我怎么争怎么抢,好像也不及许应在你心里的一点点位置。”
“其实只要你可以爱我一点点,我也不会···”他说到这里突然哑了声,好像怎么也没办法把自己的伤痛撕开让你看。
你开始变的紧张起来,埋着头看着脚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聊起这些,是在和你算旧账还是在抱怨?
忽的,他停顿许久后,突然开口:“我挺恨你的,就像是恨许应一样恨你。”
“我恨你眼里从来都没有我,恨你和许应○床,恨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发高昂,像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却又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
你感到惊恐,像是被什么猛地打了一下头,让你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像是受惊眺望的猫。
“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抬头看着你,嘴角的笑意越发高扬,可是那双眼睛却黑的像是不见底的无底洞。阴冷潮湿,像是藏匿着什么怪兽。
“许应那个干什么都不如我的废物到底哪里值得你喜欢?他到底凭什么可以和你○!”
你终于意识到现在的林昭不对劲,等你借口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却突然起身抓住了你的手腕。
他的笑容在你眼中变的毛骨悚然,像是不怀好意的。
“姐想去哪里?你是不是在怕我?”
你感到心慌,暗自咬牙使力却没办法把手扯出来,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以至于你的肌肤上留下了鲜红的印记。
“林昭!”你慌乱的叫了他一声,以为能够让他松手,却只得到他的一声嘲弄的轻笑。
或许真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竟然让你用力挣脱开了束缚,随即奋力的冲向门口,试图向父母求救。
可他很快又抓住了你,就像是放走老鼠的猫,松开爪子只是为了逗弄害怕的老鼠。
“你不要跑,不要怕我。我真的好想你,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点点?”他把脸埋在你的颈窝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让你头皮发麻。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林昭他是疯了吗?你可是他的姐姐!
奈何女性力量不及男性,你被他压在了柔软的床铺中,沉重的身体将你用力禁锢在身下,像是当初许应对你那样,甚至还要粗暴一些。
“嗯?姐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营养均衡又有定期健身的林昭已经不是曾经黄瘦小的孩子,他如今像是一座小山,能够压的你连翻身也做不到。
你张口想叫救命,却在张口时被他用枕头捂着了脸。不足以窒息,但无法发出声音。
林昭是有些紧张的,可是蒙蔽理智的冲动却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停止。
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怨恨着不公平的世界和不公平的你。他要报复你,要占有你,要欺负你。他要把你抢到手。
“以后这个家都是我的,我会养着姐,我要让姐当我的妻子。”
你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事情。你在五年前许应对你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你选择了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可在林昭对你做了同样的事情后,你却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从小到大作为姐姐,你几乎很少掉眼泪。
但是这次你却捂着痕迹斑斑的身体嚎啕大哭。
从一开始你就错了。你不该纵容许应,更不该区别对待林昭。不过当一切都发生以后再去后悔,已经有些太迟了。
林昭想为你擦眼泪,又被你打开了手。
你表情厌恶的瞪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肮脏至极的垃圾。
“林昭,你们都是败类!都是畜生!”
你嘶吼着咒骂他。
当年你怪过许应吗?你逃避似的不去想那件事,以为这样就可以翻篇。
反正许应都做过很多错事了,你再原谅他一次也没关系的不是吗?
——不是的!
你不是这样想的。你是怨恨许应对你做那种事情的,可是你对他的包容和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像是只要一如既往的原谅他犯下的过错,你就能麻痹自己被侵○的事实。
可到头来,你直面这个问题,还需要遭受同一件事情的伤害才能够清醒。
这几乎让你崩溃。
所以你逃了。你没有告诉任何人你的去处,包括父母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省心懂事的女儿会突然叛逆。
与此同时林昭也正式进入公司开始和父亲一起学习管理,未来公司的大额股份肯定是继承给林昭的,你和许应最多只能分到一些小股份。
不过你现在一点儿也不想思考这些东西。
你是有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的,但是母亲当初因为林昭和许应被抱错的事情有了心理上的疾病,这几年也仍旧在反反复复不能停药,所以你不敢告诉他们。
然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许应也给一并拉黑。
他像是早就料到你的想法,开口第一句,他声音低沉的叫了你的名字。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叫你,能够听出来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妈最近因为你的事情很操心,你忍心看妈伤心难过吗?”
“还有你最喜欢的许应,他最近啊···”林昭说的很慢很轻,莫名让人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在你的心提起来的时候,他又不紧不慢的说:“爸最近对他很失望,交到他手里的大项目就这么毁了。还抓到他出去找j女,差点儿被爸打死。”
不可能!虽然你现在确实和许应没什么联系,但是以你对他的了解来说,他就算会把项目搞砸,也不可能出去找女人。
可林昭没有必要骗你。
你许久没有说话,他也不着急。像是在耐心的下一盘棋,已经找到了你的命门,只等着将你逼上绝路。
“姐,回来吧。家里很需要你,我也很想你。”
他到底有什么脸来说想你?你气的咬牙启齿,只要闭上眼你就能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无法遗忘的噩梦,折磨的你身心疲惫。
“···林昭,你别逼我了。”
那头沉默了很久,直到你听见了什么东西摔落在地的声音。
“我逼你?从来都是你逼我!是你们逼我的!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你当初为什么不肯对我好?明明受害者是我,凭什么我还必须要委曲求全,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公平吗?!”
他一口气说完了太多话,以至于话音落下后,你还能听见他持续不断的粗喘声。
你愣了许久,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这是他第一次情绪如此激烈的向你诉说你对他们两人的区别对待,诉说这些年他受到的委屈。
你知道他心有怨念,但没想过他会这么恨你。
林昭平复下来后,强势的向你下了最后通牒。
“你猜到时候妈的病会不会气的又严重起来?”
他疯了!
“林昭,那是你亲妈!”
“那也是你妈!”
他很快声音更加高昂的反驳了你的话,让你哑口无言。
果真,相比林昭,你还是不够狠心。
“姐,我等你回来。”
···
你到家的时候家里就只有林昭一个人。
看样子他早就在客厅里等了你很久,摆放在桌上的咖啡也早已经凉透。
他穿着合身的西装,俨然一副矜贵的模样,任谁也猜不出来他曾经有那么不堪的过往。
他朝你浅浅一笑,“一路上回来肯定累了吧?我去给姐倒杯水吧。”说罢他起身要往厨房走,你却开口叫住了他。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你已经很疲惫了,始终悬着的心却让你没有心情坐下来喝口水。
“林昭,你何必这样?”
他的脚步顿在原地,宽厚的背影稍显落寞。你等了许久,没有等来他的回应,他反而是自顾自的进了厨房给你倒水。
杯子被他放在茶几上,示意你坐下。
“姐,我好想你啊,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他伸手想要碰你,可你侧身躲过,让他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可已经被你拒绝习惯的男人并不觉得难堪,反而是起身攥住你的手,强势的让你坐下,再将那杯水塞到你的手里。
在生意场上混迹,又在各种人群中有所熏陶,他已经完全改变了原本的心智。
他要的,就得想方设法弄到手。
你也终于因为他的强势爆发,砰的一声将玻璃杯按在了桌上,温水荡出来弄湿了你的手。
“林昭!”
你将他的蠢蠢欲动又给压了下去。男人表情认真的看着你,听话乖巧的等着你的下言,和刚才那副让人胆寒的倔强截然相反。
你稳了稳心神,往后挪退离他远些。
“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以后公司也是你的。你不该这样,放过我和许应,对谁都好。”
林昭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嘴角的弧度越发紧绷,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在你讲完之后,他才挑着眉摇头,“我其实一直知道家里没有人爱我,爸妈对我好也只是出于愧疚罢了。”
“不然我在国外这么多年他们不会不来看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你感到了一丝苦涩。
一种无奈又清醒,却无能为力的苦涩。
你想为爸妈辩解几句,他却抬手止住了你卡在喉咙里的一套让他不爱听的说辞。
“你不用冠冕堂皇的说那些话,你不是我,自然感觉不出来那些细节。”
你无言以对,因为你也实在找不出来什么借口为父母开脱。
可这不该成为毁了你的借口。
“林昭···”你哽了许久,才将那句伤人的话问出来:“许应的事情,是不是你算计他的?”
他倒是很大方的承认,像是自己做的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哪怕这件事几乎毁了许应,他也不觉得愧疚,反而对许应的结局喜闻乐见。
“姐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漆黑的线,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精。你并不知道他的变化已经如此之大,突然就很怀念以前那个卑微讨好的林昭。
但你也确实在他承认后震惊的站了起来,脸色惊恐的指责他,“你疯了?!”
他对此无动于衷,仿佛就是为了故意激怒你。
“如果你在意的是许应和你抱错的事情,那他也早就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没必要紧咬着不放。”
这倒不是你为许应着想,只是不想好好的一个家被弄的乌烟瘴气。
所以你又尽量把语气软下来,连哄带骗的劝他:“现在你已经什么都有了,爸妈也很重视你,你没必要再对许应抱有敌意。”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他,让他忽的摔了茶几上的杯子。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想用这种话来哄我是吗?”
“我要是不去争不去抢,我就什么也没有!你以为我只要一直乖乖的,爸妈就会把公司交给我吗?姐,你别天真了!”
“要是爸妈心里没有许应,要是他们真想把公司全都给我一个人,那就不会把子公司交给许应管理!”
你意识到他已经没救了,想要转身离开时,他又叫住了你。
回头看,林昭又重新坐了回去,姿势慵懒随意。
“姐不会再跑了对吧?”他的眼神骇人,颇有种威胁你的意味,看的人后背发凉。
似乎只要你还敢玩儿消失,让他逮回来,他就会亲手掐断你的脖子。
你感到一阵寒意,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匆匆逃离一样回了楼上房间。
最后只和母亲道了歉,表示自己只是最近压力太大所以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全然没有提及和林昭发生的事情半个字。
你不提,不代表母亲不会说。
“阿应这次真的惹你爸生气了,把他从警察局保释出来后又把他打伤进了医院。”妇人的声音开始哽咽。
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即便当时许应如何解释自己是被人算计的,但是一向要面子的父亲被怒火冲昏了头,怎样也听不进去他的话。
母亲说现在许应还在医院里谁都不肯见,从小到大他最听你的话,让你去看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你是想借口拒绝的,但是想到现在家里的气氛,又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你到医院找到许应的病房时,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看到坐在病床上输液的许应正偏头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落叶,隐约能够看到他头上缠的一圈纱布。
你推开门,他便已经回过了头来。
见到是你,他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惊愕,又在片刻后转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委屈。
“···姐,我好疼。”
这是你们之间闹僵以后,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你哭。实在是不太附和他在商场上那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只是,这样的许应,突然让你想起来当初滚下楼梯住院的林昭。
他也是这样可怜的,对你说他好疼。
像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向你撒娇,他又落寞的将头垂了下去,如同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
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抬脚进去,兀自拉了板凳坐在他的床边。
“我都听妈说了。”
你开口打破了平静,许应却下意识攥紧了被子,面色慌乱的向你解释。
“不是的,我没有!都是林昭陷害我!”
“我知道。”
你的回答太过轻易,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在他对你做了那种事情后,还能让你相信他,属实难得。
许应一时哑口,病房内又安静的只剩下仪器的滴滴声。
正当感到尴尬考虑是否要离开的时候,许应突然出声叫你。
“姐,你是不是很恨我?”他苦笑着,始终不敢看你的眼睛你的表情,生怕看到让他恐慌的厌恶。
其实也该是厌恶的。
在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能够想起他犯下的罪行,那些画面总是折磨的他彻夜难眠,悔不当初。
所以他选择搬出去住,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你好受一些。
他始终恐慌。本来想留住你,最后愚蠢的他却弄巧成拙。
你在他问出以后还是保持着沉默,像是在默认了他的话。
这让原本就受伤虚弱的许应更加苍白了一个度,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即将崩塌。
但这就是他的报应不是吗?他的姐姐,再也不会要他了。
“对不起···”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以后我会出国,你看不到我心情应该会好一些。”
末了,他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你实在待不下去,几乎是想逃离这里。在你走到门口时,许应又对你说了最后一句。
“小心林昭!”
“姐,你去找许应了是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你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对此不置可否。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呵。”他冷笑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想自己的女人给我戴绿帽子。”
你被他气的面红耳赤,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最后只说出来毫无杀伤力的“混账”二字。
“你要是不想许应被我整的更惨的话,就快点儿给我回家去!”
他这算什么?已经把自己代入你的丈夫的角色了吗?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可是他的亲姐姐!
“林昭,我是你亲姐!”你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提醒他一次,可显然他很清楚这件事,但却任由自己沉沦其中。
是头脑无比清醒的沉沦。
男人的声音稍微温柔了些,像是在哄和自己闹脾气的女朋友。
“我回来带你去吃晚餐好不好?你别再去找许应了。”
“那个废物什么都比不过我。”
林昭倒是给了许应一个很清晰的定位。要是以前林昭在许应面前是自卑的,那么现在林昭就是赤裸裸的看不起许应。
如今也算是风水轮流转。
明明和司机说的直接回家,可是他却带你到了公司楼下,你刚想问,司机就满脸歉意的和你说是林昭的意思。
你并不打算下车,就在车里等着,直到林昭下楼坐上了你旁边的位置,车子才重新启动。
他带你去了你常吃的那家餐厅,点的也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他像个完美恋人,为你切牛排为你倒红酒,温柔细致的找不出任何缺点。
如果忽略他是林昭,你或许真会很高兴能认识这样一位异性。
这顿饭吃的很平静,没有人歇斯底里,也没有浓郁的火药味儿,更没有人提起那些让人抓狂的事情。
任凭你如何冷漠,如何对他视而不见,林昭都熟练的为你效劳着,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称之为舔狗。
吃完饭天也彻底黑了,林昭让司机先回去,又拉着你的手要让你陪他走走。
你没把手拽出来也就放弃了,只希望不要在路上遇到熟人。
他带你回了他十八岁之前住的那个房子,那里离繁华的街道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两个地方却是天差地别。
他带你上楼去,你正纳闷那对夫妻能让你们进去吗,林昭就对你说他早就已经把那间房子买下来了。
推开门,里面的装修和家具什么都没变,角落里甚至还有一捆绑好还没来得及卖的纸壳。
只是纸壳受潮发了霉,已经卖不掉了。
“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吗?”
他脸上难掩笑意,指着某一个角落对你说,“我那会儿就站在那里,看着你提了大包小包各种我没吃过的水果和糖。”
“你穿着漂亮的裙子,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了这个狭窄灰暗的小房子。”
每次回忆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总是幸福与痛苦并存,没人知道他在泥沼中挣扎了多久才让自己脱困。
可他认为苍天赐予他的天使,却是别人的天使,只是怜惜他,所以怜悯了他一粒星辰。
他感到伤心委屈的时候也在愤怒妒忌。既然你可以是别人的,那他也可以抢过来变成他的。
所以在之后,他做了很多不可逆转的错事。
你对此并没有觉得一丝丝的感动,反而是由心的后悔和厌恶。
“所以,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吗?”
林昭无所谓的摊摊手,面不改色的坐在破旧的老沙发上,回忆似的轻轻抚摸着上面粗糙的补疤。
“那姐你自己说说,我要是一直都乖乖的,你心里还会有我的一丁点儿位置吗?”
你的沉默不语让他冷笑一声。沙发上用凌乱的白线缝补的洞也被他重新抠破,露出里面黄色的泡沫。
“就算现在是恨我也好,起码你心里有我。”
林昭很厉害,在这短短几年内就让公司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层,父亲也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公司的东西全全由林昭负责。
父母也和你提过结婚的事情,你没有这方面的欲望,父母倒是愁的不行给你找了个适龄合适的男生。
只是在林昭知道这件事后生生给你搅黄,还私下对人家冷嘲热讽,像个拈酸吃醋的妒妇。
某个漆黑的夜里他摸进了你的房间,像是悄无声息的幽灵一般爬上你的床和你躺在一个被窝里。
他紧紧将你拥抱在怀,让你无法挣脱。
“姐,这辈子我们都不要结婚,等爸妈百年之后我们就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吧。”
“你要是喜欢小孩子我们可以领养一个,你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
“我会好好照顾你。”
“姐,我爱你。”
他自顾自讲了一大串的话,就算你不回应他也没关系,反正他决定好的事情你也没办法反抗。
你压抑到无法呼吸,只能狠狠的在他胳膊上咬一口,留下个鲜红的齿印以此泄愤。
男人不仅没有拉开你,反而将你抱的更紧,像是要把你融入他的骨血中一样。
“就是这样,再咬的深一点吧。”
你尝到了腥甜的血味儿后松开了口,将嘴里的血液全都吐在了他的衣服上。
真是个恶心的变态,可偏偏,你的余生都被这个疯子锁牢。
他不好过,那所有人都不要想好过。
哪怕是死、哪怕是地狱,他也要拉着你一起去。
———大结局。
*坏女人警告!
*恋爱脑男主x人渣女主
天蒙蒙亮,毛月亮若隐若现的躲在云后面,洒下一把冷冷清清的光泽。
你站在回家的小路上顿住了脚步,抬手锤了锤酸痛的后颈,仰着头重重叹了口气。
在赌坊待了一夜,拥挤的空间人声鼎沸,摇骰子和拍桌子的声音混杂成震耳欲聋如同打鼓一般,现在耳朵都还在嗡嗡响。
说真的,你不想回家。
家里的丈夫总会拿你好赌的事情来骂你,他嗓门儿又大,开了头就得骂一天,闹的街坊邻居都知道然后看你笑话。
可你有什么办法?你爹也是赌鬼,从小你便跟着他混迹赌坊,大赌鬼自然教出来个小赌鬼。
改?怎么能改得了呢?这玩意儿上...
改?怎么能改得了呢?这玩意儿上瘾的厉害,每次你下定决心要改过自新,却又被欲望牵引,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握住了骰盅。
刚开始认识宋青善时,你对他的印象就是温柔。用你所学不多的词汇来形容,大抵就是,“秋水为神玉为骨”。
他家世代从商,家中厚底据说富可敌国。
宋青善上有爹娘,下有哥哥姐姐,自己便是家中最小,从来都被惯着宠着长大。
从不让接触外界善恶的宋青善心思单纯又倔犟,认定的事情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虽是商户,但他爹更希望家里出个状元光宗耀祖。宋青善便是家里读书最勤奋厉害的孩子,连请的老师们也都说他是当读书人的料子。
宋父笑的合不拢嘴,可“状元梦”还没实现,自己最疼爱宠溺赋予寄托的小儿子便被你拐跑了。
春日游一见倾心,自此你便缠上了宋青善。
你嘴巴会说,性格又跳脱,你没有一处是不让他好奇着迷的。
他确实犟,犟的不听爹娘的话执意要和你在一起。父母说你只是为了宋家的钱,气的宋青善绝食了三天,心疼的宋母直掉眼泪。
之后他哥哥又查到了你好堵的事儿,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他却只沉默了一会儿,撕碎了证据用烛火烧成了灰烬。
他眼神坚定的说,“她会为我变好的。”
那时的宋青善并不知道,他和作祟的欲望相比,完全没有赢的胜算。
其实他爹说的也不对,你可不是为了他的钱,只是单纯因为他长的好看罢了。
毕竟你那赌鬼爹死前给你留了一大笔赢来的钱,加之你手气一直不错,也足够你往后日子潇洒快活。
他父母来威胁过你,让你离宋青善远些。可那小牛犊子知道此事后,直接放弃荣华富贵翻墙和你跑了,气的宋父决心不再管他。
刚成亲那会儿是真的幸福,宋青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就给别人写写字或是画画赚钱。
知道你去赌坊会拦着你劝着你,明明刚开始还温温柔柔的。可后面你死不悔改,还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以后,他就性格大变,和那些市侩粗鄙之人没什么两样,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你总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背,总有一天会赢回来的,所以不听宋青善的骂,每天偷偷摸摸的都要去。
和宋青善吵的最凶的一次,你第一次还嘴,拍桌子大吼,“既然你这么嫌弃我,那干脆和离好了!”
宋青善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瞪着湿红的双眼看着你,看的你心虚不敢和他对视。
昏暗的烛火被门缝里渗进来的风吹的晃来晃去,站在烛光里的青年面若好女,青丝如瀑,却脸色苍白苦涩。
他本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现在只能和你蜗居在小小的黄泥屋里,每日为了下一顿饭而焦愁。
半晌后,他摔了桌上的水壶,“砰”的一声,碎片和茶水四溅。弹起来的渣子划伤了他的手背,渗出饱满的一粒红珠。
他声音颤抖哽咽着质问你,“我为你放弃了一切,你是怎么对我的?”
那晚你是怎么说的来着?你说你会改。
回忆戛然而止,入秋的风凉飕飕的,顺着袖口领口涌进去吹在肌肤上,激的你打寒战。
又拿出包的整整齐齐的两本诗书,你用拇指轻轻摩挲过外面的纸皮,心想。
你都给他买礼物了,总归不会生气了吧?
吸了吸鼻子,你仔细将书护在怀里,大步的往家的方向走。
远远的,你就看见窗户里还是亮的,不知他是没睡还是已经睡醒了。
吱呀推开门,你便见那清瘦的后背端坐在缺角斑驳的木桌前执笔写字。
家财都被你败的差不多了,和你成亲后他变的节俭,蜡烛桐油都省了又省,害的他如今眼睛视力也不怎么好了。
你无声走到他旁边坐下,乖顺的伸手抱住他的腰傻笑撒娇。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你的声音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宋青善的侧脸被暗光照亮,面无表情的脸和阴沉的眼神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他不看你一眼,也任由你抱着他不推开。
“我等了你一夜。”
你喉口一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又将诗书拆开放到他面前来。
“看,这是我给你买的,喜不喜欢?”
宋青善扫了一眼,又毫无兴趣的挪开。
“这些我早在家中便看过了。”他的声音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清冷。若以前的他是一块脂玉,那现在就是在寒泉中浸泡过又埋在淤泥里的冷玉。
想想也是,他家中父母希望他考个状元,又从小有老师教导,没看过的书只怕很少。
现在连这两本书都成了笑话,你说不出来半个字,只好侧头看他写字。
宋青善的字和画一向极好,连镇上的酒楼都有人请他写牌匾。
可谁知道,这位精通字画的“秀才”,会为了几枚铜板和别人吵一上午,会为了不让你去赌坊而破口大骂说尽污言秽语难听的脏话?
以前风姿卓卓的宋青善被现实和贫苦磨平了棱角和骄傲,他瘦了很多,也不爱笑了。
你知道自己混蛋,可你真的改不了。
有好几次你都想和他和离,也算是放过他不再耽误他的大好前程。
可提过几次后,他不是发狂摔东西,就是吵着闹着控诉你。
总之,他还爱你,不肯和离。
看了眼窗外,估摸着已经卯时,早起做农活的人也都起来煮饭了。
你起身去厨房,动手给他煮了鸡蛋和粥。
宋青善仍旧如同磐石般坐在那里不肯挪动半步,手中的笔却是越写越快,越写越凌乱。
他的神色暗变,微阖的眼中瞳仁漆黑如夜。
宣纸重叠起拇指那么厚一层摆放桌面上,那是他写了一整夜的结果。
最后一个字落下,你将做好的早饭端来了他的面前。
“该饿了,来吃点儿东西吧。”你小心谨慎的样子并没有能够讨好他。
宋青善放下笔,停顿片刻后端起碗喝粥。
你在旁边给他剥鸡蛋,小声说,“你以后早些睡别熬夜,卖的钱够用就行了。”
他睨了你一眼,随后冷笑。搁下碗毫不留情的揶揄你,“够用?呵。怎么能够用呢?我写十副书字都不够你在赌桌上挥霍一次。”
呸!让你嘴贱!你就不该提起任何有关钱的话题。
但你不甘心啊,明明以前手气那么好的,为什么和宋青善成亲后就这么背了?
想起赌桌上的朋友说,“一定是你夫君挡了你的财运!”
你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晃散,又将剥好的鸡蛋给他。
宋青善无声无息的看着你,咬下的一口鸡蛋含在嘴里好似都是苦的。
垂下的眼睑很好遮掩住了烁烁泪光。他不知道要怎么改变你,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
他是真的很爱很爱你,爱到可以和家人作对。
可你呢,你为他做了什么?为他放弃了什么?
这份感情一直都不平等,他知道你也爱他,只是没有那么爱罢了。你也对他上心,只是没有那么上心而已。
宋青善很累,可他舍不得放手。他就是死,成了鬼,也要把你拴在裤腰带上,永远不可能放手。
你抬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温言细语的说,“多吃些,你看你都瘦了。”
这次他没骂你便是天大的喜事,你自然是要顺着绳子往上爬,让他剩余的火气也都消了。
宋青善没说话,只是一口一口认真的吃掉了粗粝的食物。
今天你终于赢了,虽然赢的不多,但你总觉得这是老天开眼给了你个好的开始。
以后你一定会越赢越多。你正沉浸幻想的时候,邻居坐着驴车来找你了。
他表情惊慌,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快些跟我回去,你家男人吃药自杀了!”
“啪嗒——”骰子掉了一地,浑身的温度瞬间就被抽走了。你脸色苍白推开人群,慌乱爬上邻居的驴车匆匆赶回家。
到家时,屋子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他们都是你的邻居。要不是有人来借锄头,怕是发现不了服毒自杀的宋青善。
大夫满头大汗,见你来了才开口,“已经没事了,我给你开几副药喝下就能解余毒。”
你感激的点头,浑身都在因为失而复得而颤抖。
你跪在床边握住了虚弱的宋青善的手,哭着用脸贴着他的手背。
“我改,我以后真的改!对不起,对不起……”
青年脸色苍白,目光死寂。他看着你,心脏钝痛的厉害。他想给你擦擦眼泪,但实在没有力气动弹。
想不到啊,你好不容易赢的钱,今日阴差阳错的成了丈夫的救命钱。
众人散去,你才调整好情绪,一边哽咽一边给宋青善熬药。
待药放凉以后才小口的喂他喝。
宋青善怕苦,所以你去邻居家借了杏脯来压制口中的苦涩。
你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生怕下一瞬他就会失去温度变成冰冷的尸体。
你怕了,你真的怕了,怕宋青善死。
被折腾一番的青年一眼看去更加枯瘦,苍白的好似被秋风打落的枯叶,最终只能悄无声息的腐烂在泥里。
“咱以后好好过日子行吗?我一定会改的,你最后信我一次。”
你的声音沙哑,躺在旁边抱住他,将自己的温度镀给他。
许久后,宋青善才伸手揽住你,将下巴抵在你的头顶。
“好。”他就再最后信你一次。
其实,宋青善怎么舍得留你一人独活自己去死呢?他就算真的想不开要死,也会先把你弄死了再随你而去。
不然,把你一个人留在世上,以后会嫁给另外一个男人,给其他男人生儿育女,光是想想他就恨的咬牙切齿。
他把药量控制的很好,就算不会有人发现他服毒自杀,那些剂量也不至于死掉。
只不过是想了很久,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下定决心戒掉罢了。
所幸,他的方法是管用的。
自那天后,你便开始安心的待在家里,时不时绣一些手帕或者摘花卖钱,从来只有他打理的菜地你也会拿着镰刀去除草。
他用竹片在院子里隔了一小块地方出来,再买几只小鸡苗养着好下蛋。
山花贱长,你回家时摘了花藤编成花冠,你戴一个,给宋青善也戴了一个。
他青丝如瀑,松垮束缚在肩后,花瓣零落在他的肩头发梢。一瞬间,你好像又看到了曾经春日游一见倾心的那个青年。
彼时他还没被现实和柴米油盐磋磨。
你神色苦涩,扑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皂角和墨水混杂淡淡的香味会感到很安心,瓮声瓮气的说,“以后喂鸡干农活的事儿就我来做吧,你的手是拿来写字画画的。”
宋青善轻笑,温柔的轻抚着你的头发,“我是你丈夫,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是啊,这些年他什么苦都吃过了。那双手早就不似从前般纤薄,如今已遍布薄茧。
烛影摇红,散发的微光拉扯着墙上两人依偎的影子。
简陋的泥房子里,对着开了的窗户外满夜幕的繁星,他和你一起幻想未来。
他想,存钱把房子修好,再给你买一支玉簪子和胭脂。往远了想,他还想和你要两个孩子。
可就在以为你变好了的时候,你又赌了。
这次不仅输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你还将宋青善当作赌注输出去了。
宋青善被人带来的时候,你正痛苦的抱着头痛哭。
他满眼都是大火燎原后残烬般的死寂,那副单薄的身子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你,似乎在等你的一个解释。
你扑过去跪在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裤脚哭的涕泗横流。
“存序……存序我该死!我该死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我……”你语无伦次的向他解释。
只是在上街卖手帕时遇到了赌桌上的妇人,她就拉了你两下,你就跟着她去了赌坊。
刚开始你赢了很多很多的钱,你从来没赢过这么多钱。可之后又开始输,越输越多。你想着回本,可已经没有能下注的钱了。
于是,鬼迷心窍般,你把自己的丈夫押了出去。
无人不知你有个“貌美如花”的丈夫,他们时常揶揄你鲜花插在牛粪上。当然,你才是那坨牛粪。
他们当然乐意你将宋青善作为筹码,毕竟他那张脸卖到象姑馆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不知不觉间,你又输了。
这次,你把宋青善输掉了。
他心如死灰的看着你,看着你痛哭流涕,看你后悔莫及。你说再多道歉的话,都已经不能激起他心中丝毫的涟漪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在笑,笑声嘈杂难听,宋青善只觉两只耳朵都在嗡鸣。
他像是立马就要失去生命倒下去一样,却又站的那么稳当。
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所以,你把我也输掉了?”宋青善在颤抖,连带着嗓音也在颤。如同摇摇欲坠的树叶,风轻轻一吹就得折落。
明明前不久你们还睡在一张床上给未来的孩子取名字,想象他们是男是女,是长的像你还是像他。
一切美好的幻想都破了。
爹娘和兄姐他们说的是对的,和你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当初自己为什么就不听呢?
哦,是因为可笑的爱情。
他以为自己会哭,会声嘶力竭,会发疯似的摔东西打人。
可没有,他就这么平静的和你说完最后一句话,再平静的跟着赌坊的人离开。徒留你狼狈的趴在地上痛恨自己到以头抢地,痛哭流涕。
宋青善坐在马车上,路途颠簸,他却不哭不闹也不求饶的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看守他的男人嘴里叼着根草,眼睛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他。
“听说你以前是个富家公子呢,怎么想不开和她那种女人结婚?你不知道吗,她爹是个赌鬼,爷爷也是个赌鬼!”他放肆大笑,好像是看热闹的笑,也好像是嘲笑。
但都不重要了。
宋青善翻开袖口,尖锐的碎瓦砾被他攥在手里,只要用力割破手腕,再悄无声息的藏好伤口,没抵达象姑馆他就可以死。
在即将下手时,马车猛然颠晃,然后停了下来。
听声响,应该是跟什么撞上了。
马夫正和外面的人交涉,看守宋青善的人撩开了车帘查看。
就一瞬,宋青善和外面马背上的男人对视了。
“哐当——”瓦砾落在了座椅缝隙中,他蓦然瞪大双眼,张着嘴许久才喃喃自语般呼唤道。
“大哥……”
*体型差(我太爱了),男主两米大汉
*邻居每晚都能听见隔壁有人哭(是灵异事件吗)
*糙汉子x娇软贵女
这间房子只能用简陋来形容。房顶漏光的大洞,皲裂的黄泥墙体以及凹凸不齐的地面。
你坐的这张床,可以说是整个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吧。
床比普通人家的大了很多,洗的有些发白的被子厚实,上面补了好几个补丁,看得出主人的节俭和珍惜。
从山崖上滚下来,使得丫鬟给你梳的发髻都散了,乱糟糟的发丝不听话的黏在你的朱唇边上。欲落不落的最后一支朱雀簪子歪歪斜斜的吊着,...
从山崖上滚下来,使得丫鬟给你梳的发髻都散了,乱糟糟的发丝不听话的黏在你的朱唇边上。欲落不落的最后一支朱雀簪子歪歪斜斜的吊着,像是在看你湿红的眼睛何时才会掉泪似的。
你攥紧了脏破的海棠红罗裙,敛色屏气时刻警惕的盯着门口。
“吱呀——”
老旧的大门随着一声牙酸的声音被推开了,涌进来的阳光一息之间就被那个高壮如山的男人给遮挡完了。
你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满面恐慌的缩到了床的角落里。
男人穿着不怎么合身的麻布衣服,被精壮结实的肌肉撑的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
山野村夫每日要出去砍柴狩猎,太阳毫不留情的把他的肌肤舔成了黝黑的颜色。
不知怎样弄上去的刀疤狰狞的横跨了他的整张脸,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有短短的胡渣,凶恶的像是什么凶兽鬼怪。
他长的很高,比你见过的所有人都高壮,光是一条大腿都有你的腰肢粗细。
是他把你捡了回来。但是你不敢轻易对他信任,谁知道他会不会对你动什么歪心思?这个朝代对女子的贞洁看的太重要了。
男人宽大的手里端着个缺了口的瓷碗,碗里面是才煮好的清粥,白稠稠的。
他一言不发的把粥放在了你旁边的小桌上,看都不看你一眼就走了。
门又被关上了。陌生的环境让你害怕,加上他吃的东西实在太粗粝你一口也咽不下去,算起来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小米粥的香味勾的人口中生津,你咽了咽口水,实在忍不住拿起碗小口安静的喝了起来。
就算再饿,从小的教养也不敢让你忘记半分该有的规矩。
没多久碗就见了底。
外面传来呯呯嘭嘭的声音,那些动静引诱着你出去。
下床穿好鞋,脚上还有伤你只能缓慢的挪去门口,又小心的开了一道门缝往外面看去。
男人正在挥舞着手里的斧头劈柴,随着双臂一起一落的动作,背上的肌肉拉扯的几乎把后背的衣料崩裂。
木柴被砍成粗细差不多,晒干了储备多一些还可以留着过冬用。
他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你才看了他一会儿他就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用那双阴沉鹰隼般尖锐的褐色眼瞳看着你。
你被吓的又往门后面缩了缩,颔首抬眸,一副弱如抚柳的娇滴滴样儿,看的人心生怜意。
“我想回家……”一开口便是难以抑制的哭腔。肩膀耸动着,不安恐慌全都化作泪水跑了出来。
哽咽的音断断续续从口中溢出,一张桃花般粉粉嫩嫩漂亮的玉人儿脸被水给打了个湿。
荆觉面无表情的看着你,等你哭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低沉,“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
把你捡回来后他去你掉下来的崖上看过,留下的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被砸烂的马车。
你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急忙开口,“我家住在京城,我是去看望江都祖母的路上遇到了山匪。”
“大哥你发发善心,你送我回家好不好?”你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语气的不对,像是在撒娇似的。
荆觉嘴角扯成了一条线,平寂的心脏猛地狂跳了一下,他自己都被这反应给愣住了。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口水,又转过了头去。
你以为他是不想放你走,绝望的扒着门框大哭了起来。
腰粗的木柴哐当一声劈成了两半落在地上,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别哭了。”
只是声音稍微大了些,你就立马捂住了嘴。
“这里离京城太远,我尽量找到你家里人让他们来接你。”
你眨巴了两下水洗过的眼睛,心里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在他又继续劈柴的时候,你小声的道谢,“谢谢你。”
不知他听见没有,只是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夜里蟋蟀叫的欢畅,小小的蜡烛光勉强照亮房间。你站在床前,光把你的影子拉扯的很长很细,映在泥墙上跟影子戏似的。
这里只有一间屋子一张床,现在该考虑的是两个人怎么睡。
荆觉比你考虑的早,二话不说从柜子里拿了被子和凉席出来,铺在地上背对着你倒头睡下。
你捏着手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后背一动不动。这是人家的房间人家的床,现在却让给你睡,你心里有些不安。
下一瞬男人又起身吹灭了蜡烛,盈满黑暗的房间伸手难见五指。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又躺了回去。
“睡吧,我不会动你的。”
心里的想法被察觉到,显得你像个小人。
脸颊一阵绯红,你爬上床合上了被子。
一天高强度的劳作让他疲惫,很快就睡了过去。黑暗中只听得见均匀的呼吸声,你有些不习惯,但是瞌睡来了还是架不住闭上了眼。
夜半的时候荆觉起来解手。
简陋的茅屋修在房子外面,用木头组建起来的,一方破洞的帘子就是门。解手洗澡就都在这里解决了。
再回来的时候,细微的哭声传入了他敏锐的耳朵里。
黑暗中他也能视物,能够看到你正蜷缩着在床上哭。
没醒,只是做噩梦哭了。
“阿爹…阿娘……”你哭的像是刚出生的动物幼崽一样,嘤嘤的声音听的人耳根子软。
男人眼神逐渐深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你的床边。
那只腻白细嫩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不安的到处摸索,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荆觉垂着眸子看那只乱抓的手,默了默,主动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摸了许久后你终于抓住个东西了,那是他粗糙厚茧的手指。握着个东西你安心了许多,哭声也渐渐弱了下去,抽泣两下又陷入了沉睡。
只要他试着抽出来,你的五指就会收紧。
无奈,他只好就地坐下任由你抓着。
葱白的小手他轻易就可以整个握住,触感绵软,像极了女人们常用的香膏。
他想,你应该很香吧。
天边露出鱼肚白以后你才松了力气,让他得以从你的手上挣脱。
被握了很久的那一根手指热乎乎的,汗水捂过的地方变的痒痒的,他沉思的看了一会儿又不自在的往衣服上擦了两下。
趁着天还没有大亮,他赶紧躺下又睡了会儿,不然白天起来会没有力气干活儿的。
鸟雀喳喳叫时你才醒来,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眼睛还是酸涩的。
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不知何时离开了。镂空的窗户外面照进来几束刺眼的光柱,一同进来的还有饭菜的香味儿。
“咕咕~~”
昨日晚饭吃的粥不管饱,很快就消化没了踪迹,这会儿肚子正叫着抗议。
穿上鞋出门,荆觉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
煮的烂糊的野猪腿肉撒上了葱花,看的人食指大开。
咽了咽口水,这时男人斜眼看了你一眼,“吃饭了。”
他已经坐好了,直接伸手拿起那条腿肉大口的撕扯啃咬了起来。一副野兽的做派看的你瞪大了眼睛,坐上凳子后才发现还有一碟切好的是给你的。
拿起筷子小口的咀嚼,今日的饭已经不是那种难以下咽的糙米了,颗颗白的像是珍珠。
手上动作一顿,你感动的鼻尖有些酸。
一个靠砍柴狩猎为生计的人,想必弄来这些是很不容易的。
荆觉吃的很快,和你头一样大的肉他吃的只剩下骨头。
你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后你忍不住开口。“其实你可以去城里做活儿的,起码会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
他顿了顿,一言不发的擦了擦嘴转身出去了。
你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让他不高兴,正后悔多嘴的时候他又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包东西。
甩到你的怀里,他说,“暂时只能弄到这种衣服。”
打开一个角,能够看出来衣服的布料不怎么好,摸上去都有些割手。
“谢,谢谢。”你红着脸道谢,也没有嫌弃。
荆觉拿着锄头去地里干活儿了,路过的村民会和他打声招呼。
虽然这个才搬来几年的年轻人不怎么喜欢说话,却也是个心善的。经常会帮大家搬东西,秋收时活儿忙不赢,他也会去帮着割稻子。
村子里不乏有人开玩笑,说他是老虎成精。
身高八尺七寸,肌肉如山石,每顿饭得吃常人一天的饭量,其实说是老虎成精也不为过。
在搬来杏花村之前,他是太子身边的暗卫。一场任务受了重伤,醒来时身处乱葬岗。太子以为他死了,扔到乱葬岗来倒还让他获得了自由。
男人干起活儿来不觉累一样,一上午就挖了一整块地。他打算在这里种棉花,天冷了可以多做几床被子。
晌午准备回去的时候,隔壁的邻居匆匆的跑来叫他。
“荆觉啊!你家里冒烟了,是不是出门儿没熄火啊?!”
他撑着锄头皱着眉看向家的地方,隐隐的黑烟从窗户里滚滚飘出。
想到家里还有个娇娇小姐,心一紧,连锄头都不要了就往家里跑。
彼时你正光着脚丫无措的站在厨房门口,白净的小脸儿被熏的乌七八黑,眼角还挂着泪珠,哭的一颤一颤的攥紧了裙子。
见到你无恙,荆觉松了口气,紧随而来的是怒火。
他黑着脸皱着眉看了你一眼,然后提起装满水的水桶冲进了厨房。
火不大,刚好把柴堆烧了起来。
熄了火烟雾小了下去,他出来站在你的面前握紧了拳头。
“你想做什么?”
你被吓得不轻,他这么一问你就哭的更凶了。脚趾头抓的紧紧的,刚刚从厨房跑出来的时候你摔了一跤,鞋子都摔掉了也没来得及捡。
“我…我想烧水洗个澡。可是,可是我不会烧火呜呜呜呜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太笨了呜呜呜呜。”
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哭的发颤,肩头一耸一耸的煞是可怜。脸上的灰都被泪水洗刷出来一条条的杠变的更花了,让人又气又想笑。
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荆觉的怒火,捏紧的拳头又松开了。须臾后鼻腔里重重喷出一口气,一言不发的拿起水桶去给你烧水洗澡。
大户人家的孩子,爱干净是正常的,两天不洗澡已经是极限了。
他把鞋子给你找了出来,放在你的脚边让你穿上。
一双小脚脏兮兮的,穿了不就把唯一的鞋子弄脏了吗?你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荆觉还以为你被家里仆役伺候习惯了连鞋都不会穿,咬咬牙,他蹲下去抓住你的脚踝抬起来,把鞋给你套了上去。
你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肩膀,反应过来后花猫脸羞的粉扑扑的。
这这这!太不合礼数了!
粗糙的指腹扫过你的足底,软的像是小羊羔的肚子似的。荆觉呼吸一窒,耳尖诡异的红了起来。
仿佛有根羽毛扫过了他的心尖,又痒又麻。
热水烧好了,半桶热半桶凉冲成合适的温度提到了那间小茅厕里。
你是有些嫌弃的,特别是看到门帘上面还有个洞的时候。
“我帮你看着,不会有人过来的。”
身上又痒又粘腻,怎样你都忍不住了,咬了咬唇瓣还是钻了进去。
男人一动不动背对着茅厕,身后传来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脑子本能的开始幻想接下去的场景,铮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一样。
荆觉闭上了眼睛,努力不去听身后淅淅沥沥浇水洗澡的动静。
洗完了以后你才发觉自己没有拿衣服进来。脱下来的衣服再穿上去这澡就白洗了,又不能就这么光着出去。
心里天人交战了半天,你还是红着脸叫他。
“大哥,你可以……你可以帮我拿一下衣服吗?”
荆觉被你叫回了神,半晌后嗯了一声,回屋去给你拿衣服。
隔着帘子,他能够透过那个不大不小的洞看见里面晃来晃去的一抹腻白。
唇瓣张开一条缝吸气,连他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呼吸变的紊乱。
“拿来了。”他声音很轻,避免你听出来他的异常。
不多会儿帘子后面伸出来一只手,左摸右摸抓住了衣服往里面扯。
热水把那只手淋的白里透粉,纤细干净到像极了花蕊。
荆觉很想抓着那只手闻一闻,看是否能够闻到花香。
他被自己流氓的想法震惊到了,咬紧了牙努力的想驱散那些孟浪的声音。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出来,身上的麻布衣服过大,松松垮垮显得你像个小孩子一样。
看到的第一眼,荆觉就觉得这样属实委屈你了。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永远被捧在手心里爱护才对。
下午他没有去干活儿,而是去了一趟镇上钱庄取钱,又去了最好的那家首饰店。
五大三粗的男人小心的拈起簪子看,颇有猛虎细嗅蔷薇的感觉。
掌柜耐心的询问他需要哪一种,荆觉垂着头面无表情的想了想。貌似,你很适合栀子花,簪在乌亮的鸦发中一定很漂亮。
“有没有栀子花的玉簪?”
路过成衣店时他又进去看了一圈,目光很快就锁在了那件云布制成的罗裙上。
老板笑着在他身后问,“是给家中娘子买的吗?”
男人浑身一僵,然后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心虚,他的眼睛有些飘忽。
在问到穿衣尺寸的时候,他凭着记忆里你的身材比划了两下。
回家的路上他两只手提满了东西,一手吃的一手是给你买的首饰衣服。他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勾起一抹笑容,不知道你看见这些东西会不会开心点?
其实他存了很多很多的钱,只是平时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再一个是怕太子发现,所以就一直住在杏花村里不怎么出去。
他将那些东西给你时你震惊的张大了嘴。这些一看就很贵,哪儿能浪费他的辛苦钱呢?
你摆着手不要,焦急的推到他的面前。“买衣服首饰的钱可以买好多粮食了,你去退了吧!”
荆觉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眉,牵扯到那条狰狞的刀疤像条虫蛇似的蠕动。
“退不了。”
你哑住了,感受到他的不悦,又默默的把东西拿在了手里。
“……大哥,你哪天有空可以去帮我找一下家里人吗?我这么久没回去爹娘该担心了。”
转身欲走的男人脚步一顿,许久后你才听到他应了一声嗯。
做饭的时候他拿着竹筒吹火,吹的灶火轰轰响越烧越旺,锅里的饭噗噗冒泡,他却全然未觉。
像是在撒气一样,他急于将心里的不适烦躁驱散。
难道你是嫌他穷?还是嫌他住在乡下?如果你想的话,他可以带你去城里住,给你买好多的新衣服和首饰,让你过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
可是这都是自欺欺人,你想要的是回家,回到父母的身边。
意识到这个事实,他第一次觉得无力,比在濒死的时候还要无助。
吹火竹筒落在了地上,锅里的饭也差点儿糊了。
吃完饭后你想做点儿什么来报答他,见男人放下筷子后你就跟着站了起来。
“大哥,今天让我来洗碗吧。”
他看着你,开口,“我叫荆觉。”
后知后觉他在和你交换名字,你笑着回应他,“我叫李烟烟。”
他去京城前还给你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到了镇上后又租了马。
路上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他可以骗你,或者就强行把你留下,没有人会知道的,你也反抗不了。就算到时候被人发现了他也可以带着你搬家,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
女人总归是在乎名节的,到时候再生下个一儿半女,你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离开他了。
等他决定真的这么做了以后,人都已经到了京城。
这里是你长大的地方,不管是任何一处,都要比那个落后朴素的镇子好太多太多。
他心情复杂的拉着马到处询问。
你们家在京城算是经商大户,轻易就问到了关于你家的消息。
路人挠头说,“李家啊?李家前不久就没了啊!不知道得罪了谁,一家子都惨死了,听说去了祖母家的女儿也在半路被人追杀死了。”
他长叹一声,表情怜惜,“真是可怜呢。”
荆觉心中一震,又亲自到了李府门口去证实路人口中的话。
那大门紧紧闭着,天上飞过的鸟雀粪便落在门口,带来的种子顽强的生长成了半人高的野草,让这处败落之地显得更加荒凉。
他并不怜悯,甚至是窃喜,开心到他自己都笑了出来。
这下好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你留下来了。
回去的路程比来时快了很多,他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说给你听了。他想看到你绝望破裂的表情,然后再安慰你留下你。
孤女长的漂亮又柔弱,若是身边没人护着,连这一处小地方都出不了。更何况路上坏人那么多,你怎么可能安全找到可以投奔的亲戚?
总而言之,待在他身边才是最合适的。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推开门,他看到了晾在院子里皱巴巴的衣服。你从没洗过衣服,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甚至连泥渍都没有洗干净。
他牵起半干不湿的衣服袖子到鼻尖轻闻,闻着皂角的味道,给他一种祥和的夫妻般的生活。
心脏被这种幸福的想法充盈的胀鼓鼓暖烘烘的。在你来之前,他从未想过成家生子。这是第一次,他这么喜欢一个人。
调整好悲伤沉重的情绪,他推开了门,看到你正在缝补衣服。
嘴边一顿,他生涩的说,“我回来了。”
在他酝酿许久后同你说你家被灭门了,惊天浩劫像是突如其来的黑夜将你双眼都给蒙蔽了。
你脱力的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痛哭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到男人表情的细微笑容。
本来你是不相信的,可是回想起父母亲那天焦急的让你坐上马车去江都祖母那里,又将府中仆役遣散大半。种种事情无一不在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家被灭门是真的,只有你活了下来。
荆觉拿来手帕给你,你愣愣的接过擦拭脸上的泪水。
现在哭也没用了,你这条命是父母亲保下来的,你得好好活着。
见你哭够了,他才缓缓开口。
“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浑身僵硬口干舌燥,明知道你会拒绝,可他还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你撑着凳子从地上站起来,佝偻的身躯抖的厉害,风轻轻一吹就得折。
顶着双哭红的眼睛,你说,“不用了,我要去祖母那里。”
在你收敛情绪时,荆觉已经攥紧了拳头。紧咬的后槽牙让下颚线绷得紧紧的,更增几分凶相。
“你一个弱女子要如何去?怕是还没有出镇子就被人拐走了。”这是他第一次厉声同你说话。
惊诧的表情看着他时,你隐隐察觉到了危险。
“我…我可以……”你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对面的男人又咄咄相逼。
“你确定去了你祖母那里他们就会收留你吗?大宅子里人心复杂,你又如何得知他们不会利用你或是卖了你?”
说完以后良久,他叹了口气朝你走近两步,语气温和了许多。
“在这里住着不好吗?我能够照顾你……”
“若是你不喜欢乡下,我可以带你去城里生活。我在钱庄里面有很多钱,足够你锦衣玉食一辈子。”
饶是你再傻也听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你只及他的腰,他的影子投射下来就足以将你整个人遮蔽。巨大的侵略感和威压让你觉得站在面前的不是个人,而是要吃的你的怪物。
寒冷从头到脚淋遍全身,足底都冷到僵麻。你无法控制的发颤,还强装淡定的拒绝他。
“不、不麻烦荆大哥了,我还是去我祖母那里吧,到时候就算被卖了我也认了。”
强装的镇定不管用,你开口颤抖的音线就暴露了你的害怕。
荆觉皱起了眉,伸手欲去抓你的胳膊。
你随时紧绷的神经第一反应就是让你跑。你从未如此拼命过去夺那扇门,只要跑出去,只要大声叫救命就总有人会听到!
可是你连门都没有摸到就被身后的人箍住了腰又给抓了回去。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要走!让我走啊!”面对他时你就像个小鸡仔,轻轻松松就能把你拎起来。如同抱小孩子的姿势,他把你禁锢在粗壮的手臂上。
你蹬着两条腿挣扎,挥舞着手臂疯了似的去抓挠他的脸。
这点儿疼痛对他来说如同挠痒,轻易把你放到了床上,按住你的手脚。他冷着脸同你商量,“你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我和你说的话。”
你哪儿听的进去?他就是想吞了你的洪水猛兽!
你假意平静了下来,在他松开以后你又像只兔子一样弹了起来要往床下跑。
结果不言而喻,你又被他给按在了床上。
你哭着骂他,但是深闺的你没骂过人,用尽自己知道最恶毒的词汇都像是在娇嗔。
“混账!你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够了!”他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怒吼一声,吼的你表情发懵。
懵了过后就是恐惧,你也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只好哭着求他。
“你行行好,荆大哥你让我走好不好?”
不好!
男人手下触碰到的人儿娇软的让他心尖儿痒,他想你,想的要疯了。
不能放手,他要是放了手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会疯的……
占有欲的疯狂控制让他把你掀倒在床上,又快速的去柜子里翻找出来一节麻绳。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以后你下意识的往后退。
男人拿着绳子走向你,呼吸粗重如鼓。被某种情绪感染,他的眼睛微微发红,“不要怕,你不要怕。”
只要把你绑起来,绑起来就不会跑了。到时候再关上一段日子,你肯定就会断了逃跑的念头。
你几乎把喉咙哭破,脸苍白如金纸般摇头,“荆大哥你不要这样,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你不要把我绑起来好不好?”
他如同陷入梦魇一般,半个字听不进去,扑上来坐在你的腿上压住,轻易就抓住你的双手用绳子开始绕圈捆绑。
粗糙的麻绳磨的肌肤火辣辣的疼,你愣是哭着吼着半点儿没办法挣扎。
“烟烟,我会对你很好的,我会做一个好丈夫。”
属于荆觉的气息涌入你的口鼻,你仿佛被这个人彻底包裹了一样。
身上的衣服过于宽大不合身,在刚刚的挣扎中就凌乱了。
你的哭声像是毒药一样,引诱的他逐渐丧失薄弱的理智。
他俯下身离你越来越近,大手轻轻的擦拭着你脸上的泪珠,唇瓣嗫嚅着说,“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隐入鬓中,你发出了最后一个音,“不……”
你已经睡着了,他给你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捡起地上的衣服和换下来的衾单出去清洗,高大的男人坐在小板凳上弯腰搓洗衣服,多少有些违和。
他却笑着,腰肢上还有被你脚趾甲蹭出来的细微红痕,微微的疼,更多的是痒。
得去让人给你打一套金头冠,还有金丝玉珠勾的喜服,别人有的你一样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