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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情史》第四期:1/2性转的伪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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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刨完坑了,火速飞奔回去画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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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十一

嵌字:一些坏心眼的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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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古的磐岩

关于味道的故事

虽然夏天还没到但是璃月的夏天已经来了哦!

整个夏天想和你环游世界~

【是年下德拉科】

【只剩下oocooc了】

【有年龄差设定】

【白切黑新手傲罗德x高岭之花傲罗队长哈】

【有ABO设定】

【双A预警】

【有私设!!】

———————————————————

00.

“入职傲罗你需要注意三件事:第一——绝对信赖你的队友。

第二——绝对管控住自己的信息素。

第三——上司的命令要绝对服从。”

“那可以和上司谈恋爱吗?”

“?”

01.

“德拉科,傲罗手册第三条写得很清楚——上司的命令要绝对服从。”

哈...

哈利取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放在办公桌上,狠狠揉着自己发疼的眉心。

“我知道的,队长。”

哈利面前的金发少年脸上带着不能再得体的笑容,看起来实在是人畜无害。

“那你为什么不能服从我的命令?你知不知道我完全有理由开除你——毕竟你还在试用期,德拉科·马尔福。”

“抱歉,波特队长。”德拉科垂眸,似乎真的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丝抱歉,“可是热牛奶比威士忌更适合熬夜加班的您,真的。”

哈利紧紧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绿色的眸子写满了探究。

感觉到哈利视线的德拉科朝他微微一笑。

“可、我、要、的、是、酒、精。”

“报告队长,上班不可饮酒~”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无形中对峙着。

但是很显然,哈利的压制力在面前这个看起来脾气格外好的新手傲罗德拉科犹如拳头砸在棉花上那般。

“嘁——”哈利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扭头不再看他,只是随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热牛奶仰头喝下几口。

“队长可以慢些喝,我的意思是,我还准备了很多。”德拉科思考片刻,“还有就是,队长您柜子里那些威士忌已经全部过期了——这太遗憾了,所以我都给您换成了牛奶。”

绝对,是故意的。

哈利的余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杯狠狠剜了一眼德拉科。

这听起来太离谱了些,他一个堂堂傲罗队长居然有一天会在比自己小几岁的新手傲罗面前毫无地位可言。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这个有着灰色眸子的毛头小子——德拉科·马尔福。

02.

在德拉科没来到之前,哈利觉得自己的生活一直很不错。

年轻有为,前途无限。

毕竟二十五岁就成为了人尽皆知的傲罗队长,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都会为之感叹。

哈利的傲罗生活同样顺风顺水。

八点准时到达办公室,阅读桌上的《预言家日报》,给自己倒上一杯威士忌,处理好每天的文件,然后则是漫长的加班。

圣芒戈和办公室,这是哈利的两点一线。

虽然哈利的队友们总是评价哈利是完全不需要休息的队长,把哈利这样的生活称之为炼狱。

可是只有哈利乐在其中,他享受每一场战斗,也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处伤疤都是傲罗的荣誉。

这很不错。

如果德拉科没来到的话。

03.

“新人?我可不带新人……”哈利埋头在自己办公桌上那一堆小山高的资料里寻找着什么,“罗恩,你知道的,带新人这种事情不归我管。”

罗恩同样显得格外为难。

“我知道,伙计,但是没办法,这次这个新人是上头派下来的。”

只有梅林才知道傲罗办公室一群大老爷们和平共处这么多年了,上头怎么会突然派一个新人空降。

哈利皱了皱眉头,一方面是他没有找到自己要的资料,另一方面是他讨厌动用关系空降的新人。

“谁派进来的?”哈利问。

“这我真不知道。”罗恩耸耸肩,把新人的资料递给哈利,“或许你应该看看,至少这个孩子业务能力不错,是个难得一见的魔药天才,擅长各种魔药熬制。”

罗恩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一句,“噢,他是个Alpha来着。”

这句话点醒了哈利。

在傲罗办公室里,最不缺的就是Alpha了。

在哈利刚刚升职的那段日子里,有个omega成为了哈利的助理,他总是有意无意接近哈利。

这让哈利产生了厌恶,不能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的omega总是会影响哈利的工作进度。

在那个不怀好意的omega对哈利的抑制剂动手脚的时候,他被哈利开除了。

从那以后,哈利再也没有招过任何一个助手,他总是独来独往。

“Alpha吗?”哈利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还是个魔药天才?”

傲罗部不缺勇敢的战士,但是缺需要动脑子的魔药人员。

毕竟作为队长,哈利在霍格沃兹学习的时候魔药成绩依然差得一塌糊涂。

“是的。”罗恩见哈利有松口的意思,赶忙继续说,“那孩子还是斯内普教授的教子——斯内普教授你还记得吗,就是经常扣我们分的那位教授。”

哈利当然记得。

以往在霍格沃兹的那些日子让哈利和罗恩不由得相视一笑。

“行吧,让他明天来试试吧,试用期一个月。”哈利把手扣在那张个人资料上,指尖从【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名字上擦过。

04.

“早上好,波特队长。”

“早上……好?”

昨天成功熬了一整个通宵的哈利从德拉科手里接过热饮。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空降的新人傲罗。

和办公室里其他的队员不一样,德拉科总是穿着得体的西装,金发总是被整理地恰到好处,他的精致和这里一堆穿着随意的alpha格格不入。

罗恩他们桌上都放着一杯新鲜的热咖啡,看起来全是德拉科送出的。

是哪家的少爷跑来体验傲罗生活吗?

哈利暼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金发少年,心里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队长,叫我德拉科就行了。”

但是德拉科的想法和哈利完全不一样。

“队长,我刚刚来,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到时候还要麻烦队长您多指教指教了。”德拉科脸上挂着笑容。

人畜无害的富家公子?

这是哈利对德拉科的初次印象——

“有不懂的直接找罗恩他们就行了。”哈利打了个哈欠,把德拉科送来的咖啡放了回去,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05.

“别看了,队长一直这样。”西莫端起自己桌上的热咖啡仰头喝了一口,安慰性的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他就是一工作狂,有时候我们甚至怀疑他只需要工作,他连伴侣都不需要,你知道吗,上次有个女孩子弄错了会议资料,他居然把那孩子骂哭了——要知道我们办公室很难见到一个女孩子的,他居然把人家骂哭了!”

德拉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望着哈利的办公室。

“可是你不觉得波特队长长得很好看吗?”

“咳咳咳!!!”德拉科的话吓得西莫差点把刚刚咽下去的咖啡全部吐出来。

“你刚刚说什么?!”西莫赶忙擦了擦嘴。

只有德拉科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任何问题,他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波特队长很有魅力。”

办公室里的哈利感觉到了来自门外的视线,他抬头隔着玻璃墙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

刚刚还一脸无所谓的德拉科立刻换上了笑容,朝哈利挥了挥手,完全一副温顺新人的模样。

“无聊。”

哈利冷漠地拉下了帘子,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西莫把德拉科和哈利的互动全看在眼里。

“兄弟,告诉我,你刚刚的话是在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德拉科挑眉,慢悠悠移开视线,“队长的眼睛尤其好看,我很喜欢。”

等德拉科离开,西莫才反应过来。

“罗恩!我们的新人傲罗可能是个瞎子!”西莫嚷嚷着跑开了。

06.

“你跑去做了傲罗?”

布雷斯觉得德拉科一定是疯了。

“你疯了吧。”布雷斯差点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就算你不愿意听你父亲的回去管理马尔福庄园,那你大可以去圣芒戈啊,你的满分魔药成绩是让你拿去做傲罗的吗?”

德拉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认真思考了几秒。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对啊,完全有道理。”布雷斯自豪地点点头,觉得自己挽救了马尔福家族的未来,“所以你可以辞——”

还没等布雷斯把“辞职”说出口,德拉科猛地起身动作,把布雷斯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咖啡差点撒了一地。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今天忘了给队长配营养魔药了。”德拉科放下手里的资料,迈开步子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我最好赶在明天早上做完魔药。”

???

布雷斯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

“你就把你的魔药天赋拿去追上司??德拉科!你这是浪费天赋!你无耻!”

德拉科拥有让所有人嫉妒的魔药天赋,布雷斯在上学的时候就总说他一定会成为圣芒戈的院长或者接过斯内普教授的职务,可是布雷斯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这有什么问题吗?”德拉科探出一个脑袋,思考几秒依然觉得自己没错。

“魔法部可没有哪一条规矩规定我不能追上司——”

“……”

“啊对对对。”

07.

“队长早上好。”

“……早。”

这样的对话已经持续一周了。

面对眼前这个脸上挂着谦逊笑容的后辈,哈利某一瞬间居然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漠了点。

德拉科和哈利两个人站在电梯里,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下去。

“你——”哈利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微微一笑,给哈利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你叫什么。”哈利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德拉科以为是自己的坚持打动了哈利,这让他心里一喜。

只是哈利下一秒说的话彻底打醒了德拉科。

“你等会去科林那里把资料拿过来,等会会议要用上——”

“哦……”

08.

“队长,这里我不太懂……”

“还有这里,为什么不能直接抓捕呢?”

“队长,我有个问题……”

吵死了——

哈利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之前以为德拉科是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现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收回这个想法。

现在他觉得德拉科是个很烦人的后辈,仅此而已。

“我不是说过,有不懂就去找罗恩他们吗?”哈利烦躁地在羊皮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羊皮纸上的条条款款看得他更加心烦。

“可是队长,罗恩前辈他们昨天晚上通宵看了魁地奇比赛——”德拉科满脸写着单纯两个字。

“哎,哪里不懂,我帮你看看吧。”

哈利刚说完,德拉科就挪到了他背后,把自己的资料递了过去。

德拉科简单扫了一眼桌上那份让哈利头疼的协议。

“队长,这份协议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哈利抬眸,对德拉科的话表示怀疑不解。

“这里。”德拉科伸手,指着条款中间的一条,“如果想和这样庞大的家族签订协议,那么我们就不能只考虑利益交换,我们还需要给予他们足够的礼仪尊重,这里的规定显然不符合这个家族的家规。”

哈利顺着德拉科指的方向看过去,被挤在中间的那一条条款是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继续。”

得到肯定的德拉科干脆把关于这个家族的全部规矩都说了个干净。

09.

“你好像很了解这个家族?”

哈利看向德拉科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和肯定。

“巧合,队长。”德拉科表现地极为谦虚,“能帮到队长就好,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出去了?”

德拉科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哈利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酒会你和我一起去吧,这是你的功劳。”

“谢谢队长信任。”

在德拉科道谢转身的瞬间,他嘴角分明挂着得逞的坏笑。

10.

“十个金加隆,我赌德拉科追不到队长。”

“我出二十个,他绝对——除非梅林瞎了眼,不可能追到哈利。”

罗恩和西莫带头,其他的队友也跟着凑热闹。

在他们激烈讨论的时候,一双干净的手丢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进来。

“五十金加隆——我赌他能追到队长。”

“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罗恩一边说着一边惊讶地回头想看看到底谁是这个下注的笨蛋。

他只看到了德拉科的金发。

德拉科朝他微微一笑,罗恩活生生把“笨蛋”这个词给生吞活剥咽了回去。

“那我赌一百金加隆。”

说完,德拉科转身哼着歌慢悠悠离开了,留下一众人目瞪口呆。

“他是不是疯了。”

“绝对!”

11.

“队长,久等了。”

德拉科穿着西装出现在酒会门口。

“没等太久。”哈利摇头,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两个人站在酒会门外,月色清浅,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又并拢,看起来像是一对普通的亲密恋人。

德拉科稍微往前迈开一步,两个人的影子更近了些。

“笑什么?”哈利没有注意到德拉科在两个人的影子上的一点小动作。

“咳,没什么。”德拉科虚咳一声,敛去脸上的那点小小的得意,“对了队长,我有东西给你。”

哈利歪歪头,绿色的眸子看向他,“什么?”

可爱。

德拉科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这个。”德拉科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墨绿色的礼盒,打开以后哈利发现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领带夹。

墨色的领带夹映在月光下发出奇妙的折射光芒,哈利看清楚了上面的银蟒暗纹。

“我不是很需要这种东西。”哈利对自己的穿着打扮并没有过多的要求。

“可是这是酒会,队长。”德拉科从盒子里取出那枚领带夹,“讲究一点总没坏处。”

没等哈利开口说点什么,德拉科已经勾起哈利的领带替他别上了那枚领带夹。

德拉科的手很好看,这是哈利和他接触的时候留下的一点很深刻的印象。

无论是德拉科递资料或者是递营养魔药的时候,哈利总是会多看一眼他的手。

此刻,这双手就勾着哈利的领带,它的主人正垂眸认认真真完成手里的动作。

哈利能轻而易举看到德拉科流畅的下颚线和微微滑动的喉结。

“走吧,队长?”

“啊?”哈利终于回神了,“嗯,走吧。”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觉得自己居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要是这双手属于自己会怎么样?

12.

“抱歉,我不喜欢饮酒。”

哈利很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情况。

他会在工作的时候来上一杯威士忌,但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酒会上这些高浓度的酒精。

“波特队长难道这点面子也不给吗?”

哈利端着酒杯的手用了点力,他正在忍耐,试图说服自己。

“抱歉,我们队长确实不能喝酒。”

一双手挡在了哈利面前,巧妙地把哈利和面前的这个人给隔开了。

是德拉科。

“德拉科?”哈利站在德拉科的身后,小声地喊了他的名字。

“队长,赫敏部长在那边,她刚刚有事情找你。”德拉科回头朝他笑了笑,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

哈利不太愿意让自己的后辈替自己挡酒,还想说点什么。

“我等会来找你,队长。”德拉科的目光落在哈利的领带夹上,“你看,我说过它很适合你,对吧。”

在哈利离开以后,德拉科收起了刚刚面对哈利展露出的温柔。

“想喝酒?”德拉科轻轻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灰色的眸子划过一瞬间的狠厉和轻蔑。

眼前这个醉酒的男人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是谁。

“德拉科……你怎么在这里?”男人显得有些局促,“那个人……你们……”

他不敢相信自己会这里遇到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

“因为他是我的alpha。”德拉科打翻了男人手里的酒杯,就在刚刚,德拉科看见了男人在酒里下药的小动作,玻璃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小心点啊,道尔先生。”德拉科漫不经心地开口,把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面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别吓到大家了。”

这话里还有点别的意思。

道尔被吓得浑身起了冷汗。

他知道自己今天惹了多大的麻烦——

13.

“刚刚怎么了?”

哈利看着德拉科穿过人群来到自己身旁。

“没有,只是那位先生不小心摔碎了杯子,队长。”德拉科站在哈利旁边,把自己手里的杯子和哈利手里的酒杯交换。

在面对哈利疑惑的表情时,德拉科解释说:“葡萄汁,我刚刚找服务生换的。”

他故意凑到哈利的耳边说话,带着酒气的呼吸全打在哈利的耳边,激得哈利耳朵发烫。

“葡萄汁?”

“这里没有威士忌,队长。”德拉科表现地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分明就是在求夸奖。

哈利抿了一口杯里的葡萄汁,驱散了口腔里涩人的酒味。

“干的不错,德拉科。”

“一切为了波特队长——干杯。”

酒杯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14.

“我送你回去吧,队长。”

两个人肩并肩走出酒会。

顺利完成签署的哈利心情格外愉悦,在和赫敏他们交谈的过程中也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哈利走得快了些,皮鞋踩过地上的枫叶,昏黄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显得格外温暖。

舞会结束不算早,路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德拉科就这样慢慢跟着哈利身后,两个人的步子一前一后尤为默契。

酒气让哈利的脸颊微红,湖边的风略过他的发丝,他朝德拉科笑着,德拉科却觉得这比今晚的月色还要迷人。

“知道了,哈利。”

德拉科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哈利身上。

“我送你回家,哈利?”

15.

“早上好……”

德拉科在电梯开门的时候遇上了哈利。

只不过哈利身后还跟着其他的队员,这让德拉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同样的,哈利依然保持着往常的冷漠,脸上也没有昨天晚上那样的笑容。

德拉科甚至怀疑昨天晚上的酒会是不是一场梦。

“早上好,德拉科。”

在其他人都离开电梯以后,哈利和德拉科擦肩而过的瞬间,德拉科听到了哈利的回答。

尽管声音不算大,但是德拉科听得清清楚楚。

“嗯,早上好,哈利。”

两个人相视一笑。

好吧,看起来昨天晚上的酒会不是梦。

16.

“这个任务谁去?”

“队长,我可以。”德拉科比罗恩他们更快举起手。

“这个任务比较危险,我觉得……”哈利犹豫着开口,想着把这个任务交给罗恩他们可能更合适。

德拉科放下手里的钢笔,“可是队长,我一次都没有出过任务。”

“让他试试吧,他也需要积累经验。”罗恩表示可以带着德拉科一起执行任务。

17.

“那你们带好新人,这次任务要面对的是食死徒,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哈利起身,结束了会议。

“队长,队长。”德拉科从办公室追了出来。

“怎么了吗?”

德拉科故作神秘地凑到了哈利身边,“队长,这次任务真的很危险吗?”

“真的。”哈利一脸严肃地回答他。

“那如果我完成了是不是会有表彰啊?”

“这个嘛……”哈利思考了片刻,“应该会有,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德拉科笑了笑,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

“没事,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队长!”

哈利还想嘱托点什么,最后却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18.

“队长,记得我的表彰。”

“知道了知道了,注意保护好自己。”

哈利在德拉科他们出勤前赶来告别,带上了德拉科送的领带夹。

“放心,我会保护好这个小子的。”罗恩自信地说。

19.

在德拉科留下的那些营养魔药被打翻在地的时候,哈利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任务点发生了爆炸,食死徒使用了黑魔法,德拉科为了掩护队友撤离一个人留下】

20.

“哈利!哈利!你这样赶过去也没用!我们最好有个救援计划!”

赫敏根本拦不住哈利。

“德拉科他会没事的!”

“我不关心什么救援计划,我只关心德拉科怎么样。”

这是哈利幻影移形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也是哈利第一次违反了傲罗办公室的规定,第一次不服从命令。

21.

爆炸以后的工厂硝烟弥漫,扬起的灰尘雾蒙蒙一片,让哈利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德拉科呢!”

罗恩他们没预料到哈利的突然到来,“还…还在工厂里面。”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他们谁都没想到食死徒会丧心病狂到点燃整个工厂。

如果不是德拉科使用了保护魔咒,罗恩他们绝对不可能这样安全站在哈利面前。

“让我去看看。”

哈利的声音颤抖着,在没见到德拉科之前,他坚信德拉科是安全的。

“队长,那些食死徒……用了钻心剜骨。”

22.

“你们原地待命,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哈利望着那片废墟,眼尾猩红一片,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他担心德拉科担心到快要疯掉,连步子都虚浮着。

“德拉科……不会有事的。”

23.

“嘿,你刚刚是在担心我吗,队长?”

德拉科踩着慢悠悠的步子,从废墟里走了出来。

“德拉科?”哈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是跑向德拉科,“你…没事?”

在确定德拉科身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以后,哈利终于松了口气。

“没事啊?”德拉科擦掉了脸上的那点血迹,“这不是我的血,队长,这是那群食死徒的。”

“你杀死了他们?!”

“啊,我可没有。”德拉科朝不远处的队友们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他们只是昏过去了而已,我可没想杀死他们,但是看起来他们想杀死我,嘿,那个钻心剜骨看起来很疼,还好我躲……”

德拉科话音未落,就感觉怀里多了些什么。

“还好你没事。”

是他的傲罗队长。

哈利的声音闷闷的,把头靠在德拉科的肩膀上,“还好你没事,不然……”

“不然怎么样?”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哈利及时收了声。

梅林知道哈利在看见德拉科平安无事的时候到底有多开心。

他庆幸德拉科是安全的。

“不然,不然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谁让你私自行动的,德拉科·马尔福,作为你的队长,我有必要告诉你,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你应该听从队伍的安排……”

24.

“队长,可是我受伤了。”

德拉科耍无赖一样的抱住了哈利,把下巴轻轻搁在哈利的肩膀上。

听到受伤,哈利又立马抛掉了刚刚的队长架子,焦急地询问德拉科的情况。

德拉科面上划过一丝狡黠。

“真的受伤了,很疼,队长。”

“那我们现在去圣芒戈?我让罗恩他们带你……”哈利想要把罗恩他们喊回来。

“不,不用。”德拉科摇头,“比起圣芒戈,我现在更需要你。”

25.

“我可不是治疗师。”

“可是现在马尔福不需要治疗师——他只需要一个哈利,或者一个哈利的吻能让他好得更快?”

“德拉科·马尔福,注意对上司的礼仪。”

哈利笑着仰起头。

“那和上司谈恋爱可以吗?”

“不可以——但是你可以和哈利谈恋爱。”

“那我委屈一下吧,我亲爱的上司。”

德拉科低头和哈利交换了一个吻。

26.

“噢,我的金加隆。”

“噢,我的十个金加隆。”

罗恩和西莫一边灰头土脸处理现场一边哀嚎到。

【点彩蛋看傲罗队长婚后生活(存在祸害卢修斯罗恩等人的成分】

*一些皮肤饥渴症~

私设:发病时皮肤灼痛,心脏似有虫爬。

*脆弱腹黑德&别扭直球哈

*OOC

“所以,你要怎么解释”

“我——”

德拉科一时没想到为什么此时他的死对头会坐在他的床头,他太过慌乱,从心底攀上的剧烈渴意几乎要碾压过他。

手指颤了又颤,紧紧裹着被子的斯莱特林闷出一身热汗。

床头的格兰芬多安静坐着,有缕月光懒洋洋洒在他身上,德拉科便恍惚看清了他脸上的一抹笑。

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缓缓触上那人脸庞。

想象之中的...

想象之中的柔软细腻,那人故意将脸放到他掌心,浅浅蹭着。

“马尔福少爷,”黑发巫师淡淡开口,一双绿眸亮亮,“你不觉得恶心吗?”

“呼——”

德拉科马尔福惊醒,满身冷汗,他大口呼气,愣了又愣。窗外一样的月光,照的他越来越心慌。

掌心的柔软触感还未消退,但德拉科明确知道这是一场梦。

被子里的校服外套微微硌人,他贴身搂着,倒也不觉得难受。

凌晨四点,房间灰蒙地亮,空气湿润,模糊钟声从遥远处传来,莫名的,德拉科心底忽地又升起那股子渴意。

他胡乱摸着,从被子里捞出那件外套,脑袋像猫儿一样埋在里面,深深吸着,上面残留的那人的味道几近消散,远没有刚开始管用了。

可这已经是巨大慰藉。

身上热意终于消退,马尔福却睡不着了,房间里是熟悉的熏香味道,他嗅了嗅,鼻间便都是松香味了。

那人的味道消失了,德拉科又觉得身上有小虫子在爬,顺着指尖,沿着四肢,一步步钻进心底。

恼人的很,德拉科将脑袋埋进被窝,脑子开始缺氧,他晕晕乎乎地想到:等白天一定要问问他用的什么香水!

————————

月亮陷落,太阳升起。

“嘿德拉科!”

有个巫师忽地从后面跳出来拍了拍马尔福的肩膀,然后顺理成章地被他的熊猫眼吓了一跳。

“你晚上又夜游了”克拉布凑在他耳边悄悄问道。

“哦。”

克拉布自然看出来这个斯莱特林心情不妙,拉着身旁的高尔不让他再开口了。

三人默默走着。

德拉科马尔福身上痒痛的要命,但他偏偏忍着,愣是没让他人看出一点异常来。

他擅长忍耐,擅长乖张,擅长扮演角色,但这些克制在看见那人时瞬间崩塌离析。

是哈利·波特。

德拉科内心几乎开始吼叫:去啊,去靠近他,去握住他的手,贴近他的身体,去感受他的呼吸。

于是他冷淡走到了三个格兰芬多面前,先是皱眉,后是开口:“救世主先生今天又忘带脑子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霍格沃兹现在流行爆炸头呢!”

哈利顶着头黑发乱发,一脸无语:“马尔福你一天不找事就难受是吧?我头发还能挡着你的眼了你不看不就行了”

德拉科捏捏手指,猛地吸了口气攥上那人手腕:“圣人波特倒是只对我严厉啊?!”

哈利拧起眉头就要挣脱,“你做什么!”

“我说,”德拉科更近一步,“圣人波特只对我不宽容。”

他声音在颤。

两边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都愣了,哈利离他最近,忽地就卸了力,“你——”

“我很好。”德拉科这下子倒是突然把手收了回去。

哈利皱眉,但没说话。

“走吧。”

德拉科马尔福向后一步步退去,接而转身离开,不算镇定的模样,身后的两个斯莱特林也追的忙乱。

罗恩上前,搂上哈利肩膀:“臭白鼬又犯什么病?”

哈利摇头,“我不知道。”

“算了算了,不来打扰我们就是好的,我们快走吧,一会就迟到了。”

罗恩催促着离开,赫敏则少见地缄言。

他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可到底是这样说道。

是同一教室,哈利波特当然是和他的格兰芬多朋友坐在一起。

德拉科·马尔福则缩在角落,面前的书将他低下的脑袋遮了个严严实实。

“德拉科你没事吧?”

身旁坐着的潘西·帕金森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斯莱特林的不对劲。

“我没事。”闷闷的声音从书后穿出来。

潘西皱眉,伸手直接抽掉他的书。

只一眼,她便愣在了原地。

手里的书吧嗒一声砸在桌子上,惹的前排的巫师纷纷回头往他们这边看。

德拉科下意识用手挡住眼,背也挺的板直,然后轻咳一声掩饰异常。他当然不会让这些巫师看他的笑话。

巫师们自觉没趣便又回头准备上课了。

德拉科沉默了五分钟,终于再次放下手里的书。

潘西从那一眼开始便陷入沉思,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唯一不变的是紧皱的眉头。

“我病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上课铃声便匆匆响起。

潘西没再瞧他,她看向前方,神色如常:“我们知道。”

身后坐的是克拉布和高尔,德拉科回头瞥了他们一眼,两人就慌乱收回一直瞧着这边的眼神。

塞蒂玛·维克多教授已经走上讲台,她是个严厉的教授,但巫师们又都承认她教学有方。

座位上的巫师们都仰起头看她,像是一群小萝卜,而德拉科这时候突然就想笑,顶着还未完全消退的通红眼眶,他低声道:“我可没哭。”

“哭不哭不重要,你为谁失态才重要。”

“啧”德拉科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抬头看向前方。

某个格兰芬多巫师坐姿倒是板正,不过黑发还是一样的乱糟糟,他应该是烦躁的,德拉科看出来他时不时抖动的小腿,那是他焦虑时的小动作。

别问德拉科如何知道的,他只能说他们是死对头。

德拉科目不转睛盯着,心里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而一个黑发巫师偷偷摸摸扭过了头,两人眼神刚好撞上,走神的斯莱特林愣了,摸鱼的格兰芬多也愣了,一个慌了神,一个乱了心。

迅速别开视线,然后教室同时响起两声咳嗽声。

哈利波特,他,在掩饰什么?

德拉科突然接收到了铺天盖地的痒意,身上的皮肤逐渐滚烫,他像是条正在蜕皮的蛇。

他沉默,低头看书。

“你得的什么病?”

斯莱特林女巫师的声音压的极低。

“不严重。”

他只这样回。

“你没去治疗室。”

“...没必要。”

潘西帕金森扔给他一个白眼,“活该你疼着。”

“我不疼。”

潘西忍不住想拍桌子了,哪个斯莱特林能比德拉科马尔福更会说反话!她终于明白哈利波特为什么忍不了他了!

“铃铃铃”

下课钟声终于响起。

比马尔福先站起来的人是潘西小姐,她怒气冲冲,手里的书砸的响亮,“德拉科马尔福还有谁能救你?!”

她气急了,再见都没说一声就嗒嗒嗒走出教室。

克拉布和高尔还没见过这个女巫师生这么大气,一时之间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站在原地抠着手,还是德拉科揉着太阳穴让他们去跟上。

“你们一起走吧”

他这样说着,叹了口气。

教室逐渐空荡荡,德拉科皮肤灼痛,动作也慢了不少,等到他慢吞吞收拾好,教室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并不觉得孤单,他拿着书走在走廊上,是他常走的一条,也没什么人在了。

“嗒”

走廊传出回声,一圈圈在空气里荡出波纹。

德拉科马尔福走到一个转角时停了下来。

“还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没人回应。

但德拉科耐心等待。

一片衣角颤了颤,几声摩擦声后一个身影出现。

德拉科静静转身看他。

“你怎么了?”格兰芬多巫师先打破沉默。

“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吗?救世主先生”

德拉科眯眼将手臂抱在胸前。

“算了吧马尔福,你手抖得要命。”

“啧……”

德拉科将手放下,隐隐藏在身后。

“...你什么意思?”

“唉,”哈利叹口气,“上个星期我们见了十三面,打了八次架,都是你故意挑衅。虽然我们是死对头,但我们之间没这么大怨恨吧?”

“还是说,你这么看不惯我”哈利逐步靠近,“可你为什么没下过狠手?八次架我们都没打出来一个伤口。马尔福少爷可不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吧?”

“所以说,你不是为了泄愤。那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你有什么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哈利首次将一个斯莱特林逼到墙角。

德拉科整个人都麻了,他虽然知道这个格兰芬多远比他外表看起来的心思缜密的多。但他属实也没想到,他会把他的异常记得这么清晰,并且剖析的一干二净。

“嗯哼”

德拉科看着咫尺之近的人儿,心脏砰砰跳,他举起双手投降,“你这是在兴师问罪”

“我只要一个理由。”

他低声道,靠的更近了。

马尔福鼻间甚至嗅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皂粉香,“荒唐的理由,你不会信的。”

哈利皱眉:“荒唐不荒唐是理由的事,信不信是我的事。”

德拉科嘴角忍不住上扬,不知道是在嘲讽他还是嘲讽自己,他说:“听说过皮肤饥渴症吗?小救世主。”

“什么意思?”

德拉科看着他的绿眼睛,那里面是蓬勃生机,喉结滚动几下,道:“这病说好听点,增加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说难听点,就是喜欢黏人的变态,渴望触碰别人皮肤的流氓罢了。”

哈利哑言,这个病症听起来确实很不靠谱,他甚至有些怀疑它的真实性。

“怎么,我亲爱的救世主,觉得我在说谎,还是觉得自己救不了我了”

德拉科后退了一步,背后紧紧贴着墙。

哈利抬头仔细端详他,那对灰色眼珠轻轻转动,睫毛颤的像是即将逃走的蝴蝶,他露出的一节细白脖颈上全是指甲抓过的红色印子,一道一道,诡异至极。

“疼不疼?”

德拉科愣了,默了一分钟后才开口:“刚开始的时候不疼,现在不怕疼。”

那就是疼了。哈利想到。

“现在情况怎么样?”

德拉科单手插兜,语气轻松:“暂时还死不了。”

“所以会危及生命喽”哈利突然问道。

德拉科笑不出来了,是啊,心脏越来越越不对劲了,身上也痛的要命,他不知道能坚持到哪一天了。

“谁能救你?”

德拉科不说话,只是看他。

哈利自言自语道:“那就是我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们应该没什么血海深仇吧?”哈利靠在他身边的墙壁上,“性命永远在前”

“所以马尔福,试试吧。”

哈利语气坦荡,伸出一只手。

德拉科盯着他掌心看,他手看起来不是女性的柔软纤细,也不是男性的厚重宽大,就是恰如其分的温暖。

他将手覆上,半秒后又拿下。

“我可以帮你,条件是不许说反话,不许摆臭脸,不许搞阴阳怪气”

哈利也将手收回,理所当然说出自己的要求。

“嗯。”德拉科轻轻嗯了一声。

“那就这样吧,你可不能反悔。”

“斯莱特林向来守信。”

德拉科到底也没问他想要的报酬是什么?他想,如果他想要,那就算他自己当作报酬也没关系。

哈利低头思考了好一会,德拉科就默默在旁边等着,两人都没说话,难得安宁。

“治疗方法是触碰到皮肤就行吗?”

那双墨绿眼睛深邃又坚定。

德拉科点头。

哈利吐了口气,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伸到他面前,白玉似的胳膊,“那你碰一下吧。”

德拉科被他这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整笑了,他没去碰胳膊,只是隔着衣服牵起他的手腕,认真道:“现在这样就够用了。”

“砰砰砰”

谁心跳跳的这么快

哈利本觉得只是一场互帮互助活动而已,但手腕处传来的热意不是作假,心跳突然加速也为真,好吧,他无法坦然认为这只是正常治疗。

换句话来讲,私心。

他藏了私心。

…………

……

...

下午没课。

他们不知道是谁先松了手,但被送到宿舍楼下的哈利波特在回到寝室后,脸上的热意仍未消退。

他默念三遍“我只是救人”,然后心脏跳的更快。

他关上窗子,闭上眼睛,暂时逃离了日光。

——————————————

十几岁的时光总是过得格外快,离两人开始约定治疗的日子也已半月有余,期间二人从别扭生疏到如今小有默契——人前冷淡,人后牵手。

校里巫师只当他们是死对头游戏无趣了,所以才不见其再针锋相对。

哈利和马尔福两人坐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周围都是书架,巫师寻常也不会特地从此经过。

“不热”

哈利喝了杯冰水下肚,但脸上还是覆了层薄汗。不知为何,他总是格外怕热,单是穿了一件薄衬衫就热的满头汗,直直解开了颈部的两颗扣子,把袖子挽到手肘处才行。

“还行。”

德拉科穿的又多又严实。哈利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秒热晕,但这个斯莱特林偏偏脸还是苍白的要命,手也冰凉的要命。

“不是,你现在情况还是很严重吗?我怎么觉得你好久没犯病了”

是了,哈利可是说道做到,从答应德拉科马尔福起,他一有空就去陪他,爽了罗恩和赫敏不知道多少次约了。除此之外还查了不少资料,治疗方法挨着试了个遍,最后才发现增多皮肤接触才是唯一解。

“为什么不告诉庞弗雷夫人”

哈利曾经这样问过他。

但德拉科·马尔福语气冷的吓人,“你可以违背承诺。”

他当时吓了一跳,对他的心思猜了又猜,最终还是没再提及。

听到哈利问他,德拉科一只手还和他牵着,晃了下,他道:“严重。”

哈利皱起眉头,少见地有些愁绪。

德拉科正打算开口说也不是那么严重时,哈利又飞快问道:

“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都会难受”

德拉科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哈利露出了然神情,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开口,便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东西。

“这个给你,金色飞贼纪念品铃铛。”

哈利有些不自然,又补充道,“麻瓜世界随便买的。你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就摇摇铃铛,我还有一只,能互相感知到对方!不过你可别误会,这只是我买来好玩的,这次看你情况紧急才送给你的,你千万别多想。”

德拉科从他手里接过,在手上婆娑了数下,装进了口袋,抬头看他:“谢谢,我会保存好的。”

“不用”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别扭,似乎他们关系有些好的过分了,说是好朋友也不为过。但那可是马尔福啊,他怎能和一个斯莱特林成为好友?

深呼出两口气,哈利翻了页面前的魔药书,心底翻涌上的晦涩消退些。

书上介绍了多种魔药的功效,福灵剂FelixFelicis是会给服用它的人带来幸运的魔法药剂,听起来不错,但服用过量的话,会产生眩晕、鲁莽和危险的狂妄自大,且会有很强的毒性。

缓和剂DraughtofPeace能用于平息和舒缓烦躁焦虑的情绪,可如果配料成份放得过多,服药者就会陷入一种昏沉的、有时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昏睡之中。

迷情剂Amortentia更为神奇,是世界上最有效的爱情魔药。但它也不是真的有效,短暂的欢欣并不代表真正的爱情。

药剂都是这样,固定剂量为好,多了少了都失了良效。

哈利不擅长熬制魔药,总是拿捏不好剂量。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感知能力差的过分,不单单是熬药。

“我可以帮你”德拉科突然开口,打断哈利的沉思。

“帮我什么?”哈利一时没反应过来。

德拉科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魔药书,对于魔药,他天赋异禀,或许他也能成为一名优秀治疗师。

哈利心底忽地升起一种“互不相欠”的失落感,于是他说:“好”。

不过首要的还是要先治好德拉科马尔福,其他的暂时不急。

想到这哈利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病来的奇怪,愣是找不出个病源,不能对症下药,那还谈什么治疗。

“叹什么气?”

德拉科皱眉,“我又不是明天就死了。”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哈利恨不得给他一嘴巴子,他这张嘴真的是整个人的败笔。

“你这病什么时候开始的?”哈利想了会,决定换条路子治,说不定是心病呢?

德拉科低头思考,许久了,轻声道:“一个月前,我们吵架,你说碰到我就恶心。”

哈利迅速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那时候他们发生了口角,德拉科马尔福说他做事自不量力,喜欢逞英雄,他反过来骂他胆小鬼。一句一句就上升到了人身攻击,最后他也气急了,说了句“德拉科马尔福我真的碰见你就觉得恶心。”说完就撇下他走了。

可这都是气话,德拉科马尔福不也说了“看见他就想吐”吗?

德拉科不说话,开始低头抓起手腕,呲呲地,白皙皮肤上便又出现一条条红丝。

哈利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都是气话。”

“那你讨厌我。”

哈利脸都绷不住了,内心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整天说的气人话”就要呼之欲出,但他掐了掐手指,沉声道:“讨厌你我还让你碰”

“如果不是因为治病呢?”

德拉科突然抬头,一双灰眸闪烁,“如果不是因为治病,你还会牵我的手吗?”

“什么啊……”哈利愣了,手足无措地就要反驳。

“换句话讲,你——”

“停——”

和谐气氛终究还是被打破了,两人不说话,马尔福眼珠子都要黏在他身上,而哈利躲开了那双灰色眼睛。

隔着冷静的距离,哈利偷瞄了他一眼,没看见预料之中的阴沉脸,忽地他就想起来两人之间的约定

[我可以帮你,条件是不许说反话,不许摆臭脸,不许搞阴阳怪气]

仔细想来,这半个月来,德拉科马尔福真没和他吵过一句嘴。

“抱歉。”德拉科低沉声线响起。

“是我逾矩了。”

明明该松口气的,哈利想,但声音落在耳朵里,他心烦气躁。

他张口想说不用,但内心深处又偏偏想让他说些其他话出来。

“呲——”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噪声,哈利站起,忍不住轻敲他面前的桌子,“不要说抱歉。”

德拉科倒也不回他,只是和他面对面对峙着,一双灰眸里都是复杂情绪。

哈利再也呆不住了。

他像是被套了层软膜在身上似的,打也打不破,扯也扯不开,反而将他裹的更窒息了。

可明明德拉科马尔福不说反话了,也没对他摆脸色了,他甚至软了性子给他道歉,但他还是烦躁的紧,听他说什么都不乐意。

“走了”

哈利走的迅疾,明明得病的是马尔福,但现在心上有虫爬的人似乎是他。

——————————

两人开始莫名其妙的冷战,一下午都没说一句话。

上课的时候,哈利沉着脸一声不吭,德拉科却悠闲自在靠在椅子上,一边听课,一边看他。

待到下课,哈利故意不去找他,可谁知道德拉科更为别扭,脖子上都被挠出印子了也没去找他。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假装不在乎的结果就是更加在乎。

哈利的情绪在看见那个斯莱特林女巫师上手去摸德拉科马尔福的额头时达到了顶点,他呼哧呼哧把课本整理的咔咔作响,引得一圈巫师朝他看。

罗恩韦斯莱以为他是丢了什么,便在一旁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找,说不定是放在哪里忘记了。”

“丢了。”

哈利忽地滞了下来,低声喃喃,“早就丢了。”

“什么?”

罗恩疑问去问。但无论怎么问,哈利都不肯再说一句了。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

霍格沃兹建筑风格浪漫至极,在夜色里又显得格外神秘。

各个寝室都亮着灯,小一点的巫师们嬉闹着打成一片,大一点的巫师都忙着自己的事了。

按照往常,德拉科·马尔福势必是要做些什么事,看书或者写信之类的,但今天他早早地收拾好自己上了床。

床褥柔软,让他痒疼了一下午的皮肤稍稍缓解了些,他被子里塞了很多东西,有一件格兰芬多的外套,一条暗红色领带,一本格兰芬多巫师用过的书,当然还有他紧紧握在手里的一个铃铛。

铃铛被那个格兰芬多施了什么咒,从始至终都没响过。

德拉科是聪明的,他自己都知道。他知道步步为营,他知道点到为止,他也知道欲擒故纵。

就算一身伤痛又如何,他才不是完全处于弱方。

那个格兰芬多看起来是个鲁莽的小狮子,可实际上可没那么坦荡,要是不逼他一把,他恐怕对他连改观都不会改。

他条件是不说反话,没说不能说谎话。

可说的话是假的,身上的痛是真的。

“波特,我疼。”

马尔福将唇触上铃铛,呢喃细语,“好疼啊,波特先生,我的救世主。”

铃铛嗡嗡作响,似是回应。

“你来抱抱我。”

他说的不是“救救我”,他说“抱抱我。”

他窗子一直开着,外面的静谧月色洒进来了些,连带着一只摇摇晃晃的千纸鹤。

马尔福靠在床头,还没说出下一句,那只千纸鹤就低低地飞向了他。

他揉揉眼,那只千纸鹤就落在他手上。

“噗”

德拉科噗呲一声笑出声来,他这苦肉计可刚开始啊,这个格兰芬多可没看起来能忍。

这样想着,德拉科还是忍不住去拆了手上的白色千纸鹤,他过于欢喜了,以至于连折了几下都没打开。

他呼出口气,手稳了些,心脏上爬着的小虫却动的更厉害了。

忍下心底躁动,他一字一句读出纸上字,

“我在你窗外等你。”

德拉科愣住了,他想掐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

可没等他动手,“叮铃”一声,他手里的铃铛便忽地发出来声响。

“叮铃叮铃”

又是一声,

铃铛声的确微弱,听见听不见都分不清,但德拉科马尔福就是知道,它是从窗外传来的,且只会为他而响了。

番外

马尔福少爷的追妻火葬场

达达鸭带娃记30.0,原作向短篇完结!受到诅咒变小的达!

————正文————

“一晚上几次?”白术再度扫过一眼诊断单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心忧地看向自己对面抱着孩子温婉的男人。

“18,比原来多了些。”长发男人面对问题供认不讳,冷静的语气下是少见的焦躁。

“打了18次喷嚏啊……”白术把这个微妙的问题补充了一下,确认不会引起联想方面的不适后,他摇了摇头,“钟离先生,您家属达达利亚他现在的状况属于正常感冒。”

白术:“达达利亚先生受了深渊的影响,生理年龄发生了回溯的改变,抵抗力会想孩子那般薄弱,不过别担心,一周后深渊残余势力散去,他就恢复了正常。...

白术:“达达利亚先生受了深渊的影响,生理年龄发生了回溯的改变,抵抗力会想孩子那般薄弱,不过别担心,一周后深渊残余势力散去,他就恢复了正常。”

“这样啊……”钟离嘀咕,怀里的橙发男孩长相稚嫩,若说出去是自己恋人,多半会被当做有不良癖好被千岩军逮捕。

“别难过,一周罢了。”钟离安慰小孩。

“先生说得轻松,”达达利亚一边仗着年龄小坐在对象腿上将他的长发缠绕在短小的指尖上,一边苦恼道,“也不知道小达看见了会怎么想……”

“小达?”

达达利亚捂着半边脸:“对啊,那小子野得很,也不知随谁的性子,以往我都是靠188的身高险胜,这一下子缩水了,可丢脸丢大发了……”

钟离和小达相处很融洽,儿子自小就黏母亲,他对小达也是细声细语的。同时,他也见过小达在达达利亚手上鸡飞狗跳的样子。

父子两人在一起向来没有和平的日子,两双蓝眸相对,就像是青蛙大改造。

钟离缓过神时被某个仗着自己是小孩不知检点揉他腰光明正大吃豆腐的达达利亚唤醒的,他没有神游的习惯,但这样的爱人,怎么说不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呢?

“感觉变小后能一整个手臂环住先生,比大时过瘾多了。”达达利亚身后丝滑摆动的狐狸尾巴跟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激动。

“这样抬起头,先生显得特别高大呢!”异乡的执行官没了各种各样的心思心计,说出口的话都是遵循着自己内心,直来直去地。

他还就真的抬起头,一张人畜无害的可爱脸蛋鼓胀成馒头样,顺着年长的爱人颈侧流畅干净的线条慢慢把视线延伸到他被落日打得渡上圣光的发尾。

“先生,你什么时候化真身了?”达达利亚惊喜又期待地伸出手臂,想去碰钟离头上忽然出现的龙角。

钟离纳闷地站在原地,正想告诉达达利亚他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幻化真身,话还没出口,耳边就呼啸而来一道风声,紧接着是小孩紧缩牙关吸气的声音。

“嘶,不是,这龙角怎么还打人。”达达利亚眼角被脆弱的躯体已经催生出几滴眼泪,不停揉搓泛红的手背。

“这并非龙角……”钟离无奈地笑着,从达达利亚的怀抱中抽出身,当着他的面变戏法似地从脑后取出一只肥胖的红薯,“这是你儿子。”

达达利亚:“……”

“你看,他来接你了。”钟离认真地帮吐舌头做鬼脸的儿子解释。

“先生,他刚才打我诶……”听到钟离如此温柔的声音,达达利亚也开始有机可乘,“手背这一圈都是红的。”

男人的眼泪往往是对老婆最好的凶器,钟离就是个被拿捏得死死的例子。188的达达利亚在他身后哭鼻子,低垂着两个飞机耳,他完全无招架之力。如今男人变成男孩,对钟离的杀伤力完全就是上缴所有的血槽。

钟离蹲下来与他平视,小达锋锐短小的龙爪紧紧扒着他的头皮,让钟离无比清醒,可他依旧觉得自己改那么做——就比如深呼吸,去亲吻眼前这个红着手红着脸的小孩。

一个大人在大街上亲吻一个没过腰的小孩,怎么看都是恋童,小达见惯了不说,旁人看见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就在往生堂门前这么干,真有正义的也不敢把自己往生死边缘送去。

达达利亚心脏碰碰跳动,钟离那张脸这么近距离地贴着他,从未有过的背景和男人该死的魅力同样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老婆。”达达利亚稚嫩的声线喊出特别违和的词语。

这两个字就像被开过数十次光的符,强行把所有正在行走,吆喝的路人控住。璃月人用一种没见过世面的眼神去偷瞄一眼往生堂门前奇怪的组合——

龙趴大人头上,大人抱小孩,小孩又跟大人亲上了……

败坏璃月风气啊!风气!

哦,那个败坏风气的坏家伙是谁?哦!原来是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啊!那没事了!璃月风度的顶梁柱之一!谁敢污蔑他?谁敢?客卿这么做必然有他的深意!深意!顶梁柱做什么他自己心里自然有数!对!像我们这群凡夫俗子直接戳眼忘掉就好!嗯!

伫立在海岸线上辉煌的璃月港,一年四季都是带有温度的,阳光向来不缺席,同样的,璃月港优越的条件每个人都身处于忙碌之中,成人的达达利亚是这样,变小了的达达利亚也是这样——

“为什么不让我进北国银行?给个理由,我想你跟了我那么久也知道富人那家伙是什么脾气。”达达利亚瞪着手忙脚乱的下属。

下属按了按眉心,面对上司的谴责他也很无奈:“公子大人,并非小的不给予您通行,一方面是您现在身有诅咒,不好劳累过度,另一方面……这也是潘塔罗涅大人的指令。”

“哈?”橙发少年双手环胸,不满中又带有一定风度,“拜托,我跟他可是同僚,璃月是他的家乡并不代表他能……”

下属连忙打断他:“这也是钟离先生的意思。”

大丈夫面对谁都不能屈服,但对象可以打动所有的执拗,达达利亚脸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暗蓝的瞳中闪出一丝奇异又兴奋的光,内心极度的暗喜与狂喜轻易流露在少年的脸上。

“就……就这样吧,我自己会出去舒展舒展筋骨。”达达利亚装作被下属真诚打动的样子,双手环抱后颈,脸上表现出留恋,脚下却健步如飞没有犹豫。

下属不信璃月传统的变脸戏法,可当他亲眼见公子大人这藏不住心事的样,还是耷拉了下巴:“行……您,您慢走。”

受到了变小诅咒再去工作会被巡逻的千岩军当做北国银行收揽童工,达达利亚只好回到往生堂里继续待着。

璃月港不养闲人,达达利亚自我感觉需要做出些贡献,于是回到往生堂后第一眼就注意到昨夜照顾他感冒劳累过度清晨睡下的钟离。

作为家庭主夫,达达利亚连鞋都没换就跑到衣橱取来一床毯子盖在摇椅上熟睡的钟离身上。

由于钟离实在太高,达达利亚不得不手脚并用爬上椅子上,帮钟离拢好被子后又萌生出念头,自己也顺势挤了进去,抱着钟离的脖子窃喜。

达达利亚幸福地眯起眼——儿子不在吧?

达达利亚倏忽睁开眼——那儿子在哪?!

达达利亚才注意到今天往生堂静悄悄的,某个不省人事的小龙崽那吵闹烦人的哭声也没有出现。吵是吵,可归根结底也是自己亲生(亲自参与生育活动)的啊!

“嗯……怎么了?”被怀里僵硬的动静惊醒了的钟离起床气全无,似乎也料到了身上会趴着达达利亚,伸出手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耳朵。

一片橙发下难以找到毛绒绒的狐狸耳朵,钟离瞬间清醒了,把怀里的小狐狸抱起来,这才发现并不是小男友的耳朵不见了,而是狐狸耳朵塌到橙发间融为一体了。

钟离释然地笑起来,戴扳指的拇指勾了勾小狐狸的下巴:“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可不像阁下。”

放在以往达达利亚肯定会好好享受一番来自钟离先生的问候,可今非昔比,达达利亚扑腾着两只小短腿,连带着加大力晃动双手,都要摇出幻影了:“不会吧不会吧钟离先生,小,小达呢?”

“咿呀,吧嗒!”

龙崽胖到冒汗的龙尾不满地拍着木地板,刚长出一点的嫩牙上下打磨,龙信子朝着母亲和母亲怀里的小不点嘶鸣。

方才被判定为消失的儿子现在怒气冲冲地盯着座椅上的两人,显然对自己屁股着落木地板的结果表示极其不满;而被这般杀意的视线注视的生父生母则更是疑惑不解。

“……他怎么了?”达达利亚往钟离怀里凑了凑,儿子的出现打消了他的疑虑,那耷拉的狐狸耳朵几乎是朝着钟离的脸拍过去的。

“哇哇哇哟呀!嘻!”龙尾鞭策木地板,可怜往生堂唯一温馨的木地板被锋利的龙鳞敲打得遍体鳞伤。

钟离倒也不嫌弃达达利亚忽然直立起来的耳朵,下巴绕过耳朵贴在少年的发顶,透过去看阴晴不定的儿子:“他在说什么?”

达达利亚刚要反驳“你看我像是会龙语的样吗”,话到嘴边又绕了个弯子,发出几声干笑:“钟离先生,他好像在生我的气。”

钟离顺着他尴尬的目光看去,小达用龙尾拍打的并不是地板,而是地板上零落的一撮橙毛。轻盈的橙毛薄到透光,接纳了阳光照射的尘垢,又在空气里起起落落。

哦,原来是某个后来者居上的大狐狸趁着他睡觉时凑上来,不小心把儿子挤下去了,小达愤愤不平想要凑上来,结果被某狐激动时疯狂摇晃的尾巴赶下去了,现在坐在底下生闷气。

“噗。”钟离掩唇轻笑,又因为幸福轻松的小插曲熏陶得眼角催泪,半眯着眼揉了揉笑泪,连唇角都忘记收下去。

看来某种心机的物种仗着神明宽容垂爱总想着珍惜每一秒,以至于总是冲动的,冲动地去爱。处心积虑去得到或许是狐狸的字典,但克制并不经常出现在爱的长河中。

————end————

◇小剧场:

作:经理此次事件后,小达同志,你有什么话想对爹地妈咪说

小达:哇哇哇哟呀!嘻!

作:啥意思能解释一下吗?

小达:哟呀嘻!

作:?

小达:哟!呀!嘻!

达:(捂脸)你可别问了……他说的是哟西

和好后没有安全感的小狗和温柔哄狗的顾总

原狗子:想让你当我爸

顾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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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好后,顾青裴发现原炀落下个失眠的毛病,为此顾青裴默默心疼了好一阵子。

顾青裴在看到原炀偷偷吃安眠药之后特地上网去了解安眠药的副作用,他一边翻着手机一边摸着原炀的头发,在全部看完之后怜爱的低头亲了亲躺在自己腿上的小狗。

顾青裴心里麻麻的,他虽然明白网上的内容为了引流多多少少有些夸大其词,但是哪怕有一点点弊端,顾青裴都不想原炀承受。

所以顾青裴下定...

所以顾青裴下定决心要帮原炀把安眠药戒了。

两点四十九

原炀轻叹了一口气,最近他发现顾青裴对自己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关心了。从十点半上床,原炀连身都不敢翻,生怕顾青裴发现他失眠,就这么僵着身子硬生生躺到两点多。

明天还要见一个合伙人,再不睡的话他怕把合作搞砸。原炀盯着顾青裴看了半天,确定顾青裴睡熟后准备起床吃两颗安眠药。

他其实很不爱吃安眠药,这个东西吃完之后睡醒脑子都是糊糊的,像蒙了层雾一样,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神清气爽的醒来过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药吃多了自己的记忆力下降,行动还迟缓,年纪轻轻就已经一把年纪了。而且安眠药和止痛药一样,吃多了有抗药性,他最开始只用吃半颗就够睡了,现在吃两颗都不一定睡得着。

原炀也很想摆脱,可是没办法,他要保证每天按时按点工作。

可是今天的原炀连失眠的权利都没有。

想着想着原炀鼻子还有点发酸呢,他暗暗嘲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顾青裴,是太幸福的缘故吧,他想。

顾青裴完全符合社会对一个年长爱人的刻板印象,他总能觉察出原炀细微的兴趣变化,甚至有时候比原炀自己还要关心原炀的情绪。原炀前半辈子糙惯了,突然被爱人这么关心多多少少有点惶恐,却又像个孩子一样欣喜。

“唔……你还没睡啊”顾青裴迷迷糊糊的看着已经坐到床边的原炀。原炀慌乱了一瞬,转过身轻轻环住顾青裴,低头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吵醒你了?嗯?”。

“你干嘛?上厕所?”顾青裴伸胳膊环住原炀的脖子,一边轻吻原炀的脖颈一边问他。

其实顾青裴知道原炀是要去吃安眠药,他这么问就是为了“道德绑架”一下原炀,以顾青裴对原炀的熟悉度,他保证自己问完以后原炀一定不会去吃药了。

“嗯,放开老公。”原炀听到顾青裴的话果然顺着答应下来了,没有提安眠药的事。“那快去吧~憋着不好,别影响了我以后的性福生活~”。

看着顾青裴弯弯的眼睛原炀闷笑了两声,下床去厕所了。

安眠药在床头柜里,原炀想了想,准备等顾青裴再次入睡后偷偷吃。没办法,他不能不睡觉。

“回来啦!来,我抱着睡~”

“啊……啊?”

平时大多都是原炀抱着顾青裴睡,天气如果太热了顾青裴半夜还会推开原炀。

“来嘛~我想抱着你睡…”顾青裴向原炀伸开双手。

“行吧…”虽说原炀表面勉强,其实内心还是很期待的,从小到大都没人回抱着原炀睡觉,小时候他在爷爷奶奶家,老人家表达感情没有那么直白。大了回原家更不用说,原炀和原立江吴景兰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越不过,原炀也没想越过。

顾青裴一只手让原炀枕着,手指穿过原炀硬挺的发茬,轻轻的按着。另一只手摸着原炀的耳垂,再到耳廓,再到原炀紧闭着的眼睛。大拇指轻轻抚过眼睛,顾青裴感觉到原炀的眼睛抖了抖,随后点了一个吻在眼皮。

原炀怕自己太重了压着顾青裴,稍稍使了点劲。“放松,睡吧…”顾青裴小声地在原炀耳边说,腾出一只手轻拍原炀的背。

原炀渐渐放松了下来,就这么被顾青裴裹在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原炀感觉到了许久没有感觉到的精神,感觉可以做出数学大题的内种清醒。

本来这个点原炀就该下楼跑步了,可现在自己被顾青裴紧紧搂着,想出来都出不来。

“醒了?”

“嗯,放手媳妇儿,我下去锻炼。”

听到这话的顾青裴把本来揉眼睛的一只手重新环住原炀。

“不放,你今天别下楼了。”

原炀感到疑惑,又看了看顾青裴一脸坚定,行吧,不去就不去,谁能抗拒的了老婆撒娇呢?

“睡的好不好?炀炀~”

“那肯定好啊!来,亲一口,老婆…”

腻腻乎乎的一个早上过完,原炀一蹦一跳的去公司上班了。

“你洗完啦?”顾青裴穿着睡衣靠在床上,被子盖到腰腹,靠近床头柜的一只手往身后藏着什么。

“嗯”原炀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发茬,把水溅的到处都是,肩膀上的水顺着胸肌一直滑到清晰可见的腹肌。再往下看就是浴巾了,顾青裴很喜欢原炀刚洗完澡的造型,有种欲拒还迎的色气,常常让顾青裴觉得他是包了个男大。

“来,给你吹个头发。”

“来不来?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哈。”

“来啊,难得让顾总伺候我一回!”

顾青裴笑着接过吹风机,撸狗一样扒拉着原炀的毛,吹风机温度适中,顾青裴的指腹没有茧子,摸的原炀直打盹。

“行了,快睡去吧,眼睛都睁不开了。”

原炀缓慢的朝床上移动,生怕吧来之不易的睡意弄丢。可是偏偏像有开关一般,一占床,眼皮还是沉的,可一闭眼脑袋无比的清醒。

原炀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吃药呢。总不能一直让顾青裴哄小孩一样哄自己吧。

“诶?没睡着?”

“哼哼,睡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原炀无奈的闭上眼睛。

“正好!我还以为我的早有准备用不上了呢~”

原炀睁开眼睛看自己媳妇儿兴奋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童话书……?

“我小时候我妈老给我讲这个,今天路过书店没想到还有的卖。”

顾青裴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眼神示意原炀。

“青裴……其实你不用……”原炀情绪变得有些低落,觉得自己找了麻烦。

顾青裴见原炀不动,就自己躺到原炀身边,从原炀身下伸手搂住小孩,一只手轻拍着小孩的背,一只手拿着童话书。

“这还是我第一次讲故事呢。”顾青裴呢声音轻柔但有力量,能给人很充足的安全感。败在老婆温柔乡的小狗连二十分钟都没撑到,最后的故事结束在顾青裴在原炀的发旋轻吻了一下。

第二天晚上原炀回家发现顾青裴正在厨房做饭,系着他给原炀买的小狗围裙。

原炀默默的换了衣服站到顾青裴身后,环着顾青裴的腰,把下巴垫在顾青裴肩膀上。

“回来啦。”顾青裴侧过脸蹭了蹭原炀的胡茬。

“嗯……老婆你对我真好……”原炀吧唧一口亲在顾青裴脸颊。

“嗯?给你做饭就是对你好啊,那你还天天给我做饭呢,我不得幸福晕了啊。”

“那不一样,给媳妇做饭天经地义。”

顾青裴没回答,只是扬了扬嘴角

“而且……而且你还……嗯……”原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怎么啦宝宝”

听到这个称呼原炀心跳快的顾青裴隔着衣服都感受到了。

“你还给我讲故事……有时候我都想……你要是我家人就好了……”原炀越说越小声,耳朵红的都能滴血。“就是……做我的长辈内种……”

“嗷~想让我做你爸?”

原炀低着头不说话了,顾青裴闭了煤气,转身双手托住小狗的脑袋,把吻落在原炀通红的脸颊。

“那我可就没法亲你了。”

“哎呀,我就是那么一说,就是觉得你要是我爸我肯定能考上大学,肯定能……更好……”

原炀低着头一边说一边把顾青裴推出厨房,“你洗手去吧,我盛菜”。其实原炀还有话没说,他想如果是顾青裴陪他长大,他的性格缺陷一定都能弥补,他可以做个更美好的爱人。

吃完饭顾青裴把原炀拉到卧室,让原炀坐在床边,自己站在原炀面前抱住原炀的脖颈,一边撸狗一边说“你现在也是我的小孩啊,永远是我的小孩,而且你已经够好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

“作为老板,你有责任心,不画大饼,不压榨员工,更够正确评估公司的可发展空间;作为哥哥,在父母那么偏心的情况下可以正常对待弟弟妹妹;作为恋人……你简直是完美,你比我勇敢,对待我永远有充足的耐心和包容,绝世好老公哦”

顾青裴感觉自己的衣服湿了一小块,一直到抽噎声停了,顾青裴才蹲下来仔细的把小狗的眼泪擦干净,用力的把原炀抱进怀里亲吻。

亲爱的小孩,请别再流泪了。

夏油教祖急了

“是的,十年前我老婆抛下我和我离婚。”

“我自己家里也从来不把我当人看,一直住在破破烂烂的学校宿舍里面。”

“兢兢业业地在学校教了十年书结果每天被人使唤来使唤去一天只能睡三个小时……”

五条老师正坐在他的小宿舍里绘声绘色地讲述(捏造)着,还时不时隔着绷带抹抹眼泪。

而他的直播间早已人满为患,各种礼物满屏飞。

清一色的“心疼主播”

“眼睛为什么带绷带?”

五条悟仗着没有认识的人来看开始胡扯:

“是因为小时候意外遭受强光刺激,所以长大以后畏光,只能一直带绷带遮着眼睛。”

五条悟说完还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

这一句话出去之后礼物刷的更疯了。...

这一句话出去之后礼物刷的更疯了。

可怜的主播·五条悟边装模作样地抹泪边用六眼看弹幕:

一方表示主播这么美又这么惨,而且都说了眼睛畏光还让人家摘绷带这根本不道德。

另一方则是无所谓地表示摘下来看看又不会怎么样。

五条悟看着自己直播间的热度越来越高,勾了勾嘴角:“点赞到一百万就摘绷带给大家看哦~”

“我的眼睛可是超漂亮的呢!”

飞快刷新滚动的弹幕也不乏有黑子发言:

“所以现在就是在这出卖色相挣钱呗。”

“楼上别酸了行吗人家长得好看为啥不能靠颜值吸粉。”

“我就爱给帅哥花钱你管我?”

五条悟不去理会大吵特吵的弹幕,低头认认真真地拆开一盒毛豆味喜久福。

“原本想穿裙子给大家跳舞的。”

“但是去偷裙子的路上被揍了,没偷成,只能改成吃播了,下次给大家跳吧!”

如他所料,弹幕顿时炸开。

“我听到了什么!裙子!女装!”

“怎么还被揍了啊,不行了主播怎么这么抽象”

“主播我给你寄裙子!不用偷也不用挨揍了!”

“我给主播寄百褶裙!”

“我给主播寄洛丽塔!”

“我给主播寄旗袍!”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远在盘星教目眦欲裂的夏油教祖捧着手机崩溃地大叫。

是的,虽然和挚友冷战十年,见到人家就躲的老远,

但私底下又会想方设法地视奸人家。

每次还都要给自己找理由:

“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悟的近况……”

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五条悟。

这不,刚刚五条悟一开播夏油杰就点了进去。

听着五条悟仰着脸胡吹一通,心里只觉得可爱。

又在听到“老婆”“离婚”等字眼不自觉地脸红。

“悟实在是,太乱来了……”

夏油杰嘴上这么说着,一脸慈爱地看着低头嘎嘎炫喜久福的五条悟。

直到被“百褶裙”“洛丽塔”“旗袍”等词震惊到。

然而还没等他缓过这口气,直播间又掀起了新的热潮。

“一百万点赞啦!主播快摘绷带!”

“摘绷带摘绷带!”

不准看!凭什么给他们看悟的眼睛。

悟不漏眼睛都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摘了绷带那还得了!

酸的要死的夏油教祖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屏幕中的五条悟缓缓摘下绷带。

“我要晕倒了!呼吸机呼吸机!”

“我的天哪……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眼睛啊……”

“原来主播刚刚不是在吹牛。”

直播间的礼物也是蹭蹭往上涨,

当夏油杰眼睁睁看着五条悟朝直播间的观众们做了一个wink,

又抛了一个媚眼,

又来了一个飞吻之后,

他再也忍不了了。

“不是,这谁啊一直在给主播送墨镜?”

“送点别的不行吗大哥,主播好不容易把绷带摘下来了,都被你送的这大墨镜挡住了!”

“这谁啊这么见!”

幕后黑手众矢之的·夏油杰正在疯狂点击屏幕,

他的表情由刚刚的阴暗扭曲变成了现在的两眼放光。

不准看!谁都别想看!

主播五条悟也注意到了这个反常的行为。

他咽下最后一块喜久福,托着腮冲屏幕开口:

说完五条悟双手合十轻轻摇了摇:

“拜托了。”

狐狸眯眯眼愣住了,

狐狸眯眯眼脸红了,

狐狸眯眯眼开始大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油教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妄图使自己冷静下来。

悟刚刚,那是在撒娇吗?

那是在撒娇没错!

夏油杰觉得自己快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悟太可爱了,悟怎么会这么可爱……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我啃啃啃”

“哎果然没有再送了哎,可以好好欣赏帅脸了!”

五条悟将将奶茶的吸管插上,低头喝了一大口。

话说这个名字……总是会让他不自觉地想到某个人呢……

某个坏蛋。

夏油杰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准备再给五条悟刷点礼物稳住自己的榜一位置时,却发现自己位置早已被人抢占。

“感谢天道酬勤大哥送来的法拉利!”

“感谢天道酬勤大哥送来的热气球!”

“感谢……”

这人一进来没有多会就给五条悟刷了近十万的礼物!

夏油杰顿时气的咬牙切齿,

这简直是对他赤裸裸地挑衅!

哪来的死猴子!

夏油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势必要夺回自己的榜一之位。

笑死,他盘星教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正当他准备下单一百个法拉利的时候,二百个热气球的时候,

那位天道酬勤发言了。

“小帅哥,我看好你了。”

“给大哥留个联系方式,大哥包你!”

五条悟:“……”

哇哦!

夏油杰:“?????”

动杀心了。

后续见彩蛋

全文2w+,一发结束甜饼!

是一个无趣的夏天。

五条悟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习以为常地返回高专宿舍,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全身瘫在柔软的被子上,阳光赋予骨肉和布料温暖的味道。

六眼闭上,却并未进入睡眠。

最近…杰瘦了好多。

问他却只说是苦夏。

苦夏。

凉面。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杰狭长的紫眸里正翻涌着汹涌澎湃的暗流。

没有事能瞒过六眼,除非他不愿意去看。

因为信任,因为尊重。

他不愿意借用六眼的便利去窥探夏油杰苦涩的内心独白,也不愿逼迫他说出难过的源头。

五条悟深知这并非夏油杰的所愿。

如...

如果大张旗鼓地安慰,恐怕夏油杰会因为自己情绪外露影响他人而更加难受。

但是,杰和他一样是最强的啦。

他一定可以的。

这样想着,五条悟拉过被子卷成团子,把自己裹成一个五条喜久福。

嗯,最近的任务就让他忙碌一点好啦,让杰休息一下吧。

五条悟为自己的体贴暗暗得意。

最近的任务强度很高,夏油杰也不在身边,六眼竟然久违地出现了疲倦的感觉。

慢慢地,五条悟睡熟了。

在看不见的虚空之中,一个小光球注视着五条悟叹了口气。

人生的交错往往就是一念之差。

而能让人做出选择的岔路口,又该有多么珍贵。

迷迷糊糊之间,五条悟打了个哈欠,从睡熟的晕乎乎里睁开六眼。

“喵~”

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也是猫发出的声音该死老子怎么变成了一只猫是不是老子放松警惕中了什么新型诅咒……

五条悟内心炸裂外表冷静地起身,低下头观察自己。

柔软蓬松的白色毛发,粉嫩嫩的小爪垫,漂亮的造型……

很好,老子变成猫也是最强的。

他现在正站在一条长街的凳子上,两边的店铺即熟悉又陌生。

六眼已经把所有信息给扒光了。

嗯,来到十年以后了。

五条悟淡定地卧在长椅上舔毛毛,没有半点惊慌。

突然,街上出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

他有一双狭长的凤眸,头发一半扎起来一半披在背后,面孔温柔,气质沉稳,没有人会比五条悟更熟悉他了。

十年的光阴却也增添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

就像身上的危险气息,就像眼底的沉郁,就像脸上虚伪夸张的笑意。

一切都被六眼尽收眼底。

但五条悟还是瞬间站起来,穿过人潮向他飞奔过去。

风身上的毛毛吹散,把他吹得像一朵软软甜甜的蒲公英。

是杰哎!!!

是长大后的杰哎!!!

夏油杰正在街上买美美子菜菜子想吃的甜品,突然,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白猫哐哐抓着他的裤腿,直接跳上了他的肩头。

“夏油大人!”美美子眉头一皱,想把那只猫赶走。

白猫灵活地躲过了她驱赶的手,毛茸茸的爪子紧紧扒住夏油杰肩膀的布料,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美美子:………

她发誓,她在这只猫眼里看到了耀武扬威。

“好了。”夏油杰冲养女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

他用双手把肩膀上的小猫抱下来,放到地上。

嗯,蓝眼白毛的。

小猫一动不动,乖乖蹲着看他,和刚才判若两猫。

一双大大的猫眼流淌着天空的颜色,漂亮得举世罕见。

像极了一个人。

夏油杰微妙地停顿了一会儿,“回去吧,小猫,我可不能养你。”

小猫抬起小脑瓜,生气地喵喵大叫。

“我很穷的,要养一大家子人。”夏油杰眯着眼笑。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五条悟眼里都是愤怒。

他们能有老子重要吗!!!

夏油杰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冲美美子使了个眼色。

两人不再管这只猫,渐渐消失在人潮里。

五条悟更加生气了,他像一只炮弹冲夏油杰炸过去。

“哎?夏油大人,那只猫又在跟着我们了。”美美子看见身后怒气冲冲的小猫,无奈地说。

夏油杰也有些无奈,“算了,随他吧。”

难不成还能跟到盘星教?

事实证明,五条悟真的可以。

是最强的六眼神子。

是被夏油杰纵容宠爱的少年。

他想要什么,就会自己去争取。

更重要的是,那可是夏油杰哎,怎么会拒绝五条悟呢。

勇气是被偏爱培养出的珍宝,十年后五条悟失去的东西现在还完完整整地在小猫咪的身体里。

夏油杰有些纳闷地看着回到教里就自觉躺在他床上的小猫。

“喵喵喵喵喵喵喵”小猫似乎很得意,已经开始打滚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啊。”夏油杰温柔地抱起小猫,放到地板上。

五条悟毛毛又炸了起来,“喵喵喵喵喵!!!!!”

杰的床就是老子的位置!!!

杰!!!这是你第二次把老子放到脏兮兮的地上了!!!

夏油杰好脾气地笑了笑。

总感觉好像被控诉了,但是一看到那双和挚友相似的眼睛就完全生不起气来啊。

五条悟哼了一声,自觉跳上床,并原谅了饲主。

毕竟杰不知道这只猫就是他。

看着气哼哼的小猫,夏油杰也没办法了,只好大发善心把床让给它,自己去忙了。

五条悟却没有跟他一起离开。

白毛猫咪停止了幼稚的胡闹,尾巴烦躁地敲打床面。

苍天之瞳闪过令人心惊的暗芒。

杰十年后的安身之处竟然在盘星教。

是之前杰认为“恶心”的地方。

盘星教,杰身上的袈裟,虚伪的笑意……

六眼终于接触到十年后所有残酷的冰山一角。

神子的能力开始聚焦。

种种迹象指向了某些不妙的方向。

片刻后,白毛猫咪似乎累了,钻进夏油杰的枕头下面,试图找个舒服的方式假寐。

没有墨镜的阻隔,垃圾信息争先恐后涌入脑子,令小猫有点不爽。

床上是杰的味道。

五条悟翻过身,蹭蹭枕头,让挚友的气味安抚不适的大脑。

十年后夏油杰的房间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生活气息少得可怜。

明明之前是夏油杰告诉五条悟,要怎样认真生活。

窗台上可以养盆栽,柜子里可以扔着没打过的游戏机,书桌上可以摆一些小摆件……

当时六眼神子不解地问他为什么,“哈,那种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吧。”

年少的夏油杰没有解释,只是温柔地冲他笑,“悟,要好好生活啊。”

说着揉揉五条悟白色的头发。

一切跟眼下的情形形成了鲜明对比。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想。

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要更糟糕呢。

“吱呀———”

夏油杰推门进来,手上拿着几个漆黑的咒灵玉,视线没有停留,转身又进了洗手间。

水龙头被打开,发出喧哗的水声。

五条悟轻捷地跳起来,蹲在洗手间门口,小爪子拍了拍门。

水龙头没有关,里面的人好像没有听见拍门声,或者干脆把它忽略了。

猫耳紧贴磨砂玻璃,轻微转动。

好像有杰的声音。

听起来怪怪的。

像……在干呕。

湛蓝的猫瞳惊讶地睁大。

五条悟不再遮掩,爪子狂乱地拍门,制造出巨大的噪音。

洗手间的门被猛地拉开。

门缝里出现夏油杰写满无奈的脸,“你要干嘛啊小猫。”

五条悟却僵住了。

紫色凤眸里有水光,眼尾微红,嘴唇也是深红的,像被人用什么东西狠狠蹂躏过似的。

很狼狈,很难受。

六眼闪过明悟的神色。

小猫闪身冲进门里,不顾夏油杰的阻拦。

“真是的……”夏油杰捏着最后一颗咒灵玉,“还有最后一颗就调伏完了。”

算了,听说有的猫确实非要看主人洗澡,怕主人会被淹死。

夏油杰被自己的脑补逗乐了。

印象里悟就是这样,什么都非要黏着他干。

想到这里,唇角落了下去。

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不会再见就是最好的结局。

夏油杰对着镜子,正准备把最后一个咒灵调伏,突然感觉如芒在背。

是那只很像悟的猫在盯着他。

夏油杰伸手驱赶几次,小猫都不为所动,一直懒懒地蹲在洗衣机上。

见驱赶无果,夏油杰也不再管它,眼一闭狠狠心开始吞下咒灵玉。

就算是压缩到极点的咒灵玉对人体脆弱的食道来说,也是过于粗大了。

浑圆的物什挤压着食道两侧的软肉,硬生生肆虐出一条路。

夏油杰眼里泛出生理性的泪花,手难耐地抓紧了洗手台边缘。

手臂上青筋暴起。

烂抹布一样的味道刺激着嗅觉和味蕾,不管经历过多少次都难以忍受。

“呕”

夏油杰反射性想吐,又被理智驱策,自己用手伸进嘴巴里,按着咒灵玉,强制往下吞咽。

脆弱的食道烧起疼痛。

整个眼尾全红了,一颗眼泪在下眼眶颤颤巍巍地抖了半天,还是没抗拒得了重力,半响后溢出,划过脸侧。

像一颗流星,打破了神明无喜无悲的平静。

白毛蓝眼的猫怔住了,猫瞳不可置信地放大,浑身笼罩着一层杀气。

原来,调伏咒灵……是这么难受的事。

为什么…之前杰没有告诉过他。

五条悟猫唇下撇,六眼直直地盯着还在咳嗽的夏油杰,好像要把人给盯穿。

猫尾因为过于强烈的情绪狠狠炸开。

这一瞬,忙着抵抗生理厌恶的夏油杰没有注意到,这只猫身上骤然拢起的恐怖气势。

根本不像猫,而像一只拉满非人感的怪物。

因为所在意的珍宝被抢夺而发出怒吼。

五条悟跳下洗衣机,把脑袋放在夏油杰还在发抖的颈窝上蹭了蹭,委屈又愤怒地喵喵直叫。

心脏不断冒出火星。

你瞒了我好多事啊,杰。

我是无敌的六眼,可是我竟然不知道。

一直以来,你过得…不算好。

不再需要别的凭证,五条悟差不多能拼凑出事情的大概。

他心里又气又急,尾巴甩来甩去,整只猫炸毛得彻底。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为什么不要老子!!!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为什么瞒着老子!!!!

可恶的怪刘海!!!!!

夏油杰好不容易平息了口腔间恶心的感觉,就看见捡来的猫疯狂乱叫,好像他犯了什么天条。

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想上厕所了?”夏油杰抹了把脸,自言自语,“可是我没买猫砂啊。”

五条悟暴怒。

他压抑着怒火喘粗气。

老子在和你说正事啊!!!!!你居然以为老子要上厕所?!

可惜夏油杰没听懂,“不是吗?那就是饿了吧。”

五条悟的毛发根根竖起,弓起腰,爪子往前伸直,开出两朵粉粉嫩嫩的小猫花。

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当这股情绪临界时,五条悟纵身一跃,兜头扑倒这个可恶的弃猫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夏油杰凌空伸手掐住了他的后脖颈,不禁失笑,“你要干嘛啊。”

被捏住后脖颈,五条悟浑身一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脖子蔓延到全身,顿时舒服地打了个颤。

可恶啊啊啊!

最强咒术师并不服输,朝夏油杰的脑袋一伸爪子,精准地拽断了头绳。

瞬间,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

逆着光,五官更邪气成熟的夏油杰披着长发,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很美。

夏油杰把头发弄到背后,发现手上不听话的猫突然停止了挣扎。

“终于不闹腾了?”夏油杰把猫拎起来,让那双苍蓝的猫瞳对着自己的眼睛。

白猫好像丢了魂,眼神呆滞而…羞涩?

夏油杰一晒。

自己真是想多了。

一只猫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幻视挚友的样子。

半个月后。

“夏油大人,您还真的打算养它吗?”美美子看着夏油杰熟练撸猫。

夏油杰没说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小墨镜,按在白猫脸上,然后伸手继续撸。

五条悟被摸得飘飘欲仙,不一会儿就忘乎所以地翻出肚皮。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敏感的肚皮上游走,本来就软乎乎热绒绒的肚皮变得更好rua了。

五条悟爽得伸出两只爪子抱住夏油杰的手,开始一深一浅地踩奶。

美美子一言难尽地收回视线,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这只戴着墨镜的猫,既视感不要太强烈了。

简直是六眼的翻版。

“您给它起名字了吗?”美美子问。

夏油杰停下手,“嗯,Saitou吧。”

盘星教众人:……

出现了呢,代餐狂魔。

拉鲁和米格尔对视了一眼,满脸无奈。

又是那个五条悟。

不继续摸了,五条悟坐起来,沉默地看着夏油杰跟他的“家人”说话。

自从变成猫,他的咒力就消失了,仿佛被什么人封印似的,连苍都使不出来。

幕后的人好像只是想让他以猫的身份来看一场戏,而非改变。

“就算是最强,你什么也做不了。”

你注定要眼睁睁看见既定的结局。

夏油杰又进了洗手间。

又是被水流掩盖的干呕声。

这样的场景看多了,五条悟不再强制破门,而是蹲在门口等着。

每次夏油杰一出来,就能看见肖像挚友的小猫乖乖守着他。

“喵~”小白猫睁着水润润的蓝眼睛,扑进夏油杰的怀里。

感受他的体温。

一开始五条悟以为他在生夏油杰的气,气他把oneandonly的羁绊说的理所当然,却唯独把五条悟蒙在鼓里。

一方在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一方拉着线却仍然有所保留,自己默默品尝苦涩的夏日,承担心头的尸山血海。

直到某一天,夏油杰突然松开名为羁绊的线,徒留五条悟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猫。

不管原来有多么宠爱,多么亲近,但就是不要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五条悟郁闷地拱进夏油杰怀里。

其实他在生自己的气啊。

如果自己再有用一点,再体贴一点,也许就不会被抛弃。

杰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夏油杰抚摸着怀里的小毛球,有些感慨。

每次都有人在门外等他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恍惚间,夏油杰似乎回到了在高专的日子。

每次调伏完咒灵后,都能看见鬼鬼祟祟的挚友在门后探头探脑,家入硝子叼着烟酷酷地坐在教室里。

可是,终究不一样。

夏油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上面刚刚沾了几个猴子的血。

嘴里还残留着抹布的味道。

窗外天很蓝,飘着几朵絮云,最强级别的漂亮。

计划还是不太行,只要悟还站在普通人那边,胜算就很受影响。

夏油杰顿住,自我厌恶的情绪几乎就要淹没他。

我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我有悟那么强,也许就能实现理想了吧。

神明丢失了他在人世的坐标。

热忱的理想主义者丢失了他的后背,也在日益加深的偏执中丢失了自己。

一阵风吹过,一人一猫不约而同地抱紧了彼此。

——杰,老子有点害怕。

——悟,我好像有点想你。

“今天怎么这么乖?”晚上夏油杰刚刚进门,看见他的猫在床上仰着头等他。

这猫捡回来以后,就越来越粘人了。

一开始是非要守洗手间,后来是非要跟着夏油出门,现在连床都霸占了。

夏油杰熟练地躺倒在床上,伸臂一揽,把小猫抱在怀里。

小生命柔柔软软,散发着温暖稳定的力量。

这种感觉,曾几何时,五条悟也能给他。

只是现在,夏油杰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了。

春,夏,秋,冬……

一样又不同。

计划不能再拖了。

“夏油大人!”菜菜子小心地敲门。

“进来吧。”夏油杰坐起来,“怎么了?”

菜菜子抿了抿嘴,“今天又发现一个……被猴子虐待的小咒术师。”

“我知道了。”夏油杰唇角细微的笑意增加,眼底的光却暗了几分。

说着,他大步走出房门,菜菜子赶紧跟上。

确定他们都走了以后,五条悟纵身一跃,从窗户缝里钻了出去。

哦呀哦呀,养猫是不可以忘记封窗的~

白猫灵活地左闪右避,翻上翻下,没几步就以猫猫特有的神出鬼没追上了夏油杰。

盘星教内。

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满脸泪痕。

旁边坐着一个年幼的小男孩,脸上还有婴儿肥,身上却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依赖地挨蹭着拉鲁,有些不安。

“你们这些疯子!!!”中年男人浑身发抖,大叫道:“和那个小疯子一起离开我啊啊啊!!!”

夏油杰眼神冰冷。

菜菜子低声说:“他是这个小孩的父亲。”

因为孩子总是对着空气害怕地大哭,不想哄孩子,就产生厌烦,对小孩拳打脚踢是常有的事。

眼下,中年男人没有丝毫悔过之意,“你们!你们是来给这个小疯子申冤的?!!”

“他活该!!!”

“天天做出奇怪的动作就是像引起大人注意,害得我在街坊邻居里抬不起头来!”

“你快放了我啊啊啊——”

血液飞溅。

中年男人的一条手臂飞了出去,他立马惨叫出声,歪倒在地上。

夏油杰的脸色可怕得吓人,但他竟然还在笑。

“恶心的猴子”夏油杰不解地蹲下身,紫眸紧盯着惨叫出来的人。

男人的血溅满了地面,肢体痉挛。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竟然也能因为这么荒谬的理由…”夏油杰温柔地自言自语。

“不愧是猴子。”

五条悟窥视着夏油杰,尾巴半弯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杰伤害普通人。

杰…看起来很难过。

男人显然已经不能回答夏油杰的话,无声地尖叫,仿佛一部惊悚的黑白默剧。

夏油杰指尖颤抖。

只是因为“红绿色盲”是否正常的悖论,就能做出伤害幼子的举动。

普通人到底是不是很软弱。

他们的心明明这么硬,硬得让他自己都害怕。

在一片混沌里,猴子们因为愚蠢而伤害他人,因为伤害他人而更加愚蠢并且深信不疑。

人们由此互相憎恨,咒灵产生。

被伤害的咒术师去铲除咒灵,咒灵杀害咒术师……

人与人的仇恨不会终结。

世界的逻辑是个巨大的闭环,最后受伤的永远是少数人,被视为不正常的一方。

真是…恶心至极。

夏油杰眼中涌起浓烈的厌恶,既是对他人也对着自己。

他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结果了男人的生命。

鲜血淋漓,湿了五条袈裟。

光线暗沉沉地超亮了长发教祖一半的脸。

露在光里的在笑,藏在暗里的在哭。

十足神经质。

苍天之瞳把一切尽收眼底。

可在五条悟眼里,夏油杰永远是夏油杰。

他没有变。

他生来就是如此。

会因世界的欢乐感到欢乐,会因世界的痛苦感到痛苦。

世界的痴愚和哀叹落在他身上就是十分的苦厄。

夏油杰就是这样的人,他的视线不会局限在方寸之地,他是因为世界而活的拥有大爱的灵魂。

当他意识到人间是充满恨与怨的,无穷无尽,永不终止。

他怎么会不痛苦,怎么会不疯狂。

性格里天生的偏执和理想主义又使得他非常容易走极端。

要么就是全然保护,要么就是全部消灭。

五条悟的尾巴彻底垂下去了。

可是……就算是现在这样,杰也只是想要,世界能好一点。

而已。

所以他在黑暗中的堕落就更让人扼腕。

六眼神子并不在乎世界走向。

永远在遵循一定的规律,从微末到繁华,再静静凋零。

没有意义可言。

大幕之外,神子坐在天上,看着芸芸众生。

后来,夏油杰把他从天上拽下来,让他逐渐认同了夏油杰的意义论。

现在情况可不同了,五条悟还站在原地,夏油杰却否认了原来的自己。

他隐入尘烟。

光线明灭,夏油杰静静站着,在心里鞭笞自己。

一连串甜腻的猫叫打破了平静。

“喵喵喵喵喵!!!”

老子来啦!!!

白猫从房顶嗖嗖窜下来,像一块毛茸茸的白色流星,扑通扑进夏油杰怀里。

夏油杰怔愣着接住它。

“…Saitou?”

白猫睁着那双蓝瞳,撒娇似的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夏油杰如梦初醒,从刚才诡异的状态里挣脱出来。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喵喵喵!!!喵喵喵!!!”

杰果然很怕寂寞,没有老子怎么行呢!

五条猫猫蹭了蹭夏油杰的手臂。

怕血腥味熏到猫猫,夏油杰抱着五条悟转身就走,“让拉鲁给那个小咒术师安排个房间,好好照顾一下。”

拉鲁点头应下。

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夏油杰才恍惚闻到空气清新的味道。

隐隐约约的香味,是有花开了吗。

复杂情绪过后,脑子里生了锈似的,浑身疲惫。

夏油杰才发现,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随着白猫撒娇的喵喵声而来的,还有流水声,虫鸣声,风拂过花瓣的声音。

灵魂复苏。

他再次踏入人间。

心情复杂地撸了把猫,夏油杰遮住眼底的情绪。

你到底是……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迟迟不敢确认。

就当不知道吧。

从始至终,能在悬崖边上给夏油杰力量的人,就只有一个啊。

——你猜到了吧,杰。

——嗯,早猜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人一猫相处和谐。

亲密无间,又心照不宣。

没有人提起过去,也没有人谈论未来。

他们默契地生活着,偶尔汲取对方身上的养分,连半小时的相拥而眠都透着小心翼翼的珍惜。

离冬天越来越近,五条悟的力气就越来越小。

他开始很容易困,逐渐变得虚弱。

也许是上天对神子的惩罚,责备他高高在上,顶着最强的名字,忽视了其他生灵。

包括夏油杰。

哪怕这本非他所愿。

所以你要体会无能为力,你要体会锥心之痛。

你要看着,所爱走向寂灭。

你亲眼看着。

感到久违的清醒,五条悟睁开眼,发现他不在盘星教,而在外面的街上。

闻到熟悉的气味,五条悟放松下来,懒懒地把自己埋在夏油杰脖子里。

好暖和。

夏油杰伸手搓搓小猫脑袋,“醒醒吧,给你买了好吃的。”

好吧。

五条猫猫瞥了一眼,瞬间支起了耳朵。

是喜久福!

夏油杰失笑,一只手托着明显激动起来的猫,一只手把喜久福拿出来。

“猫咪是不可以吃喜久福的”夏油杰笑眯眯地说,“但是Saitou酱可以。”

五条悟一僵,装作没听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走喜久福。

甜甜的味道很快攻陷了味蕾。

是从来没有吃过的新口味!

(毛豆生奶油味)

(埋头苦吃)

夏油杰揉捏白猫的后脖子,意料之中地听到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杰!喜久福太少了,根本不够吃!

五条悟舔舔嘴边的奶油,仰起头冲夏油杰不满地喵喵大叫。

苍蓝的天空之眼却一片冰冷。

夏油杰也不还嘴,只是缓缓地抚摸他。

他们渐渐安静下来。

五条悟的两只前爪已经变得有些透明了。

从街头走到街尾,再从街尾走到街头。

人们说说笑笑,空气里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街上摆起了巨大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

商店把包好礼物纸的苹果放到外面出售,几对情侣站在摊位前挑选。

平实而幸福。

六眼卧在最恶诅咒师怀里,和普通人一样结伴而行。

仿佛是其中最平凡的一对。

“明天是平安夜”夏油杰突兀挑起了话头,“买个苹果吧。”

五条悟迟疑了一会儿,舔舔他的指尖表示同意。

于是夏油杰站在摊位前认认真真挑起了苹果。

他挑的苹果很完美,又大又红。

老板娘夸他有眼光。

夏油杰笑弯了眼。

他把这颗受人称赞的苹果递给怀里的小猫,“祝你平安,Saitou酱。”

五条悟新奇地闻闻苹果表皮,散发着浓郁的酸甜果香。

老板娘说的对,肯定会是个好苹果。

——十年前

五条悟看见夏油杰买来的苹果,撇了撇嘴,“平安夜和苹果的奇怪关系只是资本的噱头而已,杰你不会上当了吧。”

夏油杰笑笑,没有还嘴。

掐灭了烟,家入硝子哼了一声,“以后你就知道了。”

是啊,老子现在知道了。

五条悟把苹果搁在下巴底下,有点半透明的前爪抱紧它,把它瓷实地盘在肚子上,牢牢裹住。

像抱住一点点幸福。

五条悟抱住苹果,夏油杰抱住五条悟。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入人潮深处,直到消失不见。

——悟,这是人们认真生活的凭证啊,是幸福的凭证。

——啊,老子已经明白了。

五条悟舍不得把苹果扔掉,因为这是杰给他的祝福,是幸福的凭证。

哪怕他们都清楚,离别在即。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白猫碰了碰苹果,像给它一个小小的轻吻。

原来老子,也只是个人类啊。

五条悟抱着苹果睡着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

梦里有夜蛾,有硝子,有高专空旷的宿舍,有夏天的蝉鸣,有红豆大福。

是个美梦啊。

眉心逐渐放松下来,恍惚间有个声音在说:

——六眼,你累了,休息吧。

不对。

五条悟表情几经变幻,肾上腺素飙升,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可是下一秒就会忘记自己警惕的原因。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故意让他沉溺在这个梦里。

——六眼,你不会想醒来的。

梦里的夏油杰坐在五条悟的床边,轻声细语,“悟,快睡吧。”

五条悟看着他。

十年后神经质而又阴郁的教祖杰和现在温柔阳光的高专杰形成了鲜明对比。

苍天之瞳晦暗不明。

永远清澈见底的六眼此时紧紧盯着夏油杰的面孔,他没有说话,神态中却透着一种好奇。

因为过于澄澈,五条悟的眼睛有时反而会给人一种非人感。

好像某种未知的存在已经看透了你的灵魂,令人心生惶恐。

夏油杰好像没有感受到似的,依然歪着头问道:“悟,你怎么啦?”

说着,他拉开被子,“要不,我们一起睡?”

温柔的美梦总要好过残酷的真实。

五条悟仍然用那种好奇到吓人的眼神盯着他。

夏油杰微笑着,身体却不自觉地往后一缩。

五条悟突然笑了,嘴角向上,提到一个夸张的高度。

身体前倾,他把手放在自己和夏油杰的脸中间,仿佛在索要一个拥抱,把两人的距离拉近。

下一秒。

薄唇轻启。

“苍”

蓝色光球好比小型核弹,顷刻间撕裂了这片方寸之地。

夏油杰的脸僵住了,眼角眉梢都在诉说不可置信。

还没来得及张口,“苍”就连带着他和梦都撕碎了。

五条悟冷笑一声。

老子的杰才不会害怕自己。

虚空之中的小光球叹了口气。

就知道会是这样,明明我是为六眼好啊。

算了,六眼本来,就不为谎言而存在。

那你就去看看吧,原本的结局。

可别后悔。

五条悟如愿以偿睁开眼睛。

他想过第一眼看到的会是什么。

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到更多可能。

但都失败了,只有一种可能停驻在思绪间,烧得大脑几乎疼痛起来。

他不想接受这种可能,但是,这就将会成为现实。

六眼的预测什么时候出过错?

五条悟咧开嘴角,眼里却浸满清醒的痛苦。

来吧。

第一眼。

是夏油杰浑身浴血的身影。

他倚坐在小巷里,长发披散,断了一条手臂。

那么安静。

所有恶念带来的邪肆好像都在死前消弭了,只剩下一点残存的活泼。

好像隐隐有了高专时候的影子。

五条悟蓝色的瞳仁如针般紧缩起来。

就算已经预料到一切,可是真的看到夏油杰走向死亡,他还是不能接受。

杰!!!

他想扑过去帮夏油杰,却发现自己已经全部透明了,咒力也使不出来,连行动都很困难。

就像一个滞留世间的无力回天的幽灵。

半响,五条悟溢出一声自嘲的轻笑。

哈。

那个天天冲自己讲“要保护他人”“不能欺负弱者”的无聊正论的优等生,怎么会作为“最恶诅咒师”死去呢。

喂喂喂,世界这是在和他开玩笑吗?

“嗒,嗒,嗒”

脚步声近了。

五条悟收敛笑意,冷漠地看向来人。

那是十年后的他自己。

教师悟扯掉了绷带,平时笑嘻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苍天之瞳深藏着碎裂的心痛,却无言以对。

平静而破碎。

“悟,你来得好慢。”夏油杰笑着说。

他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对此时的夏油杰来说,能死在挚友手上,就是最美好的结局。

他也有点累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教师悟蹲下身,冲夏油杰勉强地笑了一下,“嗯,我来了。”

没人看见,他指尖有点细微的颤抖。

时隔十年,还是这个人,让最强成为一个笑话。

——原来最强的意思,就是不断失去吗。

五条悟冷冷地瞪了教师悟一眼。

这个废物。

在夏油杰安静的眼神中,教祖悟说,“——,——”

夏油杰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忍俊不禁地掩住嘴巴。

真是的,悟好肉麻。

轻轻一偏头,长发盖住了他半张脸,那些沉疴奇迹般地消失了。

夏油杰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挚友的信任和羁绊是他能安心离开的幸福咒语。

姑且忽略自己配不配得上这份信任。

快要死了,就放纵一下吧。

教师悟只是沉默。

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夏油杰从来也没给过他别的选择。

他们之间,做选择的永远都是夏油杰,而五条悟只能接受。

因为这是杰的愿望,所以他只能在这里,亲手把杰杀死。

教师悟出手的那一刻,五条悟浑身的毛全都炸开了。

他不顾行动不便的身躯,拼命催动咒力。

可以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现在好像失了灵。

一点反应都没有。

五条悟看着熟悉的蓝色光球缠绕在教师悟指尖,心脏开始因为过于强烈的情绪而感到发紧。

六眼接受到过于驳杂的信息,身体疼得快要裂开了。

快一点啊给老子一点反应啊啊啊———

随便什么都好啊啊啊———

快啊!!!!!!!!

教师悟张开嘴。

生死一瞬。

诸天设下的封印裂开了一条缝隙,强大的咒力疯狂涌出。

透明的白猫瞬间变成了人形。

五条悟猛地回头看向夏油杰,拼命伸手向夏油杰的方向抓去。

“杰!!!!!”

夏油杰闻声抬头,紫色凤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呐,Satoru,今天是平安夜,苹果好吃吗?

已经晚了。

“轰————”

苍把一切都毁灭殆尽。

五条悟浑身不自觉地发抖,伸出的手抓了个空。

“杰!!!”

快抓住我啊。

“你是最强的。”

“悟,不要欺负弱者”

“五条悟是最强的,他的出生打破了咒灵和咒术师的平衡。”

“你是最强的,干脆就把任务全部推给你做不就好了。”

“因为你是最强的所以你是五条悟,还是因为你是五条悟所以是最强。”

“最强”“最强“”“最强“”“最强“”“最强”

“我们是最强的。”

五条悟,最强是你的诅咒。

你要在这样的声音里,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十年后的世界被撕成了一片片的碎片,就像以神的名义在宇宙里下了一场无人欣赏的雪。

五条悟的手穿过碎片,试图触碰夏油杰,可还是抓了个空。

夏油杰最后的笑容渐渐消失在虚空里。

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五条悟慢半拍地收回手,怔愣着凝视着掌心。

空空的哎。

“杰?”

杰去哪里啦。

没有人回答。

一片白色的混沌里,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呢。

“杰?”五条悟又愣愣地问了一次,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可怕。

原来是这样啊,意料之中的事。

五条悟意识到夏油杰已经死了,已经不能回答他了。

这样啊。

五条悟蹲下身,慢慢地抱住了自己,把自己委屈巴巴地团成一颗猫猫球。

他没有哭,也没有伤心欲绝的歇斯底里,只是安静地窝在那里。

体会被永远抛弃的第一天。

今天,猫猫被饲主永远地留在了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虚空中响起一个声音。

“迁越点一(涩谷)完成。”

“即将开启迁越点二(新宿)。”

剧烈的疼痛中,五条悟清醒过来,他混沌的大脑几乎装不下任何信息,但还是被海量的情报冲刷。

刷了三遍反转术式,他才勉强清醒过来。

是新宿。

十年前的气息扑面而来。

令人感到亲切。

五条悟扬起一个还不算太开心的笑容,他还没从夏油杰死去时的阴影里缓过来。

但他也不是会沉溺于痛苦中,拒绝面对未来的性格。

现在是十年前,一切还有转机。

五条悟转身就朝高专的方向走去,步履匆匆。

他要回去找夏油杰问个清楚。

——你到底,把我们oneandonly的羁绊当做什么啊。

光是想想就怒气值爆表了呢。

隔着人潮,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五条悟的肌肉反射性地僵直,他几乎不敢确认。

全身都好像生了锈,不听使唤。

他好像…并没有自己以为得那么冷静。

是杰。

头一寸一寸地转过去,苍蓝六眼和紫色凤眸交汇。

啊,真的是杰。

六眼贪婪而克制地描绘眼中人的轮廓,同时又浸入了从没有过的湿润。

五条悟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光,却迟迟没有泪水下落。

当了这么多年的神子,他没能学会哭泣。

而后来作为夏油杰的五条悟,他不需要哭泣来示弱,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但是以上情况并不能概括现在的奇怪状态。

五条悟具备了哭的冲动,六眼却没有哭的能力。

教祖杰临死前的幻影与眼前的人交错。

五条悟几乎想要立刻冲过去质问他,但是前倾的身体却被迫回缩了。

无形中的存在在干扰他的行动,生生把身体禁锢起来。

五条悟眼神一厉,一身后荡起气浪。

咒力猛地爆发出来,几乎能把这里夷为平地。

“噗噗”

一个小光球无奈地现了身,“好麻烦的六眼。”

再睁眼,是一个昏暗的影院。

五条悟垮起个小猫批脸,发现自己又变成了那只漂亮花瓶猫。

“六眼,不用担心,你会在这里看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小光球在脑子里对他保证。

“嘁”,五条悟的猫脸上出现了人性化的不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光球顿住,慢吞吞地说:“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是另一个位面的一群女生委托我过来的。”

“哈?”白毛蓝眼的猫猫睁大了眼睛,“干嘛啊?”

小光球晃悠了一会儿,心情复杂,“我暂时不能说。但是请你配合。”

五条悟眯起六眼,盯着它,也不知道得出了什么结论,突然笑了一声,“好啊。”

小光球松了口气。

——“呜呜呜五夏一定要是真的!”

“如果苦夏的时候猫猫在就好了”

“最好的oneandonly!!!”

“……(抽泣)”——

小光球想到刚刚接到委托的时候,周身的光晕都柔软了几分。

那真的是一群很好的女孩子。

五条悟耷拉着耳朵,走进电影院。

他带着一身不爽的黑气,扑通一下坐到了电影院中间。

黑暗中的其他人发出抱怨。

“搞什么,声音好大。”

“啧,是谁啊。”

“真没素质。”

五条悟震惊了。

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

他的苍天之瞳瞪得像铜铃,发现这一电影院的顾客全都不是人。

周围的座位上全是狐狸,有的穿着袈裟,有的穿着高专校服,有的甚至围着浴巾,一看就是没来得及收拾好就赶来看电影了。

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

那就是额前都有一撇奇怪的刘海儿。

换言之,一群夏油狐狐包围了一只五条猫猫。

五条悟瞳孔地震。

电影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开播了。

幕布上出现了刚刚的地点:新宿。

另一个五条悟正在街上,也已经发现了夏油杰。

电影院里的小动物们坐直了身体。

夏油狐狐们交头接耳,“啊呀,是那个地方吧。”

“对。”袈裟杰说。

“这里是命运的转折点之一啊。”

显然狐狐们对这件事非常感慨。

五条猫猫在黑暗里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

电影里。

【因为看见了已经叛逃的夏油杰,五条悟震惊极了,脸上反射性地挂上笑意。

突然想起好像已经不能这么笑了,他有些不适应地把嘴角扯下来。

骤然空白下来的脸上却不是冷漠,而是令人心疼的错愕。

面对夏油杰,昔日端坐神坛的神子的情绪永远是外露的。

因为他知道无论泄露怎样的情绪,杰都会照单全收。

他是被杰所偏爱,所信赖的。

只有被抛弃过一次的五条老师,才能在久别重逢时收住情绪,沉默地看着夏油杰越走越远。】

这里镜头给五条悟一个面部表情的特写。

夏油狐狐们一下子都沉默了。

半响,高专杰拍了拍袈裟杰的大尾巴,“你可真不是东西。”

袈裟杰默默抱起尾巴,放到另一边去,没有反驳。

看起来心里也不太好受。

中间的白猫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愤愤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可恶的弃猫混蛋!!!

电影里的画面还在继续。

【人潮汹涌,五条悟隔着那么多身影,一眼看见了夏油杰。

脸色疲惫,身形消瘦。

眉宇间却比苦夏时多了几分安定。

不知不觉间,五条悟才惊觉他已经形销骨立。

夏油杰冲他招手,笑着说:“悟。”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瞳孔紧缩,嘴唇微张,但远远看过去,却也算得上是平静。

那些心灵世界的巨大崩塌被藏在眼角眉梢里,藏在最细微处,但在电影里无所遁形。

这样的表情,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才会让人一看见就感到心痛。

夏油杰依然脸色如常的,仿佛对五条悟身上的变化视若无睹。】

白猫“啧”了一声,不爽地狠狠抓前面的椅背。

好狠心啊,杰。

夏油狐狐们纷纷内疚地低下了头。

“悟原来当时这么难过。”

“是不是分离的方式太粗暴了?”

“悟也会露出那种表情”,袈裟杰捂住心口,感觉自己的良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当时他只觉得五条悟已经不再需要他了,自己又忙着在信念崩塌的痛苦中生存,低估了自己对悟的影响。

一片低垂着的狐狸脑袋中,只有高专杰骄傲地昂起了头,连尾巴都支起来了。

他是唯一没有弃猫的狐狸!

【“是因为你是五条悟所以是最强,还是因为你是最强才是五条悟。”夏油杰定定地看着五条悟。

“你到底想说什么。”五条悟已经遮掩好自己的情绪,语气不耐。

为什么叛逃?

夏油杰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果我是你,也许就能实现这天方夜谭似的理想了吧。”

苦夏刻在他身上的痕迹如此深刻,以至于显得有些神经质。

那个曾经强调着“保护弱者”的咒术师,现在像一个丢失信仰又找回的疯子。

心脏重重一跳,五条悟顿时心口发疼。

他已经明白了。

夏油杰是来划清界限的。

果然,接下来。

“我已选定了人生道路,接下来就是尽力去做。”夏油杰说完转身。

很干脆,一眼都没往后看。

那一瞬,他的转身,亲手斩断了自己与过去的种种。

大部分于他而言都是痛苦的回忆,可高专里肆意挥洒的三年青春不是假的,oneandonly也不是假的。

他竟然决绝至此。】

白猫停下了抓椅背的爪子,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原来这个世界,竟然让你痛苦到这个程度吗,杰。

没有陪你度过苦夏,是老子失职了。

【五条悟攥紧手,鲜血淋漓,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那双被称赞为天空延伸的六眼,此刻一片柔软的平静。

“想杀就杀吧,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五条悟举起手,作了一个要发动术式的动作。

骨架分明的手漂亮得像艺术品,此时却停滞在半空中,像一只还未孵化便枯死的蝴蝶。

半响,他松开手,看着夏油杰离去的方向,眼底晦涩不明。

夏油杰只给了他两种选择,要么放他走,要么杀了他。

他知道五条悟不会追上去。

没有意义。

因为五条悟永远会尊重夏油杰的选择,所以就算再委屈,他也只能接受。

真是好绝情的心肠。

人潮湍流不息,吞没了夏油杰,也吞没了五条悟。

从此以后,他们都是独自一人了。】

电影播到这里,特意把镜头聚焦到五条悟身上。

黑漆漆的街道上,五条悟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所有的狐狸内疚地抠起了爪爪。

浴巾杰脸色愠怒,“我简直不是人!!!”

差点都要把猫猫弄哭了!

袈裟杰一脸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话音刚落,就遭到了其他狐狸的怒怼。

“你还有没有心啊!!!”

“你把悟弄成那么孤独的样子是要干嘛。”

“要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高专杰一脸沉默,突然坚定地说,“我不能向苦夏屈服。”

“我不会抛下我的悟。”

不能给弃养猫猫找任何借口。

狐狸的眼神坚定极了,决心满满。

其他狐狸一秒从窃窃私语转为安静。

其他夏油狐狐们:对比的我们更不像个东西了。

白毛蓝眼的猫也从被抛弃的恐慌中回过神来,凝视着高专杰。

高专杰还在继续输出:“因为自己的问题,结果给悟造成困扰什么的,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白猫表情一秒扭曲。

根本没有抓住重点啊杰!

“无论事情变成什么样子,我也要和悟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

少年的话语掷地有声。

小光球慢悠悠出现在门口,对他们说,“该回去啦。”

电影院里的小动物一个一个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五条悟。

小光球在他毛绒绒的身躯前站定,“我要把你送回去啦。”

自从看完这场有点悲伤的电影,五条悟好像就格外沉默。

其实在中后场的时候,他就没怎么太说话了。

任何人在听到“你和你的灵魂伴侣未来一定会分开的”这种预言都会兴致不高吧。

这还是直播分手现场那种。

五条悟抬眼问道:“那些狐狸杰是怎么回事?”

小光球弹动了两下,模棱两可地说,“他们也有他们在乎的人。”

嗯。

看来杰也不是完全没有为他们的未来而努力嘛。

唇间泄出一声轻笑,五条悟不再纠结,而是问了一个突兀到有些诡异的问题,“如果老子在杰叛逃之前跟他结婚,那他仍然叛逃的概率有多少?”

“啊?”

小光球卡顿了一下,“六眼,你说什么?”

五条悟大笑,“老子说,如果和杰结婚,他还会叛逃吗?”

小光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它心情复杂,“这个……无法计算。”

“不过,你是因为要阻止他叛逃才打算和他结婚的吗?”

听起来有点渣啊。

五条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啊。”

“杰那家伙,本来就超喜欢老子啊。”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

之前撸五条猫猫的时候,眼睛里的喜欢都要溢出来了。

“这样啊。”小光球欣慰地点点头。

五条悟不再彷徨犹豫,他现在满心只想回到自己的杰身边。

他脸上燃烧着跃跃欲试的战意。

“我们可是最强的。”

所以不能轻易认输。

不管是向苦夏,向命运,还是向自己。

来,我们一起,给世界证明看。

“迁跃点二(新宿)完成”

“即将进入迁跃点三(高专)。”

高专宿舍内。

阳光仍然暖暖地照在肚皮上,五条悟愣愣地看着窗外葱笼的树木,恍惚间觉得一切都像一场梦。

他没有经历过新宿时被抛弃,也没经历过在百鬼夜行失去夏油杰。

蝉鸣喧闹,还是那个夏天。

……五条悟突然笑了,他弹起来跳下床。

夏油杰出任务回来后已经是深夜了。

最近很忙,他白天累得要命,夜晚沉溺在信念崩溃的痛苦中失眠,连挚友的陪伴都失去了。

眼下已经积攒出浓厚的黑圈。

活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的僵尸复活。

高专的灯都是灭了,只有硝子医务室的灯还亮着。

硝子正站在窗边,叼着一根烟,看见他酷酷地说:“呦,夏油,回来了。”

夏油杰疲惫地回答,“嗯。”

不是不想寒暄一下,只是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没在意他简短的回复,硝子轻笑了一下,“快回去休息吧,夏油,五条还在等你。”

?!!!

被突然的消息搞昏了头,夏油杰疑惑地说:“这么晚了,悟等我干什么?”

与话语表达意思不同的是生理。

夏油杰胸膛里的心脏已经开始加速跳动。

喜悦的情绪先理智一步冲刷了他。

悟……是特意等他吗。

夏油杰缓慢地眨了眨眼。

我还以为……

你不会再需要我了。

恍惚的夏油杰忽略了家入硝子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把烟捏在手里,叹了口气,“真是的,夏油,累了要及时找人倾诉啊。”

要不是五条悟透露的东西,就连她也没预料到夏油杰的心理状态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夏油杰一愣,“我会的。”

硝子不满地吐出一串烟圈,“算了,你这个习惯自我怀疑的家伙,还是让五条来治你吧。”

“他可是,等你很久了。”

少女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意。

“啪—”

夏油杰刚刚把宿舍的灯打开,正准备去隔壁找据说是等他等了很久的挚友。

突然,灯被谁的手拍灭了。

夏油杰反射性地警惕起来,肾上腺素分泌量飙升。

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领口。

熟悉的气息让夏油杰放松下来。

他有些无奈,不知道这只猫在搞什么名堂,“悟,你干嘛。”

黑暗中的人没有答话,手把他的领口攥得更紧。

领口逐渐收紧,变小,让原本自由的空气变得有点奢侈。

稍微带来一点窒息的感觉。

呼吸不顺畅,夏油杰仍然一头雾水,“怎么了?”

很快,他脸上漫起一片不正常的浅红。

这点红色灼烧眼下青黑,让夏油杰恢复了一点正常人的气色。

纵使这样,脆弱的喉咙被威胁,生命的阀门被钳制,连呼吸成为了敏感话题。

但夏油杰依然没有粗暴地甩开五条悟的手,而是耐心地问了第三遍,“到底怎么了,悟?”

就像一个面对猫猫闹脾气的温柔铲屎官。

是的。

夏油杰此刻无比确定,五条悟生气了。

他下意识连声音都柔软起来,去哄对面的大猫,“有什么事情,和我说说吧。”

五条悟松开手,亮亮的湛蓝猫眼盯着对面的人,一言不发。

就算是黑暗里,在六眼的凝视下,一切细节都清晰无比。

夏油杰肉眼可见的疲惫,对五条悟的表情却是温和到甚至有点纵容的。

谁能想到,这样的你会在某天抛弃我。

感到领口松开,夏油杰偏头咳嗽了两声,大口呼吸,眼眶发热。

还没缓过来,五条悟就整个人举着双手扑倒在他身上,好像一只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重的黏人长毛猫。

夏油杰闷哼一声,被扑倒在床上,“悟?!!!”

被挚友扑倒在床上这件事,应该是要感到生气的吧。

可是夏油杰心里却涌起了莫名的开心。

他感觉到了五条悟对他的需要。

如果悟可以一直不开心就好了。

这样卑劣的想法刚刚出现就遭到了夏油杰的谴责,他不能阻止类似的想法冒头,又对五条悟的黏人感到窃喜。

然后被自我厌恶凌迟。

产生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夏油杰对自己说。

昏暗中,那双明亮的苍天之瞳闪烁起来,带着晦涩不明的审视,一寸一寸在夏油杰身上游移。

从没有过的攻击性。

在这样冰冷而炙热的目光下,所有想法好像都无所遁形。

那双眼睛在告诉你,你不应该有秘密。

夏油杰呼吸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样可怕的视线下,正在兴奋起来。

危险的气息。

而来自安全的威胁在像夏油杰这样性格里带点疯癫的咒术师眼里,有时等同于挑逗。

更何况他喜欢那双眼睛。

而现在,被赞誉为媲美天空的六眼,只倒映着他的身影。

直白的注视,赤裸裸的在意。

被强制性的拥有和需要。

强忍住内心的暗爽,夏油杰还是有些担心五条悟的精神状态,“没关系的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悟好像……应激了。

五条悟终于有了动作,他往前一扑,整个人都拱进了夏油杰怀里。

腹部传来温暖的触感。

啊,五条悟掀起了他腹部的衣服。

因为夏油杰的灯笼裤还扎在腰间,扒开腹部衣服的同时,腰带也没能保住,裤子也往下滑了一点。

夏油杰惊讶地睁大了眼,脑子一懵,“悟?!!你在干嘛!”

五条悟不答,脑袋蹭蹭他软韧的腹肌。

白色发丝细细软软,蹭得夏油杰一阵发痒。

挣扎未果,他只好伸手去推五条悟的脑袋。

入手的却不是他摸惯的头发,而是另一种毛茸茸的触感。

灯亮了。

还没回过神儿来,入眼就是五条悟那张极富冲击性的漂亮脸蛋。

和……正被他抓在手里的……白色猫耳。

夏油杰脸一下子红了。

还不止如此…五条悟竟然穿着女仆装?!!!

诶?!!!

黑白配色的裙装是经典款式,白色丝袜裹到大腿,间洁的腰带完美地勒住腰身。

更超过的是,五条悟还戴着红色皮质的宠物项圈,上面还挂着一个精致的铃铛。

妈的。

夏油杰暗骂一声,他感觉自己现在该死的兴奋。

心跳地特别剧烈,后背微微出了一层薄汗。

他都害怕悟会听见他的心跳声,实在是太吵了。

满意地看见夏油杰的脸烧起来,五条悟歪歪头,“喵~”

啊啊啊。

夏油杰捂住脸,感觉自己要得心脏病了。

他想先气势不足地谴责一下五条悟,结果话没说出口就先被五条悟打断了。

“杰,你在兴奋。”

往常在他面前还算是正常的挚友一本正经地吐出这样的话语。

五条悟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话题代表了什么。

他现在,甜美和非人的冷漠都分外明显。

稍微让人有点害怕。

夏油杰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

五条悟盯着他,“因为被戳中了性癖而在兴奋吗,杰。”

太直白了。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啊。

夏油杰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问题。

“回答老子。”五条悟抬起头,伸手摩挲着夏油杰的嘴唇,“你的心跳得好快。”

……是啊。

心脏简直像是要在过分兴奋的驱使下,在胸膛上撕出一个裂口,鲜血横流,直到能看见那颗心脏的全貌。

看见它篆刻着谁的名字。

看它诉说孤独的困苦和对理想的执着。

苍天之瞳深深地看着夏油杰的心口。

只有这样的灵魂,才会被神明在乎,才会让神明为之所伤。

“杰,我想看见。”

……你在想什么呢?

就现在。

夏油杰愣住了,“悟,你说了“我”吗?”

“嗯”五条悟承认了,毕竟已经目睹过夏油杰的死亡,他也有了一点改变。

和杰比起来,偶尔的示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躲开夏油杰的手,那张漂亮的脸趁着他片刻失神,直直地往前。

逐渐逼近,逐渐逼近。

夏油杰屏住呼吸。

明明已经被松开了领口,他却感觉喉咙里的窒息感加重了。

但是他无法移开视线。

悟,是什么目标能让你就算改变自称也要达成?

你……发生了什么事?

嘴唇柔软湿润,浅浅的。

睫毛纤长,术式造成的天然的白色像一捧完美无瑕的雪。

鼻梁高挺,骨相优越。

然后……是眼睛。

好漂亮,怎么会这么漂亮。

看着这双眼睛,怎么会有人愿意伤害他。

那片仿佛是凝结了所有宇宙天空的蓝色漫上来,把夏油杰溺死在这里。

五条悟在嘴唇将要碰上的前一秒钟,轻描淡写地擦过去,把头埋在夏油杰的颈窝里。

“杰,老子不开心。”

雪白色的猫耳耸动着,乖顺地贴着夏油杰的耳朵。

好像想听见他心里的声音。

夏油杰早已经头皮发麻,他根本经不住在样的攻势,眼前都快要冒起金星。

但是还是反射性地搂住了五条悟。

在他心里,无论五条悟是不是最强,是不是六眼,他都会是五条悟。

是个会累,会痛,会开心,会难过的人类。

“为什么不开心?”夏油杰轻轻地一下一下顺着五条悟的背,顺便掖住他的裙子。

在夏油杰面前,五条悟永远都有被放肆爱着的资本。

“……因为你不开心。”猫猫闷闷地嘟囔。

他晃晃脑袋,脖子项圈上的铃铛叮铃铃地响。

夏油杰彻底宕机了。

这句话加上这个场景,再加上这个人,杀伤力就是百分百。

也不管他的反应,五条悟伸在外面的手脚突然锁住,挂在他的身上,粘糊地做成一个五条猫猫牌笼子。

用来挽留猫猫的oneandonly。

夏油杰越发觉得浑身发软。

最强的亲近和在意就是最好的松弛剂,把他撩拨到晕乎乎的状态里。

“你知道啊…”这是句废话。

其实他们一直都知道,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知道你有问题,但我不愿让你去解释,我相信你没问题。

我明白你在担心我,但是请让我一个人战胜。

夏油杰以为,五条悟不会把这些东西诉诸于口。

但是没说出来和说出来,确实是不一样的。

好像隐隐在期待和担忧的珍宝终于装进了口袋,夏油杰不必再害怕拥有的家财万贯是一场臆想出来的美梦。

五条悟抱紧了他,“老子一直知道啊,杰。”

所以不要假装我什么都不懂,然后以爱之名抛弃我。

旧文重发(主要是真的很喜欢这篇,是我入圈的处女作,不想让它死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听说全文一次发流量会好一点。

彩蛋是悟猫猫凭实力打出来的happyending!!!

被抓住的小宝私信我点梗嘟(最好要癫一点的梗哈哈哈)

魔改了音乐会那件,挺像沙俄军服的

进入五月,北京的天儿越来越热,黑瞎子心疼自己于是暂停工作,每天都心安理得的窝在家里吹空调。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做些闲事,他几乎不看手机,唯一的娱乐大概就是在解雨臣的书房里睡觉,是的,睡觉,在解雨臣办公的时候,陪着他,然后自己睡觉。

解雨臣没开免提那声音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他耳朵里钻。

大概内容就是说怎么自然地让张起灵知道过几天是520,后面的内容被他自动屏蔽,黑瞎子琢磨起来520这事。...

大概内容就是说怎么自然地让张起灵知道过几天是520,后面的内容被他自动屏蔽,黑瞎子琢磨起来520这事。

他信誓旦旦地跟解雨臣保证自己会帮他发小调教下哑巴张,不等人回答当即就跑去了他们家,胖子刚准备给小哥来点爱的教育就被黑瞎子抢了先。

黑瞎子一本正经地拿出手机给张起灵念521的含义,在他看来520和521都一样,过一个就行,于是十分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张起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黑瞎子十分放心地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临走还不忘借上胖子过几天去他们家。

胖子没摸透他的意思,却还是按时按点的到了。

“你小子一天天屁事不干,就知道在家里吹空调。”

胖子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黑瞎子一把揪起来:“叫你来是干活的,怎么还坐下了。”

黑瞎子很是不要脸,理直气也壮,胖子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你个老东西怎么使唤人使唤这么顺手,我可是抛着我们家小天真自己在家来找你,你还真是不要脸。”

胖子气的转身就要走,却被黑瞎子一把抱住,他把脸抬起来笑嘻嘻的:“胖爷,天真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况且还有哑巴呢,你不用担心他,今天你也不白干,520我怎么也不能让你空手走。”

“嗯?”胖子挑挑眉,黑瞎子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

两人开始忙活,气球鲜花什么的把屋子装饰了满,胖子看着这一屋子花花绿绿,对黑瞎子的审美表示担忧。

“如果大花回来看见他的豪华大别墅被你打扮成这死出,嗯...很难评。”

“不会的。”黑瞎子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我可不是哑巴那个不懂浪漫的老头儿,咱是很跟潮流的,这叫仪式感懂不懂?”

“不懂,我只想知道我那个不白干在哪儿?”

胖子搓搓手,想迎接黑瞎子给的报酬,他心里美滋滋的,心想怎么也得是个有年份的物件儿。

“别急,还没到呢。”

黑瞎子神秘兮兮的笑,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期待。

“我来了。”

好熟悉的声音。

“丧背儿?!”

“死胖子?!”

黑瞎子很满意地拍拍手:“看我考虑的多周到,这个浪漫的日子,你们两个单身狗正好报团取暖,也不用自己过,多好。”

“切,我宁愿自己过。”

刘丧抬腿就想走,却被黑瞎子一把拽住,他悄声:“我这儿有张起灵的浴巾照。”

“胖子,走,出去逛街。”

刘丧很上道,胖子看他一眼:“谁跟你逛街啊,黑瞎子你个不讲信用的老东西!我要跟大花投诉你!”

“我怎么不讲信用了。”黑瞎子很无辜地摊摊手:“我说520不让你空手走,这不特地给你找了牵手嘉宾,你这么说我可太伤心了胖胖。”

“行了,走吧,别在这儿看他演了。”

胖子‘不情不愿’地被拽走,黑瞎子开心地原地蹦个跳。

解雨臣今天下班很早,作为一个年轻又人道的老板,他特地给员工放了会儿假,让有情人能出去约个会,自己也能早点回家关爱下空巢老人。

“我回来了。”

往常冲上来撒娇的大狗没见,反倒被五颜六色的气球扑了个满怀。

解雨臣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那复古奢华的大客厅,到处是各色各样的鲜花和气球,强烈的色彩冲击刺激着他的眼睛,耳朵里又响起十分浪漫的钢琴曲,往里走去,那一整面的电视墙上正投影着不停波动的情话:

520快乐解老板

解老板工作辛苦了

是不是在想我去哪儿了

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不要太感动哦

因为后面还有

还有...

出现一个粉色的大箭头,解雨臣轻笑,突然就原谅他把自己的客厅搞成这样了。

顺着走到卧室,打开灯。

‘啪嗒’

窗帘把房间笼罩的如同黑夜,五颜六色的小彩灯闪烁着挂在墙上,黑色大床中央用玫瑰花瓣摆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在旁边...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黑瞎子正在拨弄唱片机。

“做什么呢?”

解雨臣开口,话里含了些许笑意,黑瞎子转身,依旧是一身黑。

“就是搞这个,还挺好使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像个情窦初开的大小伙子。

解雨臣走上前拿起一片花瓣凑到鼻子底下:“还挺香。”

“都是早上新摘的。”

“外面那些,都是你布置的?”

“昂...找了胖子一起的,这些颜色什么的我也分不太清,可能美的比较...张扬。”

解雨臣忍不住笑出声,何止张扬,简直飞扬。

“还行,挺好看的。”

“真的?!”

他墨镜下的眼睛都要亮起来,解雨臣违心地逗他:“假的哈哈哈。”

“什么嘛...”

“怎么?还害羞了?”

“怎么可能!”黑瞎子声音高了一个度,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他一把搂过解雨臣抱在怀里。

“我就是...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挺好的,并且,我也有空...”

“哦哦”

解雨臣不拆穿他的嘴硬,在那人温热的胸膛里点点头。

他抬头,在那片软软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谢谢先生,我很喜欢。”

他一句话就值得这一切,黑瞎子再压抑不了将人压在身前吻住。

(过程就不给你们看了,都是小孩子。)

花瓣随着他们的动作跳跃起舞,共同歌颂这个没有人孤单的520。

这篇是瓶邪的520,两个有联动哦~

520快乐我的宝子们!

大家今天都怎么过呢?不管怎么过,都要快乐哦!

演员pa

年下

......

楼主:哈哈哈哈家人们看新一集了莫?祥子叫哥哥叫的好搞笑啊哈哈哈!

2l:看了看了,笑不活了,是怎么叫的那样中气十足堪比张飞的啊

3l:古装剧还能怎样叫嘛!我们祥子一大直男还能叫成什么百转千回的样子

4l:【视频链接】

5l:不是,集美们,新出的这个花絮有点东西。

6l: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7l:哈哈哈哈哈三太子那满脸不可思议一言难尽是什么意思啊哈哈哈

8l:影帝痛失表情管理

9l:敖丙表情包【你说啥?jpg.】

10l:表情太过崩坏以至于被导演喊了卡哈哈哈哈哈

11l:祥子一声哥哥叫出了毫无疑义的社会主义兄弟情鹅鹅鹅

12l:我cp叫哥哥了,可我怎么愣是一点都磕不起来呢

13l:咬咬牙勉强能磕

14l:集美当心你的牙

“我回来了。”李云祥疲惫地换上拖鞋扯松领带走向客厅。敖丙也刚回来不久,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李云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扑到敖丙身上。

“走开,你还没洗澡。”敖丙推了推李云祥,但李云祥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你也没洗。”

敖丙推不动他,就由他去了。李云祥枕在敖丙肩窝里看敖丙刷视频。

“等等,你这个,”李云祥动手把敖丙刚刚想刷过去的那个视频刷回来,正是那个花絮视频,“那天啥意思啊你?”

“哥哥!莫走!”李云祥一身黑色古装,伸手想拦住敖丙。敖丙一身白衣,回过头来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点僵硬,嘴唇动了动要说什么但又忽然忘了台词,最后实在绷不住表情,用一脸无奈又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李云祥。

“卡!”导演看着摄像里敖丙崩坏的表情大声喊:“敖丙这表情怎么回事?”

李云祥满脸懵且无辜地看着敖丙,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看的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绷不住笑出了声。

最后敖丙无奈地说:“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

敖丙把手机扣在沙发上:“我当时走神了。”

李云祥胳膊撑在沙发上,支起一点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敖丙:“真走神假走神?”

敖丙是不会告诉李云祥他当时内心是有一点期待李云祥叫他“哥哥”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他有两个哥哥,一般是他叫别人哥;对于其他的狐朋狗友,还没人敢叫过他“哥哥”,也没人敢让他叫。在他眼里,这个词总有些不一样,不一样在哪,他又说不出来。

谁知道那天李云祥那声正气十足的“哥哥”把他叫懵了,怎么会有人叫的如此凛然,根本不是敖丙想象中的那样。

李云祥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事实上敖丙那天的状态很好,前面好几条都是一次过,甚至有点肉眼可见的开心,但李云祥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那场戏其实只是一场很简单的戏而已。

李云祥沉默两秒:“......哥哥?”

敖丙把头扭到一边去,刻意不看他。

“因为这个吗?”李云祥笑着把敖丙的脸掰回来,强迫他与他对视,“是因为这个吗?”一边说一边靠近他:“嗯?哥哥?”

这嗓音像一把小刷子,挠的敖丙有点心慌。他有点恼羞成怒地想推开李云祥:“不是!你给我走开!”

不是就是是。

“我不走。”李云祥非常不要脸地凑过去,吻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轻地喊:“哥哥。”

敖丙一个激灵,隐秘的快感从脊椎一路爬上大脑。这声叫的低沉又性感,和在片场叫的那是一个千差万别,搞得他心跳都有点不受控制。

“嗯?”李云祥感受到身下人的变化,有点小震惊。他伸手去撩了一把,换来敖丙一声忍不住的喘息。

“喜欢我叫哥哥?”

“你......”敖丙脸上飘着红,咬牙切齿道:“滚。”

“不滚。”李云祥的厚脸皮早锻炼出来了,手一路不安分地往下,“我要帮哥哥。”

“还......呜!还没洗澡!”

“嗯哼,等会就去。”

*我滚回来更新了15555是新坑eve

*涉及cp:信白,邦良,云亮,明弈,凯宝,约策,懿元,狄芳【雷者自避】

*又A又飒的受受们!(那也是个受bushi)

*有私设和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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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信白

李白是学校有名的校草+才子,许多男男女女都对他抱有好感。

但是李白有男朋友,是他的竹马韩信,并且总是在学校肆无忌惮地秀恩爱。

许多人都看不惯韩信,于是趁放学一帮人找到了韩信围住了他。

“给我们离李白远一点!你配得上吗?”

“...

“李白会作诗作词,你会做什么?”

恰巧李白这时来找韩信,看见这一幕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韩信身边,吧唧亲了一口,说:

“他、会、做、我!”

——《韩信:你们挑事儿之前请好病假了吗?》——

Ver.邦良

员工们都知道,他们的boss刘邦是个妻奴,一天喊他的秘书兼老婆张良的次数比他签过的合同还多。

于是每次上下班在大小员工之中都会有一次讨论——今天邦总会喊良秘书嘛?今天邦总喊了多少次良秘书?

有一次张良听见有人在茶水间谈论:“诶,邦总一天天喊那么多次良秘书他的嘴就不干吗?有那会工夫给我们一些员工福利啊。”

张良喝了一口咖啡,走到那个人身边说:

“不干,没工夫,我亲自给他润嗓子。”

——《刘邦:我喊子房费你口舌了?扣工资!》——

Ver.云亮

众所周知,诸葛亮作为数学老师非常不喜欢在他工作时被打扰,别人可不想收到冰山男神的眼神攻击。

所以在诸葛亮工作的时候没人敢发出太大声响,即使是唱得很好听的歌。

有一次诸葛亮正在备课,赵云进了他的办公室坐在了他旁边,开始轻轻哼起歌。

诸葛亮的同事听见赵云在诸葛亮旁边哼歌,连忙提醒他:“赵老师,诸葛老师不喜欢有杂音。”

诸葛亮听见后放下笔,挑了挑眉说:

“不打扰,男朋友唱歌怎么会是杂音呢?”

——《赵云:杂音?你怕是不知道嘻哈天王。》——

Ver.明弈

弈星的棋艺非常高超,整个长安几乎无人能敌,所以他的师父明世隐对他偏爱有加。

更何况,弈星还算是明世隐的“童养媳”。

所以有很多同样和明世隐修习棋艺的学生很是嫉妒。

有一次弈星浇花回来,碰到几个童子说:“明世隐怎么对弈星那么好,是不是因为弈星的家里有做官的才这样?”

弈星听完一脸冷漠地扔过去几颗棋子,说:

“棋艺先超过我再说三道四,还有,明世隐是你能叫的吗?”

——《明世隐:扯闲话那几个,去把后山的牡丹花瓣数一遍。》——

Ver.凯宝

铠和至尊宝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碰巧对面也有个至尊宝。

铠残血拔了二塔后被对面满血至尊宝抓到了,一套技能带走。

对面至尊宝还嘲讽:“[全部]对面铠好菜啊,铠爹改叫铠儿子吧?”

至尊宝看见后“哈?”了一声,紧接着这一局只针对对面至尊宝,把他打得连泉水都不敢出。

对面至尊宝问道:“[全部]至尊宝你怎么总针对我?”

至尊宝回道:

“[全部]不知道自家铠只能被自家宝宝嘲讽吗?猴孙子?”

——《铠:打团思路非常清晰,大招已经好了!》——

Ver.约策

百里玄策还在上高中,虽然他哥哥百里守约已经工作了,却还是每天接弟弟放学。

百里玄策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混子头,可百里守约却是高级精英的模样。

又一天守约来接玄策放学,一些看不惯又打不过玄策的人就说:“百里玄策,你哥哥这么文质彬彬的,你怎么路子这么野?”“该不会你是你爸妈捡回来的吧?”“你哥哥是不是也是个混子,每天放学才装的这么人模狗样?”

玄策听完甩出飞镰从那人脖子边上飞了出去又把他勾到自己面前,用自己血红的瞳孔盯着他说:

“你是在自我介绍么?我的飞镰已经好久没沾血了。”

——《百里守约:我的枪好久不用也生锈了呢。》——

Ver.懿元

元歌不喜欢别人说他矮,就连可爱都不行。但是他男朋友司马懿张口闭口就喊他“小矮子”“小甜筒”,而且有时候还会弄坏元歌的傀儡,并且不让他去拜访他的师兄诸葛亮。

元歌的朋友知道后总是劝元歌分手,可元歌只是笑笑,毕竟他清楚司马懿只是吃醋罢了,而且之后司马懿还会把他的傀儡修好,并且请假送自己去诸葛亮家。

有一次司马懿接元歌下班,又喊了他小矮子,元歌的朋友看不下去就说:“司马懿你怎么总喊元歌小矮子啊,你是不是真心爱他啊?”

元歌听完瞪了他一眼,开口道:

“我本来就比他矮啊?他怎么喊我关你什么事?”

——《司马懿:你信不信我以后让你看见影子就害怕。》——

Ver.狄芳

由于狄仁杰深受女帝重用,所以很多同僚对狄仁杰很嫉妒。

有个和狄仁杰同一级的官员看不惯他,就暗自安排了一个人陷害狄仁杰,让他们天天在狄仁杰府上闹,惹得狄仁杰差点动手,已经好久没安心合眼了。

李元芳担心狄仁杰伤了身子,就每天去调查这件事,终于查到了元凶。

于是李元芳的小本本派上了用场,而且还必要的“添油加醋”。

最后女帝狠狠惩罚了那个人,并罢了他的官。

李元芳走在街上吃着糖葫芦,心想:

“整个长安城,我看除了我还有谁敢惹狄大人生气!哼。”

——《狄仁杰:五彩斑斓的令牌你想康康吗?》——

——fin——

没lia!15555我终于在假期摸到lof了

开学又要考试…………..害\惆怅

祝您端午安康

公钟婚礼,喜欢看哭哭达被离哄,ooc,私设多,如有不适请及时退出

达达利亚求婚成功了,他与钟离的这场十年的恋爱长跑终于也算有了个结果,周围的朋友都为他们高兴,但达达利亚看起来却好像并不激动。

“高兴肯定还是高兴的。”达达利亚面对好友们“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谴责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解释,“只不过并没有多少惊喜的感觉罢了。”

他与钟离在大学相识,那是他还是钟离的学生,两人只有些心知肚明,点到为止的暧昧。碍于师生恋请的不伦,达达利亚一直到毕业才敢袒露自己的心声去追求钟离,而跟达达利亚朝夕相处后同样萌生了感情的钟离也是很爽快地答...

他与钟离在大学相识,那是他还是钟离的学生,两人只有些心知肚明,点到为止的暧昧。碍于师生恋请的不伦,达达利亚一直到毕业才敢袒露自己的心声去追求钟离,而跟达达利亚朝夕相处后同样萌生了感情的钟离也是很爽快地答应了达达利亚的追求。

由于国籍不同,两人同居过也异地过,虽然他们一直是其他人眼中的模范情侣,但实际上他们也有过不少分歧和争吵,只不过谁都没有轻易说过那句有些伤人的分手,而他们最终也逐渐磨合了彼此,越发默契地生活。

所以钟离会答应和他结婚在达达利亚看来是件顺理成章的事,就像钟离每天早上睡醒都会下意识喝光他早起留在床头柜上的蜂蜜温水一样自然。

“你真不是开心懵了吗?”空一边一脸怀疑地看着达达利亚问道,一边将手上的气球绑到鲜花拱门上,“你平静得太不正常了吧?”

“并没有啊,我可是很清醒的。”达达利亚再次否认道。“伙伴,麻烦往左边一点……有些过了,再往右边一点......再左边点吧……”

左右挪动了半天气球的空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粉色的气球砸在地上,圆滚滚的气球在地上弹了一下又晃悠悠地下落:“你到底要挪到哪里啊?!”

“刚刚再往右边半厘米就很完美了。”达达利亚眯起眼睛笑道,对于空砸气球这样粗鲁的举动他不甚认可地耸了耸肩,“小心点伙伴,我可不想搞砸了我的婚礼,毕竟我也只打算结这一次婚了。”

“但是现在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这只是彩排用的场地。”空头疼地反驳道,他转头看向坐在草地上用力吹着气球的妹妹和派蒙,“好了,荧还有派蒙,你们别吹了,已经够了。”

被五颜六色气球包围的荧比了个"OK"的手势,累趴在气球上的派蒙则无力地点了点头。

“抱歉,我知道你们很累,但我只是希望能更保险一点,我是真的不想搞砸我的婚礼。”达达利亚苦笑道,“所以拜托了,等布置好场地,我一定请你们吃大餐。”

“大餐!”刚刚还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派蒙瞬间满血复活,“我还能再吹二十个气球!”

空颇有些无语地看着派蒙以及一旁偷笑的荧,他转过身又看了看一脸诚恳达达利亚,无可奈何地松了口:“好吧。”

达达利亚看着再次辛勤布置起场地的三人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是的,我是那天在你们店里订制婚服的人.....嗯,我知道了,好的,好,我爱人的尺码吗?我记得那天已经给过你们了......不,没关系,不用再进店测量,呵,请你相信我,那是我同床共枕了十年的爱人,尺码绝对没错.....是的,大腿那里是要宽松一些,尺码没有出错.....嗯,好,过几天我会再去店里看一下。”

与钟离交往其实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这是达达利亚在和钟离同居后发现的。

可钟离好像天生脑袋里就没有家庭这个观念,他与达达利亚的家在他眼中仿佛就只是一个房子,房子里的达达利亚也只是他喜欢的有好感的人,仅此而已。

他们偶尔交谈,但生活上又互不干涉,这是让钟离感到舒适的相处方式,却也是让达达利亚常常感到被忽视的相处方式。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逐渐积累起来渐渐形成了矛盾,于是钟离的一些举动在达达利亚看来就越发伤人了。

“今天就不能在家里吃吗?”头一天刚买了满满一冰箱菜的达达利亚失望地问道。

为什么有了自己的家还要天天出去吃呢?达达利亚回想起小时候每天回到家里,家人们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画面,又想到两人同居后依然像以往那样经常出去解决三餐,而这又并不是约会,没有惊喜也没有说不完的话,只有沉默的两人例行公事一样解决自己的晚餐。

达达利亚越发挫败,这与他想象中的温馨的同居生活落差太大了。

“可,我已经订好了位置。”钟离有些为难道。

“那你自己去吧。”达达利亚没由来地委屈起来,赌气道,说完转身就进了厨房。

看着在厨房里笨拙地帮他打下手的钟离,达达利亚心中的气终于消了一点。

然而等两人吃饭时,气氛又变得尴尬安静起来。

心中有气的达达利亚说不出口,迟钝的钟离偶尔说出的话也全是对几样菜品的赞美,反而还不如两人没有同居前约会时的和谐。

“我先下去丢垃圾了,钟离先生你等会先去洗碗吧。”达达利亚草草吃完后便提了几袋垃圾下楼,钟离对着手里还剩大半饭的碗叹了口气。

事实上,钟离不擅长与亲密的人相处,他是有过很多朋友不错,但男朋友,达达利亚却是第一个,就算钟离再怎么木讷也深知这二者的不同,面对亲密到要融入到自己生活乃至生命中的达达利亚,钟离更多的是手足无措。

之前不同居的时候还好,可以用跟朋友相处的方式对待达达利亚,但一开始同居,许多问题便暴露出来,就像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达达利亚会突然生气一样。

但有一点钟离可以确认,他不想达达利亚离开他。

从稚气未脱的少年到优秀的青年,他看着达达利亚一步步成长成现在出色的模样,也习惯了身边经常跟着的吵闹青年。尽管如今他与达达利亚都会觉得别扭,但若是真回到了以前没有达达利亚的生活,钟离也是不肯的,因为那会让他更加不习惯,更加痛苦和孤独。

心事重重的钟离暗自思索着回到书房,完全忘记了桌上油污的碗碟。

等到书房门被打开,达达利亚面无表情地询问他是否忘记了清洗碗碟时,钟离才恍然记起这是在自己家中而非饭店,自然要自己来收拾残局,再看青年的表情,显然他又生气了。

钟离自知理亏,赶忙起身,跟上离开的青年,在并不宽敞的厨房中努力弥补,却在与拒绝他帮忙的达达利亚拉扯一只盘子时手滑了一下,那只盘子便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两人都不再言语,达达利亚看向钟离,发现男人站在原地垂下了眼睛,浓密的眼睫挡住他大部分眸色,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个做错了事乖乖等待被训斥的孩子一样。

但是达达利亚没有打算怪罪他,他看着这样的钟离先生突然有些心疼。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男人,习惯独来独往,也习惯了不做家务,不做饭,全都交给保姆处理,他其实已经为达达利亚改变了不少。

“对不起,钟离先生。”达达利亚叹了口气,难过道,“今天都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没做错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和你怄气,是我太幼稚了。”

“不是,我也没有遵守约定......”

“钟离先生真是个笨蛋。”达达利亚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不是在生气这个啊。”

青年无奈又好笑地看向钟离,终于肯袒露一点自己的心声。

钟离依然不太了解达达利亚口中所谓的“家”,但看到达达利亚偶尔流露出的憧憬,钟离听得很认真。

不过达达利亚明白,钟离这样做只是在迁就自己,他还是不懂自己真正的意思,他只是带着疑惑去笨拙地摸索,模拟出达达利亚想要的感觉,但他对达达利亚依然没有“家”的归属感。

达达利亚无法苛责他,但也做不到完全释然。

日子就这样甜蜜又纠结地过着,直到达达利亚假期回到老家的某一天。

父母有事外出,达达利亚陪着吃过午饭的弟弟妹妹们玩了一会便让他们去午睡了,自己则打开手机翻看着与自己相隔千里之外的钟离的照片。

本来他已经买好了两张票,可惜钟离那边突然有急事,他便自己回了至冬。

只是七天的假期而已,很快就能见到钟离先生了。

达达利亚心底默念着,手指却诚实地一遍遍摩挲浏览着钟离各种各样的照片。

青年从来都不知道,至冬窗外安静又吵闹的大雪会让思念翻倍得如此厉害。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门外风雪很大,人们几乎都躲在了温暖的家中,所以除了归来的父母外几乎不会有其他人敲门的可能性。

达达利亚收起手机,有些奇怪父母的早归,但当他打开门,他却看到了一张本不该属于这里的脸。

“钟离先生?”达达利亚瞪大了眼睛。

大概是低估了北国的风雪,门外的男人穿的有些单薄,修长的身躯在汹涌的寒风飞雪面前似乎随时都会被吹走,他的脸颊和鼻尖被冻得通红,脖子上围着一条达达利亚留在家里的红色围巾,盖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睫毛染雪的金色眸子。

“你怎么会在这?”达达利亚惊讶得都忘了招呼眼前这个快要冻坏了的男人赶快进来取暖。

钟离闻言,那双见了青年后格外明亮的眸子顿了一瞬,低着眼睛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阿贾克斯的家,有点可怕。”他低声道,“很空。”

虽然男人说的婉转,但在达达利亚耳中却成了一句赤裸裸的告白:有达达利亚的地方,才是钟离的“家”。

所以钟离来找他了。

达达利亚终于彻底释怀了,哪里还在乎那些可笑的纠结,他开心得像个傻子,不管不顾地将男人扑倒在身后深深的雪层中,在钟离唇上胡乱亲着。

他感觉男人的唇像是沾上了刚刚情话的甜,让他忍不住亲了好几口,等达达利亚意识到甜蜜之后的凉意时,他才惊觉男人已经受了半天的风雪,抓紧从他身上爬起来,接着将钟离直接扛到了肩上。

“钟离先生你也不知道多穿点,冻坏了怎么办?”达达利亚心疼地抱怨着,赶紧将他抗进家门,用脚踢上了门。

被他抗在肩上被迫头朝下的钟离也不挣扎,只弯着眼睛,被亲得绯红的唇勾起一个极好看的浅笑。

所幸,他们一起走了过来,并且从未分开过。

达达利亚很快将场地布置好,又将钟离拉来,最后请空假装司仪开始排练。

一切都很完美,婚礼彩排的每一个环节都挑不出一点错误,即使这样,达达利亚还是来回排练了五次。

青年微微低下头,将钟离胸前装饰的胸花整理好,然后转过身,对接替了筋疲力尽的空的荧点点头,示意第六次彩排的开始。

“钟离先生你不劝劝他吗?”

然后钟离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无妨,难得看到他这么有干劲的时候。”

空僵硬地扭过脖子看向笑眯眯的钟离,原来他深感同情的对象根本就是乐在其中?

排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在场的人几乎都快将婚礼流程里的所有台词记住,达达利亚才堪堪停下,去忙其他事务。

婚礼请柬、宾客、场地、座位、饮食、酒水、司仪......达达利亚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一丝不苟,然而即便朋友们感受到了他对婚礼的重视,却也好几天没见他再露出过笑容,那副冷静到近乎冷漠的神情,就好像要和钟离结婚的人不是他一样。

对此钟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以往都是他去帮助别人举办仪式典礼等,但这次的婚礼他则全权交给了达达利亚去筹备,看着忙忙碌碌的青年,钟离也十分期待这次婚礼。

背后临近黄昏的太阳退去滚烫灼目的光线,逐渐泛黄柔和,海边的潮水轻拍着岸边的礁石,舒缓的节奏仿佛温柔渺远的歌声,人们陆续入座,逐渐填充的席位犹如整齐的音符入谱,几只白色的海鸟停在岸边,歪着头打量着这场婚礼。

一切都很完美,达达利亚心想,无论是场地还是天气,还有他身上恰到好处的修身白色西装,这场婚礼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一点差池,就跟之前的彩排一样顺利。

达达利亚紧绷多日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只要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好,他与钟离先生的婚礼一定会是最完美的婚礼。

青年这么想着,而身后穿戴好另一套黑色西装婚服的钟离也在向他慢慢走来。

达达利亚回过头,眼睛微微睁大。

服装店订制的钟离的婚服同样完美,修身的黑色礼服将钟离修长匀称的体态展露无遗,一朵装饰用的小型霓裳花缀着几颗洁白的珍珠别在左胸口,看起来艳丽而不俗气,为整体深色的婚服增添一抹生动的亮色。

钟离嘴角轻轻翘起,他弯着眼睛,金色的眼睛仿佛含着一片被夕阳照得波光粼粼的海水,黄昏的光很美,柔和而温暖,也让眼前的男人仿佛在微微发光一样出尘美丽。

他英俊极了。

达达利亚嘴唇微张,有些发愣。

没由来的他突然眼眶一热,心中顿感不妙。

别这样,达达利亚在心中努力压抑住自己,一遍遍慌乱地默念着:自己一定不能搞砸婚礼……他一定不能搞砸这个婚礼,绝对不能……

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却依然贪婪地注视着那个背负着万千夕光的男人不肯移开,哪怕这会让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

就像是冰棍表面的薄冰被咬开,里面芬芳的香甜在齿间绽放蔓延,达达利亚突然在此刻意识到了这场婚礼对他的意义。

这不是他们恋爱多年的一个应得的结果,也不是一场对亲朋好友的交代的仪式。

这场婚礼对他来说,是个开始。

达达利亚的鼻子发酸,视野渐渐模糊,心脏慌乱激动地跳动着。

从这场婚礼开始,眼前这位英俊美丽到极致的男人将彻底进入他的生活,他们是彼此的伴侣,不仅仅对于他们和朋友家人来说,而是对于整个世界,此时此刻他们在不变的誓言中将彼此的生活与灵魂相依,在威严的律法下十指相牵,责任与苦难同担。

他们将拥有彼此,再无一丝缝隙。

达达利亚可以骄傲地向任何一个人宣布,钟离是他唯一合法的深爱的伴侣,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他们分开。

哪怕是距离,哪怕是生死。

他们的身份从此多了另一个人的姓名。

达达利亚:钟离的丈夫。

钟离:达达利亚的丈夫。

眼泪夺眶而出,达达利亚憋红了脸,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无措地擦着眼中溢出的泪水,而模糊的视线依旧固执地黏在钟离身上。

那个彩排了无数遍,信誓旦旦要搞个完美婚礼的年轻新郎最终还是没忍住,失控地哭泣起来。

达达利亚用力擦着眼泪,但那欣喜到令他疯狂的泪水还是越涌越多,以至于他看了一会钟离就要低头用力擦几次眼泪,然后再次倔强地抬起头,像是不舍得糟蹋身着婚服的钟离的每一秒的美丽模样。

钟离看着红着脸流泪的达达利亚目光越发柔软,他几步走上前去,给了青年一个轻轻的拥抱,将那些宾客们惊讶后举起的手机挡在了身后,用温暖而可靠的怀抱接纳了达达利亚狼狈的哭脸。

“请问我现在可以亲吻我的新郎了吗?”男人看向一旁的司仪,温和问道。

“当然可以。”司仪虽然搞不清状况,但还是点点头。

于是男人温柔地捧起了青年的脸,微微踮起脚,用柔软的唇印在他湿润的睫毛上,一点点吻着他咸而发苦却又带着甜味的眼泪。

“这么高兴吗?”钟离与他鼻尖相抵,低沉地轻笑道,目光却柔得仿佛一团害怕碰伤青年的水。

“非常……非常高兴……”达达利亚难以自抑地哽咽道,嘴角下撇,他的脸颊与鼻尖变得通红,看起来就快要哭得崩溃了一样。

达达利亚无法控制地轻轻发抖,混合着粗重的吐息和你断断续续的哭腔做着滑稽而深情的告白:“能跟钟离先生结婚……真的太好了……”

青年的声音压抑到最后,甚至出现了破音,像只可笑的小鸭子。

但钟离没有嘲笑他,男人闭了闭同样眼眶开始发红的眼睛,声音轻得快要消失但又让达达利亚听得无比真切。

“我也觉得,能跟达达利亚结婚……真是太好了。”

底下的宾客们看到拥抱的两人欢呼着,海边一次一次拥抱礁石的潮水声都被压了下去。

争相举起的手机屏幕里,是夕阳中仿佛融合在一起的两个人唯美的身影,而一些起哄着想要拍下难得的达达利亚出丑一面的人的手机里,也只有钟离坚定挺拔的后背。

婚礼的流程最后还是多亏了钟离先生才得以走下去,他牵着自己哭哭啼啼的小新郎入场宣誓,十指相扣,哪怕微微出汗了也没有放开。

等到交换戒指,达达利亚更是抖着手,半天都没能把戒指套到钟离手上。

钟离无奈又宠爱地看着达达利亚,扶着他的手,将他手中简洁明亮的银色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

男人取了另一枚戒指,低下头为青年同样戴上,还没抬起头,就被达达利亚突然低下头吻住。

青年紧紧抱着钟离,吻得没轻没重,傻乎乎地压着他。

底下的欢呼声更加热烈,但抱在一起的两人却好像都没听到一样。

等到两人下场敬酒,达达利亚哭了的事免不了又被拿来调侃,不过已经冷静下来的达达利亚也不在意这些了,只一手紧紧拉着钟离不放开,偶尔遇到过分的,不免也会吃到来自鼻尖通红的青年的一记冷眼。

等到半夜晚宴散去,忙碌了一天的达达利亚与钟离才得了空去休息一番。

洗完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累了一天的两人也没有了多少腻歪的欲望,只疲惫地双双躺在床上,彼此依偎着。

没有多少感想与情话,困倦的两个人很快便睡去,窗外的月亮升到天空中央,清明的月辉落在床上的一对璧人身上。

在熟睡的达达利亚和钟离之间,他们放在身侧的手指穿过了彼此的指缝,将两只手轻轻锁在了一起。

那牵起的手看似脆弱,却也坚不可摧。

骆闻舟随他爸,老成,三十一二的年纪,行事作风却跟四五十的老同志差不多,有案子忙起来倒也没什么,可没案子时他就喜欢捧着保温杯四处溜达,一会儿关心大家感情家庭问题,劝郎乔找对象要慎重,千万不能找凤凰男,一会儿到法医室帮新调来的同事快速融入集体,一会儿扯着陶然从家长里短絮叨到大义,致力于在局里让同事们感受到老父亲般的温暖。

这种想法好是好,可年纪轻轻就老心态,等以后老了怎么办?况且家里还有个真年轻的小男友,郎乔咬着吸管恨铁不成钢道:“骆队!你想想外面那些跟费总同龄的小男生,人家哪个不是活力四射元气满满,我跟你讲,这种最招人喜欢,你就不怕哪天来个把费总勾走?”

骆闻舟不紧不慢拧开保温杯喝了口茶,对......

骆闻舟不紧不慢拧开保温杯喝了口茶,对郎乔的恨铁不成钢感到疑惑:“自从上次出任务你一脚把那罪犯踢进医院后就怪怪的,老担心费渡被人勾走,个人感情出问题了?我给你开导开导。”

“咱能不提这事吗。”自打上回一脚差点给罪犯踢残后,所有人都知道刑警大队有郎乔这号人物,还给人编了个“踢脚战神”的称号,中二感满满。

郎乔out,接下来出场的是陶然,他发挥自己最擅长的苦口婆心对骆闻舟好顿劝,言里言外都是让他活跃跳脱点,把自己打扮的年轻帅气点,骆闻舟看了眼今天的穿搭,忍不住打断陶然的长篇大论:“你跟郎乔都怎么了?我今儿穿的也不难看啊。”

骆闻舟没怎么观察就猜中费渡心思,他微微挑眉,声音里含着笑意戏谑:“没想到费总对十八岁的我存了这种心思。”

被拆穿心思的费渡也不觉得害羞尴尬,落在骆闻舟身上的视线反倒更加炽热,他勾住骆闻舟衣领将人拽倒在自己身侧,二人齐陷进老板椅:“闻舟,现在我比你大,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哥。”

骆闻舟早料到费渡会来这出,但毕竟连老公都喊过,如今喊哥不算个事,“真想听我喊哥?”

“嗯。”费渡点头,唇角轻幅度上扬,眼里充满期待,全身心都等着听骆闻舟这声哥。

骆闻舟俯身离他越来越近,衣服随着他的动作往下坠,费渡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最后骆闻舟停留在他耳侧轻声喊:“费渡哥哥。”

费渡浑身一震,原感觉不到的心跳声在此刻越来越响,他想吻骆闻舟,骆闻舟摘下费渡新买的金丝半框镜,刻意在他面前放慢所有动作,费渡勾住骆闻舟脖颈将他更近地带向自己,头微偏:“闻舟,吻我。”

正当骆闻舟要落下这个吻,办公室门吱呀一声被人不巧推开,费渡忙拽起搭在桌边的外套盖住骆闻舟,厉声道:“滚!”

骆闻舟下意识将头埋进费渡怀里,这个动作让费渡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激发了他来自人类本质的保护欲,骆闻舟不知道他心里的弯绕,正要起身却被费渡按住后脑勺又给按了回去:“有人,先别起来。”

就这样费渡理所应当的多跟他贴了会儿,费渡整理好衣服递给骆闻舟一个惑人的笑,他勾住骆闻舟小指在自己脸侧轻蹭,骆闻舟掺了点毛头小子心性,根本经不起他这么撩,耳垂染上几抹红,费渡挑眉:“闻舟,你耳红了。”

骆闻舟略一挑眉:“听你这话是嫌我老了?”

见情况不妙,费渡忙讨好地啄了骆闻舟侧脸,各种花言巧语哄起人来:“哪有,闻舟不老,正是长在我心尖上的时候。”

照片上是他第一次“返老还童”后跟费渡进钻戒店手牵手的样背影,上面的他比费渡稍矮,背影也显得年轻单薄,骆闻舟总算知道郎乔陶然话里话外的含意,在敲打他注意费渡,帮他挽回男人,骆闻舟不由低笑,朝费渡晃晃手机:“那咱俩现在算什么,出轨对象?”

费渡故作思索:“偷情。”

等两人互相打趣完转身,只见销售经理一脸震惊,当即又反应过来带他们看钻戒,不过百年好合四个字堵在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郎乔陶然那儿被骆闻舟寻借口糊弄了过去,可费渡公司就不一样了,因总裁夫人时不时就给员工买些比较贵重的下午茶,对大家温言温语鼓励,所以大家对他多少都有些好感,这不近日总裁经常带一个小白脸出入公司,又被撞见两人在办公室…尤其是苗苗还特派出去买衣服,底下少不了八卦替骆闻舟抱不平的。

像什么“男人挂在墙上才老实”“骆先生那么好还找小白脸”“没想到费总是个三心二意的”简直听的费渡耳朵起茧,他揪住骆闻舟带着婴儿肥的脸轻晃:“你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变来变去。”

骆闻舟说话奶声奶气,他拍开费渡的手:“我也想知道。”

费渡把小孩儿抱坐在腿上,给他开了盒旺仔:“恐怕又开始传我有孩子了。”

骆闻舟瞧他递过来的奶有些无语:“别把我当小孩儿看。”

“你喝吗?”

“喝。”

ooc致歉

邵群和周南来找简隋英。

几人吃过饭后继续聊天喝茶,这么过了半个小时,从外面散步回来的李玉进了客厅,路过这里时,正好被正对着门口方向的简隋英看到了。

他脚步声放得轻,邵群和周南都没注意到他的出现,他不想破坏了那边的聊天气氛,就没打算过来打招呼,就冲着简隋英笑了笑,转身上楼去了。

他一笑,简隋英就开始坐不住了,勉强应付了片刻,也跟着上楼回了房间。

推开门进去,就看到李玉坐在落地窗前的休闲椅子上,手里拿着针和线,正在给一件衬衫缝扣子。

他愣了一下,不由疑惑地走过去,“小玉玉,你在做什么?”

“给你缝衣服啊。......

“给你缝衣服啊。”李玉熟练地穿针引线,头也不抬地解释道:“你衣服的扣子掉了,我给你缝好,你就可以继续穿了。”

简隋英闻言一愣,这才辨认出来,李玉手里的衣服,确实是他昨天穿的羊绒衬衫。

昨天他脱下来时,衣襟上的一颗扣子因为脱线掉了,他当时也没在意,随手就丢到了旧衣篓里没去管。

按照他以前的处理方式,穿坏的衣服,哪怕只是抽了根丝,掉了粒扣子,都会被他直接丢进旧衣篓里,再由保姆拿去处理丢弃了。

他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件衣服了,没想到李玉居然扒拉出来,还给他缝上了扣子。

一股暖流袭上心头,简隋英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忽然间就没了言语。

仔细想想,他长这么大,除了过世的母亲,似乎还没人给他缝过衣服。

这样的感觉很新奇,同时也很温暖,仿佛晦暗的回忆终于照进了一缕阳光,有了透亮的温情。

他不觉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面前的人。

李玉正埋头收着线脚,忽然被他抱住,手上动作一僵,轻声提醒他道:“你别闹我,我手里拿着针呢,小心扎到你了。”

简隋英含糊地应了声,松松地环着他的肩膀,直到李玉把针线收好,这才低下头蹭了蹭他的发顶,像只爱撒娇的大型贵宾犬。

李玉抖开衣服,把刚刚缝的扣子举起给他看,一脸求表扬的期待笑容,“你看,是不是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简隋英依言看了眼扣子,点点头,“嗯,比原来的好看多了。”

其实也不过就是缝个扣子,又不是绣花改造型,当然论不上什么好不好看的,只是因为这是李玉给他缝的,情人眼里出巧夺天工,他就是觉得这扣子比之前顺眼了很多。

他要穿一辈子,一直穿到进棺材的那一天。

如愿得到他的夸奖,李玉高兴了,边叠着衣服,边兴致勃勃地说道:“以后你的衣服要是再掉扣子,或者坏了,你拿来给我,我会帮你补好的。”

简隋英莞尔一笑,忍不住逗他道:“宝贝儿,你好歹也是个李家二少爷,怎么会做这种女工活?”

被这话勾起心里的一些往事,李玉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消了不少,淡声解释,

“以前也不会的,后来因为我和隋林小时候爱和别人打架经常衣服会被扯破,怕家里人担心顺带着学会了点裁缝。”

简隋英表情蓦然一沉,唇线慢慢绷紧,眼中也有了森寒的冷意。

感觉到他身上的僵硬,李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忙仰头望着他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我只给你缝衣服!”

寒意稍敛,松开他的肩膀,走到一旁坐下来,而后背过身,脸扭到一边不去看李玉。

原本温馨的气氛急剧落入冰点,空气如冰般冻结住。

李玉看旁边的人,无比地懊恼后悔。

上回他因为多跟旁边女同学多说了几句话,简隋英回到家时,整个脸色就不对了。那一次的争执,让他深刻地领略到简隋英的占有欲有多强,以及在这方面有多小心眼,虽说这回他只是实话实说,但也难免惹了他不高兴。

负罪的心理空前膨胀,李玉只好挪过去,抓住他一边的胳膊,一边摇一边轻声哄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我的气了。”

简隋英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地维持坐姿,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似的。

可是紧绷的后背以及不愿扭头看他的傲娇劲,却让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我现在很不爽,所以麻烦你加把劲多哄哄的”气息。

李玉没怎么哄过人,见他迟迟没有松软的迹象,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趴在他身上,努力去看他的表情,委屈道:“简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简隋英本想还冷他一会的,可听他软乎乎地求着自己,哪里还硬得起来?

任由他摇了一会手臂,到底还是心软了,他转过头面向趴在肩膀上的人,无奈道:“别摇了,再摇我手要断了。”

李玉连忙停止晃动,改为给他的胳膊揉揉捏捏,讨好地说道:“那我给你按摩,这样你的手就舒服了。”

难得他表现积极,简隋英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会他的殷勤,等情绪舒服了,这才耍赖似地说:“你得跟我保证,以后除了我,不许你再对别人这么好。”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还是忍不住语气的那一丝酸意。

忽然就觉得自己亏大发了,他应该早点出现的,早一点把李玉收入囊中,早点在他身上刻上自己的痕迹,不然也不用在这里吃这种干巴巴的醋了。

李玉定定地看着他的脸,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简隋英如愿以偿,顺势往他身上一倒,挨在他耳边低声轻笑,“你要记得遵守约定,不然,我一定会被醋死的。”

李玉再次用力点头,学着他之前对自己那样,抬手在他丝滑的头发上摸了摸,软着声哄他,“放心吧,我这么爱你,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这样啊……”简隋英停了一停,嘴角翘起,笑容魅惑而勾人,“那你今晚再让我上一下,证明你会说到做到。”

李玉愣了愣,脸上迅速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他瞄了眼没关的房门,确定外边不会有人路过后,飞快凑过来,在简隋英白皙的脸上吧唧了一下。

然后就红着脸低下了头。

简隋英得了逞,心里被却勾出更大的欲念,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涨红的脸蛋,用更加诱惑的声音要求道:“再亲一口,嗯?”

李玉的唇形长得非常好看,色泽红润,像果冻般甜甜软软的,对他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两人靠的很近,李玉感觉到他说话时喷出来的热气,脸色涨得更红了,简直不敢抬头去看他。

他这副害羞的样子,越发撩起男人的贪欲,“再亲一次吧?好不好?”感觉身边的男人越挨越近,李玉觉得自己要被他身上的热气融化了,秉着最后一丝清明,挣扎着抗拒道:“不好,你快坐好,给人看到就不好了……”

“心肝宝贝儿~~你最好了,最后再亲一次,好吗?”

简隋英虽然声音绵软,却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势,李玉知道如果不让他如愿,自己别想走开了,瞄了眼门口的方向,飞快地凑过去,又想在刚刚的地方吧唧一口。

快要碰到的时候,简隋英却忽然转正了脸,他的吻印在他的唇上。李玉蓦地瞪大双眼,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然后就陷入了一场强势深吻中……

楼下,周南还坐在单人沙发上抖腿,一双眼睛时不时瞄向楼梯口的方向。

这样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他终于耐心告罄,面露愤愤之色,“这都上去多久了,还肯不下来!是不是完全忘了我俩的存在啊?”

比起他的心浮气躁,邵群淡定多了,悠悠的喝着茶,心平气和地回道:“也许是有事耽搁了吧,反正我们也不着急走,多坐一会也不错。”

伪现实向,事件对应Pavel发的少女睡姿宝宝爹。全文2.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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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oh不停的打开手机锁屏,点开浏览器,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屏幕摁灭。

那投票界面Pavel一点不陌生。

年轻人对此一直很上心,Pavel知道,即便是人前说一切顺其自然,可这是他的事业,他的工作,他的奖项,是对他的认可和鼓励,得奖众多如Pooh,也不可能对这些一点不闻不问。

很多天Pavel都看见过好多次Pooh手机里的浏览器界面。那玩意儿绿油油的,电子数字的跳动大约也牵引着面前这个孩子的情绪波动。

包括和他拍那个视频前,pooh也是有些沉默的盯...

包括和他拍那个视频前,pooh也是有些沉默的盯着那个内容五花八门的网站。

“别担心嘛,肯定可以的,”Pavel走过去捏捏小孩的肩,“有那么多人都在支持你呢。”

“Phi投票了吗?”那孩子突然抬头问。

Pavel瞪大了眼睛,以一种极其夸张的语气,像是邀功请赏般,回答得一脸正经,“当然!能找来的号我全投了!”

嘿!我不投给你我还能投给谁啦?这么问我,其实明明心知肚明的吧!坏Nu!

Pooh爽朗地笑起来,对他的回答显然非常满意,看着很是高兴,他手舞足蹈着说,“哥生着病还给我投票诶!想告诉所有人!”

“就是啊,”这样说的话,就别怪他顺理成章地撒个娇了,Pavel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叹气,“啊我还生着病呐,还坚持给P'Tin投票,诶好累哦!手酸肩疼!”

Pooh立刻绕到他身后,手搭在哥哥肩上,十分殷勤的揉捏起来。

“还有手臂。”Pavel说。

发烧带来的关节酸痛真的能在按摩里稍有缓解,年长者心安理得地接受人的伺候,看着Pooh因为手指发力而微微撅起的嘴。

好乖啊,他的年度新人。

可洗完澡出来,年轻人已经在等待里以一种极其少女的睡姿睡着了,180的大高个折了几下,老老实实卧在床的一边。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Pavel的衣服还随意的放在另一张床上。

绷紧的神经在此刻终于放松下来,连带着他的思绪都变得懒洋洋起来。

Pooh猛然意识到现在真的只有他和哥哥两个人。

这多么令人安心啊。本来还坚持刷着手机等待的年轻人想着,我只眯一小下,哥哥一出来我就去洗澡。

结果Pavel出来一瞧,自家小孩已经睡着啦,手机和平板搁置在一旁。

他对人睡在被子上的行径哭笑不得,又觉得这个孩子属实可爱的要命,纠结了好一会要不要把人喊醒。

当然不能是这样睡啦,所以他凑上前去,瞧着人的眉眼。

Pooh微张着嘴,呼吸均匀,轻轻地打着小呼噜,脸上的绒毛都是柔软的。

像只小奶狗。

他见惯了这孩子活力十足的样子,这时的安静又让Pavel怀念起人闹腾的模样。

大约人总是不满足的,坏心思的哥哥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小狗鼻子。

真的累坏了吧这几天……

Pavel的神色不自觉柔和下来。

昨晚半夜的时候他又开始浑身滚烫,就连翻身都腰酸背痛,骨头里一股怏怏的劲儿,一点力气使不上来。

嘴里的温度也高,渴得嗓子里糊成一坨。

可他懒得再去喝水滋润干渴的喉咙,只能费力的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一轮,如同和少了机油润滑的轴承,只能机械缓慢的运动。

Pavel有些艰难的吞咽声混着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身后的人动了动。

在晕乎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的时候,年长者只感受到圈住他的那双手小心翼翼缩回去,额上附上一点温凉的柔软。

过了一小会,他身边的温度骤然下降。

是Pooh在起身。

“Pavel,喝点水。”

Pavel都不用睁眼,只要微张点嘴,那根吸管就挨着唇瓣蹭进来。

年长者乖乖含了一小口在嘴里,微微点头。

温热的水流进喉管,仿佛是浇灌旱田的甘霖,他感到一阵畅意。

退烧贴又被请上脑门,Pooh撩他头发的时候动作很轻,不吵,但痒的很。

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火炉般炙烤的脑袋好受许多,不知何时微皱起的眉也在这样的悉心照料下慢慢舒展开来。

年长者翻了个身,面对着照顾病号的小朋友摊开了点手臂,呢喃道,“睡吧Nu,我没事。”

Pooh在黑暗里侧身躺下,从哥哥的肘部慢慢往上摸,一声不响的,微凉的指尖用力,轻轻揉捏着人泛着酸软的关节。

而现在,他都要把小孩的鼻子弄红了,那孩子还是睡得一脸满足。

睡得真死啊,可给小孩累坏了……

可能生病时大脑就是迟钝许多吧?Pavel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我为什么要弄醒他?

他昨晚因为人细致入微的照顾难得在生病时睡个好觉,现下总算是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有些不知好歹。

可Pooh没给他后悔的余地,在他直起身来打算松开小狗鼻子的时候,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看向他的眼神不太清明,裹挟着一层浓浓的倦意。

“你洗完了啊……”又是这样黏糊糊的嗓音,把他的心胡乱揉作一团,软乎乎,甜津津。

“嗯。”他轻声答,“你困的话再眯一会儿,我等会吹干头发叫你?”

Pooh努力睁了睁眼,房间的顶光稍有些刺眼,于是他皱起了眉。

Pavel立马贴的更近。

这下Pooh的视野里只剩下哥哥,熟悉的味道和嗓音让他分外安心,像是餍足的小动物一样就把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姿势都没换又合上了眼。

“快吹头发去Pavel,不然又烧起来……”Pavel的手被小狗爪子碰了碰。

Pooh闭着眼,手摸索着抚上Pavel的手背,一直到Pavel反手也牵住他,才轻轻捏了捏,小声跟哥哥商量,“我就再睡五分钟……”

睡嘛,我的宝。

Pavel亲亲小孩的额头。

他真的搞不懂,Pooh怎么可以这么乖,这么可爱。

年长者望着床上蜷曲起身子缩成小小一团的年轻人无声的笑。

他真的能盯着人看好久哦,看不足够的那种贪恋。

一阵熟悉的晕眩感叫他习惯性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

好吧,不该光着从浴室直接进到空调房里的。体温又有点升高的趋势,还有可恶的过敏让他的脸和脖子都隐隐作痒。

Pavel叹了口气,他拿起吹风机走进浴室。

现在吹干可能也没什么用吧,大概五分钟过后,有人又要被念叨不好好照顾自己了。

可他也不怕念叨,Pavel心虚地搓了搓鼻子,对着镜子偷偷地笑,那玻璃上满是水汽,仿佛悬坠在他泛红的眼尾,看起来委屈极了。

反正会有人照顾自己。

能把我怎么样嘛,他承认,自己就是有点恃宠而骄。

不多吧?也就一点点。

cr.两位蒸煮

失忆梗

————————————

“我不再需要你了,阿杰。”

暴雨来临前整个天幕都是铅灰色的压抑,黑衣的恶魔淡漠的站在山崖他对面不远,甘醇的嗓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可是大哥!”阿杰咬牙,雨滴陡然落下时他正迈开步子,还想要再亲近他的主人更多。

在密密麻麻的雨声里他怔了分毫,闻劭启唇间说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听到然后才从梦魇中彻底清醒。

阿杰躺在床上,忍不住回味着这反反复复的噩梦,最近一个礼拜一直未停的纠缠着自身。

或许这也算是之后一场棘手的争斗中他走神的原因之一。

越野车失控疯狂的越过悬崖,直直的坠落下去。

闻劭回了m一直在处理蓝金的线上销售问题,恐怕也无暇顾及他这边的生生死...

闻劭回了m一直在处理蓝金的线上销售问题,恐怕也无暇顾及他这边的生生死死。说到底,除了一个方片J的称号,他又是闻劭什么人。

那个人骨子里的冷阿杰比谁都清楚,除了江停以外,恐怕也没有任何人能再走进闻劭的心了。

一刹那阿杰心里却是空落落的没有任何感觉。

无边的黑暗不知绵延了多久,有什么清凉的东西覆住了额头。

阿杰反射性的抬手抓去,有一声女孩惊呼传过耳畔,他在床上直起身来定睛一看,救他的人还略显尴尬的低着头,纤瘦的腕子被他粗鲁的抓着。

“你没事吧。”一个老人也走进来,和自己的孙女一齐关切的目光都朝向阿杰。

他这时才感到浑身的疼痛,再往下看去,上身和腿上都被缠了绷带,看上去有点严重但他自我感觉却是不算太糟糕。

阿杰松开手,踌躇的往后靠了靠。

“你是谁,怎么会从崖上摔下来的?”女孩小心翼翼的却还是凑近了他。

见他缄默着不回答,对方又羞涩的笑了笑。

“我叫尼拉,你呢?”

尼拉在md语里是蓝宝石的意思,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长大的少女也的确清秀澈然,不过他却一点流连的目光都没有。

阿杰只是低着头呆呆望着自己的手掌,良久,他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

把他救回来的这家人也没说什么,至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有失忆和皮肉伤算上去很幸运了。

就这样躺了一个礼拜左右,阿杰也能起身做些简单的活动了,但毕竟忘记了自己的过去,这爷孙两也没有赶人的意思,反而越发把他像自己真正的家人一般照料得很好。

尼拉喜欢陪在阿杰身边,哪怕他有点沉默寡言,面容虽然冷峻但不笑的时候过于凶悍。

每当少女双颊微红的望着他,阿杰却有些无动于衷的盯着别处。

尼拉性子柔软这一个月相处下来,别说什么救命之恩,单是女孩本身的吸引力对于男人也是不低。

可他完全没有其他感觉。

绕过女孩的身影在阿杰还无法回忆起的迷雾深处,总是固执的存在着一个影子。

即使什么也不知道他还是确认了某个认知——他有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人,那个人对他如此重要即便遗忘了也难以割舍。

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在一个清晨,阿杰在房内听到尼拉的尖叫声就冲了出去。

层叠繁密的山林透着湿漉漉的水气,一群陌生人正踩在枯萎的落叶上,他们配着精良的武器,身后停着几辆湛亮冷森的改装车,看起来跟那些普通的df气势都不一样,这些人显然是更训练有素的精悍。

阿杰面无表情的扫过前方,却意外的发现这些人都对着他恭敬的垂下眼帘,他疑惑间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帮人的主人就穿过众保镖走到了他的面前。

对方意外的年轻,一身黑色长衣长裤气质含蓄,甚至有些文质彬彬的谦雅,和他所认知的本地大dx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青年笑起来也很温和,下一秒微微弯下腰,“真的不认识我了?”

什么意思…他们,是相识的人吗?

他莫名心慌,踌躇半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方像是遗憾的拍了拍阿杰的肩,“没关系,和我回去好好治疗。

“等、等下,我…”

“怎么了,喜欢这里?还是舍不得照顾你的人?”

青年的目光划过仍旧无比惊恐的被手下按在一旁的爷孙。

那一刻阿杰竟然本能的感到一丝毛骨悚然。

他站起来挡住对方视线,像只被驯服的小动物般垂下头去。

“我跟你回去。”

上了车他怕惹麻烦还是一眼都没再看尼拉,一直到确认离开有段距离他才听到风里传来了隐隐约约少女心碎的哭声。

转过头的一刻阿杰意外的发现身旁的青年正在专心致志的望着自己,他有些勉强的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姓闻。”

话音戛然,阿杰疑惑的反问道:“中国人?”

闻劭淡淡的挑了下眉,在两人肩挨着肩的距离下,车内光线并不明亮,他却觉得青年的眉眼十分动人。

“闻先生。”阿杰用这个称呼时明显感到身旁的人轻笑了一下,他的脸颊不由热了几分,“你知道我的身份对吧。”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可闻劭自始至终还是没有对阿杰做过多解释。

这之后他的生活似乎步入了正轨,有最好的专家医生小组为他做了检查,然后连住所也从简陋的寨子搬到了城内隐秘又偌大的华丽宅邸。

头内淤血压迫神经,这些日子以来夜晚长久的头痛也成了习惯。

哪怕没有印象,阿杰却觉得那个人所在的地方,才是他该呆的地方。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吧,尼拉的恋慕只不过是林中的一场梦,他也迟早要从梦里醒来。

哪怕此刻的现实是另一场噩梦。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阿杰走进闻劭书房的时候发现青年正闲适的靠在沙发里看书。

洁净的白衬衫和黑西裤一丝不苟的和那人极其相衬,对方身材修长尤其是腰线几乎是让人看过一眼,就忍不住浮想联翩。

“我问了他们很多关于我过去的事。”他绞尽脑汁的想着措辞,“现在都已经大致了解了。”

“杰哥,老板为了找你这一个多月根本没闲着,他说了哪怕是尸体也得给他翻出来不可……”

回想着前几天他听到的那些言论,阿杰盯着闻劭,莫名大胆几分。

这样看起来这dx的确是很古怪。

为他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吗?

“那我以后,也要留在闻先生……留在你身边吗?”他斟酌着终于问。

闻劭头也没抬,“不留下来你想去哪?”

阿杰愣了愣,半晌才是略有不甘的说道:“可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相信我吗?我就算留下来要等多久才会……”

“阿杰,你想去哪里?”

青年的嗓音醇厚,叫他的名字时甚至有些情人的呢喃意味。

那是从其他人那里所感受不到的,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手下每次叫他杰哥他都觉得像个无足轻重的符号,可此刻那名字从闻劭口里叫出,他却意外的有些恍惚。

“你根本无处可去。”闻劭拄着头,淡漠的忽然说道。

阿杰紧抿住唇,但是安坐在那的青年却是合上书籍微笑着。

“别想太多,安心养伤。”

似乎令人平静,又似乎令他心底的纠结更深了。

他本可以就这样转身离开,可某份冲动还是迫使着阿杰欺前一步,俯身间一手撑在了闻劭的耳侧。

“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闻先生……”

在放肆的动作里,闻劭墨色的眼睫中能够清楚的瞥见他自己的影子。

但阿杰这次没任何触动,他的手指甚至微微粗野的划过了青年的颈侧,明明是极其危险的逾越,那人却依旧毫无波澜的望着他。

阿杰盯着对方不由沉声问道:“如果只是属下,你根本不必做到如此。”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仰视着他的闻劭轻笑开口,“阿杰,你对我很重要,这样的回答够了吗?”

阿杰的手停在青年领口,突然被自己心底产生的莫名的暴戾感吓了一跳,继而很快收手。

闻劭依旧似笑非笑的仰头注视着阿杰,下一秒却出乎意料的拉住了他要离开的手。

对方的手指白皙纤长和他的指节缠绕了一瞬,阿杰看着一时失神。

“你可以慢慢想,我们的关系。”说着闻劭又幽幽松开了手。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阿杰翻来覆去烦躁着,住在尼拉家里的时候他就经常失眠,现在即便换了个更舒适的居所,也依旧如此。

索性爬起来去了顶楼阳台,他靠在栏杆边一边抽烟一边发呆。

“闻劭……”

不久过后他却听到了如潺潺流水般的西洋乐器声。

在这样的暗夜里那曲调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驱使着阿杰尽力想要听清,但可能还是距离和墙壁阻隔了许多。

他越是想聆听那声音却渐渐微弱,直至消失不见。

颓然间他的头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阿杰蹙着眉头走到楼梯拐角,又停下了步伐——没法再上去了,因为那里是闻劭卧室的方向。

第二天阿杰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手下说老板来看过他一次,见他还没起也没说什么便回去了。

比起山林间的日子他在这里似乎更索然无味了,白日无所事事,夜晚想循着那乐曲化解头痛,可是整整一个礼拜阿杰都没有再听到任何曲声。

之后他才知道闻劭回了w///////bang。

从那时开始阿杰就觉得这宅邸似乎变成了一个牢笼。

他的头痛有增无减,在等待闻劭回来的每个深夜,在药物的作用下入睡后的梦魇也冗杂错乱起来。

那些梦都是一层叠着一层的零落回忆,至少阿杰在梦里清清楚楚的知道,一个满身伤口的小男孩沿着寺庙慢吞吞的走着满脸不屑,那是他自己,还有长大了一点的少年半跪在地下拳场的石板地上咬牙吐出一口血沫,再大些等他成年以后,很多人深深畏惧的俯首奉承——

唯独闻劭伸手抚摸过他的脸。

阿杰呼吸不畅的苏醒,居然有点回味另一个人的呼吸。哪怕梦里的东西都虚幻无比,他也完全忘不了靠近的那人幽深的漆墨色眼眸。

汽车引擎声蓦的在窗外响起,他就像个饥饿许久的孩童快步走到了窗边。庭院内光源亮了许多,依旧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长衣长裤的青年游刃有余的下了车,在进入大门前闻劭不期然的抬头朝楼上望过去。

阿杰却微微心虚的退后。

他没想到风尘仆仆刚回来的人首先却是去了自己的房间。

“最近头疼好些了吗,阿杰?”闻劭一边说一边摘下黑手套,漂亮的指尖在室内柔黄的灯光下沁着柔润的光。

阿杰望着对方,陡然反射性的问了一句:“闻先生,你会拉小提琴,对吗?”

闻劭熟视无睹的安然坐下来,十指优雅的合在一起。

因为他本能的知道那曲子不是为他而演奏的。

“想听吗?”

阿杰愕然的仰头,对面的闻劭好整以暇的望着他,目光仿若冰层下悄然浮动的水波。

这个时候他反倒有些退却了,半晌只是摇摇头,“算了吧……”

闻劭倏尔起身离去。

他盯着青年颀高的背影,稍微有些后悔。

但对方走到门口时却意外驻足,侧眸开口道:“阿杰。”

“到我房间来吧。”

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闻劭一直在等着他靠近身侧,才似若满意的缓然迈步。

青年的卧室比想象的还要素白简单,但那白色可以说是微微深沉的压抑。

闻劭松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

阿杰坐立不安的功夫对方已经打开琴盒,将一支显然有一定年头的古旧小提琴拿了出来。

“闻先生,其实要是觉得麻烦的话,如果……”阿杰声音都磕磕巴巴起来,“如果你不愿意,也不必……”

闻劭瞥了他一眼,淡淡笑道:“医生说乐曲声也有舒缓精神的作用,对你刚好。”

阿杰耳根有些发热,这份温柔让他无所适从,又隐隐心生更多的喜悦。

和面对尼拉那种单纯美丽的少女完全不同,闻劭明显是云端之上的存在,可阿杰觉得自己的目光都被对方死死吸引着。

某种飞蛾扑火的强烈渴望驱使着他,想要更深的占有。

青年随性的坐在了床边,小提琴抵在左肩锁骨,姿势依旧流畅自然,伴随着潺潺而出的悠扬曲声,即便阿杰是个不懂乐理的人,却感到呼吸都随之有些静止的沉浸意味。

闻劭的黑睫垂落,那些曼妙的音符涟漪从他指尖跌落,舒缓又轻盈的蔓延在房间内。

“这首曲子只是Debussy的棕发少女的前段,我也是偶然想起来。”闻劭抚摸着琴弓,仿佛那就是少女的发丝般目光也覆着一丝缱绻,“喜欢吗?”

阿杰怔怔的望着对方,忘记了回答。

闻劭低笑着放下小提琴,再次走到他身旁。

“头还疼吗?”

方才温柔摩挲琴弦的洁白指尖勾勒过前方,对他似碰未碰。

阿杰喉结微动,幻想中他已经紧紧抓住了闻劭的手。

“……很好听。”他终于哑着嗓子开口。

“那就好,不过也很晚了,你该去休息了。”

闻劭在他面前径直背过身去,阿杰压抑的站了起来,自己都没发觉眸光有些晦暗不定。

下一秒他已然张手,毫无顾忌的自后一把搂紧了闻劭。

“闻先生。”阿杰低头间嘴唇轻飘飘的贴附在对方肩上,声音也有些模糊,“我大概想起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闻劭扭过头来,唇边的戏谑乍起,“真的?”

他将对方直接抵向落地窗,目光顺着闻劭白皙后颈滑下去,一直到那薄薄的衬衫内里。

“阿杰,其实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闻劭蓦的叹了口气,在他怀里转过来。

他们脸颊挨得极近,亲吻如期而至。

阿杰感到了那份仿若乐曲里的最曼妙的部分,现在顺着闻劭的呼吸传递过来,不啻于世界上最甜美的刺激。

在此刻纠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加快着心脏的节拍,让他成为那个宁愿溺于水中的人。

毫无疑问,闻劭是他内心真正喜欢的人,也是最重要的存在……

想把对方永远囚禁在自己身旁的渴求躁动不安,一直深邃的埋藏在那里,即使失去记忆也不会改变分毫。

闻劭送给他的安睡的曲子似乎一直延续到了阿杰的梦里,剥落层层雾气,混沌的梦魇也没有往常那般冷窒,相反,他很安定的重新站在了那个悬崖上。

不需要我也没有关系。

阿杰听见自己的声音夹杂在铺天盖地的细雨里,就仿佛灰白之间他隐忍的执著的爆发。

“大哥,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一直都是。”雨滴的沁凉意外的令阿杰心情愉悦几分,让他此刻更无所顾忌。

面前的黑桃K听着他说完每个字,幽冷的神情依旧。

可这一次他听清了对方启唇的言语。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需要你呢?”闻劭似乎很无奈的笑了下,雨水笼湿了那黑色的发梢,连那双眸子都罩上了雾蒙蒙的潮气,“你是我的方片J,我所信赖的人。”

阿杰突兀的从这近乎美梦的情境中彻底苏醒了。

他转过头来,清晨的淡光透过抬起的五指缝隙倾洒下来,那个人正坐在床边背对着阿杰低头系着衬衫的扣子。

“大哥……”

他如犬科动物般无比亲昵的把头靠在闻劭肩上。

“早安。”

面对着莫名恢复记忆的人,闻劭淡淡抬眼,接受了他直接落在脸颊上的亲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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