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到群体中,智商就严重降低,为了获得认同,个体愿意抛弃是非,用智商去换取那份让人备感安全的归属感。”
——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
CP:汤姆·里德尔(教授)x德拉科·马尔福(学生)
Summary:“蟒蛇吐着蛇信子,向年轻的男孩诉说诫言。”
1.禁林
德拉科尾随哈利深入禁林,手里紧紧攥着银白色的独角兽魔杖。禁林里黑压压的,诡秘至极。他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的事情,不禁心如擂鼓。
波特一定是受邓布利多的命令来到禁林的,而这个命令一定很紧急,否则他不会连隐形衣都没带。德拉科如此想着。而我,我今晚逮住他,对他施展夺魂咒,得到有用的消息,就是大功一件……
他似乎已想到了往后的荣光,紧张又激动,死死地盯着哈利的背影。
但这里树木纵深交错,虬根百曲,德拉科不如哈利矫健,一...
但这里树木纵深交错,虬根百曲,德拉科不如哈利矫健,一眨眼就跟丢了。德拉科慌张地张望四周。黑暗,如此的黑暗,却像有猛兽蛰伏其中。他开始害怕了。
德拉科却不肯往回走。他已经追了那么久,不能前功尽弃。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伐,向前摸索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腿已经开始发软了。正当他想原路折返的时候,忽然瞥见一道人影,便如穷途的野兽一般追上去。但咒语才发出第一个音节,他就被击飞了。
德拉科倒在枯枝败叶间,金发凌乱,面色苍白,浑身疼痛。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他听见那个人逼近的脚步声,心中感到莫大的羞辱。
“我告诫过你,德拉科。”那个人走到金发男孩身边,弯腰夺走他的魔杖,“——不要擅自行动。”
德拉科霎时僵住了。这不是哈利,这是一个更令他恐惧的人。他仓皇地从地上爬起来,却连头也不敢抬:“主……主人,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请您——”
一根银白色的魔杖点在他的后脑上。德拉科害怕得停止了颤抖。
“也许你不用再叫我主人了。”里德尔玩味笑着,眼神冷酷,“毕竟你从来都不是个听话的孩子。”
“不,不……我不能失去您,主人。”德拉科忍不住抽泣,“我以后会听话的,请您不要抛弃我!”
里德尔不再用魔杖抵着德拉科的后脑,而是收回来,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掌心。他并不理会德拉科的求情,只是开始来回踱步,声情并茂地展开叙述:“是吗?但离开了我,你能做的事似乎更多。你看,当我在你身边约束你的时候,你一事无成;但你一离开我,你甚至能计划着跟踪哈利·波特——”他不再走动了,而是定定看着德拉科,好像遇到天大的疑惑:“德拉科,你有计划吗?”
里德尔看着德拉科因羞怒而涨红的脸颊,轻蔑一笑。这样的年轻,这样的沉不住气。里德尔漫不经心的想着,用魔杖强迫德拉科抬起下巴。
“德拉科,你根本没有计划。”杖尖从金发少年的下巴划到脸颊,像毒蛇一般游弋至纤细的脖颈,舔舐着脆弱的锁骨,“你偷听到了哈利·波特和他那两个格兰芬多朋友的谈话,于是兴冲冲的追到禁林,然后你追丢了,撞到我这儿来。”
里德尔倏地凑近德拉科,二人鼻尖贴着鼻尖,恍若情人低语:“请允许我假设:你完全没有考虑过败露的后果。德拉科,是不是?”
屈辱、不甘与悔恨撕咬着金发少年的心脏,原来他才是猎物。德拉科哭得双腿发软:“我错了,主人……”
“不是主人,是教授。”里德尔冷漠地纠正道。
德拉科感到莫大的恐惧,他还不想被抛弃,于是拼命摇头:“不!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犯错了……我,我可以做您最顺从的奴仆!”
里德尔松开手,任凭男孩跪倒在幽绿的草地上。他满是遗憾地说:“如果你把我当作主人,那为什么总是违背我的命令?但如果我只是你的教授,为什么那么多学生,只有你——你是如此的天真?”
他蹲身俯视金发男孩,问道:“德拉科,告诉我。你想要我怎样对待你?”
德拉科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突然环住里德尔的脖子,紧紧抱着对方挺拔而冰冷的身躯,泪流不止:“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不是由我决定的。无论是成为您的学生,还是奴仆……都由您来决定。别抛弃我,求您别抛弃我……”
里德尔感受着男孩温热而年轻的身体,任凭男孩的泪水淌入自己的领口。里德尔伸出手,抚摸着男孩的脊背,安慰似的,隔着轻薄的校服,从肩胛骨游走到纤瘦的腰身。猎人的目的达成了。
“乖孩子。”他满意地夸赞道,然后话锋一转,“但是接下来,该做什么呢?该做什么,才不会让我抛弃你。德拉科,好好想。”
金发男孩停止了哭泣。这片禁林,这片草地,相拥的师生与主仆。他的内心升起荒谬的念头。他怎么敢?他怎么能?德拉科屏住了呼吸,脑袋埋在里德尔的肩膀上,答道:“我不知道。”
里德尔不耐地捏了他男孩的腰,男孩立即啜泣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里德尔把手插进男孩的金发,揪着,迫使他正视自己。猩红的双眸一瞬不移地盯着面前的男孩:“看着我,德拉科。你该做些什么?”
德拉科感受到那只手对自己的威胁,他浑身战栗着,灰瞳中露出男人英俊的面庞。这个男人既是儒雅的教授,又是残忍的暴君。此刻,这个令他钦佩又恐惧的男人就这样对待着自己。
……
便如一道长风贯入密林,掀起林涛阵阵,成千上万枚细叶轻颤微明,在这不眠的夤夜里,奏响静谧的舞曲。月光抚过少年人玉色的腰背,留下两抹荡漾的红,泛开无边春色。石砾抵着柔软的肌肤,摩挲出一瓣瓣花痕。月光如雨,溅落于每一朵轻红的花,自秾纤有度的茎叶滑下。夜雨骤急,洒下剔透的珠串,打得花心乱颤。男孩的腰窝上,月光化作一泓清凌凌的泉。
遥远的天幕泄出一分曙光,密林复苏的呼吸声藏匿于每一捧芽尖。德拉科的眼睫捕捉到林间升起的第一缕雾。里德尔摇了摇他的身体,亲昵的抚摸着他浅金的碎发:“德拉科,我们不能在这里过夜。”
德拉科蜷进男人的怀里,恹恹的。里德尔只好替他穿好衣服,抱着他原路折回,在禁林的幽径上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脚印。
当他们将要接近出口的时候,德拉科忽然清醒了一瞬,问道:“里德尔教授,我们俩这算什么呢?”
里德尔看着男孩灰色的眼睛,罕见的沉默。他移开目光,一刻不停地朝目的地走去。“如果你不想的话,那么一切如旧。”这个强大的男人如此陈述着,低沉的声音似乎藏起了迷茫的情绪,“但如果你想的话——我不知道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他偷偷去看德拉科的反应,男孩却又睡了过去。他突然感到几分庆幸,但另一种情绪吹胀了他空荡荡的心。冷漠的怪物将穷尽一生去探寻这奇怪情绪的起因。
里德尔如鬼魅一般穿梭于霍格沃茨的旋梯,最终走到斯莱特林休息室。他轻而易举把德拉科抱回宿舍床上,为男孩掖好被子。正欲离开,里德尔定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然后回身在德拉科的眼尾留下一个晚安吻。轻轻的,宛如蝴蝶翕动翅膀。
夜色尚酣,只有黑湖默默凝视这一切,而它未执一词,只是摆动着碧波,让人们沉入荡漾的梦乡。
早看这俩小孩不顺眼了
人生在世哪有不发疯的
自从跟德拉科和汤姆·里德尔确认关系后,黑魔王简直是把德拉科宠上天了。德拉科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能从黑魔王哪里得到偏爱,可是获得黑魔王的爱真的很危险,也很残酷。德拉科做到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甚至可以说,德拉科把他这辈子的勇气都用在了获得黑魔王的爱上面了。
汤姆不是不爱德拉科,只是他不懂爱是什么。是德拉科用行动告诉了他,爱是什么,是什么感觉,不要逃避。每次想到德拉科在自己不...
汤姆不是不爱德拉科,只是他不懂爱是什么。是德拉科用行动告诉了他,爱是什么,是什么感觉,不要逃避。每次想到德拉科在自己不懂爱的时候一直陪着自己的那段时光,汤姆心里总是会泛起一丝丝的心疼,不多不强但就是连绵不绝的持续。
汤姆·里德尔为了自己的小娇妻自愿停止分割灵魂,他不愿让德拉科赶到不安,他停止了永生的追求,将灵魂条收了回来。每次德拉科看到汤姆总是会悄悄红了耳朵,因为没有彻底疯掉的汤姆实在是太帅了。他的黑发,他黑曜石般的眼眸,真的很好看啊...
“汤姆!你最近总是在开会,能不能多陪陪我啊!”德拉科不满的嘟着嘴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处蹭了蹭
“小龙,乖一点。最近在考虑如何垄断巫师的产业链,你的拱顶需要更高不是吗?”汤姆亲了亲德拉科的脸颊,感受着怀里的柔软。
“唔...可是我好想你哦”
“小龙,撒娇没用,你最近乖乖的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乱跑听到没有?”黑魔王不为所动,只是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爱人
“汤姆!我想出去玩!你又不陪我,父亲母亲也不让我出门,为什么?外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德拉科突然反应过来,从汤姆的怀里挣扎的爬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汤姆不得不叹一口气:“宝贝,外边有一些反抗者,但是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好吗?”
“你要怎么处理?”德拉科看着汤姆,眼中倒映着的是自己和那明显的爱意。德拉科喜欢看着汤姆,因为他看以看到汤姆对自己的爱意。不是说他感受不到,而是他喜欢看着眼中有自己的汤姆。
“既然我能做到让黑魔王与白巫师共存,那么那些反抗者自然不在话下。只要你还在,只要你安全,我保证我永远都会是你喜欢的汤姆,好吗?宝贝”里德尔将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一起给他的小爱人勇气。
“好,我喜欢现在的汤姆,以后不在了也会喜欢汤姆!”德拉科开心的埋进黑魔王的怀里
“不会的,只要我还在,你就不会不在的,乖”
等里德尔再次离开被叫去开会时,德拉科无聊的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可以干些什么。他被宠的什么都不会了...才怪呢
德拉科打算学习一下麻瓜们,给自己爱人做一些手工小物件,来表达爱意。于是德拉科便开始了他的极限创作,最后做出了一个随身带的小龙配饰。金闪闪胖嘟嘟的,让德拉科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看来我的动手能力也很不错嘛”德拉科开心的跑下楼前往会议厅,却不料被另一个下属告知黑魔王去了对角巷94号。
“奇怪,干嘛去对角巷啊!害得我还要再跑一趟。”德拉科有些小埋怨的说,却也阻挡不了去找爱人的脚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做的可佩戴的配饰。
德拉科迫不及待地出门了,却没看到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那个下属地眼睛闪了一到绿光。
等德拉科到了对角巷后立马被一个人捂住嘴带走了,“呜呜!”
“hey,easy!冷静点马尔福!”哈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德拉科瞬间安心了不少。至少不是反抗者德拉科暗想着,“干什么破特?你不怕被汤姆发现然后阿瓦达了你吗?”德拉科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也不想这样,主要是我们想跟黑魔王谈一谈关于反抗者的处理事后。但是他并不打算宽恕他们...”赫敏从另一边走了出来,身边还有罗恩跟着。
“唔...可是这件事情我也管不了啊,汤姆是个工作狂,我从来没有插手过他的工作。”德拉科说道
“你知道如果被黑魔王判定后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吗?为什么不能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呢?!”罗恩也站了出来
德拉科看着三人有些被气到无奈的说:“既然如此就应该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想清楚后果!如果被抓的下场是什么!还有为什么这么做!没听过来自东方的一句话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放过他们这次了,那么下次呢?还会有更多的人受伤吧?所以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哈利有些震惊:“什...什么?”
“你们想要救人,可是也要知道什么人需要救,什么人不需要救吧?我们都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了。大家都长大了,成熟点吧...相信我,如果真的救了他们,巫师界会被搅得乱七八糟的。”
赫敏沉思了一下德拉科刚刚说的那些话,发觉真的有道理,他们应该再思考的全面一些的。哈利和罗恩也反思了一下自己...
“邓布利多将白巫师交给你们不是让你们做烂好人跟汤姆对着干的。而是因为知道黑魔王永远都是黑魔王,他懂爱,也会爱了。当年邓布利多校长犯的错,他不会希望再犯一次。所以他赞同和黑魔王共存,也是因为汤姆因为爱在改变。”德拉科看着手里的小龙配饰眼中是止不住的温柔。
哈利叹了一口气:“我想你说的对,马尔福,是我们思考欠佳了。”
“不得不说,虽然你很讨人厌,但是有时候你说的话挺有道理的”罗恩别扭的说完就不再继续看他了
“好吧,既然你们的事情解决了就告诉我汤姆在哪里吧。他肯定不在对角巷!”德拉科立马问道
“黑魔王去霍格沃茨了。”赫敏看着德拉科说,“好像打算给你找个教室的职位,说你在家太无聊了...”
“咳咳!”德拉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到红色的光芒打向了他,耳边是突如其来的惊喊声,“马尔福!”
赫敏最先反应过来接住马上要倒地的德拉科,哈利和罗恩配合着一个禁锢另一个立马接上昏昏倒地。
“马尔福还好吗?!”哈利一看是个反抗者立马用魔法叫来了几个傲罗同事将人先带会去审讯。
“至少没死吧?”罗恩也立马接上
“没有!快去圣芒戈!”赫敏来不及说其他的立马带着人移形换影到了圣芒戈。
从霍格沃茨出来的黑魔王刚准备回家就感受到了德拉科被攻击了。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召集了手下连忙赶去了圣芒戈。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当然是因为德拉科身上有自己下的保护咒,定位咒之类的。德拉科身上还带了些黑魔法护具,都是黑魔王亲手做的,来保护爱人的安全。
“我们要怎么去找黑魔王?去马尔福庄园吗?”哈利现在才缓过来,立马问赫敏
“我...我也不知道,马尔福他还好吗?”赫敏看到有医师出来后立马上前问道
“马尔福先生没事了,还好他身上有带魔法护具”那位医师看眼前三人这么关系马尔福先生,也不想外界传的那样,他们不合啊。
“Well,哈利·波特。和他的两位朋友!”黑魔王立马赶到圣芒戈,身后跟着清一色穿着黑巫师袍的下属,个个手拿魔杖,就像下一秒要开战一样。
“我们很抱歉,黑魔王。人已经抓到了,他突然出现,我们都被打得措不及防...”哈利低下头有些愧疚
“咳咳...汤姆”德拉科刚清醒来就看到波特低着头,自己的爱人脸色也不好,于是他立马开口想要帮一下波特。毕竟两人从霍格沃茨开始就一直似敌似友,他不介意帮一下波特。
“小龙!”黑魔王立马上前将躺在床上的德拉科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哦...汤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做了一个小小龙,很着急想要去找你才出门的”说着说着德拉科就把刚刚一直护在怀里的小龙配饰拿出出来,一看没有损坏立马松了一口气。
“你看!金闪闪胖嘟嘟的,而且很软哦!里面我放了魔法棉花还有薰衣草,是让你随身携带的!我第一次做呢”德拉科看着黑魔王想要寻求夸奖
“当然,你做的是最好的。但是这并不能让你岔开话题,德拉科·马尔福·里德尔。”黑魔王亲了一口德拉科后,给他下达惩罚的预兆。
“你不可以罚我!我是去找你的!”德拉一听就不干了,立马开始撒娇
“你找我怎么找到波特去了?”黑魔王淡定的将挣扎着想要起来的德拉科安抚住后问
“唔...想跟他们约一场魁地奇,你知道的,之前一直输给波特我不甘心,哎呀!汤姆”德拉科在黑魔王的怀里滚了滚后将小小龙低到黑魔王的面前小声的说:“你不可以惩罚德拉科!不然的话我就不高兴了,我不高兴德拉科就不会给我做玩伴给不给你做配饰了!”
里德尔被德拉科可爱的忍不住笑了出声:“好了,小龙。出来吧,我很喜欢小小龙。但是我希望有一个我们的小小龙,你说好吗?”
德拉科脸颊红了红,看了一眼门口,哈利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一看没人了,立马大胆了起来,之前亲上了汤姆的嘴唇上,然后可爱的眨了眨眼睛说,“好呀,我希望有一个小小汤姆,好吗?”
“当然,我们还会有小小龙的”黑魔王声音有点沙哑的回到
德拉科在被迫多留了一天在圣芒戈后,终于回家了!当然,德拉科永远不知道黑魔王是怎么跟白巫师谈的条件。
后面还是哈利跟德拉科在魁地奇后说的,“黑魔王放过了其他反抗者,同意魔法部的安排让他们去监狱,但是那个想你丢魔咒的反抗者我们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
德拉科看着天空说,“我知道汤姆的,我希望他只是给了那个人一个阿瓦达。因为我担心汤姆会变回伏地魔,但是我又相信他,所以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我并不关心也不想知道。我相信我的汤姆。”
“你们会幸福的”哈利看着天空回到
“当然,你跟韦斯莱家的小女儿也是。格兰杰和讨厌的红发韦斯莱也是,我和汤姆也是。”德拉科起身对哈利伸出了手,就像他们第二次见面时一样。
这次哈利握住了那个友谊之手。
德拉科笑了笑,看到汤姆来接他后立马奔向了他的爱人。
哈利也和来接他的金妮回家了。
未来都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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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没人要看的无趣泡面番。
本文里德尔全程伏脸。
德拉科的公寓位于北海湾中部的白兰地社区,和科尔夫人所在的红石社区差不多是背靠背的关系。这里有一条直通大都会的公路,物流相对畅通,是海湾区域内为数不多的青壮年聚集地。不过,所谓年轻化其实也只是相较于红石、绿河这样的老人社区而言,曾经的此地有两所小学,两所中学,如今也因为婴儿出生率过低缩减到一所。德拉科原先刚来到白兰地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队外出郊游的孩童,一共十二个人,到了第二年却只剩下一半了。
生活在北海湾的市民大抵都是渴望离开的。
从地理位置来说,海湾以一种附属都市的形状存在着。很...
从地理位置来说,海湾以一种附属都市的形状存在着。很难想象除了白兰地之外,整片沿海区域没有一条向内陆城市延伸的公路,仿佛所有人都本能地排斥离去,只依靠本地的供给就能自给自足一般。
但是,北海湾的市民多少都有些不体面的自相矛盾,一方面,他们发自内心地为自己的出生地感到自豪,喜欢夸赞本土特产的海鱼、贝壳和海草;另一方面,若要是要让他们真的一辈子生活在此处,大对数市民又会表现出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嘴上说着“人这辈子还是要多去别的地方长长见识,不过早晚会发现还是家里最好”,可实际上,但凡是抓住机会出去的人就从没有二度复返的,无一例外。
德拉科留在白兰地的时候还曾经期盼过能交到新的朋友,最好是同龄人,能一起在下班后喝上两杯小酒。不过,除开移动超市的同事不说,他居住的公寓楼栋四年来从未搬入过新人,反倒是举家迁至大城市的一派占据绝对压倒性比例。那些将纸箱逐一抬进汽车后备箱的人们喜形于色,无一不对离开北海湾表现出了兴致盎然的期待。
久而久之,青年也就认清了白兰地和其他社区日渐衰败的现状——这片区域正在逐渐死去,或许再多几条公路能挽回些微流失的人口——夸张地说,北海湾内只有正在离开和准备离开的两种人,那些看上去久居于此、对外界毫不关心的市民也不过是在等待另一种肉体形式的离开。一旦来这里住上三天,就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流窜在街头巷尾的空虚和颓丧。
这就是北海湾。
德拉科的暂住地毗邻北海湾当地政府,周边环境相对好一些,都是外表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六层白楼。这儿的生活节奏很慢,因此早上听不见熙攘的车流声,要是不调好闹钟很容易睡过头。德拉科昨晚给狸花猫洗了澡之后就累得不行,随便糊弄了两下洗漱后就陷入昏睡,里德尔被安排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和宠物猫享有同等待遇。
一周里仅有的休息日全用在来回折腾上,德拉科在睡梦里也得不到放松,耳边尽是科尔夫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混杂着猫咪可怜兮兮的惨叫,弄得整个人都处于精神错乱的浑噩状态。
他的脑中起初不断上演自维特到红石来回穿梭的戏码,里德尔坐在副驾,臂弯里搁着噗噗放屁的狸花猫,整个车厢内都弥漫着诡异的淡黄色雾气。因为气体遮挡了驾驶视野,德拉科不得不停下卡车要求男子捂住放屁猫的屁股。“你能不能别让它影响我开车啊”,话一说出口气氛就骤然改变,里德尔僵硬地扭转脖子,一双黑洞洞的眼睛里看不见活人的神采,下一秒又在内里燃烧起橙红的火焰,转瞬就引燃了整间车厢。德拉科慌张地想要逃离,却根本打不开被焊死的车门,只能拼了命地大喊“救命”,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可怖的男子向自己伸出被烧伤的双手。
你也会喊救命吗,马尔福——里德尔扁平的脸孔不断逼近,德拉科的心口上似是压了石头,每一下呼吸都必须用力挺起胸膛。他就在这样几近窒息的压迫下惊醒过来,青年从床上撑起胳膊,放屁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客厅溜进卧室,正窝在德拉科的胸口睡得正酣,发出甜美的呼噜声。门外侧的金属把手上有几道动物爪痕,看来这猫真的具有某种超凡的智力,能自主以双腿站立的形式打开人类的房门。德拉科不心疼门把手,只是奇怪这猫为什么不和里德尔一起睡觉,它不是被对方驯服得只会喵喵叫了吗?
搞什么啊,德拉科看着脚边跟出来的狸花猫,第一反应是想把它提溜回沙发上。刚才没怎么注意,细看之下才发觉黑色的运动裤上已经被蹭了不少猫毛。狸花是这么容易掉毛的品种吗?还是说和平日里的饮食习惯有关?不管怎样,爱干净的青年都不想躺在沾满猫毛的床垫上,他轻轻踢了一脚软乎乎的猫屁股,对这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说:“你该回去了。”
“这么急吗?”
里德尔从毛毯里探出小半张脸,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向上平躺的姿态,为了能和前方站着的人说话,不得不抬起脖子将脑袋搁在扶手上。
“我说的是这只猫。”
“噢,那就好。它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自己挠开门进了卧室。”德拉科两手托起放屁猫的腋下,猫忽然开始激烈地蹬腿,没几下就逃离了青年的掌控范围,躲在客厅角落的盆栽后面卧倒。里德尔扭头看了它一会儿,又自觉无趣地重新缩回毛毯里开始睡觉。
他的行为太过自然,俨然将小公寓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这等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德拉科无法理解。
“你明天一早就走吗?”他想了想,还是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楼下就有去绿湖的公交车,半小时一趟。”
“果然是马尔福会说出来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你满脸都写着:快走吧,可怜虫,快点离开马尔福这里啊!”
德拉科感觉到逐渐上升的怒意,自打从家里出走之后这种情绪已经很少见了。不知为何,他一看见汤姆·里德尔就忍不住想和他吵架,过去在学校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他们长大成人,其中一个甚至面目全非,却依旧免不了在言语之间擦枪走火。
“你是不是故意的?觉得我对不起你,应该和你赔礼道歉?”德拉科走近沙发,居高临下地俯视闭目养神的男人,“好吧,我承认那场意外有我的一半责任,但你当时怎么不说呢,现在都过去十几年了。”
里德尔拉下毛毯,昏暗中那张令德拉科频繁陷入噩梦的脸孔显出深浅不一的阴影,眼睛像是毒蛇一样蛰伏在沟壑中蓄势待发。
“当时不说,现在就不可以说了吗?”
“……”被这样冷彻的眼神盯着,德拉科再一次退却了。他和汤姆·里德尔四目相对,既不交谈,也没有做其他肢体动作,就这么维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在原地停了好久。肤色苍白的男子缓缓起身,兀自去厨房接了一杯凉白开,喝光后又趿拉着拖鞋回到沙发上。德拉科不记得自己是在几点回了房间,里德尔与他隔着一道墙,按理说关上门后他们应当对彼此的状态一无所知,但寂静的夜一旦被人惊扰,就会立即陷入到长久的茫然和惶恐当中。
他侧躺在枕头上,露出来的一边耳朵能持续不断地听见规律且沉重的呼吸声,像是老旧的风箱被迫加班工作,那些破损的扇叶只能勉强支撑起不稳定的形状吃力地转动。他不可避免地想到汤姆·里德尔被割除的鼻子,这张蛇一般的脸孔,那些连接肺部和支气管的通道会因此受到影响吗……半梦半醒间,德拉科被一种和宿醉无异的迷惘填满了。
太阳升起的两小时后他才被放屁猫此起彼伏的叫声弄醒过来。德拉科不记得是自己原本就忘了调闹钟,还是里德尔故意打击报复关闭了手机定时。厨房里飘来炒鸡蛋和培根被煎熟的肉香味,伴随着榨汁机嗡嗡的搅拌声,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往日富足的家庭生活。德拉科脑海里闪过数个念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并不讨厌这样略显突兀的喧闹。
“做了什么?”
“鸡蛋煎饼。”里德尔用勺子轻戳饼皮,确认下边的一面半熟了之后才不慌不忙地翻面。
“哪来的鸡蛋?”
“从你的货车里拿的。”他说得一脸理所当然,“因为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那是前天没卖完的商品。”德拉科在心里默默给对方记了一账,这些货物按理说都应该归还给超市,因为里德尔的自作主张他不得不自掏腰包买下这盒临期的鸡蛋。
“来不及了,我要出门了!”
他随手用保鲜袋套住刚刚装盘的煎饼,滚烫的饼皮灼烧在手心,激得青年“嘶哈嘶哈”的直吸气。里德尔定定地站在桌边,异常冷静地抽出几张厨房纸,垫在德拉科的手心和煎饼袋子中间。
“这才八点半。”
“我知道,但是已经晚了。我得出去上班,你也赶紧收拾一下回去吧。”
“你这就赶人走了?”里德尔顿了顿,“猫怎么办?”
“猫?”德拉科愣了一下,他没有独立喂养宠物的经验,下意识地没把狸花猫当成自己的同住者。
“先放在家里,有水和食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不担心它弄乱公寓吗?据我所知这里连最基本的猫砂都没有吧。”
对了,猫和人一样是需要上厕所的。德拉科懊恼地长叹一声,他打开厨房的储物柜,没发现什么可以替代猫砂的颗粒,立刻就萌生了不想养猫的念头。干吗非要多管闲事呢,要是当初不答应科尔夫人的无理要求,现在他肯定已经在开车上班的路上了吧。
“我和你一起出去,顺便带着它。”里德尔放下厨房纸,捉住了一直窝在餐桌下面企图偷吃的放屁猫。他穿的还是昨天那身宽大的黑色夹克,话说回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衣服可以选择,衣柜里的那些衬衫和外套对男子来说都太过瘦窄了,长度也略微短了些。昨晚临睡前德拉科特意观察了几眼对方的身材,比自己高大不说,汤姆·里德尔身上布满了干练且紧实的肌肉,它们乍一看并不十分饱满,但当男子动作起来的时候又能显出非比寻常的爆发力。这可不是在健身房能锻炼出来的体格,只有经历实打实的搏斗,习惯了以战代练的勇士才具备这样实用的身体素质。
汤姆·里德尔经常会接触到这些事情吗?德拉科想象了一下对方黑着脸挥拳的模样,觉得要是男人投身于讨债事业,一定会是业绩最高的那一类人。
“……走吧。”
猫在里德尔怀里的时候就会变得分外听话,尽管它数次探头想偷吃德拉科放在驾驶舱隔层内的蛋饼,但被蛇脸男人一脸肃穆地抚摸后颈后又不敢乱动了。
“你本来就住在绿湖吗?我之前从来没有在那一带见过你这样的人。”德拉科在红灯的间隙潦草地吃饭,他仔细思索了一番,没想起来海湾北边有什么凶神恶煞的打手团伙。难道里德尔是最近才搬过来居住的吗?这家伙莫不是在城市里遭遇了挫折,被逼得走投无路才来北海湾孤独终老的吧。
要真是这样,那他俩倒有些相似。
“啊,也不算吧,只是临时有事要办而已。”
“办完了就走?”
“也不一定。”
“那你住在哪里?在北海湾,只要是个年轻人就会很受欢迎的,哪怕是两手空空着来想必也能找到愿意同住的老人。”德拉科擦了擦嘴,把沾了油的纸巾揉成一团。他这么说其实也有试探对方的意思,要是里德尔恰好和他一样离家出走的话,作为过来人的自己应该也能提供一些生活上的建议。
然而,这一次男子没有像之前那样快速回答。他们好像进入了一种无事可做、无话可说的状态,德拉科尴尬地用两手把着方向盘,面前的公路呈现出一眼看不到头的笔直,因而他也只是就让手僵硬地这么放着而已。
“你现在变成这副样子了啊。”里德尔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万宝路,自顾自开始抽起来。德拉科平时不抽烟,但是社区里的老头儿们大多是老烟枪,闻久了让人很难对这种味道产生排斥。这支烟燃得很快,和里德尔吸入和吐出的速度有直接关系,他毫不客气地连抽两根,正要用打火机点燃第三根的时候忽然说道:
“你就没觉得现在这样有什么问题吗?德拉科·马尔福,前途大好的家族企业继承人,理所当然应该在最合适的年龄结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生几个和他父亲一样徒有其表的孩子,就这么把马尔福的血脉一代接一代传承下去……你肯定会和卢修斯·马尔福一样,觉得自己的孩子理应拥有最为高贵的特权,要是他们在学校里犯了错又能怎么样呢?在这个世界上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都不配被视为真正的问题——你本该过着这样的生活,而不是在卡车里妄图和曾经的对头谈论在乡下养老一类的话题。”
他一下子说了好长一段话,德拉科默默地听,在里德尔停下之后立刻接上回答:
“世事难料,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照着规划好的路线活着。”
“你到哪一步开始拐弯的?生孩子吗?”
德拉科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总之,他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就结束了。德拉科发现,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善于交谈的热心肠。他的善良局限在一个既定的狭小范围,一旦出现影响自身利益的要素便会惊慌失措地退回安全距离,绝不再向可能的危险迈出一步。
世人对善良的看法大抵太过天真,帮助别人生存下去,继而接连不断地使他们摆脱痛苦的阴影。这听上去人人都能付诸行动,但就好比里德尔刚才的话激起了青年心中的愤懑一样,德拉科不相信会有心无芥蒂的善良存在,正如恶意通常情况下皆是有备而来,他暂时没法心平气和地对待汤姆·里德尔,至少在到达绿湖之前不能。
“别在我面前说这种事情。”他发出古怪的讥笑,摆出了以往在学校里那副趾高气扬的态度,“要不然就立刻从我的车上滚下去。”
里德尔一向不理会旁人的冷眼,他只是意味深长地摇头,掐灭了手里烧到一半的香烟,又开始说一些不合氛围的胡话。
“这样吧,一会儿到了绿湖我和你一道下去卖东西。”
“别开玩笑了。”
“这不是玩笑。”
对方的言辞太过一本正经,德拉科心中那股熟悉的无力感又再次涌了上来。一般人看到你的脸绝对会吓得不敢动吧,他虽然很想这样讽刺,却也知道对于汤姆·里德尔来说这样的话估计已经听得耳朵起茧,说不定还会趁机抓住话柄数落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因此只能无奈地把话又咽了回去。
“那你的意思是在绿湖下车,然后帮我卖了东西就离开吗?”德拉科从汽车镜里观察男子的反应,发觉他不作声后马上笃定地断言道,“其实,你根本就是没地可去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要是以能睡觉最为最低标准,那还是有很多选择的。”
德拉科已经确定,他曾经的同学汤姆·里德尔现在是个离家出走的流浪汉。不知为何,他反而因为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出于某种同病相怜的本能,也可能是觉得对方的遭遇符合预期。他不是什么危险的黑帮打手,虽然穿着打扮稍显不良,但本质上还是与自己一样被生活压倒的普通人。换言之,汤姆·里德尔的人生轨迹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而彻底改变,他们之间的人情债算不上很多,不至于要赔上自己拥有的一切来实现抵消。
德拉科当然不想成为坏人,但也绝不能称得上是个好人,他只是想两边都不沾,就这么中庸地浑水摸鱼一辈子罢了。
“你会用收银枪吗?”德拉科嘟囔着,然后又立刻驳回最初的想法,“算了,你还是就在一边看着吧。老头们总是会把货架翻得乱七八糟,说不定还要趁人不备顺手牵羊。”
“你经常被人偷东西。”
“也没有那么夸张,每个礼拜损失二十磅吧。”
“看到了之后呢?”里德尔托着下巴问,“统统抓起来打一顿?还是报警?”
“那也不用,事实上只要有人看着,他们一般是不会随便拿东西的。”德拉科犹豫了两秒钟,而后还是用不确定的语气警告道,“喂,你不会来真的吧?打人可不行,警察也不会管这种小金额的盗窃案。”
里德尔拉开夹克,把狸花猫往衣服内一丢,复又拉上拉链。他保持沉默的时候实在是很有威慑力,一张蛇脸在黑色鸭舌帽的衬托下分外冷酷无情,也难怪科尔夫人在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会喊得那么厉害。德拉科撇撇嘴,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只能在心里祈祷顾客不要因为多了一个保镖就大惊小怪。他不怕他们不买他的东西,因为除了自己再没有什么倒霉蛋愿意每个礼拜大费周章地巡逻销售了。
TBC
“小伙子,下一次记得带不辣的咖喱哇!”
下午两点,绿湖社区门口的人潮堪堪散去,有老太婆挥着手这样喊道。
老太婆想要不辣的咖喱,...
老太婆想要不辣的咖喱,这要求不难做到,比什么新鲜牛蒡要常见得多。德拉科收起纸笔,最后确认了一下周围不再有需要购物的客人,这才回到驾驶座发动小车,朝着绿湖镇的更南边不急不缓地驶去。
北海湾沿岸是著名的人口老龄化区域,此地未成年人的比例极低,大多数都和年轻力壮的父母到经济水平更好的大都会过好日子去了。劳动力缺乏带来的问题很多,其中之一便是商业资源匮乏,消费能力低下,往往途径好几个社区才能看到一个商品充足的超市,这对于本身行动不便的中老年群体而言无疑造成了极大不便。但是,若要真的让零售企业增设商店,他们又瞧不上北海湾稀疏的人口分布,觉得投进去的钱多半会打了水漂,久而久之也就逐渐放弃了建设此地的想法,转而雇人开着小车上门兜售了。
下一站是红石社区,北海湾的地名中有许多都带了颜色,但实际上到了之后才发现绿湖社区没有湖泊,红石社区只有黑色和灰色的巨石。德拉科把车停在开阔的小广场上,嘟嘟按下汽车喇叭,不远处立刻传来门窗被打开的声音,此起彼伏,估摸着有十来户居民准备外出购物。他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往嘴里丢了一粒薄荷糖,然后双手抬起卡车左侧、右侧和后方的拉门,朝着社区里头大喊:“现在开始营业了!”
老人们挽着购物篮前后脚来了,年轻人做出了临阵以待的姿态,手持收银枪,端正地站在一边等待客人上门。最前头的是位熟客,无论刮风下雨都坚持每周光顾移动超市,德拉科清楚他的癖好,右臂往货架上方捞了捞,找出一盒日期新鲜的蜂蜜蛋糕。
“已经带来了……噢,不能一下全吃完,最好是晚饭之后来上一小块就够了。”
“真是啰嗦啊,你这样怎么能做好生意呢?”老头露出虎视眈眈的眼神,双手将蜂蜜蛋糕放进布袋里,咂了咂嘴道,“做不好生意的男人怎么能照顾好妻子和孩子呢?你一天才赚多少钱?”
我就是因为不想结婚所以才跑来乡下工作的啊,德拉科在心里反驳,不过还是挂着体面的微笑收下了钱。
“蓝莓果酱还有吗?”
“有,很甜的那一种。”
“甜了才好,光吃面包可不能让人好好活下去啊。”老头嘴里念叨着年轻的时候一天能喝三杯热可可,实际上德拉科知道他血糖一直偏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饮食不当彻底患上糖尿病。可是,人都到这么大的岁数,要是再吃不到想吃的零食,活着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乐趣呢?他想到从前社交晚会上见过的那些大腹便便的企业家,这些人好像拥有了世间的一切,却总是装出一副犹不满足的可怜模样,贪欲与双眼浑浊的程度形成正比。
鼻尖传来香甜的蜜糖气息,老头将刚买来的蛋糕掰成几块,就着红茶饮料在卡车边上小口吃起来,他动作很慢,专注地盯着手里的黄色蛋糕,像是渔夫看管钓竿下的肥鱼。
算了。德拉科瞥了一眼地上的点心碎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呦,你又来了啊。”
卡车另一边忽然传来低哑的女声,德拉科透过货架的缝隙望去,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眼睛正巧夹在巧克力和薯片堆的中间。这是红石社区的科尔夫人,德拉科记得她的名字。
从各方面说,科尔夫人都是个很奇怪的女人。她腿脚灵活,却喜欢带着拐杖走路,经常学习电视上的演员摆出步履蹒跚的模样,不知道是为了引起周围人的同情,还是单纯地喜欢这么走路。她好像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结过婚,但奇怪的是没人见过她的丈夫,甚至不知道那位男士姓甚名谁,亦不清楚最后两人是离婚还是分居。
科尔夫人没有孩子,喜欢养猫,德拉科此前每次见她都能在女人身边发现一只矫健的狸花,这应当是老妇人的第四个宠物,前一只英短寿终正寝之后她在社区门口捡到了它,当时那猫差不多六个月大,正可怜巴巴地用指甲挠小卡车的黑色轮胎。德拉科喂了狸花一根香肠,还想再接再厉剥第二根的时候就被科尔夫人截胡,没给年轻人表现爱心的机会。
以往她走到哪儿都会带着宠物猫,但今天却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那个,狸花猫呢?”
“找不到了。”科尔夫人兴致缺乏地扒拉货架,她拿起一块巧克力仔细地查看成分表和生产日期,最后嘟了嘟嘴不高兴地重新放了回去,“猫这种动物,终究是养不熟啊……眼睛一睁一闭就溜走了。”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补充些什么,然后用略带嫌恶的眼神瞪着食品包装上代言的男演员,“就和男人一样,不拴着脖子就会逃跑。”
德拉科登时觉得喉咙的位置一凉,他徒劳地向后缩了缩脖子,干巴巴地问道:“那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我这老胳膊老腿、路也走不利索的老太婆只能认栽啦!”老妇人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让人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女人见年轻男子不答,摆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耷拉着嘴角,法令纹陷得老深。
“你一个礼拜要跑多少地方?能把北海湾都转遍了吧?”她突然问。
“……差不多吧。”
“那正好。你见过我的猫,知道它有什么特征对吧?”
德拉科眨眨眼睛,一副没大听懂的模样。狸花猫这种宠物在他看来都是差不多的——不,应该说猫在一般人眼中只有毛色区别,乍一看连是公是母都不清楚。北海湾一带有黑灰色的猫咪少说也有二十来只,要是并作一排同时对着人喵喵叫,根本找不出属于科尔夫人的那一个。况且,这老妇人现在明显就是一副要让人办事的态度……德拉科不擅长面对强硬的女性,从前在家里他的母亲算是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未婚妻也算一个,曾经的好友帕金森女士更是不讲道理,对于她们的一言一行,青年常感到不知所措。
“黑色条纹,叫起来声音很洪亮。”
“还有呢?”
“……不知道。”
科尔夫人马上睁圆了眼睛,吹胡子瞪眼的姿态活像她丢失的宠物翻版。
“重点是,这只猫一吃东西就会放屁,味道搞得整个屋子都是。”
这明显是因为猫咪的消化不畅吧,德拉科暗自腹诽,难道每见到一只条纹猫,就要通过喂食放屁的方式来验证吗?万一那一天恰好狸花猫身体状态不错,没有放屁怎么办?等一下,事情的重点不在这里,他还没有答应帮老太婆找猫——只要一想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下被猫屁噗了一脸,青年就没办法说出任何营业性的台词,这场面一定会让路过的好事者嘲笑的。
“您的猫很可爱。”他模棱两可地回答。
“它放屁之前会有一个很明显的准备动作。”科尔夫人一本正经地科普道,“当你看到它蹲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就要小心了,必须立刻远离至三米以外的地方。在酝酿好之后,这猫就会缓缓抬起尾巴,做出类似午睡伸懒腰的动作,几秒钟后你就能听见非常明显的‘扑哧’一声,这就说明它已经在放屁了。”
“呃,无论吃什么都会这样吗。”
“无一例外。”
他要去接一只放屁猫回家了,这和以往开车兜售是全然不同的心境,德拉科听着过往车辆洪亮的引擎声,恍然间觉得自己正在度假,感到了久违的身心放松。
最靠近南边树林的是移动超市巡回的最后一站维特,对照周围人烟稀疏的光景,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歌德笔下的山村和少年维特。德拉科把车停下,在加油站便利店买了两根火腿肠和一瓶水,放进包里的时候才发现科尔夫人给的猫粮袋子破了一个小口,棕褐色的碎屑散落在斜挎包各处,打开来就能闻到一股廉价的罐头食品味儿。店员没在附近看到过什么狸花猫,德拉科朝着树林的方向一路前行,不远处立着一块明黄色的公交车牌,上面写着“从维特到绿河”。车牌旁有把长椅,上头坐着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青年。
德拉科朝车牌那儿走,还没迈出去多少就停下脚步,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自路边花坛的草丛中传来,像是混合了新鲜牛粪和青草饲料,又臭又香。
德拉科认得这个人。
汤姆·里德尔是他中学时期的同班同学。用“同学”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其实是刻意美化,以前德拉科还是马尔福家大少爷的时候,可没少仗着家里的权势作威作福,只不过因为本身人就胆小,往往会把看不顺眼的叫到角落进行口头教育,最过分的也就是让身材壮硕的跟班“敲打”两下。然而即便是这样例行公事的“霸王”行为还是有一次越界了,只有一次,德拉科头一回接触香烟,为了让更多人见识马尔福继承人的威风,他命令所有同学放学后都必须到天台旁观抽烟的全过程。
汤姆·里德尔不愿意加入,男孩就叫克拉布和高尔两个大块头押着叛逆者关进器材仓库。那一天正逢秋末,天气干燥,将近两个礼拜没有下雨,仓库里堆着临时摆放的建筑木材,不知怎的就突然起火。混乱之中汤姆·里德尔没能及时逃离,这导致他面部严重烧伤,几乎看不见一块完好的皮肤。
时隔多年,德拉科在晚上做梦的时候还能看见男孩满脸缠着纱布的可怜模样,里德尔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周围是看似悲痛的教师和学生,但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早点结束这场不带感情的探望仪式。德拉科的父亲给了校方一大笔钱,把事件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再后来里德尔出院后转学,就没人再在他面前提起这起意外的火灾了。
直到汤姆·里德尔消失,德拉科也没对他说过一句道歉的话。印象里他只在男孩被人从仓库抬出来的时候大喊了一声“救命”,然后就作为意外发生的目击者沉浸到了和众人一样虚假的悔恨当中。据说火焰同时伤及了鼻子,主治医师就把那块地方一并处理,最后让汤姆·里德尔变成了一个没有鼻子的奇怪男孩。因为这样的案例实属少见,还被当地医院烧伤科作为典型写进了医学杂志,那张扁平的脸庞也就此烙印在德拉科心中,成了晚上做梦难以驱散的素材之一。
“里德尔?”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干脆承认自己认识对方比较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鸭舌帽男子不说话,这样反倒让人感到安心,因为多年未见,德拉科根本记不起来汤姆·里德尔本人的声音,心想万一他开口发出什么怪声的话怕不是要立刻笑场。他注意到对方身上穿着的是简单朴素的黑色运动套装,上身夹克有一点宽大,有点像不良暴走族故意显摆着穿的那种款式,他们总是喜欢在外套的内侧口袋存放打火机和各种打架用的家伙事。
“你看到过一只狸花猫吗?”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德拉科讪笑着询问道:“大概这么大,不胖不瘦,尾巴不长也不短。”
他不着调地比划着,身子却不自觉地朝后小退半步,好像本能地对面前的男子感到畏惧。
“见过。”里德尔说,“就在草丛里。”
他拍了拍长椅靠背,花坛里立即传来小动物细碎的脚步声——和德拉科先前在红石社区看见的一样,科尔夫人的猫迈着轻快的小碎步款款走来,屁股周围似乎还缭绕着那股奇异的气味,随着尾巴的甩动钻进青年敏感的鼻腔。
闻多了好像也就习惯了,德拉科抽空走了个神,他觉得这时候有必要彰显一下服务从业者的担当,于是撸起衬衫袖子,主动上前想把猫从椅子上抱起来。
“马尔福。”里德尔看着青年不熟练的抱猫姿势,冷不丁提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德拉科轻咬下唇,用肯定的语气回答,“威尔特中学的同级生……你是汤姆·里德尔。”
“原来如此。”里德尔将手伸进右边的口袋,手指在里面不知道捣鼓了什么,产生了一种金属和金属碰撞的叮咣声。德拉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虽然不至于瑟瑟发抖,但大约是那张脸平坦得不似常人,总是让他联想到漫画里看到过的无面者,妖里妖气的。
话说回来,他是不是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说声道别呢?潜意识里,德拉科还是不想和旧人有太多接触,因为一看到与过去有关的人和事,青年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家中过分强势的父母——你要出去的话就别再回来了,当初父亲用手杖砸门的场景历历在目,德拉科当时说了好多赌气的话,现在想来其实还有点后悔。不过他几乎不主动回忆起这事儿,只是看到汤姆·里德尔的脸之后有感而发。
“总之,谢谢你帮我找到猫。”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却不觉得狸花猫的回归和男人有关。
“你看上去可不像是一副感谢的样子。”
“是吗?可能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吧。”德拉科抱猫的手法十分生疏,有好几下都戳到了猫咪最碰不得的尾巴根部。放屁猫不满地喵喵直叫,尾巴几乎要甩到人类的脸上,青年没有办法,只能把它顺势丢进帆布包里。
“要不然我请你喝杯咖啡吧,刚才来的路上有家便利店。”
“喝咖啡?”里德尔若有所思地继续注视德拉科,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把鸭舌帽往下按了按,脸上浮现出难以形容的微笑。
“你变了啊,马尔福。”
“什么?”
“没什么。”
“你可真奇怪。”
德拉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对方的语气不大友善,但下一秒里德尔又恢复了原本生人勿近的模样,和青年记忆里那个总是对他爱答不理的男同学已经十分接近了。他早就知道这人不喜欢社交,或者说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现过让汤姆·里德尔产生交往兴趣的存在,不过这一切和自己好像关系不大,他们的偶遇只是一次突如其来的巧合,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两人有必要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
至于道歉什么的,则不在德拉科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之间太生疏了,根本找不到什么回忆往昔的机会,要是贸然说出“对不起”的话,即便是身为受害者的汤姆·里德尔也会感到被冒犯的吧……人就是这样喜欢趋利避害的动物,并且总是乐意为自己的倔强千方百计地寻找理由。
“我要回去了。”德拉科提着狸花猫,率先朝着车站的相反方向走去。他先是侧过半个身子,脑袋还朝着汤姆·里德尔坐着的长椅那儿张望,男人跷着二郎腿,那只伸进口袋里的手还是没有拿出来,一双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金发青年,不清楚是在挽留还是单纯地目送道别。尽管那张苍白的脸不适合用楚楚可怜这样的词语形容,但也许是春日的暖风引发了躁动,德拉科和那双眼睛对视,一下子就想到了十来年前病床上的男孩一言不发的模样。
“我要回去了!”不知怎的,德拉科忽然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骤然生出一种不安的预感。他停下脚步,又大声朝里德尔喊了一嗓子,“要喝咖啡吗?”
男人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德拉科注意到他走得不大稳当,右脚像是跛了一样虚虚地踩在水泥地上,让他高大的身形看起来有些可怜的滑稽。袋子里的狸花猫探出脑袋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德拉科把手按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出于某种诡异的心态用力薅了两把。
不管怎样,他现在找到了猫,算是圆满完成科尔夫人的任务。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加油站便利店,青年只要了一杯拿铁,自己则打开刚才没喝完的矿泉水小口喝着,里德尔用左手掌心托着纸杯,一直等到德拉科主动催了才改用双手握住。
好了,这下我应该不欠他什么了吧,德拉科把矿泉水瓶丢进垃圾桶,然后打开背包将里面多余的猫粮倒在地上。放屁猫闻到食物的香味立刻不老实地挣脱帆布袋,伸出粉色的小舌头把棕褐色的干粮一粒一粒舔舐干净。
“这是你的猫?”里德尔问他。
德拉科摇摇头,他不大想和别人多解释这单委托,要是从头开始阐述的话就太麻烦了。
“你让我过来喝咖啡,有没有想过别的问题?”里德尔蹲下来把散落的猫粮捡到放屁猫面前,“我原本要去绿湖,但是因为你,恰好错过了最近的一趟班车。”他说得极为正经,听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反倒有种责备的意味。
“你没说你要乘公交车。”德拉科虽然下意识地反驳,但根本硬气不起来,只要一看见里德尔那张奇怪的脸,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将对方器官的缺失和自己的年少无知的冲动联系到一起,“我载你去绿湖吧,记得别把喝完的杯子丢在车上就行。”
德拉科招呼里德尔坐上副驾,让他代替自己抱着装有放屁猫的袋子。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挠猫咪的下巴,兽类咕噜咕噜的哼声和汽车的引擎轰鸣几乎同时发出,并且,一股难以形容的、掺杂了怪味的气体自狸花猫的尾巴下不断释出,德拉科受不了的打开车窗,他快要没法好好开车了。
“你的猫真特别。”
“都说了这不是我的猫。”德拉科无奈地解释道,“一个经常在我这儿买东西的老太婆才是它的主人。”
“买东西?”里德尔发出一声嗤笑,“马尔福也会做这种事吗?”
“你不会让那些顾客发火吗?马尔福以前不是向来觉得高人一等,看不上我们这些平民吗?”里德尔脱下鸭舌帽,德拉科在车镜里看到他的脑门,上面有很细小的伤疤,可能是当初烧伤留下的。无法否认,他被对方的这番言论弄得无力反驳,甚至会感到心虚。但是正如里德尔所言,马尔福向来都秉持着极强的自尊心,因此青年选择保持沉默。
“说真的,你能记得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就已经足够让人意外了。都多少年了,十二年了吧?我后来又去了几次威尔特中学,结果没有一个教师能说出当年那个小男孩的全名,是汤姆、彼得还是杰克对你们来说应该都无所谓吧。噢,我说这话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在仓库里放火的人又不是你,德拉科·马尔福只不过是刚巧让人把汤姆·里德尔锁起来而已,他也不知道那些铁栅栏会那么结实,即便是用现成的钢筋去砸也分毫不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德拉科猛然踩下刹车,愤怒地转过头来低吼道,“这难道不是一场意外事故吗?”
“意外事故,你说得太对了。”里德尔凑近了驾驶座,安静的车厢内只能听见两个人一急一缓的呼吸,还有放屁猫偶然发出的微弱嘤咛。德拉科被迫直视男子的正脸,他没办法将自己的眼睛从对方的鼻子上移开,也没法忽视这张脸孔侧面不正常的肤色连接,还有下面浅色的、年岁已久的疤痕。
“算了。”里德尔忽然又像是什么都发生一样呼出一口灼气,他耸耸肩,主动退回安全距离,然后冷不丁地说道,“这种时候可不能发火,要不然一定会喘不上气吧……”说罢,男子摸了摸平坦的鼻梁,咯咯笑了两下。
“……抱歉。”德拉科一下就泄了气,别扭着偏头不敢去看里德尔。
“你没有必要道歉啊,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
德拉科的眼睛眨得飞快,脑子里一下闪过数种挽救两人关系的方法,但话到了嘴边却一次也没有真正说出口。他觉得像汤姆·里德尔这样的独行侠,本质上和自己一样不屑于被人怜悯,受了伤需要关心是一回事,被他这样的间接凶手同情又是另一回事,况且从根本上说,德拉科·马尔福才是最没有资格发表意见的那一个人。青年偷偷朝副驾驶座的方向瞄去,里德尔好像真的说放下就放下了一般,开始自娱自乐地逗狸花猫玩耍。男子打劫了德拉科包里的火腿肠,耐心地一点一点喂到猫咪嘴里,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呃,它一吃东西就会放屁,你最好还是别当着面喂它。”车行驶过弯道,怪异的猫屁味在方才的争执中已经散去大半。德拉科将被吹歪的刘海甩到一侧,让视线再次清晰起来。
“是吗?”
“真的,你刚才上车的时候不是也闻到了吗。”
“它不会再放屁了,就从现在开始。”里德尔撕开火腿肠下端的塑料纸,将食指长度的香肠猛地塞进狸花猫的口中,平静地宣布道。
不算瘦小的猫在男子手下小幅度地颤抖着,德拉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不过,这回车厢里没再出现什么诡异的怪味,狸花猫费力地吞下最后小半根香肠,然后缩成一团趴在里德尔的膝盖上一动不动了。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德拉科感到愕然,竟不知该如何和科尔夫人交代。你好夫人,你的猫找回来了,但是它再也不会随便放屁了——他应该喜笑颜开地恭喜那个老妇人吗?可是万一里德尔一走,狸花猫又开始肆无忌惮地放屁要怎么办,客人会不会因此投诉,觉得自己是个不靠谱的超市售货员?
十五分钟后,科尔夫人趿拉着拖鞋一脸不高兴地出来了,这次她没拄拐杖,走得稳稳的。德拉科给里德尔使了个眼色,男子戴上鸭舌帽,把睡得迷糊的狸花猫强行叫醒,然后提溜着它的后颈展示给老妇人看。
“这是不是你的猫?”他问。
“看上去像,又、又好像不是。”似乎是被里德尔的脸吓到一般,科尔夫人结巴了数下才磕磕绊绊地回答,“我的猫一吃东西就会放屁。”
“噢,它曾经会,但是现在不会了。”男子轻飘飘地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几颗猫粮,“马尔福可以作证。”
“是的夫人,我见到它的时候它正在放屁,但是刚才在车上已经被这位先生治好了。”
猫舔了舔里德尔的手心卷走猫粮,三人在原地等了一分多钟,果真什么气味也没有闻到。科尔夫人先是惊讶,而后忽然涨红了脸颊,那神态活像是看见超市特价打折的西瓜一样夸张。
“这不是我的猫!”她尖叫道,“它不会放屁了!”
“这就是你的猫。”里德尔认真地看着女人的眼睛,“你怎么能不承认呢?”
“科尔夫人,它只是一下子就被治好了而已……”
“不,你们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这样。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一只没有生存能力的小猫咪要怎么在野外活下去呢?它肠胃这么不好,吃什么都要放屁,肯定会被路过的野狗发现然后咬死吧……是的,就是这样了——”老妇人斩钉截铁地断言道,“不用再拿别的猫骗我了,马尔福,你的任务已经失败了。”
她说完就咬咬牙,最后看了一眼里德尔手上的猫咪,提起裙子头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去。因为匆忙女人甚至还掉了鞋子,她便又折返回来捡起凉拖鞋,光着两只脚就这么消失在了青年们的视线当中。
真糟糕啊,德拉科心想,难道除了放屁,她就一丁点儿也记不住自己宠物的特征吗?
“现在该怎么办?”他一向不善于应对这种类型的女性,“它为什么就突然不放屁了呢?”
“简单来说,那个老太婆应该是不想要这只猫了。”里德尔抚摸狸花猫的脑袋,务必温柔地说道,“多半是因为忍受不了那种气味吧……可能是忍太久,某一天彻底爆发了也说不定。”
“可它现在不是被你治好了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里德尔的声音一下变得很冷,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德拉科能感觉得到某种近乎空虚的忧郁和无奈,于是他想,是不是这只猫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什么,在见到主人的前一刻强行克服了身体的怪癖。也有可能是汤姆·里德尔从猫身上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在中学的时候听说这人从小就没见过父亲,大概是科尔夫人不负责任的行为让男子触景生情了吧。
他们在社区门口等到晚上七点半,科尔夫人还是不愿意出来,于是放屁猫就这样失去了第一任主人。德拉科没法就这么把它丢弃在红石社区,最终还是开着小卡车把猫带回了自己的公寓。话说回来,汤姆·里德尔突然不再提去绿湖社区的事情,他的行为太过自然,熟门熟路地摸上小卡车的副驾驶座。德拉科本来还想赶他下车,在瞥见男子无意识地轻抚鼻头的时候又退缩回去。
“就今天一晚,里德尔,明天一早你就回去。”
Summary:汤姆·里德尔有一只铂金小兔子。
黑发黑眼的孩子冷冷地盯着面前冲他耀武扬威的比利·斯塔布斯。孤儿院资源匮乏,孩子们往往得不到昂贵的礼物,不过越是贫瘠的土壤,恶之花生长得越是肆意,它盘虬的根叶不知节制地吞噬本就不多的养分,给后来者留下一个更为恶劣的环境。在这里长大的孩子和普世意义上的天真可爱可以说是毫无关联,他们是眼泛绿光的恶兽,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比拼锋利的牙齿和爪子,撕咬、抓扯,小心年纪便为了一点战利品打得头破血流,而汤姆·里德尔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是天生的狩猎者。
里德尔讨厌阴沉破败的伍氏...
里德尔讨厌阴沉破败的伍氏孤儿院,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男孩隐约知道,他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所拥有的是普通人无法触及的力量。据科尔夫人说,还是婴儿时,他就很古怪,几乎从不哭闹,等长大一些,里德尔发现自己能和蛇交流,蛇类嘶嘶的叫声不比教堂神父的祈祷更难懂,他不用手碰就能让东西动起来,只要愿意就能让他们受伤,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这种能力的运用越发熟练。男孩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让他尽情施展力量的世界。
比利高高在上地炫耀科尔夫人奖励给他的兔子,顺带嘲笑了他的不合群,里德尔只回了他一个冷笑。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无比愚蠢的挑衅,也许是时候给他一个教训了,男孩想,让这种倚仗他人的可怜虫认清事实吧。根植于心中的恶劣因子不安分地躁动起来,里德尔很好奇比利发现兔子尸体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已经开始期待比利声嘶力竭的尖叫了。
这种残忍的设想给他带来一阵轻快的愉悦,也许他是个天生的坏种,难得一见的快乐全然建立在恐惧与血腥之上。
夜幕是惶恐的温床,是遮掩罪恶的帘幕,里德尔无声地来到比利的房间,他看到了那只罕见的金色兔子。小兔子蔫蔫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小巧可爱的耳朵已经彻底耷拉下来,放在旁边的清水和兔粮更是一动未动。也许这只兔子本就命不久矣,里德尔想,自己不过是提前让他解脱。
男孩的手无情地伸向兔子的后颈,他打算把兔子吊死在房梁上,这样比利明天一早就能看见血淋淋的尸体。冰凉的手已经触及温热的颈动脉,只要稍加用力,小兔子就会和这个世界告别。可怜的小金兔子还不知道自己将面对怎样的命运,傻乎乎地用头去蹭汤姆的手腕,小兔子的毛温暖柔软,手感比最昂贵的丝绸还要好。里德尔的动作僵住了,苍白的手指停在小兔子身上。
迷迷糊糊的小兔子并不清楚自己招惹到了什么,只是凭本能靠近这股强大的魔力波动。他是一只魔法兔子,在魔法充盈的环境里才能健康成长。小兔子现在后悔极了,他一时贪玩,没有听爸爸妈妈的话,跑出了家族世代居住的密林,糟糕的是他记不得回去的路,稀里糊涂地流落麻瓜界,被卖到孤儿院当宠物。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魔力了,更别说这样旺盛、浓郁的魔法气息。
因此,当察觉到这股力量的主人靠近时,小兔子欢快地用头蹭了男孩的手臂。见来人没有拒绝,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汤姆的手指。凉凉的,咸咸的,小兔子觉得人类的手指不好吃,可是男孩周身的气息太舒服了,全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尝到了甜头的小兔子开始得寸进尺,趁里德尔出神的一瞬间,整个身体钻进他的手掌里,贪婪地感受周围强大的魔法。
里德尔低头看向手中金色的小小一团。不知人间险恶的小兔子在他的手心舒展身体,欢快地打滚,这是孤儿院里没有的天真,他想。金色的小团子不知道他是来索命的魔鬼,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钻到他的掌心撒娇。手指上还残留着一点温度,他回忆着刚刚的感觉,湿热、柔软的小舌头只是轻轻地舔了他的手指,却如同捏住了心脏的一角,让一颗冬眠已久的心久违地感受到跳动。
有生以来第一次,一个小生命笨拙地向他示好,里德尔知道孤儿院的人都不喜欢他,视他为阴沟里的豺狼,他同样讨厌他们。男孩松开卡在小兔子后颈上的手,向前一点捏上小巧可爱的兔耳朵。
耳朵上只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几根重要的血管就藏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隐隐可以看见鲜红的叶脉一般的静脉。里德尔苍白的手指流连于此,轻柔地抚摸耳边的一圈软毛,不时揉捏一下软骨构成的耳朵。血管丰富的实在是太敏感了,这样摸简直是欺负小兔子!金色的小团子踢蹬着圆润的小短腿表达不满,试图逃离魔爪,却被另一只手捏住了肚皮,彻底无路可逃。里德尔突然笑了,他用手将它托起,漆黑的眼睛凝视着掌心扭来扭去的小兔子。汤姆改变了想法,他把小金兔子藏进衣服里,无声地离开了比利的房间。
午夜时分,比利·斯塔布斯猛地感觉脖子一凉,睡梦中的孩子毛骨悚然,他不禁想起流传在孤儿院里的鬼故事。他吓破了胆子,颤抖着不敢动弹。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睁开眼睛,比利。”
比利不敢不从,他睁开了眼睛。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影,是汤姆·里德尔!他的眼睛泛着红光,比吸血鬼还恐怖,简直像在夜间捕食的猛兽。他刚想尖叫大喊,对面的人再次开口:
“我劝你不要出声,否则我不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脖子上没有温度的物体开始移动,比利战栗着低下头,惊恐地看到了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救命!他欲哭无泪,原来别的孩子说的是真的,里德尔真的养了蛇。比利僵硬在那里,不敢说也不敢动。
里德尔冷不丁问他:“科尔夫人给了你一只兔子?”
兔子?他确实有一只兔子,不过现在的情况和兔子有什么关系,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会不会被蛇咬死…比利无暇多想,缓慢地点了点头,在心里祈祷不要惊动那条蛇。
“现在兔子是我的了。”里德尔没有和比利商量的意思,只是通知他。“如果你说出去什么…”男孩没有说后半句,不过缠在比利脖子上的蛇骤然收紧了包围,他一口气也叹不上来。里德尔的眼神无比瘆人,比利毫不怀疑,如果他有一点拒绝的意思,这个疯子会当场杀了他。
“我知道…我不会、不会说出去…”比利被吓得脸色惨白,慌忙答应了里德尔。他还不想死,他不该招惹里德尔的。
幼年的魔鬼无声地离开了,里德尔看着掌心酣睡的小兔子,这是他的第一个战利品,他想,金色的、软软的、脆弱的小战利品。
这是他们初遇的夜晚,天龙星是北方星座中最亮的那一颗,莹白的星光点亮了深色的夜空,里德尔给小兔子起名为“德拉科”。
德拉科被他养得很好,浅金色的兔毛仿佛受到了晨曦的祝福,比阳光还要温暖。汤姆把手指埋进德拉科的皮毛,仔细替小兔子梳理,他罕见地感觉到愉悦和平静。德拉科很黏他,几乎是寸步不离,连晚上睡觉也要和他一起,总是睡在他的怀里。汤姆总觉得德拉科能听懂他的话,即使它不是蛇,无法用蛇语和他交流。也许德拉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他的了,男孩想,他喜欢看德拉科快乐地跳来跳去,也喜欢将小兔子揉成一团,护在手心。他看得出来,德拉科很喜欢被抚摸,常常舒展身体任他爱抚。里德尔修长的食指一下下揉着德拉科的肚子,帮助小兔子消化,德拉科很舒服,哼哼唧唧地打起了呼噜,可是为什么,汤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到他敏感的耳根?德拉科摇了摇头,试图翻身,可那只手反而变本加厉,开始明目张胆地摸他敏感的耳朵,德拉科反抗不成,反而又被rua了两把,小兔子气的不行,恶狠狠地用脑袋撞向那根欺负他的手指。不过很显然,德拉科的力气并不能把汤姆怎么样,汤姆甚至被逗笑了,反而是小兔子自己被反作用力震得晕头转向,软绵绵地躺在男孩手心,又被趁机捏了一把。
汤姆·里德尔的心残忍麻木,没有一点人类的感情,他用一种近乎献祭的心态,将那颗残缺心脏为数不多的温情全部留给了德拉科,小兔子活得肆意又任性,仗着他的宠爱胡作非为。每个夜晚,德拉科躺在他的胸口,像一团温暖的火,给他冰冻的心施舍些微的温度,而他靠着这点微薄的慰藉行走于阴冷潮湿的世界。
直到他十一岁。
那一天,阿不思·邓布利按照霍格沃兹入学名单找到了伍氏孤儿院,他来这里找这一届的新生——汤姆·里德尔。他走进一间铺着黑白瓷砖的门厅。孤儿院显得很破旧,但是非常整洁,一尘不染。大门还没在他身后关上,就有一个瘦骨嶙峋、神色疲惫的女人快步朝他们走来。她的面部轮廓分明,看上去十分焦虑。她一边朝邓布利多走来,一边扭头吩咐另一个系着围裙的帮手。
“下午好。”邓布利多说着伸出了手。科尔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脸惊愕,仿佛看见一头长颈鹿迈过了她的门槛。“我叫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给您写过一封信,请求您约见我,您非常仁慈地邀请我今天过来。”
科尔夫人眨了眨眼睛。她似乎这才认定邓布利多不是她的幻觉,便强打起精神说道:“噢,对了。好——好吧——你最好到我的房间里来。是的。”
她领着邓布利多走进了一间好像半是客厅半是办公室的小屋。这里和门厅一样简陋寒酸,家具都很陈旧,而且不配套。她请邓布利多坐在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她自己则坐到了一张杂乱不堪的桌子后面,紧张地打量着他。
“我信上已经对您说了,我来这里,是想跟您商量商量汤姆·里德尔的事,给他安排一个前程。”邓布利多说。
“那么,这是一所什么学校呢?”
“校名是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说。
“你们怎么会对汤姆感兴趣呢?”
“我们认为他具有我们寻找的一些素质。”
“你是说他赢得了一份奖学金?这怎么会呢?他从来没有报名申请啊。”
“噢,他一出生,我们学校就把他的名字记录在案——”
毫无疑问,科尔夫人是一个非常精明、让人感到有些头疼的女人。他从天鹅绒西服的口袋里抽出了魔杖,同时又从科尔夫人的桌面上拿起一张完全空白的纸。
“给。”邓布利多说着把那张纸递给了她,一边挥了一下魔杖,“我想,您看一看这个就全清楚了。”
科尔夫人的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又专注起来,她对着那张空白的纸认真地看了一会儿。
“看来是完全符合程序的。”她平静地说,把纸还给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立刻趁热打铁。
“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汤姆·里德尔?他好像是在这个孤儿院里出生的?
科尔夫人几乎是心不在焉地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杜松子酒。她的颧骨上泛起两团红晕。然后她说:“他是个古怪的孩子。”
“是啊,”邓布利多说,“我也猜到了。”
“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很古怪,几乎从来不哭。后来,他长大了一些,就变得很……怪异。”
“怪异,哪方面怪异呢?”邓布利多温和地问。
“是这样,他——”
科尔夫人突然顿住口,她越过杜松子酒杯朝邓布利多投去询问的目光,那目光一点儿也不恍惚或糊涂。
“他肯定可以到你们学校去念书,是吗?”
“肯定。”邓布利多说。
“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不会。”邓布利多说。
“不管怎样,你都会把他带走?”
“不管怎样。”邓布利多严肃地重复道。
科尔夫人眯起眼睛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要不要相信他。最后她显然认为他是可以相信的,于是突然脱口说道:“他让别的孩子感到害怕。”
“你是说他喜欢欺负人?”邓布利多问。
“我想肯定是这样,”科尔夫人微微皱着眉头说,“但是很难当场抓住他。出过一些事故……一些恶性事件……”
邓布利多没有催她,但哈利可以看出他很感兴趣。科尔夫人又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面颊上的红晕更深了。
“比利·斯塔布斯的兔子……是啊,汤姆说他没有抢比利的兔子,是比利自愿送给他的,比利也是一样的说辞,可说是这么说,比利当时的脸色很不对劲,几乎要哭出来了。”
“是啊,我也认为不会。”邓布利多轻声说。
“但是我死活也弄不清他是怎么让比利乖乖听话的。我只知道他和比利前一天吵过一架。”
她又看着邓布利多,她虽然面颊酡红,目光却很沉着。
“我想,许多人看见他离开这儿都会拍手称快的。”
“我相信您肯定明白,我们不会一直让他待在学校里,”邓布利多说,“至少每年暑假他还会回到这儿。”
“噢,没问题,那也比被人用生锈的拨火棍抽鼻子强。”科尔夫人轻轻打着酒嗝说。她站了起来,“我猜你一定很想见见他吧?”
“确实很想。”邓布利多说着也站了起来。
科尔夫人领着他出了办公室,走上石头楼梯,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吩咐和指责她的帮手和孩子们。邓布利多看到那些孤儿都穿着清一色的灰色束腰袍子。他们看上去都得到了合理的精心照顾,但是毫无疑问,在这个地方长大,气氛是很阴沉压抑的。
“我们到了。”科尔夫人说,他们在三楼的楼梯平台上拐了一个弯,在一条长长走廊的第一个房间门口停住了。她敲了两下门,走了进去。
“汤姆?有人来看你了。这位是邓布顿先生——对不起,是邓德波先生。他来告诉你——唉,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邓布利多走进房间,科尔夫人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屋,只有一个旧衣柜和一张铁床。一个男孩坐在灰色的毛毯上,两条长长的腿伸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读,他的怀里躺着一只金色的小兔子
“你好,汤姆。”邓布利多说着走上前伸出了手。
男孩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握了握。邓布利多把一张硬邦邦的木头椅子拉到里德尔身边,这样一来,他们俩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住院病人和一位探视者。
“我是邓布利多教授。”
“‘教授’?”里德尔冷笑一声,他露出很讥讽的神情。“是不是就像‘医生’一样?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她叫你来给我检查检查的?”
他指着刚才科尔夫人离开的房门。
“不,不是。”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我不相信你。”里德尔干脆地说,“她想让人来给我看看病,是不是?”他冷冷地盯着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和蔼地微笑着。过了几秒钟,里德尔的目光松弛下来,但他看上去似乎更警觉了。
“你是谁?”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邓布利多教授,我在一所名叫霍格沃茨的学校里工作。我来邀请你到我的学校——你的新学校去念书,如果你愿意的话。”
听了这话,里德尔从床上走下来,居高临下地对邓布利多说道:
“我不会和你去疯人院。”
“我不是从疯人院来的,”邓布利多耐心地说,“我是个老师,如果你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我就跟你说说霍格沃茨的事儿。当然啦,如果你不愿意去那个学校,也没有人会强迫你——”
“我倒想看看谁敢!”里德尔轻蔑地说。
“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似乎没有听见里德尔的最后那句话,“是一所专门为具有特殊才能的人开办的学校——”
“给疯子?”
“霍格沃茨不是一所疯子的学校,而是一所魔法学校。”
一阵沉默。里德尔愣住了,但他的脑子正在飞速运转,处理刚刚接受的信息
“魔法?”他轻声重复道。
“不错。”邓布利多说。“
“我的那些本领,是……是魔法?”男孩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你有些什么本领呢?”
“各种各样。”里德尔压低声音说,他显得很亢奋。“我不用手碰就能让东西动起来。我不用训练就能让动物听我的吩咐。谁惹我生气,我就能让谁倒霉。我只要愿意就能让他们受伤。”
里德尔的双腿几乎在颤抖。他想,这也许就是他一直以来期待的事情,男孩重新坐在床上,紧紧抱住了德拉科,他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两只手,像在祈祷一样。
“我早就知道我与众不同。”他对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说,“我早就知道我很特别。我早就知道这里头有点什么。”
“对,你的想法没有错。”邓布利多说,他收敛笑容,目光专注地看着里德尔,“你是一个巫师。”他继续说:
“如果,按我的理解,你同意到霍格沃茨去念书——”
“我当然同意!”
“那你就要称我为‘教授’或‘先生’。”
里德尔的表情僵了一刹那,接着他突然以一种判若两人的彬彬有礼的口气说:“对不起,先生。我是说——教授。”
邓布利多从西服上装的内袋里抽出魔杖,指着墙角那个破旧的衣柜,漫不经心地一挥。
衣柜立刻着起火来。
可是,里德尔刚要向邓布利多兴师问罪,火焰突然消失了,衣柜完好无损。
里德尔看看衣柜,又看看邓布利多。邓布利多说,“你那衣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果然,衣柜里传出微弱的咔哒咔哒声。里德尔的眉头皱了一下。
“把门打开。”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迟疑了一下,然后走过去猛地打开了衣柜的门。挂衣杆上挂着几件破旧的衣服,上面最高一层的搁板上有一只小小的硬纸板箱,正在不停地晃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里面似乎关着几只疯狂的老鼠。
“把它拿出来。”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把那只晃动的箱子搬下来,他面无表情。
“那箱子里是不是有一些你不该有的东西?”邓布利多问。
里德尔用清晰、审慎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
“是的,我想是的,先生。”他最后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说。
“打开。”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打开盖子,看也没看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他的床上。里面只有一堆平平常常的玩意儿,其中有一个游游拉线盘、一只银顶针、一把失去光泽的口琴。它们一离开箱子就不再颤抖了,乖乖地躺在薄薄的毯子上,一动不动了。他其实不需要这些,不过他喜欢欣赏别人失窃后愤怒又无助的神情,这让他扭曲的内心感到满足。
“你要把这些东西还给它们的主人,并且向他们道歉。”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一边把魔杖插进了上衣口袋里,“我会知道你有没有做。我还要警告你:霍格沃茨是不能容忍偷窃行为的。”
里德尔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仍然冷冷地盯着邓布利多,似乎在掂量他。最后,他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说:“知道了,先生。”
“还有那只兔子,汤姆。”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你得把它还给它原来的主人。”
里德尔的反应大大出人意料,他变得警觉起来,后退着离开了邓布利多,神情极为可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邓布利多猝不及防,刚刚还无动于衷的男孩突然被激怒了,一下子进入了攻击模式,如同蓄势待发的蛇。
“你做梦!”里德尔精致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神情简直像野兽一样,“德拉科是我的兔子,明白吗?我根本没有抢它,你可以自己去问比利·斯塔布斯,他会告诉你的!”
怒火将男孩的眼睛烧得通红,里德尔浑身散发出一种近乎黑洞的气场,气势逼人,完全不像一个孩子。邓布利多很吃惊,看来他低估了兔子在汤姆心中的地位。情况一下子陷入了的僵持,对面的男孩毫不畏惧地对立,分毫不让,邓布利多并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
这个房间里唯一不被低气压影响的恐怕只有男孩怀里的小兔子,小兔子什么也不知道,德拉科似乎休息够了,短短的前肢推开里德尔抱着它的手,扭着身子想要下来,黑发男孩收起慑人的表情,低下头用近乎温柔的语气轻声哄着小兔子,揉了揉德拉科的肚子安抚它,只是怎么也不愿意放它下来。
小兔子很疑惑,汤姆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汤姆很宠它,虽然不怎么带它出去玩,不过从不限制它在房间里自由活动,怎么突然就不可以了呢?德拉科感受到房间里另一股陌生的魔力,那又是谁?汤姆现在很奇怪,虽然他看起来很镇定,不过德拉科能感觉到男孩内心的焦虑和不安,抚摸它身体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小兔子想要安慰它的主人,它不再挣扎,顺从地任凭里德尔揉捏。
见德拉科安静下来,男孩抬起头,死死盯着邓布利多,漆黑的眼睛是和最初一样的阴冷,与方才的温柔判若两人。邓布利多很为难,没收一个孩子的宠物是十分残忍的事,何况汤姆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难道他要斩断这个男孩所剩不多的牵挂?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阵意外的魔力波动打断了他的思索,邓布利多吃惊地拿起魔杖,施了一个探测咒。毫无疑问,这座孤儿院的只有他和汤姆两个巫师,刚才的魔力波动要么来自魔法道具,要么来自魔法生物,而这两者都不应该出现在麻瓜界。探测咒最后汇聚成一条条蛛网般的细丝,围绕在那只小兔子周围。眼前顿时柳暗花明,邓布利多温和地告诉男孩:
“看起来你的宠物是只魔法兔子,如果是这样,那它就不适合留在麻瓜界,你可以带它到霍格沃兹上学。不过,你还是要和那个孩子——是不是叫比利,向他道歉。”
里德尔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点头表示答应,抱着兔子的手终于放下了。邓布利多好奇地打量着里德尔和他的小宠物,两人对着站了片刻,男人和男孩,互相凝视着。最后邓布利多向汤姆,他走到门边。
“再见,汤姆。我们在霍格沃茨见。”
等到邓布利多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男孩才完全放下心来。德拉科在他的腿上跳来跳去,它不知道,他们差点就要分开…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德拉科会是只魔法兔子。里德尔想,他和德拉科会一起离开孤儿院,一起前往霍格沃兹。
汤姆·里德尔在霍格沃兹如鱼得水,他凭借英俊的外卖和出色的伪装博得了所有教授的信赖——出了邓布利多。里德尔也懒得给那个险些夺走德拉科的男人好脸色,每次见面都是应付了事。德拉科长得很快,现在汤姆已经不能一只手拖住它。
小兔子在霍格沃兹过得很开心,有汤姆强大的魔力滋养,德拉科长成了一只漂亮的魔法兔子,兔毛蓬成了松软的一团,可爱的小尾巴毛茸茸的,像一朵金色的蒲公英。
汤姆很喜欢他团成一个球的尾巴,孜孜不倦的用手指玩弄,抚平又勾起,小兔子的尾巴柔软卷曲,一个指节就能握住,因此男孩修长的手指常常搭到德拉科挺翘的小屁股上。德拉科很享受汤姆的抚摸,有人用手指帮它梳理毛发真是再好不过啦!冰凉的指尖在它的皮肤上蜻蜓点水般滑动,酥酥麻麻的,敏感的小兔子缩成一团,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长大一些的德拉科可以短距离移形换影,里德尔住一人寝,每天一打开门,金色的小兔子就会等不及地移形换影,扑进他的怀里,欢脱地撒娇讨宠。几乎所有斯莱特林都知道优秀的级长汤姆·里德尔有一只惯到不像样的宠物,可是几乎没有学生见过那只小兔子。
里德尔不喜欢其他人注视德拉科的目光,他知道小兔子很讨人喜欢,那些不知分寸黏在德拉科身上的眼睛另他感到厌烦。有一次,他带着德拉科到花园散步,碰巧遇到了前去赏花的阿斯托利亚和潘西。两个斯莱特林女孩完全被它俘获了,兴奋地尖叫,不停称赞德拉科的乖顺可人。而小兔子居然没心没肺地和她们玩耍,甚至还跳到阿斯托利亚的臂弯里,里德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阿斯托利亚雪白的脸因为兴奋泛起了粉红,女孩满眼都是德拉科,完全没注意到级长阴晴不定的脸色。
“里德尔学长,德拉科真可爱。”阿斯托利亚发自内心地称赞,“我也想要一只这样的魔法兔子。”
“你可以去对角巷的宠物店看看,格林格拉斯。”他冷冷地回应,“我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
听到这话,阿斯托利亚显得有些失落,她依依不舍地把怀里的兔子递给它的主人。女孩落寞地想,也许里德尔真的有急事吧,毕竟级长向来温和有礼,也从不对低年级的学生摆架子,这样匆匆离去想来事出有因,或许她还有机会见到德拉科。
可惜的是,之后她每一次鼓起勇气询问是否能看一看德拉科,里德尔学长总会抱歉地告诉她,德拉科很怕生,见了陌生人容易应激。
“真是遗憾,德拉科很害羞,看见生人会被吓得躲起来。”学长的语气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她也只好作罢。
里德尔强忍着不悦,又一次打发走了阿斯托利亚,他冷眼看着这个向来羞怯、胆小的女孩一次次地向他打听德拉科的下落。他的伪装在这一刻几乎要维持不在了,或许他应该对她用个一忘皆空,把和德拉科有关的想法通通清理出去。德拉科是他的宠物,任何人都无权指染。
从那以后,里德尔对小兔子的控制加深了,他再也不在有人的时候带德拉科出来,外出的频率也大幅下降。即使贪玩的小兔子委屈巴巴地抗议,也没有改变暴君的想法。
男孩一天天长高,小兔子也即将成年,里德尔期待着德拉科长大,又自相矛盾地希望德拉科永远是小小的一只,躺在他的掌心里。这天,里德尔走进宿舍,小兔子罕见地没有扑上来欢迎,他有些诧异,德拉科向来黏他,今日的安静是如此反常。
他走到床边,这是德拉科经常休息的地方。这里没有兔子的踪影,不过床头盘坐着一个金发灰眼的男孩,看起来莫名地熟悉。
男孩转过头来,他浅金的头发如同柔顺的丝绸,灰色的眼珠宛若多情的春水,像伊甸园纯洁无瑕的小天使,又诱人地像专门蛊惑人心的淫魔。他身上只披着里德尔昨晚换下来的白衬衫,堪堪遮住臀部,下身却是什么也没穿,雪白的大腿一览无余。男孩面色潮红,他羞涩地对里德尔说:
“主人,我是你的小兔子呀!”
*下有车,从头干到尾
真讨厌
干脆把话筒炫他嘴巴里好了
ooc预警
年龄操作有
执事德拉科x黑魔王伏
1.
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雇主。
德拉科双手交叉放在手杖上——这其实也是他的魔杖——说实话,德拉科根本没想到自己还有能服侍黑魔王的一天。或者说他也是被逼无奈。
在上头提出伏地魔需要一个执事时,他们内部根本就没人想去,毕竟那是伏地魔啊,谁能保证他不会兴致上来送自己一个阿瓦达?所以,他们选择了一个光荣的方式决定受害者——
抽签!
而德拉科很不幸,抽到了最短的那根。
没关系,没关系。德拉科拍了拍胸脯,安慰自己——至少钱给的不少。
2.
执事守则第一条:不要多问雇主的行动。...
执事守则第一条:不要多问雇主的行动。
其实了解雇主行动反而有利于执事做好准备,但很可惜,雇主是黑魔王。德拉科站在一旁听对面人的惨叫,这个食死徒与魔法部进行私下交易,被伏地魔发现后吃了三个钻心剜骨,能剩口气都算他命大了。
很明显,伏地魔听腻了这杂乱的乐章,收起手中的魔杖,走到德拉科面前搭上他的肩:“处理好这家伙。”德拉科递给伏地魔一张手帕让他擦好魔杖,随后走到那位背叛者面前送了他一个阿瓦达。
纳吉尼游了过来,德拉科识相地退后,让蛇姑娘饱餐一顿。
3.
执事守则第二条:照顾好雇主起居。
笑死,黑魔王三天两头找不着人,坚信依靠魔法能维持好身体状况,德拉科怎么照顾?所以他请个执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哦,还能照顾那条蛇。
德拉科盘了盘纳吉尼的蛇头,虽然听不懂蛇语,但纳吉尼的胃口是真好,基本上给啥吃啥(仅限肉类),也可能是之前都吃人把孩子委屈到了吧……
4.
这可能是目前唯一的用途。
但这跟德拉科是个冤种不冲突。
德拉科看着手上的文件和胳膊上的黑魔标记陷入沉思,他本身对黑白双方的争斗不感兴趣,但这个黑魔标记直接把他的赚钱路框死了啊。
伏地魔你赔钱!工资要是不加倍他就……就……好像也拿黑魔王没办法。
德拉科冷笑,手中捏着食死徒刚收集的资料,狰狞地整理好。
5.
执事守则第四条:必要时候,帮雇主完成工作。
杀人放火之类的,德拉科身为一个“柔弱”的执事,怎么可能去做呢。
也就面试一下食死徒了,纳吉尼这次没跟着伏地魔出去,待在德拉科身边,盯着面试食死徒的人望眼欲穿,肯定是想把对面吞了。
不要问德拉科为什么知道这条蛇的情绪,就像你养猫久了主子起身你都知道它要去哪,蛇同理。
德拉科已经坐一上午了,现在他除了疲倦只感到无语,食死徒怎么啥都收,他已经看见三个狼人六个霍格沃茨辍学还有两个甚至连N.E.W.Ts都没通。
……要不给伏地魔反应一下吧,反正他有这个权利。
6.
执事守则第五条:在雇主疲倦时做好照顾。
伏地魔刚收拾完魔法部那群酒囊饭袋,瘫在沙发上哪都不想动,纳吉尼刚吃了两个人,现在缩成一团窝在伏地魔脚边。这一人一蛇也不怕冷……
德拉科叹了声气,刚泡好的热茶又用不上了,不过在这冬日,自己喝了也不错。
德拉科绕过纳吉尼,推了推伏地魔靠在沙发背上的身子,“Lord,天冷,您最好换个地方休息。”伏地魔半眯着眼看向德拉科,然后给自己施了个保暖咒。
德拉科一阵无语,虽然魔法好用,但也并非万能的,可惜他劝不动黑魔王。
那就不劝了,直接来硬的。
德拉科打横抱起伏地魔,跨过纳吉尼直走向伏地魔的卧室——门是用无杖魔法开的,不是用脚踹——替黑魔王盖好被子后在对方额头留下一吻,“好梦,Lord。”
在德拉科离开后,伏地魔无言地放下准备施钻心剜骨的魔杖。
顺带一提,德拉科也把纳吉尼连拖带拽地搬回属于她的蛇窝了。
7.
今天,蛇姑娘非常开心地在跟伏地魔聊天:“〔主人,德拉科还会在这里待多久啊?〕”伏地魔看了眼日期,才意识到明天就是合约到期的时候了。
“〔理论上是可以的,而且我觉得除了德拉科也不会有别人来接替这份工作了。〕”毕竟谁也不想当第二个冤种,而且相处久了,换个人也有诸多不便。
纳吉尼开心地左右摇摆,一不留神说出内心想法:“〔主人,你们相性那么好,而且我也喜欢德拉科,不如你直接嫁给他吧!〕”
本就寒冷的空气,这下直接凝固了。
几分钟后,伏地魔开口:“〔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一条蛇。〕”
8.
执事守则第……等等这已经不属于执事了吧!
德拉科凝视手上戴着的极具伏地魔品味的戒指,陷入沉思,最后捂住脸,一副“死吧毁灭吧”的模样。
现在他已经对黑魔王丈夫这个称呼习惯了,真是恐怖,他为什么会习惯这种东西。
德拉科有一次想把手中食死徒刚收集的资料甩出去,事实上他差点就那么干了,然后突然出现的伏地魔让德拉科不得已停下动作。
罢了,有钱拿就行。德拉科这么想着,走过去给伏地魔一个早安吻。
“不想罢工了?”伏地魔露出恶劣的笑容,身后的纳吉尼悄悄探出头,爬到俩人中间。
德拉科想瞪他,但是不敢。“英国的工作交给我就好,你刚从意大利回来,好好休息。”伏地魔听完他这么说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德拉科独自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