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脱系列终于完结啦!下一章开始正式进入娱乐圈
01
屋外的摄影机虎视眈眈,屋内的人却是毫无察觉,摄影师弯着腰听着耳机里导播的任务,拿着破解密码纸条的两人在迈出房间时才发现自己迎面撞上了那台正对着的摄影机。
“...”
脚步几乎同时一滞,被严浩翔以一种大无畏姿...
脚步几乎同时一滞,被严浩翔以一种大无畏姿态半揽住的贺峻霖僵了僵身子,黑黝黝的摄像头恰好录进那双突然瞪大的眼睛。电石火光间,一句”靠,妈的又要挨骂了。“白纸黑字弹幕快速且完整的滑过脑子里。
“哈哈,在拍...吗?”
他下意识地后退着打着商量,像是兔子要往回跃出别人的怀里。好不容易平顺的呼吸又一次因为紧张紊乱了,稍稍靠后尽量缩着脖子,试图让自己从严浩翔的钳制中滑出来。
“观众朋友们,是个误会。”他边说边朝着旁边蹭,虽然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但起码在那一刻连公关台词都已经在大脑里准备妥当,趁着严浩翔不注意的空隙悄悄往旁边挪,让自己看起来不这么像是在倒贴。
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严某人无言着默默向下瞥他一眼,看着胳膊下的人不安分的脑袋,在对方即将挣脱时手疾眼快地一把捞了回来。
“在拍吗?”颔首的人脸色淡淡,语气听起来像是在问吃什么饭。“在拍麻烦帮我删了。”
靠。
因为惯性被往人怀里掼踉跄的贺峻霖在动作带来的风中欲言又止。
逃脱失败了。
二人走到客厅时羊子姐早就已经找到了破解的纸条,紫外线灯光的手电筒照在明显空了一段的笔记纸上,赫然出现了数字组合“67”。和她一组刚从画室出来的轮子哥没帮上什么忙,慢慢悠悠的在给壁炉旁边的植物打着辫条,见贺峻霖这么快就从里面出来,眼睛亮了一下:“找着了?”
“嗯。”贺峻霖点点点头,“你们呢?”
在恐惧之后缓和了大半的轮子哥凑过来,看起来兴致很高,“我们这个是67。”
后面的严浩翔看起来悠哉游哉,朝着轮子哥出示手里的纸条,眼皮都没怎么抬,“4。”
两组的密码集齐,还差一组就能完全破解,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先从房间走出来的是甄斯汀,看着身后步履蹒跚的张维愕然:“哥,真这么重吗?”
捧着从床底下捞出来的木盒的张维翻他一个白眼:“你懂什么。”
“这里头装着的是真相的力量。”
他们方才去的次卧很大,装修和面积甚至和主卧有的一拼,只不过色调走北欧的冷淡,现有的恐怖日记加持下,在一众水晶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瘆人又寡淡,次卧的东西显然要比另外的房间少得多,二人搜查一番后没什么太大的收获,唯一的一个便是用晾衣杆捞出来的木盒。
盒子显然已经有些年岁的盒子表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两只大拇指移开时,扎扎实实地在盒面上印下两根深深的指印。
“看来主人肯定不怎么孝顺啊。”
他把盒子放到桌上,随手对着桌面抹了两下:“这盒老头儿肯定是有点年头的东西了。”
盒子被轮子哥晃了晃,他在旁边继续接茬,“指不定比我爸岁数还大。”
摆在桌上的木盒确实看起来像是女士旧时代的嫁妆盒,方正的四角已经变得圆润,坑坑洼洼和斑驳的漆皮被砸出旧色的黄,就连灰尘抹掉后的朱红也杂着不干净的灰黑,暗沉着,像是民间鬼新娘故事的设定。
箱子的中端被上了一把锁,环扣着,泛着的金属冷色在灯下透着和盒子格格不入的信号。
“看起来曾经被人暴力砸开过。”
贺峻霖凑过去指尖拨开了那只新的锁,依附在盒面上的依旧化成灰褐色的锁贴隐约能看出原本的金色。
“是砸开以后又上了一把新锁。”
“那这个锁的钥匙在哪呀。”轮子哥点点头,而后又要转头喊甄斯汀刚刚有没有在旁边看到什么。
“嚷嚷啥什么就这么点事儿!”张维首当其冲拨开了围在一起的人群,满是灰尘的盒子被他拿起来的动作又印上了乱七八糟的掌印,”咱暴力破锁一次不就完了吗。“
盒子自然是不会重重摔在地上,张维换着方向把盒子卡在腿间使劲掰扯,下巴要被他抿进嘴里,用力到红里透白的脸连同着指尖都泛着白。甄斯汀在旁边无言的看着,对面一阵使劲后松了手。
喘两口气。
呼呼。
再试一次。
用力。
又喘两口气。
站在旁边的贺峻霖快要看不下去了,默默拍了拍张维绷紧的肌肉:“张维哥,不如让我来试试。”
正在使劲的张维当机立断: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朝着小羊姐借了两根别在刘海上的细发卡,两者交叉着,对准了锁口。
从小经常被粗心老妈反锁关在门外的童年经历让贺峻霖的生活技能上有了与别人不要一样的手艺,两根铁丝在苦心专研下成了轻松撬开家门伙伴,在某一次又试图开锁时他妈抓到,在他妈道歉和“我就说怎么家里的锁三天两头被人撬”的毒打一顿中一战成名,变成了西南开锁王。
两根发卡在锁眼里钻着,很快随着很轻的“咔哒”一声后松开,被打开的盒子里安静的躺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数字写着“99”
毫无意外,找到的纸条数字既是开锁解救的密码,简单重组过后一遍遍的筛选,在密码锁轮到“4-6799”时应声而开。
被缩在房间里的陶小豪看起来受了不小的刺激,门开的第一反应便是鬼哭狼嚎的蹭着鼻涕往人怀里躲,轮子哥举着手就要把他往张维怀里塞,而这次的逃脱故事也自然在他带着哭腔的诉苦中缓缓拉下了序幕——
绑架他的是爸爸陶富豪的青梅竹马阿桃,对方在陶富豪和妻子蜜蜜联姻后仍然处于一厢情愿的暗恋期,谁知道这两人搞得是先婚后爱这一出把戏,在二人甜蜜生子后这把妒火更是烧得不得了,陶富豪搬离这栋别墅后,阿桃一气之下绑架了他的儿子到这里,同时派猎人张家伟来干掉密逃的成员。
而至于为什么两个房间里会放着两个女人的画像,可以理解为——
一种扭曲的妒意。
丑陋善妒的爱意种下时,人人都恨蜜蜜。
可人人都想成为蜜蜜。
“噢——“保姆车上,脖子上挂着靠枕的贺峻霖恍然大悟的呼了一口气。
游戏结束时的解说他没怎么听,本就是有些魂不守舍吓得虚脱的状态,在游戏里绷着神经已经很了不起了,在npc宣布破解成功时感觉腿顺便被砍了一刀,差点顺着身边的人滑了下去。
站在他身边的严浩翔自然没有容忍他顺着自己的胸膛一路快要下滑到裤脚的动作,不动神色的揽住了对方的肩膀。
“!”
神经瞬间紧绷,这下软脚虾也不敢软脚了,搞不好明天就被骂上热搜带爆的话题,贺峻霖的胸膛在下一刻立马挺得板正,立正站好,就差接下来朝着严浩翔敬个礼。
“我说严老师,咱以后是不是要避避嫌啊。”结束后的人瘫在后座上相当虚弱,在提及事业时显得相当认真的竖起一根手指头。
“越级碰瓷只会让骂我的热搜变得更红。”
闭眼的人淡淡掀开眼皮,“你和我捆绑不好么?”
”越级碰瓷只会让骂我的热搜变得更红。“
于是某人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我能给你想的路自然都是最快捷的。”
“啊?”
窗外橙红的夕阳大片的铺开,跟着日落一层层的降下来,余晖中鼻梁高挺被勾着一层薄薄光晕的男人不动声色的揉了揉眉心。
声音有些轻。
“下周,进组,你和我拍戏。”
tbc.
娱乐圈先婚后爱/四人接力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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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娱乐圈底层摸爬滚打这几年,贺峻霖自诩还挺有眼力见,做不到见风使舵,也至少懂得察言观色。这三个月来,对于“和严浩翔结婚”这事儿,他自我认知一向很清晰:嘴上说平起平坐,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一大影帝,能真和他这十八线平起平坐?
是以,他一直秉着不作妖不搞事的原则,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安分守己的背景板角色。谁成想角色定位有误,他本来想的是要保持距离、别招大影帝厌烦,结果现在反而被一通质问。
严浩翔那句话砸得他懵了一瞬,等回过神...
严浩翔那句话砸得他懵了一瞬,等回过神来,两个人的暧昧姿势又让他脸上发烫。
他张口结舌半天,最后干巴巴服软道:“……知道了,对不起,严先生。”
这话说出口,贺峻霖才在心里转过弯儿来,一边痛贬自己一遇到严浩翔就智商下线的毛病,一边又不由得给自己找借口说这叫能屈能伸。
对方本来只是虚虚搭在他腰上的手此刻实打实地落了下来,即使知道这只是做做样子,贺峻霖还是被滚烫的手心扶得浑身一颤。严浩翔半晌没搭声,他也摸不清对方是个什么状况,低头半天才敢抬眸瞄一眼。
不远处觥筹交错,无数双眼睛装作不经意间瞄向这里,却只能堪堪望见柱子后纠缠交错的影子。
严浩翔语气里掺杂的情绪有些许复杂:“以后叫我名字。”
贺峻霖松了口气,“好的,严先——严浩翔。”
严浩翔这才点点头,然而放在他腰间的手却并没有放下来的意思。动作挺暧昧,脸色却依旧冷冰冰的。
贺峻霖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怎么看怎么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严浩翔的手被胶水黏在他身上了呢。
如果宋亚轩在旁边,贺峻霖就可以用眼神向他传递八百字的长篇吐槽。但很遗憾,现在的他只能一边配合地露出假笑,一边和严浩翔“姿态亲密”地走向一群大人物。
这都是为了少奋斗三年。贺峻霖悲怆地想,没办法,只能忍了。
陆导是严浩翔获奖那部片子的副导演,除此以外,还投资了好几个上星综艺和正在拍的电视剧,属于爱谈钱也爱情怀、在圈子里人脉广布的那一类导演,今年五十有四,算是大前辈。
他一见严浩翔,首先亲昵地打了招呼:“浩翔。”
严浩翔颔首,有意把贺峻霖往前推了推,于是周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小青年身上。
陆导像是这才注意到贺峻霖一样,笑着说:“哎呀,这是……?”
贺峻霖何曾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眼睛仓皇扫了一圈,也认出许多著名面孔:这是那个星期五黄金档综艺的主持、这是那个最近大热言情剧的男主、这又是那个X瓣八分电影的总导演……
他腿都快软了,只听见严浩翔向众人主动介绍道:“这是贺峻霖。”
语气是说不出的熟稔,甚至细品还有点温柔。在如此紧张的状态下,贺峻霖的幽默细胞前所未有地飞速运作了起来,他神游天外地想,不愧是影帝,这演技,挑剔如他都要给满分。
听了严浩翔这话,当下,在场的聪明人就已经了然地点点头,揶揄暧昧的目光也变为认真打量,像是在给这个面生但漂亮的青年估值。贺峻霖诚惶诚恐地轻轻鞠了一躬,还有幸和陆导握了握手。
连之前在电视台对他摆过臭脸的某个知名演员都同他和蔼地打了招呼,笑道:“贺峻霖?我之前看过你的综艺哦。”
贺峻霖在心里咂舌。
这就是狐假虎威的快乐吗?
陆导和严浩翔寒暄两句,便提到最近投资的一款网上热议的明星密室逃脱综艺。总共预计拍十二期,目前已经拍到第十期,播出了三期,反响非常好。
话里话外,他都有意无意地提到,这个综艺是老带新的模式,密室的难度也适中,高手玩得开心、新手有的可玩。
恰好熟悉严浩翔的人都了解,他个人比较喜欢密室逃脱、鬼屋等娱乐项目。这个提议让他颇感兴趣,不光多问了两句,聊着聊着,还转头低声问一旁的贺峻霖:“你觉得怎么样?”
贺峻霖吃点心吃得正欢,闻言连忙抬头,嘴里的马卡龙堪堪咽下去,含糊道:“……挺好的。”
他答得匆忙,其实根本没怎么认真听他们的聊天内容。想来也就是金主爸爸给他找了个不错的综艺助他飞黄腾达,贺峻霖颇为心大地想,他只要服从安排听指挥就行了。
谁想,回答之后,面前的严浩翔突然挑起眉,他顿时有点不解其意。但下一秒,大影帝伸手过来,温热的指腹擦过他的唇角,把残留的点心渣擦干净,眼里全是笑意。
“……”登时,贺峻霖的耳根子烧得通红。他不好意思地道谢,再抬眼,又撞上陆导揶揄的眼神,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里。
完了。自己不光在严浩翔面前丢人,还在整个会场的大人物面前丢人。
让影帝给自己擦嘴,这得多大面子啊……
陆导带着点笑意打趣道:“浩翔这是把小贺捧在手心里啊。”
严浩翔低头看着贺峻霖,笑了笑,没说什么。
贺峻霖心里万马奔腾,但表面上也不敢造次。
在拧巴的心理活动和窘迫紧张的外表双重作用之下,他表现得像是又紧张又害羞,加之严浩翔一直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俩人之间的气氛还颇有点缠绵的意味。
直到酒会结束,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场上了保姆车,贺峻霖才稍微放松下来。夜色中,他悄悄朝身边坐着的严浩翔望去。对方正闭眼小憩,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这人就算在休息的时候,也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只不过面色里不由得带了点疲惫。
贺峻霖这才想起,严浩翔除了与各种各样的人圆滑地寒暄外,还在推杯换盏中喝了不少香槟。
……看来,大影帝也不好当啊。
到家之后,不必再做样子给外人看,严浩翔淡淡和贺峻霖嘱咐几句,便直奔卧室休息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同情心理作祟,贺峻霖收拾好东西,破天荒地下楼叫住阿姨,悄悄道:“准备点醒酒汤,再热一杯牛奶。”
结果,等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敲开严浩翔卧室的门,才发现人家手边早就已经备好了醒酒汤,正悠然地穿着丝绸睡衣,在电脑桌前看剧本。
严浩翔见他端着杯热牛奶小心翼翼进来,还问:“怎么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严浩翔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酒会了,怎么可能没有这种习惯?
夜色使人上头,贺峻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件多傻的事,干笑两声,又打算退出去:“没事……”
但严浩翔已然从他的窘迫中读出了他的想法,神情微妙地挑起眉,在他彻底逃离这里之前叫住了他:“牛奶不是给我的吗?”
贺峻霖只好磨蹭到他桌前,不情不愿地把杯子放下了。他不想承认,自己这样的举动或许带着点讨好金主的意思,但更多的只是单纯的关心。
他刚回到房间里,阿姨就把醒酒汤端了过来。贺峻霖又没喝什么酒,于是闷闷地倒在枕头里,摆摆手叫她送给严浩翔。
这三个月他鲜有让阿姨照顾的时候,严浩翔不在别墅里,他偶尔还和阿姨能唠上两句。他说话比较自来熟又讨喜,以至于陈姨对这个新主人又恭敬又照顾,离开之前,她还颇为怜爱地说了句:“贺先生,你这么关心先生,他其实该是挺高兴的。”
高兴?贺峻霖差点就信了。
他在心里暗自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贺峻霖啊贺峻霖,人家那么一个大影帝岂是需要你来关心的?好好抓住每一个资源,做一个合格的小白脸,别再想东想西了。
这么想完,贺峻霖心里踏实多了,又一次做回了那个笑对生活、云淡风轻的贺峻霖。
唐时在那边瞠目结舌:“那可是五星综艺,收视率新高,这都能让你捡着?”
亏得酒会是上层圈子开的,无拍摄记录也不对外公开,唐时暂时是不会知道贺峻霖抱上了影帝大腿这件事的。
听着自己经纪人震惊的语气,贺峻霖难得嘚瑟了一把:“也不看看我是谁,贺哥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唐时在那头还不敢相信:“别是骗人的吧?”
贺峻霖稳如泰山:“不是,我以人格担保,绝对是稳了。”
“跟大导演吃饭,没来得及看手机啊,”贺峻霖淡定回答,“您放心,我真的没干啥,现在已经到家了,不信我可以跟你实时定位。”
唐时只好心服口服:“行,小祖宗,是我给你拖后腿了。”
经纪人在那边思忖半晌,还幽怨了起来,幽幽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你们。”
“……”贺峻霖无言,只得乖乖闭嘴,听着自家经纪人伤春悲秋地说,“我也想给你们好资源,但我……我更希望你们堂堂正正的。”
贺峻霖喉头一哽,忍不住心疼起了这位为手下艺人操碎了心的老父亲,语气也不由得放缓了,真诚地说:“你这样很好,真的。”
有时候他觉得唐时烦,但同时,他也一直在庆幸是唐时带了他。就算不温不火两三年,就算当糊逼,最起码,唐时是真心为他着想。
短暂地伤感了一下,唐时又恢复了老样子,事无巨细地嘱咐了贺峻霖一顿,提醒他明天一定早点到公司。
他,贺峻霖,抱上了影帝大腿,并且真的得到了资源。
伴随着这种不真实感,困意袭来,他陷在柔软的床垫里,沉沉睡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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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he!中间要虐的!多虐都行,只要he!
*另类直掰弯
贺峻霖茫然着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刚刚眼前的那一幕给他造成不小的冲击,严浩翔和康宇在干什么,是在拥抱还是说准备亲吻?
一想到这种可能贺峻霖浑身焦躁不安,就像翔哥和他一样,翔哥也会和康宇亲亲吗?胸腔里的那股酸涩又蔓延出来了,贺峻霖焦虑的拿出手机,他不知道该问谁,这件事就如同以前身边的同学议论他有怪病一样,因为他不肯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同学说他金贵的很,不小心碰到像疯狗一样会咬人。
这些不正常的“症状”就跟以前的那些一样,让贺峻霖感到难以启齿,从他开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诉说,奚落的眼神和不以为意的“你只是矫情而已”将他打回壳里。
这是...
这是他第一次在浏览器里搜索,遇到了线上的心理咨询师罗医生。
贺峻霖那天哭了很久,罗医生骗他,根本就没有用。
他尝试的走出去了,还是会被当成异类。
贺峻霖难过的不行躲在家里不肯去上学,他没有朋友,最严重的时候拉手做游戏都做不到,他站在一边看逐渐被打上不合群的烙印。
贺峻霖不准备接,他讨厌对话,对方并不气馁,锲而不舍打了一遍又一遍。
搭好的积木摇摇晃晃,整个都塌了,贺峻霖把错都归咎于这个突如其来莫名的来电上。
他接听了,但不说话,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
“霖霖还记得我吗?我是罗医生。”
罗医生是一名很温柔的女性,贺峻霖不知道家里为什么知道,也许他用ipad搜索被看到了。
很快家里和罗医生达成了一致,贺峻霖第一次见到罗医生是在罗医生家里,很漂亮的一栋小楼,三层,带院子,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
贺峻霖不肯进屋,蹲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边看姹紫嫣红的花朵上飞舞的蝴蝶目不转睛。
每周贺峻霖来三次,他很喜欢罗医生家里的院子,哪个草丛里蟋蟀最多他都知道,他喜欢和它们说话,它们不会嘲笑也不会离开他。
“霖霖不想去学校吗?家里有个小侄子和你差不多大,这周学校组织活动要去海洋公园看水母还有海豚表演。”
贺峻霖低着头,开始自说自话,“那棵香樟树上有个鸟窝。”
罗医生注意到贺峻霖给天空上色选了一支灰色的画笔。
贺峻霖不再执着于拼图和搭积木,他最近开始画画,这天去罗医生家里带上了新买的画册和水彩笔。
在路口下车,贺峻霖熟门熟路地往罗医生家走,爬着花藤的栅栏门没锁,贺峻霖将画册和水彩笔抱在怀里单手推开门,还未看清那是什么一团圆滚滚的直朝他奔来。
“比尔!”
贺峻霖吓了一跳,踉跄的退了两步跌在地上。
扑在他怀里的短腿柯基抽动着鼻子四处乱嗅,吐着粉色的舌头热情的就要舔他,贺峻霖苍白着脸,浑身僵硬的不敢动。
一双运动鞋停在身前,“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你还好吧?”
“比尔,快过来。”
那只柯基被和贺峻霖差不多高的男孩牵到一边,“你干嘛呀吓到人了知不知道?对不起啊比尔不咬人的。”
贺峻霖捻着衣角不说话,男孩又歪头看向他,表情从歉疚转为困惑,转瞬间想起什么似的,“你找我小姨的?”
贺峻霖当没听见,蹲下将散开的画笔一支一支捡起来。
男孩蹲下,准备捡起离他最近的画册。
“你别碰!”
贺峻霖突然说,对方愣神的瞬间贺峻霖快速将画册抽走。
男孩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
贺峻霖还是坐在藤椅上画画,罗医生坐在身边陪他聊天。
“比尔,坐下。”
“比尔,握手。”
“不许吃,我喊开始才可以哦。”
贺峻霖心情很乱,笔下一只狗狗的雏形刚跃然纸上他慌忙伸手盖住,他们坐的位置有点远,透过树木花丛还是可以看见在草坪上奔跑的柯基浑身漂亮的皮毛在阳光下像在闪闪发光一样。
小短腿迈动,屁股一巅一巅地可爱得不行。
贺峻霖怔怔的愣神,“我以后也会和他一样吗?”
“什么?”
罗医生看见贺峻霖眼神里的艳羡和失落。
贺峻霖挑了支画笔,用手挡住的狗狗露了出来,画上黑亮的眼睛,“也会和他一样开朗吗?罗医生,我会好的吗?”
罗医生顺着贺峻霖的目光看去,发现贺峻霖把假期来家里玩的小侄子当成和他一样的病人,她犹豫了几秒将错就错。
“会好的,以后会和小文一样。”
罗医生有意让贺峻霖来治疗时,让小文和贺峻霖见面,虽然两人从来不说话。
比尔长大了不少,学会了听主人的话,坐和握手,就是食物摆在面前还是会经不住诱惑,男孩叹了口气,进屋拿弹力球去了。
贺峻霖盯着门口和趴在地上的柯基看了会儿,起身慢慢地靠了过去。
比尔察觉到他的意图,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他,经过很多次调教后已经不会再随便扑了过来。
贺峻霖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手心出汗,他又看了眼门口缓缓地在比尔身边蹲下,比尔仰着脑袋想蹭他。
贺峻霖往后退,想象着碰触的感觉,他手停在半空也不落下,只想虚空感受一下。
他很渴望,但又不敢。
“你可以摸摸它。”突然横空出现的声音让他很窘迫。
贺峻霖慌忙起身就想离开,男孩已经走到了跟前,“摸一下吧比尔身上很软,它昨天刚洗澡身上香香的。”
贺峻霖紧张无措地站在原地,偷偷看狗狗被抓包的窘迫被可以摸一下的诱惑所取代,他十分紧张,开始口干舌燥甚至有些头晕目眩。
男孩在台阶边坐下,仰头看向他,“你是害怕吗?我帮你,不用怕的。”
“看就像这样。”
男孩的手摸了摸比尔的脑袋,顺着背脊滑下来,比尔安静的不动,乖巧的吐着舌头。
“来啊,我们可以一起摸它。”
贺峻霖还是受不了蛊惑,他在男孩身侧蹲下,离比尔有点远,自己都没意识到挨男孩很近。
他伸长了胳膊一直停留在比尔脑袋上方就是没落下去,“没关系的,真的不用怕,我来帮你。”
手突然被抓住了,贺峻霖还没来得及反感就陷入一团温软里,是比尔身上淡金色毛发的触感,格外柔软。
贺峻霖一时忽略了和男孩的手碰到了一起,小心翼翼的又摸了摸比尔。
“你还可以试着像我之前那样,可以和比尔握手。”
“比尔,握手。”贺峻霖声音很小。
比尔趴着不动,男孩安慰他,“没关系不要沮丧,再试一试。”
那天贺峻霖在罗医生家里比平日多待了一个小时,回家时男孩牵着比尔把他送到路口。
就是从那天起,贺峻霖的情况有了很大的好转。
“罗医生,比尔今天怎么没来?”
后面贺峻霖就问,“小文会来吗?”
直到贺峻霖心理干预彻底结束,罗医生告诉他实话,“抱歉霖霖之前我欺骗了你,小文不是我的病人,他是我的侄子,因为小文爸妈感情出现状况他以后应该不会来了。”
“霖霖,你已经好了以后会拥有更多朋友的。”
贺峻霖胡乱点了两下头,表情平静,他最后又看了眼待了差不多一年的小院转身离开。
到了门口贺峻霖又跑回来,翻开画册撕开一张画递给罗医生,贺峻霖看着那张画,“罗医生,麻烦帮我把这张画转交给他。”
这样复杂的心理状况对贺峻霖来说实在太难了,他是不是又病了才会这样不受控制。
对,这件事在网上肯定也会有答案。
手指哆嗦着在条形框里输入问题,贺峻霖用了很多词汇来形容自己的“症状”,诸如,嫉妒,占有欲,想念……
他仔细的看网页上出来的结果,雪白的光照在脸上贺峻霖神情愕然,他努力控制好呼吸,然后捂住脸蹲在地上。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觉得是哪里搞错了。
贺峻霖有些崩溃,手指揪着发根,睁着开始模糊的双眼,把词条删掉重新搜索。
他绞尽脑汁重新描述自己的心情,一次,两次,三次,结果都差不多。
贺峻霖呜咽了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手指胡乱点着手机屏幕,错了,肯定是哪里出错了,怎么会是喜欢呢。
贺峻霖觉得很可怕,他的确不正常了,那个叔叔脱掉他的裤子,手指在身上游移也是说喜欢他。
他是变得和他一样恶心了吗?
贺峻霖努力忘掉那些事,他朦胧的有些模糊意识到自己喜欢学姐时并不反感,那样才是正常的,不会有粗鲁的动作和可怕暴露在眼前的生//殖//器。
女孩是温柔的。
力量上的悬殊也不会给他造成无法挣脱的绝望感。
贺峻霖哭得喘不上气,一边是对自己的厌弃,一边是刚明白的心意,像两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身上。
“贺峻霖不是和赵晨一起去的吗?”
大概那边开的免提,严浩翔听见赵晨说道,“浩翔你又没看群里的消息,贺儿临时有事晚点过来。”
严浩翔确实没怎么看,手机消息太多。
“好。”
严浩翔微微皱眉,再次打过去。
这次响了很久快要挂断的时候才接听,严浩翔松了口气,问道,“你在哪儿?”
下一秒心脏提了起来,他听到贺峻霖在哭。
严浩翔声音急切起来,“怎么了?”
“贺峻霖你在哪儿?”
严浩翔是从校门口一路跑到学校图书馆前面的人工湖边上的,他嘴里喘着粗气,远远看着坐在石凳上的人孤零零的,双手抱着膝盖,将自己缩着一团。
严浩翔目光上下扫视,没看见伤痕什么的一路脑海里各种可怕猜想现在才微微踏实了一点。
他随手将一直未挂断的手机塞进衣兜,抬腿走到贺峻霖身前半蹲下。
“霖霖?”
贺峻霖缓慢地抬起头,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严浩翔。
他盯着严浩翔不住的看,也不说话。
严浩翔用自己的围巾给他擦眼泪,他抬起的手被贺峻霖突然握住,有些哽咽的叫着,“翔哥。”
严浩翔将贺峻霖的手拉过来,捂在怀里暖热,“在呢。”
这个人这么好,比起对自己的厌弃,对严浩翔的喜欢占领了上风。
贺峻霖把自己的伤口剖开,但不敢展露出来,也不敢说喜欢,他那么私心的想拥有这个人。
严浩翔耐心的等着。
“不找别人好不好?”
严浩翔抬眼。
贺峻霖又说,声音很小,“我给你亲亲,也努力可以让你摸,其他……也能去学。”
“你不找别人好不好?”
贺峻霖知道自己很过分也很差劲,以他的过往好像没办法给严浩翔一段健全的恋爱,却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他。
严浩翔完全愣住了。
贺峻霖焦急的等待着答案,这些话对他来说无疑是感到羞耻的,他又害怕严浩翔觉得他不够自重,不知廉耻。
贺峻霖要急哭了,他一下子扑到严浩翔怀里,急切的表明着,“不要丢下我。”
“我可以的,我真的什么都可以。”
他红着脸,热气扑到严浩翔耳边,带着哭腔说,“我可以和你上床。”
“不要丢下我。”
00
手机铃声响起时,贺峻霖刚刚走出教学楼。选修课太难抢,他只捡漏了一门艺术品收藏学,晚上十点才下课。
“您是他朋友吗?”
“是。”贺峻霖拿开手机看了眼来电信息,确实是刘旭。
“怎么了?”
“我们这里是酒吧,”陌生男人回道,“你朋友喝醉了,方便过来接一下吗?”...
“我们这里是酒吧,”陌生男人回道,“你朋友喝醉了,方便过来接一下吗?”
贺峻霖很想说不方便,大冬天的,他只想回去睡觉。
“您好?”见贺峻霖不回话,对面提醒道,“您在听吗?”
“好吧,”贺峻霖还是应了下来,“麻烦您把地址告诉我。”
听完地址,贺峻霖想回我突然不方便了,但那头挂得很快,没给他反悔的机会。对方报出的地址和他所在的大学城隔了大概一小时车程。
“没一点好学生的样子!”贺峻霖小声嘟囔着辱骂刘旭,不情不愿地往校门口走去。
一起考到北京后,贺峻霖和刘旭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他所在的大学城位于城西郊区,刘旭则相反,学校位于城东。加上贺峻霖的课一直很满,即使已经大二,除去刘旭过来找他的情况,两人约饭次数一双手就能数过来。
这是贺峻霖第一次进酒吧,环境比他想象的安静不少,他绕了好几圈才在角落里找到只穿了件卫衣趴在桌上睡着的刘旭。
“醒醒!”贺峻霖摇晃着刘旭。
刘旭不为所动,脸换了个朝向继续睡。
“刘旭!”贺峻霖凑到刘旭耳边吼了一嗓子,后者终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你...”刘旭正准备开骂,见来人是贺峻霖又把话咽了回去,“贺峻霖?”
“是你爷爷我,”贺峻霖在刘旭面前的桌子上拍了拍,“起立。”
“你怎么在这儿?”刘旭看上去并未喝醉。
“是没醉,”刘旭拉贺峻霖坐下,“我就是撒酒疯来着。”
“你没醉撒什么酒疯?”贺峻霖被拽着坐在沙发上。
“撒酒疯是一种情绪发泄,”刘旭故作高深道,“和喝不喝醉没有必然联系。”
“那你继续发泄吧,”贺峻霖站起身,“我回去睡觉了。”
“坐会儿呗,”刘旭拉住他,“陪我喝点儿,这儿有果汁。”
“瞧不起谁呢,”贺峻霖在刘旭旁边坐下,“我看着是只能喝果汁的吗?”
“那您喝什么呀?”刘旭笑着问道。
“IceBlackTea.”贺峻霖回答得一字一顿。
“什么?”刘旭没反应过来。
“冰红茶!”
“小屁孩儿,”刘旭在贺峻霖后脑勺上胡噜了一把,“你还是喝果汁吧。”
刘旭本来是没醉的,贺峻霖陪着他又坐了半个多小时后他看着就有些不大清醒了,酒品还不好,非要给贺峻霖表演诗朗诵。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刘旭学的影视表演,即使醉着,听上去也挺像回事。
但贺峻霖还是丢不起这个人,赶紧捂着刘旭的嘴把人按在座位上。
“闭嘴,”贺峻霖压制着想挣脱的刘旭,“我现在送你回去,你再发疯我就把你扔这儿。”
威胁起了作用,刘旭总算安静下来。
“我去你那儿吧,”刘旭征求着贺峻霖的意见,“这么晚了我舍友估计都睡了。”
“你到底醉没醉,”贺峻霖看着刘旭,“刚看着跟疯了似的,这会儿还能想起你舍友睡了。”
贺峻霖不习惯宿舍生活,学校要求大一强制住校,让他几乎产生厌学情绪,大二一开学就赶紧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一居室。
“当然没醉,”刘旭声音含糊起来,“我清醒着呢,不信我给你再背一首...”
说出这种话基本就是醉了,贺峻霖翻出手机,“我那儿住不下,我查下附近有没有酒店。”
“那你陪我住吗?”刘旭追问道。
“哦,”刘旭理直气壮,“我给你备注‘媳妇儿’来着。”
“你什么毛病,”贺峻霖一巴掌拍在刘旭背上,“赶紧改了。”
“都备注好几年了,”刘旭不以为意,“你不是答应了吗?”
“我答应什么了?”
“你不是说娶不着媳妇儿就嫁给我吗?”刘旭看着贺峻霖,眼神有些涣散。
“那是你说的!”贺峻霖又补了一掌。
“都一样。”刘旭趴回桌子,眼看着又要睡着。
贺峻霖懒得再跟刘旭吵,他清楚这人一直就是这种没谱的性子。
“我给你订好房间了,”贺峻霖脸上浮出恶作剧的笑,“回头记得把钱还我。”
贺峻霖挑了附近最贵的一家星级酒店,他看着刘旭无声吐槽道:“你不是爱折腾吗,让你体验回大出血,以后少折腾我。”
02
严浩翔拿了饶宇给的房卡打算先离开,这帮人太能闹腾,咋呼得他头疼。
“再坐会儿呗!”即使离得很近,饶宇还是得扯着嗓子说话,“这才十二点!”
“不了。”严浩翔晃了晃房卡,示意自己要先回酒店。
“人好几个姑娘都是冲着你来的!”饶宇仍打算挽留。
严浩翔没回话,只偏头看了眼饶宇,对方立刻接收到他的不耐情绪。
“行吧!”饶宇妥协道,“你太没劲了!”
刚回北京上高中那会儿,作为同桌的饶宇总说严浩翔过得太“圣人”——
“你真当咱们学校是学习的地儿啊,”这是饶宇第一次拉严浩翔出去玩儿时候说的话,“你日子过太好,想靠知识改变命运体会下民间疾苦吗?”
严浩翔对这些兴趣不大,但架不住别人对他兴趣大,久了虽不习惯倒也说不上排斥。
夜里风大,严浩翔加快步子往酒店走,饶宇订的房间和KTV只隔了一条马路。他们出来玩儿一般都会就近订好房间,等刷完夜无缝衔接地补觉,也方便某些不可说。
只两三分钟,严浩翔就到了酒店大厅,迎面扑来的热气让酒劲也不受控地跟着往上蹿。他晚上没喝多少,但酒量差了些,加上大厅里空气不好,晕眩感让他没再往前走,停在原地揉着太阳穴打算缓一缓。
大概是运气不好,他觉得好了些才打算往电梯去,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个趔趄。
“你不长眼啊!”撞人的还恶人先告状。
严浩翔揉着太阳穴转过身,就看见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看什么!”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人不耐道。
接着他就听见某个有些熟悉又和记忆里不能完全重合的声音由远及近。
“刘旭!”贺峻霖去办理入住手续,才拿到房卡就听见刘旭的呵斥声,“我不是叫你在旁边等吗?”
“不好意思啊,”贺峻霖转头替刘旭道歉,“他喝多...”
和多年不见的好友意外重逢会是怎样的场景,想来大多是热情寒暄的同时心底生出无措的陌生感。
贺峻霖看着严浩翔,对方比记忆里高出不少,棱角也更为清晰。气质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疏离样子。
“是你啊。”贺峻霖客套地打着招呼。
“嗯,”严浩翔回道,“你怎么在这?”
“刘旭喝醉了,”贺峻霖看了眼刘旭,解释道,“送他过来休息。”
严浩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再打量了一遍醉酒的那人,记忆清晰起来——对,是刘旭。
“你们认识啊,”刘旭喝醉了,但还没喝傻,看着贺峻霖问道,“他谁啊?”
“他..”贺峻霖不知怎么介绍合适,四年没见,表现得太熟稔或太生疏都容易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
“以前同学。”还是严浩翔聪明些,用不含感情色彩的身份来表明关系。
“对,”贺峻霖看向刘旭,附和道,“我高一同桌,你俩见过的。”
“啊...”刘旭盯着严浩翔,终于回忆起来,“后来转走了的那个?”
“嗯。”严浩翔回答。
“真巧啊,”刘旭不走心地客套着,跟严浩翔道别,“对不住了哥们儿,喝多了,我们先去休息了。”
“嗯,”严浩翔看着搭上贺峻霖肩的刘旭,“需要帮忙吗?”
“不用,”贺峻霖拒绝道,“他能走,就是懒,非得让人扶着。”
严浩翔没跟着贺峻霖他们往电梯间走,转身出了酒店,他不知道在电梯的狭小空间里,该怎么跟贺峻霖继续寒暄。
十二月的北京还是太冷了些,严浩翔打算站个五分钟就回去。五分钟,足够那俩人从一楼到最高层,再打开房门躺好睡下了。
严浩翔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贺峻霖了,刚离开江州时倒是总想,想得太难受了就不想了。
严浩翔打错了算盘,他没想到贺峻霖今天并不住酒店,于是在电梯打开又看见对方时,两人都怔在原地,等电梯门要自动关上才同时醒过来,伸出手去挡。
“你还没上楼吗?”贺峻霖走出电梯和严浩翔寒暄,像刚刚的尴尬不曾发生。
“嗯,”严浩翔回道,“你怎么下来了?”
“回宿舍。”
“哦。”严浩翔没多问。
“那,再见。”贺峻霖笑着说道。
“嗯,”严浩翔也笑着回应,“再见。”
比起温存,感情好像更多时候是一场博弈,没人愿意先开口谈那些年,谁都不想听到对方笑着调侃,“你不提我都忘了,那时候好幼稚。”
北京的夜比大多地方要长,即使已经过了零点,一扇扇门里还是锁着狂欢的人群,门外也依旧霓虹闪烁,大家都怕被这座城市甩下,每个人都好像过得很体面。
03
贺峻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时是早上七点,距离他入睡仅过去不到五小时。
今天有早课,他得在八点前赶到教室。他刷着牙想到此时还在星级套房里呼呼大睡的刘旭,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等半梦半醒地熬完一个上午,贺峻霖饭也没吃就冲回住处准备补觉。
结果在小区门口又碰上了特地来堵他的刘旭。
“你怎么阴魂不散?”贺峻霖白了眼刘旭。
“你丫也太狠了,”刘旭走过来锁着贺峻霖脖子,“我睡一觉没了大几千。”
“你不是钱多吗?”贺峻霖挣脱开桎梏,“我下次帮你订五位数的。”
“你能不能纯洁点儿,”刘旭又不正经起来,“别成天想着跟我开房。”
“滚,”贺峻霖狠踩了刘旭一脚,“别挡我道。”
“不开玩笑了,”刘旭收起笑,“为了感谢你,我决定请你吃饭。”
“无福消受,”贺峻霖推开刘旭,“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我困死了。”
“困?”刘旭跟上贺峻霖,“你昨天和那谁叙旧了?”
“哪谁啊?”贺峻霖问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严浩翔,“没有。”
“没有你怎么还困?”
“你怎么好意思问呢?”贺峻霖停下来看着刘旭,“我从酒店出来就十二点过了,到家一点,洗漱完睡下就两点多,早上七点起来上课,换谁不困?”
“那成吧,”刘旭搭上贺峻霖的肩带着他往前走,“我去你家等着,你醒了咱们再去吃饭。”
“分了,”刘旭回道,“昨天分的,所以才去借酒消愁。”
“你有个锤子的愁,”贺峻霖已经习惯了刘旭不把感情当回事的德行,“你再这么下去迟早遭报应。”
“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刘旭仍不以为意,“我又没骗谁,长得帅不该惠及天下吗?”
04
严浩翔回到住处后打算先洗个澡,他有轻微洁癖,在外留宿完回到住处第一件事必然是洗澡。
前一天换下的家居服被每周三来帮他打扫房子的家里阿姨拿去洗了,他打开衣柜打算翻套新的换上。
许是冬至将近,眼看要到数九的天气,赵姨从家里带了些厚衣服添置在衣柜里。
那件黑色羽绒外套不算显眼,但严浩翔还是在打开衣柜后立刻注意到了。大概是这件衣服一直挂在他家里房间的衣柜里,赵姨顺手就带来了,完全没注意到这件衣服他穿已经小了。
“四年。”严浩翔低声吐出这两个字,盯着那件本属于贺峻霖的衣服想到昨晚的重逢。
昨晚跟贺峻霖互道再见后,严浩翔才讽刺地意识到到自己也沾上了饶宇在社交场合里虚假热络的毛病。笑着说再见的自己跟贺峻霖,连联系方式都没交换。
严浩翔不知道贺峻霖匆匆离开是为了什么,但他自己大概是因为无措。他没想过会再碰见贺峻霖,那晚之后贺峻霖一次也没联系过他,他也没解释过自己的离开,这种事心照不宣就够了,再多做纠缠谁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是非。
可他还是怪过贺峻霖,怪贺峻霖为什么连句你去了哪里都不问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他人生走向的贺峻霖,怎么能完全不在意他要往什么方向走,怎么能那么坦然地接受他的消失。
他等了贺峻霖一个月,在度过三十个辗转难眠的夜之后接受了现实,更换了所有联系方式。他清楚,无论他失不失眠,太阳都会升起来,都会有新的一天,他总得想办法放过自己。
他把那件羽绒服从衣架上拆下来叠好放进衣柜最底层,取了睡衣打算洗个澡补一觉。四年前他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现在也一样可以。
05
“你总算醒了,”看见走出卧室的贺峻霖,刘旭放下手机,“我都要以为你是晕过去了。”
“去哪儿吃啊,”贺峻霖揉着眼睛问刘旭,“我想吃火锅。”
“你胃口真好,”刘旭笑着说道,“刚睡醒就有食欲。”
“就吃火锅吧,你找家好吃的店,”贺峻霖不想和他推拉,“我先去洗漱。”
大概是睡得太久,直到跟刘旭坐上出租车,贺峻霖还是觉得自己没醒透。
“这都三十分钟了,”贺峻霖抱怨道,“你带我去哪儿吃啊?”
“快到了,”刘旭回道,“你不是说让我找家好吃的吗,我找的评分最高的一家。”
“闲的,”贺峻霖头靠着窗户,“火锅都差不多。”
“贺峻霖,”刘旭看向贺峻霖,“这也就是我,换个人你就得挨揍。提要求的是你,说差不多的也是你,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那你以后别找我吃饭,”贺峻霖理直气壮,“不是你死皮赖脸非请我的吗?”
“行吧,”刘旭说不过,“是我活该。”
刘旭挑的火锅店确实不错,没辜负贺峻霖坐的四十分钟出租。他俩点了一个辣锅,一个番茄锅,在选辣度时,贺峻霖毫不犹豫地在重辣上打了勾,结果让服务员拦下,劝了半天给换成了中辣。
刚吃几口,贺峻霖就打算给那位服务员写感谢信,中辣竟然都要了他半条命。
“我知道这家店评分怎么上去的了,”吃完火锅刘旭评价道,“肯定都是自己受了罪想拉别人下水的,恶意打高分。”
“但味道确实还行,”贺峻霖回道,“就是老板大概有报社倾向。”
贺峻霖吃辣能力一直不错,肠胃也好,但从火锅店出来,他还是觉得从食道到胃都烧得慌。
“早知道先喝杯豆浆之类的垫垫了。”贺峻霖后悔道。
“要找个药店买点儿药缓缓吗?”刘旭提议道。
“那倒不至于,”贺峻霖手放在肚子上打着圈轻揉,“要不你帮我附近看看能不能买到热牛奶吧。”
“行,”刘旭应道,“我看看有没有麦当劳之类的,你在这等会儿。”
刘旭离开没多久,贺峻霖就觉得灼烧感转成了刺痛,让他不得不弯着腰。
严浩翔是在贺峻霖快要站不住时出现在这条街上的。帝都面积逾一万六千四百平方千米,偏偏有人能连续两天碰上。
如果没有察觉到贺峻霖的异样,严浩翔一定会立刻转身离开,可他偏偏察觉了。他走在街上,回着饶宇的信息,在抬头活动脖子的瞬间余光扫到了贴墙弯腰站着的贺峻霖,他下意识想躲,却发现贺峻霖的腰越弯越低。他只能三两步赶过去扶着贺峻霖,问道:“你还好吗?”
突然有人凑近,贺峻霖吓了一跳,身体却因为疼痛变得迟钝,没能及时躲开。
“没事,”贺峻霖侧头去看扶他的人,然后话又只说到一半,“我只是...”
“我路过,”察觉到贺峻霖错愕的目光,严浩翔下意识就想解释,“我住这附近。”
“我没事,”贺峻霖又强调了一遍,躲开严浩翔的搀扶,“只是胃疼。”
“你怎么会胃疼?”严浩翔脱口而出这句过于亲近的问话,让气氛愈发尴尬。
“没事,”贺峻霖还是一样的说辞,“待会儿刘旭就回来了。”
严浩翔听出贺峻霖话里的潜台词是赶他走,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装没听懂。
“先去医院吧。”
“没那么严重,”贺峻霖回道,“就是吃太辣了不舒服,刘旭去帮我买牛奶了。”
“你去忙吧,”见严浩翔不回话,贺峻霖主动说道,“我真没事,麻烦你了。”
“严浩翔?”买完热牛奶回来的刘旭意外于严浩翔的再次出现,“你怎么在这儿?”
“他路过,”贺峻霖帮着回答,接着对刘旭伸出手,“牛奶给我。”
“小心烫!”刘旭看着端起杯子立刻放到嘴边的贺峻霖,吓得喊了出来。
贺峻霖因为刘旭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杯子没拿稳,往一边歪去,牛奶洒出些流到他脖子上,烫得他下意识就要把杯子甩出去。
严浩翔反应迅速地伸手去接,刘旭也一把拽开贺峻霖,总算有惊无险。
“你傻逼吗?”刘旭开口骂道,“你那么甩,半杯子牛奶都得溅你脸上!”
“我没反应过来...”贺峻霖难得地没回刘旭。
“还好吗?”贺峻霖转头问严浩翔,刚刚严浩翔是一手扶着杯子,一手盖在杯口上把牛奶拿开的,八成要被烫到。
“没事。”严浩翔扫了眼周围,走到临近的垃圾箱去扔杯子。
“我看下你的手。”严浩翔回来时,贺峻霖说道。
“没事,”严浩翔悄悄攥紧手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去处理下吧,”贺峻霖拦下准备离开的严浩翔,“不然明天你这手就别要了。”
“你胃没事了吗?”严浩翔问道。
“诶?”贺峻霖这才想起自己本来是胃疼的,“吓一下都忘了疼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走吧,”贺峻霖示意严浩翔跟着自己走,“去处理一下。”
贺峻霖自来熟的本事在这种时候发挥了最大效用,他带着严浩翔回到火锅店,一进去就看见刚刚劝他别点重辣的服务员。
“那个,”贺峻霖叫住那位服务生,他想着火锅店的人肯定擅长处理烫伤,“姐姐,我朋友烫到了,你能...…”
“哎呦!”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先咋呼起来,“谁烫着了,赶紧先拿凉水冲冲!”
陪着严浩翔处理完烫伤,贺峻霖跟那位服务员也聊了有五成熟,原来这位服务员就是他嘴里的“报社老板”。
“您是广东人怎么不开潮汕火锅?”贺峻霖不解道。
“我是重庆长大的,”任奕解释道,“然后去成都上的大学,而且广东也不都属于潮汕啊。”
“他脑子有问题,”刘旭接道,“你别搭理他。”
“你脑子才有问题,”贺峻霖回呛,又转头对任奕说道,“你这儿火锅也太辣了。”
“是,”任奕的回答清新脱俗,“我就爱穷折腾。”
“那您怎么不让我们点重辣?”贺峻霖接道。
“看你们好看呗,”任奕相当坦然,“姐姐对帅哥比较宽容。”
“你看看,”刘旭冲贺峻霖说道,“你又沾我光了。”
“我先走了。”严浩翔打断道。
“走了啊?”任奕叮嘱道,“回去别碰水。”
“嗯”,严浩翔点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任奕性子豪爽,“有空多来照顾我生意就行。”
———地点虽然选在帝都,但为了剧情,区域划分等各种情况和现实会有不小出入,当架空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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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早上从床上醒来的时候照例用手揉了揉眼睛,手指上戒指陌生的触感让他愣了愣,随即就惊坐起来。
等等!贺峻霖你昨天都做了些什么!
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对方的气息,口腔的温度,舌尖的缠绕……
贺峻霖冷静下来后,躲在卧室的门后观察了很久外面的动静。
严浩翔很早就走了,沙发上只有一条叠的整整齐齐的小毯子。
贺峻霖刚松了口气,手机就响了起来。
“醒了吗”
“醒了”
“喂”贺峻霖听到严浩翔的声音莫名...
“喂”贺峻霖听到严浩翔的声音莫名有些心虚。
“你今天要去电台吗?”
“要”
“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嗯?”贺峻霖有些意外,“5点。”
“哎等等”贺峻霖结结巴巴地叫住了严浩翔,“那个,你昨晚睡的还好吗?”
“昨晚?还不错”
还不错,那他到底记得吗?应该不记得吧……
“小来,你有喝醉过吗?”
“当然有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小来在茶水间见到正在发呆的贺峻霖。
“没事,就是昨天接了个喝醉的朋友。又点好奇喝醉后的事情还会记得吗?”
“这个……也看醉的厉不厉害吧。”
贺峻霖低头拿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这个戒指挺好看,新买的?”小来注意到贺峻霖手指上闪亮的一圈。
“嗯”贺峻霖看了眼自己的戒指,含糊地应下。
“对了,你这都八月底了,应该快开学了吧。”
“嗯,已经加了年级群,这阵子应该就会有后续通知。”
贺峻霖看了眼手机,4:50。
“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换个衣服。”
“哎?这都快下班了你还换什么衣服。”
俗话说人靠衣装,贺峻霖穿着白T黑裤把刘海放下,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忐忑地坐到严浩翔的副驾位上。
“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严浩翔看起来稀疏平常,好像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贺峻霖又放心了些,冲他一笑:“我都可以。”丝毫不知自己现在在对方眼里是一副未经世事,简单好骗的傻白甜模样。
“那把安全带系好,出发了。”
严浩翔把视线收了回来,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但是贺峻霖内心可不是他外表那副清纯小白兔模样,他的视线总忍不住往严浩翔那边瞥,准确说是严浩翔的唇。
之前贺峻霖盯着严浩翔的脸犯花痴时总会被他的眉眼或者是鼻梁吸引,很少注意到他的唇,但是昨晚之后才发现严浩翔的唇生的也很好,薄却不失肉感,冷脸时双唇紧闭,接吻时却炙热柔软……
贺峻霖看的太专注,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去哪里的路。
“到了。”
“这是,川大?”贺峻霖之前来川大考试复试都只从正大门进,而且有规定路线,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川大。
“是的,下车去吃饭。”严浩翔把自己刚刚在车里看过的文件收进包里,很自然地带着贺峻霖走进了三食堂。
虽然是饭点,但是因为还在暑假所以人不多。
贺峻霖跟在严浩翔后面好奇地打量着食堂。
“想吃什么。”严浩翔把饭卡拿了出来。
“我不了解什么好吃,你帮我点吧。”难得贺峻霖有这种时刻,他想着毕竟是严浩翔地盘又是刷他的卡。
“你确定?”严浩翔挑了挑眉。
“嗯,都听严教授的。”贺峻霖眉眼弯弯,冲着他乖巧地笑着。
不出所料,严浩翔简单粗暴地在窗口点了一份套餐A和套餐B,贺峻霖看着面前的餐盘嘴角有点抽搐。
“先吃这个吧,以后有机会再尝尝别的。”
贺峻霖接过餐具,很给他面子地埋头吃饭,没吃两口,就被人打断。
“严教授,带学生吃饭呢?”
贺峻霖正在吃一根青菜,食堂的青菜比较原生态,长长的一根没有剪断,贺峻霖刚刚吞了一半,现在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卡在中间很是尴尬。
严浩翔伸出一只手帮他拍着后背,另一只手递来了纸巾。
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之后,继续和教授寒暄。
“王教授,我看到您的课题获国奖了,恭喜恭喜。”
“没有没有,都是我手下那几个研究生在搞。”
贺峻霖一抬眼看到严浩翔示意的眼神。
“王教授咳咳,您好咳咳。”
“哎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师生先走了。”
“王教授再见。”
目送走王教授,贺峻霖终于换上了气,咳得满脸通红,眼眶蓄起一层薄泪。
一脸委屈无辜的样子,严浩翔叹了口气,“食堂的青菜时常半生不熟,下次不带你吃这个了。”
“你导师选的是谁?”
“导师?”贺峻霖思索了一会,“好像是刘妍教授。”
当时贺峻霖报的时候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听学姐说这位女教授温柔事少好说话,在她手下当研究生应该不会很遭罪。
“刘妍教授她主要研究方向是精算学,其实对你职业帮助不大你,反而是刚才的王教授,你可以和他提早认识认识。”
贺峻霖咬着筷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们有通知双选会吗?”
“就是开学之后一周会有一个重新选导师的机会。像投资学,贸易经济,或者是研究股票技术、期货投资这些你主持节目可能会用得上。”
“好像是这样。”
“所以你到时候可以留意一下,刘教授,金教授,还有我”
咔擦,是贺峻霖的兔牙磕到碗沿的声音。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手忙脚乱地把碗扶正,笑到:“怎么,怕我?”
“啊没有没有”贺峻霖连忙摆手否认。
“也是,你亲都亲了,怎么还会怕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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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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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见他不说话,又故意逗道:“我记得你那天说你是个人练习生,怎么连唱歌跳舞也不会。”
“先生你记性真好。”贺峻霖把盖在他头上的衣服掀开一个角,眼睛周围还是红红的,就是像一只红眼的小兔子。...
“先生你记性真好。”贺峻霖把盖在他头上的衣服掀开一个角,眼睛周围还是红红的,就是像一只红眼的小兔子。
严浩翔挑挑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正要开口,就听到贺峻霖说道:“先生,这是你第二次把衣服盖在我头上了,是不是这件衣服也归我了。”
严浩翔失笑片刻,不再环着他的腰,而是停下来,想看看贺峻霖的反应。
贺峻霖就像没注意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等了几分钟,严浩翔看自己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先忍不住道:“喂,小兔子。”
贺峻霖一直低着头,没有人能看到他一脸玩味笑意的表情。
他听到严浩翔喊他,才回过头,一脸疑问道:“先生,你是在叫我吗?”
严浩翔倚在墙边,冲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贺峻霖就乖乖走过去了。
“为什么不等我?”严浩翔直接问道。
贺峻霖轻笑一声,歪着头反问道:“为什么要等你。”
严浩翔觉得不可置信,嘴张了几分又合住,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人。
很漂亮,有一种奇妙的易碎感,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他站在那里,就像一颗国王最珍爱是夜明珠。
“你还披着我的衣服呢,凭什么不等我。”
贺峻霖眼睛瞪大了几分,圆溜溜的,严浩翔想伸手摸一把。
“我刚才问先生,先生根本没有回答我,我以为您是默认了。”
严浩翔明明没有喝酒,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他轻笑几声,长腿一迈,把贺峻霖揽进怀里,微微低头凑在他耳朵边道:“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你这种局得来几次才能挣够啊?”
贺峻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声音还是委委屈屈的,开口道:“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刚才不想唱歌跳舞吗?”
严浩翔还真不知道,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
他像一棵刚正但又营养不良的小松树,那么纤细,但又像是坚不可摧。
严浩翔看到他的眼角又泛了红,泪珠沁在眼眶里要流不流的,觉得有意思。
“又委屈的要哭了?”他捧起他的脸帮他仔仔细细擦眼泪,然后笑道:“不让你唱歌跳舞,也不让你在这里一直哭鼻子。”
贺峻霖把披在身上的衣服叠好双手还给严浩翔,略带了一些鼻音道:“谢谢先生的衣服,这种地方根本不适合我,我先走了。”
严浩翔怎么可能放贺峻霖走,接衣服的空挡连带着那边的人也带进怀里,问道:“你知道今天谁过生日吗?”
贺峻霖摇摇头道:“不知道。”
“那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回贺峻霖没有多说话,就在严浩翔怀里乖乖跟着走。
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里面玩闹成一团。贺峻霖看到那个大明星旁边围了好多人,只不过大明星脸色并不好看,一直在推脱什么。
张真源看到严浩翔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拉住他的胳膊让他往自己身边坐。
“你可算回来了,这些人真难缠。”
严浩翔哼笑一声道:“他们可能不是喜欢你,而是喜欢你的身份——张大明星。”
贺峻霖站在那里看了几眼,就准备回谭希旁边,他刚挪了一下,严浩翔就抬眼喊他道:“小兔子,你去哪儿——”
贺峻霖又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声音很小道:“回我原来的座位。”
严浩翔直接拉着人坐到自己身边,手不老实的摸在他的腰侧。
张真源清楚严浩翔是什么性子,便也不多问,直接对贺峻霖道:“叫什么名字?”
严浩翔也扭头看着贺峻霖,虽然他们已经见了两面,但他的确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
“贺峻霖。”
贺峻霖说完自己的名字后微微瞟了严浩翔一眼,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
严浩翔把名字在嘴里默念了几遍,笑道:“你这名字不常见,撞名的很少吧。”
贺峻霖开始有些烦躁的抠大拇指外侧的皮肉,感觉到刺痛才停下来,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先生见过那么多人和事,没有听过类似的名字吗?”
严浩翔又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缓缓摇摇头道:“没印象。”
贺峻霖还带着些光的眼睛在这三个字说完之后彻底黯淡下去。幸好灯光很暗,没有人能看到他脸上的冷意。
他就坐在严浩翔用臂膀圈出来的位置,时不时乖巧的给他倒酒,有人在严浩翔面前跳着热舞,他也会跟着一起鼓掌。
“你还会鼓掌,自己给我跳一个。”严浩翔拒绝了今天递过来的第十三杯酒后,和贺峻霖挨得更近了一些,凑在他耳边道。
贺峻霖立马把合十的手分开,乖乖坐好,用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严浩翔哼笑一声,觉得有趣,又对他说道:“不给我跳舞,那给我倒酒吧。”
这样贺峻霖倒是听话,但是边倒酒边嘟嘟囔囔道:“我刚才倒过了。”
贺峻霖嘟嘟囔囔得很有技巧,不显得故意但又能让严浩翔彻底听到。
果然,严浩翔一听就伸出手捏贺峻霖的脸,他很瘦,但是脸是肉嘟嘟的,捏起来手感很好。
严浩翔就这样一只手捏着他的脸笑道:“你怎么这么厉害,连倒个酒都有话说。”
贺峻霖没什么表情,那边酒已经倒好了,递到严浩翔嘴边,他现在被捏着脸,说话很不清楚,带着一股子黏糊劲儿道:“先生喝酒。”
严浩翔没接,就让他这么一直举着,问道:“我叫什么?”
贺峻霖眨眨眼睛,以示自己不知道,严浩翔便又问:“今天是谁的生日?”
贺峻霖开始摇头。
严浩翔快被气笑了,他和贺峻霖越挨越近,贺峻霖都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酒气。
“我叫严浩翔,今天——是我的生日。”
严浩翔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便把手放开,贺峻霖白嫩的脸蛋上一左一右出现了两片指印。
贺峻霖还举着酒杯,小声道:“先生你叫什么我不管,我只管叫你先生。”
严浩翔被这么一句话哄得通泰舒畅,开始得寸进尺道:“那给我唱个歌吧。”
贺峻霖可不乐意,就不再说话了。
贺峻霖摇摇头道:“没有。”
谁能让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花花公子低下头说出这样的话呢?
贺峻霖做到了。
可是他并不开心,眼中的冷意也更盛,甚至不想继续演下去了。
他掐了掐自己的小拇指,轻轻吐息,眼睛稍微弯了弯,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严浩翔的嘴角,带着笑意道:“好。”
《转蓝》
文/晚了
|沉稳占有欲强总裁A×温吞惹人怜月季味O
|先婚后爱|伪替身|易感期|甜|1.3w+完
*
“贺先生,您的房间在二楼右转第三间。严总嘱咐过我,哪个房间您想看都可以进。”
刘伯是严家总别墅的大管家,他说着推开别墅沉重的桃木门,侧身让位,从他身后走出一位气质疏离温柔的人。那人穿着单薄的白色丝绸衬衫,厚重的羊羔毛裹着脸颊,黑色的西装裤束缚住腰间的衣摆,他的眼眸清澈明亮,桃花眼下是好看的卧蚕,脸很小,但两边有鼓出来的软肉,自带唇色,整个人漂亮的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贺峻霖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
贺峻霖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刘伯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十二月初的大新闻就是严家和贺家联姻了,贺氏虽祖辈都经商的大家族,却也抵不过这几年新兴的严家,眼看资金链就要崩盘,两家商战一触即发,大家都等着看热闹,谁知贺家最小的儿子成为了利益的牺牲品。严贺家联手,共同签下了Z市最大的商业中心,准备把这块地皮做大。
谈论起贺家商业,绝对不会提到贺峻霖的名字。因为他是个Omega,是贺家三个儿子里唯一分化成Omega的人。两个哥哥都是Alpha,早早学习金融接手了公司产业,为产业添砖加瓦,只有他对商业圈丝毫不感兴趣,又分化成了最弱势的属性,是家里最没用的那个,贺父一生要强要面子,给他的关心并不多。
似乎只要贺峻霖安安静静的不惹是生非,做他的花瓶就够了。但贵圈名媛提起贺家少爷们,必会提起贺家小少爷,因为贺峻霖是出了名的漂亮,这次的联姻是他唯一表现的机会,贺氏的未来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贺父难得好言好语的哄劝他。
那时贺峻霖只是眨了眨眼眸,甜甜的笑了一下,点头就答应了,从小娇生惯养的缘故,包裹着贺峻霖的气息都是柔软的,笑起来更是充盈着莫名的破碎感,看的人心都化了。因此见过那场面的圈内人一传十十传百,无不唏嘘,都说贺家的小少爷可怜又可惜。
他的行李早就搬进了严家,佣人都已经整理好了。房间很大,一看就是把主卧清空腾出来给贺峻霖住了,贺峻霖坐在高高的床垫上,晃悠着脑袋,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卧室的环境,陈设很简约,很有原主人的风格,让他越来越觉得贴合别人口中的严总。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贺峻霖就被灌输了他很没有用的思想,他是贺家的小米虫,白瞎了这么好的出生,再漂亮的Omega骨子里也刻着自卑和不自信,最后养出的人也是温吞的,做什么事都是慢吞吞的。
对严浩翔,贺峻霖是爱慕的,可能慕更多些,但也喜欢了有小两年,不妨碍他心甘情愿进入严家。贺峻霖打开衣帽间,里面全部换上了他的衣服,贺小少爷穿的睡衣也是最好的丝绸材质,他拿上衣物,缓慢地撕开后脖颈的隔离贴,露出粉粉嫩嫩的软肉。
花香涌了出来,从清香变得愈发浓郁。贺峻霖红着脸伸手摸了摸腺体,触碰到的瞬间又迅速缩了回来,酥麻的感觉冲上天灵盖,最娇嫩脆弱的地方被贴膏束缚了很久,撕开的时候都有丝丝的刺痛感。贺峻霖天生高贵,又分化成了月季味的Omega,味道是转蓝的花香,大家都调侃他就是转蓝月季本蓝,因为转蓝月季是最难培育、最贵气的月季品种之一。
小月季麻烦刘伯帮他安排了一杯睡前的热牛奶,还问晚上睡觉能不能再加一层毛绒毯子。然后才慢悠悠地走进浴室泡澡,等他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屋内的藏青色窗帘被拉开,从落地窗看去,可以看到花园周围亮起的灯,以及空中零零散散的星星。
Alpha的信息素迅速在空间里蔓延,贺峻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没办法一时就消化掉这么浓郁的味道,他的呼吸急促了片刻,缓过神才转头看向同样愣在门口的人。似乎是没想过贺峻霖会这么快到家里,严浩翔已经习惯性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原本属于Alpha的冰冷的房间,此刻每个角落都沾染上了月季的香味。严浩翔还没有换上私服,穿着白衬衫和灰色的西装马甲,外套是一件纯黑色呢大衣,配套的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领口,整个人站的笔挺,和穿着睡衣睡裤的贺峻霖形成鲜明对比。
西装革履的总裁,可人的Omega,有种金屋藏娇的感觉。贺峻霖的脸红了红,他紧张地上前两步,不管半干的头发还在淌水,月季味和冷杉味都是植物系的信息素,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特别甜腻的味道,更多的是安抚人心的清香。
“严总你好,我是贺峻霖。”
“你好。”
没想到两人的第一句对话会这么官方的开场,严浩翔关上卧室的门,怕内外的温度差冻到贺峻霖,虽然外面也开着暖气,但能明显的感受到屋内的温度比客厅走廊还有高。严浩翔比贺峻霖高出半个头,五官不属于温和卦的,沉着脸的时候就很凶。
但好在他看向贺峻霖的时候,目光会不自觉的放柔,贺峻霖穿着睡衣睡裤,睡裤是不过膝的丝绸短裤,裤管下两条笔直白皙的腿有些晃眼睛。严浩翔咽了咽口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他一边解开领带,一边环视了一圈卧室,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
“晚上记得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严浩翔的视线再次回到了贺峻霖的脸上,他将解下来的领带缠绕在自己的手上,尽量忽略了空气中弥漫的月季花香,不断挑动着Alpha的神经,盯着贺峻霖的发梢叮嘱了一句,就准备转身离开。贺峻霖疑惑地歪了歪头,早就忘记了贺父让他做个提线木偶的要求。
他伸手攥住了严浩翔的袖口,面前的人似乎僵了一下,就停下脚步,微微低头看向贺峻霖。Omega的指腹也是发粉的,呢大衣粗糙的布料都似乎会弄伤他,严浩翔的目光微顿,重新和贺峻霖面对面站好,耐心的等待着贺峻霖说话。
“你不和我一起睡觉吗?”
“嗯。”
“可是我们不是合法伴侣了吗?”
“……嗯。”
两人不知何时靠得更近了些,贺峻霖抿着唇,眸子清清亮亮的,眼前还蒙着一层水汽,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波光流转。贺家太过急切,连婚礼都没有操办,直接敲定了结婚证件,把人送了过来,今天晚上严格来说,还是他们的新婚初夜。
贺峻霖的思想传统,才不会像贺家其他人那样计算其中的利益。他在别人为他圈定的牢笼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不喜欢严浩翔就不会同意结婚,就像想不通成为合法伴侣的人为什么还要分开睡觉。
“啊…那也太没有结婚的实感了。我如果和别人结婚也这样吗?”
半干的头发竟然快被屋内的暖气烘干,贺峻霖小声嘀咕着,每个字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严浩翔的耳朵里。严浩翔的目光暗了暗,贺峻霖觉得Alpha的信息素更加浓烈了,再闻下去他的身体就会变得奇怪,脑袋也晕晕的,盯着严浩翔的唇瓣,越来越渴。
下一秒,贺峻霖轻呼了一声,他的腰肢被严浩翔的手臂搂过,虚环着他的后腰,无限距离的靠在严浩翔怀里。微妙的热意冲上贺峻霖的大脑,他的心脏扑通跳的一下比一下有力。
他虽然天真烂漫,但也分得清情情爱爱的喜欢,两年不深不浅的暗恋也是贺小少爷坚持最久的喜欢。严浩翔抬手捧住贺峻霖的脸,虔诚的看了一会,最后在贺峻霖疯狂的眨眼下,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轻轻的,也痒痒的。
好像是为了反驳那句贺峻霖的“没有结婚的实感”,但不许和别人结婚这句话严总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只是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挲着贺峻霖的脸颊,又用唇瓣碰了碰贺峻霖的额头。这下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彻底融合,丝丝缠绕在一起,比主人更暧昧。
“你不会和别人结婚的,贺儿听话。”严浩翔哑着嗓子说道。
然后那天贺峻霖的脑子也晕乎乎的,就听话的吹干了头发才睡觉,贺峻霖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听话的没有再纠结分不分分房睡。
床头柜放着融蜡灯,橘黄色的光圈起屋内一半的黑暗,香薰蜡烛是大罐的白巧蜂蜜味,被光热融化的时候,散发出香浓的甜味,白色的固体蜡化成一滩蜡油,透明玻璃壁变得发烫。
躺在床正中间的人翻了个身,从纯白色的棉被中露出了脑袋,被子上的毛毯滑了下去。贺峻霖懵懵地抬起头,脸颊两侧被暖气熏的红扑扑的,他用脸蛋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头发尖儿都透露出慵懒的气息,他慢吞吞地坐起来,醒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好像记得严浩翔中途来过一次,亲了亲他的额头才离开。这是他来到严家的第二个月,严家上下都对他很好,甚至严浩翔给他的关爱和照顾比在贺家还多,但他和严总的关系并没有进一步的进展。
严浩翔每天雷打不动,会来亲一亲他的额头,像程序设定的流程,像录入计算机的公式,来以这个简单纯情的轻吻当做夫妻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贺峻霖倒是不讨厌这样,毕竟在严家的日子过得更滋润些,还胖了好多,全身不是瘦的那么干柴了,多了点软肉。
显得整个人灵动可爱了起来,不再看起来脆的像能被折断似的。气质也开朗了许多,没有人逼着他做这做那,也没有人数落他不好。贺峻霖反正过得自在,就是在喜欢严浩翔的过程中有些坎坷,只敢在他下班回来时,偷偷趴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看,或是在他亲自己额头的时候,贪恋Alpha的味道和体温。
贺峻霖一步一步的,慢慢的,用自己的节奏表达着对严浩翔的喜欢。中午到了饭点,贺峻霖赖够了床起来,他从房间走下楼的时候,发现别墅花瓶里的插花,又换了一批月季花。严家的别墅很大,大厅中央甚至放了一颗发财树,周围墙壁的凹柜上,都放着形态各异的珍贵花瓶。
来到严家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花瓶里插的都是月季花,月季花的花期很长,只要温度保持在十摄氏度以上就都能开花。刘伯和他说过,因为严总偏爱蓝色调月季,就算是平替的玫瑰和蔷薇都不可以,所有家里园丁培育的也都会是月季花。
这次换的花很漂亮,是浅蓝色的,其中夹杂着灰,终于没有了月季粉色的刻板印象。世界上是没有蓝色月季的,蓝色风暴或是蓝礼服,名字里带着“蓝”,也完全看不出有蓝色的影子。
这是贺峻霖计划里的一步。他听说,严浩翔喜欢赏画,他大学主修的是美术,辅助才是经济,刘伯也夸过他画的画好看。
严浩翔还嗜甜,严家配备的甜点师都是一等一的好。但别人做的和他做的总归会不一样些,贺峻霖想学会了做给严浩翔吃。漂亮人儿慢条斯理地吃着中饭,脑子里已经在幻想,严浩翔吃到他做的东西的反应。
讨好严浩翔并不容易,贺峻霖笨拙地学着甜点师拿起过滤筛,筛子着玉米粉,从最简单的入门蛋糕学起,目前还没有记住蛋清和蛋黄分开后,哪个该加入面粉中,一群厨娘也围在厨房看,都对贺峻霖的初次成果很是期待。
烤箱开始预热,贺峻霖摔动着蛋糕模具,将液态蛋糕里的气泡震出,他想用脏手揉揉眼睛,被刘伯制止住了。就算有人帮忙,他还是手忙脚乱的,贺峻霖慢慢的将蛋糕放进烤箱里,现在就只剩下打发奶油了。
等待蛋糕鼓起来的二十分钟,贺峻霖都站在烤箱前焦急的等待。他时不时弯下身,透过透明的外壳,窥探里面的蛋糕怎么样了。透明外壳照出贺峻霖的脸,那双好奇的眸子扑闪扑闪,亮的清澈。
“叮”随着烤箱发出的机械声,贺峻霖打开烤箱,纯蛋糕胚子的香甜传了出来,他戴着隔热手套将蛋糕拿出,放在铁架上,迫不及待地脱掉手套,用指尖轻轻地戳了戳柔软的蛋糕,虽然蛋糕没有泡发的很松软,但也还算不错。
他记得蛋糕拿出来后,模具需要倒扣,否则等冷却后,蛋糕就会黏在模具上,不好脱模了。贺峻霖生怕失败,脑子一热竟然直接徒手想去将滚烫的模具翻过来。刚出炉的模具还保留着一百五十多度炙烤的高温,贺峻霖食指的指腹刚碰到,就轻呼着缩了回来。
“贺先生!您没事吧!”
刘伯先意识到了不对,贺峻霖就算再隐忍着,从小娇贵怕痛的身体先做出了反应。小脸上的五官都皱了起来,偌大的厨房闹哄哄的,甜品师替他将模具翻了过来。
贺峻霖的疼痛还没有完全侵入神经,但粉嫩的指腹已经有红肿的迹象,烫的肌肤都平坦了,隐隐有要起水泡的趋势。贺小少爷活了二十年,觉得这是除了打针外,最痛的伤口,他尽量平复着呼吸,但疼痛还是让他的眼眶变得通红。
周围都在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佣人都屏气凝神,低着头看着地面。贺峻霖疑惑地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站到他们身后的严浩翔,他依旧穿得严谨得体,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握住贺峻霖的手腕翻面,露出了贺峻霖拼命想隐藏起来的烫伤痕迹。
娇嫩的手掌有一处泛白的皮肤,格外显眼。Alpha的气压猛地强降下来,贺峻霖的腺体跟着跳了跳,冷杉的味道清冽,却多了几分侵略性。严浩翔心情不好,严浩翔在生气,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贺峻霖轻而易举察觉到了。
手腕内侧传来炽热的温度,丑陋的烫伤的肌肤还不停传来刺痛。严家做事一向明理,查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是不会罚人扣钱的。严浩翔牵着贺峻霖的手腕,带他临时用冷水冲洗了一会,就转头和刘管家对视,多年的默契让刘伯立刻明了,由他来处理剩下的问题。
“刘伯——刘伯——”贺峻霖被家里权利最大的带走了,离开厨房之前还恋恋不舍的转头呼唤刘伯,想让人救救他,还想让刘伯别忘记打发蛋糕的奶油。可惜刘管家无奈的摇摇头,冷漠无情的移开视线,只剩这朵小月季,独自面对严浩翔了。
卧室内的融蜡灯忘了关,开门的瞬间沉闷的蜂蜜味溢了出来,物极必反,所有香味汇集太多都会让人感到不适。贺峻霖坐在床头,严浩翔坐在他身边,从医药箱里拿出了烫伤膏,严家配备的药都是顶好的,但严浩翔此刻觉得该让私人医生去取进口的药。
这个伤口愈合的愈快愈好。药膏的盖子被转开,药味清新不算难闻,严浩翔拿着棉签,动作看着僵硬,下手的瞬间却轻柔的不能再轻柔,透明偏黄的药膏触碰到指腹,贺峻霖眨了眨眼睛,强忍不适,才没有将手缩回来,眼眶打转的泪水倒是比刚刚更多了。
“痛吗?”
“不痛的。”
贺峻霖笑眯眯的,尖尖的牙齿从唇瓣下露出来。其实烫伤比一般的伤口痛多了,持续的痛感也会更久,甚至晚上熟睡中也会被钻心的刺痛惊醒,但此刻Alpha的冷杉味浸入细胞里,少有的和严浩翔待在一起,他全身发热,片刻忘记了疼痛。贺峻霖穿着纯白的高领毛衣和棉服,受伤的Omega笨拙的哄着Alpha。
“你别担心啦。”
严浩翔掀了掀眼皮,没有回应。给人上药的手却在颤抖,贺峻霖皮肤白皙光滑,从小磕着碰着的时候就少,看着触目惊心的指尖,严浩翔紧抿着唇,心底自责着自己没有把贺峻霖保护好,他本就该是被人捧着供着的人,这么被宝贝的人,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了。
Alpha的信息素依然躁动着,冷杉味充盈着整个空间,香薰蜡烛的味道被盖了过去。涂上药膏的食指像附上了一层亮油,在灯光下闪闪的,贺峻霖缓慢地靠近严浩翔,像往常一样拽住他的衣摆,虽然中途多了这个小插曲,攻略严浩翔的计划是拖延不得的。
“我刚刚做了蛋糕,你要尝尝吗?”
“以后想吃什么就叫家里的人做,不要再碰危险的东西。”
语气冷淡,神色也不愉悦。严浩翔握住贺峻霖的手背,检查了其他地方有没有被烫伤,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贺峻霖短暂的愣了片刻,莫名觉得有些委屈,今天的严总特别凶,他像做错事情的下属,等待着上司的数落。
明明自己是为了喜欢的人准备惊喜,就算是自我感动,他也想得到严浩翔的尊重。可现在他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要遭受一顿冷漠。Omega的月季味一点点沉淀,后调的花香涌了上来,指腹的疼痛更剧烈了,需要冰冻的物品贴在手上,贺峻霖的眸子沉了沉。
“可是我是做给你吃的呀。”
“也不需要。”
上次从德国带回来的烫伤膏就特别好用,严浩翔动作很小的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贺峻霖的手背,小到当事人都感受不到,如果明天让医生拿过来涂一下,就会好的快些也不会痛了。严浩翔表面沉默,内心十分慌乱,又自责又心疼,但他一向笨拙沉闷,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哄人。
被烫伤一次就让严家上下大张旗鼓,放在别人身上也许是小题大做。但放在严浩翔家里的Omega、贺家的小少爷身上,又不奇怪了。贺峻霖的心阵阵的钝痛,他不知道自己的哪一步出了问题,严浩翔就坐在自己面前,看着他这个人就能让自己心动,但他却做不到让严浩翔的心情好起来。
好在贺峻霖是乐观主义者,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抛出另一个话题,想和严浩翔多待会。
“那我昨天画了花园的夜景,你要看吗?”
“不用了,我等会还有视频会议。”
做的甜品也不吃,画的画也不看。贺峻霖的喉咙一紧,难过的情绪毁了他一天的心情,他默默地松开了严浩翔的衣摆,喜欢的感觉也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灌了下来。小脸沉沉的,再也做不到强颜欢笑。两个还没有连上彼此频道的爱人,互相折磨着。
严浩翔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公司分部的上市和楼盘的开发同时进行。家里成了他的第二个工作点,公司和别墅两点一线的跑。还有十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他还需要联系医生拿取烫伤膏,还要看会议上提前准备的资料,少有的担心情绪击垮了严浩翔周密的规划,就这样忽略了贺峻霖失落的表情。
就在这一瞬间,严浩翔的心突然乱了节拍,不舍得就这么走了。想抱抱贺峻霖,或是亲亲他,但他不能这么做,两人的关系远没有这么亲密,不能越界吓到了贺峻霖。严浩翔抬手摸了摸贺
峻霖的脑袋,又俯下身,熟练地托住贺峻霖的脸颊,用唇瓣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
直到严浩翔离开房间很久,坐在床头的人才回过神。烫伤的地方疼痛愈演愈烈,贺峻霖却神色黯淡的抬手,抚摸上自己的额头,语气带着委屈,依稀能听到点哭腔,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贴床的角落,木讷地开口。
“不喜欢亲额头。”
Z大举行一百周年校庆,场面极其壮观。贺峻霖是在Z大毕业的,大二读到一半成为交换生,去了国外,本硕连读完才回国的,贺家这个头衔作为Z大的排面,贺峻霖收到了很多人发来的邀请函。但他本性又有些怕生,不去也不太好,只答应了当年大学同学的邀请。
周围的人都热热闹闹的,只有贺峻霖一个人呆坐在偌大的餐桌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眉头紧皱着。醒酒器里的液体晃动着,酒杯里的红酒只喝了两口,腺体被压在隔离贴下,不知怎么了,微微发着热。
时至今日,他已经有两个礼拜没和严浩翔说话了,指尖上的烫伤泡早就好了,尽可能的躲着和严浩翔接触的机会,学会了每天亲一下额头的任务。
“小贺少爷,你真的和严学长结婚了?”
“严…学长?”
问他问题的是一个偏胖的Beta,贺峻霖觉得面熟,但叫不出名字。耳朵却迅速捕捉到了“严学长”三个字,他并不知道严浩翔是他们Z大的学长,他被保护的太好,从不关心外界的事情。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上流社会的条条框框束缚着,不争不抢的洋娃娃,只有听到严浩翔的事情时,才会做出反应。
“对啊对啊,严总也是我们学校的,比我们大两届呢,是金融系的天才。也对…你那时候已经出国了,可能不太了解。”
“是的小贺,听说他在学校的时候还有个白月光Omega呢,好像说是月季味的,蓝色月季?反正关于他的一丁点消息都能被传谣的很大啦,我当时还很好奇能被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呢…”
餐桌上又热闹了起来。严浩翔这个人像打开了所有人的话匣子,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当年在学校里的事情。耳畔不断传来他人的嬉笑声,各种插科打诨的话从贺峻霖的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只剩下白月光、月季味的Omega几个字眼,前几个月在严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连成了线。
贺峻霖是天真烂漫,也温吞了点,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所以严浩翔不是不喜欢赏画,不是不喜欢吃甜品,而是,根本就是因为他不喜欢贺峻霖这个人。眼前的餐桌天旋地转,贺峻霖觉得空气稀薄的让他喘不上气,月季的味道从隔离贴溢了出来,只有他一个人闻得到。
腺体突然有种撕裂般的疼痛,紧接着是被粗糙的贴膏摩擦的酥痒。贺峻霖强忍着内心的情绪,端起酒杯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上学的时候他虽聪明,但其他反应就比被人慢一步,性子也慢热,所以周围的人也不太会去打扰他的小世界,贺峻霖麻木地吃着转到自己面前的菜。
终于熬过大厅的主持人宣布舞会开始,贺峻霖才借着热闹嘈杂的人群,离开了宴会。严家的车一直停在门口,随时等着接送主人回家,贺峻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车,怎么回家的。
陶瓷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花瓶中的花束也应声倒下,贺峻霖恍惚间低下头,看到了刺眼的月季花。
严浩翔之所以那么喜欢月季,不是因为和他结婚了,而是因为他的白月光是月季味的Omega,漂亮的月季躺在地上,像是在示威。贺峻霖扶住楼梯的扶手,大口的深呼吸了两次。
后脖颈又痛又痒,他不管地上的碎片,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到卧室关上门,用力撕开隔离贴,月季味的信息素汹涌而出。贺峻霖当然也闻到了自己的味道,转蓝的花香比普通月季清甜一些,填满了空气的缝隙,封闭的房间也是Omega浓浓的信息素味。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厌恶过自己的信息素。贺峻霖蜷缩在床上,背靠着床板,后颈的疼痛和身体莫名的空虚让他感受到了双重的折磨。严浩翔愿意和自己结婚是不是也是因为,他是月季味的呢,这么多蓝色月季,他又在严浩翔心里属于哪个位置呢。
怪不得严浩翔和他分房睡,来到严家这么久他和严浩翔的感情淡的像水,Omega的信息素也在严浩翔面前不值一提,都是有原因的。他不是白月光,他只是个月季味的的替身。也许在他之前,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个蓝色月季。
眼前晃过严浩翔的脸,贺峻霖的身体更加奇怪了,白皙的肌肤像被温水泡过,开始泛红。因为暖气和发热的身体,他脱掉了外套,内搭只是一件简约的纯白色卫衣。还是热,贺峻霖不安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把卫衣也脱了下来。
剩下一件打底的短袖,宽大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被蹭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锁骨周围一片的都白的晃眼睛,脖颈处连着耳垂都爬上了红晕。若在以前,贺峻霖肯定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了。
但现在他所有的情绪都在崩溃的边缘,他抬起手背捂上自己颤抖的嘴唇,眼角还是没有含住泪水,温热的眼泪滑过脸颊。脑袋里有个很危险的想法,如果是严浩翔的话,他就算只是作为一个月季味的Omega,陪在严浩翔身边,也没有关系。
他的心脏像被一双手狠狠掐住,掐的越来越紧,让他感受到了窒息的痛楚。眼神不再闪烁,澄澈的眼眸此刻像毫无生气的潭水,他环抱住自己的膝盖,任由月季的信息素四处乱窜,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
“贺儿,你现在难不难受?”
月季的花香已经进入了高浓度的状态,严浩翔关上门,看着只穿着短袖的人,将屋内的暖气再开高了些。他确信贺峻霖现在是发情期的状态,不知道是假性发情还是其他,不管如何,情况都不是很乐观。
他也无法保证再在这个空间待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严浩翔想立刻去拿抑制剂,但他脚步还没迈动一步,他看到了贺峻霖抬起来的脸。
平常笑盈盈的脸颊此刻一片泪痕,哭得很伤心很可怜,是严浩翔从未见到过的贺峻霖的样子。他再也无暇顾及控制冷杉味的信息素,坐到贺峻霖身边,温柔地替他擦去泪痕。贺峻霖哭起来的时候,气质就变了,比平常更加脆弱,却真的像月季花一样,有股韧劲在。
熟悉又陌生的冷杉味撬开骨髓,灌进他的身体里。贺峻霖短暂的缓过神,他仰起头,眼眶通红到惑人,他觉得内心的绞痛抵不上烫伤伤痕的万分之一。他抬起头对上严浩翔的眼睛,声音因为哭过而显得沙哑。
一字一句的问着——
“严浩翔,我是你拥有过的、最蓝的月季吗?”
Alpha的心尖猛的刺痛。
贺峻霖人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像破碎的玻璃渣刺入心中那般,疼的他的大脑无法思考,后脖颈的腺体彻底红肿起来,Omega撩而不自知,虚弱的靠在床板上,神色扑朔迷离,却强撑着神经,向严浩翔讨取一个说法。
月季的信息素被冷杉味吞没,在空气中汹涌着,纠缠交织在一起,两人呼吸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贺峻霖实在难受,双腿间的软肉不断摩挲着丝滑的被褥,发情的感知来的后知后觉,他崩溃的用手捂住眼眸,破罐子破摔的哭了出来。
“贺儿,我没有别的月季。”
严浩翔皱着眉头,看着贺峻霖哭,心疼的都快疯了,他捧住贺峻霖的脸颊,想让人听听他说的话,可就在大手施力的瞬间,贺峻霖不知道哪儿来的劲,用力推开了他。
发情期对于Omega来说,是十分煎熬的,现在Omega已经听不进严浩翔说的话,而是将潜意识里最在意的东西爆发了出来。月季的味道愈来愈浓,是甜的,也在不断攻击着Alpha的防线,贺峻霖倔强地抹去眼泪,伸手推着严浩翔的肩膀。
“不要再亲我的额头了!”
不喜欢没有感情的肢体接触,公事公办的相处方式。每一处都让贺峻霖心寒,他剧烈地挣扎了起来,脆弱的腺体大大咧咧的暴露在空气中,严浩翔真的怕他磕着碰着,只能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用天性压制住贺峻霖。
冷杉的味道丝丝入骨,让发情期的Omega想索取更多。贺峻霖红着脸败下阵来,被严浩翔揽过腰肢,轻而易举的翻身坐到了他的腿上,以一个无比暧昧亲密的姿势,直视着严浩翔的眼睛。
其实事情还没解决,两人应当面对面冷静的坐下来说清楚。但现实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贺峻霖的呼吸毫无节奏,身子也在不停发抖,双手紧紧攥住严浩翔领口的衣服,黑色的布料从指缝里溢出。
Alpha的信息素稍微控制住了贺峻霖的情绪,可身体却愈发的滚烫了,后颈的腺体痒的奇怪,渴望被人标记的念头冲撞着贺峻霖的神经,他可怜兮兮地垂着眼眸,下巴被严浩翔掰着抬起来,再不给予点安抚,贺峻霖就要承受不住发情的痛苦了。
四目相对,两人的磁场就像装满了的油罐,被丢进一根火柴,在电光火星之间,瞬间点燃爆裂。Omega的唇瓣正开着,粉嫩的小舌往外吐,脸上透着股压抑又期盼的欲色。
不知道是谁先有了动作,低头抬头间吻到了一起。贺峻霖从没想过他的初次,会如此的猛烈,他的唇瓣被严浩翔吸允着,用力舔咬着他的唇珠,被迫松开牙齿,感受到Alpha的气息涌入自己的空间。
“唔…”贺峻霖狠狠颤抖了一下。因为严浩翔的大手缓慢地摩挲到他的测验,顺着肌肤摸上腰窝,贺峻霖动情地闭上眼睛,他没想过严浩翔也会为他失控,只要是严浩翔,怎么样都可以,他的双手颤栗地环紧了对方的脖子,生涩的回应着。
严浩翔亲的很凶,不仅把Alpha的信息素释放出来,还像要把贺峻霖揉进骨子里。Omega柔软小舌被男人的舌头缠来缠去,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了,能明显的感受到两人身体的变化。
分开的瞬间,嘴角拉出银丝。色气的要把贺峻霖的羞耻布全部扯开,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将脑袋缩在人的肩窝里,即使是这样昏暗的灯火下,也能看到他被一场深吻磨到潮红的唇瓣,纯情又诱人。
腿心痒的厉害,布料粗粝磨蹭的感觉让他唇齿发颤,身子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奈何被严浩翔用力禁锢在怀里,让本就炽热的体温再次升高,严浩翔像个无法餍足的兽类,又低头吸嘬了一下贺峻霖的唇瓣,将舌尖蹭过他的上颚。
贺峻霖的腰肢弯曲成了一道好看的弧线,他的视线都被信息素攻击的有些涣散,后脖颈的软肉溢出更多的月季味,指尖无意识的蜷缩着,尾骨被严总凌迟般抚摸着,酥麻的电流窜上大脑,一寸寸在肌肤下蔓延开来。
“贺儿,你本就是最蓝的月季。”
转蓝月季,就是最贴近蓝色的月季。
严浩翔呼吸着粗气,声音性感。宝贝似的捏了捏贺峻霖的后颈,Omega的发情期错过了打抑制剂的最佳时期,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冷杉的气息将贺峻霖全数浸泡,月季味也融入其中。
被喜欢的人抱在怀里,再冰冷的心都要化了。贺峻霖乖巧地躺在严浩翔的肩头,下方被Alpha顶的头皮发麻。双腿弯曲,膝盖陷入柔软的床垫中,他手臂内侧的软肉嫩的和豆腐似的,稍微被捏了两下就红了。
“可是他们说你以前喜欢过一个月季味的Omega啊。”
“那个人就是你。”
“那你喜欢赏画,家里种的月季花…”
“嗯,都是因为你。”
严浩翔心猿意马的垂了垂眸,喉结上下活动着。他的大手松开贺峻霖的手腕,一路向上,转而包裹住贺峻霖的掌心,握住指尖的时候,严浩翔自然地揉捏了一下贺峻霖被烫伤过的食指,才慢慢的十指相扣。
怀里的Omega不挣扎了,像被按了暂停键,缩在严浩翔身上,消化着严浩翔话语的杀伤力。
这大概是他大三那年冬天的回忆。那天Z市下了初雪,纷纷扬扬的白雪洒下来,是Z市近十年来下的最大的一次。严家的新项目上市,邀请了商业圈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就是在那场晚会上遇见贺峻霖的。
他从出生开始就备受瞩目,严家唯一的独子,无论是读书时的学历,还是接管父业后的对严氏金融的贡献,都是透明的,被人管教着、督促着长大,造就了他沉稳的性格,所有他会比同龄人早熟些,懂的人情世故也多些。
对感情冷漠,对所有人不信任。直到他站在大厅的中央,目光蔑视地扫过到场的宾客时,突然在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中,看到了一抹亮色。别人都西装革履的,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只有贺峻霖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还是毛绒绒的,衣服一看就是高档定制的,在这种场合也算得体。
裹的跟个糯米团子似的,脸颊的稚气未退,粉扑扑的脸颊一看就很软,手上拿着自助餐的餐盘,好奇的把每种口味的切块蛋糕都拿了一点。灰暗的世界里,他所经的地方都亮了起来,是单纯明朗的存在。
严浩翔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嘴角:“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贺峻霖的脸腾的就热了,他不安的动了动,忘记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难以言喻。严浩翔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腿让贺峻霖更贴近自己,大手张开贴住贺峻霖的后背,按压着尾骨缓解Omega的发情期。
“那你还要和我分房睡。”
“我怕你受不住。”
两人耳鬓厮磨着,说出来的话都黏黏糊糊的,后脖颈的腺体肿胀的厉害,叫嚣着让冷杉味的信息素灌入肌肤。严浩翔实在太宝贝贺峻霖,连稍微烫伤磕伤,就心疼的不行,他无奈的自嘲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对于贺峻霖还有没有抑制力。
“贺儿,我现在去拿你的抑制剂好不好?”严浩翔轻声的哄着,只是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儿一动不动,像喝醉了酒,被热气熏的脸颊发烫。贺峻霖摇了摇头,那股生动鲜活的感觉又回来了,他贪恋着严浩翔的怀抱,攀附着他的肩膀,指腹摸过一节一节的背脊。
“你可以标记我的呀。”
贺峻霖又不解,他拉扯开自己的衣服,信任的将最敏感的腺体暴露在Alpha眼前,月季的花香混合着冷杉的味道,热意涌上大脑。严浩翔有些口干舌燥,他明明是在哄贺峻霖,却又被贺峻霖哄了过去。
Alpha终于要标记自己的Omega,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生怕弄疼了贺峻霖,侧头亲了亲他的耳垂。温热的感觉从耳朵酥麻到全身,贺峻霖像呓语般轻哼了声,就在严浩翔准备咬破腺体标记的瞬间,突然施力抵在严浩翔肩膀上。
神色有些着急,漂亮的眼眸再次亮了亮。纯情的脸庞此刻满是情欲,却还要正经的对上严浩翔的眼眸,紧张的眨着眼睛,认真虔诚的告白——
“严浩翔,我也是喜欢你的哦。”
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塌陷了下去,这样可爱的人如何让人不喜欢。严浩翔的内心涌起轩然大波,隐忍的仰了仰头,轻声应了一下,忽略自己扑通狂跳的心脏,张口咬住腺体,Alpha冷杉味的信息素疯狂涌入体内,惹得贺峻霖腰肢微微发抖。
相拥的剪影映照在墙壁上,贺峻霖瘫软在床上,双手举在脑袋两侧,眼神扑朔迷离,粉嫩的小舌舔着嘴角,被严浩翔拽着细腰压在被窝里。
转蓝是开在月光弥漫下的花。
end.
作者有话说:好久不见宝贝们这算是我的一篇复健短篇贺儿真的是非常美好的存在所有我们严总是很宝贝他的文里可能贺儿付出的比较多但是!严总对他的爱其实比他的爱更浓烈哦
②真的太久没写了我很紧张很紧张所以宝贝们请不用收敛的多多点点赞真的感谢大家的喜欢
喜欢就点个赞和推荐吧也给我点写文更文的动力吧真的对我的信心挺重要的谢谢宝贝们!!
③再在赠礼送粮票看甜甜彩蛋:甜甜涩涩日常
一切错在我请勿上升小孩
还债09
秋初的天气酷热而粘腻,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贺峻霖觉得藏在帽子里的头发已经全部被汗水浸透,他身体僵直,抬眸看了一眼火炉般的太阳,感觉有点儿头晕。
好不容易撑到教官喊了解散,贺峻霖忙呼出口气,他走到阴凉处,刚准备拿水杯的时候却有一只手递了杯水过来,他错愕转头,看到段则笑眯眯的脸。
“你刚流了那么多汗,就别喝冷水了。”段则手里拿着保温杯,坚持举在贺峻霖面前。
贺峻霖无奈,只好接了过来:“谢谢。”
军训已经过了三天,而这三天里段则每天都会过来找贺峻霖,两个人都是外形颇为出众,站在一块时轻而易举就吸引了无...
军训已经过了三天,而这三天里段则每天都会过来找贺峻霖,两个人都是外形颇为出众,站在一块时轻而易举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但段则对贺峻霖的态度几乎称得上是关怀备至,以至于几天下来,很多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已经逐渐变得暧昧不清。
贺峻霖颇为无奈,却也无能为力,毕竟他总不能冒冒失失地上前对一群并不算熟悉的同学解释他和段则没有任何关系,那也太尴尬了。
段则似乎也抓住了他这种心态,越发得寸进尺起来,其实贺峻霖能感受到他没有恶意,中学时期在被孤立之前,他也曾收到过很多人的示好,只是不如段则来得这般明朗而剧烈,几乎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贺峻霖轻轻叹了口气,眼底蔓延出几分担忧。
倘若被严浩翔得知段则的存在……
“想什么呢?这么忧心忡忡的。”段则开口唤回了贺峻霖的神思。
他摇了下头,睫毛很长,垂下时就像两只栖息的黑色蝴蝶,段则突然觉得心尖发痒,他抬手轻轻碰了贺峻霖的眼睑一下,换来后者抬起的眸子和向后退了一步的动作。
段则无奈:“这么怕我吗?”
他太聪明,自然能看得出贺峻霖对他的排斥不同于普通的抵触与拒绝,他似乎是在惧怕着什么,黑亮的眸子里时常闪烁着担忧和恐惧。
这点不同却更激发了段则的好奇心,他从未遇到过贺峻霖这样的人,像棵野草,也像蒲苇,看似不堪一击,实际上比谁都坚韧。
贺峻霖不知道在无知无觉中自己已经被分析了个透彻,他摇头:“不是怕……”
“那是什么?”段则逼近一步。
“段则,我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贺峻霖抿住唇角,再度后退了一步。
段则却轻轻笑了出来:“你很可爱。”
贺峻霖歪头,尽管谈不上介意,但一个十八岁的男生多少不喜欢被人说可爱。
“你很可爱,所以我想对你好,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要多想。”段则难得仔细解释了一下。
贺峻霖没应声。
于是段则便跳过这个话题,状似无意地问道:“想过进学生会吗?”
“没有。”贺峻霖回得很快,说完后他又抿住唇,像是在思考什么。
贺峻霖再度想起了严浩翔那天的呓语,贴在他耳边,轻到极致,却让他浑身冰冷的话。
——阿霖,和所有人保持距离。
而且,贺峻霖抬眸看了段则一眼,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段则似乎是学生会的会长。
“那社团呢?社团你总有感兴趣的吧?”段则追问倒。
贺峻霖又摇了摇头。
段则这次僵在了原地,似乎是没想到贺峻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他眯起眼睛:“贺儿,你现在可是大学生了,生活可以丰富多彩一些。”
贺峻霖远远看到教官拿起了胸前的哨子,刚巧他也不想再同段则多说些什么,干脆提前站起了身:“要集合了。”
“学长,你回去吧。”
他的眼眸黑亮,像学校里那只漂亮又高傲的小白猫,段则不由愣了一下:“我等你解散,这是今天最后一次集合了吧?”
贺峻霖点头,开口却是拒绝:“不用,你回去吧。”
同贺峻霖相处得越久越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并不像他外形表现出的那样纯白,更确切一点,段则似乎能感受到贺峻霖在守着一个秘密,一个巨大的、荒唐的秘密。
“姜川。”严浩翔扔下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眉心。
最近圈子里乱得很,里边的人都是疯狗,见谁咬谁,严浩翔处在最外围都莫名受到了不少冲击,于是他突然琢磨着干脆趁这次急流勇退把手里的生意洗白一部分,但填满一家空壳公司实在太难,他有些烦躁,脑子里就想起了家里那只小金丝雀。
哦不,现在是出去上学的小金丝雀了。
姜川站在桌前,等待严浩翔的吩咐,但严浩翔只是兀自摁了几下眉心后就松开了眉头,抬眸问道:“他最近在做什么?”
姜川自然明白严浩翔口中的“他”是谁,忙开口应道:“小贺先生最近在军训,今天是第四天。”
“军训?”严浩翔又拧起眉头。
他想起贺峻霖那张白生生的脸,摸上去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这样嫩的脸在太阳下晒着还不得直接晒脱皮?严浩翔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姜川有些摸不准严浩翔的态度,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那你今天去接他的时候……”严浩翔话说一半突然顿在原地,然后舒展眉头轻笑了一下,“算了,今天我去接他吧。”
……
结束军训后贺峻霖简单冲了个澡,洗掉一身汗味后换上自己带来的衣服,这才离开学校。
被军训服和太阳折磨了一天的身体有些疲乏,胶鞋底又薄又硬,脚心磨出来两个小小的水泡,如今踩在棉花似的运动鞋底上,痛感微弱,却有些痒,贺峻霖不太适应这种感觉,脚下的速度越来越慢。
慢到段则毫不费力便追了上来。
“贺儿!”段则叫住他。
贺峻霖条件反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学长。”
段则无奈:“我不是说希望你不要再叫我学长了吗?叫我名字就行。”
贺峻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答应段则。
“你出去有事?”段则知道贺峻霖的性子,干脆略过了这个话题,话音一转开口问道。
要知道军训期的新生普遍都没什么心情和体力再在军训结束后出门,段则尚且不知贺峻霖走读的事情,这才选了这个话题作插入点。
“不是,我回……回家。”他顿了一秒,还是选择将那间公寓称为了“家”。
尽管他比谁都明白,那里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的家,只是一间精致的、昂贵的鸟笼。
“啊……你是走读生啊?”段则恍然大悟。
贺峻霖点头。
两个人走在路上,段则一句接一句地问,贺峻霖偶尔回应偶尔不言不语,段则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给贺峻霖讲学校里的、社团里的趣事,贺峻霖提起来些兴趣,抿着唇角听他讲话。
很快就走到了学校门口。
贺峻霖站在门口,他没看到接他的车,于是转过身小声对段则说:“学长,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等人。”
“你家里人来接你?”段则挑了下眉,似乎是没想到贺峻霖居然乖到这种地步。
十八岁的大学生了,居然像小朋友一样在放学后乖乖等家长来接。
段则忍不住勾起唇角。
贺峻霖有点儿脸红,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任由段则误会下去,他咬了下唇,声音压得很低:“嗯……我,我家里……管得比较严……”
段则看他这副模样,也不打算继续逗小孩,他摸了摸贺峻霖的头发:“行,那你注意安全,有事儿给我发消息就行。”
贺峻霖估摸着姜川应该很快就到学校了,一心只想让段则赶快离开,连连点头。
段则忍住捏捏他脸的冲动,克制着转过身准备离开。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几个女生突然发出克制的叫声,一种糟糕的预感席卷心头,贺峻霖抬眸,看到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那处,他心脏越跳越快,指尖有些发麻。
果不其然,宾利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那张贺峻霖极为熟悉的、但从未想象过会在这里看到的脸。
贺峻霖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严浩翔下了车。
他穿着正装,但没系领带,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粒,整个人弥漫出一股散漫的压迫感,又掺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荷尔蒙,周围人的视线都或直白或闪躲着投向他。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脸上笑意盈盈,眼底却一片寒凉。
贺峻霖隔着几米看着他,唇瓣轻轻颤抖,不可遏制的恐惧从眼底流出。
“阿霖。”严浩翔轻轻开口。
段则停在原处,他转过身,目光寻找着贺峻霖,视线却同严浩翔对上,在那双深邃而美丽的、夜空一样的眼眸中,他看到了罕见的威胁,像两把刀,不顾一切地扎进自己的胸口。
段则不由皱起了眉,但严浩翔很快就淡淡移开了视线,那股不明所以的压迫感随之溃散,段则看到贺峻霖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脊背挺直,看起来和平常的他没什么不同。
TBC
第10章被屏,移步大眼仔搜索「问不问宁」后在主页查找完整版。
《捣碎焦糖》
|外冷内热沉稳年下A×诱人不知焦糖味O
|实习恋爱|暧昧期|甜|k+完
刘耀文三两步夸上台阶,整个楼道空空荡荡,灰白色的大理石地面透露着丝丝凉意。他裹着黑色的短款羽绒服,把脖子和半张脸都缩进领子里,只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他熟练地输入工作室大门的密码,门落锁的声音,他下意识去摸索墙边的灯,发现贺峻霖正坐在办公桌前,抱着方枕用平板追剧。
...
“贺哥,怎么周末还往工作室跑啊?”
“啧,你不也来了?”
空间被暖气烘得热热的,贺峻霖窝在椅子上,脸颊被热气染上两团红晕,白皙的脸颊透出一层薄薄的胭脂粉。刘耀文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平板上播放着《回家的诱惑》,桌上的香薰机熏的贺峻霖昏昏欲睡。
贺峻霖懒得回答刘耀文的问题,他懒洋洋地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两口。刘耀文像是终于找到了乐子,他快速坐到贺峻霖旁边,咖啡苦涩的味道夹杂着Omega很淡的焦糖甜味。
“我是家里暖气坏了,来这儿蹭。倒是你,怎么不在家不陪你的小男友?”
“……”
一时语塞,贺峻霖抿了抿唇又叹了口气,他就是来工作室躲家里的男朋友的。刘耀文是汽水味的Alpha,贺峻霖觉得这个味道太适合他了,跳脱又带着气泡的甜,让人怎么也无法对他生气。贺峻霖的神色僵住,刘耀文识趣地闭上了嘴。
贺峻霖和严浩翔是相亲认识的,无论是双方的性格还是家庭的契合度,都让双方满意的不得了。用贺峻霖妈妈的话来说,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么匹配的AO了。于是两人认识不到一个月就开始同居磨合,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每次出席家里的聚会或是公司的宴会,问起严浩翔对贺峻霖的感情,他都会很淡然地笑一笑,然后直白地承认他喜欢贺峻霖,给人一种很沉稳可靠的感觉。但只有贺峻霖知道,假的不得了,他俩所谓的在一起后,不交流不牵手不拥抱,更别说接吻,简直就是柏拉图恋爱。
想到这里,贺峻霖的脸色更不好了。刘耀文这只小狗勾能轻易地察觉到别人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扒拉着转椅的椅背,把平板上播放的电视剧暂停,转头询问贺峻霖。
“你心情不好吗?”
“有点吧。”
“那搓麻将去?”
“…他不喜欢我玩这个。”
贺峻霖下意识地想答应,暗淡的眼眸都亮了亮。又停顿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拒绝。明明是为了躲严浩翔才来工作室,又条条框框都依着严浩翔来。刘耀文威胁地“嘶”了一声,贺峻霖咬咬后槽牙,索性把平板直接关机,套上雪白的羊羔毛外套,看着刘耀文一脸期待的样子。
“走走走!打完了哥请你吃火锅。”
“芜湖,输赢都请?”
“当然了!”
刘耀文突然觉得家里暖气坏掉的真是时候。里外的温差很大,刺骨的冷风一下就冲散了贺峻霖身上的热意,露出的脚踝更是冻的发红。他把双手放入口袋取暖,凭什么严浩翔不喜欢自己干什么自己就真的不做。贺峻霖跟着刘耀文走进棋牌室。
脖颈上黑白格子的围巾很暖和,贺峻霖不舍得摘下来。耳边充斥着麻将敲击碰撞和洗牌的声音,贺峻霖的麻将瘾不算大,只是偶尔和朋友玩玩。但严浩翔的意见很大,总觉得这种小赌的游戏不好。
以前被严浩翔抓到过几次,看他本就不苟言笑的脸更加沉闷,贺峻霖觉得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着,有点羞愧的感觉。但贺峻霖现在想想就是太惯着严浩翔了,平常都不照顾关心自己,这种小问题上管的这么严,他就是要玩叛逆。
“贺哥长大了,不怕严浩翔生气了。”刘耀文知道贺峻霖的男朋友,比贺峻霖的年纪要小一点。他一边将麻将牌立起来,整理着顺序,一边对着贺峻霖插科打诨。
“他再生气又能把我怎么样。平常都不讲话,也就这种事情会多说我两句。冷战也行啊,我还巴不得他和我吵架。”
贺峻霖不满地瘪了瘪嘴,Omega生的本就好看,委屈的时候嘴角会耷拉下来,眼眸清清亮亮的,水润的红唇樱红饱满,很讨人的喜欢。其他麻友都是刘耀文的朋友,贺峻霖见过马嘉祺和张真源,他对Z公司高管马嘉祺来打麻将这件事情,震惊了很久。
很久之前从马嘉祺手里赢来了三百块,贺峻霖激动地凌晨三点才睡着。马嘉祺今天正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深色高领卫衣坐在贺峻霖面前…摸走了贺峻霖面前的麻将牌。
“怎么了小贺,和严浩翔吵架了?你可是他的Omega,有什么事不好解决的,你试试你的信息素啊,安抚一下就好了。”
“哦…很懂哦小马哥。”
张真源和刘耀文对着马嘉祺挑了挑眉,麻将敲击桌面的声音不停。贺峻霖像丢了魂一样思考着马嘉祺的话,他在家里也极少摘下后颈软肉上的信息素阻隔贴,严浩翔把Alpha的信息素也收敛的很好,贺峻霖甚至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喂?怎么了?”
“贺峻霖,你怎么不在家。”
“今天工作室有事…”
“诶,再给我摸个九筒!我要顺子!”
“回家。”
贺峻霖推翻自己面前的麻将牌,说了句下次再见就推门走出了棋牌室,最后刘耀文为自己的九筒负责,错失一顿贺峻霖请的火锅。
家里只开着一盏橘黄色的落地灯,暖色调的光打在雪白的天花板上,映照出一圈光晕。贺峻霖蹑手蹑脚地走进门,将外套挂在衣钩上,他里面只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带帽衫,领口很低,连着帽子垂在背部,裸露的一片脖颈被围巾缠的暖烘烘的,摘下围巾的瞬间,贺峻霖才觉得有些冷。
他很瘦,那段锁骨自然形成一个浅浅的窝。白皙细腻得晃眼,格外吸引视线。锁骨上的小窝被打出阴影,撑开本就宽松的卫衣。贺峻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后脖颈的隔离贴,走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严浩翔。
Alpha周围的气压很低,少有的怒形于色。严浩翔拿着电脑整理文件,鼻梁上架着的圆框眼镜往下滑,他不厌其烦地抬手扶好。贺峻霖整个脑子晕乎乎的,越走进严浩翔,越觉得晕眩,半晌才察觉到自己被一股浓烈的朗姆酒味包围。
贺峻霖脸上的软肉又开始微微发烫,开启了微醺模式。严浩翔侧头看向贺峻霖,将笔记本电脑合了起来放在玻璃茶几上。严浩翔站了起来,Alpha的骨架比Omega大很多,严浩翔比贺峻霖高了小半个头,他紧紧皱着眉头,侵略性的酒味好像比刚才更加浓了。好凶。
严浩翔好像真的很生气。贺峻霖丝毫没有了跟刘耀文去打麻将的豪气,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眸,确实是自己做错了,明明答应了严浩翔不去打麻将的,他莫名地有些心虚。贺峻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马嘉祺的话,没有什么是用信息素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心一横,决定试试看。
“不是说好了,不去棋牌室的吗。”
“等一下!”
所以等严浩翔刚开口,贺峻霖就连忙出声阻止。Omega的脸蛋很小,被酒气熏的时候眼眸都会染上一层水汽,眼角都带着淡淡的红。严浩翔垂眸看了眼贺峻霖,似乎更加不满了,他的红唇紧抿,还在强忍着自己的脾气。贺峻霖的心跳的很快,他动作缓慢地抬起手臂,将后脖颈上的隔离贴,一点一点的撕了下来。
焦糖的甜味在空气中蔓延开,融入进浓重的酒味中。贺峻霖不敢盯着严浩翔,他抬眸瞥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两人都没有像此刻这么亲近的时刻,焦糖和朗姆酒在交织碰撞,两种信息素将对方的空隙都渗入填满,贺峻霖很没有骨气的双腿发软,撑着沙发靠背才勉强站直。
严浩翔也没料到贺峻霖的动作,他似乎隐忍着什么,侧头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凹凸有致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和贺峻霖离得很近,只要伸出手就能拥抱的距离,Alpha的信息素似乎没有那么强势了,严浩翔却还没有忘记正式,他又哑着嗓子开口。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信息素没用?贺峻霖只觉得全身发热,恍惚间听到严浩翔的声音,有些疑惑。明明自己已经快醉晕过去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反应。贺峻霖舔了舔干涩的嘴角,红唇因为张开呼吸,露出粉嫩的舌尖,轻轻抵在上颚,双眸有些迷离,可爱的紧。难道是因为,信息素浓度不够多?
贺峻霖一心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严浩翔不生气。他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双手攀上严浩翔的肩膀,努力释放着尽可能多的信息素。Omega的身体很软,在严浩翔的怀里轻蹭着,纤细的腰肢因为收紧用力,紧绷出好看的曲线。
像一根羽毛挠着严浩翔的神智,他忍无可忍地用手臂圈住贺峻霖的腰,拥抱的瞬间贺峻霖乖巧地环住严浩翔的脖颈,将后颈的软肉毫无保留地展现在Alpha的面前,比刚才更甜腻的焦糖味窜入鼻息,严浩翔似乎被甜的受不了,竟闷哼了一声,将人抱得更紧。
“贺峻霖,你怎么了…”哪儿学来的,用信息素勾人。严浩翔忍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可怀里的人怎么懂这些,贺峻霖觉得信息素初见成效,更想往严浩翔身上蹭,第一次接受到Alpha浓度如此高的朗姆酒味,贺峻霖醉的彻底。
严浩翔轻轻推开贺峻霖,伸手捏了一把贺峻霖柔软的脸颊,想看清今天自家Omega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谁知刚分开一点,贺峻霖就带着哭腔想重新抱住他。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不会去了,我这次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生气。”
贺峻霖就快哭了,身上像被火灼烧一般,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融化了。严浩翔有些不知所措地缠住贺峻霖的腰,将人重新搂进自己怀里,他甚至在贺峻霖看不见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埋头闻了闻Omega焦糖味的信息素。
“那你为什么还要凶我。”
“贺儿,你是不是和刘耀文他们去棋牌室的。”
“嗯…”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Alpha?”
严浩翔有些无奈,他抬手揉了揉贺峻霖的后脑勺。他承认自己的私心很重,占有欲也很强,他从来都不是不让贺峻霖出去玩,而是不愿意贺峻霖每次回来身上都沾染着,别的Alpha的味道,不浓烈但是很杂,总是轻而易举的扰乱着严浩翔的思绪。
是严浩翔自己吃醋。他没谈过恋爱,更没有接触过像贺峻霖这样的Omega。严浩翔怕靠的太近吓到贺峻霖,又怕没有交集把双方都疏远,所以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偶尔管管贺峻霖,把自己的私心藏了起来。
贺峻霖有些发懵地听完严浩翔的话,下意识地动作竟然是闻闻自己身上有没有刘耀文的信息素,却只能闻到让他脸红心跳的朗姆酒味,还有自己从来不敢释放的焦糖味。
两人无声地拥抱着,贺峻霖的脸颊能蹭到严浩翔的锁骨。Alpha的怀抱很有安全感,肌肤相贴的酥麻爬过全身,隔着两层单薄的面料传递着温度。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做才不越界,就算藕断丝连,也是谁都不舍得断掉的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陪我,也从来不提出来要和我…”做任何情侣之间最基本的接触。贺峻霖小声地抱怨着,他不知道此刻他的脸有多红,皮肤底下自然透出的一层薄薄的胭脂色,浅浅的粉粉的,一路蔓延至耳朵根。
“…我可以吗?”
严浩翔似乎是没想过他能这么做。贺峻霖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听到严浩翔的话,就差蹦起来摇着严浩翔的肩膀大声喊“当然可以!亲我!使劲亲我!”这下轮到贺峻霖闷闷不乐了,他点了点头,把严浩翔抱得更紧。
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已经覆盖过了家里香薰蜡烛的味道。本来清清爽爽的橘子味,此刻淹没在了暧昧的氛围里,贺峻霖只觉得身体的火苗在到处乱窜,严浩翔愣了片刻又再次开口。
“那我也可以和你好好谈恋爱吗?”
不是单纯口头上的在一起。而是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将两人融入到彼此的生活中,分不开的那种。贺峻霖有些紧张地攥紧严浩翔的衣服领子,他觉得马嘉祺给的建议真的很不错,原来他们俩都需要一个契机把话说清楚,坦白自己的想法。
严浩翔似乎没有贺峻霖想象中的那样高高在上,清冷又不可侵犯。甚至有时候因为严浩翔太沉稳可靠,会忘了他比自己的年龄还小一些。贺峻霖对于严浩翔来说,很是宝贝,有时候在贺峻霖面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表达自己的喜欢。
贺峻霖说想怎么样都行。他也紧张。两个不懂得表达的笨蛋爱人。严浩翔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贺峻霖的后脖颈,Alpha侵占的本性暴露无遗,贺峻霖浸泡在酒味里,今天好想抱着严浩翔入睡。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严浩翔侧头吻了吻贺峻霖后颈的软肉,难以言喻的感觉差点让贺峻霖轻哼出声。他深呼吸缓了一会,甚至觉得此刻自己的全身都染上了一层红色,锁骨处一片的红已经很明显,让他羞的不敢抬头。贺峻霖也没料到严浩翔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片刻。
是严浩翔有点忍不住了,他想靠近贺峻霖贴进贺峻霖。Omega的信息素本就侵蚀着他的神经,脑子里紧绷的线牵扯着他的情绪,贺峻霖软软的一只,乖巧的趴在自己怀里说想和自己谈恋爱,内心酥软的都快要融化。
“如果太急了,我可以等,慢慢来吧。”
“那个…”
贺峻霖急忙打断。
“想被抱起来亲。”
贺峻霖也要提要求。他话音刚落,就被严浩翔拖着大腿根抱了起来,轻放在沙发的靠背上,双腿自然地缠住严浩翔的侧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严浩翔的身上,Alpha的朗姆酒味多了几分安抚的感觉,贺峻霖好可爱,好喜欢贺峻霖。
严浩翔几乎是不等贺峻霖反应过来,下一秒就低头贴上贺峻霖的唇瓣。炙热的温度相贴,柔软的舌尖相碰,挠得贺峻霖的上颚痒痒的,红唇也被允的发麻,来不及咽下的银丝残留在嘴角。客厅里昏暗的灯光,也也能看到他被一场深吻磨到潮红的皮肤和唇瓣,诱人而不自知。
“严浩翔,要缺氧了…”
“要换气的啊。”
贺峻霖黏黏糊糊的声音传入严浩翔的耳畔,软的抬不起一根手指的手搭在严浩翔肩侧,Alpha的信息素渗入骨髓,谁知严浩翔只是轻笑一声,烧地贺峻霖耳廓发红发热,他又亲了亲贺峻霖后颈的软肉,给贺峻霖一点点缓神的机会,就吻了过来。
因为严浩翔知道,捣碎焦糖后,贺峻霖会化成糖水的。
作者有话说:周末小甜饼到达记得签收
救命!!你们两个!给我好好谈恋爱写的时候就心软软的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就该好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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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严x滥情霖|先婚后爱
贺峻霖:老公吃醋但不说怎么办
严浩翔:老婆备胎很多怎么办
回家路上贺峻霖一个人叨叨了很多从刘耀文那儿搜刮来的趣事,奈何冰山严总不为所动,他也只好悻悻作罢,在心里暗暗埋怨钟于。
严浩翔觉得自己简直是退一步越想越气,偏偏夏天闷热,分子运动快,那捧玫瑰的香气老有意无意飘进严浩翔鼻子里。
实在忍不住,严浩翔小声“啧”了一下,余光瞥了眼被贺峻霖抱在怀里的玫瑰。贺峻霖赶紧回神,把怀里的玫瑰花捧放到脚边,有些拘谨...
实在忍不住,严浩翔小声“啧”了一下,余光瞥了眼被贺峻霖抱在怀里的玫瑰。贺峻霖赶紧回神,把怀里的玫瑰花捧放到脚边,有些拘谨地搓了搓大腿。
“晚饭吃什么?”
“不知道。”
贺峻霖本以为严浩翔已经缓些了,没想到回家之后,严浩翔跟张妈打了声招呼后径直上了二楼,进了书房。贺峻霖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到厨房,小声跟张妈搭话。
“严浩翔他…他还吃晚饭吗?”
眼看已经到了饭点,贺峻霖和张妈面面相觑地坐在餐桌边上。张妈知道严浩翔这会儿在气头上,这晚饭肯定是不会吃了。可是这小贺少爷抱回来的红玫瑰,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严应该不吃了。小贺,这花是小严送的吗?”
张妈指指贺峻霖身后的玫瑰花问。贺峻霖咬着筷子发呆,听到“玫瑰花”三个字才猛地一激灵。
“不…不是。是我一个朋友送的。”
贺峻霖低下头,用筷子拨起了碗里冒着热气的白饭。张妈应了一声,心下也知晓严浩翔为什么气呼呼地待在楼上不肯下来了。
饭后,张妈收拾了碗筷就出门去了老宅。贺峻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本想打一局游戏,可惜今天似乎手感不好,打了没两分钟贺峻霖就泄气了。他看看楼上,又看看摆在角落里的玫瑰。
“野百合”很惆怅,在人前花心大萝卜整整两年,这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哄自己的未婚夫了。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贺峻霖股着劲儿,一不做二不休,抱着玫瑰花上了楼。
严浩翔在房里也没做别的。他现在情绪实在差,用来办公也只是徒劳。干脆上网搜了搜“贺峻霖”的名字,不出所料,出来的净是些花边新闻。
娱记盯着这个商界的漂亮少爷不放,报道写得天花乱坠,好像这贺峻霖是个多滥情的人似的。每每贺峻霖上头条,严浩翔总会私下跟朋友确认几番,得到的回复总是“贺峻霖不可能跟别人乱搞,你放心。”
严浩翔知道贺峻霖其实很干净。但今天正面遇上了,他心里那点埋藏了很久的醋被端上了桌,熏得他自己都有些无奈。于是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盯着屏幕上贺峻霖姣好的面容发呆。
过了没两分钟,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严浩翔本能地站起,想去开门。
“严浩翔……”
他听见“野百合”略带委屈地唤他。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定在原地。
“能不能先把饭吃了再生气——”
贺峻霖实在有点憋屈。碰见钟于不是他本意,收下玫瑰也不是他本意,结果严浩翔一生气,贺峻霖觉得都是自己做错了似的。
他等了几分钟,没等到房里严浩翔的回话。于是贺峻霖灰溜溜地抱着玫瑰花贴在书房门边,一片一片地扯玫瑰花瓣——
“严浩翔生气,严浩翔不生气……”
严浩翔本来想着以贺峻霖的性格,应该会干脆出去找备胎七八九一起吐槽自己。他没想到贺峻霖会出这么个鬼点子——坐在书房门口扯花瓣。
严浩翔无声地笑了两下,他为自己发觉野百合身上乖巧的特性而感到愉悦。
严浩翔显然也没料到自己开门后会把贺峻霖抱个满怀。贺峻霖的手上还捏着玫瑰花瓣,怔怔地看着严浩翔。
两人对视了几秒,贺峻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严浩翔,你脸好红。”
谁说冰山从来只有冰期,不过是春天迟来,野百合未来。
在那之后,严浩翔下楼吃了晚饭。贺峻霖窝在沙发上跟刘耀文打了一局酣畅淋漓的游戏。他把玫瑰花瓣全部摘下,放在阳台晒干,准备用来泡澡。
严浩翔表示没意见,随他去了。
心里那点芥蒂没了之后,严浩翔又重新恢复到了冰山的模样。只是这次冰山似乎有点松动,变得格外软乎些。他待在书房处理公事,一弄就弄到了十一点。
期间贺峻霖进来叫严浩翔去睡觉,严浩翔轻咳了两声,说让贺峻霖先睡,他一会儿就来。贺峻霖穿着纯白色的睡衣,乖巧地点点头回了房间。
贺峻霖本想着要等到严浩翔回来一起睡。可贺峻霖的生物钟实在不允许,于是他抱着游戏机,先一步去了梦乡。
严浩翔在十二点一刻收到了秘书的邮件,大意是说国外的子公司出了点状况,需要严浩翔亲自出面去处理。严浩翔应下了,定了最快的航班。
临走前,他突然想起这个家里还有他留恋的。于是严浩翔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间里,往贺峻霖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严浩翔给贺峻霖写了张纸条,说明了自己临时要出差的情况。他其实很想再抱抱贺峻霖,都说人有贪恋,严浩翔自然也有。
于是他轻轻抱住了贺峻霖,在他耳边轻声说,
“晚安。”
他好喜欢他的野百合。
贺峻霖的睡眠浅,隐约感觉昨晚似乎有人亲了他。但他以为是自己的梦境使然,也没想太多。贺峻霖是在第二天早上看见那张纸条的,把巴掌大的纸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贺峻霖突然有个想法——
没准昨晚是严浩翔亲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或者说是,期望。他希望昨晚是严浩翔亲了他。贺峻霖在跟刘耀文聊天,当他第三十次提到严浩翔后,刘耀文实在有点憋不住了。
“栽了啊兄弟,先婚后爱整挺好啊。”
贺峻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仔细想了一通,贺峻霖突然笑了。
野百合栽了,花心大萝卜贺峻霖这下真认栽了。
情窦初开的贺峻霖拼命筹备着自己的告白。他跟所有青春期的少年一样,无比期待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严浩翔远在大西洋,贺峻霖每晚给他发“晚安”时,严浩翔总能迅速回复。
他隐约觉得严浩翔也是喜欢自己的。在严浩翔出差的几天里,他无数次回味严浩翔脸红的模样。
他想给严浩翔送花。但玫瑰太俗,其余的花他也不了解。贺峻霖突然想起野百合来,这么几年下来,旁人都这么喊他。
贺峻霖心想,如果把野百合送给严浩翔,是不是也能算把自己送给他呢?他被自己不合时宜的纯情吓了一跳,而后轻声笑了起来。
野百合不是个常见的花种。贺峻霖找了好几家花店都没找到,最后他翻出了通讯录,想起了他的备胎三号钟于。钟于是个开花店的毛头小子,家境优渥,开个花店全当是兴趣爱好。
钟于平日里最爱收集不常见的花种。当晚贺峻霖给他发了消息,钟于立马回复了他。
[野百合吗?我昨天刚弄了不少。]
两人约在花店见面。贺峻霖一路走一路喜,心想着明天严浩翔就要回来了,他的心上人就要回来了。
钟于见贺峻霖喜上眉梢,多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贺峻霖要给严浩翔表白。
备胎三号这两天换了目标,改追另一个可爱的小男生去了。他对贺峻霖迟来的开窍表示不屑。
“我那天给你送玫瑰花,你未婚夫那眼神像要跟我拼命似的。”
“这吃醋都吃成那副模样了,”
“他保准喜欢你——”
严浩翔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的新闻板块。今天的头条是他熟悉的人——贺峻霖。严浩翔满腹狐疑地点进去,刚看了两眼就气得头昏脑胀。
贺峻霖跟那个送花的一起出去了?约会?
偏偏这新闻标题取得还气人,严浩翔越看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冰山的醋意横流,当即就买了机票飞回国内。
等严浩翔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天已经蒙蒙亮了,贺峻霖还在睡梦里。
严浩翔不忍叫醒他,只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贺峻霖的睡颜。他的野百合睡得很安稳,看上去很乖。
可实际一点都不乖。甚至还趁着自己出差去见了备胎三号。严浩翔想到这个就觉得气,手上的力不禁大了些。
贺峻霖浅眠,缓缓睁开了眼。他隐约瞧见了严浩翔,以为是幻象又闭上眼。
“好想严浩翔……”
冰山严总听见贺峻霖念叨了一句。他脸上的笑突然藏不住了,他的野百合连在梦里都想见他,更何况是在现实里。
贺峻霖起床后才猛然发觉严浩翔睡在自己边上。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思考严浩翔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等大脑清醒了之后,贺峻霖迅速跑下床,连拖鞋都顾不及穿。严浩翔被声响吵醒,看着贺峻霖一蹦一跳地跑去找东西。
没过几分钟,他的小兔子回来了。贺峻霖手里抱着一束野百合,赧然地把野百合塞进严浩翔怀里。
严浩翔看看野百合,又看看贺峻霖,等着他的下文。
“…送你了。”
严浩翔低头闻了一下,野百合的清香瞬间涌入鼻腔。
“嗯?”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野百合送你了——”
“贺峻霖也归你了。”
后记
结婚不久后,街坊邻居本等着看两家的笑话,纷纷下注赌野百合和冰山的婚姻什么时候会结束。
可野百合和冰山你侬我侬,连出门买菜都要黏在一起,像一对连体婴似的。
有次杂志采访,记者问严浩翔觉得这辈子觉得做过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是什么?
严浩翔顿了一下,而后坚定地看着镜头——
“驯养了一朵野百合。”
END.
感谢大家阅读到这里
本来是给小贺的生日贺文没来得及发
祝小贺年年欢愉,岁岁平安。
这是我迄今为止写过的最喜欢的故事感谢观看
翔霖|戏影
幼稚嘴硬哭包影帝Ax冷淡敏感顶流O
ABO|娱乐圈|追妻火葬场|分手不分居|破镜重圆
03.哥哥撒谎
像是为了避免贺峻霖收回前话似的,原先不管说什么都要和贺峻霖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的严浩翔主动提出今晚睡客厅沙发,贺峻霖皱着眉看他,后者的耳尖不多时就染上了可疑的红色,与侵略性极强的信息素不同,Alpha有些结巴地为自己辩解,手指随意虚指了一处——
“…我怕小矮半夜会叫,晚上我先守着它。”
贺峻霖也没什么心思再来纠结太多,应了一声后就没说什么。小矮躺在窝里有些矜贵地抬了抬眼皮,坚持了几秒后没什么精神气地又缩了回去。
严浩翔在小矮...
严浩翔在小矮面前蹲下,轻柔地摸了一下小猫的脑袋,贺峻霖也想凑上去看看小矮的情况,但一想到两人现在还处在将分未分的尴尬状态于是只能作罢。
空气中的清酒味陡然有些增强。贺峻霖对Alpha的信息素实在太过熟悉,在感知到的瞬间身体出现了异样,主要还是后颈处的腺体边缘微微发烫。
之前吵架也是这样,严浩翔总爱用信息素压制的方法逼贺峻霖靠近自己。贺峻霖被无处不在的清酒味弄得头晕,眉头紧蹙着,熟悉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了脑海中。
那是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刚确定关系没多久两人都没有对外公开。那时贺峻霖正在拍摄一部古装剧,这部剧是双男主的设定,贺峻霖和同组的Alpha有很多对手戏。
媒体似乎总是这样,抓到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就本能地觉得两人之间有染,尽管贺峻霖在各方面都礼貌地保持距离,在剧组也从来都是贴好抑制贴,信息素从未外泄过,但媒体依旧会挑一些刁钻的角度,配上暧昧的滤镜和文案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贺峻霖没憋住笑了两声,严浩翔立马换上一副委屈样,撇着嘴说哥哥怎么还笑我。
察觉到别的Alpha靠近,贺峻霖立马侧身躲开了,礼貌地笑了两下说状态不对很正常。好在男演员也是聪明人,见贺峻霖这副生疏样也不想自讨没趣,没多久便走开了。但两人交谈的画面还是被狗仔拍下,第二天更是登上了网站头条。
贺峻霖本就自带流量,再加上这部古装剧也是大IP制作,还没开拍时就已经屡屡登上热搜。拍摄过程中导演组默许媒体进行拍摄,资方要求拍摄期间也要有一定话题量和曝光。
想要获取话题量,首先就是制造绯闻。贺峻霖的经纪人多次出面交涉也没有太大成效,只能让他尽量注意些保持距离。
虽然贺峻霖本身也是对谁都冷淡的性格,但也扛不住媒体天天找些刁钻角度,故意将他和同事渲染得像真有什么似的。绯闻再次传出的第二天,严浩翔来到剧组探班,那会儿贺峻霖还在吊威亚,等好不容易休息了,小彭才告诉他严影帝半小时前到剧组了。贺峻霖惊得连水都少喝了几口,急急忙忙就要去休息室找严浩翔。
严浩翔到了之后本想直接去找贺峻霖,被告知人还在吊威亚,便先去了休息室。途中正好碰见了和贺峻霖传绯闻的男演员,严浩翔多看了他几眼,有些不屑地上下扫视了他一番,两人同为Alpha,严浩翔的信息素等级要比他高得多,察觉到对方的敌意后男演员也不甘示弱,故意释放出高于安全值的信息素刺激他。
但严浩翔显然更胜一筹。他的信息素是酒味的,在Alpha的信息素里已经算得上顶尖,除非是同系的否则很难对他有什么真正威胁。顾及到同组还有Omega在,严浩翔并没有压制他太久,只在对方忍不住弯腰喘气的时候挑挑眉,冷着脸开口——
“离贺峻霖远点。”
等贺峻霖找到严浩翔已经是十分钟后,他只觉得空气里Alpha的信息素似乎格外浓郁些,有些争锋的意味。好在白天喷过抑制剂,贺峻霖对信息素暂时没那么敏感。
但也扛不住浑身清酒味的Alpha在自己怀里乱拱,贺峻霖抱着严浩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他怎么今天突然来探班了。严浩翔还在他戏服上乱蹭,有些粗糙的布料喇得他脸有点疼,但总归还是染上了独属于他的气味。
过了好几分钟严浩翔确认他身上全是自己的气味后才满足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贺峻霖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说你怎么这么粘人。严浩翔不理会他手上的动作,佯装不在意地问他——
“哥哥今天身上有别人的气味。”
“是有人碰过你了吗?”
贺峻霖第一反应就是同组的男演员,但又怕严浩翔醋劲太大要和自己闹脾气,于是装傻扯谎说没有呀,可能是对戏的时候沾上的吧。严浩翔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成原来那样,只是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在不断增强,逼得贺峻霖身体也有些发热。
他皱着眉,松开了环在严浩翔脖子上的手,推拒着让Alpha别靠得这么近,容易出事。严浩翔却并不如他愿,反倒是伸出手揽住贺峻霖的腰,逼着他往自己身上靠。
“哥哥撒谎。”
贺峻霖也是在这时候才猛地反应过来严浩翔应该是看到了绯闻头条才匆忙赶来的。严浩翔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听上去跟平常差不多,但贺峻霖却无端感受到了一点寒意。
再黏人的小狗也是会着急上火的,贺峻霖不想他吃醋生气,只能顺着严浩翔的意亲了他好两口,直到彼此唇上都沾满水光才算结束。
从那之后严浩翔像是发现这招可以让贺峻霖拿自己没办法只能哄着似的,两人一吵架他就爱这样,逼着贺峻霖脸红发热。但这招在此刻似乎显得格外好笑,贺峻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狠下心还是决定要和严浩翔说清楚。
严浩翔还是没什么两样,一吵架就爱用信息素乱来。换在平常贺峻霖可能笑笑就算了,可此刻两人显然已经走到了感情边缘,严浩翔想用这样的方法逼他回头实在是有些蠢。
贺峻霖转身走到厨房灌了自己好几口冰水,凉得刺骨的液体划过喉咙,留下几道发疼的痕迹。杯身的冰凉冷却了他的怒气,过了好几分钟贺峻霖才走了出去,严浩翔正巧在探头探脑地看他在做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瞬,严浩翔却对贺峻霖突发的怒火感到有些茫然。
他今天送小矮去宠物医院,路上因为堵车的缘故,严浩翔怕耽误了小矮的病情,只能把车停在路边抱着猫跑了一段路。运动后的Alpha本就比较难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更何况严浩翔在家也没有收着信息素的习惯,所以贺峻霖才会闻到空气里不同寻常浓度的Alpha信息素。
但贺峻霖显然误会了,以为严浩翔又想用这样烂俗的方式逼他就范。贺峻霖看着严浩翔茫然的表情,心里的怒火不减反增,严浩翔演技很好,他一直都知道的。
事到如今贺峻霖已经没有多余的话要说,他现在只想收回刚刚那句答应严浩翔不搬行李的话,脑子里想什么就做什么,贺峻霖快步走上二楼继续整理行李,严浩翔急急忙忙地跟在他身后,见他又开始整理行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去看了一眼小矮,贺峻霖就改变了主意。明明几分钟前还好好的,答应自己会为了小矮留下来,转身却又整理起了行李。
此时此刻严浩翔很想亲手把他行李箱里平整有序的行李全部掀翻,但他不会这么做,因为贺峻霖不喜欢。当贺峻霖把两人情侣款的衣服塞到行李箱里时严浩翔才真的急了,几乎是立刻蹲下,用手按住了贺峻霖刚整理好的行李,语气可怜又委屈——
“哥哥,说好不搬走的。”
“你又撒谎。”
解锁小狗的新属性“病娇”哈哈哈哈哈假的假的就一点点不虐哈不虐哈!这点程度应该只是毛毛雨!小贺不会搬走的因为我的tag里说了“分手不分居”哈哈哈哈感谢宝贝们对小吻的喜欢会加油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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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献给小霖的句子什么时候变成烂大街的情话了……”
严氏集团总裁X考古专业大学生
第一章
“贺家也是,这病才刚好就把人送过来,也太急了些。”
“哼,好不容易攀上了严家的高枝,讨得咱们二少爷欢心,万一送晚了被退货怎么办?”
“我倒是很好奇,贺家这位小少爷有什么魅力,浩翔单身了这么多年,竟然为了他抢了沛怡的婚约。”
“亲兄妹,什么抢不抢的,哈哈。不过说起来一定是有特别的吸引力,不然怎么只一面就把人迷住了不是?我还以为咱们二少爷呀心里眼里只有严家的产业,没想到也有这情难自已的时候……第二天直接人就进了医院,哈哈哈……”
周玉棠冷眼看着她的大儿媳赵萧雅和女儿严子君,虽然贺家的做派让她鄙弃,但眼前两个人一唱一和说风凉话的样子更让...
周玉棠冷眼看着她的大儿媳赵萧雅和女儿严子君,虽然贺家的做派让她鄙弃,但眼前两个人一唱一和说风凉话的样子更让她厌恶。
本来,在婚事上她为孙子严浩翔千挑万选,选中了谢家的千金,眼看快订婚了,突然闹出了这样一桩丑闻。
严家和贺家算得上是世交,婚事是在她丈夫严昇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两家当时一心想搭上姻亲关系,恰好当年严家二儿媳和贺家大儿媳同时怀孕,两家长辈便一拍即合,给两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定了婚。
只不过那之后风云变幻,严昇和贺家老爷子相继离逝,严家和贺家又先后痛失长子。二十几年过去了,严氏集团越做越大而贺家已逐渐式微,婚事便渐渐搁弃了。
前阵子贺家公司出现危机,找严家求助,顺便就提起了那桩婚事。严沛怡从小娇生惯养,父母疼爱,哥哥们宠着,对这样的包办婚姻自然是一口回绝,抵死不从的。
周玉棠对此的态度可有可无,严沛怡愿意就结,不愿意也不逼她。不是她对这个孙女有多纵容,而是对严氏没影响的事情她懒得分心劳神。贺家对严氏构不成威胁,只看着以前的情面,多帮扶一把便是。
没想到,一个多月前,贺家以给老太太祝寿为名,在岛上办寿宴,第二天却发现严浩翔和贺家那孩子睡在一间房里。
严家是想私下解决的,贺家却在当天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借着宾客的口,传得整个平城名流世家人尽皆知。
周玉棠为了挽回严家的声誉,只得同意贺家的婚事,让贺家人改口,声称本来二人就有婚约在先。
“只是弃了谢家这门婚事可惜了。”严子君观察着她母亲的神色,“其实我们家泽源年龄也合适的。”
本来跟她谈笑甚欢的赵萧雅脸色变了变,也偷偷看向周玉棠。她丈夫去世得早,只给她留下一个女儿。
周玉棠斜睨着严子君,冷哼道:“你以为泽源跟了你姓,就真的算做严家人了?”
严子君瞥了眼忍笑的赵萧雅,又羞又恼。“妈,女儿怎么了,怎么就不算严家人了?再说,我们家泽源哪里比浩翔差了?”
“今天叫你们来是见一见贺家那孩子的,不想见的话,现在就走!”
周玉棠执掌严氏多年,作风凌厉,不怒自威,严子君瞬间哑了声,讪讪的闭了嘴。
“严总,省文物所那边说考古发掘工作结束至少要三四个月。”
“一群废物。”严浩翔阴沉着脸看向车窗外。
秘书钱一不敢再多言,呼吸都放缓了,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严氏想在平城周边开发大型水上乐园项目,经过多方堪测筛选,最终选了西郊的一块土地。前期土地收购拆迁做了大量工作,结果开始施工,不偏不倚正好挖出了文物。不仅工程进度延误,还要承担保护费,赔偿施工单位工期费、窝工费等一系列损失。
他跟了严浩翔许多年,这个长相英俊的严氏掌权人,年纪轻轻却一向手腕强势。其实在他手下做事只要工作不出纰漏,平时也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不近人情,只不过最近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事情似乎都不那么顺人意。
车开到严家的半山豪宅,严浩翔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花园长椅里的严沛怡,眼里的阴鸷也少了几分。
“怎么在外面?”严浩翔下车,问迎上来的严沛怡。
“大伯母和姑姑都在,我烦。”严沛怡不加掩饰的嫌弃。
严浩翔眯起眼往别墅看了看,只说:“走吧。”
“二哥。”严沛怡紧走了几步跟上去,“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要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严浩翔回头看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对我来说,结不结婚,跟谁结婚都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我一定要跟自己爱的人结婚。”
“所以说,二哥这事做的还挺值。”
“可是外面风言风语……”
“随便怎么说,”他冷笑了一下,“反正也不是假话。”
他确实睡了贺家的那位小少爷,只是并不是外面传的什么一见钟情。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也并不知道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贺家办寿宴当晚他匆匆赶到送上贺礼,只为不失礼仪,本没有在岛上留宿的计划,却因为截了原本应该送到严沛怡手上的鸡尾酒。一杯下去便觉迷离倘恍,灌了几口水也没有缓解,稀里糊涂被人架着送到了酒店。
躺在酒店床上,渐渐感到如坠云雾,浑身燥热。虽然身上不受控制,但意识却是清醒的。严浩翔知道酒里被下了药,而这杯酒原本是送给严沛怡的。贺家提婚事被拒,竟想出这样下作的手段。严浩翔怒火中烧之际,突然听到房间门开了,有人进门,窸窸窣窣的脱掉了衣服冲进浴室。
药劲和愤怒让严浩翔渐渐失控,带着报复性的宣泄兴师问罪,哭泣和不成句的求饶更加激起了他的征伐欲,二十几年的克己自律顷刻间溃不成军……
第二天贺家人推门而入,呼天抢地,而他看也没看床上人一眼,起身整理衣服走人。
贺峻霖一病就是一个多月……
时近傍晚,夕阳铺洒余晖,彤云浮荡在山间树林,通往严家别墅的私家山路上,一辆黑色轿车一路飞驰。
贺峻霖望着窗外失帧的画面,眼底渐渐聚了淡漠的凉。等到管家带他进了门转进餐厅,那些蚀骨的寒凉便转瞬成了弯弯眉眼里散不尽的笑意。
餐桌前的五个人同时愣住。贺家自己不要脸面,连带着他们家跟着蒙羞,潜意识的想象里,贺家的人定然要长着卑鄙相貌丑恶嘴脸的。
可是眼前的人,竟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生得格外生动精彩。
没人站起来迎接,周玉棠用眼神逼着严子君让出了她左手边的座位,叫贺峻霖坐到严浩翔对面。
贺峻霖落座前依次鞠躬问好。
“祖母好。”“严先生好。”“严小姐好。”“伯母好。”“姑姑好。”
从从容容,得体又有分寸,脸上始终挂着笑,却恰到好处丝毫不显谄媚。
严子君一时忘了揶揄的话,打量着说:“啧啧,难怪咱们二少爷一见倾心呢,贺家可真是会生养。”
赵萧雅跟着附和却是隔岸观火,对着严沛怡,“是呀,浩翔可真是有福气呀。”
严浩翔心思没来由的烦乱,转头间看了贺峻霖一眼,不料正好撞上他含笑的眼眸。他匆忙移开目光本是想表达自己的嫌恶,却又忽然意识到这怕是会让贺峻霖觉得自己心虚,于是看回去,脸色愈发冷硬几分。
贺峻霖却只是笑,眼底似有几分羞涩,这种态度让严浩翔感到恼怒。贺峻霖越是恭谨,他越是烦躁,以己度人,设若此时二人角色调换,他处在贺峻霖的位置,定要与自己拼命的,哪还能好脾气的坐下来和和气气的说话。贺峻霖的笑只会让他觉得虚伪懦弱。
周玉棠容忍严子君和赵萧雅到现在,本是因为这件事心里一直窝着火,想等着贺峻霖来借她们之口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是眼前的孩子,气质干净、眼神澄澈,一念之间让她觉得自己在商场杀伐决断数十年,如今和一个小辈计较好没意思。因而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把人都打发走了。
严家人丁不少,却都各有居所。严家的半山豪宅只有周玉棠一人居住。
贺峻霖随严浩翔回家,一路无话。严浩翔深黑的眸子始终望着窗外,只偶尔看看手机处理下工作,车里气压越来越低,司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贺峻霖却靠着窗户安稳的睡着了。
严浩翔平时住的是公司附近高档小区的大平层,视野开阔环境幽深,临窗俯瞰,商业中心的楼宇商厦尽收眼底。
贺峻霖带了三个箱子,一箱装生活用品,剩下的两个箱子是他的工具、书籍、文献。他到严浩翔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这些宝贝整理出来,过分自然,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严浩翔抱着胳膊在门口看他,“听说你病了一个多月?”
贺峻霖头也没抬,“只是染了风寒。”
“你恨我吧?”针锋相对、以牙还牙是他二十几年的处事准则,严浩翔有意激怒贺峻霖,想撕开那层虚伪的面具。
贺峻霖从一堆书里抬头,怔愣了几秒笑开,“怎么会。”
“也对,这是你们家咎由自取,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贺峻霖笑得比刚才更温柔,“不是,是因为严先生是我的未婚夫。”
“谁说我是你的未婚夫,你们贺家配吗?你只配当我的情人。”
贺峻霖不置可否,站起来往书架上放书。严浩翔一把掰过他的肩膀抵在墙上,一手握住细腰,一手掐着下巴沉声问:“说实话,你们家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吧?”
贺峻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粲然一笑:“严先生这么聪明,自然早就想到了。严小姐是受宠爱,可是如今严家真正当家的不是严先生你吗?”
“是吗?”严浩翔俊朗的面容威压而下,冷声道,“那你可就要尽好情人的职责,伺候好我。”
严浩翔越靠越近,灼热的呼吸打在脸上,贺峻霖非但不躲,反而迎上去搂住了他的脖颈,眼神暧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严浩翔身子一僵,肌肤触碰的前一秒推开他,转身离开,只丢下一串话:“记好,我讨厌麻烦,讨厌啰嗦,讨厌被打扰。”
贺峻霖看着他的背影,几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全部家当整理完已是半夜,他没有心思睡觉,索性坐在桌边看报告。
同样失眠的还有严浩翔,一闭上眼,贺峻霖倔强眼眸下微颤的眼睫就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他无法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