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味小污女的推荐LOFTER(乐乎)

大师姐死后,师傅当场把我逐出了师门。

一直疼我的大师兄,对我恶语相向。

就连我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对我也没了半分温柔。

他掐着我脖子,一遍遍的提醒我,大师姐是为我而死。

我看着灯下的人,却感受到自己的魂魄在一缕缕飘散:

“我将你的未婚妻换回来了,所以你不可以再恨我了。”

1

我的最后一缕残魂被锁在了锁魂灯里,除了散发萤萤微光以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的最后一缕残魂被锁在锁魂灯里,除了能发出莹莹的微光以外,剩下的便只能感受两米内的一点事物。

我的周围总是...

我的周围总是安安静静的,无人踏足,守着我的,只有锁魂塔里的器灵。

也不对,在我这屡缕残魂刚入锁魂塔的时候,还有一个女人来看过我。

她叫锦音。

是众神所指责我害死的那个人,也是我这千年来,努力让她复活的人。

看来她真的已经复活,而我,大概是真的得消失了。

我像是完成了心愿,残魂散发出来的荧光又微弱了几分,吓的器灵赶紧给我输送灵力。

我被强行留住了残魂,被迫接受了锦音的探望。

我没想到最后的最后,来看我的竟然会是她。

我们本是一个池子里修炼的锦鲤,师出同门,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信誓旦旦说要娶我的青梅竹马,爱上了她。

她是那耀眼灼日的太阳,而我,繁星中的点点星光。

魔族来犯那天,正是她和嵇尘上仙婚礼的前一日,他们一起携手奔赴前线,她和嵇尘上仙一起踏入前线,斩杀魔族。

我没有锦音那么强大的战力,不过我会阵法。

我以血为祭在天庭绘制了一个巨大的诛魔阵,争取努力在最后一刻击杀了所有来犯魔族。

可还是晚了一步,锦音就在我发动阵法的前一刻,被魔族首领用魔刀贯穿。

她死了,只剩下了最后一魄。

所有人都说只要我在快一步,锦音就能活下来。

有人说,看见我在最后发动阵法的时候犹豫了停顿了一刻,也有人说,我是因为嫉妒故意等到锦音被伤身死后才发动阵法的。

总之就是因为我发动阵法的不及时,所以害死了自己的同门师姐。

如果我现在不是残魂状态,我一定会苦笑着告诉她。

一魄想要重新修炼回来,至少要花费上万年,而我,承受不住上万年的折磨。

天庭所有人,都以为我失血过多时候的恍神,是对你的嫉妒。

大师兄每日对我恶言相向,嵇尘上仙已经看都不看我一眼了,师傅更是将我逐出师门。

这偌大的天庭里锦鲤池里,已经没了我的容身之所,

整个天庭的人,见我的眼神也变了,再也不认为我是当初懵懂无知天真可爱的锦鲤了……

而这一切变故的开始就发生在我出关那天。

闭关太久,我很想白鸟,一感知到他的气息,我就兴奋的直接就跑过去当着众仙家的面将他抱住他:“白鸟,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最优秀的!”

我想庆祝他终于化形,也高兴的幻想,我们终于可以真正的长相厮守了。

可是我没注意到的是,所有人看到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只知道白鸟很不耐烦的将我从他的身上扯下来。

“师妹!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脸?”锦音满脸的不可置信的尖叫。

我懵了,看向四周,所有人的眼里充满了对我的指责。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和从前的千百次那样一样抱了一下白鸟而已。

这样的动作在他还是仙鹤的时候,便是我们彼此之间最爱的事情我们做过上万次。

“嵇尘上仙和锦音上仙一月前订婚了。”

我不记得当时是谁说的这句话,但我记得清楚我那时候的感受。

白鸟早就变成了嵇尘上仙了,能够和他相配的,不再是我这个只会在锦鲤池边和人逗乐的锦懿,而是那个和他一样耀眼的锦音上仙。

师傅看向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失望之色。

“锦懿,你怎能抢你师姐的未婚夫?”

师傅的质问,让我面如死灰。

后面仙家都道我暗恋嵇尘上仙,嫉妒自己同门的大师姐。

魔族来犯那天,他和锦音,一个白衣猎猎,一个红衣张扬。

两人在南天门组建了一道极强的防线,杀魔无数。

而我,面对第一个妖魔就被打退。

那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和他站在一起?

就连白鸟,不……嵇尘上仙看我的眼神,也染上厌恶。

是我的嫉妒心,害死的自己大师姐。

不过我现在复活了她,众人应该再也不会恨我了吧。

只是我本该彻底从世间消散了的,没想到最后半缕残魂被锁魂灯锁住,每日都需要经受烈火炙烤。

这大概就是我不小心碰了大师姐未婚夫,又没能在魔族来犯时,护住大师姐的惩罚吧。

我听她唤我:“锦懿,你好好休养魂魄吧,师傅和师兄,都在等你回去都在锦鲤池等你重新变回小锦鲤。”

我没能回答他的问题,她好似也不需要我的回答,便自顾自地叹了口气道:我没能回答她,她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又道:“我和白鸟准备在西边的锦鲤池旁拜堂,你好好休养,到时候我带你去那散心好不好?”

听完她的话,我的半缕残魂,立刻变得明明灭灭。

那时候我们俩都还没有化形,我们在西边的锦鲤池塘初识,我便喜欢唤他白鸟。

白鸟是我未化形时候认识的仙鹤,西边的锦鲤池旁,是我们初识的地方。

他现在是嵇尘上仙,锦音从来都是叫他嵇尘上仙的,为什么现在他要告诉锦音他叫白鸟,为什么要将拜堂的地点选在锦鲤池旁?

我离开了。

离开,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器灵吓的大叫:“这个残魂要灭了,我就说不能让她进我的灯芯!”

锦音被吓了一跳,语气满是焦急:“有什么保持不灭的办法吗?嵇尘上仙说了,她必须好好活着!”

“只能让人来刺激她的求生欲,让她自己吸收魂力,增强魂魄,她现在的残魂,压根就接受不了半点锁魂灯的火力!”

锦音慌乱的离开,她一边跑一边解释,她会找人来刺激我的求生欲。

我感觉到四周恢复了寂静。

可是哪里会有人来,天庭的每一个人,都是恨我的。

锦音死的这一千年,我的每一天都是在被人责怪。

哪怕只是和我擦肩而过的天兵天将都会说上一句。

“那就是那个心思恶毒,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残害同门的锦鲤!”

“太恶毒了,嵇尘上仙都和锦音上仙订婚了,婚期就在三天后啊。”

“指不定就是她引来的魔族,想让大家都以为她是救世主,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嵇尘上仙了。”

“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锦鲤!”

,一句句一字字,哪怕是上千年,众人对我的议论,也从未有停歇。

没有人出来为我说过一句话,就连白鸟,对我也彻底的失望。

我记得他说:“锦懿,你是我见过心思最恶毒的人!”

可明明在我闭关前,他还让我抱着他未化形的身体,和我说:“锦懿,你最好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信任你,站在你这边。”

哈哈,原来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值得相信啊!

2

我以为我对天庭的众仙家是了解的,但我没想到,锦音还真叫来人了。

这个天庭,还真有人是想让我活着的吗?

来的人是我师傅。

他坐在灯下,曾经的那双温柔慈爱的眸子,没有看我,而是一直盯着器灵。

“锁魂灯,不是给足了你天材地宝了么?怎么连个残魂也保不住?”

器灵气的跳脚:“是你们当初说聚魂灯聚不起来她的魂魄,我只能说试试,哪里能保证养好她?我是锁魂灯,是用来做惩罚的,又不是救人的!更何况,她的魂魄太少,只有半缕残魂,我要怎么保持?”

“你别急,她我最了解,最是惜命,老捣鼓一些稀奇的秘法,定是不会叫自己彻底消失的。”

我没有去看师傅了,但我还是能想象的出,师傅说这话的样子。

一定是撸着他两根须子,一脸我早就看透的样子。

器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纠结开口:“你们若是不想要这半缕残魂了,我就不控制我的灯火了……”

师傅火了:“什么不想要了,这可是我的徒……”

好半晌,师傅才悻悻道:“好歹也是叫了我几百年师傅的人。”

我知道,师傅从来就没有原谅过我。

师傅说:“当初我收你为徒,不过是看在你师姐说你天真可爱上,可是你今日竟是因为妒忌,就害死你师姐,我鲤皇没你这样的徒弟!”

师傅啊师傅,我曾经以为你是我最亲近的人。

可是我没想到,你从来就没有真心的把我当做徒弟,你的爱徒,从来都是大师姐锦音。

甚至于这份爱,都让你忽略,是我以血为祭,以命相搏,才能勉强发动诛魔阵。

器灵这才说:“现在你们送来的这些东西都已经没有作用了,你还是多找找她以前感兴趣的东西来,让她灵魂变强,吸收魂力,不然,她怕是会彻底消失在三界。”

“你等着,我去找锦肆过来。”师傅说完,就传音给了锦肆。

锦肆是我师兄,也是曾经像哥哥一样疼爱我的人。

那时候,我还是一条小小的锦鲤,我每日就是无聊的在锦鲤池边吐着泡泡。

“你这小锦鲤,吐出的七彩泡泡还挺好看的,早点长大,我让师傅收你为徒。”锦肆很好看,是翩翩公子的类型。

我呆愣愣的点头,又惹得他发笑。

他后来常来看我,和我说锦鲤池以外的趣事。

今日天兵天将被一只猴打了,明日天蓬元帅变成一头猪了……

他还给我带不少的好吃食过来,那些都是我没见过的。

我问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说:“上万年的修行路太苦了,我想给自己找个喜欢的妹妹。”

终于我成功化形了,变成了他的跟屁虫。

他特别喜欢摸着我的头,和我说,今天别修炼了,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然后我就真的不修炼了,屁颠颠的跟着他去天庭寻乐子去了。

“师傅,我现在没空,我要给锦音布置婚宴场地。”大师兄人没来,但是话音却传了过来。

婚宴啊。

他们两个就不能等我最后一缕残魂消散了再举办婚宴吗?

我的残魂又晃荡一下,似乎随时都要灭掉了。

器灵赶紧给我输送灵力稳住我。

师傅稍微顿了一下,这才开口:“婚礼是大事,但锦懿也不能就这样散了,你去仓库找找曾经锦懿的物件,给她拿过来。”

师兄很是无语,后面的传音染上了不耐烦:“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找?就不能等婚礼办完吗?锦懿当真是好手段,就算现在只剩下一缕残魂了,也要费力去破坏大师姐的婚礼吗?”

我疯狂的上蹿下跳。

我从来没有想过去破坏他们的婚礼,就算心中再难受,我也和众人一样去祝福他们,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解释?

明明他们以前说我是锦鲤池里最可爱最简单的小锦鲤。

可是为什么现在没有人相信我,他们只会指责我虚伪,恶毒,正好我现在在这里,残魂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没有办法为自己解释。

“行了,她现在就只剩下半缕残魂了,你以前和她关系最好,你去找找拿过来。”师傅怒斥了一下大师兄。

大师兄没有办法,同意了。

不过我听得出来他最后时候的不耐烦。

我真的不需要他去找什么东西来增强我的求生欲,我压根就不想吸收魂力。

我只想离开了,彻底从三界消失。

大师兄还是带着东西来了。

师傅看着那个木质的盒子,有点无语:“我让你去找对她很重要的东西,不是让你抱着一堆垃圾过来。”

“这就是她留在锦鲤池唯一的东西了。”师兄满脸的不耐烦,直接就将那个木盒往地上一扔。

3

砰。

木盒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声,随后就有不少的灰尘扬起。

两人脸上的神色更嫌弃了。

但为了保住我的残魂,他们还是蹲在地上,寻找起来。

“锦什么?这么一大团字?”器灵凑过去,在木盒边上开口。

师傅顿住不动了。

我知道是为什么。

他大概是想起了我们第一天相遇的场景了。

那时候我刚刚化形,我生得可爱,经常有仙家过来逗我。

师傅也是其中一个。

不过那天,他在一边看了我半日才过来。

而我当时,已经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小花猫了。

“小锦鲤,你这是怎么了?”他慈眉善目的询问。

我告诉了他,我想在我的小箱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可是懿字的笔画,实在是太多了。

他拿过毛笔,帮我在小箱子上,写下了特别好看的一个懿字。

“哇!老爷爷你好厉害啊,你的字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字了。这是我最好看的一个名字,我一定要好好的保存!”我高兴的欢呼,抱着小箱子,脸上都是墨汁,但是笑的灿烂。

他也笑了。

闲的时候也和众仙家一样,过来锦鲤池逗我。

我会给他吹出最好看的七彩泡泡。

我告诉他,这只有和我关系最好的人,才会吹给他看。

他哈哈大笑,后面收了我为徒。

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可幸福了。

我有了哥哥,还有了师傅。

而且我师傅,还会写出我最好看的名字。

师傅站了起来:“我有点事要去找太上老君一趟。”

说完,师傅就走了。

大师兄也想走,不过被器灵给拦住了。

“你们不能光带过来就算完事了,你们得找到这些物件和她最深的联系才有用。”

所谓最深的联系,就是怎么得到那些物件的,收到那些物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以此来刺激我的灵魂。

大师兄被迫留下,他极为不情愿的打开小箱子。

“锦懿,要不说你恶毒呢?都死了还不让人消停。”

我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可是我的记忆忍不住回溯,让我想起第一次被大师兄说我恶毒的样子。

那时候,锦肆闭关了,他太久没来找我,我很是担心他。

我就跑去问了师傅。

那时候的师傅还不是我师傅,我只是和他说,你是上仙,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锦肆的鲤鱼?

师傅告诉我,锦肆是他的徒弟现在在闭关。

“原来你就是我师傅!”我当时惊呼出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鲁莽。

毕竟锦肆一直都告诉我,他师傅就是我师傅,以后他会让他师傅收我为徒。

我对锦肆的话坚信不疑,是以,我得知他是锦肆的师傅就惊叫了出来。

师傅他老人家当时明显就愣住了,不过他还是将我收为了徒弟。

我很兴奋,被鲤皇收为徒弟后,我的活动区域就不再是西边的锦鲤池了。

我可以去很多的地方,师傅也告诉了我,锦肆闭关的地方。

我经常去看他。

4

我很兴奋,我想要和锦肆说,大师兄,我现在已经正式是师傅的徒弟了,是你真正的妹妹了。

他出关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得知我拜师的消息没有半点的兴奋,反倒看上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我不明白锦肆为什么生气。

明明是他说的,让我拜他的师傅为师傅,这样我就是他真正的妹妹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成为了师傅的徒弟,他反倒生气了?

锦肆从我的小箱子里面翻出一个很小的已经掉了色的皮球。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皮球。”

然后他迟迟没开口了。

器灵看不下去了,过来催促他。

“我说大少爷喂,‘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皮球’然后就没了?其它故事呢?你当初送的时候,说过的话,发生过的故事,你倒是说啊!还有你那语气,这是你的小师妹!不是路边的小猫小狗,你带点感情!”器灵气的跳脚。

他学着锦肆的语气阴阳怪气。

锦肆狠狠的瞪了器灵一眼,似乎是想要动手。

“来,打就打,如果你动了我,我保管这个残魂瞬间就散了。”器灵大叫着,一点也不怕。

锦肆忍住了。

拿着那个小皮球,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这是我们初遇我送你的皮球,我那个时候告诉你,上万年的修行之路太苦了,我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妹妹……”

锦肆稍微顿了一下,才道:“你那时候兴奋的和我说,西边的锦鲤池就你一条锦鲤,你也想要一个哥哥,你一定会成为我妹妹的。”

对啊,是你想要找一个妹妹,可为什么我成为你妹妹后,你却对我恶言相向了?

“说啊!最后她成了你妹妹没有,这个小皮球你们一定经常一起玩吧,快说细节啊!”器灵急的不行,因为我抵触去吸收魂力,我的残魂越来越暗淡了。

器灵是真心想救活我的。

可是救不活了。

5

我们是一起玩过那个小皮球,就在我西边的锦鲤池旁。

那时候,我还没有化形,过来陪我的,大多时候都是锦肆。

他带了这个小皮球。

他说:“妹妹,要是接不住,我就罚你一天不能叫我哥哥。”

我努力的去接那个皮球,因为我很喜欢哥哥,让我一天不叫他哥哥,这个惩罚太重了。

“哼,我接住了,我一定会成为你妹妹的!”我顶着那个小皮球,在池子里打了个滚。

“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他宠溺的看着我,“以后,你只需要好好的玩,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可是当我带着这个小皮球再度去找他玩时。

他说:“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你看看锦音,同样都是锦鲤,她整日都在修炼,现在都能已经能和天兵天将切磋了,你看看你,只会吐那个烂泡泡。”

我抱着小皮球,满脸无措。

师傅没有教我怎么和人战斗,他说我只要保持住我的天真无邪,吐泡泡就已经很棒了。我的师兄师姐肯定会保护好我,我只需要在锦鲤池当一个快乐的小锦鲤就行,不用管什么修炼。

他当初也说:“修炼太枯燥了,哥哥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原来,他们说我不用修炼,不用战斗,只是在他们对我喜欢的时候才存在。

如果那份喜欢消散了,我便成了一个废物,一个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废物。

可怕的是我相信了他们喜欢时说的话,真正的成为了一个废物。

可是明明是他们告诉我,只需要吐泡泡就可以了呀,做好一个天真无邪的小锦鲤逗大家开心就可以了……

6

锦肆走了,不顾器灵的阻拦走的。

他说不下去了,大概是某些回忆,刺痛了他哪一处的神经。

我的残魂也更加暗淡了,我感觉四周都静下来了。

这样也好,让我安静的消散吧,从三界彻底的消散,我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三界内也没有人希望我存在。

就在我愈发暗淡,接受消散的事实时,器灵从箱子里翻出一块鳞片来。

“小鲤鱼!小鲤鱼!快看这个鳞片,这个鳞片是你同类的,对你一定很重要吧,你快想想这个鳞片的主人!”

我扭头看过去,残魂又开始明明灭灭的闪烁。

是啊,这个鳞片,很重要。

但那是从前。

是从前,不是现在。

这个鳞片,是锦音作为大师姐,送我的见面礼。

我还记得当时的锦音,她一席劲装,看起来又美又飒,就算同为女人,我也被锦音吸引,我说:“大师姐好美啊,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了。”

我以为这是师姐给我的保护。

可是结果呢?

我永远将这个鳞片带在身边的代价就是,师姐和我的白鸟订婚了!

现在他们也要成亲了。

天庭众仙家都说这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我却变成了那个嫉妒大师姐,当众去抢大师姐未婚夫的恶毒女人。

“这支羽毛笔,你看看,还有印象吗?保护的这么好,一定是你很爱的人送给你的吧,你快回忆一下你们之间的事。”

大学开学第一天,别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绿茶妹妹天天作妖欺负她姐姐,心眼儿真恶毒。”

姐姐在微博上的那条哭诉已经有百万转,而我们家也被扒了个底透。

“你妈就是小三,小三去死!”

“没事儿,很快大家就忘了,姐姐赚钱点而已,你不介意吧?”

-

上午都和我有说有笑的室友们,下午就态度180度大转变。

没人愿意理我,还是一个不太说话的姑娘丢给我一个链接:“你自己看看吧。”

我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爸爸再婚十八年后,我想死】

这条微博...

这条微博已经登上了热搜第一,我姐发的。

她说,十八年前,爸爸跟妈妈离婚,很快他就娶了另外一个女人。

很快,这个女人就生了一个女儿。

因为她是前妻的女儿,后妈一向就看不惯她,吃饭只准她吃半碗饭,穿衣服也只挑灰色藏青这类颜色给她。

“可是,为什么妹妹从小就有五颜六色的衣服呢?”

妹妹撕坏了她的作业本,抢走了同学送给她的玩偶。

爸妈只会说:“你是姐姐,就不能让着她一点吗?”

爸爸承诺给她买新的玩偶,承诺生日的时候带她去游乐园。

“没有玩偶,也没有游乐园。”

“上了初中我才知道,每年放暑假,我都会因为考差了挨顿打,然后一个人在家里洗衣服擦地板,实际上是爸爸妈妈带妹妹去游乐园了……”

“很搞笑吧,我都二十多岁了还在计较这些。”

“可是我现在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说自己高中都没读完就出来打工,但是妹妹上了重点高中。

她说自己每个月打工三千五,只有八百是自己的生活费,因为爸妈说,妹妹上大学需要钱。

因为她连高中文凭都没有,妹妹瞧不起她,骂她是蠢货、废物。

“他们还喊我每年存一点钱,以后妹妹结婚的时候要准备新房子。”

“为什么啊?!是不是因为,我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妈妈说她没有钱,等她打工赚了钱,就回来接我……”

“十几年了。”

果然,前面好几个热评都是劝她宽心,不要走极端。

“千万别想不开!!远离他们!”

“这家人太贱了,全都是吸血鬼,姐姐好可怜。”

“离婚家庭的孩子太惨了,本来就没人关心,还遇见一个毒后妈。”

“他们才应该去死,姐姐要好好活着!你会活得更好!”

一半的人在骂我和妈妈,另外一半的人在鼓励姐姐不要放弃,同时在骂我和妈妈。

我很快就被大家认识了,晚上在食堂打饭,也有人认出了我。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tui!”

“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这么恶毒,真是不要脸!”

有人往我背后扔饭菜,一片菜叶从我脖子后面滑落到我背上,我把它摸出来,菜叶都还在往下滴油。

后面有人发出嗤嗤的笑声,我走了过去,把菜扔在他们桌上:

“好歹也考上大学了,连一点辨别真假的能力都没有吗?”

我一开口,这几个人都愣了,脸上有那么一点尴尬。

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我敢直接过来跟他们面对面。

很快他们就回过神来:“证据确凿,难道还是冤枉你的?”

“手机拍下来的结婚证出生证,难道还是p的?你妈不是怀了你才跟你爸结的婚?”

“小三的女儿都这么会颠倒黑白是不是?”

“要是把你姐姐害死了,你就是杀人犯,等着坐牢吧你!”

我对着他们冷笑:“同学你是学法律的?专业是不是叫‘微博大法官’?而且是只有热血沸腾,没有一点脑子的那种。”

扔下两句嘲讽之后,我端着餐盘走了,然后倒了饭菜离开食堂。

“姐你什么意思?”我语气暴躁。

“没啥意思啊,姐姐挣点钱而已,你不会介意的吧?”

“可是现在全网都在骂我和爸妈,还有那些同学,当面背后都在骂我。”

“哎呀没事啦,热度过去就好了,没人会追着一件事不放的。”

“可是——”

“男朋友叫我呢,走了。”

那边声音很嘈杂,估计她又在什么酒吧、KTV之类的地方。

姐姐喜欢热闹,今天跟男朋友约会,明天跟朋友聚会。有时候也会去上班,不过常常没两天就不去了,所以换了一个工作又一个工作。

不到两天,我彻底被同学孤立了。

寝室里的东西被人砸烂,被子被人浇水;走到路上被扔苹果核,被人在书包里装垃圾和泥巴。

我跟辅导员说明了这些事情,他告诫同学,再做这样的事会面临处分,同学们才渐渐收敛,只是仍然会在背后议论我。

快一个星期,这件事的热度都还没有降。

全网都在找我姐姐。

“报个平安吧,大家都很担心啊!”

“这不是一个家庭的问题,这是社会问题!”

【重组家庭里,前任的孩子该如何自处?】

【不爱孩子就不应得到抚养权!】

【童年没有得到的关爱,会用一生来寻找。】

但凡有一个人出来质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这么冷漠的家庭和社会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

“希望你的娃以后也被后爸后妈虐待。”

“姐姐呢?”

“她在家里,前天回来的。”

姐姐平常不跟我们住一起,她自己跟男朋友在外面租房子,而房租,一直都是爸妈在出。

周五我到家的时候,那个全网都在找的姐姐,舒舒服服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开着电视玩手机,水果零食外卖摆了一茶几。

“哦对,说好今天逛街来着,等着我啊,打个车马上到!!”

她急急忙忙穿衣服换鞋,厨房里传出来爸妈的声音:“涵涵要出去啊?一会儿吃晚饭了。”

“朋友约我逛街,不回来吃了!”

她提上亮闪闪的挎包,风一般地出了门。

“哟,林雅回来了。”

她跟我擦身而过,片刻后,家里大门砰地一声关上。

到了晚饭的点,林涵果然没有回来。

爸爸在餐桌上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这顿饭是专门为我们俩做的,一半是我爱吃的菜,一半是我姐爱吃的菜。只要姐姐回来,就算现买现做,桌上也少不了她想吃的。

“没事,吃饭,吃饭。”

见气氛有些凝重,爸爸开始跟我们说话,虽然缓和了一些,但饭桌上的氛围并不算是愉快。

每次林涵回家来,总是这样的。

林涵大我五岁,印象中,她第一次在家里跟爸爸吵架,是因为在学校打了一个女孩子,她就是不认错。

好不容易擦着边线上了高中,她却在网吧交了一个男朋友,要自己闯,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后来被渣男抛弃了,她哭着回来让爸妈给钱打胎。

爸爸都要愁死了,到处替她联系工作,欠了人情不说,别人还埋怨他拿人开涮。

她手里提着三五个漂亮精致的购物袋,都是好牌子,身上的衣服也焕然一新。

她脸色微红,似乎带了一点酒意。

爸爸听见开门声,从卧室出来,他有些生气:“你还知道回来?”

她浑不在意,开口就是一句:“我的钱你们什么时候给我?”

我关了手里的吹风机,一脸迷茫:“什么钱?”

“80万啊,都说了好几天了,我买房子的首付。”

“现在家里哪有这么多钱?你这么大了,能不能懂点事!”

“你没钱就让那个女人给。”

“那个女人”正靠在卧室门口:“不是说好了,你踏踏实实找份工作,好好把社保交了,以后买房我跟你爸爸肯定出钱,你现在——”

妈妈话还没说完,林涵的情绪就上来了:“我不是你亲生的,你当然这么说!”

“事事都跟我讲条件,要是你女儿结婚买房,你会这么推三阻四?”

“天天跟我爸吹耳边风,我爸给我钱买房惹到你了?”

一听这些话,我妈转身进了卧室。

姐姐跟妈妈说话,从来都把“不是亲生的”这句话挂嘴边。

她声音大,语速又快,妈妈很少跟她争辩,她却觉得自己吵赢了,很是沾沾自喜。

爸爸怒火更甚:“林涵你有完没完!从小到大,哪样东西少了你的!在外面说这些,你有没有良心?!”

“我随便说说,别人要信是他们的事。”林涵的声音小了下去,但忽然又理直气壮:“只要我拿到钱,马上就去澄清。”

“滚,我没钱!”

眼见他俩越吵越激烈,我赶紧过来劝道:“我来跟姐姐说。”

妈妈也再次从卧室出来劝架,爸爸冷哼一声回了卧室。

林涵瞥了我一眼:“怎么?想讲价啊?”

“80万就是80万,一分都不能少,我可没有乱报价。”她对我笑道,“当然还不止,最好每个月帮我还一点月供,我和男朋友的工资可能还不够。”

“你才是亲女儿,你去说,他们肯定会同意的。”说到这句,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我挽住湿润的头发,用头绳把它们扎起来,问道:“你赚了多少钱?”

“赚多少关你什么事?”

“我赚来的那也是我自己的,我买房他们不该出钱?”

“不给你出钱,难道你还能明抢?”

“哼,”她抄起手臂看着我:“不给钱,就等着被骂死吧!”

我微微笑道:“姐姐难道不知道,上上个月,家里客厅安了监控?”

林涵的脸色变了变:“那又怎么样?”

“爸妈大可以直接把视频放网上,你那几个账号还能挣到钱?”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切,要放就去放啊!去啊!”

“所以爸妈为什么没往网上放,甚至都没去澄清,你还没明白吗?”

林涵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有什么不明白?装绿茶婊委曲求全不是你妈惯用的招数,心里恨我恨得要死,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我皱着眉:“姐姐说得对,反正都担了这么多恶名,也没必要大度了。”

我解开头发,重新打开吹风机,把风速开到最大。

林涵从沙发上起身,我停下吹风机又道:“对了,监控视频都是实时备份的,你就算去把它弄坏了也没用。”

我按下开关继续吹头,机器的轰鸣在我耳边聒噪。

林涵的嘴巴动了动,似乎咬着牙骂了一句。

第二天,林涵睡到大中午才起。

爸爸看她从房间出来,就喊她赶紧洗漱一下吃饭。

“哎呀,知道了,烦不烦!”她的态度依旧很嚣张。

不过,今天饭桌上意外地和谐,至少林涵没有为80万的事情死缠烂打,逼迫爸妈给钱。

爸爸说买房的事他会考虑,以后要是手里宽裕了,再多考察几家房源也来得及。

“噢。”林涵喝着粥,头也不抬地敷衍着。

吃完中午饭,林涵说她要回自己家去住,下次再过来。临走之前,她找爸爸要了几万块钱,说是还信用卡。

爸爸不满地念叨了她两句:“你现在自己工作了,也要学着理财,不能总是这么入不敷出的。”

林涵坐在沙发上穿靴子:“烦死了,那就不还了,等着逾期吧。”

两个人拌了两句嘴,爸爸还是把钱转给了她。

钱到账之后,她立刻起身走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了扬着下巴给我一个白眼。

姐姐的微博终于更新了。

“谢谢这么多人的关心,是你们给了我重新生活的希望。”

“我辞了职,还没想好做什么,下一步,也许找一个好山好水的地方穷游吧,拉萨,或者伊犁,我向往好久了。”

“我会时常更新动态,给大家报平安的。”

林涵贴了几张图片,是在本市的森林公园拍的。

一条木质走廊蜿蜒在小溪沟上面,周围是碧绿的树林,远处的毛毛细雨似一层薄雾,光是看图片,都觉得心旷神怡。

也是,上什么班啊,她去当个旅游博主应该也蛮不错的。

在微博的最后,她写道:“今后,我会用一生来治愈自己缺失的童年。”

广大网友也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太美了吧,我也要出去玩儿!姐姐加油~!”

后面还有一些骂我们的话,我就没有继续往下翻了。

爸爸忽然问我:“你昨天怎么劝的?她今天脾气收敛不少的样子。”

我如实相告之后,爸爸一脸茫然:“家里有监控?在哪?”

“骗她的啦!”

“哦,呵呵呵呵呵……”

我却没有笑:“其实没有监控的话,我们也有其他办法去澄清啊。”

妈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爸爸的神色也变得凝重:“如果这件事澄清了,被所有人骂的就会是林涵,虽然……我还是不想这样。”

虽然她从小就跟爸妈吵架,虽然她做过不少让爸妈寒心的事……

我看着爸爸,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嘴硬心软,说的就是这样吧。

我把林涵的微博拿出来给他看:“姐姐真的打算出去旅游?她跟你们说过没?”

爸爸摇摇头,接过手机:“没啊,她能有多少钱出去旅游?”

只看了两眼,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她去穷游?哪次不是花个好几万!她不会又要到外面整什么幺蛾子吧?”

每次姐姐出远门,回来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的,我也很是怀疑。

周末两天,我翻出来了不少东西,小时候的照片,爸妈的转账记录,甚至爸爸跟前妻的离婚证。

她是爸爸的女儿,又不是我女儿,我才不惯着她。

我把这些证据全部拍照,然后整理成一篇图文。

“林涵,你把工作稳定下来之前,哪儿也不许去!”

“喂——,喂——”

被匆匆结束这道通话之后,他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

妈妈劝道:“你一味跟她吵架说教都起不了什么效果,也许她真正吃点苦头就知道了,但你……唉,其实换做是我,可能也忍不住回回都去给她兜底。”

“谁说不是呢,我也不想吵架,可是每次都忍不住这臭脾气。”

爸爸捂着脸叹道:“我都不明白,她小时候也不这样,怎么后来就——她这叛逆期也太长了点。”

印象中,一直以来姐姐的脾气就跟爸爸一脉相承,但其实从前我们相处还是不错的。

大约在我四五年级的样子,姐姐初升高那会儿,她开始跟爸爸吵架。

那会儿他们常常说,估计是叛逆期到了。

到现在,也快十年了吧……

什么叛逆期这么长?

我问爸爸:“照这个样子下去,姐姐今天可以为了买房的事,引导别人来网暴我们,明天还会做些什么?”

我为这件事跟林涵谈过两次,她总是很不耐烦,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不就被骂两句,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没经受过网络暴力,她不明白,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明白明白。

我被我爸资助的女孩霸凌了。

她穿我的旧衣服,捡我不要的爱马仕包包,却冒充我爸的女儿。

正当我要向亲爱的妈妈告状时,那女孩被绑架了,绑匪以为绑的是我,问我家要5亿。

呵呵,我翘着脚等着看好戏。

我爸要是能从我妈那拿到5毛钱,算我输!

这是我们家的传统项目,谁输了,谁就得负责晚上洗碗。

铃声响了两遍后,我爸在我妈杀人般的目光下,按了免提。

「高锦光,你女儿在我们手里。」

我爸...

我爸我妈同时看向我,我慢动作似的咬了口薯片,咔擦一声。

我妈也说,这年头骗子越来越没脑子了。

「而且就我们闺女,能把绑匪给吃穷了。」

我恨恨地又咬了口薯片。

我爸接都不接,直接按掉了。

我妈建议他拉黑名单。「报给你们经侦的同事吧,这年头骗子太多了。」

我爸正要操作,我妈的手机响了。

我妈习惯性地接起。

「喂?」

「你是林秀洁吧?」

「是啊。」

我妈觉得好笑,转了免提,让我们也听听。

绑匪:「你女儿真的在我们手上,不许报警,准备5个亿!」

「你们有什么证明吗?」我妈十分冷静,甚至还洗了洗牌。

「等着。」

没过一会儿,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救救我,高爸爸救救我!我在……唔唔。」

听声音,绑匪重新封上了她的嘴。

「听到了吧,高锦光、林秀洁,不许报警,否则给你们女儿收尸吧!」

我妈:「哟,什么时候你有个别的女儿了?」

我:「我该叫姐姐呢还是妹妹?」

我爸:「胡说八道,我哪来别的女儿!」

我:「但她叫你爸爸呢。」

我爸求生欲爆棚,严厉指出,「她叫的是高爸爸。」

「对了,我资助的孩子,有的就叫我高爸爸。」

他一说,我和我妈都想起来。

我爸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像我一样的女孩子受委屈,所以几年前资助了一个贫困女孩上学的项目。

被资助的女孩都把我爸当爸爸。

对了,高清清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只是她恩将仇报。

冒充我爸的女儿,在学校里各种显摆,仗势欺人还霸凌我。

不会被绑架的就是她吧?

我和高清清这个绿茶的恩怨,要从我偷偷回国,考上荣华私立高中的教师岗位说起。

我和她是同一批的新人教师,按荣华高中的规定要住在同一个教师公寓。

所以,我们几个新人拉了个群,方便大家在假期先熟悉起来。

也怪我手滑,那天,把发给我爸的散装卫生巾拼单链接发到了群里。

等我想起来撤回,已经来不及了。

群里很快闹开了花。

高清清特地艾特我:善意提醒,这位老师不要因为便宜买散装卫生巾,小心不合格产品哦。

那时我还不知道她是那样的货色,正想回一个:感谢提醒,这只是我爸买来做对比用的。

没想到,高清清立马又发了一条:作为荣华高中的老师,我想大家应该以身作则,不要随便购买、使用三无产品,以免给学生带来不良影响,有损荣华高中的高品位形象。

立马,群里有人附和:

美术老师王芸:就是,我们荣华高中可是全省最好的私立高中,大部分教学设施都从国外进口,学生校服都是名牌,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产品可以进来的。

音乐老师章蔓蔓:是啊是啊,我们的钢琴都是施坦威。散装卫生巾,这种东西怎么可以用?得了病怎么办?

英语老师高清清:还可能会传染给学生,OhmyGOD!千万不能贪小便宜。

……

呃,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了。

我爸最近在查一个假冒伪劣案,需要了解市面上的卫生巾牌子。

他的手下都是男的,不了解这块,我才自告奋勇地帮他收集。

高清清再次艾特了我:要是你实在用不起卫生巾的话,也不要Shy(害羞),我可以把我不用了的送给你。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买这款,超好用。

她还拍了个照片上来。

音乐老师章蔓蔓:清清,好巧哦,我也用这个牌子。纯进口的棉花,非常舒服。

我一看,那不就是我以前用的那款吗?包装的撕口都很像。

只是回国后,我改用了个新款,采用国产新疆棉,品质更优,市面上还没把货铺开。

看着她们在群里互相吹捧,一股子小家子气的样子,我翻了个白眼:算了,还是别解释了。

蠢货只会把你拉到同个愚蠢的水平,并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这是我家林秀洁女士挂在嘴边的名言。

这时有个人冒出来,语文老师安晓彤:我们换个话题吧,群里还有男老师呢。

音乐老师章蔓蔓:啊呀,我都忘了。

高清清则直接发了一张大图把聊天记录刷了过去。

美术老师王芸:这是清清你的照片吗?

英语老师高清清:Sorry.我想刷掉内容,不小心把自己的照片发出来了(害羞表情)。

美术老师王芸:很漂亮哎,清清你长得比哆音里的网红好看多了,都可以出道了。

英语老师高清清:我还是想好好做老师啦,不然就得回家了。

美术老师王芸:回家继承家业吗?

英语老师高清清:算是吧。

美术老师王芸:清清真是白富美,群里的男同胞们加油哦。

我看到高清清发了照片后音乐老师章蔓蔓就不搭腔了,看来她们这个塑料友谊很脆弱嘛。

至于这个高清清,炫耀的心也太强了。

这照片一看就是精心修过的,还要装不小心发出来。

茶味太浓了。

这次荣华私立高中招了六名新老师,其中五个都是女老师,就一个体育老师是男的。

荣华高中招人要求高,要不是学历优秀的高材生,要不是有关系的,比如本校毕业的校友,或者是校友推荐。而本校毕业的校友哪个不是非富即贵的。所以王芸在群里召唤男同胞,其实是在探男老师的虚实。

这种心思我小时候跟着我妈去谈生意就摸得透透的了。

果然,群里唯一的男性发言了。

体育老师秦理:我高攀不起。

他拒绝得彻底,群里一下子陷入尴尬。

看着王芸又开始打圆场,我撇撇嘴,吐槽:「自作自受。」

这个秦理倒是有点意思,希望他是个爽朗的大直男。

不然一个群大半人都勾心斗角的,烦死了。

晚饭的时候,我把今天的事当笑话和我妈说了。

我妈,五百强女强人,我家的女皇大人,随意地说,「谁让你犯贱要去当老师,我送你去帝国理工大学念硕士,是想让你回来做公司的CFO(首席财务官),回公司帮我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了,从小我妈就拎着我去各种生意场合接受教育,我可不想长大了再来一遍。「我不要做你羽翼下的小宝宝,我要做独立自强的好园丁!」

「到时候坚持不下去,可不要回家哭。」

「我才不呢!」高清清那种人都能放弃家业,独立自主,我肯定能比她强。

我爸正好回来,说:「闺女呀,要是真被欺负,还是要和爸说,爸为你出头!」

「知道啦,爸爸最好了。」

我妈白我,「我就不好了?」

我妈可是掌管了我们全家的财产大权和生死大权,我赶紧搂上她的脖子,「妈妈最最最好了。」

「马屁精!」我妈笑着说我,给我爸下了命令,「老高,报道那天你亲自送她过去,也正好回去看看你的母校。」

我爸点头说,「臣遵旨。」

我妈对我爸的态度相当满意,又开始数落我的工作。

「你们学校也真是的,非规定新老师要一起住校,不然我给你在学校对面的丽景庄园买个别墅,再给你找个保姆,多舒服呀。」

我爸倒是觉得让我锻炼下挺好的,「孩子大了,你就当她体验下平常生活嘛。」

「行了行了,反正你和你老同学说好了,要是我闺女少一根头发,我找她算账!」

我爸的老同学,就是荣华高中的校长。

当然,我可没开后门,我知道的时候,录取通知书都拿到了。

终于,到了去报到的那天。

我嫌弃我爸把我当小宝宝,把行李扔下后,就让他去和校长喝茶叙旧了。

很快,我就后悔了。

我来的挺早,教师公寓楼下没什么人。

光拖我的大箱子,就累得我手抽筋。

早知道,应该留下我爸做苦力。

正在我发愁间,我看到一个师傅正骑着三轮车过来。

我赶紧上去打招呼,「叔,我是新来的数学老师,您能帮我搬下行李吗?我可以付您搬运费。」

师傅一听很是热情,「说什么搬运费,大家都是园丁,该互相帮忙。」

原来师傅是来修剪花木的园丁。

高品位的私立学校果然员工素质不错,我把新人群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园丁师傅和我同姓,我就更加一口一个叔地叫着。

他看我嘴甜,也开开心心地把帮我搬起来。

为了不弄脏我的箱子,他还专门拿了三轮车上的红白蓝编织袋给我套上,一袋拎两个,方便快捷。

荣华高中不愧是全省最好的私立高中,教师公寓的条件不错。

我的那间在九楼,有单独的卧室和洗手间,但客厅和厨房是公用的,就像是青年公寓那样。

我到的时候,大门开着。

里面已经有人,正在客厅里聊天。

我扫了一眼,就辨认出,那个穿着香奈儿粉色套装的是高清清,长得是还行,就是和照片不太像。

挽着她的手臂的矮个子估计是王芸,很亲热地在说些什么。

另外两个坐在沙发上的,没有说话,我就一下子分不出来了。

看到我,其中一个迎了过来,「是教数学的林老师吗?」

是的,我跟我妈姓林。

老高同意的。

我点点头,听她说话的语气平和,猜道:「你是安老师吧?」

「嗯,欢迎欢迎,就等你了。」

看来我猜对了,多亏我妈对我的恐怖教育和赐予我的火眼金睛。

安晓彤热情地向我介绍其他室友,我虽然都认出来来,还是一一点头说你好。

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

章蔓蔓随意应了声,高清清则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将目光定在我身后的园丁师傅身上。

「林师傅,你怎么上来了?」

林师傅憨厚一笑,用他带浓厚家乡话的口音说,「帮这闺女搬个东西么。」

「闺女呀?」王芸选择性地忽略了“这”这个字,以为他是我爸,「可我们宿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即使是家属也是要楼下登记的。」

安晓彤倒是热情,倒了杯水说,「林叔叔,您喝茶。」

林师傅觉得尴尬,连忙摆手说不用,和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我追出去,向他道谢,塞了包我爸的烟给他。

这是我妈极力要求我带上的,「求人帮忙,总得给人好处吧,带上,反正你爸也戒烟了。」

林师傅收了烟,让我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都找他。

我点头说好。

再回去时,只听见高清清在绿茶,「你们不要这么说林老师,她家里穷,也是没办法。」

哈?

我是错过了啥?

王芸用脚踢了踢编织袋,「真脏,我刚拖好的地。」

章蔓蔓看着指甲,幽幽地说,「你再拖一遍呗。」

「凭什么我来拖啊,谁弄脏的就谁拖。」

「弄脏什么了?」我冲进去,把编织袋往旁边一拖,指着地说,「干干净净的。」

王芸没了话讲,又挑新的毛病,「林老师,你来得晚,但还是要遵守我们的公寓规则的哟,不准带别人来,特别是男的。」

「知道了。」我没空搭理她,去找我的房间。

「哎,你等等。」王芸叫住我,「那已经有人住了,你的房间在那。」

我一看,是朝北的905室。

回想当初的分配表格,905原本是高清清的。

「903,才是我的房间,通知里是这么分配的。」我依旧开门进去。

高清清立马跑过来堵住我,「林老师,我从小体寒,不能住北面的,你就行行好,把903让给我吧。」

我当然不同意。

高清清跑进去,拿了个塑料袋出来,「喏,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卫生巾,就当是报酬了,好不好?」

我低头一看,都是些山寨牌子,最近帮我爸买时,我被骗过一两次,现在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不需要。」

高清清硬是要塞给我:「你别嫌弃,虽然这些牌子一般般,但比起散装的还是要安全的多。」

王芸也跟着帮腔,说:「有些人真是不知羞耻,明明穷的用不起好东西,还嫌弃别人的好意。」

我对着她一笑,「你喜欢你就用呗。」

王芸被我怼得一愣,脸一下子涨红了,「我又不需要,我自己会买。」

「那我也不需要呀。」我摊手。

王芸又说我是死鸭子嘴硬,「有的人就是会打肿脸充胖子,到时候别哭。」

「反正哭的肯定不是我,让开!」

高清清拦住我,「要不我再每个月给你50块钱?林老师,你就行行好吧。」

我一指王芸,「你可以给她,她的房间不也在南面吗?」

王芸被点到名期期艾艾地说,「我,我那是早就来了的,而且本来,本来就这么分配的。」

「所以,我要住本来分配给我的房间,不过分吧?」

王芸语塞,退到了一边。

高清清只能亲自出马,「可是我是先来的呀,我都把床铺好了。」

我歪头一笑,「那就麻烦你卷铺盖,走人。」

她还要挣扎。

但王芸已经败退,安晓彤本就不想参合进来,章蔓蔓又是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说着风凉话。

「就是啊,都按分配的来呗。」

「大家都是来上班的,又不是家里的小公主,谁会惯着谁呀?」

高清清咬着下唇,「那你先别进来,我先收拾一下。」

王芸狗腿子地跟进去,「清清,我来帮你。」

高清清的东西不少,她和王芸一点点地搬过去,像是蚂蚁搬家。

安晓彤好心地问要不要帮忙。

王芸挤开她,说:「还是别了吧?清清那里好多大牌,要是少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安晓彤脸一红,喃喃地说:「我就是想帮忙。」

章蔓蔓一把拖过她坐下,阴阳怪气地说,「你没看出来你吗?人家怕你抢了她贴身丫鬟的位置呢。」

王芸从905冲出来,指着章蔓蔓问,「你说谁呢?你才是贴身丫鬟呢。」

章蔓蔓眼睛一挑,「谁上赶着,就谁是呗。」

眼看她俩要吵起来,高清清出来做和事佬,「蔓蔓,你别这么说小芸,她也是好心。而且我的东西的确怕摔,人多了反而不好。」

王芸看有人给她说话,也大声起来,「就是!清清用的可都是高档货,腊梅、小香……还有那一整套丝绸睡衣,粗手粗脚的碰坏了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东西炫耀,就像是在显摆传家宝似的。

我随意瞄了几眼,那套睡衣还挺眼熟,出国前我爸给我买过一套,但我嫌弃背后全是刺绣,硌得慌,就扔在了家里。

那个装腊梅和小香的化妆盒也很熟悉,我回想了下,「哟,这不是林氏集团为了答谢客户专门订制的盒子嘛。」

高清清神情一变,「是啊,我爸就和林氏有生意往来。」

「我记得原本是装香水的吧?」

王芸迫不及待地出来护主,「清清这是环保,不像有的人没钱还装大款。」

这人说话就说话,非得拉踩我,我就不高兴了。

看到她护在怀里的包包,我假装惊奇。

「这,就是高大小姐的大牌包包?」

王芸一脸得意,说:「没见过吧?这可是限量版的爱妈仕。」

我从手机里翻出照片,那是我当时和我妈吐槽时拍的。

「是吗?」

「我知道的倒是这款包的设计师大翻车,最后靠和畅销款配货才清了库存。」

「现在,二手市场上全是这包。」

「所以我拿它当菜篮子了。」

照片里,敞开的包包里放着几个番茄和一把葱。

章蔓蔓笑得眉眼弯弯,「呀,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高清清涨红了脸,「我,我的也是配货才买的,我都忘了呢。我,我也是随便用用的。小芸,你不是要包包装画板和颜料吗?送给你吧。」

王芸倒是不嫌弃,「清清,你对我真好。」

我看着高清清一脸心疼却又要故作大方的样子,不禁怀疑:高清清真的是白富美吗?

她们终于磨磨唧唧地搬完后,我推着编织袋往里走。

章蔓蔓悠闲地提醒说:「这个高清清可不简单,三本学校出来的,竟然能来荣华中学当老师,你小心着点吧。」

我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人家对我表达善意,我自然不会不识好歹。

只是我没想到,高清清的报复来的那么快。

第二天,学校召开了教职工大会,我终于见到了最后一个新人——体育老师秦理。

秦理皮肤略黑,长得高大,穿着一身李宁运动服,看着清清爽爽的。

我们这些新人认了师父。

只是奇怪的是,我的师父是一名英语老师,而高清清的则是数学老师。

我不禁想问问是不是弄错了。

但章蔓蔓很快给了我答案。

「你们不知道吧?昨天高清清的爸爸来学校了。他和我们校长是老同学。」

我心想,我们校长的老同学可真多,不知道我爸认不认识高清清她爸。

章蔓蔓又说,「怪不得高清清能进荣华教书,还能带实验班了。」

安晓彤羡慕说实验班省心,「私立中学,普通班最难熬了,一堆有钱有势的二世祖。打不得也说不得。蔓蔓你还好,音乐老师不用做班主任助理,不像我和林老师。」

章蔓蔓又说,「听说林老师带的班是吊车尾班,最难搞的。」

我倒是不怕,二世祖什么的我小时候见多了,被我打哭的都能装一飞机。

她见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高清清可是抢了你的师父和实验班。」

她鼓动我去闹,去向教育局反馈。

我原本想找校长要说法的,但看章蔓蔓把我当枪使,摊了摊手,「证据呢?」

「校长室肯定有原版的文件。」

「所以,你让我去偷?」而且即使有又怎么样,这种文件随时可以调整。为了这点事去闹,是职场斗争里最不明智的。这种事我看多了,我妈从小教育我,要不不打,要打就要狠狠的。

章蔓蔓见我不中招,没了声响。

这时王芸回公寓了,向我们炫耀。

「你们知道吗?荣华集团的二少爷荣少威来视察了。」

「清清作为优秀教师代表,被校长叫去参加晚宴了呢。」

「清清家世好,人也漂亮,你们说,荣少威会不会追她?」

章蔓蔓本就不高兴,酸溜溜地说,」说不定人家早有女朋友了。」

「有也不怕,清清那么优秀,二少爷一定会喜欢她的。」

安晓彤好奇,弱弱地问:」清清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王芸一脸神秘地说,「说不定你们都知道她爸,她爸真是长得年轻又帅气。」

「芸芸,你见过吗?」安晓彤又问。

王芸一脸得意,「当然,昨天她爸还开着劳斯莱斯带我们出去吃饭了呢。」

怪不得昨天搬完后,她们就出去了,到了晚上才回来。

王芸兴高采烈地向安晓彤描述着那辆劳斯莱斯有多豪华,里面的内饰多漂亮。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这么像我妈那辆呢?

7

开学后。

高清清因为她所谓的爸爸和校长是校友,她又和荣少威搭上了关系,在学校简直能横着走。

我就没那么幸运了。

第一周刚摆平班里的二世祖们。

第二天就传出我是小太妹,体罚学生,所以才把学生们吓得服服帖帖的。

刚和家长委员会做了澄清,又传我傍上了会长,想做学生的后妈。

天地良心,会长是我妈的小弟,我平时喊声李叔叔而已。

王芸开始犯贱,说:「哼,要不是给人做小三,她一个园丁的女儿,怎么买的起那么多名牌?」

我纳闷了。「谁告诉你我是园丁的女儿?」

「呵,你嫌贫爱富,那天不就是园丁林师傅送你来的?」

「可我只是请他帮忙。」

「你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

我讥笑,「别人怎么知道的?都是你传的吧?」

「是我说的又怎么样?」王芸理直气壮。

我拿出放在胸口口袋里的手机,对她晃了晃,「造谣可是要负责任的,你等着我的律师函好了。」

王芸慌了一下,很快恢复镇定,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才不怕你告呢!」

然而,收到律师函的那刻,她和高清清就迫不及待地来找食堂找我。

当时,我正在吃午饭。

「林筱筱,你太狠了!」

我不慌不忙地塞了口红烧排骨。

「不是你说不怕我告吗?」

王芸跺着脚让高清清帮帮她。

高清清说,「都是同事一场,何必呢?」

我放下筷子,站起来。

「是啊,那你们又何必一直欺压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谣言哪里来的。」

我拿出一个优盘,「我都有证据。」

高清清劈手来夺。

我举高了拿开,看了眼周围说,「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想毁掉证据。」

王芸狗急跳墙,绕到了我身后,拿起一个餐盘,向我砸来。

砰——

有人帮我挡了一盘。

是秦理。

他略黑的手臂上留下一个红红的印子,手肘那还流了血。

其他老师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上来劝架。

我要报警。

教务主任让我们不要再闹。

我们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教务主任让我交出优盘。

我自然是不肯。

「林筱筱,你不要再闹了,这样对你对我们学校都不好。」

我据理力争,「我是维护自己的名誉。而且,今天要不是秦理,我的脑袋都要开花,她们这是故意伤人。」

「那让王芸给你们道歉,学校也发个申明,你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教务主任一副很公平的样子。

我不同意,「不行,她必须付出代价。」

教务主任让我不要不知好歹。

包扎了的秦理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

「我已经报警了。」

8

王芸被带去了拘留所。

荣华高中很快开除了她,并发了公关长文挽回声誉。

高清清失去了贴身丫鬟,不再那么嚣张。

听章蔓蔓说,她最近在忙着和荣少威约会,要嫁入荣家做少奶奶。

我和秦理逐渐熟悉起来,元旦放假时,还一起去山上滑了雪。

谁知,刚回到学校,高清清就拿着照片,说我勾引荣少威。

天地良心,我在山上碰到荣少威,是他主动和我打的招呼,还傻逼地和我合影。

我哪知道这个笨蛋会放到社交网络上。

高清清含泪控诉我,「筱筱,你讨厌我,我是知道的,但少威是我的男朋友,你为什么要和我抢?」

其他老师看了那些照片,窃窃私语着。

秦理要给我作证,我拉住他的衣袖。

高清清看到了,指着我们说,「你都已经有秦理了,把少威还给我好不好?」

这话一出,老师们议论纷纷。

林筱筱和秦理在谈恋爱?

怪不得秦理上次帮林筱筱挡盘子。

真是可惜了,虽然秦理家庭条件不太好,但配林筱筱也太暴殄天物了。

我掏出手机,「要不干脆问问荣少威好了。」

我有底气,因为我问荣少威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他说他压根没女朋友。

果然,高清清说荣少威很忙的,「我们不要打扰他。」

我才不听她胡扯,干脆利落地播了语音过去。

「喝你个头。」我毫不在意老师们看我的眼光,直接说,「我们学校有个老师叫高清清,你还记得吧?」

「记得呀,一个花痴,只是一起吃过饭,就天天给我发消息,还发自拍给我,就她那样子,我……」

「少威,你不喜欢我了,也不用这样诋毁我!」高清清赶紧插嘴,扑过来想要把我的手机按掉。

我被秦理拉着一躲,她扑倒在地上,头发都乱了。

荣少威还在语音里大骂:「谁喜欢你这种花痴了,是你大半夜给我发穿内衣的丑照,老子还没问你要精神损失费呢……」

我看他骂的越来越不像样,挂了语音。

不是我可怜高清清,而是大家都是女性,这种事对女的影响更大,还是要留个脸面的。

那天,高清清哭的很惨。

我以为她不会再惹我,没想到,她竟然偷偷带了校外的混混进来,想要侮辱我。

幸好园丁林师傅看到,帮我抓住了混混。

我直接报了警。

但没过两天,高清清竟然又回教师公寓了。

只是这回她匆忙收拾了东西,说是要回家。

章蔓蔓告诉我,「人家有后台。你知道她爸是谁吗?」

「谁呀?」

「就是那个上过新闻的高局长呀。」章蔓蔓把手机上的照片给我看。

我一愣,这不是我爸么?

我爸背着我妈,在外面有个私生女!

我死后的第一天,灵魂四处游荡。

我以为会有人发现我消失了,可爸妈陪着弟弟庆生,一家其乐融融。

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友,赤身裸体地和我闺蜜纠缠在一起。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在意我。

直到我收到了一封陌生的信.....

1、

我死的时候,

我妈正在帮我那弟弟洗球鞋,

一边洗一边心疼地说:

“一双鞋一千块你爱护点不行吗?你姐姐想换双鞋子我都没舍得。”

而我爸早就喝多了酒昏睡了过去。

我叹了口气飘走了,

想最后再看一眼我的男朋友。

结果他正在我们小区常常见面的小公园的秋千上看着手机发着呆。

我凑过去看了看,只见他的屏幕上对话框里只有一句话:【仲杨,我怀孕了,怎么办?】...

我凑过去看了看,只见他的屏幕上对话框里只有一句话:【仲杨,我怀孕了,怎么办?】

而发信息的人的头像,

我却眼熟得不能再眼熟。

2、

我妈洗完了球鞋,正用卫生纸把球鞋小心翼翼地包裹好了放到阳台上晾晒。

我很想告诉我爸妈我死了。

能不能快点去找一下我的尸体。

但是我的手即便碰到他们也是穿身而过。

他们压根看不见我。

我看见我妈踹了一脚在打着超响呼噜的我爸腿上:“要睡滚床上睡,别打扰沈南学习。”

我妈眼里永远在好好学习的沈南,其实一直躲在房间里玩着游戏。

可她永远相信她的儿子,就像她永远不相信我一样。

直到夜里十一点突然下起了大雨。

我爹被雷声惊醒,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去桌上倒杯水喝,然后想起来什么去推了推我妈:“知意回来了吗?”

我妈睡得正迷迷糊糊,一脸的不高兴:“她肯定回来了,这么大人了她能去哪?”

说完就睡了过去。

我爸听我妈这么一说,把杯子放在床头,也跟着睡下了。

没有一个人,想着去我的房间看看我到底在不在家。

我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可你们再晚点,我的尸体都要凑不齐了。

3、

第二天一大早。

沈南看到家里的餐桌上压根没有人准备早餐,气得在大厅里直喊:“沈知意你怎么回事?我的早餐呢?”

对,这个家庭里,每天的早餐都是我弄。

虽然我也是个需要上学的大学生。

估计家里缺个干活的,我爸妈至今不同意我住校。

如果有一天动作慢了,就会被我弟我妈各种冷嘲热讽。

沈南看我一点没有回应,气得直接冲到了我的房间,他一贯连门都不会敲一下。

可他在看到我的床铺整整齐齐,一点痕迹也没有,愣了一秒就转身找我妈抱怨:

“沈知意那家伙不做早餐就溜了。”

“臭丫头居然关机。”我妈更加生气,“不就是我没给她生活费她就这样甩脸给我看?”

说着掏出来十块钱递给沈南:“你自己随便出去买点吃的,等你姐回来我揍她。”

我蹲在墙角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也揍不到我了。

这里没了希望,我又飘去了仲杨那里。

我寄希望于我好歹是他的女朋友,能不能想起来我昨晚没有准时赴约这件事。

可是我到了他家却看见两个赤身裸体的人纠缠在一起。

一大早兴致真不错。

可我,挺难过的。

活着的时候被蒙在鼓里。

死了还得亲眼见一见这番场景。

“你不是说你不爱我?那你还睡我?”

说话的是我的好闺蜜马璐。

也是昨夜说自己怀孕的人。

“我的确不爱你。”仲杨从床头抽了一支烟,吸了起来,“我给你钱把孩子打了。”

“你说打就打?”马璐一下子暴怒,“我偏要把他生下来。”

“马璐,别胡闹。”仲杨叹了口气,语气却缓和了下来,“我们还是学生,生孩子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这就去告诉知意我们的事。”马璐站起来就要穿衣服。

“马璐,我和你说过,在一起可以,但是你若是胡闹,我不怕鱼死网破。”仲杨的样子和我平日见到的那个温温柔柔的人完全不一样了。

“你自己爬上的我的床,我爱的只有知意。”

“知意知意,她有什么好?你和我在床上你都喊她的名字,那我算什么?”

说罢,马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是啊,那我又算什么呢?

仲杨,你的爱到底有多廉价呢?

4、

昨天,也就是我死的这天。

我和仲杨约了一起看个电影。

电影票是我打工的老板送的,我兴致勃勃地约他,哪知道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曾几何时,

我打工下班回来,他会在大风天在公交车站等我,冻得瑟瑟发抖,说担心我看不到他会害怕。我大姨妈肚子疼一定要给我煮红糖水,我生病的时候碰上电梯坏了,背着我爬上了医院的八楼,我嗜辣他吃不了辣也乐于带我去川菜馆,辣得他一把鼻涕一把泪也说着只要我喜欢就行的男人,原来也会出轨啊。

而我的闺蜜,还是我介绍给仲杨认识的。

现在,我觉得死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可怕的是困于这方寸间,才发现没有一个人爱我。

电影院离我打工的便利店不算很远。

可仲杨说他有事晚点到,让我别催。

本来想要骑共享单车的我干脆放弃了换成走路过去。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大概就是这个决定。

走到一半的我就被一个人从巷子里窜出来拖到了黑暗处。我想反抗,后脑勺就被硬物狠狠砸了一下。

马璐早就走了,留了仲杨一人坐在床上发呆。

试了几次之后他给我发了信息又气得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这会倒是想起来我了。

我走到床边看到手机:【昨晚有同学过生日和你说了,你回我信息,今晚我带你看电影。】

原来我在他眼里就是这么好糊弄的人。

可你这么敏锐的人,都没有发现我关机这个举动不正常吗?

就在这时,仲杨的手机响了。

仲杨心烦气躁地接听,对面是我们的班长段榆景。

“仲杨,沈知意今天上课被点名了没来,她和你在一起吗?”

仲杨露出嘲讽的表情:“怎么,知意是我女朋友,班长你又操的哪门子心?”

“还是说,段榆景,你还喜欢知意?”

对面停顿了很久。

我也诧异了很久。

段榆景是学校出了名的高岭之花,长得帅却为人冷漠,前赴后继的女生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最后都被他拒之门外。

我脑中想着这些。

只听见段榆景的声音说:“仲杨,沈知意从来不会落下一门课。”

我的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

原来还是有人了解我的。

5、

我从高中开始,我妈就嫌弃我上学花钱太多,我整个高中都穿着校服度过。我努力地干家务,就是担心哪一天家里不愿意给我交学费了。

即便我高考的成绩可以去外地上一个很好的985大学,我妈妈却对我说:“家里没那么多钱,你弟也要上大学,你也读完高中了,要不你出去找个工作。”

我哭着求我妈,我说我不是高中生了,我可以自己赚学费,可我妈却嫌弃我离家远没法照顾弟弟。

于是我找了离家最近的大学。

我打工赚学费,甚至有多余的钱都交给我妈。

这才有了机会继续学习。

可沈南不学无术,不是躲在家里玩游戏,就是偷偷溜出去和狐朋狗友鬼混,压根没有点心思在学习上。

他每次考试,就差垫底在年级排名里。

可他是我妈的好儿子,

我是个浪费钱的祖宗。

我爸一辈子过得很没有存在感。做着一份三千块钱的工作,没事就喝酒。我妈工资也不高还得干活一个人撑起这个家,脾气越来越火爆。

贫贱夫妻百事哀。

可他旁边坐的是马璐。马璐悄悄用手在仲杨的大腿上来回摸了一下。

仲杨立刻放下了手机:“你是不是有病?现在知意不见了,你一点不着急?”

“你昨晚没去和她看电影,她肯定是生气了。”

“那不是拜你所赐?”

两个人说的声音特别小,我还是挤到两个人之间才听清。

可即便这样,仲杨阻止她捣乱的手,最终也没有放开。

我看了看课堂。

段榆景居然翘课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我有一种感觉,他一定是在找我。

我回了家,爸妈都去上班了。

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有些出神。

突然有人敲门。

我条件反射想要开门,却整只手都穿了出去。

我探出身子看了看,居然是段榆景。

他整个人满头的汗,很是着急的样子。

因为没有人回应,他欲言又止却是没有开口。

最后急匆匆留了一张纸条失落地走了。

我凑过去看了看夹在门缝上的纸条:【叔叔阿姨,沈知意一天都没有来上学也没有请假,请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他的字迹还真好看。

没来由的,莫名有些熟悉。

6、

我死的时候挺疼的。

我被砸晕了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着困在一个木板床上。

对方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我求他饶了我。

可他一直在磨刀。

一声一声,吓得我快尿裤子了。

我哭着求他放过我。

可他一言不发。

“我求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虽然我一点钱没有。

他用厌恶的眼神看我。

可我确定我不认识他。

“你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求你放过我,我不会乱说的,我根本不认识你。”

他终于停下了动作,整个人走了过来,他的靠近让我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认错?”他笑得格外阴森,“女人都贱,都该死。”

*温婉专情太子妃+忠犬霸道太子+趋炎附势四肢发达无脑小将军

*青梅竹马给的痛,护犊子太子治愈

我受邀作为宾客去参加青梅竹马的喜宴。

喜宴上,我见到了沈修文的新婚妻子,是一位西域美姬。

半个月前,他神色厌恶地通知我,彼此不要再见面了。

1.

第一次见到苏彻那天,漫天大雪。

天地间一片银色,我打了个哈欠,默默抱怨爹爹为什么这么早把我叫醒。

步撵摇摇晃晃,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快要再次睡着,步撵才停下。

我打了个激灵,迷迷糊糊地由着婢女把我搀扶下撵。

“你就是御史大夫的女儿?”

我猛地抬头,眼前的男人风度翩翩,裹着狐裘大衣,却不显得臃肿。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我已经陷入了苏彻的美...

我猛地抬头,眼前的男人风度翩翩,裹着狐裘大衣,却不显得臃肿。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我已经陷入了苏彻的美色当中。

“愣着干什么?快来拜见太子殿下!”爹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慌忙跪下,暗暗骂自己不争气。

我低着头,不敢再看苏彻。

一只苍白的仿佛可以融于雪色的手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它捏住我的下巴,端起我的脸。我被迫与苏彻对视,我看见他的眼神落在我的眼睛上,愣了神。

不过一会,他便兀自笑了:“你的眼睛很好看。”

“行了,从今往后不必行礼。御史大人请随我去书房,至于你……就在我府中转转吧。”

他跟着爹爹走在前面,我随着他们一同入了太子府。

苏彻让我在这四处看看,可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能回家。

于是我留在书房门口,百无聊赖地等着爹爹。

我等了又等,终于等到爹爹出了书房,可爹爹的脸色特别差,我笑嘻嘻地去迎爹爹。

爹爹眼中都是我看不懂的晦涩,他面带愁苦地看着我:“双儿,你要嫁人了。”

太子站在我爹身后,毫无感情地宣读:“父皇今早为你我赐婚,一月之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我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爹,爹点点头,承认了这个消息。

我顿时头晕目眩,我并不想嫁人——至少,不是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更何况,就在几天前,我刚在富家小姐面前扬言,说我要嫁给城东沈家的小将军。

那小将军身强体壮,前几天更是平定了塞外的战乱。这几日班师回朝,我特地绣了个并蒂莲的荷包,准备等他回京城的时候,送给他。

谁能料到……谁能料到!

我垂下眼,掩饰住眼中的难过,落落大方的说:“我知道了。”

我现在只想回家,我想问问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失魂落魄的随着爹爹回到家,满肚子疑问还没说出口,爹爹就拉住我的手,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在爹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三皇子与丞相之女定亲,深谙帝王术的老皇帝为了自己的皇位稳固,选了我作为太子的正妃。

丞相与御史大夫官位相差无几,将我许配给太子,是最好的制衡手段。

我明白爹已经尽力了,可我心头的苦涩却怎么也化不开。

“爹爹……我与沈修文两情相悦,他说了此次班师回朝,就来迎我进门……爹,我不想嫁。”

我咬着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爹,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爹爹没回答我,只长叹一声。

2.

两日后,沈修文回京。

将军府我早就轻车熟路,所以一路上畅行无阻。

我端坐在大厅,静静地等待沈修文回府。

“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好冷,明明三月前离开时,还温柔似水。

我见到他,仿佛见到了救星,“修文,你能娶我吗?”

“不能。”

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为什么啊?”

他明明说过的,他明明说待他凯旋而归,就来娶我。

我满心期待地等着他的归来,我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

他的薄唇微抿,“我们之间的身份,地位,经历,有太多都不合适,在塞外这三个月,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身份?地位?

我最初认识沈修文的时候,是在京城里的私塾。

小时候,我不喜欢女红,整日折花遛鸟,好不快活,我爹看不下去,将我送进私塾,说女孩可以不学女红,但必须明事理。

于是被扭送去私塾的第一天,我就认识了同样被扭送到私塾的沈修文。

沈修文,顾名思义,他的家里人都想让他当文臣,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名讳。

他家里人看不下去,所以把他绑来私塾。

我和沈修文在私塾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是以,我们慢慢从青梅竹马,演变成秦晋之好。

我们认识十年,要真有什么地位身份之间的差距,怎么之前不说?

我本想着让沈修文跟皇帝求情,让我免于婚约,终究是做不到了。

我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的热,福了身子,飞快地跑出将军府。

没人看我,可我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盯着我,嘲笑我。

我想问沈修文,我们之间的这十年,在他心里算什么?亦或是,什么也不算?

眼泪糊满了眼睛,我看不清路,迷迷糊糊地撞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

我连忙道歉,却被人制止了行动:“不必。”

声音耳熟,我擦去眼泪,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他身着白衣,唯一不变的,就是裹着狐裘大衣。

“还未过门,就急着投怀送抱?”

我一下子尴尬的手脚不知道放在哪里,就在这时,苏彻递过来一张手绢。

“无论怎样,擦擦眼泪。”

我心中的委屈好似卸了闸门,随着眼泪一股脑地往外流。

或许是没见过我这种当街哭泣的女子,他竟然慌了手脚,“唉——你别哭啊,快,还有没有手绢了?”

那天的最后,我哭累了,被苏彻顺路送回了家。

3.

自那之后,我有半月没有再见苏彻和沈修文。

一个是不想见,一个是不敢见。

到二月中,没再下雪,院子里的雪都化得差不多了。我难得心情不错,趁着天气晴朗在院子里荡秋千。

不过一刻钟,我爹到了我的面前。我知道我爹这几天担心我,有许多次我都在院子角落里看到我爹。

“爹,你来了。”

我不咸不淡地打招呼。

我爹叹了口气。几日不见,他头上好像多了很多白发。我突然心疼,这都是因为我这个不争气的,他才这么愁。

“皇上今日定了婚期,是三月初七,是个好日子。双儿,你若不想嫁,爹去求皇上……”

爹是记挂我的。

我从小与娘亲近,娘总是跟我说,爹是个好官。他一步一步做到御史大夫这个位置,与他那些年做的实绩是分不开的。

而我,为了一个不值得的沈修文,让爹这般为难。

我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淡且轻的笑:“爹,我嫁。”

“大不了这乌纱帽不要了!什么?双儿?你想清楚了?”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在他惊诧的眼神中点点头。

“爹,我想清楚了。”

爹知道我和沈修文的事,他当官那么多年,不会连自己女儿的心思都猜不出来。爹定定地看了我很久,眉宇间都是心疼。

“那我去给皇上回话。”

爹步履仓促地离开了。

我再也忍不住苦涩,脸上的笑垮下来。

曾经我也想象过我和沈修文的喜宴,那是在我及笄的前一年,沈修文从狗洞里钻进我的院子,我们相约一起看星星。

他告诉我那些星星的名字,说到牛郎织女的时候,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沈二,我明年就及笄了。”

我想告诉他,他能来提亲了。

他身体一顿,回过头握住我的手,“双儿,现在敌国不断骚扰边境,我想平定塞外,再风风光光地娶你。”

我满眼期待地与他约定,等到他平定塞外,他许我十里红妆。

当年他十六岁离开京城,从此在塞外常驻,只有八月十五和年关才能回京。我想他的时候,就给他写信,实在想念的时候,就会看星星。

他说牛郎织女一年才能见面,我们一年可以见三五次已经很好了。

我信了。

4.

比我的喜宴更早到来的,是沈修文的喜宴。

皇上定我与苏彻好日子的第二天,沈修文入了宫,离开的时候带了一道圣旨。

从那天开始,将军府开始装饰,大红色铺天盖地,看起来喜庆极了。不过三日,我便收到了将军府送来的喜帖。

我已经不想再出门了,京城里那些名门贵女不知道暗地里怎么编排我呢。

喜宴当天,日上三竿,苏彻进了我家的大门。

我被迫被婢女拉起来梳妆打扮。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全是疲惫。若不是因为圣旨,苏彻大抵也不愿意娶我吧。

梳妆完毕后,我端着汤婆子去了厅堂。毫不意外地见到了苏彻,他围着暖炉,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

他见我到了,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过来暖和暖和。”

我怯生生地与他拉开距离,不知道他此行何意。

“不知殿下前来,所谓何事。”

他虚虚握手,我猜测他可能是手麻了,想活动活动。

“带你参加沈小将军的喜宴。”

手中的玩意儿应声落下,我怔在原地,一时脑袋空白。

苏彻走到我身边,蹲下,收拾碎掉的汤婆子。我拉住他的衣角,想说一国太子不能做这样的动作。

他默默地捡起碎片,不过一会,地上就干净了。

他站起来,平视我的眼睛,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聊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他给我送了喜帖,我寻思着你也算我的未过门的妻子,所以想带你去。”

他的理由无可挑剔,我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

而且……我也想看看沈修文的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见我犹豫不决,又说:“你是我的太子妃,没有人敢议论你。”

我定了定心,泰然道:“可以去。”

话音刚落,一大堆婢女涌上来,围着我。我不解其意,苏彻解释:“你是我的太子妃,打扮好看一点,别让人家看轻了。”

我来不及说话,那些婢女把我推到闺房,摁在凳子上,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怎么将我打扮得天仙一样美。

我由着她们,闭上眼打了个盹。

再睁开眼睛,镜子里的人完全不是自己了。飞云髻,弯月眉,朱唇轻点,配上淡粉色的衣裳,竟好看让我一瞬间认不出来。

婢女的任务完成后,我回到大厅见苏彻。苏彻正烤火,瞥了我一眼,眼睛一瞬间亮了。

眨眼间,他又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让我一度怀疑,刚刚的只是我的错觉。

他主动拉上我的手,“步撵已经备好了,我领你去。”

我从前和沈修文牵手都是浅尝辄止,从没有过一个人,掌心温暖,坚定地牵住我的手。

我晕晕乎乎地被他拉着,又晕晕乎乎的到了将军府。

可我似乎忘记了,我来参加的,是我心爱的男人的喜宴。

5.

沈修文揽着他的妻子在和别人交谈。他的目光轮到我身上,愣了一下。

而后不知对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几个人分开了,他单独来到我面前。

“没想到你会来。”

我的心慌得很,只是看到他,就觉得手脚冰凉。

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就在这时,苏彻的手悄无声息地搭在我的后背:“没想到沈小将军与太子妃认识。”

“太子妃?”沈修文又上下打量我,“太子别说笑了,这京城谁不知道……”

皇帝下江南回宫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女子。

身为皇后,我很气愤。

此等美人,凭什么不是先送来我宫里。

我也是个普通人,我也想跟姐姐贴贴。

消息传进凤仪宫的时候,我在跟姐妹们打麻将。

新做的护甲太长,有点影响我抓牌。

通报消息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对面钟贵妃嗤笑一声:“又一个?上个月招进宫的俩妹妹凳子还没坐热呢。碰。”

右边淑妃把牌调了个序:“改天我去问问她俩会不会打麻将。”

左边娴妃点点头,打出一张牌:“不会也没关系,咱们可以凑剧本杀。东风。”

“碰!”我震声大喝,激动地把那张东风捉进来,浑然不知地上的小太监被我吓得魂飞魄散。

还得是身边的惠昔姑姑提醒,我...

还得是身边的惠昔姑姑提醒,我才想起来小太监的存在。我颇为温柔地抬抬手:“起来吧,顺道帮我把库房里的送子观音像和金瓶秘药送去给新来的美人。”

惠昔姑姑眼睛一亮,躬身揣摩道:“奴婢明白了,那秘药定是叫人喝了不孕不育,而观音像恰好能掩人耳目、洗脱嫌疑,娘娘好计谋!”

我打出一张牌,运筹帷幄状:“秘药是用来补肾的。”

惠昔姑姑:“?”

钟贵妃、淑妃、娴妃:“扑哧。”

吃过晚饭,我趴在水缸边上喂我的宝贝鱼。

小太监满面春风地跑进来:“娘娘!皇上朝着凤仪宫过来了!”

我脸一沉手一抖,鱼食洒了大半。

一分钟后,小太监哭丧着脸又回来:“皇上拐了个弯,往新贵人宫里去了!”

我嘴角咧到耳后根,为自己点了一首《好运来》。

我刚哼完第二句,回头想添点鱼食,余光惊现一抹明黄色衣角,吓得我差点翻进鱼缸。

纪明则负手站在那里,五官凌厉不怒自威,隐隐能看出几分不爽。

我扯出职业假笑,招呼道:“什么风把皇上给吹来了?”

纪明则表情冷酷:“听说皇后最近过得很舒心,朕来看看是因何故。”

何故?当然是因为你若不来便是晴天。当然,真心话是不能说的。

我微微一笑,张口就来:“听说皇上刚刚镇压蛮族,臣妾甚感欢欣,连饭都多吃了三碗。”

纪明则眉峰微挑,惊讶之余似乎面色稍缓:“我新封的佳贵人,皇后觉得如何?”

说到美女,我就来劲了:“臣妾偷偷去看过了,肤白貌美大长腿、杏眼琼鼻樱桃嘴,可见皇上的审美又提升了!不过美人虽好——”

我一个转折,他眼皮微掀看住我,似乎在期待我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语重心长:“还是得控制频率,一周三到五次比较健康,多了容易肾虚。这个肾虚啊——”

“秦蓁蓁!”他突然喊我的名字,眸中蕴火。

要命。果然男人的自尊心比较脆弱,肾虚二字怎么能随便提呢?

我唯唯诺诺:“臣妾知罪。”

“你何罪之有?”他咬牙切齿。

我抽出手帕掩了掩眼尾:“臣妾说错话了。”

秋风卷过,周围的气压舒缓下来。

他看着我,我红着眼瞅着他。

他到底叹口气,面露几分柔和,忽然抬起手伸向我的脸。

我下意识懵懵然往后一退,随后愤怒万倍的话从他的后牙槽挤出:“秦蓁蓁,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么?”

我绞尽脑汁灵光一闪,试探着唱道:“小小的动作伤害还那么大?”

那天纪明则一甩衣袖就走了,我想不通他一个男人为什么喜怒无常,大概是因为他是双子座吧。

某个不用侍寝的夜晚,我和钟贵妃挤在被窝里闺蜜谈心。

她谈起了她的初恋,发生在她十岁那年的长街。她跟母亲出来买蜜饯,回府的路上趴在马车的窗边张望。

路过北勾栏,风恰好吹起车帘,戏台上那赵子龙铿锵亮相,俊目一定,透过长街直直看进了她的眼里。

彼时再热闹喧嚣的吹锣打鼓声都掩盖不住她的心跳声。刚买的那袋半边梅掉在脚边,散落开来。

“你能想象吗,那种俊秀?”钟贵妃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沉浸在粉色的回忆里。

我磕开瓜子,揉了揉趴太久被压疼的胸:“后来呢,你就没去找他?”

钟贵妃抓过一把瓜子磕得利落:“哪儿能啊。我当年十岁就知道门第有别,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我随口问道:“就没想过私奔?”

钟贵妃却愣了神,嘴唇动了动,似乎不以为意地笑开:“放着贵妃娘娘不当,跟戏子私奔?多傻啊。”

哪有傻不傻的,不过是知道逃也逃不过。她装傻,我就也装傻,贴贴她的肩膀。

她颇为受用地贴回来,笑容里的欢悦真实了几分,磕开一粒瓜子:“哎,你呢,有没有初恋?”

“我啊......”脑海里浮现一张少年的笑颜,我捧着脸嘿嘿地笑,“怎么说呢,算是有吧。”

那还是我八岁那年。父亲担任太傅一职,日日都要进宫给皇子们授业解惑。但好学到跟在父亲屁股后头一起回家的,就只有他一个。

我第一次见到他,就理解了纣王的难处。

十二岁的他就握着书卷站在亭中,夕阳金色的余光在他周身镀了层光。

脊背挺直,相貌俊美,和外头那些只会流鼻涕斗蛐蛐的狗剩毛蛋一比,他就是天上仙,他们就是魑魅魍魉。

彼时我是个社牛,襦裙一抱,迈着小短腿匡匡走上前,刚抓过泥巴的小脏手往他面前一摊,露出掌心的雪团子。

“你,你吃!”

他先是面露困惑,随后面露几分平易近人,看到沾着五个明显手指印的狰狞的雪团子,嘴角微抽:“我不饿。”

我娘说了,客人说不饿那纯属客气,我当即左手扯下他的衣领,右手把团子呼进了他的嘴里,笑容纯真:“不客气!”

大概因为他自出生以来没遇到过如此粗蛮之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咕咚一声,咽下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咬牙切齿。

我兴高采烈:“我叫秦蓁蓁!”

自此之后,他开始同我玩藏猫猫的游戏。每次他来府中,我就拿着各种好吃的找他。

他为了躲我,钻假山卡住了头,是我帮他拔出来的;跳进玉池,我紧跟着跳进去,劳烦他救我上岸;爬过狗洞,由于我太过激动他的扒了裤子,看过了,很翘。

每一次他都躲着我,每一次我都能找到他。

起初我以为他是因为喜欢我,同我玩游戏。后来我爹委婉又委婉地劝我,别再叨扰殿下了,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因为不喜欢我才躲我的。

后来他再来府中找我爹请教问题,我就跑到犄角旮旯躲起来,一个人吃好吃的。

我费了那么大劲从餐桌上保护的糯米糕,他不吃就不吃,我一个人吃得更香呢!

我一边骂一边抹眼泪,就连老天爷都被我感动了,哗哗地下起雨来。借着雨声的掩护,我哭得更大声了。

最后哭累了,靠着墙角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里好像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像是下人们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睁眼的时候,对上的却是一双少年的凤眸。

他浑身湿透,脸上都是雨水,但好像浑然不觉,蹲在我面前深深看着我。

我肿着红眼圈气鼓鼓:“你不是不喜欢我嘛,干嘛来找我!”

他不答,目光落到我怀里剩的两块糯米糕上。那两块糯米糕沾着我的眼泪和雨水还有泥,冷了硬了。

他忽而拿起糯米糕往嘴里塞,皱着眉头咽得困难,但两块全吃了。

我呆呆地发愣,他在雨里看着我,语气柔和里带着点生硬:“没有不喜欢你。”

说完,脖子先红了。

那天以后,我变本加厉地缠着他。偷鸡蛋、爬树、去教坊司偷看美人姐姐,有他跟班之后,我和尚书家二丫头打架都更有底气了。

二丫头不知道从哪听来箴言,扯着我的头发尖叫:“我娘说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我一个反手插她鼻孔尖叫:“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一战结束后,我坐在墙头把发髻弄散重新梳,我的妲己拿着鸡蛋在我挂彩的脸颊上滚动。

风吹得很轻,靠近看他睫毛密长,鼻梁高挺,很好看。

我看得两眼发直,一股原始的冲动直冲脑门,下一秒,我的嘴巴在他的脸颊上发出了一记响亮的“啵”。

他手里的鸡蛋滚下来碎在墙头,他愣了,我也愣了。

我回过神,语气沉重地对他说:“我侮辱了你的清白,你铁定是要娶我为妻了。”我控制得很努力,才没有让嘴角翘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我这话的可行性。

我佯装镇定地眺望远方,过一会儿,风送来一个音节,一个模糊、短促、坚定的:

“嗯。”

嫁给他,和他相爱一生。九岁的我是这么想的,一直到及笄那天,我都是这么想的。

“后来呢?”钟贵妃听得入迷,见我停下,戳戳我。

我伸了个懒腰,翻个身躺平,懒懒道:“后来我入宫当了娘娘,自然而然就断了呗。”

她颇为唏嘘地长吁短叹,我望着床顶绣的金凤云纹出神。

后来先帝驾崩,皇三子继位,聘礼一箱箱送进秦府,顶上是一纸婚书。

我坐在床上一夜没睡,最终还是收下了婚书。

那一刻我如愿了,我嫁给了年少以来最喜欢的人;可与此同时我的梦也碎了,我没办法和他相爱一生。

他是九五至尊,三宫六院是他必将拥有的。如果我爱他,我的余生都将在痛苦中度过。

可我到底舍不得他,为此我戴上了皇后的凤冠。

戴上凤冠的那刻起,我将和他捆绑一生,我也埋葬了爱他的可能。

中秋那天,皇家照例会登上雀门与民同乐。

我同纪明则一块儿坐在幕帘之后,看着底下火树银花、热闹非凡的集市。

杂耍影戏、说书唱曲,人人沉浸在节日的欢腾气氛里。我不禁想起进宫前,自在随性地游走街头的豆蔻年华。

佳贵人站在纪明则身边,手舞足蹈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纪明则听着,偶尔报以一笑。

我和他也曾这样亲密无间过。

我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留意到站在一旁的钟贵妃。她的目光遥遥望着底下一台子上的戏子,扮相是赵子龙。

万家灯笼的光闪烁在她眼底,晃动得小心翼翼。

我的心底忽然升起一阵冲动,我的遗憾无法弥补,但我想让她能开心。

我走到纪明则身边行个礼:“皇上,臣妾身体不适,想去歇息一下。”

原本以为他很容易就会答应,他却垂眸无波无澜地望向我,启唇道:“皇后哪里不适?”

我一哽,急中生智:“吃饱了撑着了。”

“...”他沉默的档口,我自动当他默认,抓住钟贵妃的手就跑,边跑还得边演:“哎哟我的肚子啊~”

钟贵妃边跑边如遭雷击:“怀了?!”

第二个问题:“什么时候的事儿?!”

第三个问题:“谁的?!”

我拉她转进拐角,把她头上和我头上的金钗银钗都拔了,给她套上一条披风,把里头华丽的宫装遮得密不透风。

她如同大难临头,咽了口唾沫:“看来不是狗皇帝的。说吧我们怎么逃,逃去哪?”

我叹口气:“不逃,陪我看个戏。”

戏台之上,八面威风的赵子龙将戏棒舞得生风,唱腔震荡人心,引得观众阵阵叫好。

钟贵妃抓着我的手站在台下,仰着头看他,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她的那只手生了滑腻腻的冷汗,他举手投足舞出的光影在她姣好的面容划过。

“臣赵云救驾来迟,使主母受惊了!”

身段威武,声含千钧,随着紧密的锣鼓打退了一众敌军,收刀亮相。

周围无数的叫好声和掌声里,钟贵妃颤了颤眼睫,悄然滑下一道眼泪来。

赵子龙退场,人群渐渐散去。

“是他么?”我捏了捏她的手。

钟贵妃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微微弯起嘴角,眼泪反着花灯的光。

她轻轻说:“其实我说了谎。他带我私奔了,我们就差一点就逃出去了,但是没能。他被我爹带人活活打死,扔在巷子里,葬在了雪里。”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眼泪,声音颤抖着,却是笑着。

我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生怕抓不紧她就要散了。

我张了张嘴,没等说出什么来,身子被一撞,手里的包袱就不见了。

包袱里是我和钟贵妃的金钗银钗,这也就算了,主要还有个银镯子!

我拔腿就追,恨不得用眼神化作利刃刀死前面的黑衣人:“站住——”

那贼边跑,边回头看我到哪儿了,看我追不上了甚至还放慢步伐等我,几声猥琐又得意的“嘿嘿”顺着风钻进我的耳朵,我登时火冒三丈。

没见过抢人东西还要侮辱人的!

我一时气愤没看脚下,匡的一下就被一个木桩绊倒,眼看就要脸朝地摔个狗吃屎,我狠狠一扑,身下传来一记闷哼。

声音多少有点耳熟。

我睁开眼,宫女的惊呼和太监的尖叫混在一起:“皇上——”

“纪明则?!”我震惊,震惊之余我抬起头冲着前头大喝:“给老娘抓住他!”

侍卫很快将那贼压倒在地,我试图爬起来去教训他,后腰一紧,又趴回了纪明则身上。

他皱眉看着我,语气压抑一股怒气:“一国之母当街抓贼成何体统?伤到了怎么办!”

心脏深处似乎一软,我心虚地小声bb:“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打架爬树......”

他眸光一松,似乎回想起什么,声线柔和下来:“以后不许。”

我含糊地应了声,佳贵人忽然冲过来拉我,看似拉我实则扒开我,随后扑到纪明则身上梨花带雨:“皇上!皇上您没事吧......”闻者流泪感人至深,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当街遇刺可以改朝换代了。

侍卫把包袱送到我手里,我打开见银镯子还在,松了口气。

我把银镯子揣怀里,纪明则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恰好看见这个动作:“那是——”

我浑身一抖冲口而出:“老相好送的!”

一言既出,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纷呈。

侍卫:我没听见我没看见不信谣不传谣。

宫女:皇后娘娘吾辈楷模!

太监:冷宫倒是很久没打扫了...

佳贵人:也不知道皇后凤袍穿起来透不透气...

纪明则的脸黑得如锅盔,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传来一声娇喝:“是我送的!”

钟贵妃气喘吁吁跑过来,对着纪明则和我行个礼:“是臣妾送娘娘的,臣妾同娘娘向来要好,娘娘一时口误就这么说了。”

中国好闺蜜!我赶紧点头:“对对对!”

纪明则利刃般探究的目光里,我挽着钟贵妃走在前头。

钟贵妃小声道:“你也是真勇,初恋送的东西都敢带进宫。”

我卖乖:“这不是有小钟钟救了我嘛。”她嫌弃地笑。

是他送的,可能他自己也忘了。

十二岁那年元夕,他亲自做给我的。做工特别粗糙,环的弧度都不流畅,后来还被我磕了一个坑,但我就是特别喜欢。

入宫后他也给过我许多赏赐,每一件都比这只银镯子昂贵,可我就是看不上。

他刚刚问我的时候,我口不择言,生怕暴露自己的那点眷恋。

一国之母怎么能耽于小情小爱,多不成体统啊。怎么能说爱呢。

回宫后不久,佳贵人被晋为佳妃。跨级晋位,是他登基以来头一遭。

我没说什么,派人找了几件礼品给她送过去。她倒也很贴心,送了些精致的回礼。我挑了几样好看的摆宫里,看着还挺热闹。

最近总秋乏,太医院照例派太医过来搭请安脉。这回的董太医是新来的,长得很是面熟,我想一想,试探道:“狗剩?”

董太医拿垫枕的双手一颤,蓦地红了眼眶:“小夜叉?”

我登时同他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虽然幼时狗剩长得磕碜,但革命友谊是真的,多少次偷鸡蛋被抓,都是狗剩替我顶的锅。

我俩盘腿坐在贵妃榻上,一盘瓜子从王二娘家的豆腐羹说到李老爹家的猪,聊到我最近不得劲的肩颈。

“早说啊我给你,不,臣给您捏!”

董太医挽起袖口就抓起我胳膊正骨,我酸痛得嗷嗷叫。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越按我骨头越酥,到最后两个人都发起汗来。香炉袅袅,室内的香味愈发浓郁。

我不禁肃然:“狗剩,你觉不觉得——嗷!痛痛痛慢点慢点.....啊嘶.....”

与此同时凤仪宫外,佳妃领着纪明则站在殿门口,听着里头传来一阵阵叫喊。

太监:冷宫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

佳妃:也不知道皇后凤冠戴起来重不重...

纪明则的脸色瞬间铁青,一脚踹开殿门。

殿门内,董太医正捉着我一条手臂将我折在榻上。

我脸色通红,我俩大汗淋漓。

你的双腿浸在尼罗河水中,你慢慢的向前走去

河水逐渐蔓延过你的小腿,大腿

你的心越来越快乐,你高兴的简直想唱歌了

你当然不是变态,对死亡没有渴望

你只是想回家

你想,你是出现在尼罗河边的,没有异象出现,那么只有死亡,才能带你离开这里,离开古埃及,离开.....他

你努力向河里走去,只差一点点了

突然一只灼热的手臂还住了你的腰,将你猛的往后一扯,你跌进了那人的怀里

你有些绝望,这是第几次了?你不知道自从你有了死在尼罗河的念头开始,他每次都能阻止你的时候,阻止你回家。你有些恨他。

你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神,几不可查的颤抖起来,你明白那是一种什么眼神

“伊西斯,我的王妃还不死心吗?”低...

“伊西斯,我的王妃还不死心吗?”低哑的声音格外好听,可你却无心欣赏。

你猛的一推他,想干脆就这样,永远沉睡在尼罗河好了

可你未曾如愿,他的力气太大了,像锁链一样紧紧的禁锢着你

你红着眼睛,哑声道“我只是想出来看看”

“哦,我的王妃有些无聊对吗?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不称职了。我以后一定多陪着王妃”

“不”你有些抗拒,却不得不朝他讨好的笑“你不用,整个上下埃及有那么多的事需要你管,你是上下埃及的王。怎么能为了我去耽搁这些事?”

他望着你笑了,手指绕上你的长发,在你耳边轻轻哈气“回去,我们好好谈谈”

“亚卡尔!”

他并没有理你,只是将你抱上他的车驾,指挥着下面的奴隶“回王宫”

果然不出意料的,你被关起来了

纤细的脚腕上系着一条精致的锁链,乍一看倒像是一种装饰,只有你清楚,这条锁链和他的主人一样,令人憎恶

你看着外面埃及军的配刀,脑子里忽然生出一种冲动“留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对着一个阴晴不定的统治者也是生不如死,不如......"

你的思绪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打断“伊西斯,我亲爱的王妃,你在想什么呢?”

你低头不语,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接受来自埃及法老的惩罚

你见过他处置那些犯人,法老的尊严不容侵犯

你接二连三的逃跑,恐怕也离死不远了吧

他没有说别的话,只是温柔的抚上你的肚子

“这么久了,为什么我的王妃,还没有生出一个小王储给我呢”

是莫名其妙大了肚子的小医生被病人欺负的故事

小医生是个很漂亮的omega,带一副金边眼镜,看人的眼神无意识地勾人。

他总是贴着信息素抑制贴,同事们也从未见过他身边出现过任何alpha。但就是这样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人,竟然大了肚子。

起先,小医生还不承认,只是红着脸说自己吃胖了。可最近,他的孕肚实在是无法掩盖,昔日宽松的白大褂都扣不上了。

同事们戏谑地再问起来,小医生竟红了眼圈,抱着大肚子,抽噎着垂下了头。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晚上我喝醉了,醒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只记得,那是一个像猛兽一样健壮的alpha,单手把自己一把抱起抵在墙上,信息...

只记得,那是一个像猛兽一样健壮的alpha,单手把自己一把抱起抵在墙上,信息素是极具侵略性的龙舌兰味。

几个同事闻言,全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那晚,小医生是被几个好事的同事起哄带去酒吧的。那几个alpha见他在闹哄哄的酒吧里怯生生地缩成一团,像是一只误入狼穴的小绵羊,不禁起了坏心,互相对了个眼色就开始给他灌酒。

小医生从来没喝过酒,还觉得甜甜的跟汽水差不多,傻乎乎地接过杯子咕嘟咕嘟往里灌,一瓶下去人就瘫软了。

等同事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知所踪。再后来,就挺着肚子了。

这日,临近下班时分,浑身酸痛的小医生让实习医生顶了班,自己扶着个大肚子歇在治疗台上。

“宝宝,你要乖一些,知道么?爹爹,爹爹身子不方便,走不动路了,也不知道爸爸是谁……”

没有alpha在的孕晚期自然是格外艰难,又不巧碰上发热期。抚着孕肚跟宝宝讲着话,说着说着眼圈一红,又哽咽了。

一旁的实习生见状,一脸为难地故意咳嗽了两声,“老师,来了个病人,点名要您帮他看病。”

一面又俯下身,小声咬着耳朵,“那个人看着来者不善,您小心点。”

小医生心里发懵,可职责所在又不好推脱,只好抹了抹眼泪,让实习生把自己慢慢扶了起来。

等迈着两条小细腿颤巍巍地走到治疗台旁,肚子坠的受不住,哎哟哎哟喘个不停。拉过椅子,只觉得身子要散架似的,扶着腰扭头吩咐实习生,“你,扶我坐下。”

余光瞥见一道炽热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治疗台上的病人发话了,声音低沉而危险,“他是谁?”

赠送糖果解锁结尾

“苗疆男子擅蛊,姐姐可真笨。”

面前的男孩笑出了酒窝,两颗漂亮的虎牙像恶魔的牙齿。

慕遥的手脚酸麻,却还是紧着面子:“休欺我慕家人。”

“好啦知道了,无聊的报家门就不要说了好吧。”

少年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系在马尾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响个不停。

忍一时风平浪静。

慕遥压下气来,好好跟他说:“你放了我,我是奉命来调查的。”

调查?

少年的头上好似有猫耳朵轻轻抖了一下,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姐姐好大的口气。”

他漫不经心道:“我五毒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的地方?”

慕遥皱了皱眉头,知道他们折磨人的手段。

但自...

但自己自从接下此次任务,便做好不再归来的准备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慕遥闭眼。

眨巴眨巴了眼睛,少年努了努嘴,似乎说着,又来了又来了,你们这些正道老掉牙的做派。

“姐姐,别这样。”

慕遥感到一根细长的手指顺着自己的脸颊滑了下来,停在下巴处,轻轻摩挲着,像是得了什么有意思的玩物。

睁开眼,便撞入了少年琥珀色的瞳孔中。

奇怪的是,他明明是笑着的,在他的眼里却看不到一丝笑意,当他盯着你时,你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蛇类盯住,感到十分寒冷。

她听见他在她的耳边说:

“我还没玩够呢。”

“记住了,我叫江林。”

慕遥是莫家第五十二代传人。

在江湖上,慕家也算是个有名有声的门派,以一手精湛的断水剑法而闻名。

和其他正派相同,莫遥从小苦练功法,为大证莫家而努力。

从不苟言笑的女童到少女再成人,她一路循序渐进,默不作声的优秀着。

在武林大会,在一众年轻人中脱颖而出,理所应当的取得第一。

直至现在,酒馆的说书人都能滔滔不绝。

“那慕家女,算是天赋异禀,在场上,不见其剑影,对手便被打下。最后,她只一声承让。可谓是自古少辈人才出,这气度也是不凡……”

可近来,多少世派传来有人无故暴毙之事,顺其调查,和魔教脱不了干系,甚至和五毒也有了关联。

只因在暴毙人之中,找出了蛊虫。

听闻此事,慕遥率先请命调查。

于是乎,有了今日这番局面。

但奇怪的是,少年强的离谱了些。

慕遥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更何况断水流本就修一个“快”字,她根本不给他人下蛊的准备。

哪知刚潜入,便被这少年给逮了个正着。

所以的手段在他眼里似乎都化为了无聊的把戏,瞬间被化解了,甚至给她下了蛊,让她动弹不得。

真是怪哉。

“这茶也太难喝了。”少年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茶杯扔掉,上好的麒麟杯便摔了个粉碎。

慕遥皱眉,默默收拾起来。

自从被他逮住后,她便一直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

心高气傲的正牌侠女哪做过这些事情,做的自然是一塌糊涂,每当她做不好时,江林也并不会责怪斥骂她,仅仅是笑了笑。

钻心的疼痛便会缠上她。

就算是再疼,慕遥也坚决不发声服软。每当她涨红了脸,汗流浃背的忍受痛苦之时。

江林便会好以整暇的掏出手帕,仔细的擦干净她脸上的汗,温柔的像个为妻子排忧解难的丈夫般。

“姐姐,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美。”他虚情假意的感叹。

慕遥发狠,一口咬上了他的手,铁锈般的血腥味儿充斥着她的口腔。

似乎没有料到她还有余力,江林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便将她狠狠摔到地上。

“神经病。”慕遥在地上蜷缩着,痛得从牙缝挤出几个字:“莫家不会放过你的。”

江林冷笑道:

“拭目以待。”

少年真的很会为难人。

慕遥在被他软禁的一个月里,做了许多她以前根本不做的事情。

挑水,砍木,挑粪……

他乐忠于看她的面无表情变得为难、厌恶、烦闷。

这似乎变成了他生活中的某种趣事,并且乐此不疲。

他并不会把她擅长的事情交给她来做,他偏要她为难才开心,她的表情越臭越能让他开怀。

对于慕遥来讲,沉默和无声是她最好的掩饰网,一身白衣十多年来都未曾改变。

而江林简直就是她的对立面,无论他走到哪里,马尾上系着的铃铛总是“叮咛叮咛”的响个不停,仿佛光明正大的告诉敌人,我就在这里呢。

是无畏,但却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而是强大到某种程度的目中无人。

这个认知让慕遥的心是沉了又沉,思绪混乱。

要知五毒和医谷这两派游离在正派和魔教之间,一个使得一手好蛊,一个救人与水火,让正派和魔教都敬三分。

但如果……

五毒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培养出了这样的青年才俊,还与魔教有勾结的话,正派便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必须告诉爹!

这个想法充斥着慕遥的脑海,一次比一次坚定。

这日,将繁重的活做完了,也不乏有驾轻就熟的味道,慕遥本来就不傻,学什么都快,所以,江林也找不了她的茬。

江林在她左右晃悠半天,惊讶的发现他居然找不出茬子来,像是没吃到糖果的小孩一样,脸色不满起来。

江林今天穿着黑白相交的袍衫,本来老气沉闷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显得那么跳脱和好看。

慕遥本来好不容易闲下来盘腿坐在地上休息,哪知少年也直直坐在她对面,像个她真正的弟弟一般,扯着她的袖子撒娇。

“姐姐,陪我下棋吧?”

少年生得俊俏,当他有意放软态度时,就像猫咪咕噜噜的将自己的肚皮展示给她看,以示友好。

就算慕遥知道他柔软外貌下的阴冷和恶毒,但也被他迷惑了一刹那。

她沉默的将棋盘拿来,想到她与爹爹下棋时,总会将黑子让给她,同样的,她也将黑子让给了少年。

在慕遥的映像中,她和爹爹的下棋总是无声的。

只有棋子落盘,和窗外淅沥沥的雨。

观棋不语,执棋亦不语。是爹爹交给她的下棋之道,人生之道。

江林却将这一理打破的个彻底。

本是下了两步,少年便拿了个茶杯过来喝茶,后可能觉得又饿了,又拿了一碟点心过来吃。

按理来说,作为门派大师姐,绝不会纵容门派中其他师兄妹与她下棋时还吃东西。

但是……

慕遥又下一子,将眼神移向窗外。

眼不见心不烦。

江林饶有趣味的看着慕遥。

这几日,她消瘦了些,她挽着个利落的头型,脸小,鼻挺,如若不是她那双眼睛,和后院中弱不禁风的女人们没有区别。她的眼睛是极为漂亮的,眼珠黑得纯粹而又没有任何杂质,总是不经意的透出坚定的劲儿。当她垂下眼时,像蝴蝶轻轻降落在她的眼上。

这是他到目前为止最满意的玩具。

江林漫不经心的吃了一口糕点。

至于能活到多久?

谁知道呢?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自己以前养的一只小鸟。

好像也是通体白色,有着宝石般漂亮的眼睛,透着生机勃勃的朝气。

他十分喜爱它。

每当艰难痛苦的撑过百蛊啃咬后,总会小心翼翼的去看它在枝头鸣叫。

啊……好喜欢。

要是永远是我的就好了。

第十一章

戚平升追在车后,一辆车从侧边开过来直直的撞向他——

“总裁!”

助理吓得心都颤了,连忙跑上前!

好在司机紧急刹车,没有直接撞到他,但因为雪地太滑他还是狼狈的摔倒在地。

司机探出头骂了句什么便开走了。

“总裁您没事吧?”助理连忙询问。

戚平升抱着一条腿,脸色苍白看着十分痛苦。

脚步踩进雪中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戚平升不敢置信的微微抬眸,黑色的衣角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先生?你,你还好吗?”

怯生生的语气从上方响起,戚平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这个声音!

助理抬头看去吓得坐在了地上,差点以为自己看见鬼了!

戚平升有些颤抖的抬头,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微微弓着身...

戚平升有些颤抖的抬头,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微微弓着身子,长发顺着一侧肩膀落下来,温顺优雅。

她表情看上去有些谨慎,还有些小心翼翼的谨慎。

“我,我看到你一直在追我的车子,是有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双手紧张的交织在一起。

戚平升一时激动,忍着痛站起身将她抱进了怀里!

“温思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死!”他激动的声音微微颤抖,恨不得将她按进身体里。

他的行为却吓坏了她,用力将他推开惶恐的很!

“先生!请你自重!”

戚平升这时才注意到她陌生的眼神,心中微微一颤:“温思怡?”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但我不认识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她严肃的说完,转过身就想走——

戚平升抓住她的胳膊拽回来,双眼微红带着不敢置信:“你不记得我了?”

“放开我!你干什么呀!”温思怡害怕的很,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这么奇怪的人。

“撒谎!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他眼神充斥着狠厉,“你休想!”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温思怡挣脱开他的手,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戚平升腿上有伤,这样一推直接疼的倒了下去!

温思怡吓了一跳,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你,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好了。”

戚平升确定,温思怡是真的不认识他了。

来到医院,远远的看着她站在那缴费,戚平升怎么也不敢相信。

为什么她不记得他了?

这两年她就偷偷躲在这里吗?

两年前的那场葬礼,只是骗他演戏的吗?

太多的疑问在心中缠绕着,可唯一确定的是——

她就是温思怡。

“先生,我已经缴过费用了,我未婚夫还在等着我,我先走了。”温思怡把单子交给他,连忙就走了。

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来。

戚平升盯着她纤细的身影,隐忍开口:“去查一查她的身份,我要她全部的资料。”

回到家,温思怡将围巾摘掉,闻到一股香气便来到了厨房,看着站在那的男人心中一暖。

他穿着白蓝相间的家居服,看着温润儒雅,厨房的灯打在他的身上萦绕出一股氛围感。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对她一笑:“怎么回来这么晚?”

第十二章

温思怡小跑着上前从背后抱住他,“路上出了点意外。”

听到‘意外’两个字,肖洛川紧张的转过身:“怎么了?受伤了吗?”

温思怡弯唇一笑:“没有啦,就是遇到了个奇怪的人,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我就说下这么大的雪不要去学校了。”肖洛川无奈摸摸她的头。

温思怡不以为然:“设计稿落在教室了,得用嘛。”

说着,她拿起一块胡萝卜吃着。

肖洛川将她随手放下的外套和包包挂起来,一边挂一边嘱咐她。

温思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肖洛川,她的未婚夫。

据他所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在一起很久了。

大学毕业后便来到这边定居。

因为一场意外,她失去了记忆,但好在身边还有他。

“下次去哪我都陪着你。”肖洛川说着,忽然在她大衣的口袋里看到了一张纸,好奇的拿出来一看,脸色微变。

温思怡看到后连忙上前,有些慌张:“额这个……”

肖洛川目光略显阴沉的看向她:“你报名了A市的设计大赛?”

“唔。”温思怡知道他不想自己去,有些心虚,“我想去试试。”

“不行。”肖洛川态度坚决的很,“我不同意。”

“为什么?”她不明白。

“总之就是不行!去哪比赛都可以,就是不能去A市!”他难得对她发火。

温思怡有些委屈:“为什么?你不是说A市是我们的家乡吗?为什么我不能回去?”

肖洛川握紧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总之就是不能!”

他转身上了楼,关上门将自己锁进了卧室,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思怡……思怡……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是要回去?

肖洛川痛苦的抬起头,眼角划出一抹泪滴。

他永远也忘不掉两年前,那些人把她从雪地里抬出来,医护人员宣布她还有心跳的时候激动的心情!

也忘不掉她经历5个小时抢救回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洛川,我好累……如果我没死的话,可不可以清除掉我的记忆?”

“我想忘记戚平升,忘记他……我才能活。”

所以他冒险为她注射了新药,好在上天垂怜,她真的忘记了一切,重新开始。

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还是要回去?

叩叩。

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洛川?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但我真的很想去试试,你陪我去好不好?我保证参加完比赛我就回来,行吗?”

肖洛川心狠狠痛着。

两天后。

从瑞士直飞的航班落地A市机场。

男人温润如玉,气度非凡,女人小鸟依人,看着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好奇的样子,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一对。

不远处,即将登机的柳青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轻轻皱眉,目光盯着那道身影感到诧异。

温思怡?

她竟然没死。

第十三章

“总裁,这是我收集到的温思怡在瑞士生活的资料。”

远在瑞士的戚平升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接过助理递过来的资料翻看着。

戚平升翻看着那些照片,指尖微颤。

照片中的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憔悴,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画画,眼神看着很空洞,而肖洛川则在一旁注视着她。

“两个人的感情很好,据说马上就要结婚了,小镇上的人对他们了解不多,但人缘不错,这些照片都是邻居家的摄影师拍下的。”

越往后,她摆脱了轮椅,笑容开始多起来。

她会和肖洛川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去买菜、骑着单车去附近买花。

看上去很开心。

“肖洛川……”

原来是他。

偷偷把人藏起来!

“周围的人说她出过一场事故,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吗?

得有多恨他,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

“还有,我刚刚查到温思怡报名了设计大赛,今天已经和肖洛川回国了。”

回国了?

戚平升抬眸,眼底划过一丝凌厉:“肖洛川……”

“订机票,回国。”他命令的开口。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

休息了一晚上,温思怡要去设计大厅交比赛的资料。

“知道啦,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温思怡穿好衣服,“走吧。”

来到设计大厅,报名比赛的人很多,排出了好长的队伍。

“在这乖乖等着,我去排队。”肖洛川将她按在沙发山,拿着她的报名表上前排队。

温思怡弯了弯唇,看着他心里很是满足。

虽然她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洛川说,他们可以创造新的回忆。

这就够了。

“白小姐,您放心,这次的设计比赛就是为了您而诞生的,冠军肯定也是您的。”

另一边,设计大赛的总编跟在一个高贵的女生身边阿谀奉承着。

白萱警告的看了对方一眼:“总编说话可要小心了,虽然比赛由我白家赞助,但公平公正是我们的主旨。”

“是是是。”总编连忙点头。

白萱向前走着,余光忽然看到什么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优雅精致的女人,浅蓝色的针织衫下身是白色的纱裙,搭配一双米色的靴子,有种很文艺的气质。

她的脸长得十分好看。

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她也是来比赛的吗?”白萱抬了抬下巴问。

总编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应该是的。”

“把她资料找出来。”白萱说完就走了。

温思怡看了一眼肖洛川,起身去了洗手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出来的时候没注意,直接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对方扶住了她,才没有避免摔倒。

“对不起……谢谢。”她尴尬抬头,看到对方的脸心中一滞,“是你……”

第十四章

戚平升注视着眼前的人,心底微微颤抖着,尽管此刻抓着她的手臂,依旧没有什么实感。

温思怡反应过来抽开了手臂,警惕的看着他:“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

她有些害怕:“在跟踪我?”

戚平升低了低眸,敛收眼底的情绪,看向她低沉的开口:“你误会了,我没有恶意。”

温思怡依旧不相信他。

那陌生又警惕的眼神,仿佛像是一把冰刀刺进他的心底。

是惩罚吗?

所以才会这样?

“你是来比赛的吧?”戚平升换了个话题。

温思怡迟疑的点了点头,看着对方长相英俊贵气十足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你也是来比赛的吗?”

戚平升一怔,随后点了点头:“对,我也是来比赛的。”

“你是设计学院的人?”温思怡想到他那天出现在设计学院问道。

“算是吧。”

温思怡松了口气,但依然觉得对方很奇怪:“那你那天为什么要追着我的车跑呢?很危险的。”

他眼底微红,深深的注视着她,“你……跟我太太很像。”

“那你太太……”

“她离开了。”戚平升低低的开口,目光深邃的注视着她,“因为我对她……不好。”

温思怡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把我当成了她啊?”

戚平升低眸,点点头。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是坏人。”温思怡放松下来,见他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安慰,“看你对太太很关心的样子,如果你真的想弥补的话就去找她好了,让她看到你改变的诚意,说不定就会原谅你了。”

反正她每次做错什么,洛川都会原谅她的。

戚平升眼底微慌,注视着她温柔恬静的笑容,“你……真的觉得她会原谅我吗?”

“那得去试试看啊,如果连尝试都不尝试的话,以后会后悔的。”温思怡温柔的说,“说不定她也在等你呢。”

戚平升勾唇一笑:“谢谢,我会努力的。”

“那我先走啦,我未婚夫还在等我。”温思怡挥了挥手便走了。

戚平升注视着她的背影,眼底的冷意逐渐深邃。

肖洛川……

他竟然敢悄悄把人藏起来。

不过没关系,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什么。

“思怡!”

温思怡一出来就看到肖洛川着急的走过来,一把将她抱住很是紧张的样子!

“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温思怡抬手覆上他的背,“我没事啊,就是去了趟洗手间。”

肖洛川松开她一脸紧张的握着她的手,“你身体不好,不要到处乱跑,下次一定要告诉我。”

温思怡点点头。

“资料我已经递交好了,我们回酒店吧?”肖洛川牵住她的手。

温思怡点头跟着他走,忍不住回头看向刚才的发现……

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男人,心里总会感觉闷闷的。

很难受。

是错觉吗?

“温思怡?”

休息室内,白萱看着手上递交的报告,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我的天哪!”总编看到上面的资料照片吓了一跳,“这,这不是——”

第十五章

白萱瞥向他:“是什么?”

总编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说:“额,这个好像跟戚总的前妻很像。”

戚平升的前妻?

白萱脸色微震的看去。

“戚总的前妻好像也叫温思怡……”总编感到有些惊悚。

这是什么情况?

“不可能,温思怡已经死了。”白萱绝对的说。

两年前戚平升大闹温思怡的葬礼,差点掀了她的棺材确认,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过这个人和温思怡长这么像……实在是不太妙。

全A市的人都知道,戚平升和温思怡的婚姻并不幸福,可就在温思怡死后,他仿佛性情大变一般,从一个温润儒雅的贵公子变成了商场上冷酷杀伐果断的金融新贵。

不少家族都想和他联姻,可他却次次拒绝。

外界猜测,他对已故的前妻可能并没有那么绝情,反而情深根种。

情深根种……如果让戚平升看到这个和温思怡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岂不是会产生不一样的情感?

“方总编,这次的设计师大赛是为了我专门举办的,说实话谁来参加都没用,冠军都会是我的,所以像这样的人,参不参加都无所谓,你说呢?”

白萱暗示的看向总编。

方总编明白了什么,接过温思怡的资料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您放心白小姐,这个人绝对不会出现在大赛中。”

白萱轻轻一哼。

不管这个人到底是谁,都不能出现在戚平升的面前。

“思怡?”

肖洛川见她在浴室里迟迟不出来有些担心的敲了敲门,“思怡?”

此时,温思怡坐在地上,捂着心口痛流满面,整个人都仿佛无法呼吸一般。

肖洛川等不及拉开门闯了进来,见状连忙拿药给她吃下——

“思怡?又难受了吗?”肖洛川满眼心疼。

“洛川……”她控制不住的哭着,“我好难受……心里好难受……”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挖走,控制不住的悲伤难过。

肖洛川心疼的将她抱进怀里,无比心痛。

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算失去了记忆,依然会为他心痛难过呢?

戚平升在你的心里……究竟有多大的分量。

半夜,她发起了烧,肖洛川细心照顾,看着她时不时的做噩梦,口中呢喃着什么。

她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天空很是湛蓝,可她整个人非常冷。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可下一秒便消失踪迹……

“不要走……不要走……”

救救她。

“她现在状态非常不好,一直都在发烧说梦话,我已经给她吃了药和镇定剂,可还是没有用。”

“怎么会忽然这样?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刺激了她的记忆?”

肖洛川回想了一下:“没有啊。”

回到A市他一直很小心,没有让她碰到什么熟悉的人。

“可能那座城市对她也有影响,你不应该让她回去的。”医生叹息的说,“那款虽然能够帮她清除掉一些不想要的记忆,可一旦产生刺激,病人还是有可能恢复记忆的。”

恢复记忆?

肖洛川脸色微白的看向床上昏睡的人。

如果她恢复了记忆,该怎么办?

第十六章

助理左清敲门进入总裁办公室,小心翼翼的汇报:“总裁,戚总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

戚平升翻看着文件,眉眼间透露出几分的不耐烦,“说我不在。”

下一秒,戚艳琴直接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用来对付我的借口吗?”

她脸上带着怒气,已然忍不住了。

“我很忙,你知道的。”戚平升冷淡的回答,懒得应付。

“那也要和白萱去见面!两家都已经说好了,你一直这样不出现然白小姐的面子往哪里搁?”戚艳琴将手按在桌面上,“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温思怡,心里有道坎,但你的婚姻大事不能由自己做主,和白家联姻是对我们戚氏最好的选择!”

“够了。”他低沉的开口,眼神冷厉的看向她,“为什么我的婚姻非要当成交易的筹码?”

“你是戚氏集团的总裁!必须要以大局为重。”戚艳琴直起身,“再说了,当年由你的性子娶温思怡,那可是你心甘情愿的,她们家丝毫背景都没有,最后的结局不还是这样了吗?”

“爱情不过是转瞬而空的事情,利益才是永久的!”她说的坚决,“你也别怪我心狠,我不是没给过你选择爱情的机会,可最后让你变成了全市的笑话还不够吗?”

戚平升自嘲般的一笑:“不要再说什么为我好了,很虚伪。”

戚艳琴一怔:“你说什么?”

戚平升站起身,漆黑的深眸透露出一丝坚决,“如果你真的还想做我的姑姑,我唯一的家人,就不要打着对我好的旗号出卖我,这几年我努力工作就是要告诉你——即使我戚氏集团不靠任何人依旧能够成为行业里的翘楚!”

“我的婚姻,由我自己选择。”而不是变成冰冷的傀儡。

戚艳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开口:“你不就是自责吗!到底还要到什么时候?”

他的背影一僵,停在了原地。

“温思怡的死让你很自责是吧?也对,你明明爱她却误会她多年,可就算你自责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温思怡现在还活着也依旧不会原谅你。”戚艳琴狠心的说着,“你们注定无法走到最后,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

戚平升低眸,自嘲悲哀的笑了声,回眸看向她:“没错,所以我打算用一辈子去偿还,可以吗?”

“平升!”戚艳琴气愤的看着他走掉,万分无奈的瞪向左清,“后天晚上,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要把平升带来32号酒店,听明白了吗?”

左清一怔,看上去有些犹豫。

戚艳琴走到他的面前:“你父亲最近恢复的很好吧?我听医生说马上就要开始第二次手术了是吗?”

左清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知道你对平升忠心耿耿,但正因为如此,你更要明白他未来要走的路什么是正确的。”戚艳琴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放心好了,你父亲的手术不会有任何问题。”

左清握紧双手低下了头:“是戚总。”

第十七章

温思怡感觉自己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好多画面从自己眼前闪过,可他们的脸都是模糊的。

她仿佛看到自己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酒,一个男人走向她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她哭了……

心很痛,像是撕裂了一般。

现实和梦境在她眼前互相交织着,仿佛陷入了灼热的地狱一般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挣扎着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一切慢慢坐起身,发现肖洛川趴在床边睡着了。

即便是熟睡,他紧皱的眉间都噙着担忧,连同下眼睑也青了许多。

看来是为了照顾自己,他熬了整整一晚上。

温思怡有些心疼和内疚,轻轻起身下床,给他披上了毯子便悄悄的出门了……

她打算去买点早餐。

A市四季如春,到处都是暖洋洋的,她很喜欢这边。

出来酒店沿着路边走,还能看到道路两旁盛开的樱花。

被周围的自然风光吸引着,温思怡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

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顿住脚步,仰头看着樱花发呆。

直到闻见一股饭香,温思怡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出来买早餐的,肚子也更饿了。

再不回去洛川该着急了。

她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早餐店,点了些特色早餐,快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包……

她有些无措的看着已经在打包的店员,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那个,我还可以退单吗?”

店员愣了一下,表情逐渐难看:“退单?可我们都做好了啊。”

“对不起啊……我,我忘记带钱包了。”她面带歉意,见对方有点不好说话的样子,立刻换了句话,“要不先放在这,我去拿钱包回来行吗?”

“不是,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店员毫不买账,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没钱买什么早餐啊?谁知道你还回不回来!”

“我会回来的,我就住在前面的酒店,要不我把身份证压在这好了——”温思怡说着开始翻口袋,然后懵了,“我,我也没带。”

“你是在耍我吗?”店员从柜台后走出来,气的怒目圆睁,“你不是傻子吧?我不管啊,要么叫你家人来,要么报警!”

说着,店员推了下她的肩膀——

温思怡没有防备,趔趄了一步后朝后倒去。

她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可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温思怡抬眸,看到对方冷沉的脸色有些诧异,“是你。”

戚平升将她扶好,冷厉的目光扫向那个店员:“你们开店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店员被他的气场震慑到,有些心虚,却还是理直气壮地驳斥:“她不带钱就出来买东西,我说说她怎么了?”

温思怡委屈辩解:“我说了会拿钱来的……”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店员嗤了一声,但底气显然不如刚刚足。

“她点的早餐我付了。”戚平升拿出一张卡,“把你们店长叫出来。”

第十八章

店员一听立即就慌了:“我们,我们店长不在……对不起了,是我态度不好,我工作也不容易的,担心她逃单所以……”

见对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温思怡开口解围:“算了,本来就是我不对,她也不容易的。”

“哎呦谢谢小姐理解……”店员见状连忙去刷卡,“对不起了小姐,这是您的早餐。”

温思怡伸手接过:“谢谢。”

走出早餐店,温思怡看向身边的男人:“刚才谢谢你,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钱给你。”

看着她真挚的眼神,戚平升目光深邃中带着几分无奈:“太过善良不好。”

“哎?”

“总是心软的话,很容易被人欺负。”他低沉的说。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怎么变。

温思怡弯唇一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而且本来就是我的错在先,还是谢谢你了。”

戚平升低了低眸:“不用谢。”

“那我先走啦,这个给你。”温思怡拿出袋子里的一杯豆浆塞到他的手里,“早餐钱等初赛那天还你哦。”

她挥了挥手,转身想要回去,却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不记得路了。

她是从那边走过来的吗?

戚平升看着她的动作眯了眯眸。

温思怡尴尬的挠了挠头发,转身看向他:“那个……你知道四季酒店怎么走吗?我有点忘记了……”

他的心底微微一疼。

“我的头受过伤,所以经常忘记事情……”她很不好意思。

受伤?

戚平升低了低眸:“我送你回去。”

“没关系,顺路的。”戚平升看向她解释。

“那麻烦你了。”温思怡跟着他向前走去。

他穿着米白色的休闲上衣和黑色长裤,看上去像是出来晨跑的,短发刘海微微遮过了眼皮。

清晨的阳光穿插过树叶落在他的脸上……

她的脑海中恍惚般的闪过些什么,整个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戚平升侧眸看向她:“怎么了?”

阳光在他的脸前一闪而过,温思怡轻轻蹙眉。

这个画面,好像发生了无数次一般。

那么熟悉。

“请问……”她不由自主的开口:“我们之前见过吗?”

他的心里微微一紧。

“我是说在设计学院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见他不说话,她接着问。

否则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心里总会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难过?

戚平升移开了视线,喉咙发紧:“没有。”

“设计学院,是我们第一次遇见。”

“哦……”她点点头,莫名其妙的有些遗憾,“不好意思啊。”

戚平升抬眸注视着她:“怎么了吗?”

温思怡摇了摇头,向前走着,边走边解释:“我之前好像出了点意外,伤到了头,忘记了很多事情,洛川说A市虽然是我们的故乡,但我们基本都在国外生活,没怎么回来过,我的爸爸妈妈也不在了。”

看来肖洛川连温家那边也瞒住了。

“你帮了我这么多次,要不等会我介绍我的未婚夫给你认识吧?”她想起什么笑着提议。

第十九章

“你未婚夫……”戚平升侧眸看向她,带着几分的试探,“你很喜欢他吗?”

她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怔楞,随后点点头:“当然了,我们在一起很久了,是青梅竹马。”

“是吗?”戚平升轻轻蹙眉。

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都不记得了,但洛川说是,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很相爱吧。”

洛川很好,她非常的依赖他。

她常常在想,如果没有洛川的话,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想不到,在她一片空白的记忆中,洛川就是唯一。

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其他的亲人,只有洛川。

“他对你好,不代表你要喜欢他。”戚平升看向前面,嫉妒到想要发狂。

他想现在就把她带走,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

他承认自己自私,尽管错过许多,却还是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不顾一切。

看着她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他甚至觉得……这也许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我喜欢他的。”温思怡看着他认真的说,“我很喜欢我未婚夫,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的眼神澄澈认真,却让他的心狠狠刺痛。

曾经的校园时光,他也曾经问过温思怡——

“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藏着万千星光,自信又大方,“我喜欢你啊,看不出来吗?”

他当时觉得她可能有病,“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等你慢慢认识我就喜欢了。”她笑着说,伸出手,“你好,我是温思怡,你未来老婆。”

是的。

从她将接近他的第一天开始,就打定好了主意要做他的老婆。

她执着勇敢,却也真的实现了。

可为什么他们的婚姻生活是那样的结局?

曾经那个自信勇敢的女孩子,因为他可笑的嫉妒和误会,将她逼成了什么样子?

也许现在离她远远的是最好的结局。

可他却私心的……想要再次将她拥有。

“我到了,你在这等我哦,我进去给你拿钱。”温思怡说了声走进了酒店,看到肖洛川从电梯里跑出来有些心虚……

“思怡!”肖洛川着急上前,“你去哪里了?”

“我要是说去买早餐但是跑去看了风景你会不会生气?”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解释。

肖洛川满眼无奈:“我怎么可能真的对你生气……”

他永远都没办法对她生气,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温思怡轻松的笑了出来,想到什么:“对了,我今天出门没带钱包,是一位先生帮我解围,你看——”

温思怡回头想要给他介绍,酒店门口却没了人。

肖洛川有些好奇的看过去:“什么先生?”

“刚才还在呢……”温思怡很是奇怪,“可能是有事情走了。”

肖洛川很是忧愁:“思怡,我不是说了不要随便和什么人来往吗?”

“他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也是设计学院的,这次也来参加比赛。”温思怡无辜解释,有些委屈。

“什么设计学院的?”肖洛川有些不安,“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温思怡一怔:“我,我忘记问了。”

肖洛川叹了口气:“这几天都不要出门了,你刚发过烧,需要好好休息。”

温思怡很是不解:“为什么我不能出去?这边风景很好,我想去逛逛,而且我也很想交朋友……”

她有些情绪:“我不明白洛川,你说我身体不好要待在家里好好修养,可现在我都没事了?为什么我不能出去?不能交朋友呢?“

肖洛川心底微微一震,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简家日常

李简有两个崽,虽然是双胞胎,长相脾气相差甚远。

才读高中的简崽用拳头征服一众小弟捍卫了一中的和平(简珏自己说的。)

简珏懒散靠在墙边,小弟围着一圈争着给他点烟,大大的满足了简珏想当校霸的虚荣心。

“简珏,你看那个人。”旁边的小弟指指了校门口穿着校服埋头看手机的人“那是李不言啊,我去,他可牛了,你听过他的故事没有。”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嘴里还透露些许崇拜。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来了,学校还给李不言颁发了锦旗。而后凭借李不言出色的长相加同学间的以讹传讹。这件事流传出了各种版本,最新的一个版本是保护校花赤手空拳抡倒两个大汗。正所谓是一战成名。

傲娇如我们简崽,怎么能让自己的弟弟抢了自己风头呢。

“切,他算什么,我能让他跪着叫我哥。”简珏吐着烟圈满脸不屑的说道,傲娇的小尾巴翘的老高了。

“天都要让你吹破了,你让李不言叫你哥,我就服你,从此你就是我亲哥。”

“李不言,过来。”简珏一喊,李不言就抬头迈着腿向他们这一堆人走过去。

一旁的人屏气凝神看着李不言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近,倒不像是过来叫哥,像是干架的。

李不言站在简珏前面,幽幽开口“哥。”惊倒众人。

简珏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了,头扬了扬“你愣着干嘛,给我点烟啊。”

街上安静的只有风吹过——

李不言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半晌,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给简珏点上。

旁边的小弟服到不能再服了,从此跟着简珏兴风作浪(假的),后来知道他们是亲兄弟他已经在贼船上吃香的喝辣的。

简珏一把勾过李不言的脖子“我跟我弟有话说,先走了。”

等走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简珏立刻换上了笑脸“可以啊小二,今天真给你哥我面子,哥给你买鞋啊。”李不言冷着脸没说什么。

两人在校园里勾肩搭背,被教导主任抓的正着“没带校牌扣班级分。”

简珏掏出校牌带上“别呀老师,这才开学多久啊,你这不是让我成罪人嘛。”

教导主任顶着地中海瞥了两人一眼坚定不移在本子上记下他们两个的名字。

简珏见他写的字墨水都是断断续续的,从兜里摸出根笔递给教导主任“王老师,你用这个呗。”

教导主任接过一看,这笔能抵他两月的工资了,写出字也是行云流水。

教导主任把笔还给简珏,简珏不收让他拿着用。

“少来这套,你这是公然行贿啊。”教导主任板着脸。

“真没有,王老师你看你字写的多好,这笔是我爸觉得写的不顺手随便给我的简直浪费了,你就放心大胆的用吧,名字你也放心大胆的写不会让你为难的。”简崽随他简爸,有那啥社交症。这事要是换成李不言,一声不吭转身就能走。

李不言给简珏点烟这件事够简珏嘚瑟一辈子了,李不言表面没说什么暗地里给他哥使了一个大绊子。

李不言问打扫卫生的同学借走了鸡毛掸子并偷偷带回家,环顾了一圈将鸡毛掸子放在酒柜旁,又去简隋英的书房将卡包放到简珏的枕头旁,最后将烟盒和打火机压在枕头下故意露出一点,大功告成后李不言静看好戏。

简隋英先一步回家问了李不言几句话就到书房处理工作。平时李不言都是待在房间里今天倒是很反常坐在客厅打游戏。

没一会儿,简隋英从书房出来又去自己的房间接着又出来,看到正在打游戏的李不言开口问道“乖儿子,看到我那个卡其色的卡包没有啊?”李不言认真的想了想“上次你不是给我哥一张卡吗?会不会在我哥房间里啊。”

简隋英一边走一边念叨“我记到上次放到了书房啊。”

与此同时简崽哼着小调心情颇好的回来了,看着李不言在打游戏连忙脱鞋准备加入。

简隋英怒气冲冲从房间出来刚好看见他“简珏,你才多大就敢抽烟。”啪的一声,把烟盒摔在地上,简隋英想来是只需州官放火,自家孩子才十几岁那能抽烟。

悲喜就在一瞬间,简珏哭丧个脸“爸啊,你你听我解释啊,那个……”他记得自己明明把烟藏的好好的啊。

简隋英转头一看就瞧着了酒柜旁的鸡毛掸子,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抄起鸡毛掸子追着简珏打“狗der,整天不学好。”

两人像猫和老鼠一样围着李不言你追我赶“爸爸爸我错了……啊啊啊……我真的错了。”鸡毛掸子打在背上火辣辣的痛。

作为家中食物链顶端简隋英出手没人敢惹,毕竟李玉是老婆奴,谁惹他老婆他给谁急。

“李不言也抽,你怎么不打他啊。”简珏被打的跳脚,弟弟是用干嘛的,当然是用来卖的。

李不言在简珏控诉中,表情由震惊变为失望再转变成可怜,“我没有,不信你可以搜身”。

简珏看着他的骚操作惊呆了,以后谁说李不言是面瘫他跟谁急。

“好啊,简珏有你这么当哥哥的?还敢冤枉弟弟。”简隋英抄着鸡毛掸子又是一顿揍,等李玉回来后单打变双打,简珏躲避不及崴到脚后两口子才停手。

晚间,简珏坐在床边拼命照镜子,其实简隋英没使多大的力气,被打的后背不痛就是痒的很。

李不言拿着云南白药喷雾进来问他擦不擦药,简珏冷哼一声“狗bi,绝对你是整我。”他的烟一般都是藏在柜子里锁起来的,枕头底下怎么可能会有。

李不言给他崴伤的脚踝喷药说道“谁让你装bi。”

简珏气愤的看着李不言,一头撞过去撞得自己眼冒金星,李不言没想到他来这一招被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鼻子一热两条血杠猝不及防的流下来。

反应过来的李不言立刻做出了反击将简珏按在床上打,动静太大打碎了简珏的玻璃台灯。

正在进行生命大和谐的李简二人听到动静不得不终止行动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看到扭打的两人简隋英那叫一个火大啊,一人一脚将两人分开,臭骂了一顿让两人各自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李玉就告诉简珏取消他的零花钱,只会给他充饭卡的钱。简珏敢怒不敢言丧丧的点了点头。

简隋英气也消了不准备说儿子了,两兄弟本来都是走路去上学的,知道简珏脚崴了不方便,简隋英就提出待会开车送他们。

简珏戳了戳碗里的包子皮“不用,李不言说了,待会背我去读书。”简隋英看了看默默吃饭李不言,心里纳闷他家小二竟然没有反驳。

吃完饭后,简珏跳上李不言的背出门了。简隋英从窗子边看去,简珏在李不言背上骂骂咧咧,还不解气似的使劲在李不言的头上打了两下,被打的李不言皱着眉,嘴里不知说些着什么。

简隋英看他们两个觉得挺搞笑的,简珏长了一张酷似李玉的脸随了自己的性子,而李不言和他恰恰相反,长相随了自己性情却意外的沉闷。每次看简珏打骂时李不言,再对比自己和李玉就觉得很滑稽。

#被蔽了呜呜,看来以后不能随便飙车了。

今日是大祭司的封后大典的日子,也是你们正式结为发妻的第一日。

你推开屋门便被穿着大红嫁衣的大祭司紧紧抱入怀里。似乎等了你很久一样,清浅的眼眸眼里满是幽怨。

其实那本是你的衣服,在无意中撞见你穿后,他也执意要穿,还非得是那一件。

你无奈只能命人改了尺寸给他送去。大红色如同烈火般灼烧,将他瓷白的肤色衬得近乎病态。你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你发现他还染了你的唇脂,脸上不知是涂了粉还是怎么的,带着不均匀的斑驳。许是肤色与唇色对比过于强烈,在昏黄的烛光下,像是...

你发现他还染了你的唇脂,脸上不知是涂了粉还是怎么的,带着不均匀的斑驳。许是肤色与唇色对比过于强烈,在昏黄的烛光下,像是一只从地狱爬来的艳鬼。

你无语片刻,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沉默着被他牵着走向龙床,你斟酌着话语,尽量不伤害到他。

“什么时候,有这般”你顿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道:“……别致的爱好了?”

“陛下……”大祭司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而是直勾勾看着你,弯起嘴角语气甜腻,“该洞房了。”

你此时并不担心这个。

先前只是轻_吻拥抱,他都兴_奋的快要晕厥。你们也从未做到最后一步,不知道他是不懂,还是不会。

你今夜喝了酒,身体有些难受。想着早点结束早点休息。你主动朝靠近他,仰着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刚想抽身,便被他抵住了后脑勺,无法后退半步。

你嗅到了若有若无的山茶花香,有些熟悉,好像是你曾亲手调制的胭脂。只不过你向来三分钟热度,用了几次便丢在角落,后来不见了你也懒得寻。

你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衣带解开了,大红嫁衣松松垮垮滑落。露出了绣着龙纹的金边亵#衣。

“陛下……”大祭司软着声音喊你,眼尾泛起绯红,“陛下看看我……”

“……朕看着呢。”你艰涩扯着嘴角道。

大祭司扯着你的衣袖在床上躺下,眼里升起朦胧的雾气,“陛下……快疼我罢…”

他跪坐在你身上,身上嫁衣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散乱着铺开。像是那漫山遍野的蔷薇,真挚而热情。窗外的夜色像是蒙上了白纱朦朦胧胧,屋内檀香炉上方轻烟缭绕,模糊了暧∥昧的月光。

汗水顺着洁白的皮肤滑下。砸落在身下的绛红被褥上,晕开一圈深色。

趴在你身上的人拉着你的手,伴随着衣物窸窸窣窣声音,摸索着要上来吻你。

*

一阵风从窗户吹来,掠过乌木檐,拂过轻纱帐,戏弄着缭绕的青烟,吹灭了晃动的烛影。

月光盈盈照着摇晃的床榻,地上的倒影重重叠叠。

你朦朦胧胧睁开眼,身旁大祭司枕着你的手臂搂着你睡着。海藻般散开的长发与你暧昧交缠。只是那远山如黛的眉毛紧蹙着,似乎做了什么噩梦,呼吸不畅,梦呓着断断续续喊着你。

你叹了口气,你在他发顶轻轻落下一吻,安抚般慢慢轻拍他的背,像是哄着年幼的孩童睡觉。

他似乎又做了什么美梦,眉头缓缓舒展开,嘴角微弯。只是手里还不忘扯着你的衣袖,生怕你将他丢弃一般。

远处天边绽开一寸寸光明,将山野照亮。野白菊从冷石堆的缝隙探出,鲜嫩的花瓣带着清晨的朝露。山茶花漫山遍野,开的肆意。

舍弃了神明的躯体,灵魂四处流浪着。

无边爱意驱引着他穿过雾霾无视荆棘。

在那偶尔降落的星河璀璨中,他的道路永不迷失。

——————————————【完】

#大祭司有小嗜好(慎!)

一条盘在树枝上的黑色毒蛇吐着蛇信子,金色的竖起瞳盯着你。蛇身足足有成年人手腕那么粗。你寒毛倒竖,恐惧如同潮水漫上心头。

脑子有声音尖叫着要你赶紧跑,可偏偏双腿就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救命……救命!!

你却如同哑巴一样喊不出声,周围浓雾渐起。一道黑影迅速朝你掠来。

无力感将你包围。你认为自己死定了,认命般紧紧闭着眼睛,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随时要穿破你的胸∥膛。

下一秒,脖子爬上黏腻冰凉的触感,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蛇身将你的脖颈紧紧缠∥绕,你渐渐要喘不过气了。可...

蛇身将你的脖颈紧紧缠∥绕,你渐渐要喘不过气了。可下一秒又有什么东西探进你的嘴里。甚至几次要探向更深的地方,你差点干呕出来。可随即传来的痛意让你皱眉。

你低头一看,硕大的蛇头竟硬生生穿过你的胸∥膛,此时正鲜血淋漓盯着你。

“!!!”

你猛的张开眼,剧烈的喘∥息着,胸∥脯上下起伏。你往下望去,看见横在你身上的手臂。肤色是病态的白,青色的血管看的清晰。

你视线顺着手臂望向它的主人。大祭司乌黑的长发与你相互交缠,卷长而浓密的睫毛轻微颤动,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痣,殷红的薄唇紧抿着。似乎睡得也不安稳。

你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你都长大了,他却丝毫没有变老的迹象。大祭司已经侍奉玉国国君将近四百年,国民百姓由上至下将他供若神明。

但是他这幅孱弱的模样,好像下一秒能羽化成仙。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陛下……”

灼热的气息扑在你的脖颈,大祭司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手臂撑着额头,此时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你。

“该更衣了。”他眼神幽幽,说着你最讨厌的事情。

你皇兄在你这般大时,骑马打猎上山下水样样精通。更衣这种小事更不必提。

如今你的吃穿用度却都都是大祭司之手,你觉得十分羞∥耻,但却不敢提及。

你想起大祭司答应了你,允许你上朝的,勉强压下内心的不愿,顺从的被他抱起。接下来的洗漱,更衣,梳头大祭司一样没有落下。就连吃饭,也是在他喂一口,你吃一口中度过的,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十来年,你虽不喜欢,但却不得不承认,习惯真是可怕的存在。

他似乎极为享受与你相处的过程,或者是享受着能触碰到你的每一分每一秒。但也只有他高兴了,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你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更多时候,你还会主动配合他。

大祭司牵着你从大臣中间走过,径直往龙椅上去。你在龙椅坐下,大祭司则在你坐下的座椅坐下。

你往下望去,满朝大臣无一人敢看你们,全都低着头专注看着自己的靴子,仿佛上面长出了花一般。

你有些紧张,这是你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上朝,而且不是坐在大祭司的腿上。

一旁大祭司嘴角带笑,眼神示意一旁的太监总管张乞。

大总管恭敬点头,随后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满朝鸦雀无声。

你有些无措,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大祭司。

他安抚般朝你笑笑,随后对着下方道:“但说无妨。”

话是这么说,但谁也不敢做那个出头鸟。就怕一个不小心触了大祭司霉头,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殿之中又陷入了沉默。大祭司眼中笑意更深,刚要开口,就见一位身姿挺拔的青年从队列走出,赫然是昨天在御花园遇到的左相之子。

你亲眼见到大祭司嘴边笑意凝住,心里也有些捉摸不定。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身穿官服的青年朝你弯腰拱手道。

左相大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儿做了那只出头鸟,只觉得头晕目眩,悔恨方才怎么没有拉住他。

你颇为受宠若惊,“爱卿请讲。”

“禀陛下,再过三日,是为四年一度的祈雨大典。微臣身为翰林院修撰,恳请陛下同意微臣一同随行。”

祈雨大典向来是由大祭司主持,从皇宫出发,绕着整个玉城巡视一周,一路接着着百姓的膜拜,最后在祭龙台停下。

你听过,却不曾参与过。大祭司向来不会同意你出宫。

所以这件事也不是你做得了主的。你抿了抿唇,朝大祭司投去询问的目光。

坐在你身旁的大祭司此时眼中满是你看不懂深意。

你直觉他有些不高兴。

“江大人有这番心意,陛下自然得同意了。”大祭司一身白衣,脸上透着病态的白,只是唇色异常鲜艳,此刻笑起来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艳鬼。

你闻言点了点头,“大祭司说的是。”

江大人朗声道:“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随后退回了行列。左相见他回来,瞪了他一眼。

“可还有事要奏?”大祭司唇边笑意不减,冰凉的眼神扫过每一位大臣。

他们下意识将头埋得更低,企图装死。

“那便退朝吧。”大祭司站起身朝你伸手,你十分自然地牵上了。

一旁大总管大声重复了句退朝,声音尖锐。

“吾皇万岁万万岁——”大臣们俯身道。

回到了寝宫,大祭司将你头顶的冕旒取下,玉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带着冷意的手指抚上你额头被压出的红印,声音微有嘶哑,

“陛下……疼吗?”

你摇了摇头,仰头直视他的眼睛,转而问道:“祈雨大典……我能去吗?”

指节顺着你眉眼下滑,慢慢来到你的唇边。

大祭司俯下身与你平视,浅色眼眸内流转的流光,让他看起来像只会吸人魂魄的妖孽,“为何?”

“……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脸也不红的撒谎,虽然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但你知道这能让他高兴。

果不其然,他闻言气息都乱了,苍白的脸上染上红∥晕。

似乎情绪起伏过大,他蓦地偏头掩袖咳嗽起来。洁白如雪的衣袖沾上血色,显得十分骇人。

“大祭司……”你抓住他的衣摆,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你很矛盾,既讨厌他,却又害怕他真的死掉。

“咳咳……无碍。”

片刻后。他终于停下了令人揪心的咳嗽声,抹去唇边的血迹,只是呼吸还是有些困难的样子。

“唤太医吧。”你有些不放心,虽然经常看他吐血,但还是不习惯。

“陛下……”大祭司却只是喃喃着看向你,随后低头将你抱住。他带着痴意的声音在你耳畔响起,“臣好生欢喜……”

带着血腥气味的湿∥吻落在你唇边,你微微干裂嘴唇被浸润。

你僵在原地像是一块木头,你知道如何讨他欢心,却总是会在他突然爆发情∥爱时手足无措。

轻纱罗帐随风飘扬,銮驾内燃起的冉冉檀香让你睡意朦胧。你躺在大祭司腿上,他反反复复摸着你的脸,几个时辰下来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街道上一片宁静,百姓沿着长街紧凑跪着。低垂的头,神情皆是恭敬与仰慕。大祭司在他们心中地位比菩萨还高。是保佑他们生计与平安的在世身。跪在这里的,家里没有供着大祭司的雕像都会被人鄙视。

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过大祭司长什么样,但也不妨碍他们向大祭司奉上他们不值一提的爱意!

“累了吗?”大祭司摸着你微瘪的小腹,“这里有些糕点,陛下要尝尝吗?”

你也有些饿了,直起身点点头。

大祭司从角落的食盒中取出一叠百合酥递给你,你取一块放嘴里咬了一口。

甜意在你舌尖蔓延,酥∥软适中。不知不觉中你就将手中的一块吃下了。

“好吃吗?”大祭司微笑着看你。

“嗯。”你点点头,示意他也尝尝,毕竟他待会比你还累。

大祭司却是直附身凑过来,将你嘴角的粉末一一舔干净。

有些痒,嘴巴也是,心里也是。

将你嘴角清理干净,他撬开你紧合着的贝齿,肆意汲∥取着你的甜意,你觉得牙齿有些痒,无意间略带锋利的虎牙咬破了舌头,口中升起一股铁锈味。

一声闷_哼,他动作越发大_胆,骨节分明的手滑入你的指缝,与你十指紧扣,往下慢慢移动。

一阵微风吹起,轻盈的罗帐掀起一角。

跪在街道上的女童抑制不住好奇,小心翼翼朝銮驾望去。却见到了纠缠的纯白与一角龙袍。

“娘……”女童呆呆的看着,下一秒被身旁的妇人按下头,低声呵斥道:“莫要冲撞了大人!”

女童心中委屈,但还是没说什么。

高台之上,大祭司神色淡淡,一袭素静的白衣被他穿的淡然出尘,全然不见扯着你龙袍索∥吻时的病态。

削铁如泥的祭龙剑划破手腕,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白的近乎透明的手腕滑下。

漆黑的剑身染上他的血,周身竟诡异的泛起紫色的微光。灰暗的乌云迅速将天空笼罩,祭龙剑骤然爆发出的紫光呼啸着冲入云霄。灰暗的云层搅动,随着一滴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地面,以祭龙台为上方的天空为中心,倾盆大雨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众人欢呼起来,在雨中兴奋的转圈。淡定一些的就会掏出准备好的伞遮在头顶。

就比如大祭司身旁的侍从,他早有准备,在雨水打湿大祭司前迅速撑开伞,不让一滴雨水落在大祭司身上。

你没有被淋到。在雨来临前站在你身旁的左相之子便撑开了伞,与你靠近了些。

你道了声谢,下一秒就感到令你毛骨悚然的视线落在了身上。这让你想起几天前做的梦。

人群中突然嘈乱起来,一群黑衣人目标明确朝你们冲来。

有人大喊着“护驾!护驾!快去保护陛下!”

“保护圣上啊啊!!”

“陛下小心啊——”

江大人拉着你勉强躲开砍来的冷剑,握住你的手,声音着急道:“陛下,我掩护你,你快走!”说完夺过黑衣人的剑,加入了护驾的行列中。

你对上其中一个蒙面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着麻木的杀意,不带一丝机质的眼睛。

你没有犹豫,转头就跑,却在转角处被人腾空抱起,熟悉的檀香涌入鼻间,大祭司抱着你往远离人群的地方走去。

而在看见你们离开后,黑衣人也毫不恋战抽身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雨淅淅沥沥一直下。

你背后抵着冷∥硬粗∥壮的枝干,头发早已被雨水浇湿,湿∥哒哒黏在你的脸侧。

病态的大祭司皱着眉,似乎苦恼极了,“陛下想逃走吗?”

雨水打湿你的睫毛,模糊了你的视线。你摇头,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撒谎。”大祭司眼神幽暗,指腹摩_挲着你的唇,“臣不喜欢陛下撒谎。”

他贴上你的脖颈,似乎在嗅着什么。鼻间呼出的热意喷薄,你没由来一阵心慌。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恐惧感爬上你的后背。

“……你冷静一点。”你抬手想要把他推远一些,还没碰到他,他又开始发病了。

“我好疼…陛下…我疼。”

大祭司突然抓着你的手靠近他的唇,一边轻吻着你的手腕一边呜咽,像是真的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般,低声哀求你的疼_惜。

脸色很白,只是眼尾泛着异样的红,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你看着他这幅破碎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模样,心中有烦躁,同时也有你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

明明你才是自由受限的那个人,明明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他却要表现得这般模样,仿佛见不到你就会发疯,离开你就会死去的模样。

他低下头闭着眼睛朝你索∥吻,笨拙又小心翼翼的想要取_悦你。

你心里蓦得升起一股悲凉,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生病了。

精神恍惚间,你注意到他手心没有一丝伤口。

耳畔响起他不太真切的呜咽,“陛下…”

他眼里满是迷离,只是手里还是紧紧搂着你的腰,滚烫的热意从他掌心传来

“求陛下……娶我”

“娶我……”

他一直重复着,好像你不答应就会一直说下去。你也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间嗯了一声。

随后铺天盖地的湿∥吻朝你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爱意,彻底将你淹没。

冷清的宫殿之内,一阵风掠过,桌上昏黄的烛影晃动。

你批阅完桌上最后一张折子,揉了揉酸涩的肿∥胀的眼睛。侍女上前将龙袍披在你肩上,你却在上面嗅到了一丝檀香。

“回寝宫吧。”你站起身向外走。

一行侍女低头应是。

自从几年前你答应娶大祭司后,他便奇迹般解除了对你的禁制,也不阻拦你收买人心,态度似乎你要他的命他都会笑着给你递刀。不过他断气前,肯定会先把你带走。不过他也提了一个条件,将那左相之子杀了。还得你自己动手。

你觉得荒谬,直接就拒绝了他。他就用一种深闺怨妇的表情看着你。你看出了他的意图——他想自己动手了。

而他若是亲自出手,那江大人指定没有活路。

你一阵头疼,半晌后折中道:“我把他送到军营去。”

若是大祭司一开始说的是这个条件,你或许都要犹豫。毕竟人家一个文人,也能在朝堂上大放光彩,放到军营去岂不是埋没了人才。

但是有了大祭司的死亡威胁,你觉得送他去军营反而安全一些。你也可以暗地托人关照他些许。

大祭司用一种略带深意的表情看着你,万幸没有再闹。

站在寝殿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侍女道:“不用跟着了,你们下去吧。”

侍女们低头应是,没有犹豫离开了。

推开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看见他躺在龙床,身上盖着你今早换下的龙袍,手里拿着你们成亲时你穿过的大红色衣袍放在嘴边轻蹭着。

他看见你进来,像是终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声音更加难∥耐痛苦,泛红的眼尾滑下剔透的泪水,眼眸中氤氲着的雾气中,盛满融了积雪的春意。

他直直望进你的眼睛,像是沙漠中贪婪渴求滴水缓解干渴,但却逐渐迷失方向的人。不断哀求着你靠近,

你抬步朝他走去。

他手上动作不停,晶莹的眼泪不停从眼角滑下,脸上满是泪痕。

你深深叹了一口气,几步上前将盖在他身上的龙袍拿走。空气中气味更加明显。

你想将他扶起,他却直接将你扯上龙床,迫切吻着你的唇,温热的液体从他口中渡来,一些从你们口中之间的缝_隙流出。

你想扭头,却被他偏执地摁住。只能被迫咽下了他渡过来的,血腥灌_入喉咙,你竟诡异地觉得这和几年前他强迫你喝下的药很是相似。

屋内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灭了,窗外的寥寥无几的星辰闪着微弱的光。

你困意袭来,在你快要失去意识之际,你听见他低低喊你,你敷衍地唔了一声。

他却将头深深埋在你的颈窝处。浓烈的爱意混着血腥,冰凉的液体将你颈处打_湿。

他又开始哭,无声无息。却又想引起你的注意。

你身形一顿,心中叹气。只好抬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的头发。

你困意袭来,在你快要失去意识之际,你听见他低低喊你,你敷衍地唔了一声。他咬了你一口,力道不重,有些痒。

“陛下……”他声音闷闷,又喊你。

你懒得应他了,任由睡意将你包围。

回应他的是一阵平缓的呼吸声。

寂静的寝宫内,俩道不同频率的心跳声交织,编造出一场震耳欲聋,却又寂静无声的告白。

“……微臣爱您。”

月光慢悠悠拨开云雾,穿过窗棂子,却被屋内交∥叠的身影吸引。

少年模样的祭司大人献上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之人的忠诚,在你眉间轻轻落下一吻。

无法掩藏的爱意与情∥欲让他从神坛坠落。在你偶尔施舍的爱意世界中心甘情愿般颠沛流离。

深陷沉浮之中,他是属于你一人的忠臣。

哪怕血液冰冷,我的灵魂依旧为您滚烫。

————————————————【完】

#私设多,雷慎入

传闻玉城大祭司不老不死,智多近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虽久居深宫,但眼线遍布天下,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先帝因病驾崩,少年大祭司亲自教养幼小的新女帝。实际上,他也是玉城背后的摄政王。

对于这些事情,你心中也很清楚。你非常讨厌大祭司,因为你的父王和其他兄弟姐妹,就是被大祭司毒害的,可不知为何偏偏留下你一人。你的穿衣用度都是他亲手安排。在你14岁之前,你们都是同塌而眠。

今日是你14岁生辰,在结束宫宴后,你向大祭司提出要自己一个人睡的请求。大祭司闻言目...

今日是你14岁生辰,在结束宫宴后,你向大祭司提出要自己一个人睡的请求。大祭司闻言目光从手中的折子上移开,狭长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看着你。他没有立即应答,只是骨节分明细长的食指不轻不重敲着玉案,发出的声音令你精神紧绷。

你讨厌大祭司,但不可否认的是,你也惧怕他。在这之前你也提出过类似的请求,例如自己更衣吃饭。但都被他一句轻描淡写的“陛下年纪尚小,微臣放心不下”驳了回来。他虽是笑着说的,但你知道,他生气了。果不其然,在你提出请求的第二天,你身边本就数不多的侍女都被安置上看主不当的罪名处决了,自此你便没再提过。

只是此刻你非提不可,你甚至连早朝都不用上,大祭司以你身体不适拒绝让你上朝。偏偏无一人敢置喙。大祭司不放手,你便只能是顶着女帝虚名的傀儡。父王生前留给你一支死侍,只听从你的号令。所以你必须要有足够的个人空间,以此来谋划计策。

“陛下,来。”

大祭司声线充满磁性,低沉而性感,只是在你听来却像是催命符一般,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强势与压迫感。

你慢吞吞走了过去,几步路的距离被你走出几十步那么久。大祭司也不催促,在你在他身旁站定后,揽过你的腰枝让你坐在他腿上。你不自在地挣扎几下,却被他禁锢地更紧。你放弃挣扎,干脆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乌檀案上的一封折子被摊开,大祭司俯身在你耳边低声,“陛下,看上面写的什么?”他声音极温柔,仿佛是情人之间诉说情话般呢喃着。

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更多的是震惊,大祭司竟然主动让你看折子,这是何意?你将注意力全都放在眼前的折子上,连在你腰间摩挲的指尖温热都忽略了。

折子上内容言简意赅,建议女帝上朝。落款的名字有些眼熟。你心中掀起巨浪,大祭司权势滔天,竟有人有胆量递上这样的折子。而你一时也摸不定大祭司的心意,只能回头望着他,仿佛一切都听他从他的,乖顺宛如一只羔羊。

仿佛被你神情愉悦到了,大祭司弯起嘴角,妖冶的面庞添了一丝艳丽。如玉瓷般白皙的手指插.入你乌黑的发间,一黑一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他抚摸着你的头发,好脾气般问道:“陛下想上朝?”

你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可以吗?”

大祭司眼中笑意加深,“自然。”

他不疾不徐,琥珀色的眸子盯着你,仿佛捕猎的野兽般透着毛骨悚然,“先前陛下说的,微臣就当没听到,可好?”

他和你说话时偏爱用问句,可你知道,你无法拒绝。你沉默着点头。

随即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大祭司轻轻在你眉间落下一吻,他声音满是柔情,“陛下今日累坏了,先回宫休息罢。”

每年你生辰的时候,也是罕见的见到朝臣的时候,虽然主角是你,但大家的目光都会放在身旁高贵的大祭司身上。除了应下他们送上来的礼物时,你才稍微有那么一些存在感。要说累的人,应该是他吧?但你终究没说什么,在侍女的陪同下离开了。

红墙绿瓦,雕栏玉砌,此时正值初春,一路繁花似锦。你却没有心思欣赏,这条路你已经走了无数遍,哪怕闭上眼,脑海都能自动浮现场景。你不想那么快回寝宫。你改变了路线,绕到了御花园的湖心亭,可能今日是你生辰的缘故,侍女并未阻拦。

你让侍女在外面侯,自己走进了长亭,在大理石上坐下,望着头顶的明月有些出神。身侧却响起了一道男子的声线。

“微臣参见陛下。”

你循声望去,男子一身朝服,及冠模样,眉目俊逸,气质温润如玉。

“……爱卿平身。”你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叫不上名字。

仿佛看出了你眼底的疑惑,他向你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左相之子,少年状元。你恍然大悟,他便是大祭司给你看的折子上的人,宫宴之上,他也在场,难怪眼熟。你来了兴致,让他留下陪你聊天,他犹豫了一下,在你对面坐下。

你并没有问他朝政上的事情,而是问他一些民间趣事。他思索片刻,将本平平无奇的事情叙述的异常生动。不知不觉间,你听得入神。不知过了多久,你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怎么会在这的?”你好奇问道。此刻离宫宴结束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朝臣早已离开才是。

对方解释是大祭司让他留下的,像是有事要交代。

你闻言一瞬间弹了起来,“大祭司?”

“那你怎么还答应陪我聊天?”你有些吃惊。

“陛下难得相邀,微臣怎敢拒绝。”对方笑着摇了摇头。

你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快去吧,莫要再耽搁了,小心大人怪罪。”

分别后,你长长舒了口气。困倦涌了上来,你也回自己寝宫了。

是夜,凉风穿过窗棂子,掠过昏黄的烛火,火苗不稳得摇曳着,随后扑灭。偌大的龙床旁,良久站立着一修长的身影。

貌若神祇的大祭司望着沉睡的你,白日的悲悯神情荡然无存。狭长的含情目里满是扭曲的爱意与怨妒。骨骼分明的长指带着冰凉,宛如毒蛇般在你面上游走。他红唇张和,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

“喜欢他么?他有什么好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愉悦笑了下,

“哈啊……杀掉,杀掉好了。”

“唔……陛下看着我……看着我就够了。”他俯下身子,痴迷般吻住你的唇,语气甜腻又魔怔。

是因为救小朋友被车撞坏脑袋的孕期大美人,和他不会打领带的总裁老公

怀孕的大美人突然变成了小傻子。

他不知道老公是谁,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整日嘟哝着没人能听懂的话语。只要一有人靠近,就吓得抱着大肚子瑟瑟发抖——除了大总裁。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场本应与他无关的车祸。

“我夫人他……他怎么了?怎么一星期了还没醒?”

总裁在大美人紧闭的双眸上印下一个吻,蹑手蹑脚地关上书房的门,刻意压低声音询问着。

“脊髓损伤,高位截瘫,而且脑部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导致……部分意识的缺失。”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机械地重复着不知已经说过几遍的话语,几番欲言又止。面...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机械地重复着不知已经说过几遍的话语,几番欲言又止。面前高大的男人神情愈发凝重,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黑压压的乌云。

“万幸的是,夫人一直死死护着肚子,所以两个宝宝都没事。估计,这两天就会醒了。”

“这他妈算什么万幸!”

总裁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咬牙切齿地低吼着,把诊断报告书撕了个稀碎,又啪的一下掏出打火机点燃。

“查,再给我查!肯定是误诊!”

“可是……”

看着报告单在地毯上化为灰烬,医生为难地搓着衣角。已经查了第七遍了,结果就摆在眼前,精密的医学仪器怎么可能会说谎呢?

“你不要说了,我不相信!一定是出故障了,不可能,我老婆他不可能有事,我不允许……”

总裁双手抱头,疯狂地揪着头发,像是失了力的烂泥般向地上滑去。

“咳,咳咳……”

临时改造成ICU的主卧里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夹杂着些费力的喘卝息。

总裁身子一颤,噌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对医生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故作轻松地俯下身,想要把爱人紧紧搂在怀里,就像之前每日早晨醒来时那样,就像……这一切只是一个过分真实的噩梦。

大美人带着呼吸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双眸大而空洞,定定地凝视着他。良久,薄唇轻启,声音轻轻的。

“你……你是谁?”

总裁猛然愣住了。这般陌生的眼神,他从未在小人的脸上看到过。与其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如说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他的大美人一直都是欢快活泼的,像头精力过盛的小鹿,调皮地捉弄他,故意让他吃醋,耍得他团团转。

等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了,又瞬间换上一副乖巧的面孔,自己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腰,漂亮的小脸上是泫然欲泣的神情。

“老公,对不起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见总裁还是板着一张脸,小人冰凉的手不安分地撩起了衣角,还故意挺了挺圆滚滚的孕肚。

“老公,我和宝宝们都知道错了,我,我补偿你。别气了嘛,脸都拉到地上了,丑死了,像,像个驴。”

可能是被冰的吧,总裁的脸挂不住了,嘴角颤了颤,噗嗤一声笑了。他把人小心地抱到大床上躺好,用自己的大手包住人的小手暖着。

“你这小坏蛋,大着肚子还不老实!你倒是说说看,怎么补偿我,嗯,啊……”

对,这次一定也是他的恶作剧!

这个想法像是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被总裁紧紧抓住了。他松了口气,不顾人轻微的挣扎把他抱得更紧了,抚了抚那圆滚滚的大肚子。

“老婆,别闹了,这种事情可不许跟我开玩笑。”

大美人闻言眨了眨眼睛,费力地聚焦凝视着。随后又摇了摇头,微微蹙起了眉,用尽力气推了推总裁。

“你走开,你没有带子,不是我老公。我要去公司,找老公,要,要去哄哄他,咳咳,他一定等急了。”

说着,手撑着床就想起身,呻吟一声,脸色蓦地一变。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我,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小人彻底害怕了,声音变了调子,疯狂地拍打着床板,惨白的小脸上泪珠一行行滚落。

总裁的膝盖突然就软了,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这些天来,他费尽全力维持的假象顷刻间分崩离析,那些被刻意埋藏的、锥心刺骨的记忆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袭来,将他整个淹没。

出事那天,总裁和大美人拌嘴了。

起因很简单——大美人怀孕七个月了还要去孤儿院教小朋友们唱歌,自己别扭地挺个大肚子,坐在小板凳上弹钢琴。

总裁担心他的身子,便不许他去,可大美人不愿意。

“那些孩子,多可怜,这么小就没有了父母,不像咱们的宝宝。”大美人靠在腰靠上,轻轻抚着腹顶,眼神里是如水的温柔,“老公,我想去多陪陪他们。”

总裁抚摸着人又大又圆的孕肚,蹙起眉头,沉声道:“不许去。你现在坐着都费劲,去什么去。”

大美人眼珠一转,嘴上答应了,可等那人一走就又偷偷溜去了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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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傻乎乎的小绿茶费尽心思打败情敌、钓老公,结果自己被钓还大了肚子的故事

双向暗恋小甜饼

小绿茶omega早就听说新任校草alpha有个白月光。

这件事还要从开学初说起——要不是某一天手托篮球的alpha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小绿茶也不会平白无故丢掉校草这个头衔。

眼看着平时粘在自己身旁献殷勤的beta们全都一窝蜂转移了阵地,小绿茶很是不服,哼了一声,把笔一丢,掏出小镜子左照右照,怎么也不相信会有人比自己更漂亮。

正在孤芳自赏的时候,镜中反射出alpha低头刷题的样子。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叫人看不清神情,只能瞥见锋利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

切,装什么装。墨镜...

切,装什么装。墨镜一摘,说不定就是个豆豆眼的精神小伙呢。

小绿茶越想越气,把小镜子一摔,恨恨地踹了一脚alpha的课桌。

“干什么?”

刷刷刷的声音停止了,后颈处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温卝热的呼吸搔卝得小绿茶痒痒的。

“你在室内带什么墨镜,有,有,有病啊……”

小绿茶一回头就撞上了alpha棱角分明的脸庞,身子一哆嗦,嚣张的气焰顿时灭了一半。

校草慢悠悠地摘下墨镜,上下打量着小绿茶,单手托腮扬了扬下巴,“脚疼不疼?”

那是一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睛,眉峰上缘有着生硬的转折,幽深的瞳色仿佛是冷冽的寒冰。

“不,不疼!”

小绿茶的心脏停滞了一秒,随即又怦怦狂跳,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眼珠一转,又放软了声音,尾音拖得长长的。

“不对,疼的!哎呦,脚尖好疼……要,要揉……”

一面还故意眨巴着眼睛,鸦羽般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偷偷把脚往alpha腿上伸。

校草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用另一只手抬起小绿茶的下巴,强迫他直视着自己的双眼。

“真的?”

漆黑的眸色深不见底,又带着某种压抑着的危险,微微上扬的的唇卝瓣近在咫尺。小绿茶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下意识地闭起眼睛,屏住呼吸。

半晌,等来的却是一声轻笑,“活该。”

小绿茶只觉得脑中一个惊雷,大梦初醒,赶紧把自己撅得老高的小嘴收了回来。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他的脸颊一阵阵发烫,暗自握紧了拳头。

“哼,多少人排队追老子,老子理都不理!你,你给我等着!”

alpha哼了一声,重又带上墨镜,低下头开始刷题。只不过要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来来回回写的都是同样的三个字——我等着。

从那之后,小绿茶就暗自发誓,三天之内非拿下校草不可。既然自己当不了校草,那就成为校草的男人!

可他渐渐发现,alpha总是跟另一个高大的omega混在一起,课间一起打篮球,中午对坐吃饭。还闻得风言风语,那可是校草追了整整22年的白月光。

可是……明明校草也才刚满22岁。

他想退出,可不料第不知几百次手滑点了个赞,赶紧猛戳屏幕取消了。

等等——那人的衣服,看着有些眼熟,似乎跟校草是情侣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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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青药膏双龙戏珠缠绵悱恻

床榻上,薄被之下,一具诱人的身体被涂满万古情药膏,羊脂玉般的肌肤泛着淡色的粉,凤眸朦胧,似是愤怒又是难耐的望着站立在床边的两人

空气渐渐变得灼热,楚晚宁咬着下唇,眼中水汽弥漫,脑海中回想起前日的事……

前日彩蝶镇的结界出了些问题,楚晚宁收到死生之巅的传信时,墨宗师和踏仙君恰好都有事下山去了。

楚晚宁思索片刻,提笔,留了张字条,便一人前往修补结界。不料,那结界里跑出来的东西数量太多,且都是死缠烂打的性子,...

楚晚宁思索片刻,提笔,留了张字条,便一人前往修补结界。不料,那结界里跑出来的东西数量太多,且都是死缠烂打的性子,饶是楚晚宁也废了好大功夫。等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楚晚宁连忙驾着烛龙赶回南屏山

两人静静地站在山脚下,看着从天边下来的楚晚宁,脸上神情寡淡,心里早已火烧火燎,恨不得马上把那个自作主张的男人绑回家、好好收拾一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自作主张!!

楚晚宁慢慢地走到二人面前,眼神有些飘忽,心虚的瞥了二人一眼,“怎么还不睡啊?”

墨宗师没说话,一双眼将楚晚宁全身打量个遍,好在没看到什么伤。踏仙君抬手,捏住他的下巴,阴阳怪气的说

“还知道回来啊?本座还以为晚宁心里只有那群刁民呢!”

楚晚宁知道自己理亏,压着性子小声的说,“家在这里,我不回来,晚上睡哪啊?”

说完,抬头,清亮的眸子映入二人的眼帘,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墨宗师叹了口气,拉住楚晚宁的手,递到唇边轻轻一吻

“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跟我们说一下,我知道你很强,有些事你可以独自解决,但是我们还是会担心的……以后记得告诉我们,好吗?”

“就是,”踏仙君一把把人拦到怀里,威胁道“下次你要是还敢偷偷跑出去,本座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原本感人的气氛被踏仙君撒泼打诨一番顿时烟消云散,楚晚宁假意的打了他一巴掌,嘴角含笑

“一天天的没个正型!”

三人相伴回了家,本来一切都好,只是在沐浴时,墨宗师发现楚晚宁右小腿上有一道细长的抓痕,血珠还在往外冒,但楚晚宁却丝毫没有察觉。奔波了一天,躺在浴桶里便睡了过去

自然也没有瞧见两人发青的脸色

因此才有了现在的情景

“墨、燃!你别太过分了……”楚晚宁喘息着,想要挣开手上的绳结,“你给我解开!”

踏仙君和墨宗师两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的窘态,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味,两人已经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教训,不管他怎么服软都没用

踏仙君俯身,拍了拍楚晚宁通红的脸,哑声道,“你就在这好好反省吧,我们过会再进来。”

说完不管楚晚宁惊愕的反应,踹着墨宗师走了出去

楚晚宁躺在床上,湿红的凤眸眨了又眨,不敢相信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他们……走了?

把那剩下来的小半管药全抹他身上之后就走了??

身上的燥热让楚晚宁的怒火越发旺盛,恨不得现在就提着天问把那两个狗东西打一顿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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