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你们两个加在一起要把我逼疯了!不要再抢我和阿尔的结婚证了!!!
纽特/海格:我就笑笑不说话~
魏婚夫×白开水|热爱105℃的你
又名:糖分超标到让人大型姨母笑现场(笑死)
我只砍了半首歌,但其实我感觉一首歌都剪不完他们这期所有的糖点甜是甜的,不过我真的好ppt式剪辑(?)
说好的五首小甜歌打开晨白六次明侦同框又被我鸽了…复健太难了
边框:江月浔
歌词排版:甜寿司儿
(脑子有病,整个烂活哈)
大家好,我是芒城广电的一个小员工,一天夜里加班的时候出门上厕所,竟然在旁边的垃圾桶边上捡到了一部手机!
我凭借多年给节目做后期培养出来的直觉,很轻易解开了这部手机的密码,想看看是谁的手机,结果没想到……
芭莎男士就是说陈梦!你到底拍了多少啊!
重组家庭hin老套的设定节奏hin慢
勋勉中长篇温暖向放心食用>3<
1.
世勋10岁的那个秋天可以有很多定义,现在暂且说是世勋仅仅步入新学校的秋天。
豆芽菜一颗,妹妹头梳得乖巧,人却一点不顺贴,全是稚气的傲气,以前的日子里妈妈软磨硬泡每天按时早晚一杯牛奶一粒钙片的情况下个头也无起色,在转学仅仅几个星期就被班主任划入重点观察对象——难搞的“问题学生”。
所以问题学生的小脑袋再次探进语文办公室的时候实习教师金钟仁心里大叫不好,逃课你便逃就是了,却每次总像模像样地过来问他要请假单,麻烦小...
所以问题学生的小脑袋再次探进语文办公室的时候实习教师金钟仁心里大叫不好,逃课你便逃就是了,却每次总像模像样地过来问他要请假单,麻烦小鬼。
果不其然,世勋低着头小声说要请假。
金钟仁哦一声,落拓拉开抽屉去拿三联单,先在班主任一栏写上自己的名字,一面想,这次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呢?上次是肚子疼,上上次是作业忘带老师罚他去取,上上上次是……
傲小孩,臭小孩,每次拉着一张脸像自己欠了这小孩一百条德芙一样,也不喜欢和同学说话,总不笑,让人看着心情怪不舒坦的...金钟仁想,今天要捉弄这小冰山一番,要揉揉吴世勋的脸蛋,说,给老师笑一个就给你请假单。正好也是对孩子的性格教育...好主意。
这样盘算着,金钟仁随口问,“请一天?”
“请一周。”吴世勋淡淡地回答。
“怎么这么长?”金钟仁有些惊讶。
“我爸死了。”
2.
其实吴百惠一直都有心脏病,世勋却在10岁的夏天才得知,因为妈妈的心脏没能熬到那年秋天到来。
3.
有人通知,没有人接。其实这样最好啦,世勋在校门口象征性等了五秒钟,最后坐公交回的家。最近终于不能免费坐公交了,但妈妈却无法知道。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荫道,在转角处看到家里的柳阿姨的时候,世勋有些难过的表情顿时藏得极好,改在心里悄悄难过。
“柳阿姨好。”
“哟!我们乖宝,你表哥去接你,怎么没遇到呀!”柳阿姨笑着招呼他,“哎不说了,快快,两家子都等你嘞!”
4.
还未日落,平时毫无生机的小别墅此时已经灯火通明,吴世勋刚从后门进到后院花园里,就被柳阿姨拉着上了小阁楼去换礼服。
他小姑边宝璇在远泰读大学,之前听妈妈说宝璇姑姑读大学后开始留长发,还破天荒地谈了恋爱,不知道她今天回不回来...世勋胡乱想着,边宝璇就风风火火破门而入,好说歹说刚把请来的化妆师推出去就“小乖”“好小乖”地诱骗吴世勋做她的试验品。吴世勋心情乏乏,一副受死表情任边宝璇摆弄,其实可以说边宝璇是比较能让吴世勋逆来顺受的人。
吴世勋端坐在沙发上,边宝璇弯着腰捏着吴世勋瘦削的下颌骨,探索似的给吴世勋化妆,而世勋打量着许久未见的边宝璇,想着一些让他轻松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真留长发了,那恋爱也是真的咯,虽然吴世勋并不很明确恋爱的意思。
“宝璇姑姑的妆也是自己化的吗?”
“对呀,好看吧。”
“...叫那位化妆师姐姐回来可以吗。”
“呀!”
“小姑,捏疼我了。”
“活该,因为我生气了,吴世勋。”边宝璇点点世勋脑门。
“那我也生气了。”吴世勋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腔,其实他有些心不在焉来着。在想要不要说出口,似乎也只能和边宝璇说一说。
“你生气没用。”边宝璇捏他下巴继续涂涂抹抹,又不由感叹,“unfair呀,这小孩长得……”
“漂亮吗?”
“小乖当然漂亮啊。”
“不是,”吴世勋停顿了一下。
边宝璇明白了:“啊,她呀,挺漂亮...其实人也挺好的。不然你爸怎么——”
吴世勋不搭话。
他打消了倾诉的念头。
妈妈去世三个月都不到,扮演父亲角色的人便忙络起再婚和新家庭,而且还是今日订婚仪式,明天就教堂结婚仪式,急切得多么不可理喻啊。边宝璇意识到这小孩的心情,一时不知怎么继续下去,忙转移话题,“嗨,她还带了个儿子过来,你以后有哥哥了哦。”
吴世勋依旧不说话。边宝璇心里叹口气,只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东拉西扯,把话题从他爸爸的新婚姻这事转到随便什么别的事上。
世勋乖乖配合让边宝璇摆弄,心里明白了一点,其实除了他,大家都选择平静地接受。
技术有限,边宝璇简单给吴世勋打个底,把包包里的水蜜桃味唇蜜给吴世勋点了点,就拉着世勋出了化妆间,嘴里为自己开脱美名其曰小乖皮相好,不用化妆都好看。
世勋穿着西装,系温莎结,乖巧规整,清澈灵动,小王子一样。然后像小木偶一样被宝璇姑姑拉着手下了阁楼,他和宝璇姑姑一大一小的背影配上边宝璇的细高跟与木质楼梯发出的槖橐声,再与这背阳的幽窄的小阁楼相衬,虽然灯光明亮,却总让人觉得幸福像灯光一样虚晃得难以触碰。
成长从不做匀速运动,那太理想了,真正的成长往往平缓中忽然激起剧烈的波浪,让人猝不及防。
宝璇小姑的手有些凉,而吴百惠的手总是暖和着的。凉意让此刻世勋心中藤蔓丛生,又渐趋平静。
哥哥
哥哥?
真是荒谬又不可理喻的词汇。或许从吴世勋10岁这年秋天开始,或许,世勋低头垂眼看着一圈一圈在他眼睛里回旋反复的楼梯,想,他的世界要变得越来越坏、越来越荒谬、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世勋笑了。
5.
有些忐忑,俊勉跑去沙发,坐在都敏贤身旁,妈妈正在一页页翻着相册,这间屋子里原来就有的一本,这件屋子是那个人的,即将属于妈妈和那个人的,至于怎么称呼,俊勉还没有想好。俊勉看着伸手揉他脸颊的都敏贤,想,好厉害,自己的订婚仪式,妈妈似乎不紧张,妈妈对一切都从容有度。
如果他不存在的话。这场婚姻或许会更皆大欢喜些,是妈妈的累赘。又想到这个了,俊勉垂垂眼睫,有些愧疚。
大概是那个人自己的摄影集,风景很少,大部分是人,俊勉渐渐注意到频繁出现的两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心里默默下了定义,家庭。
小孩的照片最多。男孩背书包,在公园骑自行车,在海边奔跑,傻笑,冲着镜头吹泡泡。
俊勉伸手抵住妈妈翻相册的手,于是展现出这样一副图景——餐桌前,俊俏稚嫩的男孩一手举着刀叉,眼神颇为委屈又厌恶的盯着餐盘。
“他不喜欢西蓝花哦。”
都敏贤笑了,“以后就是俊勉的弟弟了,俊勉要督促世勋多多吃蔬菜哟。”
俊勉眨眨眼。
世勋
他的名字是世勋吗?
世勋世勋世勋
好,记住了。
吱哑——
门开了,露出张男孩探究的眼睛,然后是半张脸,略显好奇地冒出来,手里拿着杯水。
看了看屋里的母子俩,估计是外向的性格,虽然是陌生人,还是试探地咧咧嘴角,“叔叔让我递杯水上来?”
差不多都十三四岁的面庞,金俊勉和同龄人短暂的眼神交流,男孩有一双初生小狗的眼睛。
“快过来,”都敏贤笑得温柔,“是伯贤吧?”
“内~”男孩笑嘻嘻地跑进屋来。
坐在沙发另一侧,这十三四岁的男生和妈妈交流得倒十分融洽,谈今年几岁了,谈在哪里读书,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等等。金俊勉在一旁玩手指,心里慢慢捋着:叫边伯贤,小一岁的朋友,按辈分算以后就是表兄弟,在西京中学读初中一年级,也就是自己即将转到的学校……这样一点点记下。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俊勉只是习惯性地想要记住,这算是他的一个爱好。
妈妈和男孩聊天,俊勉撑着下巴盯着茶几作发呆状。
边伯贤忽然冒出一句,“弟弟长得真好看。”
这样两个孩子的眼神又交汇了,一个带着稚气的茫然,一个带着稚气的游刃有余和笑意。
金俊勉疑惑地抿唇。
“我是哥哥。”
“哦?”边伯贤不以为意,忽然降临一场比赛一样,“我五月份的。”
俊勉干脆无聊地搭下去,“我也五月份的。”
“二十二号。”金俊勉又用白开水的口吻补充。
“六号!”伯贤眉眼弯弯,得胜似的,“我是哥哥。”
“我十三岁,”俊勉看着伯贤,觉得此刻的男孩像一下子挫败的、表情丰富的小动物,心里也有些幼稚地觉得自己取胜了一场盛大竞赛,笑了,“我才是哥哥。”
这样很快熟络起来,这是金俊勉耗时最短就建立起来的一段友谊了。两个孩子在屋子里乱转,最后趴在阳台看风景。
还未日落,天气晴好,不时有风吹来。
他们的阳台视角恰对着白色阁楼,忽然门开了,俊勉见一位姐姐牵着穿乖巧西装的可爱男孩走出来。
“吴世勋这臭小孩,”边伯贤也看到了,平静下来的气又生起来了,“我大发慈悲去接他放学诶,去的时候人影都没见到!”
金俊勉眨眨眼,伸头再去看只看到世勋的脑后勺了。
哦,相册里的,是世勋呢。
6.
鸠占鹊巢
所有的灯都亮着,世勋看着岁月静好其乐融融的大人孩子们,以他的词汇量只能想到这样一个词。世勋到的迟,那个女人和边在荣早已手挽手亲密无间地迎来送往着,楼上本来是妈妈的房间的门这时打开,表哥拉着个陌生男孩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起着急地下楼梯,应该要到大人那边去。
表哥下楼梯时应该是看见自己,咬牙切齿地看自己一眼,改了方向,拉着男孩就他这边引。
“好小乖啊!”表哥又用起刻薄的语气,其实并不太重地拈了拈吴世勋的耳垂,“耳提面命”道:“不知道表哥去接你?”
“我有等你的。”世勋回答,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表哥身边的男孩,这就是,边宝璇说的“哥哥”?
“呀,还怪起我啦!”
他叫什么?
“行了行了你小子。”
“宝璇姑姑,你不知道,世勋就会在你面前装乖——”
不知道。这场订婚仪式,另一方的任何信息大家都觉得没必要向他透露吧,照顾到他本人不想知道的缘故。
“那请伯贤今天也稍微装乖一点。”
不喜欢说话。
“烦死了,宝璇姑姑总是偏心世勋。”
很好欺负的样子。
心里那种海浪拍击礁石的感觉又来了,面前的乖巧“弟弟”似乎没有边伯贤那么好相处,金俊勉没由地紧张起以后的日子。
7.
宝璇姑姑带世勋去厨房拿了果汁甜点,让世勋坐在沙发里吃东西看人来人往,自己有事忙去了。金俊勉这时陪在边在荣和都敏贤身边,边在荣一直往世勋这边注视着,因为这个时刻作为儿子他也应该在那里的。世勋固执的不起身。
真好真好。
边在荣都敏贤和那个男孩,三个人组成的属于家庭的幸福氛围让世勋这样想。
原来爱可以变得这么快。他记得爸爸看妈妈的眼神,爸爸看自己的眼神,被爱和宽容浇灌的感觉,现在原封不动地都被边在荣转移到都敏贤身上,有增无减。
这时候想起妈妈,想起雷雨天吴百惠的怀抱,每个夜晚吴百惠念的童话书,他讨厌至极的牛奶钙片,吴百惠手把手教他写的规整的123456789。想起妈妈说男孩子不要掉眼泪。所以世勋不会掉眼泪,10岁的小孩子低头自顾自吃甜点。
边在荣有些担心地看着不远处埋起头看不见表情的小儿子,于是低声唤俊勉去看看世勋。
这对金俊勉来说是个艰巨的任务。
他悄悄走进世勋,却在距离三四步时就被男孩抬起的戒备的眼神止住了,咧咧嘴角,“嗨...”
吴世勋盯着他不说话。
似乎还可以继续...
金俊勉松口气,干脆大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拉起世勋的小手。
“我的名字是金俊勉…不想叫哥哥也可以,叫我俊勉就——”
手忽然被世勋攥紧,金俊勉不知所以地看向世勋,他有小雀斑,琥珀色的眼珠——这样想着,还没有来及意识到,就已经被世勋推下沙发。
世勋给了他的“哥哥”一拳,其实这样他也并不开心,反而更难过了。
金俊勉本能的反抗,两个孩子扭打在一起,这哗然闹剧瞬间把大人们吸引过来,围成一团只知哎呀哎呀叫唤不知如何下手。
最后是边伯贤加入混战强迫两个人停了下来,而吴世勋不意愿,被表哥钳制着,红着眼睛还要扑向金俊勉狠狠咬他手腕一口。
金俊勉痛得要死,忍住了眼泪,世勋的眼神更让他难过。妈妈过来了,他奔向都敏贤。
这场订婚仪式被他和世勋毁掉了。
8.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纪念照上夫妇俩身旁站着的一大一小两个男孩脸上都挂了彩。
9.
深夜。
金俊勉辗转反侧,想了又想,算了,再被打一次打就是,我也不是不会反击...
于是起床,轻轻悄悄地动作,去厨房热了三明治。
世勋的房间…他有些近视,困难地寻找着。
门被打开。
黑暗里金俊勉端着三明治站在吴世勋卧室门前的样子实在是太诡异了。
世勋也没有睡,他坐在床上,不知在做什么,床头小灯开着。
“你没有下来吃晚饭。”
“你管的很宽。”
“我热了三明治。”
“…放在桌子上吧。”世勋厌烦地应付着,还是补了句,“谢谢。”
金俊勉没有动作,他不会吃的。一番思想斗争,他走过去。
“不要过来,你真的烦人。”
吴世勋这个10岁的孩子总会作出让金俊勉惊讶到难以理解的事情。
他在做什么?
摊在床上的一大堆相片,一副剪刀,左边一堆是被剪掉的相片,右边一堆还没有来得及破坏。
借着灯光,金俊勉看清那都是家庭合照,一家三口的合照,中秋节举着月饼的合照,去旅游时在宫殿前的合照,从世勋的一岁到九岁的合照,爸爸都被剪掉了。
太……金俊勉说不出来,只是看着相片上被剪掉的爸爸,他的手却还搭在世勋肩上的样子,太吓人了。
打架打得痛的要死还是忍住了眼泪,可这时,没有任何前奏地,金俊勉控制不住地掉起眼泪,一串接一串地受不住。
“不要剪了,不许剪了...”金俊勉把剪刀夺走,扔进垃圾桶里。
世勋看着他,金俊勉流着眼泪和他对视的样子,“讨厌鬼...”,讨厌的共情能力,世勋觉得自己眼眶也红起来。
“还给我。”
“不可以。”
“那我自己拿就是...”
世勋起身,却被金俊勉按住手腕。
吴世勋打算挣开的时候,小灯照出金俊勉吃痛的表情。
手腕..吴世勋记起来。
良心驱使,世勋掉了眼泪,这是他心有愧疚。世勋想到什么,挣开金俊勉跑下床去,打开衣柜翻找着什么。
金俊勉坐在床上看着世勋拿着医药箱跑过来,放到床上,粗鲁地磕开,眼泪掉着,嘴里咬牙切齿地说着讨厌鬼烦人精…胡乱翻找着药物,他看不清世勋的表情。
“我来吧...”
“嘶...”金俊勉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的手腕涂着药膏,男孩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看。
金俊勉试图让氛围缓和些,“呀,你是属狗的吗?疼死了。”
吴世勋不回答。
金俊勉已经渐渐习惯世勋的默不作声。
他不说话不代表不回答,金俊勉试图解读着世勋,比如此刻世勋垂着眼睫,嘴唇紧闭,这是说明他心有歉意,他在说对不起。
后来金俊勉不肯走,他怕自己走后世勋又开始剪照片,于是守在床边“监视”着吴世勋。
实在困得不行,才打着哈欠要出去。
离出门的时候世勋叫住他,金俊勉回头,就见世勋跑过来,手里端着之前装三明治的空盘子。
俊勉接过,还是不放心,“你真的不许再剪照片了,这是不对的。”
吴世勋沉默点头。
“好了...”金俊勉睡眼朦胧,打算关门,“世勋晚安。”
“有一件事。”世勋按住门把。
“嗯?”
“我原谅你了。”世勋低着头。
“啊...”金俊勉有些意外,“真的吗?”
两个孩子的视线交汇起来,世勋倔强地抿了抿唇,又否决了,“没有完全原谅。”
“哦。”
“还有,”世勋犹豫了一会,“我真的是属狗的。晚安,你去睡觉吧。”
世勋关上门。
金俊勉站在门外,捋着方才这孩子说了什么。
“跟我走吧。”
对于郑尚宇来说,姜赫不过是他在学校遇见的又一个奇怪的人而已。
这人是半路转学来的,总是戴着口罩,略长的头发下一双很冷的眼睛,蓬松的发顶好像杂草似的,疏于打理。
听说是不服管教的类型,不过目前为止还是个不违规违纪的合格学生。
郑尚宇是班级里出了名的老好人,老师信任他,同学喜欢他,新来的自然被安排在他的身边——好像是接收他的庇护那样,成为了他的同桌。
郑尚宇是这所学校里少有的不凭借武力获得威信和服从的人。他温和有礼貌,时常笑着,不常参与在热闹里,...
郑尚宇是这所学校里少有的不凭借武力获得威信和服从的人。他温和有礼貌,时常笑着,不常参与在热闹里,却连二年级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懂得叫他一句哥哥。
他身边像一个过渡区,很多人在他身边来来又去去。转学生们在他的保护下和朋友们混熟,然后再成为他的众多朋友人脉之一。
尽管大多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能产生这样的效果。对于尚宇来说他只是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而已。
龙飞经常说他总是不设防地想对很多人好。郑尚宇把班级里印发的复习卷分装成一份份订整齐,闻言只是笑。“和朋友交往当然要用心啦。”
“你小子就是太单纯。”龙飞举着冰激凌,弯下腰来凑在尚宇耳边说话,抬眼却看着另一个方向。“只怕很多人不只把你当朋友呢。”
姜赫坐在窗边,完全忽视校规地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哼什么歌,手里的笔转得飞快。
郑尚宇抬起头跟着龙飞的目光望出去,皱了皱眉。“说什么呢,姜赫,你又不是不知道。”
孤僻,冷漠,好像对什么都很难产生兴趣。
龙飞啧啧地摇头。“在我看来,他对你有别的意思吧?”
窗边的姜赫刚好扭过头来,摘下一边耳机,环顾四方不知道要找什么,却很快地把眼神落在尚宇身上。他冲他点了点下巴。
过来。
郑尚宇低下头没理他,把整理好的卷子一叠塞进龙飞怀里,站起身要走。姜赫在他身后拍了拍桌子。“尚宇。”
“过来帮我一下。”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语气软下来。“铅笔摔断了。”
尚宇叹出一口气,从桌椅间穿过去走向他。
龙飞叼着冰棍,用手肘撞了撞坐在另一边的智孔,示意他看。“喂,你不觉得他们两个人很奇怪吗?”
智孔专心致志换笔芯,应了一声。“我觉得尚宇还好……看不出来。”半晌后装好笔,才笃定地又补了一句。
“不过我看姜赫,可就不一样了。”
数学课漫长且无聊。姜赫完全不理解郑尚宇怎么能又看黑板又写笔记还能两眼放光听得那么认真。
他扒在桌子上,半张脸冲着尚宇,用手戳了戳尚宇的肩膀。“喂,看什么呢。”
“好好听课。”尚宇头也没回,应了一句。“一点都听不懂啊真是….”
姜赫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喂,你说你一点打架都不会,怎么民泰见了你也喊哥哥。你到底有什么上天入地的本事啊?”
民泰就是一年级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郑尚宇才一眨眼,秃顶的数学老头就把那个重要的公式擦掉了。他有点懊恼地用笔在草稿本上戳一个洞,扭过头去埋怨姜赫。“呀西——叫你闭嘴了!”
姜赫满不在乎。“反正也听不懂嘛,陪我聊一聊怎样啊。”
郑尚宇不想理他,扭过头去,眯着眼睛看黑板上的粉笔字迹,认真辨出一些笔画,吃力地把那些鬼画符誊在笔记本上。
姜赫伸出一只手去摁住他柔软细腻的后颈。“喂。”
他的手心好凉。尚宇被冷得打了个哆嗦,瞪了他一眼,发现从那小子眼里看不见任何歉意。
他们大眼瞪小眼对峙了一会儿。尚宇提前认输,败下阵来,沉默地把笔盖扭回去。姜赫坐直了身体,用手肘蹭了蹭尚宇的肩膀。“喂,他们为什么都不敢碰你啊?”
“什么?”郑尚宇没听懂。“什么叫不敢碰我?”
姜赫睁圆了眼睛。“民泰那小子,听说上学期把一个三年级的打残了,对你还叫尚宇哥哎。你没跟他打过架?”
“没有啊。”尚宇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民泰和你差不多,也是后面才转来的。刚来的时候比你还要怂,我带着他整天跟龙飞混在一起,他才懂得打架的。”
他似乎觉得这样的孩子能把一个三年级的学生打残实在很不可置信,叹出一口气。“民泰曾经也是很乖的孩子啊……”
姜赫的手指叩在木头桌面上。“龙飞?”
“哦,就是那个大个子。”郑尚宇悄悄用手指点了点坐在讲台下还敢在抽屉里偷偷织围巾的男生。“他织围巾给他女朋友,但是很会打架。”
“那你怎么不带着我跟他混在一起?”
“你都这么会打架了,拜托——我可不想让你闹出命案。”
姜赫突然闭了嘴,只是望着他看,也不说话。
尚宇被他盯的发毛,打了个抖。“干什么干什么,别这么看我。”
“那你别跟着龙飞了。”鬼使神差地,姜赫说。“跟着我吧,我也能保护你。”
“傻子啊!”郑尚宇被他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姜赫毛躁的发顶。
“不是保护的问题。我跟龙飞是关系很好很好的朋友。”
姜赫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神情认真。“那我呢?”
“什么?”尚宇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什么你呢?”
“尚宇哥觉得我和你是怎样的关系呢。”
郑尚宇想要回答,却突然发觉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动作顿在原地,一时做不出反应。
姜赫眼神直白且灼热地看着他,好像今天一定要就这个问题讨来一个说法。
尚宇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自己却陷入一种更加混乱的情绪里。
“你是……”
姜赫是,怎样的朋友呢。
姜赫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尚宇忽然意识到了这点。
这个看上去表情很冷的男生,其实也不太难相处。第一天坐同桌的时候,就懂得在历史课上课铃打响之前用外套盖住尚宇的脑袋让他不被吵醒。后来去商店,也会顺手帮尚宇带一罐可乐。
而这一切的酬劳就是尚宇帮他削铅笔。只要买一个十几块钱的削笔刀就能解决的,很奇怪的“拜托你帮我削一下铅笔”的要求。
郑尚宇没法拒绝他。
他对于这种被人依赖和需要的感觉格外上瘾。他是靠着爱别人来获取快乐和存在感的人。他是通过爱然后去发现被爱,再通过爱别人来爱自己的人。这是为什么他能管住龙飞,也能获得民泰和其他人的尊敬的原因。
可是姜赫不一样。在被爱之前,他已经知道怎么样换取别人的爱和欣赏。
或许他们是一样的人。
在某一个匆忙的课间,尚宇抓着削好的铅笔,看见趴在桌上睡得稀里糊涂的姜赫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那种感觉是非常不一样的,出于被吸引之外的另一种情感。
他是他的另一个同类。他是唯一一个能懂的,会懂的,不需要说也明白的,另一个他。
姜赫是,只要张开手臂笑一笑,郑尚宇就会走向他的人。
今年六月特别热。尚宇破天荒地放弃了健康饮食,开始和姜赫喝起同一种冰雪碧。
毕业季的事情又多又忙。龙飞正在申请大学,姜赫是艺术生,已经获得了保送资格。尚宇家庭环境不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看起来没有让奶奶继续供他读书的意思,应该是毕业了就去服兵役,至于其他的出来再说也没关系。
智孔有想要一起出游的意思,龙飞拉着尚宇一起商量去哪里。姜赫坐在旁边,只是听,也不参与谈话,沉默地在毕业去向调查表格上填写理想大学的名字。
“喂,姜赫。”尚宇在围成一圈的人头之间挣扎出一只手,拍了拍姜赫的肩膀。“要跟我们一起去吗?釜山怎么样?”
“我还有事。”姜赫抬头笑了笑,“放假的话……要去首尔参加舞团面试。”
“首尔啊……”尚宇咂了咂嘴。“也是很好的地方呢。”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姜赫冷不丁问他。“去首尔的话,可以帮奶奶买几件衣服。还可以去电影院,你之前不是想看那个什么……”
尚宇露出一点被打动的神情。
龙飞一把揽住尚宇,把他带回自己的圈子。“唉唉唉,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智孔说租一辆面包车,一边走一边玩,多自由。”
“是啊是啊。”智孔在旁边点头。“还能开到海边,听说六七月渔村里的人会在晚上的山脚下放烟花,什么颜色都有,特别漂亮。”
尚宇回头看了姜赫一眼。男生又低下了头,趴在桌子上认真地誊抄细则。
有点近视的原因,他微微眯着眼睛,抓笔的姿势是很端正的,抿着嘴唇辨认范本上规定的抄写内容。窗外的阳光透进来,落在他才染不久的灰棕色头发上,显露出一种矜贵的油画质感。而他本人浸在那一片柔和的光线里,侧脸线条凌厉明晰,像是一尊古希腊神的雕塑。
他就那样看着他,什么也不说,沉默着。
兴致盎然的讨论里,龙飞笑着拍拍尚宇。“尚宇呢?”
“啊……”郑尚宇觉得自己一下子泄了气。他扭捏地清了清嗓子。“我……我回去问问奶奶吧。”
姜赫在校门口拦住了他。
双肩包里塞满了各种资料,姜赫单肩挎着,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把住了尚宇的肩膀。“你考虑好了吗?”
“什么?”尚宇有点费力地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考虑什么?”
“跟我去首尔吧。”姜赫揽住他的肩膀转身就走。“坐飞机,可以去看我表演。”
尚宇垂着眼睛,跟着他的脚步往前,抿紧了嘴唇。姜赫的手心摁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湿润温热,像夏季的风的触感。
要跟他走吗。
姜赫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又搂了一点。“走吧,尚宇。首尔也有烟花,也可以吃炸鸡。我们的飞机会从海上飞过去,你能看见他们说的那些岛屿和山川。”
他真的很努力地想要说动尚宇的心,眼神真挚诚恳。“尚宇,跟我去吧。”
郑尚宇望着他的眼睛。
姜赫的眼睛很好看,或者说富有感情更贴切一点。每当他深情地,认真地盯着某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能拒绝他。
尚宇和那样一对眼睛里自己小小的影子对视着,觉得姜赫的那些哀求似的眼神像海浪一样把自己迎头吞没。他早就逃不开了,或许只能死在那片海里。
这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他嗫嚅着,低下头,用沉默掩饰自己的怯懦。他想自己是不是该后退一步。
姜赫还在等他的答案。
郑尚宇摇了摇头。“我回去……问问奶奶。”
窗外下着雨。
姜赫往街道上望了一眼。那辆灰色的面包车早摇摇晃晃驶远了。三分钟前,龙飞从副驾驶座上探出脑袋冲他招手,透过油腻模糊的车窗玻璃,能看见后座上尚宇安静的侧脸。
姜赫扯着窗帘,去看那个黑沉的朦胧的影子。
他站在窗边,没有看见他抬一下头。
他应该很高兴吧,和朋友们一起去玩。
还是算了。姜赫把铅笔摁在纸上,随便画了两笔,就感觉手上劲忽然一松。脆响之后,一节灰色铅芯掉了出来。
姜赫愣在原地,忽然有点伤感。
他把那枚子弹头似的尖尖笔芯拾在手心里,突然想,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给我削铅笔了。
不会有人再把汽水分给他一半,不会再有人偷偷帮他把作业本上错误的答案改了再交给老师,不会有人再坐在他身边陪他在数学课上聊天。不会有人再成为郑尚宇。
夏天的雨,不会再下一次了。
门铃响了。
姜赫推开椅子站起来去开门。
楼道里漆黑无光,隐约辨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铁门前。听见门锁扭动的声音,微微地抬起头露出他半掩在略长的额发下一双好看眼睛。
玄关昏沉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拓出线条温和柔软的五官轮廓。
郑尚宇站在铁门外,有点局促地缩了缩肩膀,发尾还湿漉漉滴着水,不好意思地笑着问。“可不可以让我……暂住几天?”
姜赫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尚宇走进来,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他的背上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姜赫猜想那就是他的全部行李。
“我是偷偷出来的……没有问奶奶。也没有跟奶奶道别。”
他说话颠三倒四,可是姜赫偏偏听懂了。
“我现在……可以跟你一起去首尔吗?”
姜赫的喜悦哽在喉咙里。“你不是……要和龙飞他们去釜山吗?”
“可是我想了想,还是想去首尔。”尚宇捧着纸杯,从热茶飘散的白色雾气里试探地望着他。“想去看飞机底下的大海,想看市中心的烟花,想去看电影,想给奶奶买几件好看衣服,想尝尝那些饼干和甜点。”
他忽然顿住了,像是在迟疑。姜赫耐心地沉默着,知道他要续下去。
尚宇笑了一下。
“想和你在一起。”
姜赫是不会拒绝的。
他快要高兴疯了,却只会点头,把尚宇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连我愿意都说不出。
郑尚宇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
少年时每一刻悸动,在这一瞬间都落进了正确的答案里。
姜赫是什么人呢?
所以跟他走吧。
END
跟他走吧。
“对不起。”
塔里新来了级别很高的一批优质向导。随大部队一同抵达的还有上级命令适配搭档的派发文件。
边伯贤敲开吴世勋办公室的门,看见他正拿着那个金属相框很专注地看。
他在门口等了等,还是走了进去。
吴世勋把相框正面向下盖上了:“有事?”
“新的签发文件。”边伯贤把文件夹翻开推到吴世勋面前,“都是很高级的能力。”
吴世勋看都没看那些乱成一团的英文条款,反正他本来的职能也不是检查这些。他随便找了支钢笔在空白处签上自己的名字:“行了,你去好好考虑,给那些小毛孩找个合适的搭档。”
边伯贤接过文件,却依旧站在原...
边伯贤接过文件,却依旧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样子。吴世勋把笔盖旋回去,抬眼看他:“还有什么问题?”
“上级的意思是……”边伯贤不敢看他的表情。“让你也找一个向导。”
“你不是不知道我。”吴世勋神色平常。“你觉得有可能吗?”
边伯贤顿了一下:“如果你愿意听听的话,我的建议是先去看一圈再决定……”
“没什么好说的。”吴世勋站起来,以一个强硬的态度驳回,“没有可能。”
“你真的不应该再一个人了……”边伯贤还想坚持。
“我给你的建议是,先出去吧,让那些白塔的未来好好挑选自己的搭档,再来考虑我。”
吴世勋转过身去,面对着巨大的玻璃窗,不再看他。
他的背影被夕阳余晖勾勒出薄薄的一条金色的轮廓。落地窗正对出去是偌大的机场,空旷的跑道上孤零零地停着一架灰色的飞机。
边伯贤叹了口气,带上了门。
落锁的一声脆响过后,吴世勋紧绷的肩背明显地放松下来。
他微微偏头,好像想在余光里找什么东西。
风里只留下一句很轻的自言自语。
“我曾经,也是有一个向导的。”
第二个来找他的人是都暻秀。
常年板着脸的军医端着托盘坐到他对面,声线平淡地问:“新来的向导不去看看吗?”
“不去了。”吴世勋把西兰花挑出饭盒,“没什么意思。”
都暻秀放下叉子。“别这样。”
“没有什么这样别这样的。你们今天都是怎么回事。”夹缝里有一小块胡萝卜挑不出来,吴世勋逐渐失去耐心,语气里隐隐有了些气恼。“又是边伯贤又是你的。”
“或许伯贤说的是对的。”都暻秀冲他点点头。“你不会后悔的。”
于是吴世勋勉为其难地跟着都暻秀走进了操练场。
边伯贤说的不错。踏进这个场地的第一秒,吴世勋就清楚地感知到了这些高级向导在能力上的碾压级优势。
纤长有力的精神触手,各类没见过的精神兽,还有狂放的不被克制的精神力波动。他们是未经训练的没开发完全的猛虎,等待着合适的时机伸出利爪。
吴世勋背着手跟都暻秀向前进,一路却只是低着头,用精神力去感知精神力。
“你应该抬头看看他们的样貌。”都暻秀说。“你得记住他们。”
“没那个必要。”吴世勋不情不愿地抬起视线,嘴上还是敷衍。“我是来视察不是来相亲。”
“你好好看看。”都暻秀神情认真眼神却四处乱飘,不一会儿定格在一个位置,偏过半边脸示意吴世勋。
吴世勋投出目光,却没想再无法收回。
他脑海里出现一道闪电,凶狠地劈碎了建立在精神领域之外的某个无形的屏障。
第一次吴世勋如此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的思想还是迟钝延缓的,身体却早已经迈开大步向那个角落走去。
都暻秀快步跟在他身后。
皮靴跟叩地声分外清脆。吴世勋停在那人面前,耳膜里不停轰响。他没有察觉自己的手是颤抖的,声音也是。
“你叫什么名字?”他看着那个比他矮半个头的向导抬起头,露出一双温和漂亮的眼睛,感觉自己的鼻腔发酸。
“你叫什么名字?”吴世勋又问了一遍。
那个年轻的向导像是被吓坏了,轻轻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种湿润懵懂的神情,半晌后回答了他。
“宇宙。”他说。“我叫宇宙。”
他声音轻柔,尾音里像是含着蜜糖。
吴世勋看着他有点恍惚。
似是故人来。
哨兵向导的配对同意书很快审批下来了。
像吴世勋这样的高级哨兵,上级向来很重视,更何况是他私人提出的向导配对要求。一个顶尖哨兵成为帮手而非叛徒的第一条件就是拥有一个关系稳定的向导,在被吴世勋拒绝了上百次后好不容易等来的这次申请,对上级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喜事。
在文书交到吴世勋手里之前宇宙已经在边伯贤的示意下搬进了吴世勋的公寓。
这套屋子坐落在离白塔不远的威利斯海边,从露台望出去能看见一望无际的海洋和挂在悬崖边上的一轮夕阳。山脊上的白瓦蓝顶的瞭望塔像宝石一样点缀在起伏的碧色山脉阴影之间,巨大的海鸥在塔顶的金球上落脚歇息,弯着长颈梳理翅下的绒羽。
宇宙拥有自己的一个房间。一墙之隔是吴世勋的书房,再过去一点就是主卧的储藏室。走廊的尽头有一扇上了锁的木门,大部分褐红色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泛白的木体。
这个屋子对一个人单独居住来说实在空荡得有点可怕。
宇宙还是不太适应白塔的生活。他才接受管制没多久,不像吴世勋这些训练有素的哨兵,身体直觉就是最准确的生物钟。他还是会摁掉闹钟后把自己的脑袋整个卷进毛绒被里,拖拖赖赖再睡上半个小时,等吴世勋压着点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
宇宙不像白塔里的人。他单纯幼稚自由放肆,对一切保有好奇心和探索欲,不在乎人情道理。
但是吴世勋乐意惯着他。他对宇宙的宽容无底线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甚至容许宇宙在他的私人办公处吃午饭——即使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烤鸡胸的香味吴世勋也不会说什么。他只会点燃一支烟,让烟草的味道慢慢地替代掉肉腥气。
金钟仁曾经来过一次吴世勋的办公室。他大手大脚地推开磨砂玻璃门,看见正对着自己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结结实实地裹着一张毛巾被。
金钟仁一下愣在原地,脑袋上蹦出无数个问号。接着他感到一阵脊背发凉,扭过头去时被吴世勋的眼刀杀了个正着。
“怎么有人敢在你办公室睡觉?”金钟仁自觉地屏息提气,蹑手蹑脚坐在吴世勋对面,“要不我帮你把那小子叫起来——”
“小声点。”吴世勋垂下眼没看他,手里盖上笔盖的动作却很大。“我叫他来我这里睡的。看上面资料,他波动期就这几天了,我也不太敢确定,免得他出去乱晃影响别人。”
金钟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你那个向导?”
“嗯。”吴世勋把签好的申请令推回给金钟仁。“出去的时候也轻一点儿。他昨晚睡得不好。”
“怎么这么贴心了?”金钟仁露出揶揄的表情。认识这么多年来吴世勋很少表露出这么明显的关心和偏袒,金钟仁从他的言行里嗅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不是组织安排的,原来是真爱啊?”
“废话真多,拿了东西快滚。”
金钟仁偏偏生了坏心。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斜着眼觑吴世勋:“如果这是你真爱,那那个金俊……”
“闭嘴。”吴世勋终于显露出一点怒色。“滚。”
金钟仁梗着脖子跟他僵持着。最后还是挑衅者占了下风,拿起他的文件夹,一边叹着气一边出门去了。
门锁落下的一刻,吴世勋绷紧的下颌线条松弛下来。他别开目光,刻意逃避着办公桌上某一块区域,放空半分钟后还是望向了正对着门的沙发。宇宙裹着毛巾被卧成一团睡得香甜,呼吸声悠长平缓,该是有一个沉静的梦。
那一瞬间吴世勋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个画面。有巨大落地窗的卧室里,他跟谁并排躺在折的乱七八糟的绒被之间,懒洋洋地收看壁挂电视上正在播出的午间新闻,嘲笑着联合jun队的大肌肉哨兵们有多白痴。
那时他听着自己怀里的呼吸,也是这样绵长宁静的。
宇宙的波动期到来得毫无征兆。
他们是在一个休息日的下午发现异常的。吴世勋把用餐后的碗碟泡进洗碗机,调节到最小功率。宇宙吃得有点撑,以为犯困是正常表现,迷迷糊糊地抱着枕头上床去了。
吴世勋把碗碟摞进消毒柜,一边和边伯贤通话一边推开厨房的玻璃门。
波动期暴动远远比结合热给向导带来的影响更大。宇宙面红耳赤蜷在被子里,半梦半醒地喊着吴世勋的名字,额上都是汗。吴世勋爬上床去,把宇宙连人带被塞进自己怀里,伸出自己的精神触手去安抚对方涌动的精神海。
这时候最坏的就是他们并没有建立合适的伴侣关系。吴世勋找到宇宙的精神触手的过程非常艰难,甚至没法感知到他的异常波动。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把那些杂乱无章的精神线捆扎在一起不让他们影响自己的判断,虽然大部分都是无用功。
宇宙是真的很小啊。把他整个捞进怀里的时候,吴世勋恍惚间这么想。刚刚好能全部抱住,体重很轻,也很听话,手腕子细到两根手指可以圈住。
要不要喂胖一点?
猛然间有一股凶猛的带有攻击性的精神力冲进自己的精神海。吴世勋打起精神去寻找它的源头,在那些细密灰沉的海浪之间看到了宇宙的精神触手。
他颇费力地把那只细长的触手缠绕在自己的藤蔓之间,藤须相互指认嵌入的同时完成伴侣关系的认证。
非常顺利。顺利到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
那瞬间吴世勋被两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席卷了。他惊讶于宇宙和他自己之间这种高适配的精神搭档的巧合,同时又感到一点愧疚。从此之后有另外一个人拥有和他相辅相成的精神结合了。
是因为宇宙正在逐渐地却彻底地替代他吗?
根本无从否认。徒劳无功地想找出一点证据去否认,却惊讶地发现那些原以为深刻的难忘的回忆早已褪去了颜色,只是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等着某一个时刻,不知不觉地就永远愈合了。
吴世勋抱着昏睡的宇宙,一时无语。
他的精神海里还是一片混乱。宇宙的精神触手扎进了吴世勋的海面,正在熟悉另一块它从未踏足过的领域。忽然间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只在精神结合形成完毕的那一秒里匆匆而过。
吴世勋低下头望着宇宙的脸。
如果真的不是故人,只能说明宇宙和他的适配度已经超越了他和原有向导的那一份数据。
原来真的有能够超越他们的存在。
那么宇宙,你到底是不是那个故人呢?
沉浸在睡梦中的那张脸和记忆里的容貌交汇重叠在一起,却又有不那么相似的地方。
吴世勋把期望希冀捧在手心,不敢含也不敢放。
是不是,故人来。
明明你也最爱我
没理由爱不到结果
那次精神结合后,宇宙身上发生的变化很大。不仅仅是吴世勋,连边伯贤和都暻秀都发现了。
他的生活习惯逐渐往一个人的方向靠近,日常的小动作里也好像慢慢带上了谁的影子。他认真的时候会撅嘴,眼睛瞪圆,像一只兔子;闹别扭的时候什么也不说,一副要人猜心思的样子。
吴世勋拿他没办法,偷偷去问边伯贤,被赏了一个无奈的摊手。
边伯贤靠在咖啡机边等杯子装满,笑着拍拍吴世勋的肩膀。“你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吧。”
“这哪里是我说怎样就怎样。”吴世勋肩背挺直神情严肃。“感觉很熟悉,但是又不太一样。”
“你第一眼是为什么看见宇宙的。”边伯贤拿起杯子,鼓励吴世勋好好回忆。“那个时候你就有预感会是现在这个结局不是吗?”
吴世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年轻人。”边伯贤眨了眨眼,做了一个很狡黠的表情。“好好想想吧。”
宇宙最近迷上了料理。他作为高适配向导,被上级专门任命负责吴世勋的日常生活,平常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往白塔里跑,有的时候无所事事就呆在家里研究菜谱。
吴世勋的口味被他打探的一清二楚。说什么高级哨兵,口味跟小孩子似的。不吃辣不吃苦,饭稍微冷一点都觉得难以下咽,西红柿不要咸口,胡萝卜只能用来蒸肉饼。难伺候的很。
宇宙把这当作乐趣。他每天乐此不疲地把厨房搞得一团糟再自己收拾干净,总算弄出一桌勉强能看的饭菜,吴世勋也一点不挑地吃下去,什么话也不说,只眯眯眼说好吃。
搞什么啊。宇宙摸不着脑袋,只是晚上睡觉钻进被窝里搂着吴世勋的脖子,快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问他:“吴先生究竟喜欢吃什么啊……”
“什么都喜欢。”吴世勋哄他。“宇宙放心做就好了。”
他心里还是有点古怪。精神结合连接这么久,宇宙还是生分地叫他吴先生,有的时候连这三个字都觉得拗口,世勋叫到一半又吞回去,扭扭捏捏直接问你想要什么。
不知道要说他心思简单还是考虑的太多。
宇宙小小声应了句好。
吴世勋把他的头靠在自己手臂上。今晚去游了泳,用的洗发水是橙花味儿的。淡淡的甜香从对方蓬松柔软的发丝间溢出来,染透了从他们的身体之间穿梭而去的风。
宇宙睡着的样子很乖,像永不设防一样。好像任何人都能轻易叩开他的心门,只要你有礼貌地问一句可以给我一点爱吗,这个人就会捧出一颗心傻乎乎地说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吧。
吴世勋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嗅见橙花香气。他从背后揽住他的腰,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直到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能感受到对方肌肤上的温度,心里才有一点踏实的感觉。
你不是他也好。吴世勋想。
宇宙就做宇宙。足够了。
夜长梦会多,你就不要想起我。
“坐吧。”
边伯贤抬眼看向宇宙,示意他把门带上。
宇宙坐在他桌前。两个人面对面僵持着。
“我们都很欢迎你回来。”
宇宙笑了笑,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谢谢。”他周身的气场全部都变了,逐渐显露出一些原本的模样来。从那些波动中透露出的气息强大而稳重,并不是一个刚刚进入白塔的向导能够掌控精神力的熟练程度。
“宇宙这个名字用的还习惯吗?”边伯贤翻开记录本,把茶杯往宇宙的方向推了推。
“不是很习惯。”宇宙歪了歪头,声音很温和。“有的时候也差点说漏嘴。把世勋称作吴先生也挺奇怪的。”
边伯贤点点头。“可以理解。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啦,暻秀的意思是今天就告诉他。”
“今天吗?”宇宙显得有点惊讶。“会不会太快了?”
“要是还看不出来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大家都觉得你做得挺明显了。”
“吴世勋是什么人我们不都知道吗?”宇宙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如果能看出一点,也不至于就真的放我来跟你见面。”
“说得倒也是。”边伯贤在记录本上写下一串鬼画符似的字。“其实我们之间都没什么好谈的,你的身份在我这里一点隐蔽性都没有。”
“兔子。”边伯贤有点气恼。“不明显吗?”
宇宙很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
“啊西……”边伯贤叹了口气,合上了本子。“需要什么帮助可以直接找我,没必要自己跑到白塔来。”
“知道了。”宇宙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坐回椅子上。“还得感谢你呢。”
“没什么好谢的,都是吴世勋自己的意思。”
边伯贤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抽屉里掏出一件东西推到宇宙面前。
“这个收好。”
“什么啊?”宇宙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看,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是戒指。”
边伯贤没有理会桌子那头投来的惊异的眼神。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自己也惜命点。别以为牺牲自己就是爱他了。”
宇宙梗了一下,笑着怼回去。“你还想教训我。”
边伯贤冲他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得了得了快滚吧。吴世勋还得找你呢。”
“顺便,金俊勉,把名字还你了。”
“基本情况都挺稳定的。”都暻秀把体检报告塞进吴世勋怀里。“想做什么都可以慢慢来了,不要太激烈,向导还是需要温和点的。”
吴世勋明白他的意思,却也不好直接说破,只是颇难为情地抓了两把头发。“那我先回去了?该拿的药还是照拿吧?”
“嗯。”都暻秀点点头,在吴世勋撒腿离开前一把捞住他的手臂,“他的记忆也恢复大半了,还得多亏你给他的精神结合。记得自己去问问,别傻呆呆的还把他当另一个人看。”
“知道……”吴世勋敷衍地应了一声,头扭了一半,好像才听明白都暻秀说的是什么,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什么记忆恢复大半?”
都暻秀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他好像是真的没领会,一下子也不知道说吴世勋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吴世勋的肩膀。“这段日子有没有觉得他越来越像某个人?”
吴世勋拿着体检单愣在原地,忽然想起不久前边伯贤告诉他的话。
“你给他的精神结合帮助了他很多。”
“你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吧。”
凭什么我们要错过
楼道里很空,没有人。电梯停下的一瞬间,走廊里的声控灯亮了起来。
吴世勋一边掏钥匙一边尝试把刚买的礼物藏在背后或者塞进衣兜,等到匆匆忙忙站在门前时,钥匙却还没插进锁孔,门把就被人从里面重重往下一压——
金俊勉的脸出现在门后,显出被惊吓到的神情,有点呆滞。吴世勋也手足无措。
“啊……这个……”
金俊勉先侧开身子把吴世勋让进家门,哭笑不得地示意他自己把大衣脱了:“我去倒个垃圾。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工作不忙…嗯。”吴世勋随便找了个借口。“你的体检报告下来了。”
金俊勉把大门锁上,走进厨房洗手。他的声音从虚掩着的玻璃门间传出来:“你看过了吗?”
“没什么大问题。”吴世勋面色如常,天知道他手心里都是汗,为一个急切地渴望着的验证而感到紧张。“但是……”
“但是什么?”金俊勉把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笑着在吴世勋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吴世勋犹豫着。金俊勉望着他。
“你直说吧。”最后他说。“没关系的。”
于是吴世勋坐正了身体,肩背挺直,双手搁在膝盖上,严肃拘束地像一个学生。金俊勉被他逗笑了,把自己的掌心叠在他的手背上:“没关系的。”
然后吴世勋开了口。
“宇宙。”他想了想,决定挑一个委婉的方式。“你什么都想得起来吗?”
金俊勉的手冰凉还带着水珠。吴世勋一时分不清他是不是也在紧张。
“嗯。”最后他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其实你重新精神结合之后,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呼吸声断在这句话的尾音落下之后。房间里沉入了一种要了命的寂静。
吴世勋就看着金俊勉。他不说话,眼神深深,有点悲伤。
金俊勉今天穿了驼色的针织衫,整个人裹在松垮的织物里,显得影子都柔软,一张脸小小的,五官温和美好,刚洗过的头发蓬松湿润地散在空气里。
他好像生来就是该被爱的。这么温柔,这么绵软,捧在手心里刚刚好。像一朵自由自在长的很美的蒲公英。
那一瞬间吴世勋以为他就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宇宙。可他的眼神如此温暖而粘稠。
“金俊勉。”吴世勋这样试探他失而复得的爱人。“金俊勉?”
“我在。”金俊勉如此回复他。
蒲公英开在原野里,被风一吹就散了。小小的绒毛降落伞落在吴世勋的心上,扰动起一阵麦浪。
很久之前吴世勋朝夕相对的面庞,因为药物的使用而略微有些不一样。他的五官线条因为极速的消瘦再恢复而变得更加锋利,眉目间略带着贵气。
是他又好像不是他。金俊勉的眼神依旧平和,只是笑起来的样子更加明艳而充满攻击性。
吴世勋眼眶泛红。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像一个刚学会谈恋爱的小毛头,有点笨拙地去抓哥哥的手腕子攥在掌心里。
“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这个哨兵乞求他的样子太诚恳也太可怜,金俊勉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把手放在吴世勋发顶轻轻揉了揉,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也要落下泪来。“不走了。”
“再也不走了。”
塞在口袋里的玫瑰项链最后还是在床上交给了金俊勉。
两个人亲密相贴地抱拥在一起。吴世勋把哥哥连人带被裹进怀里,从背后替他系环扣。金俊勉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实际上也用不上力气。
久别重逢,吴世勋闹得太凶,连第二天大早上的例会也不想管,一边亲wen他一边叫哥哥,眼眶红的像涂了胭脂。
金俊勉脸上全是生理性的泪水,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傻小子,你哭什么。他抬起手臂去摸吴世勋的耳垂,像以前那样安慰他。“哭什么。”
“没有哭。”吴世勋擦一把眼睛,弯下腰抱他。“嫁给我吧?”
“什么?”恍惚间金俊勉没听清,又问了一次。
吴世勋弯下腰,贴着他耳边说话,声音低沉嘶哑,像钩子一样只往最心痒的地方挠。
“我说——考虑一下,嫁给我吧。”
金俊勉只愣了一下。然后他笑起来,眼角落下更多的泪融进鬓角。
还考虑什么考虑。
他喘着气点着头,眼睛里满满都是吴世勋的影子,一个也逃不掉。
“好啊。”
地平线上升起一轮圆月,海面盛着十万颗星星。夜晚的海风穿堂而过,敲响他们的房门。
金俊勉从睡梦中惊醒,发觉胸口处一片冰凉。视野里玫瑰色的吊坠悬在锁骨下方,像一枚钥匙,要锁紧他的心锁。吴世勋的手臂还搭在他腰间,抱得很严。
他打量月光下爱人的侧脸,只觉得真如神刻。
他向后靠了靠,找到一个很满意的姿势。吴世勋大概是隐隐约约有了感觉,任由金俊勉窝进自己怀里,动作娴熟地搂住他。
金俊勉闭着眼,感受到有人的呼吸喷在耳边。他侧耳听了一会儿,笑了。
海里的鲸鱼听见风里有玫瑰的诗句。
而我听见你每一次心跳里的我爱你。
I'moveryou.
NEVER.
#《情人》的一点衍生
或许我是,这样爱上你。
吴世勋觉得自己对金俊勉够手下留情了。
比起其他的床伴来说,金俊勉算是最得他赦免的一个。不需要学习那么多的技巧,他本人好像就足够取悦吴世勋。
他长相足够漂亮乖巧,吴世勋从群众演员里把他挖出来,乐意捧他做男一,不让绯闻沾上他一星半点。
深更半夜的床榻间,吴世勋从后压着金俊勉,禁锢着他的后颈,看他像动物一样爬伏在被褥里,也不挣动,非常乖地打开自己的身体去接纳。
他是他一手捧起的艺术品,他擦拭他,保护他,观赏他,同时也能毁灭他。
有...
有时他们一起筋疲力竭地倒在地毯上。吴世勋低着头找到金俊勉的唇,却不亲吻。他用鼻尖蹭弄对方柔软却冰冷的侧脸,听他哼出一声湿黏的呻吟。
他的身体也是湿黏的。吴世勋摸到金俊勉光裸的后背,于是顺势把这具身体抱进自己怀里。
“啊……”金俊勉恍恍惚惚醒了。他睫毛上沾着落不尽的汗水,瞳孔里映出窗外的一轮明月。明月正中是吴世勋的脸。
“醒了?”吴世勋摸了摸他额头,发现温度还好,只是一头黑发湿透了搭在上面。他把那些扎眼的海草似的头发拨开。“难受吗?”
“不……”金俊勉累坏了,很疲倦地叹出一口气。他好像清明了一点。“在床上睡吧。”
吴世勋恶作剧似地笑了一下,伸手把床铺上的被子全部扯下来,裹在他们赤裸的身上。“这里也行。你动不了了。”
金俊勉没有坚持。他在吴世勋的怀里翻了个身,变成了背对的姿势。吴世勋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从身后环住金俊勉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晚上别踢被子。”
金俊勉嗯了一声,很明显睡熟了。
吴世勋睡不着。他下巴抵在金俊勉的发顶,嗅见夜来香的气味。他想兔子用的洗发水真好闻。
金俊勉的呼吸很缓,吴世勋听见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哼了几声。他没忍住笑了出来,觉得这人真的挺可爱。
怪不得这么火,拍哪部就赚哪部。这人真是拜托丘比特把观众的心都一颗一颗射中了吧。
或许丘比特为了他,也曾经向自己射出一箭。
有谁能不喜欢他呢。
这些天他都不怎么找金俊勉了。
他看着那些不带感情的字句突然有点生气。“这么久没有去见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
吴世勋的手指悬在键盘上。他说的很对。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好像只在自己身边留下了金俊勉呢。
“今晚能去你那里吃饭吗。”他想推掉今晚的所有会议。董事会该做点事情了,可不能白白拿着工资。
金俊勉发了个笑的表情。“今晚我有夜戏。”
可是吴世勋打定了主意。
他开着车去了金俊勉的片场,蹲在监视器边看着镜头里的金俊勉。
小小的显示框里装进他漂亮的侧脸,鼻梁高挺,眉眼柔软而精致。金俊勉的眼神投过来,好像隔着屏幕锁住了吴世勋。
那种目光吴世勋从来没有见过。
那是被爱的,想爱的,想被爱的神情。
吴世勋听见自己的心脏跳震如擂鼓。
一场戏下来,冻的人昏头昏脑辨不清方向。
金俊勉只穿了衬衫搭西服外套,在外景里被冷风吹了几个小时,视线里全是雪花点。
助理冲上来给他披羽绒服,往他手里塞进一个从来没有过的热水袋。
金俊勉愣了一下,听见助理凑在他耳边低语。“吴总来了,车停在边上。”
金俊勉快步走向那辆黑车。
吴世勋从驾驶座绕来替他打开车门。金俊勉有点惊讶,裹紧了羽绒服钻进去,恭恭敬敬地道谢。
吴世勋把保温盒递进他手里。金俊勉掀开,闻见鸡汤的香味。
“我今天才学的……可能不太好喝。”吴世勋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把为了会议做好的发型搞乱了。他放下手才意识到,有点懊恼地摇了摇头。
金俊勉抱着碗笑了。“挺好喝的。”
“你还没喝。”吴世勋盯着他。“能不能有点诚意。”
“啊……”于是金俊勉把脸埋进碗里,再抬起来的时候半眯着眼睛,很陶醉的样子,冲着吴世勋笑得没头没脑。“好喝!”
吴世勋没忍住跟着他笑了。金俊勉忽然望着他。
“怎么了?”吴世勋被他望得发怵,下意识坐正。“喝汤。”
“我忽然觉得,”金俊勉清了清嗓子。“你真的笑起来更好看。”
吴世勋试着把嘴角往上再挑了挑。“这样?”
金俊勉伸出手指点在他唇边。“就这样——真的更好看。”
吴世勋记住了那个定住的弧度。也记住了金俊勉指腹的温度。
他看着面前这个缩在轿车后座上,披着羽绒服还把碍事的袖口挽到手肘的正在喝汤的青年,忽然想起在月光下他朦胧的半个侧脸。
那天晚上不记得是三次还是四次,金俊勉睡得很熟。吴世勋从背后环抱着他,悄悄地跟他十指相扣。
忽然地、一时兴起地,吴世勋用自己的手指圈住了金俊勉的无名指指根,丈量出了一个尺寸。那时他只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想到或许以后这个尺寸会有用。
而现在他耐心地看着金俊勉微颤着的软发,觉得自己的心又酸又胀,像一颗灌满了果酱的软糖,从里到外都浸透了甜浆。
他忽然就懂得了那天为什么要圈起金俊勉的指根。
因为从那时起,他就幻想着用那样大小的一只圈,套牢彼此的一生。
开度向私设,ooc给我,欢脱快乐给他们~
如果怨念可以通过网线传播,手机那端的朴灿烈早就被金钟仁煮成了真正的泡菜鱼。
得到老师表扬提前下课的金钟仁拒绝了同学一起宵夜的邀请,现在的他要去朴灿烈给他安利了无数次的炸鸡店买一份被朴灿烈吹上天的炸鸡。
炸鸡十级爱好者金钟仁表示,吃炸鸡不可能有人比我专业。
金钟仁跟店员大眼瞪小眼也只换来一句:“不好意思,今天500份炸鸡全部卖完了,明天请早。”
小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个气直到两天后去赴局都还没消,朴灿烈刚提起炸鸡两个字,金钟仁就炸了。
“呀朴灿烈你还敢提炸鸡?就是受你蛊惑我才去那家店买炸鸡,排了半个多小时啊,排到我了,告诉我卖完了,还什么每天限量500份,让我明天请早!我看那家店就是故弄玄虚搞什么饥饿营销,这样的店是认真做生意的吗?”
说完就跟朴灿烈扭成一团打打闹闹,全然不顾旁边坐着的新朋友。
第二天在舞蹈室挥汗如雨的金钟仁收到一份炸鸡外卖,比以往吃过的任何炸鸡都美味,金钟仁把这归结于付出努力过后吃啥都香。
吃饱喝足的金钟仁心情格外好。
一只小熊:看在你给我送炸鸡的份上,我就不生你气了。
泡菜鱼:金钟仁你木有心,我们的友情只值一份炸鸡?
一只小熊:哼,唯炸鸡不可辜负。
泡菜鱼:听起来我应该感谢炸鸡?但我想说,炸鸡不是我给你送的,我没有贴心到这个地步。
一只小熊:卧槽?那我吃的是谁送的?是不是有谁想害我?
一只小熊:【图片】真不是你给我送的?
……
泡菜鱼:是暻秀给你送的。
金钟仁想起他找朴灿烈算账的那天晚上,朴灿烈带了个新朋友好像就叫这名字来着。
一只小熊:他为啥给我送炸鸡?
泡菜鱼:巧了,他就是你说的那家故弄玄虚的炸鸡店的老板。我说他怎么跟我问了你那家舞蹈室的地址…
金钟仁:完了,吃人嘴软。
炸鸡十级爱好者金钟仁第一次感受到炸鸡给自己带来的负担。
再一次提早下课的金钟仁决定去炸鸡店碰碰运气,跟都暻秀说声抱歉。
爱吃炸鸡的男孩运气都不会太差,金钟仁隔着玻璃门就看到收银处站着的是都暻秀,看着不苟言笑,十分严肃,一不小心四目相对,金钟仁有种自己马上要挨打的错觉。
硬着头皮走进去,都暻秀面无表情,一副早就认出金钟仁的样子。
“那个,中午谢谢你的炸鸡,多少钱?我现在买单…”金钟仁斟酌着开口。
“不用了,那天让你白等,就当给你赔不是了。”都暻秀依然面无表情,好冷漠一男的!
“……”
“你点单吗?后面有人排队了。”都暻秀提醒道。
“啊?不了,中午吃过了,要保持身材不能吃太多…”金钟仁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都暻秀叫住了他:“你加下我好友,下次过来提前告诉我,我们也支持外卖,想吃了我给你送过去。”
“好咧!”
金钟仁看着都暻秀的企鹅头像,觉得跟眼前人莫名的合适。南极来的,看着怪冷的。
因为炸鸡而结缘的企鹅先生跟小熊先生感情日益深厚。信息的交流也从一开始的“我要过来吃炸鸡了”“麻烦一份外卖”变成了“暻秀做的炸鸡天下第一好吃”以及“暻秀为什么总是板着个脸,怪不可爱的。”
头秃的只有金钟仁的舞蹈老师,每天对着金钟仁抓狂:“你把炸鸡给我放下!身材管理不要了吗?!”
都暻秀一脸生人勿近站在收银处,店员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自家的店长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也就对着那位无炸鸡不欢的客人能笑出心形嘴。说起来那位好几天都没来,也不见店长出去给他送炸鸡外卖了。难道找到了更好吃的店?
都暻秀拿起手机又放下,跟金钟仁的信息还停留在4天前的那句:“啊啊啊啊啊老师让我身材管理,你的炸鸡真是害人不浅!”
管理身材就管理身材,不吃炸鸡真的就不联系了吗?都暻秀觉得金钟仁可真是个渣男。肉包子打狗跟炸鸡喂熊一样,都一去不回了。
说曹操曹操到,被都暻秀打上渣男标签的金钟仁摇摇晃晃嘟嘟囔囔就过来了,脸还红红的,都暻秀闻到扑面而来的酒味,还有若隐若现的药膏的味道。
“你受伤了?”都暻秀扶着他到一旁坐下,开始打量眼前人到底伤在哪里了。金钟仁一把掀起自己的衣服,都暻秀看到他精瘦的腰上贴了好几块膏药。
“有伤还喝酒,不要命了吗?”
金钟仁摆摆手:“习…习惯了…”说完就趴在了桌上。
沉默了5分钟,都暻秀以为眼前人睡过去了,又听到一声细细的啜泣声。
金钟仁在哭?这个认知让都暻秀有点慌张。
他印象里的金钟仁,总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都暻秀甚至觉得可能随便一个人用一块炸鸡就可以把这只小熊拐回家。
“呜…梦想真的好难,我想好好跳舞…受伤,爸妈就不让我继续,我…真的好努力了呜呜呜…”都暻秀从他断断续续的话里听出了大概意思。
都暻秀正准备扶起金钟仁,金钟仁突然抬头直勾勾盯着他,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还特别无辜,都暻秀觉得自己怪心动的,但是金钟仁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盯得他觉得自己脸都开始热起来了:“怎么了?”
“我好羡慕暻秀哦,暻秀拥有那么多的炸鸡,而我没有…嘿嘿,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要开个炸鸡店,我要给自己做世界上最好吃的炸鸡,可是我没有炸鸡店…然后我就偷偷在家里开火,你猜怎么着?呜呜呜我把厨房烧了被我爸打了一顿呜呜呜我好可怜…”
都暻秀听着前面想说多大点事,我后厨借你过过瘾,听到后面觉得小熊确实不应该玩火,玩火要尿炕。
都暻秀听了半小时金钟仁的醉言醉语,一开始讲自己,最后开始了无差别攻击,把另一位好朋友的底细说了个遍,都暻秀表面淡定,内心窃喜朴灿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哭也哭过了骂也骂过了,都暻秀寻思金钟仁这酒也该醒了,但是金钟仁突然拍案而起让他不由得慌张金钟仁到底喝了多少。
“都暻秀你真不是人…”都暻秀知道终于轮到自己了,金钟仁继续把醉言醉语进行到底:“我天天点炸鸡是为啥?我是为炸鸡吗?我是为了你,谁稀罕你的炸鸡…嘤嘤嘤暻秀总是板着脸,但是他笑起来真好看,暻秀连笑都是爱我的形状…”
都暻秀:好像被暗恋的人酒后表白了,怎么办?
最后都暻秀找来了朴灿烈两个人一起把醉醺醺的金钟仁送回了家。
宿醉醒来的金钟仁表示再也不喝酒了,头痛欲裂的感觉就让他生无可恋。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金钟仁又变成了快乐小熊并且对自己酒后告白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都暻秀彻底不淡定了,金钟仁真的是个渣男!
都暻秀把金钟仁的醉酒录音发给了他,意识到自己酒后吐真言的金钟仁整个人都不好了,都暻秀表示一开始只是想录下金钟仁是怎么揭朴灿烈老底的,绝对没想到还能录到自己的被表白现场。
傲娇小熊金钟仁把心一横:“我就表白了怎么滴吧?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先说好,不许打人啊…”
“我卖炸鸡养你啊。”都暻秀忍住笑。
“谁要你养…你说啥?”
朴灿烈刚被迫欣赏完自己被揭老底的那段录音,就看到金钟仁更新了动态,配图是笑出心形嘴的都暻秀,文字是酸到不行的一句“唯炸鸡与你不可辜负”。
辣鸡小情侣!
感觉这个新坑在老福会被ban到崩溃。
每次更新都会同步,不用担心掉队
还不是因为天下无双乔老师说这是我们最好的回忆
在超话发了一直被pb
当他们都老了以后
大概也许可能有点玻璃渣
严重ooc不喜勿喷
纯属瞎想不上升蒸煮嗷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乔治被膝盖的阵痛唤醒。
他看了看窗外,天色泛着微微的亮,但是是个阴天。
他的老毛病又发作了。哪个跳舞的人身上没点旧伤,年轻的时候不把身体当回事使劲消耗,从来没想过老了以后会怎样受折磨。
从前那个人知道他的伤痛,在阴雨天会把他的膝盖抱在怀里,用温热的手掌一遍遍给他按揉;会用湿漉漉的眼神看他,问他好点了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再露出可爱的笑容。
那个人的手不大,纤细修长,但牵...
那个人的手不大,纤细修长,但牵起来很软,能在舞蹈中能灵活地表现各种细节,也曾给过乔治无限的温柔。
乔治微微叹了口气,身边的人还在呼呼睡着,嘴巴微张,头发随意分散在棉质的枕头上,发尾四处乱翘,像以前一样跳脱,不同的是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花白。
黄潇的腰上同样有伤,此时也因为疼痛皱起了眉头。乔治抚了抚他的头顶,熟练地打开了电热毯,在手上倒上药酒,搓热以后再伸到被子里给他按摩。
就像在还债,乔治想,他该把以前黄潇给过他的好全都还回去。但是他甘之若饴,仿佛这债也是一种难得的恩赐,他没有多少再对他好的机会了。
等黄潇紧绷的腰身舒缓下来,眉头也逐渐打开,乔治知道他没有这么难受了,便停了下来。乔治俯身贴了贴他的脸,为他拉好被子,然后走出房间洗手准备早餐。
乔治会做饭,但只是糊弄一下饿不死自己的水平,黄潇老是嫌弃他,于是决定自己掌勺,给乔治分配了洗碗的工作。
但是乔治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黄潇做的菜了,他也已经记不清那是什么味道,要是能让他再尝一次就好了,他一定不会再忘记。
乔治煮了简单的白粥,和两个水煮蛋,端到餐桌上时,听到卧室传来了音乐声。
是黄潇醒了。
乔治回到房间,看见黄潇已经坐了起来,打开了电视。
那是一段录像,熟悉的开场,是当年他们初见时一起参加的节目。黄潇每天醒来会重复播放这段录像,好像怎么也看不厌,遥控器永远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床头柜上。
发现有人推门进来,黄潇颤抖着手把遥控掉在了被子上,惊慌地问:“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家里?”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乔治仍然听清了,一边走向他一边回答:“你不要害怕,我是乔治。”看他穿着单衣裹着被子发抖的样子,乔治取来厚实的外套给他披上。
也许是对他提到的名字感到熟悉,黄潇的不安褪去了一些,顺从穿上了衣服,眼睛紧盯着他,眼神却一片茫然:“乔治?你知道乔治在哪里吗,你能不能帮我叫他过来,我想见他。”
“我就是乔治,我就在这儿,你想找我做什么?”乔治拢住他颤抖的双手,耐心回答。
“乔治,乔治……我要找他练舞……明天还有比赛……”
黄潇两年前患了阿兹海默症,他把乔治忘了。他并不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只是已经认不出来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心里的人。
乔治不得不一个人背负过往的时光,这样的场景他在两年里已经遇到过了无数次,从一开始的哀伤到如今已习以为常。
听到这样的回答,他熟练地哄着黄潇看电视,“比赛结束了,宝贝,你看,那就是我们的作品,我们赢了。”
黄潇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视,那是好多年前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举手投足都洋溢着年轻的气息,鲜衣怒马少年郎。
“赢了……赢了……”黄潇逐渐安静下了,痴痴地看着电视,乔治坐在旁边安静地陪他。
每一个舞步,每一个音乐节拍,乔治都已烂熟于心,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陪着黄潇看,怀缅那个最美好的夏天。
录像里年轻的乔治轻而易举地托起年轻的黄潇,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组合技,赢得了现场一片叫好,现实中的黄潇也激动起来,微弯着眼拉了拉乔治的衣袖,炫耀道:“你看,我的乔治是不是超厉害?”
“是呀,我的黄潇也很厉害。”
“哼,”黄潇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只知道自己没有听到想听的回答,有点生气地甩开了乔治的袖子,“我还是觉得乔治最厉害。”
乔治只好附和他,再耐心把他哄回自己的怀里。
又看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天更亮了,乔治轻声劝黄潇起床,看录像看得心满意足的黄潇乖乖地被乔治牵去洗漱,又带到餐桌前坐下。
桌上的粥有些凉了,乔治又端进厨房热了一下,黄潇就坐在桌前等他。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黄潇看着小菜不满地嘟嘴,“要辣的,没有辣的怎么吃……”
乔治盛了粥放在他面前,又把勺子塞进他手里,并不把他的小声抱怨当回事。
黄潇年轻时爱吃辣,每次都把嘴巴吃的又肿又红才过瘾。乔治时常爱亲他软嘟嘟的唇,有时也能尝到辣味,但更多时候是甜味。
不过现在的黄潇肠胃脆弱,早就不适合再吃辣了。
看黄潇举着勺子满脸不乐意,乔治说:“给你剥个鸡蛋,要不要?”
“要!”黄潇顿时雀跃起来,“但是不要蛋黄。”
乔治一边给他剥蛋壳一边想,黄潇还是像从前一样,像个小孩子,让人忍不住去娇惯他。
以前的黄潇像小孩子,脑海里总是充满了各种古灵精怪却精妙的想法;在他们初遇时黄潇已到而立之年,却依然如同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年;但这并不意味他不谙世事或幼稚,他同样承担着成年人的压力,也曾历经摸爬滚打才站到那样的高度;他在那些黑得透过不气的深夜里,是乔治追寻的唯一黎明。
现在的黄潇像小孩子,独自拥抱着回忆中与“乔治”的美好,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乔治愿意一直照顾他,让他保持这样的纯粹,只是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时光还能持续多久。
乔治剥好两个鸡蛋,蛋白都给黄潇,自己吃掉了两个蛋黄。
乔治洗完碗出来,发现黄潇在盯着窗外看,他走过去拉开了窗帘,发现外面飘着细小的雪花。
“下雪了。”乔治说。
“下雪了。”黄潇重复道。
成都的雪总是下不大,不像乔治的老家,到冬天总是飞舞着鹅毛大雪,软绵绵的雪花一踩就是一个深坑。
乔治不习惯西南的雪,也不习惯成都的生活,但是他愿意为黄潇做出妥协。他们能一起走到今天,都是因为那些汹涌爱意下的相互迁就和妥协。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他们也曾起过争执,也曾冷战,内心尖锐的棱角最终为对方磨平,变成最契合的模样。
乔治曾经带黄潇去看过东北的雪,雪里的黄潇雪白的毛线帽下小卷毛胡乱支楞着,他噙着微笑着在雪中起舞,每一眼都直直望向乔治心底。
乔治站定看他,看他四周的雪花,仿佛被他控制,围绕着他纷纷扬扬;大自然的造物,被他巧手变成精妙的设计,就像那一年他们共同完成的水舞台。不过此时没有音乐,只有黄潇一人在雪中独舞,飘渺灵动地仿佛是雪中的精灵。
乔治一时被雪模糊了视线,不自觉地走上前去抱紧了他,黄潇也不恼他打断了自己的舞,只静静待在他怀里,两人一时无声,四周的雪幕为他们隔出一片纯白世界。
“乔治呢,乔治呢?”
黄潇的声音打断了乔治的回忆,他走到黄潇身边,“怎么了,宝贝?我在这。”
黄潇的眼神没有聚焦到乔治的身上,而且四处望着,不时还留恋地看向窗外的雪。
“乔治又去哪了,我要找他。”
乔治不得已转到他身前,挡住他的目光,“我是乔治,我在这,怎么了?”
“要乔治带我出去玩雪。”
“外面太冷了,我们就在这看好不好?”乔治细心把他的外套扯好,确认他没有被冷到。
窗外的雪对黄潇似乎有着神奇的吸引力,他对乔治的回答感到不满,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向窗边走去,乔治连忙扶住了他。
黄潇把手印在冰凉的玻璃上,就像这样能触碰到外面的柔软雪花,“要乔治,要乔治,他说会在雪里倒立给我看……”
乔治一时失笑,把黄潇的手带到怀里好好暖着。他记得从前确实跟黄潇开过类似的玩笑,却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无法实现,没想到他至今还耿耿于怀。如果乔治还能做到,他必定二话不说就展示给黄潇看,只是他已经做不到了,他的膝盖仍在隐隐作痛。
“要乔治,要玩雪……”黄潇还在不停的小声嘟囔着,不肯走开由于站立太久,他的小腿已经开始颤动。
乔治看他一副不玩雪不罢休的样子,只好答应他:“好好好,那我们只能出去玩一小会儿,我们先去坐下好不好?”
黄潇听见能出去,露出满足的笑容,听话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乔治去拿来一件又一件的厚衣服,开始往黄潇身上套。
从前黄潇在冬天的时候也不喜欢穿很多,总觉得衣服累赘又不够帅气,乔治却认为冬天还是保暖最重要,两人为此也发生过不少争执。
此时的黄潇失去了反抗能力,被乔治套成一个圆滚滚的球样。乔治把圆滚滚的黄潇扶进轮椅里,推着他出了门。
轮椅上的黄潇伸出手,想去接天上飘下来的雪,细碎雪花落在他的手套上,很快便洇成一片小小的水渍。乔治低头看他,雪花又落在他从毛线帽下翘出来的发梢上,雪花与白发融为一体,分不出界限。
“乔治,乔治,我要堆雪人。”雪中的黄潇又提出了新要求。
“宝贝儿,不行,这雪不够结实,堆不起来。”乔治回答。
他们在东北的时候,还曾经一起堆过两个雪人,给他们安上眼睛和鼻子,还带了同款的围巾。黄潇每天都要过去看一眼,加上各种不同的装饰,拍各个角度的照片,每天发朋友圈,直到他们离开那里。
那时他们堆雪人,堆到一半不知怎的就开始打雪仗,乔治却总不会真心要砸中黄潇,只是扔在他身边,黄潇就爱笑他准头差;其实他是故意装作扔不准的样子,只是心疼黄潇冷。想起黄潇灿烂笑着的模样,他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泛起微笑。
那两个雪人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反正到了春天,总是要化的;只是可惜了那两条羊毛围巾,还挺暖和的。
推着一直嘟囔着要雪人的黄潇,乔治看见路边有一个卖小玩意儿的地摊,有一个毛绒绒的雪人小挂件。
乔治去买了下来,放在黄潇的手里,“宝贝儿,雪人。”
黄潇用双手珍惜地捧着小雪人,有些爱不释手,低头含糊地说了句话。
乔治没听清,弯腰凑过去问他说了什么。
“我说,乔治,我爱你。”黄潇回答。
“宝贝,我也爱你。”
“我不是跟你说的,我是跟乔治说的,乔治,我爱你。”
“我知道。所以,宝贝,我也爱你。”
《这街》乔治×黄潇
小僧+小松鼠
本以为自己搞了北极圈,上周节目播完,一边流泪一边躺着吃糖。谈恋爱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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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黄潇就是小松鼠。
怪不得自己对这个陌生的救命恩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山妖虽然突破了封印,可是暂时恢复不了妖体,现在是个一举消灭他的好机会。
乔治暗暗盘算着。
山妖看懂了乔治的心思,他当然也清楚自己现在功力大减,怎会莽撞来复仇。
冷笑一声,转身冲向了倒在一旁的黄潇。
“不好!!”
乔治几乎只慢一瞬猜到了山...
乔治几乎只慢一瞬猜到了山妖的意图,可还是晚了一步,地上的黄潇像一只牵线木偶,原地伸展了下四肢关节站了起来。
“臭和尚,我可没你那么傻,不会再吃一次亏了。”
面前的人用鄙夷的口气,蔑视的表情对他说话,这样的语气与表情,他从来没在这个人脸上看到过。
这个人啊,一直都在笑,害羞的,温柔的,开心的,爽朗的,将他全部的热情毫无保留给了自己,小心翼翼捧着热乎乎的一颗心,剥开也全部是自己,热烈而纯洁。
乔治的手心生生被指甲掐出血来。
如何下的去手?
如何能打败山妖又不伤害黄潇?
又一次看破乔治脸上显而易见的纠结和痛苦。
“黄潇”摆出一副浪荡模样,本就领口很大的松垮衣服,被他一歪身子露出细瘦又雪白的肩膀,前襟处刚才染上了血,就索性一把扯掉一半面衣衫,裤子因为之前在林间拾柴摘果子,本就破破烂烂的,精瘦的两条腿若隐若现。
面前这个人,让乔治疯狂。
他知道,这不是黄潇,是山妖。
是故意摆出这个模样来迷惑他的,
可那肩膀,腰身,胸口,衣服上血色绽放的花,和脸上故意摆出的轻浮。
让乔治除了愤怒之外本能的疯狂。
山妖痛快极了。
上千年的修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让一个没什么道行的臭和尚难受可太容易了。
“黄潇”的脸上挂着妖媚的笑走向乔治,这样一种笑,在黄潇五官的映衬下,竟还透着一丝纯真。
抚上乔治的肩膀,手指游走在胸口,最后停留在脸颊,
“你,喜欢我,对么?”
“不会忍心对我出手,对么?”
“在想什么呢?”
“黄潇”边说边缓慢的移动,走到乔治背后,手随着移动慢慢落在乔治的脖子。
此时的乔治大脑彻底无法正常思考。他的身体,他的注意力只能感受的到黄潇的手,手移动到哪,哪里就起一团火。
原来被他的手抚摸是这样一种感觉。
那么多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乔治只顾着睡,什么都没多想,现在真是恨自己榆木脑袋。
才初入佛门,还是个血气男儿,此时已经把佛是何物丢在了九霄云外,脑袋里尽是些香艳场面。
山妖瞅准了乔治迷乱的时机,手调整好角度,准备发力,下一秒,这个讨厌的小和尚就会一命呜呼了。
山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奇怪的是,预想中颈椎断裂的声音并没有听到,手指下依然是乔治温热的肌肤和跳动的血管。
一个声音从体内传来:
“你!休!想!”
然后,嘴也不受控制,
“乔治!你给老子振作起来!!”
山妖一个不注意竟然让个小妖摆了一道,气急,反手向黄潇的身体给了一掌,嘴角涌出更多的鲜血,脸上是更加残忍阴厉的表情。
黄潇的声音让他脑中清醒过来,不管怎样,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战斗。
拾起地上的佛珠套入虎口,佛珠上的焦黑一点点消除,变成原本的样子。
“静,以不动制万动。
静,心则清,体则凉。
喜、怒、哀、惊、乱、静全由心生。”
静心咒是乔治入门师父给他上的第一课,师父说了很多,他没怎么记住,就知道很重要。
他今天领悟到了。
气急的山妖“黄潇”,脚下如风,妖力聚于手上,想要一击中的。可不管是拳还是掌打在乔治身上就像滤掉了妖力,变成普通的拳普通的掌,甚至都无法让乔治的身体有一丝不稳的晃动。
他就那样稳稳的站在那。
“黄潇”彻底怒了,更猛烈的攻击乔治。
乔治抬腿,晃身,后翻......
伤不到一分一毫。
但同时,乔治也知道,只凭这样,他也无法打败山妖,他必须找出山妖的弱点。
想到此,乔治睁眼,转身,与正向他挥拳的“黄潇”目光相汇。
乔治的眼神,毫无波澜,不带任何感情,看向“黄潇”,仿佛要透过这具皮囊看进那个被暂时困住的小松鼠的眼睛,他知道,他在。
面前的“黄潇”,动作慢了下来,仿佛很迷惑,很茫然。
既而,灿烂的扯出一个笑来。
额头上,一小块地方,微微发光。
那里...
乔治险些控制不住自己,那里,对啊,是那。
黄潇还是个小松鼠时,调皮捣蛋又阳光热情,总是亲昵的在乔治身边玩耍,经常把不住分寸,捣乱到乔治的修行。
乔治又无奈又好笑,拿他没办法,就总是用手指点点小松鼠的额头说:
“你乖一点,我明天给你带好吃的啊~”
每当这个时候,小松鼠就开心的眯起眼睛在原地蹦蹦跳跳,松软的大尾巴一弹一弹的,滑稽的样子惹的乔治哈哈大笑。
所以,面前“黄潇”额头上的亮光,是小松鼠在跟他对话,他在告诉他,山妖的弱点。
乔治不知道黄潇是怎么做到的,耗费了多少力气,但是现在,他选择相信他。
乔治把所有灵力都聚集在了手指,点向额头那一点微弱的亮光处。
面前的“黄潇”面目狰狞起来,不一会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身体脱力倒下,
乔治环住他蹲坐下来,怀里的人样貌、身体开始模糊透明。
心里有块地方开始剧烈的抽痛。
“都忘了吧!”乔治消除了黄潇与他的所有记忆...
乔治无法在保全黄潇的同时打败山妖,而黄潇替他做了选择,用尽自己的修为,将山妖的内丹与自己的结合,移动到额头,帮助乔治消灭了山妖。
黄潇知道自己即将灰飞烟灭。
乔治是个善良的人,未来有很长的路要走,要用他的善良、包容和温暖去拯救苍生,他不能让自己成为乔治的心魔,留了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的意识直接灌输到乔治脑海中。
引导乔治主动消除了记忆......
很久之后,见过无双大师的百姓纷纷赞叹,无双大师的佛法,慈悲之心。
传言,无双大师最喜欢的动物是小松鼠,不管游历人间还是在山林中休行,都对碰见的小松鼠各外照顾。
而无双,究竟是天下无双的成就,还是再无一双人的寂寥?
作者后记:
这个故事纯粹是《双》衍生的脑洞
这个舞中两个角色,随说一邪一正,可正气的提纯会不会伴随着一些无可奈何?邪恶的消散,是彻底的消除还是某种方式的转换?
这些搞的我脑子东西超多,所以就写了这么个故事,当然里面有很多狗血的剧情,或者不和逻辑的地方,还请大家包含呀~
(反正就算你指出来,我也不会改)
pps:这个故事本来到这就结束了,但是因为上周的阿里郎,我又写了个衍生的HE结局小彩蛋,在下篇哟~
我的男朋友是个编舞师。
而我,是个bboy。
你们不是bboy你们不懂,编舞师是种多么可怕的生物。
尤其这个编舞师还是你男朋友。
一般编舞师眼里,bboy=炸场杀招+千斤顶。
在我家编舞师眼里,bboy=炸场杀招+千斤顶+普通舞者+杂技演员+……
所以后来他笑嘻嘻地跑过来找我排双人舞,问我能不能当个圣僧的时候,我说,“求求你了,把我当个人吧。”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是那一组对决里的唯一一个人。
你看我男朋友是不是很贴心。。。
对,虽然我是说过遇见他给了我更多自信去跳舞这样的话……
但是你...
但是你们知道,学舞也是有个限度的吧
你说我一个bboy,学学urban已经够难为我了
竟然还要我学民族舞?那种浑身软的好像一摊水的舞种?要我?堂堂八尺男儿硬汉代表东北铁男人跳民族舞?
不是,编舞师大人,您看这个编舞要不要再斟酌一下?比如那个bboy您就让他负责翻跟头和千斤顶……
编舞师大人说不行。
那不行就不行呗,难道我还敢反抗吗?
就练呗。
忘了跟你们说,我男朋友是个非常优秀的编舞师(我们的作品在比赛里还没输过),很有想法,对自己的想法也特别坚持。
我很欣赏他对作品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但有一点我不太喜欢。
就是他盯我盯的太紧了。
真的,我就是练累了想去旁边喝口茶休息一下,他都不让!
我都,我都跟他撒娇了,我说就休息一会儿不跳了好不好,他竟然不同意!
多可怕啊老铁们,尤其害当着他舞社同事们的面儿,你让别人怎么想我?
这段还被节目组录下来害播出去了。
完了,全完了。
我的一世英名啊,我辛辛苦苦缔造的breaking巨擘铁男人的形象,全都没有了。
由这件事我也彻底明白了,朋友们,今天我就跟大家交个心,真的,人家说不让办公室恋情是有道理的,舞蹈室恋情也一样。
太难受了。
我都这样了他都不让我休息,我都撒娇了他竟然害让我练!
太丢面儿了真的,太丢面儿了。
还有一个事儿。
就办公室恋情,不是,舞蹈室恋情吧,要是就我们俩人排节目就还好,啥都好商量,但是有时候就得和别人合作,就变得很难整。尤其这次合作的还是个女老师。
我发誓我就是顺嘴夸了一句人老师长得漂亮(关键确实很漂亮啊我都没扯谎),他也说啊老师是漂亮,但是突然就跟我生气了是几个意思呢?明明跟老师交流跟老师学动作的都是他啊?那我后来学的动作都是我男朋友单独教滴我,我就没跟人女老师说上几句话,咋滴就跟我生气了呢?
而且他们可过分,就我男朋友和老师争论这个动作该怎么发力民族舞和街舞该怎么融合,他们好些个人吵吵半天没吵出结果就过来问我。
我哪懂啊,我就实话实说我不懂,我男朋友还非得让我给意见,我有啥意见啊,我滴意见就是你看能不能早点结束然后跟我唠叨唠叨为啥就突然生我气了?
后来他们吵完了,舞蹈动作也排差不多了,我们开始研究托举。
我男朋友兴奋得不得了,拉着我给人老师表演了半天我当圣僧的那个编排。然后跟老师说我俩配合可默契了一定得好好利用起来。
表演就表演吧我也没啥意见,就是吧,我说是演的圣僧,但我又不是圣僧,就一言不合开始往我身上挂……
整的后来人女老师看我俩的眼神都不对了……
托举正式开始之前,老师还偷偷问我,“你抱我他该不会生气吧?”
我跟老师说,放心,我男朋友是专业的,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绝对不会混为一谈。
“哦~”,老师点点头,“那他为什么趴在那里不走开呢?”
我……
那我也想问呢……
我男朋友就在那儿趴着嚎,“没天理啊,乔老师把我扔下来就算了,还要我自己想动作走啊,编舞师没人权啊~~”
我就赶紧问他,“你受伤了吗?摔着你了吗?摔着哪了我看看?”
然后被他甩开,“你跟老师练吧,我去一边想想我该怎么潇洒地被你扔下来然后离开!”
这又是哪一出啊?
直到我俩回酒店,我男朋友还在说这个事儿。他那嘴简直了,叭叭起来没完没了的,我听的都走神了,就零星听见“累”“难过”“骆老师”“托举”“你为什么不说话”几个词儿。
嗯?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立马反应过来,“你说你说,我听着呢。喝口水吗说得怪累的。”
“我是问你,我和骆老师,举谁更顺手?”
你看吧你看吧,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经典的送命问题。
但是机智如我,早就想好了答案,
“骆老师轻,但是你抱起来更舒服。”
“我是问你我俩的托举动作哪个更顺手!还用不用改!你是傻子吗!!!!”
额,这样啊
咳咳,我就说我男朋友很专业的吧?
*还是熬夜搞得沙雕玩意儿
*半现实架空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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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欢迎各位来到《这!就是家庭》亲情问题调节广播栏目的语音直播现场!欢迎各位听众朋友们!
(音效:呱唧呱唧—)
乔筱筱:主持人你好,听众朋友们好。
(拖拽椅子的声音)
乔筱筱:这...
乔筱筱:这是只录音的对吧?
主持人:没错没错,乔小姐你不用担心自己的隐私问题。
乔筱筱(摆手加摇头):不不,我不是担心这个,我不上镜,我怕要是有拍摄的我爸看见了又得说我丑,没我妈好看。
主持人(惊讶):乔小姐的父母都这么直白——不不,不顾及您的想法吗?
乔筱筱:不,也不是,我确实没我妈好看。
主持人:...
主持人:好的,乔小姐,那么我可以询问一下是什么家庭问题驱使你来到我们的节目的呢?
乔筱筱:嗯...
乔筱筱:我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不然我不好说啊。
主持人:适当的自我介绍是可以的。
乔筱筱:好的。
乔筱筱:各位好,我叫乔筱筱,性别女,今年十二岁,上初一。我爸叫乔治,性别男,今年二十七岁,跳街舞。我妈叫黄潇,性别男,今年三十一岁,也跳街舞。
乔筱筱:各位不用惊讶,我不是我妈亲生的,我六岁的时候被我爸妈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我已经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六年了,可以说是非常之久了。
主持人:的确很久了——家庭问题的确会出现在被领养的家庭中,所以乔小姐——
乔筱筱(打断):叫我筱筱就好,叫乔小姐显得怪老的。
主持人:好的,筱筱。
主持人:那么是时候开始正常流程了,我接下来会提几个关于您家庭的问题,您一定要简洁快速的回答。
主持人:问题一,请问您对自己的家庭现状是否满意?
乔筱筱(思考片刻):呃...不太满意吧。
乔筱筱:我总觉得我爸不爱我。
主持人(抓住重点):为什么会这么感觉呢?
乔筱筱:这样吧,我给你举个列子。
乔筱筱:六年前,我是在我妈生日前一天被领养的,所以我妈生日往前一天就是我的生日。非常好记,对吧?但是除了我七岁的时候认真过过一次生日,其他的生日都是...(哽咽)
(音效:配合的播放鼓掌声)
乔筱筱:都是我爸给我妈过完之后顺带着给我过一下!!!
乔筱筱:今年的生日更过分,在我生日那天,我放学回家看见好多气球,我老开心了。本来以为是要给我好好的过一次生日,我就去帮我爸打气球,我打的是字母的,在我打了HUANGXIAO之后找不到其他字母的时候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乔筱筱:我爸根本不是要给我过生日,他是在提前给我妈准备!!!
主持人:啊这...
主持人:这的确有些过分了,但筱筱你也不用太难过,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解决的。现在开始第二个问题吧。
主持人:你觉得自己在成长过程中有没有受到过什么不可磨灭的伤害?
乔筱筱(坚定):有。
乔筱筱:这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人了,腾仔,他不是我的同学,他其实是我爸妈的朋友,我爸妈不想带我的时候总是把我送到他哪儿去。我和他玩的可好了。
主持人:所以在那次经历,他也在场吗?
乔筱筱:是的。
主持人:好的。那么请问是吵架还是...
乔筱筱:不,不是。
乔筱筱:有一次我爸妈让腾仔带我出去玩,本来计划好了,我们上午出去下午回来,但是中午突然下雨了。你说下雨还玩什么呢对吧?所以我们就提前回家了,在进门前,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是在进门后,一切都改变了。
(音效:紧张的悬疑配乐)
乔筱筱:我进去的时候我爸和我妈都在沙发上,我爸还好,但我妈就特别不对劲。我妈脸特别红,衣服扣子也掉了两颗,看起来特别——特别好看?我爸居然还瞪我,更我要抢他媳妇一样。结果我回头去看腾仔叔叔,他一脸看到不干净东西的表情,我刚想问他怎么了我就听见我妈叫了一下。
乔筱筱:主持人你别笑,不是那种叫。就是尖叫,被吓倒的那种,懂?然后我发现腾仔叔叔的表情更难看了,我一回头,我发现我妈整个人挂在我爸身上,我爸就抱着我妈往房间里走。
乔筱筱:我还不知道为啥当时脑子抽了,我问我爸去干啥,我爸直接回了一句:‘让你妈给你生个妹妹’。我...(再次哽咽)
主持人(无语凝噎):啊这......
主持人(结结巴巴):这...这看出来...我们筱筱的父母应该(消音)生活比较美满哈...啊哈哈。
乔筱筱(突然激动):不是的,不是的。
乔筱筱:这点我得和你展开说说,他俩(消音)张力老强老强了!他俩现在还搭档跳双人舞,虽然我在家里天天看见他俩,但是看他俩跳舞我还是起鸡皮疙瘩!
乔筱筱(掏出手机):真的老绝了,但我形容不出来,我调给你看吧!我跟你讲真的超厉害的,这个节目你必须得看,不然就白活一场......
主持人(试图制止):欸不是,呃内啥...筱筱!这个我们可以节目结束后在讨论——但是进度...
乔筱筱(幡然醒悟):啊啊好的好的,对不起我偏题了,您继续。
主持人:好的好的。
主持人:那我们进入第三个问题。
主持人:你是否觉得你父母不理解你,或者强求你做什么你不想做的吗?
乔筱筱(沉思):嗯...
乔筱筱:算有吧,还算是比较严重的。
乔筱筱:刚才说了,我爸妈都是跳街舞的嘛,不过没说太清楚。
乔筱筱:我爸是跳Breaking的,体力老厉害了。我妈是编舞师,跳Jazz,所以我妈腰老软了嘿嘿。所以我在这样一个家庭肯定是要学街舞的嘛。
主持人:所以是筱筱您不想学街舞?
乔筱筱:也不是。
乔筱筱:就是有一个问题,我爸妈想让我学的舞种不一样。
主持人:哦?
乔筱筱:我爸想让我和他跳地板舞,我妈想让我和他学编舞。
乔筱筱:本来吧我以为,他们都只是单纯的想让我学他们自己跳的舞种,但后来有一天我单独问了他们,我瞬间难过了。
乔筱筱(再次哽咽):我觉得他们就是想过二人世界,根本不想要我。
主持人(擦汗):那么...您现在在学的是?
乔筱筱:哦我在跟着苏恋雅姐姐学Jazz。
乔筱筱:哦那什么,王涛姐姐盖盖姐姐是我妈的学生,苏恋雅姐姐是我妈的朋友。还有很多很多朋友的啦,现在在我爸妈还一起参加了一个节目,我被迫也跟着去了,当然不是参加啦,我只是去玩顺便去学舞蹈啦...但是我没想到的是——
主持人(语速加快):那么现在是最后总结阶段了,请问筱筱自我感觉家庭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呢?
乔筱筱:这个问题...
乔筱筱:那我还是得把那段话说完,你听就是了,我尽量长话短说。
乔筱筱:我爸妈不是一直在一起练舞吗,所以他俩排舞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呆着嘛,有时候也跟着跳,但是他们联系的地方总是飘忽不定,有时候在大练习室,有时候在小练习室,这样我都还能跟着,更过分的是——
主持人(好奇):是什么?
乔筱筱(气愤):他俩居然还在房间里练!练就算了居然从来不让我进他们房间,本来我爸是和腾仔叔叔做一个双人间的,他后来硬是说什么位置小了搬来和我妈一起住了,我就奇了怪了,同样是两个大男人,怎么和腾仔叔叔住不下和我妈住的还那么开心。
乔筱筱:练就练吧,我每次扒门的时候还能听见我妈在——
乔筱筱:这好像不能播吧?
(主持人默默点头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乔筱筱:真的,那我就不说这个了。还有好多我告诉你,我知道我妈可漂亮可漂亮了,我看了也喜欢,但是我爸每次,每次和我妈对视的时候,就仿佛要Si在我妈身上——不是,溺Si在我妈眼睛里。
乔筱筱:我妈到没干什么过分的事,但是他爱哭啊,老爱哭了。一流眼泪我爸就更心疼,就把我这个女儿忘得一干二净。有一次为了让我妈开心点带我妈出去吃饭,我本来挺高兴的沾了我妈的光,结果最后结完账我爸居然把我忘了???
乔筱筱:要不是我身上还有三块钱而且有一家店买三块钱的蛋炒饭我就在那天饿Si了好吗!?
主持人(慌张):阿这...
(乔筱筱生气的猛灌自己保温杯里的水)
(主持人:发现机会)
主持人:筱筱,你喝的是什么?你平常都喜欢喝些什么呢?需不需要节目给你送一点儿?
乔筱筱(突然冷静):那倒不用,我喝的是茶。
主持人:小小年纪,喝茶?那是比较修身养性得了,是什么茶呢?
乔筱筱:东北铁观音。
乔筱筱:这茶我爸也喝,我爸别看他抽烟,还赌石,他其实可养生了。我妈也养生,但多半都是被我爸带的。
乔筱筱(突然激动):但是很让我生气的一点是,为什么我爸不让我玩他的茶具??为什么??小时候我碰,因为我调皮容易弄坏我认了,现在为什么不让???我爸义正言辞:‘你年龄大了,不能玩这些。’
乔筱筱:天哪,我妈拿他茶杯直接喝冷水他都不说,我认认真真的想泡茶他赶我???我真的...
(主持人:你妈的,为什么)
乔筱筱:我真的不止一次怀疑我爸妈是不是加起来只有三岁,但是三岁,三岁干了那么多成年人干的事我也是快疯掉了。而且还要提一件事儿,哪个酒店我住我妈隔壁,但是那酒店隔音,真的不太好,所以...呜呜。终于要熬到总决赛了,虽然我没钱买那啥票,但是我有几张亲属票...
主持人(忍无可忍):对不起各位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我们今天的《这!就是家庭》系列家庭调节节目现在就结束了,让我们明天再见————
(背景音乐:乔筱筱依旧在喋喋不休)
彩蛋①:
主持人:现在没录音了,节目也结束了,你给我看看那节目吧。
乔筱筱:好的没问题。
主持人:快,CP名告诉我,我要磕!!
彩蛋②:
主持人:对了,你是不是说你有几张亲属票?
主持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一张?
主持人:欸你跑什么?你别跑啊!!
主持人:我的精神损失费呢?!?!?
END.
呼~写完啦~爽了!
如果按照我自己的预想的话,乔筱筱系列如果各位看的开心看的喜欢应该会成为一个固定系列的吧,当然还是要看各位的反馈啦~
又是超短的一天嘤
来自猛男的控诉贴
大家好,我是核兴武器的最强battle型选手腾仔。
什么?你问乔治。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个人。
好吧,他是我这篇控诉贴的对象之一。
作为核兴三憨中被连累那一位,另外两个人对我的伤害远远不止这些。
事情是这样的。
原本我们核兴武器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我在这个大家庭中得到了许多许多的爱。
以至于被快乐包围的我没有发现另外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
其实在他们两个人跳完双人舞后我就应该注意到了。我们队长在那么多大众评委和姐姐们面前公然磕他们二位的cp。
但是纯洁的我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直到,队长有眼,在淘汰环节把我们三个人留...
直到,队长有眼,在淘汰环节把我们三个人留了下来。
不对。
是我和那对辣鸡xql。
当时我和乔治秉承着壮汉不落泪的原则,能够保持沉默与冷静。
当然,我们是真的很自责。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只有我从失利开始自责到了最后。而乔治的情绪在淘汰环节从完完全全的自责转变成了由另一个情绪主导。
因为黄潇哭得梨花带雨。
其实潇师傅本就长得漂亮秀气,哭起来惹人怜爱是自然的。
但是我当时万万没有想到乔治对黄潇的心疼和我们来的不一样。
录制结束后,队长芒着收拾情绪去参加另一个节目录制,我们六个人围在一起说了好多话。后来他们该交待的也交待完了,气氛也好很多了,我们就准备着前往饭店。
在出发之前,klash拍了拍我的肩膀,薇琳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带着无比沉重的使命感回头看他们两个,还没对焦清楚就被盖盖拉走了。
什么情况?我感到了一丝丝的疑惑。
等等,刚刚,乔治是把潇师傅整个拥在怀里了嘛?
然后在去吃饭的路上,我遭遇了来自另外三个人的嘲笑。当然,我也什么都明白了。
等菜都上齐了,他们二位才推开包厢门进来。
潇师傅还在抽抽搭搭,乔治领着潇师傅到他们的位置,拉开凳子先让潇师傅坐下,然后坐在旁边为自己和潇师傅冲洗餐具,沏茶泡茶。
潇师傅另一侧的我看的目瞪口呆。然后我转头看到另外三人见怪不怪的表情。
对不起,是我迟钝了。
接下来,我全程目睹了乔治殷勤加菜倒茶的一系列动作。
回酒店后另外三个人就收拾东西放假了。
我们一致决定等第二天参演嘉宾到了再开始排舞,但是我在房间待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等到我的室友乔治。
潇师傅也不在他的房间。
我来到我们战队的练习室门口,听到里面放着音乐,却没有跳舞的脚步声。
我果断的回了房间。
又过了一会儿,乔治就推门进来了。他的头发是湿的,却没有汗臭味,衣服也换了一件,看来洗了澡。
他回来的比我预计的早一些。
“老铁,咱俩喝一壶啊。”乔治操着一嘴东北话叫我去喝茶。
我坐到茶几边,旁敲侧击问乔治怎么不让带潇师傅一块喝。
“哦,他睡着了。”乔治轻描淡写的回答。
他回答的时候还带着白天舞蹈中仿若法海般淡然正直的神色。
我觉得我的世界观又被颠覆了一遍。
喝茶的过程中我们交流了失利原因。
其实我们发挥出来的远远没有达到我们能力中所拥有的。我说:“如果咱俩再拼一点,咱们队就是不会人这么少了”
他说:“是啊,咱们确实有些对不起艺兴队长对我们的信任。”他顿了顿,补充到“而且要不是这个结果,潇师傅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我仿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谢谢你兄弟,谢谢你在我面前叫他“潇师傅”。
第二天,黄潇一早就叫我们起来交流民族舞和国标的想法。
他的状态很好,说我们一定要雄起,触底反弹。
然后黄潇提议“要不我们自拍几张发到群里”
我举着手机站在前面,他们二位站在后面靠的很近。
合照发到了群里。乔治接着我发的在下面说话:这照片看着像全家福我显然被占了便宜。
底下队员们发出了一顺儿的没错和哈哈哈哈。
盖盖还加了一张昨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微博的截图。
就是这篇。
现在我的心情还不错,刚刚队长发来的红包我手气最佳。
他们俩加起来加起来还没我一半多。
好了,就写到这,大家明天拜拜。
小僧+小松鼠,好像没有见过小松鼠精(?)
哈哈哈哈哈但我就觉得潇老师像,可爱又灵动,毛茸茸的大尾巴又让人觉得温柔~
应该有点ooc,主要是《双》看完的脑洞,后续有没有不知道,我脑子里已经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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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忘了吧”
乔治聚集全部灵力在手指上,消除了黄潇与他的所有记忆...
他们相识于林间。
乔治是个刚入佛门的小僧,每天在山泉边打坐;
黄潇是林间一只灵动小松鼠,有着一条松软的大尾巴。
每当乔治打坐时,黄潇总好奇的在他身边轻快的跳来跳去...
每当乔治打坐时,黄潇总好奇的在他身边轻快的跳来跳去,
乔治也不恼,时不时帮小松鼠带点好吃的。
黄潇喜欢乔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乔治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味,很温暖。
乔治的憨厚,乔治的安静,他都很喜欢。
乔治也喜欢小松鼠,师父对他很严格,说他是什么千年一遇的奇才,可明明自己经文都背不全,练武也并不比别人快,把他丢到这无人烟的深山老林独自修炼,枯燥的日子有这么个活物陪着倒也有趣。
乔治没发现,小松鼠是只妖。
这天,小松鼠终于修成了人形,他很忐忑,怕乔治会害怕,他很纠结,怕乔治讨厌自己。
小松鼠黄潇精心打扮了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正直又可爱”的人,一套从人间偷的烟紫色绸缎睡衣,露出雪白的脖颈和大片胸膛,衣服顺着精瘦的身体流淌,他看着湖水里反映出的自己,满意的笑了,自己真的正直又可爱呢~
悄摸摸的到乔治平时打坐的地方,却没看到乔治,小心翼翼用视线搜寻附近,也没有熟悉的身影,黄潇突然就慌了,提起气在林间快速奔跑起来...
休息的山洞,没人!
经常喝茶的峰顶,没人!!
为了躲他而闭关的瀑布后面,没人!!!
去哪了呢?
黄潇越来越慌,心揪着,手颤抖着,胸膛剧烈的起伏,觉得快要呼吸不了。
心一横,爬上最高的树顶,闭上眼睛,聚集自己所有的修为,向外扩散,以自己为中心,感知所有的生物,询问碰到的生物,用一种近乎疯狂的暴躁口吻。
终于,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只山雀,怯生生的告诉他,早些时候,山崖那边好像有些动静。
黄潇冲到山崖下,终于在一堆腐叶枯枝中找到了浑身是伤已经没有意识的乔治。
“还活着.....还有气.....”
“没死...没死呢....”
“别死!一定别死!”
黄潇一边不停的碎碎念缓解自己紧张到快不能正常动的四肢,一边快速的把乔治弄出来往最近的山洞快速跑去。
万幸,乔治只是受了点皮肉伤,断了一条腿,撞到了头,晕过去了。
清洗伤口,固定好断腿,黄潇摊在乔治身边,心里一松,没了意识...
黄潇觉得自己好累,浑身都冷,在颤抖,估计是自己刚刚能化成人型,找乔治的时候消耗了过多的修为,只想睡,睁不开眼睛,冷到蜷缩在一起。
突然,感受到了些许温暖,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暖,身体不再颤抖了,慢慢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一觉睡醒,一睁眼就看见面前一张笑眯眯白净的脸
“你....”
意识逐渐清明,想到之前发生的事,黄潇一下弹了起来,狠狠撞到了乔治的额头
“嗷.....”
“嘶......”
“你你你...你没事吧?”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没事吧,刚一直在抖,又叫不醒,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黄潇身上盖着有点破的衣服,不远处还有个火堆,而洞外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这火是你生的?”
“不然呢?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不碍事。是你救了我吧?还帮我处理了伤口,大恩不言谢!恩公,受小僧一拜!”
黄潇有点懵,今天发生的事完全偏离了他的计划,从一个暗恋的小妖变成了暗恋对象的救命恩人。黄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本来准备好的话,只好先顺着乔治往下说,
“举...举手之劳,别客气...”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被迫在这山洞里住了下来,一方面因为乔治的腿受伤,不好走远路,一方面黄潇耗费过多修为也比较虚弱。
这是黄潇最幸福的几天,他怕冷,而乔治热的像火炉,还大方的让他靠着睡,说是靠着,每到清晨黄潇总是以各种亲密的姿势在乔治怀里醒来,脸红到耳根,冲出去打水摘果子,边拾柴,嘴里还念叨着今晚火一定得烧旺一点,免得又钻人家怀里去了。
黄潇总觉着乔治不太一样了,之前能在乔治身上感受到强大的灵力,现在却很微弱,而乔治自己好像对受伤当天的记忆也缺失了一块,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掉下山崖。
俩人默默各自将这些的原因归于受伤,没有过多疑虑,也没有告诉对方。
日子这么过了小半月,黄潇的身体恢复好了,乔治除了腿伤其他也无大碍,就决定回原先的林中去。
黄潇面朝他,倒着走,边走边眉飞色舞说着自己碰见的趣事,笑得爽朗,让乔治心情也格外明媚,这人怎么如此有感染力,如此可爱,让人如此快乐,他喜欢听黄潇说话,说什么都行,一边听一边笑一边还尽量保护不看路的人别被什么绊着挂着。
这林子却越走越不对劲,天慢慢沉了,树也密了,
“这路对不对啊”
“去,小爷指的路,死乔治,你不相信我”
黄潇扑上来作势要打乔治的头,却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向后扯走,乔治惊呼间出手却只触碰到一点衣角,
这巨大的力没有一点收的意思,将黄潇像垃圾一样甩到了旁边一颗树干上,落下的同时鲜血从黄潇嘴里喷出。
乔治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了,甩开手杖冲向黄潇,那股巨大的力却束缚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