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掰弯|先婚后爱|海王收心|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
06.哪有分居的夫妻
严浩翔没听清贺峻霖在说什么,只觉得脑子嗡嗡的,被他压在脑后的手有些发麻。他缓了几秒后才扶着一旁的床起身,而后伸出手把贺峻霖拉了起来。有了这个小插曲,严浩翔的睡意彻底没了,他将贺峻霖安顿好后就走了出去。
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他自然是不感兴趣,想着估计又是刘耀文哪次来的时候落下的。严浩翔盯着上面的喜庆小人,蓦地想起了贺峻霖。
他跟小孩似的,连牛奶也爱喝甜的,这种零食估计也爱吃,严浩翔低头笑了一下,而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小房间门口,停下。
里面的贺峻霖正在兴奋地东走西走。整个房间的味道都和严浩翔身上的一样,透着凛冽的木质香。贺峻霖格外贪恋这股气味,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
听到门外严浩翔起身的动静,贺峻霖像只在家作乱被主人抓包的布偶猫似的瞬间僵在原地。
严浩翔故意在门口等了两秒才开门进去。果不其然,贺峻霖闭着眼睛正在装睡,两只手紧紧攥着被子,刚换的被单被他揪出了几条皱巴巴的痕迹。
一看就是在装睡,严浩翔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狡黠的幅度。他把零食放在了床头,塑料袋发出的窸窣声勾起了贺峻霖的好奇心,他轻轻咬了下唇肉,在想严浩翔是给自己拿了什么进来。
严浩翔站在一边抱着手臂故意不发出声音,连呼吸都刻意屏住。他俯下身,把手撑在贺峻霖身边,刻意把脸凑到贺峻霖眼前。
一直没听见关门动静也没听见严浩翔再发出声音的贺峻霖觉得很疑惑,活人也得出气啊,难道严浩翔走了?
眼见贺峻霖的眼珠子开始咕噜咕噜转,严浩翔差点憋不住笑。又过了两秒,贺峻霖果真像严浩翔预想的那样睁开了眼。
一睁开眼就看见严浩翔这张俊脸放大在自己眼前,贺峻霖吓得差点丢了七魂六魄,眼睛和嘴巴同步张大,表情很是诙谐。
达到恶作剧目的的严浩翔心情大好,被吓到的贺峻霖气得一头扎进了被窝里,打算用这种方法表达自己的怒意。
严浩翔站在一边笑得发抖,笑了好久才缓过来,他把贺峻霖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后者不情不愿地露出了眼睛,脑袋上还翘着几根呆毛。
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旺旺雪饼拿起来在贺峻霖眼前晃了晃,严浩翔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看上去有些幼稚的傻气。
很少见到他这样笑,在贺峻霖的记忆里好像只有在高中的时候偶尔看到严浩翔和友人聊天时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带着稚气的嘴角幅度,蓦地一下好像把贺峻霖带回了那个情意最浓的夏天。
午后的阳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里透了进来,暗暗的房间内,为数不多的皎皎光线就这样投在严浩翔的脸上,照得他身体一侧都散着亮光。
严浩翔见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不对劲,从一开始微带怨念的孩子气到现在的星星眼。这是想什么呢,还是说看到旺旺雪饼至于开心成这样?
趁严浩翔关闹钟的空当,贺峻霖偷偷伸出手去够那包雪饼,就在将将要碰到包装袋的时候,严浩翔瞥见了他的动作,故意把手中的零食袋往上提了点,让贺峻霖扑了个空。
逗兔子,有意思。
他笑了笑,而后赶在贺峻霖变得愠怒之前把旺旺雪饼塞到了被窝里。
“我去忙了——
“雪饼陪你睡觉吧。”
贺峻霖点了点头,暖和的被窝里突然塞进一个冰凉的塑料包装袋,有些冻手。他默默把雪饼往旁边挪了一点,好让自己身旁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暖意不要这么快散去。
严浩翔很快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伸手替贺峻霖掖了掖被角。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贺峻霖甚至有些贪婪地想,会不会有哪一天睡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是严浩翔。
合同谈判得并不顺利,严浩翔难得被气笑,对方公司的负责人离开后他烦躁地拽了一下领带,一旁的秘书适时地递上一杯水,严浩翔皱着眉挡开了。
回到办公室后,他告诉秘书下午不接受任何人的会面,秘书应了一声。严浩翔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有些出神地盯着眼前的文件夹看。
偏偏这次的合同谈判对严氏来说很重要,关心到下个季度的业绩,董事会不断施压让严浩翔身上的担子变得愈发沉重。
严父病逝之后,刚刚大学毕业的严浩翔被迫放弃学校的保送名额,回到家中扛起这个重担。
之后的每一步都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年纪大的人总是对年轻人抱着莫名不信任的敌意,哪怕严浩翔刚上任没多久就已经做出了一番成绩,严氏也依旧保持着原先的领头地位。
已经这么多年,原以为那帮老东西多少可以信任自己一点,至少要相信跟着自己干不会让他们在晚年时喝西北风。没想到上次公司开周会,董事会里的几个股东依旧是板着脸,义正言辞地要求严浩翔必须谈下这个合同。
说得倒是容易,谈合同的人又不是他们,严浩翔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也正因为工作上的这么多压力,严浩翔开始寻找别的情绪宣泄口。刚开始只是爱去酒吧喝酒,听着那些躁动的摇滚乐反倒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但任何药吃多了都会上瘾,药效也会随之减弱。很快,严浩翔发现只是简单地喝酒并不能排解他心中的於气,之后他就学会了耽于情乐,鱼水之欢能够让人短暂地忘了现实世界的不堪。
刘耀文曾经劝过他这样下去不行,今天你对喝酒失去了兴趣,那明天万一对这些情爱事也失去了兴趣,你又该去哪里再找一个支柱。不夸张的说,刘耀文其实很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宣泄压力的错误方式而误入歧途。
他记得那时的严浩翔只是笑笑,跟他碰了下杯。
“cheers。”
故作潇洒。连旁人都能意识到的问题,严浩翔处在篝火中央也怎么会感受不到火星的灼热。要放在之前,像今天这种谈判失败的情况,严浩翔大概率会去到红灯。红灯是A市有名的地下酒吧,表面看着干净,实际上什么勾当都有。
但今天不一样,他晚上还要跟贺峻霖一起吃饭。严浩翔出神地盯着桌上的杯子看,他记得这是给贺峻霖装牛奶的杯子。
约莫着过了一个小时,贺峻霖醒了。他在陌生的地方都睡不了太久,直白点说就是比较认床认环境。虽说严浩翔的床很软乎也很舒服,空气中飘散的香气也宁人,但这些都不足以让贺峻霖进入深度的睡眠。
门外没有动静,他猜想应该是严浩翔还在谈合同。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贺峻霖走到窗边,作死似的往下看了眼。
…好高。严氏的楼层不少,严浩翔的办公室又在顶楼,从上往下看时颇有种不知死活的刺激感。贺峻霖跟平常人一样有点恐高,看了一眼后就悻悻地把脑袋收了回来。
窗外吹进的风有些凉,贺峻霖没有套外套自然是觉得冷。他缩了一下身体,转身拿起了床上的外套套上。估摸着现在严浩翔可能还在工作顾不上自己,贺峻霖打算去隔壁商场逛逛。
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贺峻霖大致看了眼没有在办公室里看到严浩翔的身影,于是便放心大胆地走动了起来。正在秘书工位上跟秘书交代工作事项的严浩翔余光瞥到了贺峻霖的身影,跟做贼似的,干什么呢。
然而严浩翔的心情却因为贺峻霖的动作而稍稍好了些。他的脸上浮现出笑意,秘书听到他突然的一声轻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去。
另一边贺峻霖走到一半就发现严浩翔站在门外盯着自己,眼神里还满是调笑。丢人,贺峻霖撇了撇嘴,不过细数自己这几天在严浩翔面前丢脸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所谓,贺峻霖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醒了?干嘛去?”
严浩翔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歪了下头。
贺峻霖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去隔壁商场逛逛解解闷,思索了一会儿说——
“…找你。”
严浩翔听到他的回答后哑然失笑。依他所看,贺峻霖刚刚那副样子哪是像要去找自己的,明明是怕碰到自己。撒谎的兔子免不了要被严浩翔这张嘴编排一阵——
“找我?找我干嘛?”
他弯了腰,直直地看着贺峻霖。
“找我要奶喝?”
贺峻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微微皱了下眉,内敛的性格让他在这时甚至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严浩翔的玩笑。
真讨厌,贺峻霖不自觉地撅了一下嘴。严浩翔看他好像是真的没什么事要做,想了一下,忽的想起今天看热点新闻的时候看到有人说“哪有分居的夫妻”。
哪有分居的夫妻,严浩翔反复咂摸了一下这句话。的确,要想跳出自己排解负面情绪的定式,或许自己真的该寻找一个新的感情支柱,尽管严浩翔现在还是觉得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但如果贺峻霖走进自己的生活,好像也说不上是件坏事。看着他毛绒绒的头顶,严浩翔的心底隐隐有些触动。
“贺峻霖,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被喊了大名的贺峻霖有些紧张,抬头看向严浩翔的眼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没有分居的夫妻——”
“下午搬到我家吧,霖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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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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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夜里下起了小雪,把九九送走后贺峻霖便趴在阳台上看雪,伸手去接几片雪花,在手心落下一点湿意的凉。
他失联很多天了,不知道外界什么消息,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如何,也不知道他在京城唯一认识的那几个人,丁程鑫,马嘉祺,现在都怎么样。
还有严浩翔,贺峻霖想着九九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想到他来到京城后见到的严浩翔。
横眉冷对是他,说贺峻霖自作多情也是他,冷漠到绝不回头也是他。
他有点看不懂严浩翔了。
餐桌上摆着阿姨今晚做好的几道菜,贺峻霖一口也没吃。门铃响起他以为九九去而复返,一边疑惑他不是有密码吗一边打开门。
门外的男人肩上、头发上都......
门外的男人肩上、头发上都是碎小的雪花,看到贺峻霖的第一秒便直接挤了进来,大门以极大的声响被他关上。
严浩翔说:“不要随便给别人开门。”
贺峻霖有些懵:“你不是别人啊。”
他看到严浩翔肩膀都被打湿了,伸手想去拍打掉雪花,手腕被严浩翔一把攥在手心里。
贺峻霖没有想着挣脱,看到严浩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亮闪闪的圈。
无名指立刻就被套上了东西,束缚感让贺峻霖一秒回过神,看清的瞬间手开始不受控的发抖。
他声音也开始发颤:“严浩翔,你干什么.....”
严浩翔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摸了两下,道,手怎么这么凉,去玩雪了?
贺峻霖这才看清严浩翔的无名指上同样有一枚闪耀的钻戒。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是一对,同款。
贺峻霖伸手要把戒指摘下来,戒圈却卡在他指关节上怎么都摘不下,严浩翔是量准了他的尺寸买的。
摘了两下未果,手又被严浩翔牢牢牵制住,似乎是不想他再反抗,严浩翔将他一把抱了起来,放到了旁边的玄关柜上。
贺峻霖红着眼圈看他:“不能这样....你明天要结....”
嘴被男人拥上来堵住,严浩翔将他压在墙壁上让他无法动弹,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又让他无处可躲,被迫承接着一个失控的吻。
严浩翔吻他吻的很急躁,又带着点恐慌和克制,似乎不想听到类似“不能”、“结婚”这样的字眼从他嘴里出现。
贺峻霖眼前阵阵发黑,口腔里都是严浩翔在到处攻城略地,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他想推开严浩翔,伸出去的手最后只轻轻落搭在他肩膀上,钻戒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很显然他并没有做好当一个情人的准备,更没有做好结婚前夕就偷情的准备,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贺峻霖无措的流着眼泪,想着严浩翔为他做了那么多,可是贺峻霖一无是处,连接吻都不会。
严浩翔最后终于放过了他,看贺峻霖哭花的脸,他额头抵上贺峻霖的,低声的说对不起。
“别墅里是不是很无聊。”严浩翔说。
“还有你的工作,你的家人,之前对你说的那些不好听的话,霖霖,我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严浩翔,没关系的。”
贺峻霖摸摸他的眼皮,咧开嘴冲他一笑:“谢谢你。”
严浩翔还没反应过来时贺峻霖就已经内心暗自下了决心,既然严浩翔还愿意看他,他都要结婚了还跑来这里对他发泄,那他就应该做好一个情人的义务,哪怕不会也要尝试着去学习。
于是贺峻霖大着胆子道:“你今晚想做吗.....?我不太会,你可不可以轻一点....”
他说的艰难又故作轻松,抱着严浩翔的手都在抖。
严浩翔一怔,牵着他戴着钻戒的手举到眼前,两枚戒指碰在一起,说。
“你不是我的情人,你是我的妻子。”
贺峻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颤抖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严浩翔不放过他:“你不想吗?”
严浩翔猛地将他拥进怀里,他抱的很紧,听贺峻霖的哭声,随后也落下泪来。
明天的事情并不是百分百能成功,他挨不住想念,自私的在那之前就占有了贺峻霖,两人算是彻底走上一条独行舟。
“不管是等到我还是等不到我,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雪下的更深了。
严氏的年会和严浩翔的婚礼一同举办,今天的天儿并不是十分放晴,昨天下过一场小雪,京城的街道蒙上了浅浅一层银白。
傍晚时分天空擦暗,辉煌的酒店会场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迎接来客,时针静静地走着。
丁程鑫接了马嘉祺一同进入会场大厅,他们到的早,大厅暂时还没什么人。
他到了才被临时告知他老妈给他接了个伴郎的活儿,丁程鑫吊着眉毛吐槽,我不是她亲生的,我姐才是。
“马老师,我要当伴郎哎,等下顾不上你怎么办?”
马嘉祺陪他一起到了更衣室,听到他问话后也没什么波澜,说你挑件好看的衣服穿。
“好的!”丁程鑫欢快的应下,被侍应生引着进到换衣间,马嘉祺则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丁程鑫不再卑微,也不再一直和他说对不起,马嘉祺释怀后那些敌对的气息便都散去了,只剩下他和丁程鑫之间纯粹的交情,也好方便马嘉祺看清自己的内心。
他从来都心软,做不到让丁程鑫为了自己一再沉沦。
他想要一个完整的、自由的、明媚的丁程鑫来爱他,爱他的前提就是不能丢失自己。
丁程鑫在原地大脑宕机,马嘉祺也好不到哪去,手愣在半空,失笑。
“走啦。”马嘉祺打开车门。
丁程鑫像才反应过来:“可以牵手吗?”
马嘉祺挑眉,不能。
“你还没追到我哦,小丁总。”
丁程鑫挑了一件普通的伴郎西装,为了不抢新郎风头伴郎的衣服都比较素,丁程鑫走出来给马嘉祺看,摇摇头。
“感觉一般。”丁程鑫自言自语,又回去了。这间更衣室非常大,除去宽阔的主客厅外,一个个小隔间进去又有不同的空间,连接着一些小型展架。
“到底谁说过要当伴郎了啊,老妈真是的,我好无语。”丁程鑫吐槽,在一排排衣架上扫过。
突然他的眼睛被成片的白色吸引住了视线,看过去是他逛到了婚纱展架。
丁程鑫伸手摸了摸那些点缀的装饰。
“马老师,回头。”
马嘉祺本来面朝着就是男士试衣间,丁程鑫的声音却从背后响起来,他疑惑转头,却直接愣在了原地。
婚纱的质地本就高级,穿在丁程鑫身上更是叫人离不开眼,漂亮的星星和钻石一同铺开在丁程鑫身上,裙尾在地板上摇曳。
只是丁程鑫没有胸撑不起来前身,可是锁骨露在外面精致又骨感,高挑的身材和细白的皮肤已经晃了马嘉祺的眼睛。
丁程鑫笑眯眯的,好看吗?
试衣间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随时会有外人往这里看一眼,可丁程鑫不在乎,他就在马嘉祺面前穿女士婚纱,给马嘉祺一个人看。
见马嘉祺迟迟不回答丁程鑫有一点轻微的失落,表面上看着不饶人,不许说不好看,这是我第一次穿裙子的。
丁程鑫准备转身回去换下来,才听见马嘉祺的声音。
“好看。”
丁程鑫又转回头,看见那人冲他笑:“丁程鑫,你真的很好看。”
忠诚的小狗只需要主人一句简单的夸奖便会得到快乐,丁程鑫眼睛亮晶晶的,他走下来来到马嘉祺身边,说那你快多看两眼,一会儿就该脱了。
“穿给我看可以,别穿给别人,容易让人对你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马嘉祺淡淡道。
“我可以变相认为你占有欲作祟嘛?”丁程鑫盯着他。
马嘉祺并不示弱,离得近了他更看的仔细,丁程鑫被他盯到浑身不自在,好像被拿住了脖子的猎物。
婚纱的感觉让他羞耻感都飙升了,好像穿上就真的能嫁给马嘉祺一样。丁程鑫起身就跑了,匆匆躲回试衣间,平复着呼吸。
他还是玩不过马嘉祺。
爱情有时候果然也是一种把柄。
小插曲过去,丁程鑫终于正经起来,换好伴郎衣服入场,马嘉祺挑了个侧边的观众席角落坐下了。
顾然然在后台被一堆人围着补妆,她顶着张死鱼脸,压着自己的怒气,才控制着没当场发作起来。
旁边的严浩翔目不斜视的盯着被放下来的遮挡幕布沉思,指间的烟快燃尽了,热度烫到手严浩翔才回过神。
家族联姻没有感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需要什么父亲陪伴入场等仪式,严浩翔和顾然然甚至一个比一个猴急到想要快点结束。
灯光亮起,台下响起雷鸣掌声。丁程鑫跟在后面的伴郎队伍里在候场,镁光灯追过来的时候他找台下的马嘉祺,可是台下人太多,他暂时没看到。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准备入场,严浩翔和顾然然已经顺着大厅中央的长台走了一半了,突然现场所有的大灯全都灭了,一瞬间陷入黑暗,所有人都惊了一瞬。
“什么、什么情况?”丁程鑫愣了,眼前一片漆黑。
供电系统立刻有人去维修,然而也只是闪了几秒钟,最后几个吊顶的灯顷刻间就爆掉了,炸出的火花往下掉落,宾客四散逃开的同时也看清了台子上的一对新人,此时都双双消失了。
整座酒店的供电都断了,今晚本就阴霾无月,此刻没有一点光源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混乱中不断地有人开门关门,推搡摔倒,记者们昂贵的相机都摔坏了不少。
丁程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凭着记忆往前摸黑走了几步,大惊之余确定了一个事实。
严浩翔逃婚了!
很快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下现场算是彻底陷入了不可挽回的混乱与失控,椅子横七竖八的被撞倒,顶灯隔几秒闪一次的频率让氛围变的更加不安,有一大批记者摸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完整的出口大门,并且在地上发现了严浩翔摘下来扔在地上的领带。
虽然混乱,但严家少爷逃婚这可是十几年难遇的大新闻,记者们涌向那道门,刚准备迈出去就被一个瘦小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九九张开胳膊拦在他们面前,众人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来头,但互相看看竟也真的被绊住了脚。
九九声音轻柔,却带着点不可反抗的坚定:“各位,请留步。”
数十台摄影机和手机对着他,他也没有半点惊慌,而是回过头往严浩翔离去的方向看了眼,低声动了动嘴唇,不知道是在咒骂还是祝福。
丁程鑫借着一闪一闪的灯从台子的边缘小心的翻下去,在大厅混杂的人群中反复奔走:“马嘉祺!马老师!”
那盏飘忽不定的灯终于啪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这下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都没有了,丁程鑫迎面被人撞倒,控制不住的往后倒的时候被人接住,后背抵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丁程鑫连忙转过身紧紧抓住他,马老师是你吗?
虽然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但能听见彼此喘气的起伏,还有马嘉祺沉稳的声音:“是我。”
丁程鑫伸出手往前摸索,摸到马嘉祺的胸膛,又摸到马嘉祺的下巴,似乎确认了真的是马嘉祺,他松下一口气,听见马嘉祺问他:“怕黑吗?”
丁程鑫答非所问,你怎么找到的我?
马嘉祺不回答他,但他似乎真的以为丁程鑫很怕黑,捉了丁程鑫的手没放,想给他带去一点安全感,并不说是因为从丁程鑫上台他的眼睛就一直追着,丁程鑫看不到他,但他却能一眼定位到丁程鑫。
“这里太乱了,我们先离开....”话还没说完丁程鑫又被人撞了一下,周围一堆人挤挤攘攘的经过,这种情况下人人都只想着保全自身,走路都不管不顾,丁程鑫没防备,往前一个趔趄,眼看着又要被撞好几下,马嘉祺伸手一揽,将他拦腰护进了自己怀里。
也有人不断地不小心撞到马嘉祺,但是再也没有人碰到丁程鑫。
马嘉祺等到人少一些带着丁程鑫举着手机闪光灯往前摸索找路,道严浩翔未免太过儿戏了,离经叛道。
丁程鑫也跟着摇头:“他连我都瞒了,我不知道他今晚是什么章程。”
“不过.....”丁程鑫话锋一转,牵着马嘉祺的手用力紧了紧,“如果我也有这么一天,我也会跑的,那上面不是你的话。”
马嘉祺脚步一顿,旁边刚好是拐角,他将人扯进去,低声急促道:“丁程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丁程鑫空中晃了几下手摸到马嘉祺的脸,他捧起来,有些感谢黑暗,凑上去道:“马老师,我还有更离经叛道的。”
他不给马嘉祺反应的机会便吻上去,此刻什么都不想管了,混乱的人群提供最好的掩护,仿佛世界末日之下他们只有彼此。如果马嘉祺要推开他,也算他赚了这几秒的接吻。
丁程鑫被掐住腰换了个方向,马嘉祺反客为主,如果不是太黑,马嘉祺想都不会想在别人的婚礼上和旧情人拥吻。
唇齿相接,丁程鑫发现了马嘉祺很爱咬他的唇,原本就天生厚唇被这样蹂躏更肿起来几分,火辣辣的疼。
他一本正经的推开马嘉祺,说:“冒犯了马老师。”
他把马嘉祺的手拿起来贴到自己脸侧,不舍得放开,像在回应公园那晚马嘉祺抛出的问题:“但这就是我的答案。”
两个人在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脸蛋,身体都是模糊的,连糟糕的过往也被抹掉,剩下的只有感官,只有原始的本能与回应,只有夹杂着真心的字字句句。
什么都是错误的,唯有彼此是正确的、唯一的未来。
灯光在二十几分钟后被修好重新亮起,二十几分钟足够严浩翔离开会场,手机只给丁程鑫报了个信,随后便被他从车窗外扔进路过的人工湖中。
给顾然然的两千万是从他的私账上走的,存于瑞士银行,全世界保护客户私密性最好的银行,顾家没有权限插手调动。他们这些富二代大多数都是靠家里的信用卡养着,严浩翔划进她账户的钱是私账顾家管不了,顾然然拒绝不了这笔巨款。
严家声威浩大,但严浩翔并不是什么软骨头的富二代,他有自己的事业,便拥有了绝对的主动权。今晚京城机场这个时段的所有航班都会因为系统软件故障导致延误,机场临时关闭航班暂时停飞,而备用跑道上将会有一架私人飞机起飞前往加拿大,半小时之后一切恢复正常。
所做一切几乎耗空了他所有的个人资产,但所有的不安与畏惧在握住贺峻霖的手时便消失殆尽。
贺峻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任由严浩翔拉着他往前跑,直到踏上飞机跑道那一刻。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如果贺峻霖有一丁点的害怕或者犹豫,严浩翔脑子里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会放贺峻霖回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贺峻霖只是抬头看着他,双手扶着自己的红色围巾,严浩翔一身西装带着他狂奔而来,他毫不犹豫:“好啊,我跟你私奔。”
严浩翔几乎是立刻就攥紧了他的手,他说对不起,然后快速的拉着贺峻霖上了飞机。
腾空而起便像与这片土地切断了任何联系,空气干冷的机舱里贺峻霖看着外面深不见底的黑夜,情绪像是突然爆发出来一样,把自己埋进严浩翔怀里大哭起来。
“严浩翔,你就是仗着我爱你....”
“想后悔也晚了。”严浩翔吻在他额头,再次抱紧了自己昏昏沉沉的爱人。
飞机穿梭云层间去往远方消失不见,虚无缥缈中他能抓住的只有贺峻霖,他很自私,想让两个人来一起迎接未知的黎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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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世界观
·总裁雪松A严x心理医生铃兰O贺
·A装O与O装A
·超级双强/先婚后爱/爽文
33
严浩翔的出现算是稳住了贺家的局面,贺母一看女婿的到来也不好意思再哭泣,女人站起尽量挤出一个端庄的笑容,笑道:“小严怎么一声不吭的就来了?都没听峻霖说过。”
贺峻霖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我都以为他不来了。
“贺医生心疼我上班太累,不让我来的,但是我实在太黏他,所以就来接他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贺峻霖听得愣神,都没察觉到此刻自己的耳朵已经红了大半。
“这...
“这里是发生什么了吗?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严浩翔说着尴尬的挠挠头,随后偏头眼睛看向贺峻霖。
贺峻霖直视着那双眼睛,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双眼睛的神情所带的信号不是急于吃瓜的八卦神色,而是关心。
那双眼睛似乎在问:你要不要紧?
你有没有事?
一种异样的踏实感充斥在心头,贺峻霖想都没想的走向严浩翔,像是着了魔似的,越靠近越踏实,直至他在严浩翔面前站定,看着近在咫尺的严老板,也彻底感到安心了。
于是他遵循了内心的驱动,不带丝毫犹豫的牵起了严浩翔的手,脸上立马堆上了笑意,说道:“你不是有很重要的董事会吗?”
严浩翔知道贺峻霖八成又是被贺家针对了,想就这样找个理由带贺医生回家,却反被拉住,贺峻霖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严老板也留下来吃饭吧。”
贺峻霖其实本来也想一走了之的,但是现在严浩翔来了,他反而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因为刚刚的闹剧,餐桌上的氛围并不算和谐,贺母表情有着说不出的奇怪,五官不协调的动弹着,只要同严浩翔说话,她的话题就会时不时的引到贺峻笙身上。贺峻霖看在眼里却不做声,因为此刻的他更期待严浩翔的答复。
“小严以前也是在德国留学?多巧啊,我们阿笙也是,说不定你们以前见过呢。”
“确实很巧,贺医生以前也是德国留学,我曾一度感慨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在那个时候早点相遇。”
“呃,小严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你可以和阿笙多交流交流,毕竟同行肯定更有话题。”
“我最近在给公司职员们开展教育心理健康方面的知识,因为现在的人工作压力大,心理方面难免出现什么问题,所以我经常麻烦贺医生,毕竟他专业对口又是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能提供相当大的帮助。”
“……”
看着一下沉下脸的贺母,贺峻霖忍不住笑得放肆了些,这还不够,他还伸出胳膊紧紧的挎住严浩翔的,骄傲的宣布着他们稳定而又甜蜜的“婚后感情”。
胳膊被贺峻霖炙热的胸膛包裹,严浩翔心跳不由得漏了几拍,因为假结婚的缘故,两个人之间一向是带些客气疏离的,除了演给外人看的牵手外,从未有任何的亲密接触。
尊重对方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则是严浩翔本人是抗拒亲密接触的,但是现在他却发现,他竟然一点也不抗拒贺峻霖。
人和人之间的奇怪联合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但是此刻的严浩翔却发自内心的觉得——
还好结婚对象是贺峻霖。
34
不和谐的贺家聚会终于结束,临走前贺峻霖说要回自己的房间拿些东西,严浩翔便站在庭院树下等着他。
无聊之际,他难得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燃一端附唇轻吸,一身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隐隐感觉有人朝自己慢慢靠近,严浩翔以为是贺峻霖来了,立马掐了香烟——贺医生非常不喜欢烟味。
“严总,您还没走啊?”陌生的声音,严浩翔警惕的抬起头,是贺峻笙。
庭院里的灯似乎是因为电路的问题,最近集体罢工,贺家不得已只是先支起一盏小灯勉强维持着光亮,但这微不足道的灯光不足以让严浩翔看清贺峻笙的脸,那人的五官变得模模糊糊的。
也是在这时,严浩翔发现贺峻笙和贺峻霖还真是像。
虽然贺峻霖明显更好看些,但是兄弟俩的脸部轮廓几乎完全一致,就算是在昏暗的环境里把两人认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严浩翔礼貌的点点头,回答:“我在这等贺医生。”
“嗯。”贺峻笙悄悄上下打量了严浩翔一番,最后总结道,“严总您和其他的omega还真是不一样,倒更像是个alpha。”
严浩翔听到这话不仅绷紧了神经,他看着贺峻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敷衍道:“经常有人这么说我的,贺总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
“严老板!”不远处响起贺峻霖的声音,他见到贺峻笙也在便快步跑到两个人面前,身体挡在严浩翔面前质问道贺峻笙道,“你干什么?你不许欺负我丈夫!”
“阿弟,你还真是。”贺峻笙无奈的摇摇头,随后补充着,“对了,以后别再像今晚这么闹了。”
“小霖,你也老大不小了,小时候的事就别那么记恨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我知道你也很聪明很有天赋,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你懂得……”
贺峻笙说到这便不再多说了,贺峻霖却握紧了拳头。
他不能发作的,因为严浩翔现在还在他身边。
如果严浩翔不在,他一定会质问到贺峻笙的脸上。
质问他:什么叫没办法呢?
为什么没办法呢?
就因为我是omega吗?
就因为我是omega所以从小就要衬托你这个唯一的alpha吗?
我是为你而活的吗?
但是为了不在严浩翔面前揭露自己其实是omega,贺峻霖还是作罢了,想要拉着严浩翔去开车。
却不料牵着严浩翔的手被对方反拉住,贺峻霖被严浩翔拽回了原地,只见严浩翔直视对面的贺峻笙,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希望在我面前对我的丈夫客气点。”
“我看得出我丈夫在家里是不受偏爱的,但不要紧,在我这一切关于他的事都是‘有办法’的,所以如果下次我丈夫回来再受了委屈,我就只能和他同做一对臭名昭著的恶人伴侣,把这里闹得鸡犬不宁。”
贺峻霖的心脏就快跳出胸腔。
那种让人无比安心的踏实感彻底将他包裹,贺峻霖原本不懂,现在突然明显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
他的合约丈夫严浩翔,给予他的安全感。
35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追逐着月亮,贺峻霖整个人疲惫的依靠在副驾驶上,两个人开了半程一直没说过话,贺峻霖是不想,严浩翔是在等他说。
不过他等到了,贺峻霖终于开了口。
他问:“严浩翔,你为什么要选我结婚?”
“嗯?”严浩翔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应该提前了解过我家的,应该知道我还有个哥哥叫贺峻笙。”贺峻霖继续道,“照理来讲,同为金融业他对你的帮助更大些,你为何不考虑他?”
“贺峻霖。”严浩翔叫住了他的名字,随后问出一个问题,
“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其实长得很像?”
“有吗?”贺峻霖还真不清楚,身子微微靠近严浩翔,想要仔细端详他的脸。
“我经常在严盛集团听到员工谈论我们,其中最多的就是说我们两个长的很像。”
“不只是长相,我们的性格、想法以及对待AO两性关系的观念都很相像,说实话,我有时候见到你就像是在面对一面镜子。”说到这时,汽车正好行驶到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严浩翔便停了车。
就在红灯倒计时的间隙,严浩翔转过头看向贺峻霖,迎着朦胧的月光,说出了那句话,
“我和你结婚的原因是,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
高冷不懂爱顶流马×任性骄傲小少爷丁
ABO揣崽|娱乐圈|直掰弯文学
私设ooc归我
——chapter8
omega柔软的肌肤紧贴着自己的身躯,马嘉祺一时被丁程鑫的话给昏了头脑,怔愣地看着他身后的那盆娇嫩的月季,竟分辨不出是月季更娇嫩,还是丁程鑫白生生的手臂更柔嫩。
待到稍微回了神,马嘉祺很不自在地抿起唇,想推开丁程鑫,但却又无从下手,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最后在丁程鑫眼角一点湿润挨到自己肩上那一刻慢慢落在他背上。
他能感觉到丁程鑫现在很虚弱,信息素不会骗人,丁程鑫方才眼圈红的那一瞬他看得很清楚。...
他能感觉到丁程鑫现在很虚弱,信息素不会骗人,丁程鑫方才眼圈红的那一瞬他看得很清楚。
算了,他想,既然丁程鑫此刻心情不好,再拒绝恐怕会伤了他的心,就让他抱抱吧。
想着,马嘉祺的掌心慢慢地贴合在丁程鑫的脊背,手底下清瘦的一截脊骨摸起来很是突兀,他身上没什么肉,腰肢也纤细得紧,不堪一握。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丁程鑫一直没有再说话,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马嘉祺能感受到他慢慢放松下来的情绪。
他的临时标记的影响依旧存在,此刻信息素的交融就像是无形之中给予了丁程鑫些许安抚。
丁程鑫松开他的时候神情已经没什么异样,马嘉祺本来想去拉他的腕,扶他起来,但手指还没碰到,目光却率先瞥见他腕上一圈青痕。
青白之间强烈的对比十分骇人,马嘉祺凝眉看着那处,话堵塞在喉间,却不知道自己发问是否会显得突兀,所以在沉默一秒后,他选择装作没看见那处青痕,手顿了顿,然后往下挪了两寸。
“谢谢你。”
丁程鑫的道谢来的突然,马嘉祺听到时愣了下,然后才点点头,说:“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见他准备往休息室的方向去,丁程鑫忽然想起来自己捡到的那颗袖扣,于是他趁着马嘉祺的身影还没消失在拐角,连忙开口喊:
“喂,马嘉祺,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话音刚落,马嘉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过来,丁程鑫小跑着上前,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袖扣郑重地放在他的掌心。
“我刚在你休息室捡到的。”
没想到袖扣会被丁程鑫捡到,马嘉祺略松了一口气,接着将它揣进兜里,看向丁程鑫:“谢谢。”
听到马嘉祺这一句温吞的“谢谢”,丁程鑫猝然笑了声,眼尾上挑的弯弧盛着万种风情,竟也让马嘉祺看愣了神。
“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可爱的。”
丁程鑫说这话时明显憋着笑,他就看着马嘉祺的眉毛高高地扬起,前一秒还算温和的面色忽然凝固了许多,然后他抿抿唇,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我夸你呢!”
一边追上马嘉祺,丁程鑫不忘一边凑到他跟前哄,只是马嘉祺不理他,依旧自顾自的走。
直到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马嘉祺才停下疾步,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
丁程鑫无心偷看,但他的这个角度刚好看得一清二楚,上边备注着“李姐”,应该是他的经纪人。
见证了他这个动作的丁程鑫愤愤地扭开头,对马嘉祺这种见外的行径表示很不满。
又没开免提,反正也听不到,有必要放到那边吗?
说不好奇当然是假的,八卦之心人皆有,丁程鑫心里痒痒的,但无奈自己也听不到,只能看着马嘉祺的表情判断出这应该不是件什么好事。
“怎么了?”丁程鑫茫然地问。
“你把我给你拍的照片发出去了?”马嘉祺语气严肃,话刚出口便让丁程鑫一愣。
然后他就看着丁程鑫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很心虚地回答:“昂。”
“发在超话了?”马嘉祺继而又问。
丁程鑫也继续“昂”了一声,但这次声音更加心虚更加微弱了。
得到了对方的承认,马嘉祺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丁程鑫才好。
看马嘉祺的表情一言难尽,丁程鑫似乎也嗅到一丝丝闯祸的味道,他不禁小心地问:
“是闯祸了吗?”
“你自己看看微博热搜。”
丁程鑫僵硬的点开马嘉祺发的图片,试图放大找不同,可不管怎么看都和自己发的那张一模一样。他忽然就明白了马嘉祺怎么了,也知道自己好像闯了个大祸。
消息那里显眼的红点也在此时映入眼帘,丁程鑫简直不忍直视。
靠,简直多到爆炸。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马嘉祺紧盯着丁程鑫,只见他努了努嘴,深深地吸一口气,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马嘉祺以为他没见识过这些,看到恶评心里难过,神色不由得松了点,然后别扭地安慰他:
“你不用放在心上,有的人就是这样,你当做没看见就好。”
正在思考该花多少钱降热搜请公关的丁程鑫茫然抬头:“啊?”
他发呆的表情莫名有趣,即便知道对方没认真听自己的话,马嘉祺还是被他这个样子给逗笑了,他克制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扬,忽然之间就感觉好像丁程鑫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糟糕。
“没什么。”马嘉祺正色道,“照片以后别乱传,不然还要惹出麻烦来的。”
丁程鑫很机灵地捕捉到马嘉祺话里的那个“以后”,马上笑着追问他:“那你的意思是以后你也会给我发照片吗?”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会被丁程鑫抓住漏洞,马嘉祺顿时怔愣了下,随后不等他回答,丁程鑫立即又补了一句:
“那就说好了,你以后也要给我发照片。”
“我没有说……”
“可我听到了。”
“丁程鑫,你别耍赖——”
“你是不是穿了裤子就不认人了。”
本来还在认真反驳的马嘉祺一听到这句话马上噎住了,霎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戏瘾上来的丁程鑫嘴一瘪,撇过头去低声呢喃:
“我就知道,你们alpha都这样,穿了裤子就不认人。”
——chapter7
乘电梯到达马嘉祺拍摄的楼层,丁程鑫颇为愉悦地迈着大步打算去找马嘉祺约个晚饭,可当他推开门,面前空无一人的休息室让他不由得愣了一愣。
这是……走了?
猜想在看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面和空荡荡的垃圾桶后彻底证实,马嘉祺确实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
走到化妆镜前,丁程鑫的脚尖无意间踢到了一个金属材质的东西,清脆的响声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低下头,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被做成花瓣状的银色袖扣,他拾起来放...
走到化妆镜前,丁程鑫的脚尖无意间踢到了一个金属材质的东西,清脆的响声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低下头,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被做成花瓣状的银色袖扣,他拾起来放在手心仔细端详,这个袖扣看起来已经戴了挺久,色泽不算亮,材质也是普通的合成金属,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见过的袖扣多了去了,无论是价值还是样式都要比这个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丁程鑫没在意,正准备顺手扔进垃圾桶,但却在即将脱手的一瞬间又顿住了。
这东西既然在马嘉祺的凳子底下,那会不会是马嘉祺的?
想到这,丁程鑫的手又缩了回来,再度捏着袖扣观察了一下,这才看到袖扣的背面居然还刻着马嘉祺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幸好没丢。丁程鑫轻舒口气,接着将袖扣揣进兜里,打算等再见到马嘉祺的时候再还回去,也是这时,他撇了撇嘴,有点懊悔自己怎么起的这么迟,不然肯定可以赶在马嘉祺走之前再和他说上两句话。
虽然马嘉祺这个人无趣,还总是习惯摆臭脸,但他脸长得帅,活也好,还听话,前面那些小缺点丁程鑫自然也是可以大度地忽略掉的。
既然马嘉祺走了,丁程鑫也得给自己寻个事做,他不想这么早回家,不然他爸丁岩松肯定要压着他锻炼身体,或者又是让他陪着下象棋,但丁程鑫坐不住,若是让他老老实实坐在那啥也不干,可能不出十分钟便会睡着。
其实挺矛盾的,他一方面渴望和别的alpha建立正常稳定的亲密关系,一方面又抗拒别人的涉足,无法接受他人口中的爱。
也许是简亓留给他的创伤太深,丁程鑫目前还没有走出这个男人的阴影,可他却也迫切的期盼,能够有那么一个人出现。
贺峻霖总说丁程鑫是个奇怪的人,他自己也这么认为,毕竟他什么都不缺,拥有美满的家庭,有深爱自己的家人,在旁人眼中理应拥有积极的感情观,但偏偏就是这样不缺爱的他,在感情方面总是患得患失,极度缺乏安全感。
他也曾问过贺峻霖,自己这种心理会不会是一种什么病,贺峻霖却让他不要多想,然后告诉他:
“你只是没有谈过一段健康的恋爱罢了。”
千篇一律的情话落入他的眼中显得再庸俗不过,话术太密,丁程鑫看着都累,他一点一点删掉主页面的新消息和聊天框,动作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直到他的手指有些酸累起来,页面才稍微干净了许多。
给贺峻霖发了条消息约他今晚出来喝酒,得到对方的答复后丁程鑫才收起手机往外走。
—
南城的三月,暮色总是过早的吞没白昼,仅剩的一点日光逐渐被云层遮住,走廊里也昏暗了下来,窗外新绿的银杏枝叶随风摇曳,偶尔抖落一只青色叶蝶,翩跹在空中。
这样好的春光很难不让人为之停下脚步,丁程鑫也忍不住顿在窗前,掏出手机开始找角度拍照。
因为大学时选修过摄影专业,所以丁程鑫这会儿正在努力地回想自己当初学过的构图知识,一顿乱七八糟的操作过后,照片勉强还能看,丁程鑫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拍照技术,也没再拍下去。
然而就在他低着头给照片调滤镜的空隙间,他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缕沉香木的气息。
几乎是瞬间,丁程鑫抬起头,一眼望见走廊的不远处,简亓挺拔的身影。
手指顿时僵硬下来,那种本能的惧怕与瑟缩也油然而生,丁程鑫看着站在暗处的男人,只觉后背发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然后退出编辑界面,继而转向联系人。
“简亓我警告你你放开我!”
咬着牙说出的警告没有唤回简亓的理智,他那双阴戾的眼还是紧紧地盯着丁程鑫,而后不顾他的反抗与抵触,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问他:
“你和马嘉祺,什么关系?”
又是这样。
听到这话,丁程鑫蓦然冷笑了一声,心里越发厌恶简亓这病态的占有欲。
“我和谁有关系都与你无关,我们早就分手了,我也警告过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他这话刚说完,简亓的神色有一瞬的空白与恍惚,丁程鑫以为他清醒了,正要挣脱开,谁料下一秒简亓却更加用力的抱住自己,信息素霎时暴涨起来。
对于omega来说,一个失控的alpha无疑是可怕的,更别说丁程鑫早就因他受过创伤,应激反应促使他又开始喘不上气来,缺氧的窒息感在逐渐浓郁的信息素里变得强烈,简亓抱着他,反复喊着他的名字,语气中带着祈求,却慢慢地在丁程鑫耳畔微弱起来。
模糊的视线已经让他看不清简亓的脸,手指却还在拼命地掏口袋里的药,求生的本能让他狠狠地踹了简亓一脚,毫无防备的人被他顺势推开,丁程鑫趁机站了起来,却感到天旋地转,即便如此他依旧强撑着逃跑。
不知跑了多远,他瘫倒在一个无人的拐角,掌心被旁边盆栽里种的月季的刺给扎伤了,也正是这刺痛感使他的神经稍微清醒了些。
虽然李医生再三叮嘱过,那药一定不能过量服用,更不能频繁服用,可丁程鑫此时顾不上太多,他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艰难的呼吸让他肺部干痛,手指进入兜内寻找到药盒,他匆忙倒出药塞进自己嘴里,然后艰难地将其吞下。
过了片刻,那可怕的窒息感终于消失,丁程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因害怕而惨白的面色也渐渐地恢复了常态。
“你没事吧?”
骤然一声询问,自头顶传来,丁程鑫先看见的是一双黑色的鞋子,然后再是笔直的腿,最后才是马嘉祺那对波澜不惊,深邃的黑眸。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脱离了险境,可就在此刻,看到马嘉祺的这一刻,他却突然胆战心惊。
丁程鑫莫名委屈,他把自己的右手手心摊开在马嘉祺眼前,被刺扎伤的鲜红很打眼,红肿的地方还在渗血,原以为只是个小刺,谁承想居然还挑破了一小块肉。
他一言不发,马嘉祺却在看到他掌心的伤口后蹲下身来,微凉的指尖上下轻搭着丁程鑫的手掌,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湿巾,叠成一个小块,一点一点地擦掉旁边的血,最后又拿出张创可贴来,撕开贴在他的伤口处。
“下午被铁片划伤了,刚好买了两片创可贴。”他无意间呢喃的一声,若是别人说,在丁程鑫听来就是句废话,但他却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马嘉祺给自己仔细地贴好,连边缘都要捋平。
他是个很细节的人。丁程鑫默默地在心里评价,紧接着他又一次看向马嘉祺的眼睛,对方正直视着自己,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拉自己起来。
男人身上的苦艾酒气息在超近的距离中非常清晰地飘到丁程鑫的鼻尖,他的信息素虽苦,却悄无声息地抚平了丁程鑫惊惧后凌乱的心情。
他忽然吸了吸鼻子,在马嘉祺准备开口的前一秒动身,猝不及防地扑过去,如同一只淘气的猫撞进他的怀中,而后用受了伤的软乎乎的肉掌挠着马嘉祺的后颈肉,在男人呆愣间蹭了蹭他的发尾,贪婪地吸入苦艾酒的气味,继而开口:
“马嘉祺,我好喜欢你的信息素。”
——chapter6
上午拍的是春季时装的概念海报,导演是业界出了名的精益求精,尽管最后只会用十五张宣传图,但他还是坚持让马嘉祺摆不同的姿势多拍一些以供挑选。
一个上午下来,马嘉祺换下衣服时略觉肩臂酸痛,他轻轻地揉了揉,一面走出更衣间,只见助理小刘已经买好饭摆在休息室的桌子上。
也是这时,马嘉祺忽然记了起来,几个小时前丁程鑫对自己说中午见,原以为他中午真的还会过来,但现在却没有看到人影。
也许是逢场...
也许是逢场作戏,说给简亓听的吧。
有钱人的把戏,马嘉祺见的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不过他从前从不沾染,只可惜因为一时疏忽酿成大祸,他对丁程鑫的愧疚与心虚无法避免,日后说不定还免不了被那位小少爷当做寻欢作乐的工具人。
只要不做些过分的事情,单纯的陪丁程鑫消遣,马嘉祺也不是全然不能接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名字叫“一只搁浅的鱼”,听起来很文艺,头像却是最近很流行的网络表情包,贱兮兮的笑着,怎么看都不搭。
马嘉祺皱了皱眉,半秒钟都没有犹豫,直接就退了出去,这人没有备注来历不明,他当然不会贸然同意,说不定又是个私生粉,马嘉祺被这些人烦的不行。
忽视了十分钟后,马嘉祺吃过饭仔细地收拾好垃圾,正准备起身去丢,手机却又震动了一下,他再一看,居然还是那条搁浅的鱼,但这次下面却有了验证消息,上边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
【我是丁程鑫。】
看到这里,尽管马嘉祺不太想加他,但迫于形势还是在沉默过后点下了接受。
加了好友的第一件事便是改备注,马嘉祺手慢,“丁程鑫”三个字还没打完,结果对面就抢先一步发了条消息过来:
【一只搁浅的鱼:帅哥,约饭吗?】
短短五个字,却硬生生地让马嘉祺眉梢抽了抽,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不羁放纵实在味太重。
坚持把备注给添上,马嘉祺默了片刻才回:
【吃过了】
这一句话发过去后便不得了,丁程鑫马上质问回来:
【不是约好了中午见面吗?你居然爽约】
【罚你发一张自拍给我。】
看到这条消息的一瞬间,马嘉祺不禁有些不太理解,他不懂这是丁程鑫的什么癖好,但还是强行心平气和的打开手机相机,转换前置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脸随便拍了一张。
他根本没细看,直接就发了过去,觉得这样丁程鑫总该消停了,谁料对方马上又嚷嚷着说:
【我不喜欢这张,你这脸臭得跟我逼你拍的一样,你能不能笑一笑,或者摆个pose什么的】
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的马嘉祺还是听从丁程鑫的要求,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搭上衬衫衣领,用从前公司培训过的营业姿势拍了张照。
后面这张照片发过去后,马嘉祺犹豫了一下,又把前面的照片给撤回了,结果他才刚撤回,丁程鑫立刻回:
【怎么还能撤回呢】
【发给我了就都是我的了】
丁程鑫这带着小霸道的口吻着实让马嘉祺难以招架,无语凝噎了几秒钟,他索性也就全发过去,不再同他计较,于是那张撤回了不到三十秒的照片再次出现在两人的聊天框里。
罢了,关掉手机的那一刻马嘉祺想,就当丁程鑫是个小孩吧,小孩都这样,任性难哄,他多迁就一点就是。
看着相册里两张颇为赏心悦目的照片,丁程鑫欣赏了几秒,随后一张用作和马嘉祺的聊天背景,另一张则替代了自己原本用的俄罗斯帅哥的背景,成为了新的壁纸。
不错。
本质还是颜控的丁程鑫对自己的战利品分外满意,手指在桌面翻来翻去,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马嘉祺这张脸长得确实牛逼。
一想到对方被自己弄得服服帖帖,丁程鑫便莫名想笑,他不知道马嘉祺会是个什么表情,但向来冷淡的alpha能这么听话,丁程鑫承认自己还是有点手段的。
果然,alpha嘛,还是要这样才可爱。
这你们可没见过吧。
略显骄傲的丁程鑫发完后就退出了微博,然后继续埋头扒饭,把碗里的洋葱一点一点挑出来丢到一边,又皱着眉咽下味道不怎么好的豆腐。
他哥的秘书方才给他送了饭,但却没几个自己爱吃的菜,丁程鑫吃的兴致缺缺,勉强把饭给解决了,最后还撑得不行。
吃完饭勉强活动了一阵,丁程鑫中午有午睡的习惯,一到点便准时犯困,从丁畅西办公室顺了个枕头回来,他披着小毯子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
【wc我怎么没见过这张图】
【我也没见过】
【姐妹这是在哪发的啊】
【姐妹可以抱图吗】
【这张图真的好帅啊】
【呜呜呜救命,帅我一脸】
这样的回复还有很多,丁程鑫一下给看蒙了,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咬着唇纠结了好半天,他终于想出来了一个理由。
【灯灯:这张图我也是在网上随便找的啦】
装傻什么的,向来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反正除了马嘉祺,谁也不知道这照片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他丁程鑫说什么就是什么。
下午拍摄不太顺利,因为仪器出了问题,所以马嘉祺提前下了班,等明天再过来补拍后续。
在休息室卸妆的间隙,经纪人李红忽然推门而入,一看到马嘉祺,她便不咸不淡的开口叮嘱:
“待会记得发个微博,你已经很久没营业了。”
马嘉祺没做声,只是在片刻之后点点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一般艺人的微博都是由公司管理,但马嘉祺不喜欢被他人管控,所以一直都是自己打理着,但他时常会因为工作太忙而忘记发微博。
迟疑了会,马嘉祺还是选择了那两张照片,然后编辑好文案,十分快速的点了发布。
不管了,有总比没有好吧。
*先婚后爱*ABO可孕
*娱乐圈文学
*两个小傲娇的甜甜恋爱
*ooc归我
前情回顾:丁程鑫脚崴了
——
12.
自从崴了脚之后,原本就行动不便的丁程鑫现在根本就下不了地,再加上妊娠反应,脚踝处都是浮肿的,每天都只能躺在床上睡觉看电视看书。
或许是马嘉祺看他太过于无聊了,于是便计划着带着丁程鑫去海滩度假。
出行前一天晚上,马嘉祺帮丁程鑫收拾衣服和日用品,丁程鑫则坐在床上指挥,他现在肚子已经有六个月,比起之前又大了一圈,胎动的现象也越来越...
出行前一天晚上,马嘉祺帮丁程鑫收拾衣服和日用品,丁程鑫则坐在床上指挥,他现在肚子已经有六个月,比起之前又大了一圈,胎动的现象也越来越多。
“不同颜色的裤子都拿上……牛仔裤不要……紧身的也不要………”
“衣服也是……我的睡衣拿两套……还有我的袜子……”
马嘉祺虽然觉得丁程鑫挑剔,但还是任劳任怨的帮他做事,翻着翻着倒还看见了衣柜底有几张照片,看起来像是丁程鑫十几岁的时候拍的照片,模样幼嫩且清俊,少年感满满。
只不过……马嘉祺的手指扫过了另外一张男生的面孔。
这是谁?
另外一个男生很亲密的抱着丁程鑫,看上去关系很好的样子,并且好几张照片两个人都靠的极近。
马嘉祺心里蓦然就有些拧巴起来,看了好一会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他居然偷偷的把那几张照片兜进了口袋里。
丁程鑫这会在看手机,一边看一边笑,所以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丁程鑫笑起来很好看,尤其是现在怀孕之后整个人都圆润且柔和了许多,马嘉祺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会入神。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对丁程鑫到底是什么感情,看见他开心自己心情也会好,会和他互怼,也会为他而心疼,会担心他……也能渐渐的感受到丁程鑫在自己心里日益沉重的分量。
只可惜……他看了眼丁程鑫,总是感觉自己和他之间少了点什么。
或许是丁程鑫也并没有对他敞开心扉。
马嘉祺又想起了刚刚的照片,那个男生…大概和丁程鑫关系很好吧。
马嘉祺垂了垂眸。
13.
次日上午十点,马嘉祺抱着丁程鑫出门的时候丁程鑫还有点迷糊,一直抱着马嘉祺不撒手,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一起床黏乎的紧,像极了小动物在撒娇。
马嘉祺没忍住在他嘴唇上偷了香,丁程鑫皱了皱眉,但好歹是没有清醒过来,还主动贴上来亲了亲马嘉祺的脸,一边亲一边嘟囔,简直不要太可爱。
“开一下窗吧。”
刚刚醒不久的丁程鑫突然开口道。
马嘉祺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司机将车窗降了下来后,丁程鑫便探出了头。
“大家不要拥挤,保持秩序!今天是私人行程,我和嘉祺不希望大家过来送机,请大家拍完照之后有秩序的离开好吗?”
等到真正上了飞机后,丁程鑫就又睡着了,头靠在马嘉祺的肩膀上,眼睛下面还有一圈浅浅的黑眼圈。
他这阵子都没有休息好,经常大半夜惊醒,很久都睡不着,一直都是马嘉祺一边帮他揉肚子按摩才可以慢慢入睡。
马嘉祺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丁程鑫身上,又扫开了他额前碎发,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注视着丁程鑫的目光很柔和。
他前几天吩咐助理找了一下丁程鑫那张照片上另一个男孩是谁,才发现那个人如今也在娱乐圈混,并且是一位挺有名气的歌手,只不过那人好像整过容,所以导致马嘉祺没有联想起来。
那人叫做徐炜,是丁程鑫的高中同学,大学在一个学校但却是不同的院系。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马嘉祺记得最清楚的是资料上最微不足道的一条:
两年前,徐炜曾经和丁程鑫合作过一次,并且那次听说出了点事,不太好听的艳闻,也是那个时候起,圈内关于丁程鑫是个同的花边新闻就没有断过。
看着徐炜的照片,马嘉祺心里莫名就看他很不舒服。
尤其是他和丁程鑫扯上了关系。
马嘉祺不喜欢他,像是本能反应一般。
又或许是,
他讨厌任何对于丁程鑫来说不利的人。
——tbc——
一场在学生时代里混杂着复杂的感情以及肮脏的校园暴力,在泥泞里拼命成长的两个少年的故事。虐,入坑谨慎。
校园暴力转校生严假乖乖学生贺
贺峻霖眼睁睁的看着严浩翔被一群人扯进巷子角落的时候,其实是不打算管的。
虽然前两天这个新来的转学过来的时候,还是班主任吩咐作为学习委员的他,亲手领进班里做的自我介绍。
但是那不一样,老师面前的是三好学生贺峻霖,学习好听话懂事公正热心团结,而现在的贺峻霖只是贺峻霖,自私冷漠阴狠算计以及,极度利己。
更何况这个新来的才刚刚转学过来不到三天,...
更何况这个新来的才刚刚转学过来不到三天,来围堵他的人却已经远远不止三波了。头一天还有些收敛只是在校园外,也许是街头拐角,也许是巷子深处。到第二天事情便已经升级到了另外一种形态,就贺峻霖连上厕所的时候都能看见这个高瘦的男孩被一群人逼到水房的角落里,然后就是冲水声都盖不住的拳头砸在肉体上的声音。
手里的火机昨天洗澡的时候没注意连着衣服在水里泡了,贺峻霖连打了好几下都没起火,只有艰难咳出来的几点零星火星,本来就算不得美丽的心情更加阴郁了,贺峻霖烦躁的把嘴里叼着的那根从未点着过的烟丢到脚底下发狠的碾了两脚,准备抬脚走人回家。
回家的方向刚好要路过那个小巷子的巷口,大约是今天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本来应该头也不抬的直接路过那不到两米宽的巷口的人,莫名其妙的斜眼往里头撇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贺峻霖就看到了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像野兽一般。脚下的步子不由自觉的就停了下来,但那也只是瞬间的神使鬼差,贺峻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还是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容易惹一身腥的事儿。
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打算继续抬腿走人。
就在这个档口,贺峻霖突然看到了刚才和自己对视了一眼被人按在墙上嘴角还带着血丝的人,那双像猫科动物一样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
贺峻霖只觉得后背一凉,他看懂了那个薄凉的眼神,那个人在无声的嘲笑他——你也不过一样,是个混在污浊里装干净的假高清。
那个眼神刺得贺峻霖后背发疼。
脚下的步子又一次停了下来,贺峻霖看着那双仍旧带着嘲讽的眼睛,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疯狂的举动——“嘿!在这儿这么热闹的做什么呢?”
他大声的冲那几个还在不断把拳头砸在那个人身上的人喊,喊话的语气里带着平时周一在学校礼堂里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时候的威仪。
那几个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几眼才确定贺峻霖是在同他们说话,似乎是有些忍俊不禁,为首的收回了拳头,末了还不忘狠狠地在严浩翔身上补上一脚,“你在和我们说话吗?没听错吧,你是觉得他一个人太孤单,想过来陪陪他吗?小子有点眼力劲儿,不想挨揍的话就滚远点儿!”
贺峻霖咬了咬牙,勉强稳住了想往后退的脚步,向那群人快速的晃了晃自己手机,“这句话应该换我来说,十分钟以前我就已经报警了,有点眼力见儿的话,你们现在跑应该还来得及。”他眼睛逐个略过巷子里站着的四五个人,看着他们身上并不像中学生的打扮,冷笑了一声,“假如我没有看错的话,我想在场的应该没有一个人是18岁以下的吧?既然都具备有负刑事责任的年龄,就应该知道无故殴打故意伤害,侵犯他人生命安全,这些全部罪名加起来是什么样的后果。”
听着他的话几个人脸色微变,为首说话的那个却还有两分狐疑的看向贺峻霖,但看着他清清瘦瘦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拿着手机不慌不忙的站在那里,似乎底气十足的样子。眼睛在地上趴着的严浩翔和站着的贺峻霖之间巡回的看了两三轮,终究是咬了咬牙,招呼了一群人离开,路过贺峻霖的时候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他一下,虚张声势的警告,“好小子,下次别让我撞见。”
贺峻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头脑发热,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的人,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把人搀扶住了,沉默的架着他往巷子外面走。
“你刚才是想走的对吧?为什么?”严浩翔在巷口停了下来,撑着贺峻霖手臂的手反手抓住了贺峻霖的小臂,语气依旧平平。可贺峻霖却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压迫,他不打算和这个人多纠缠于这个他自己也想不通的问题,眼睛打量着那张额角嘴边都是血迹和些许乌青,却依旧好看得不成样子的脸,突然很乖巧的笑了一下,“可能是看你长得好看,鬼迷心窍了吧。”
明明严浩翔没有讲清楚那个为什么问的是他为什么想见死不救,还是问他为什么留下来多管闲事,可贺峻霖却一下就抓到了正确答案,严浩翔冷冷清清的眼神审视着面前这张装得很乖巧的脸,似乎是想找出什么别的可能来,但是贺峻霖装出来的乖巧虚伪得太明目张胆,反而意外的真诚。
半响,他放开了贺峻霖的手,转身拖着一身的泥泞慢慢的离开了。
贺峻霖看着那人明明被人打得走路都有些吃力,却依旧挺得板直的脊背,心底飘起了几分奇怪的波澜。
贺峻霖出生在一个四线小城市,而他就读的这所十八中,更是一所这个本来就不怎么优秀的城市里第18名都排不到的中学。但好在这所学校的学生和老师,就像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一样,普普通通却也本本分分,按部就班的生活、学习、考试、升学,然后谋一份不算辉煌却也光明的前途。
在这样平庸又和谐的生活里,严浩翔的到来和他所经历的一切就像一颗深水炸弹,把潭死鱼塘里沉淀了许久的一些不见光的东西全炸了出来。
严浩翔的到来,让那些本来就挣扎在班级和年级排名末端,看不到未来的光也瞧不出眼前的希望,终日无所事事掰着指头数日子的人找到了新的乐趣。人是一种学习能力很强的动物,这些人就像婴儿学习成年人的行为一般,照猫画虎的一点一点的学习着那些作弄人欺负人和排挤人的手段。
严浩翔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班里被大家不约而同的敬而远之的人。
“哎,贺儿,你说这个新来的是不是这儿不太好呀?”李于凑上来揽住贺峻霖的肩,看着坐在教室后排的严浩翔,对着贺峻霖指了指自己脑子的位置。
“为什么这么说?”贺峻霖拨开了他搭上来的手,继续按着学号发着手里的试卷。
李于跟了上来继续头头是道的分析,“你看他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也没见他说一句话啊。不对,应该说是从他转学过来那一天,除了那一天那几个字的自我介绍,我就没听过他吱过一声儿。”
贺峻霖敷衍的嗯嗯了两声,盯着自己英语卷子上的112敛下了眼,没多大波澜把卷子随便的往自己的桌面上一扔,打算去发下一张卷子,旁边的李于却跳了起来,“贺儿!大神!112你是怎么考出来的?救救兄弟吧!”
112很高么?对于英语这种可以拿满分的卷子来说,这已经给别人甩出了两个操场。贺峻霖在心底嗤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着对他说好,用伪善换来他人的感激淋涕。
卷子发到严浩翔那张的时候,贺峻霖一路都走得平稳的步子和念名字时平稳的声线突然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响起,“严浩翔,你的英语试卷。”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头也没抬地伸了一只手,一声不吭的扯过了试卷就往自己的课桌里一塞,似乎是毫不关心自己成绩的样子。
李于见状撇了撇嘴,小声地嘀咕,果然成绩差到这样也就可以看破红尘万事不关心了。
贺峻霖却没有接话,也没有继续走下去发试卷,只是看着那个伏在桌子上睡觉的人,盯着那个人的后脑勺抿了抿唇,差吗?140分的英语都差的话,那他的112岂不是连差的资格都没有了。
贺峻霖第二次“救”下严浩翔是在夜市摊儿上。喝多了的人被几个流里流气的黄毛盯上了,故意过去撞了一下人,衣服蹭上了一些烧烤的油渍和调料,拽着站都站不稳了的严浩翔威胁着要“赔偿”。
贺峻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帮爸爸买的烧烤,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他弄坏了你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人把黄毛吓了一跳,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贺峻霖穿的整整齐齐的衬衫和干干净净休闲裤,看出来了是个乖学生,扯着嗓子儿让人别多管闲事,就要伸手去拽严浩翔手上的表。
贺峻霖上前按住了那只手,看着黄毛微微一笑,“你要他赔偿什么?怎么还动手拽人家身上的东西呢,这得算抢劫还是算盗窃呀?”
几个人拉扯之间已经惊动了周围的不少人,或许是这夜市贺峻霖家附近周围,都是熟人不忍看小孩儿被人欺负,又或许是因为贺峻霖长得一副乖孩子的模样,和周围一群五颜六色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任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
总之,之前漠不关心这边情况的人,现在都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黄毛有些慌,瞪着贺峻霖低声威胁,“我劝你少管闲事,别惹火上身!”
贺峻霖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衬衫急匆匆往这边赶的人,心中有了数,他伸手把醉熏熏的人拽了回来,一分也不让,“那我也劝你少惹事生非,现在就自己圆润的滚开!”
被言语激怒了的黄毛捏着拳头就要往贺峻霖脸上招呼,拳头还没打出去就被一只铁钳一样的手抓住了,“干嘛呢?你这小王八蛋想干嘛!欺负谁呢!”
贺峻霖见来人面上的表情马上一变,拉着严浩翔就站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背后,俨然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爸,这是我同学,在这儿自己喝醉了,这些人不但想讹人东西还想动手抢!”
贺峻霖的爸爸是一个退休的武警,年轻的时候立过几个不大不小的功,在周围一片都算小有名声,等到他严肃着一张脸把几个小黄毛拉着教育了一顿,严浩翔已经倒在贺峻霖身上睡死了。
于是贺峻霖带着一袋凉了一半的烧烤和醉得不省人事的严浩翔,跟在父亲背后回了家。
贺峻霖家不算什么有钱人家,小康家庭在爸爸年轻的时候攒了些钱,在他上学的时候就一咬牙换了现在这一出所谓的学区房,方便他从幼儿园到高中一条龙服务的上完整个学途。学校不算什么特别好的学校,房子却被营销得炒出了天价,耗空了一家人大半的积蓄也才买了个连附赠的小阳台算上才百平米的房子。家里只有两个卧室,剩下一个是给爸爸办公和贺峻霖平时学习用的书房,里头只有一张躺椅,根本没办法睡人,更何况肩膀上扛着的人一身滔天的酒气。
贺峻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叫父亲帮忙这个酒鬼拖回自己的房间。
喝醉了人意识不清,贺峻霖用了很多办法都叫不醒,最后只能自己无奈的一步一步艰难的把他拖进了浴室,直接拧开了凉水的花洒,劈头盖脸的给人浇了下去。严浩翔一哆嗦,倒还真清醒了两分,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严浩翔?哎!你是醒了还是没醒啊?回个话。”贺峻霖也蹲了下来,伸手戳了戳迷迷瞪瞪的人脸上微醺的红晕,“醒了就赶紧洗个澡,臭死了。”
严浩翔皱着眉拍开了他在自己脸上乱动的手,使劲晃了晃脑袋,找回了两分清醒,开口是哑得不行的声音,“贺峻霖?你怎么在这儿?”
贺峻霖被这人不懂得看眼色的话逗乐了,不顾刚浇过水湿漉漉地板,单膝跪到了这个人面前,给他抬手指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怎么在这儿?大哥,你好好看一下你周围,这是我的家好吗?你问我我怎么在这儿,你不该问问我你自己怎么在这儿吗?”
事实证明和醉鬼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好在这人虽然喝醉了,但酒品还行,贺峻霖三言两语的倒也哄了过去。
贺峻霖比严浩翔矮了一截,好在两个男孩子都瘦,虽然他的睡衣套在严浩翔身上裤子是短了一截,但也算不得有多别扭。大概是因为醉了酒,今晚的严浩翔有些说不出来的乖巧,嘴巴上虽然还是会偶尔呛贺峻霖那么一两句,但是身体上却是下意识的服从了贺峻霖的安排。让洗澡就洗澡,让换衣服就换衣服,让睡觉就睡觉,贺峻霖在一通折腾之后把人哄上了床睡觉,就转身去书房赶老师留下来的周末作业了。
原计划这作业应该是在他帮父亲买完烧烤回来之后写的,但是由于出现了严浩翔这个意外,导致他的计划不得不往后推了一个多小时。
贺峻霖写完作业之后已经是凌晨的深夜了,他回房间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严浩翔侧躺着安静熟睡的模样。这人本来就长了一张过于优越的脸,又是天生的冷白皮,安静乖巧的样子就像个雪丽糍,倒是让人看了心生喜欢。贺峻霖不由自主的连脚步都放轻了,悄悄的靠了过去,慢慢的蹲了下来,仔细的端详着那张熟睡之后少了许多攻击性的脸。
这人怎么连睡着了都皱着眉头呢?贺峻霖看着那叠起的山峦有些好笑,他有些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一时没忍住手就伸了过去,条件反射的想把它摁平,结果手才刚触摸到嶙峋的眉骨,上一秒还在熟睡的人突然就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贺峻霖的手,用擒拿的方式反手就给他摁在了床上。
“你疯了吗严浩翔?!松开!是我!”身上的人力到大得出奇,贺峻霖被摁得骨头都在发痛。
严浩翔在看清身下的人之后紧绷的身体才松下来,慢慢把人放开了,揉了揉还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低声道了歉。
睡了一觉醒来,严浩翔这会儿的酒才算是真正醒了。他靠在床上听着贺峻霖简单的把今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抬眼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自己身上显然不对号的睡衣,想了想把自己手上的腕表解了下来递给贺峻霖。
带着耳机还在听英语听力的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表,扭过头去问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什么意思?”
严浩翔把表塞进了贺峻霖的手里,言简意赅,“欠你的。”
贺峻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做工精致的表,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上面那个价值不菲的logo,笑了笑把表又丢了回去,“我救了你两次,你就拿这个东西糊弄我?欠的是人情又不是钱。”
也是,人情可比钱难还多了。严浩翔皱起了眉头,把表收了回去,“那你想让我还什么?”
贺峻霖摘下了听力耳机,合着眸子认真想了想,最后却是狡黠的笑了笑,“没想好,先欠着吧。”
说完也不管严浩翔答不答应,关了房间的大灯开着床边的台灯就躺了下来,“累死了,拖了个醉鬼回来收拾好,还写一晚的作业。”
严浩翔看着背对着自己睡觉的人,似乎是有话想说,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背对着人躺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严浩翔的腰上就多了一双手。
贺峻霖睡觉有抱东西的习惯,往常都是抱着枕头睡觉的,现在由于某人的到来,枕头让给了他,怀里没有东西睡到后半夜就自然而然的把严浩翔抱住了。
腰从背后被抱住也就算了,要命的是贺峻霖的脑袋还安置在了严浩翔的脖颈之间。严浩翔皱着眉头把腰上的那双手解了下来,转身想把人叫醒,被打扰到的人却发出了一声不乐意的哼唧,严浩翔嗅到了起床气的味道,伸出去的手停在了一半,然后他就看着面前要醒不醒的人扭了两下,似乎要醒过来了。
贺峻霖因为两手抓空了下意识的往前蹭了蹭,什么也没抓到,怀里还是空落落的感觉,他皱着眉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平日里作息规律一直早睡早起的人,突然打乱了作息的计划熬了夜,困倦是成倍的。贺峻霖眼睛都没睁开,又忍不住因为身体上的疲惫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湿漉漉的慢慢聚焦,才看清了对面的人。
贺峻霖从小就长得好看,但是他的好看和严浩翔的那种好看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比起严浩翔平时面瘫冷峻的样子,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阵春风,舒服,清爽。
早上刚刚起来的人半醒不醒,带了些懵懂,让贺峻霖少了一些平时给人看到的干净清冷的感觉,多了几分软软的可爱,严浩翔盯个那双湿漉漉的兔子眼和软乎精致的脸,喉结滚动了两下,移开了眼。
翔霖|连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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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从接吻开始
等贺峻霖洗漱完出来的时候,严浩翔已经累得靠在床头睡着了。察觉到Omega的靠近,半梦半醒的严浩翔半睁着眼,伸出手搂过贺峻霖,把头靠在他的肚子上。天生偏瘦,骨架也小,贺峻霖出道后在身材管理方面没有太下功夫,肚皮也是软绵绵的。
严浩翔靠上去的时候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枕在了棉花上,软乎乎,散着暖气的。贺峻霖笑他幼稚,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地玩弄着严浩翔的发丝。他的头发有些长了,绕在手指上能缠两圈。
约莫着过了五分钟后,贺峻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
约莫着过了五分钟后,贺峻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严浩翔的脸,提醒他先去洗漱后再来睡觉。严浩翔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地盯着贺峻霖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又露出一个莫名的笑。
刚结束高强度工作的两人都急需补觉补充体力,难得相拥着睡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醒来时贺峻霖只觉得身上满是严浩翔信息素的气味。一身清列的清酒味,走出去都要让人觉得自己昨晚是宿醉了。
正要起身走去卫生间洗漱,身边的人却又突然将手缠了上来,好巧不巧正环在贺峻霖的腰间。尝试挣了几下没能成功挣脱,贺峻霖怕扰了严浩翔的清梦便也作罢,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好在严浩翔的睡眠也不深,没一会儿便也跟着醒了。醒来的第一个动作便是轻掐了一下贺峻霖的腰,毫无戒备的Omega差点软了身体,赶忙往旁边挪了一点,而后红着脸问严浩翔这是做什么。
严浩翔又重新环上他的腰,抱着贺峻霖开始熟练地撒娇——
“哥哥,可以亲你吗?”
贺峻霖对他的问话感到几分诧异。严浩翔之前鲜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若是提也多半会说“哥哥亲亲我好不好”这样的话,弄得还在气头上的贺峻霖每次都只能别扭地亲上去,亲完又觉得不好再发脾气,于是又将那口气生生咽了回去。
不过现在严浩翔已经把主动权重新拿回自己手里。清晨刚苏醒的Alpha身上信息素的气味格外浓,清酒的气味将贺峻霖牢牢包裹住,在他点头的下一秒,严浩翔便欺身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有强烈的独占欲,猛烈得几乎让贺峻霖招架不住,面对Alpha的强烈攻势只能呜咽着往后躲,然而严浩翔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反倒伸出一只手按在贺峻霖的后脑勺上,逼他抬头同自己吻得更深。
津液从嘴角溢了出来,贺峻霖被吻得喘不过气,只觉得浑身都有些酥麻。两人拥吻了好一阵才算结束,一吻落罢,彼此的嘴唇都变成了樱红色。严浩翔捧着他的脸看了好一阵,贺峻霖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于是别开了脸。
“感觉像做了场梦。”
的确就像是一场梦,恍惚间已经走过了好几十个日夜,彼此挂念却又无法诉之于口。现在梦醒了,贺峻霖也才刚从那样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想起严浩翔在分手期间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撩拨,想起前不久自己才刚引诱过Alpha,想起刚刚那个平凡却久违的早安吻。
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不是一场梦,不过无论如何这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贺峻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拘泥于这样的过去。其实从一开始,或许是从严浩翔在综艺上刻意设套同自己接吻开始,这场闹剧的结局便是注定的。
他和严浩翔注定要绑在彼此身边一辈子,才会像这样分分合合,反复推开却又拉进彼此无数次。
忽的,一道亮光从窗缝中溜了进来,小小的一道光却照亮了原先昏暗的房间,贺峻霖转过头看了一眼——
太阳升起来了。
微电影的成片在两天后交到了工作室手中,剧组方面邀请了主创和编剧导演以及双方的经纪人一同观看成片。
微电影的总体色调比较暗,从青涩懵懂的校园恋爱到两人分手几年后再次相逢,几乎没有别的杂音,整个微电影里只有主创说台词的声音,偶尔会加入几个场景需要的混声,因而整部电影观看下来会觉得异常安静。
这种安静很容易就将人代入剧情之中。微电影以两人多年后重逢作为开头,进而插入高中恋爱和大学生活等细节,把整个故事情节串得紧凑又合理。
微电影总时长只有二十分钟,考虑到是作为严浩翔工作室项目的系列首发,因而这部片子也决定了其余篇目的后续发展,在各方面都做到谨慎再谨慎。
唯一亮丽的画面是在最后结尾,两人再度回到从前恋爱的校园,走过地板上每一块陌生又熟悉的瓷砖,绕过每一个转角,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初相遇的走廊,看着云卷云舒,远处的太阳逐渐落下,灿烂的金光洒在每一寸皮肤上。
最后的最后,导演组根据两位演员的想法又加了两组字幕。
【太阳落下了,还会再升起。】
【祝,再相逢。】
影片的片名最后便定为《再相逢》。当时有人提出为什么不选择“重逢”作为片名,严浩翔回答说觉得“重逢”这个词真正的释义其实是指家人或是亲友长久分别后再见面,而影片中何橡和言浚是一对情侣,用“再相逢”会更合适。
于是就这么敲定了,三日后,官博发表了《再相逢》的第一版预告。在预告中展现了两人恋爱时的甜蜜画面,而后画面一黑,进而转到了几年后,话外音忽的传来——
“好久不见。”
预告上线后严浩翔和贺峻霖一前一后转发。
【贺峻霖:好久不见。】
【严浩翔:嗯。】
这样的文案勾起了大众的兴趣,不少人已经开始猜测严浩翔在里面饰演的角色是不是寡言少语的高冷上司,不一会儿又有人指出高中恋爱片段中闪过一次贴在墙上的警告处分单,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两人的名字。
第一版预告片段放得不多,但却把大众的好奇心彻底勾了起来。隔日下午五点二十分,官博发布了两张图,一张是何橡写过的的草稿纸,上面有写满了排列整齐的数学公式,唯一突兀的便是几道黑笔划痕,依稀可见下面写着的是“言浚”;另一张是言浚在开会时闲来无事在会议报告单上描摹的何橡的签名。
禾洁和慧姐提前和各路营销号打通了关系,告知了他们一些细节,进而由营销号加工后再发布,《再相逢》的宣传效果非常好,网站预约播放人数已经快要达到千万。
平缓的叙事节奏,紧凑的故事情节和精妙的画面处理让观众获得了极大的视觉享受,《再相逢》好评如潮,有人看了之后觉得故事平平,但好在两位演员演技出彩,以至于看完后过了许久还会莫名想起其中的画面和情节。
上线二十四小时后播放量突破四千万,成为近几年现象级的微电影。不少人说在看之前一直以为贺峻霖是个花瓶,看了《再相逢》才知道他的演技的确配得上现在的名气。
严浩翔的影帝名头自然已经不必多说,专业人士观看后也对两人的表演进行了高度评价,却也指出了其中所存在的一些问题,直言两人在拍摄过程中可能吵过架,部分情绪递进的节奏有些合不上剧情。
小矮接回了家。小家伙还是和从前一样闹腾,在家的时候要么睡觉要么就是到处跑,整日里不知道都揣着些什么坏心思。
前两天刚把贺峻霖买回家的瓷盘子打碎了,那会儿严浩翔正在厨房榨果汁,小矮走进来的时候猫着身子压根没发出声音,严浩翔正在和卡果粒的榨汁机斗智斗勇,不久后便听到身后传来瓷片碎裂的身影。
转身时只看到了小矮仓促逃离的背影,剩下一堆烂摊子弄得严浩翔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这几个瓷盘子是贺峻霖在古玩店挑了一下午才选出来带回家的,早上走之前还跟严浩翔说自己打算把这几个瓷盘用来装饰。
这下完了,严浩翔盯着地上的碎片犯难。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严浩翔只得急急忙忙又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马嘉祺,一边扶着门框一边跟犯倔的柴六斤斗智斗勇,身上的衣服都起皱了。
一人一狗的拉锯战显然已经持续乐很久,原以为柴六斤跟别的柴犬不一样是只乖乖狗,养了两年才发现这狗就是只正宗的倔柴。马嘉祺要出国两个月,柴六斤上次寄养在宠物店的时候差点出事,把马嘉祺吓得隔天就买机票赶了回来。
这回愣是怎么说也不肯把六斤再送去寄养了,今年连带去宠物店打疫苗的时候六斤都差点应激。因为这次出差事发突然,马嘉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严浩翔。
小矮和柴六斤已经很熟悉,反正养一个也是养,干脆让严浩翔再多养一只柴六斤怎么了?马嘉祺晃晃脑袋,拎着六斤就来到了严浩翔家。
一脸懵地接过狗粮和狗盆,刚松开绳子柴六斤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在严浩翔家的院子里撒开了欢。本还因为打破盘子有点心虚的小矮见到柴六斤,唰的一下冲出去跑到它面前。
矮脚猫和中型犬站在一起光是身高就差了一大截,刚跑了两圈的柴六斤张着嘴喘气,口水差点滴到小矮脑袋上。
马嘉祺看着自己的便宜儿子,一想到要分开两个月还有些舍不得,走到六斤摸了摸他的脑袋——
“爸走了啊,别想爸。”
柴六斤抬头看了一眼马嘉祺,而后又迅速跑开去刨土了,看上去对自己的主人毫无眷恋。马嘉祺挽尊似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着严浩翔尴尬一笑,随后便拖着行李箱走了,期间还差点被行李箱绊倒。
一猫一狗在院子里撒欢,严浩翔对着一地碎瓷片发愁。正想着该怎么办,打开手机便看到刘耀文给自己发了消息。
【姓刘的:他在做妆发没法发消息,让我跟你报备一声】
【姓刘的:我喷阻隔剂了嘿嘿别担心】
刘耀文这半年拍了一部上星剧,现在已经进入了宣传阶段,看网上这个讨论的热度估摸着成绩不会差到哪儿去。该说不说其实严浩翔觉得刘耀文很适合上综艺,他身上的稚气还没完全脱去,或许是因为被他哥保护得不错,严浩翔总觉得刘耀文像只快乐的小狗。
品牌方表面上答应了,这回又搞突然通知这套,等贺峻霖到了现场才发现刘耀文也在,两人甚至在事前都不知道这次行程又是重合的。
贺峻霖坐在化妆椅上一个人生闷气。来都来了又不能撂挑子不干,想起家里那位又怕他多想,于是才让刘耀文替自己给严浩翔发了消息。
之前刘耀文和严浩翔是没有加过联系方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录完综艺后再没见过所以距离产生美了,那天严浩翔躺在沙发上看八卦,偶然看到了关于刘耀文的爆料,贺峻霖凑过去看了一眼干脆直接截图发给刘耀文问了。
【刘耀文:妈呀这啥都敢编啊】
【刘耀文:一眼假哈小狗在线辟谣】
严浩翔觉得他这人还挺有意思的,让贺峻霖把刘耀文的名片推了过去。两人一来一去就加上了好友,把刘耀文的朋友圈看了个遍,虽是三天可见,但小狗一天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所以能看到二十多条朋友圈。
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听贺峻霖偶然提起刘耀文有个龙不见尾的哥哥,有钱有权的,就是从来没露过面。严浩翔挑了挑眉,说我好像知道他哥哥是谁了。
贺峻霖被他勾得好奇心到达了顶峰,严浩翔却坏心眼地说哥哥想知道总得付出点代价吧。贺峻霖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往他嘴上亲了一下,严浩翔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够的意思。
那晚上贺峻霖被严浩翔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临入睡时窗外藏青色的天都已经透了点白光。第二天两人一起睡到了中午,贺峻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捏着严浩翔的鼻子逼他也醒过来,而后拽着他耳朵要他告诉自己刘耀文的哥哥究竟是谁。
那会儿严浩翔还没清醒,迷迷糊糊地拿过枕头底下的手机翻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人,而后把手机递给贺峻霖,自己翻过身又接着睡了。贺峻霖看了他给这人的备注——钟予。
这个人贺峻霖隐约有点印象,好像是严浩翔高中最好的兄弟,听他无意间提起过几次。点开钟予的朋友圈,果不其然发朋友圈的频率并不高,为数不多的几张都和刘耀文朋友圈的照片重合。
也不知道一个姓钟一个姓刘的怎么会是亲兄弟,想来估计是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原以为两人唯一的共友应该就是刘耀文,往下翻了一下贺峻霖却看到了另一个熟人,禾宵。
口无遮拦的刘小狗不出意外被哥哥喷了一通,禾宵通通没回,看样子也当他们兄弟俩是小狗互咬。
商界顶级大佬Alpha和娱乐圈清冷Beta,怎么看怎么觉得钟予和禾宵这对兴许真能成为一段佳话。吃完八卦的贺峻霖只觉得心情好,下床的时候差点忘了自己昨晚是怎么过来的,腰上传来了一阵酸痛感。
禾洁说今天凌晨时突然有人在网上爆料“当红男星出道多年和多位大佬有裙带关系,近期感染了x病正在医院”,这则消息指向性并不算明显,然而接下来爆料者又爆出了线索。
【线索1:感染x病的男明星是现正在播出的大火综艺的常驻嘉宾】
【线索2:是Omega,无公开伴侣】
这两条就足够把贺峻霖的关系撇清了。《随机同行》里就只有三个Omega,一个是贺峻霖,一个是邓岄,还有一个是出道没多久的女新人。
爆料者在今天早上八点贴出了邓岄前往医院的照片以及病历单和住院证明,并将整件事件梳理,从刚出道开始邓岄便与圈内大佬攀上了关系,在出道没多久就拿下了不少奖项,其中就包括原属于贺峻霖的那个新人奖。
虽说本身性格还算温润,但对邓岄贺峻霖一直都很厌恶,除非是官方场合否则装都不会装一下。出道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几次黑脸全是因为邓岄这个人,处事实在太阴太恶心。
在爆料持续发酵的两个小时后,也就是上午十点,爆料者放出了一段视频。视频拍得很糊但却足以看清那人是邓岄,而同他一起坐在床上的人满脸横肉,虽被打了马赛克但还能依稀看出他是某个娱乐公司的老总。
“主人,我不想做第二。”
这声“主人”听得贺峻霖差点反胃,不得已暂停了几秒缓了一下而后才接着看下去。视频里老总把手放在邓岄的腺体处,抚摸的动作很是暧昧,在视频里依稀可以听到邓岄说到“贺峻霖”“分手”等词。
这个视频爆出后虽很快就被微博官方删除,但流传已经甚广,“贺峻霖”和“严浩翔”的名字很快也被挂在了热搜上。
过了半小时后,八卦号里又流出一个视频,是邓岄和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在小房间的对话,视频里邓岄利用Omega天生信息素的优势把对面的男人勾得犯迷糊,没一会儿便答应了替他录音录视频的条件。
贺峻霖看这人有些眼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是《随机同行》里副导演的助理。当时看着还觉得这人挺老实,没想到最后是被他从背后刺了一刀,致使两边工作室几百号工作人员被迫高强度工作了半个多月。
正午十二点,贺峻霖在自己的微博上发布了长文。文中提到自己前不久确实和严浩翔出现了矛盾,承认录音的真实性,但坚决反对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并告知大家自己和严浩翔现在感情非常稳定,计划在年末结婚,很感谢大家对《再相逢》的支持。
只字未提当年被抢奖项的事,禾洁的营销马上跟上,晒出了几年前的一张奖项单,“最佳新人奖”的后面明晃晃地写着“贺峻霖”的名字。与此同时,一位自称是圈内人士的跳出来说贺峻霖因为新人奖被抢曾有过长达几个月的空白期,当时代言和角色几乎是一个都没有。
也不乏路人觉得贺峻霖被邓岄搞得太惨还得忍着恶心跟这种人上节目,真是怪晦气的。现在再重看几人在机场的那段,也不难看出当时严浩翔和贺峻霖正在吵架,邓岄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在一边煽风点火,也难怪脾气一直很好的贺峻霖忍不住在镜头面前阴阳怪气回去。
直到晚上邓岄那边都没有做出回应。据禾洁了解到,所有合作的品牌方都已经和邓岄解约,并要求其支付巨额违约金。有人已经扒出了邓岄所住的医院,记者媒体在医院门口守株待兔。
慧姐那边也没闲着,毕竟看热闹谁不爱看,偷偷摸摸地跟严浩翔说其实邓岄的x病已经很严重,溃烂到护士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估计这回是彻底无力回天了,哪怕花重金治好了病,接下来他要面对的还有巨额违约金。
恶有恶报自然是喜闻乐见,贺峻霖连着几天心情都很好。除了今天,莫名其妙又被品牌方摆了一道。上妆的时候就觉得烦闷,好在刘耀文一直在旁边叭叭调节气氛。
不过没过多久贺峻霖就发现刘耀文不知怎么的也不说话了,于是睁开眼往旁边一瞧,原来是严浩翔怀里抱着小矮,手上牵着柴六斤来了。
柴六斤没怎么见过这种阵仗有点社恐,一直跟在严浩翔脚边当乖小狗。小矮倒是还好,以前也有被抱到拍摄现场过,贺峻霖伸出手接过了它,把它抱在怀里。没想到柴六斤和刘小狗一见如故,一人一狗在旁边玩得还挺开心。
严浩翔同刘耀文打了招呼,神神叨叨地凑到他边上问你哥追到禾宵没。刘耀文瞳孔地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说你认识我哥吗,严浩翔点了点头说你有空可以去你哥书房里找找他高中的照片,不出意外应该每张照片上都有我帅气的脸。
贺峻霖听他俩一直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奇得要死,刚把头凑过去又被妆发师拽了回来。
“马上好了,贺老师别动。”
好吧,贺峻霖撇撇嘴,用眼神示意严浩翔让他晚上回家跟自己说。
严浩翔说你哥带你个电灯泡去做什么,刘耀文撇撇嘴说禾宵不肯跟我哥单独吃饭,得我在场才行。贺峻霖在一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那为什么不能你们三个都来我家呢,这样你哥能泡你嫂嫂你还能玩狗。
刘耀文眨巴眨巴眼睛,抱着柴六斤说贺哥你真聪明。
第二天下午,钟予和刘耀文先到了,禾宵则晚了半小时。严浩翔和钟予也有好两年没见过面了,刚见面钟予就拉着严浩翔神神秘秘地说你高中教我的那些追人把戏怎么都不顶用啊,严浩翔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说禾宵要是不喜欢你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我家了。
身价几个亿的钟予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懵懵地点了点头,柴六斤蹲在他边上学他点头。贺峻霖在厨房的时候果不其然发现自己的瓷盘没了,黑着脸揪着小矮的后脖颈说是不是你干的,小矮惯会装可怜,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上去好不无辜。
于是贺峻霖又动摇了,转而捏住严浩翔的后脖颈,问他瓷盘子都哪儿去了。严浩翔哭笑不得地说被小矮打碎了,明天咱俩去做陶艺吧,自己做几个。贺峻霖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严浩翔看他这个小表情又觉得好可爱,干脆把人抱着亲了一会儿。
一餐饭吃得不尴不尬的,刘耀文跟柴六斤你一口我一口地喂着,钟予手抖着给禾宵夹了好几次菜,严浩翔跟贺峻霖则跟狗仔似的老盯着他俩看,嘴角还勾着,脸上满是笑意。
吃饭吃到一半马嘉祺突然打了个视频过来,说要看看狗怎么样了。严浩翔把镜头对准了在刘耀文怀里吃饱喝足的六斤,马嘉祺看它这副样子差点哭出来,抖着声音说六斤从来没对我这样过。严浩翔看他实在心碎,于是出声安慰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要不换只狗养吧。
贺峻霖坐在边上笑得一口水差点呛嘴里,咳了好一阵才算停。
饭后刘耀文牵着六斤去散步,钟予和禾宵本是和严浩翔贺峻霖一起走的,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四个人就兵分两路了。
严浩翔和贺峻霖在小区的花坛边上坐着,今天天气很好,晚上也没什么云,挂在天空一角的月光很澄亮,洒在身上也不会觉得清冷。
两人坐在一起,严浩翔牵起了贺峻霖的手,十指相扣。
“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是真的分开了会怎么样?”
严浩翔的话打破了夜晚难得的宁静,贺峻霖笑了一下,握紧了他的手——
“没有。”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和你分开。”
哪怕这一路有些颠簸,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和你彻底分开。
“所以我们现在算重新开始吗?”
贺峻霖转过头看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后严浩翔便看见他逐渐靠近自己,最后往自己唇上覆上了一个极度柔软的吻。
“从接吻开始。”
从现在,从此刻,从接吻开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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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喜欢记得点个小红心和小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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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过哪一刻如同现在这样。
躁动喧嚣的发布会好像在一瞬间静了音,丁程鑫不可置信的看了远处那个男人一眼,却不敢多看,生怕被现场的媒体捕捉到神情的异常。
震惊被勉强压制下去后,丁程鑫小心的垂眸紧握话筒调整了一下表情,还是用最礼貌最得体的状态面向观众,可心里总朝着某个方向倾斜,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再多看一眼,再确认一次是不是那个男人。...
震惊被勉强压制下去后,丁程鑫小心的垂眸紧握话筒调整了一下表情,还是用最礼貌最得体的状态面向观众,可心里总朝着某个方向倾斜,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再多看一眼,再确认一次是不是那个男人。
即将散场时,丁程鑫装作无意的扭头,快速瞥了眼后排的男人,只见男人嘴角上扬,正在低头看手机并快速打字,与此同时丁程鑫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一震,下一秒他的手悄悄伸入口袋里去拿手机,锁屏上果真躺着一条来自于马嘉祺的消息。
【CC66:这就是惊喜,怎么样?】
丁程鑫既怕被人发现,又抑制不住想马上回复,台下的记者已经开始收东西依次出门,丁程鑫左右张望了一阵,像助理确定可以下去后,他捏紧手机飞快地跑出大厅,然后走在小安身后打开手机回复对方。
【灯灯灯灯:你怎么知道我??】
他是震惊的,毕竟自己从来都没有暴露过身份,也没有跟马嘉祺说过自己的真实姓名,蓦然被他认出来,丁程鑫好似瞬间失去了遮挡面容的面罩,不适应感油然而生。
可他不可否认,他是激动的。
打字时微微颤抖的手,紊乱又急促的呼吸,连续打错好几个字的回复……无一不在证明他此时此刻内心又惊又喜。
【CC66:不告诉你,这是个秘密】
【CC66:能出来吗?有个礼物给你】
前一句话还没纠结完,马嘉祺后面发来的话又让丁程鑫莫名的期待起来了,他转头看向小安,后者有点懵懵的看着他,“怎么了?”
“张姐呢?”丁程鑫问。
小安往后面看了眼,没找到张丽的身影,于是猜测道:“可能是去谈什么东西了吧,不过应该很快会回来,我们过会儿要赶飞机飞首都了。”
听到这句话,丁程鑫心下一沉。对,差点忘了他还有行程要赶,并且还很着急来着。
霎时郁闷起来的心情像是在头顶笼罩起了一片乌云,丁程鑫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下来,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手机,不太甘心的问小安:“我能不能出去十分钟?待会儿马上回来。”
“我会很快的!五分钟!”
因为心情太过于急切,丁程鑫甚至来不及等小安把花说完便打断了她,殷切的目光落在小安眼里让她十分不忍,她还没见过丁程鑫如此强烈的渴望一件事情,这次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可以让丁程鑫这么焦灼。
“那……”小安又看了看后面,张丽的身影仍然没有出现在走廊里。
“你快去吧,要是张姐问我就说你上厕所去了,尽量快点,我估计她马上就要出来了。”
尽管小安心里拿不定主意,有些忐忑,但她最终还是心软的放走了丁程鑫。
“好。”得到允许后丁程鑫心跳的非常快,他几乎想都没想直接朝着反方向走,一边走还不忘一边掏出手机给马嘉祺回复:我来了,你在哪?
消息刚刚发过去,那边便回复过来:
【你往后门来,后边有个小花园。】
通往后门的走廊阴凉且安静,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一片可爱的茵绿和细碎的紫色小花,不知怎的,丁程鑫越发紧张起来,连带着脚步也略微有些迟疑,越靠近就越心慌。
门就在眼前,丁程鑫调整好呼吸手搭上把手,停顿了两秒钟后他果断按下去,门应声而开,还没看清楚外面的景象丁程鑫便往前大跨一步,结果一抬眸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以及他怀里的一束花。
咫尺距离。
马嘉祺。
他在内心咀嚼一遍这个名字,然后终于鼓足勇气直视男人含笑的眼眸,可也不知为何,他总觉脸上像是被火舌燎过一般,又烫又麻。
他澄澈纯情的眸望着马嘉祺的眼,暗里滋生的情愫在这一刻迸发,于是他羞涩的好似青春期的少年,懵懵懂懂的对马嘉祺开口:
“马先生,很高兴和你见面。”
话音未落,马嘉祺便把他怀里的花束递过来放到丁程鑫的手上,接着他整理好包装,低低出声:“小朋友,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喜欢吗?”
从前只在耳机里听筒中听过的称呼与声线,如今真切的在耳畔响起,这种突破距离到达现实的感觉无比奇妙,以至于丁程鑫羞红了脸也只憋出一句很轻很低的“喜欢。”
心情像是一杯打翻了的蜜桃气泡水,冰凉又清甜的液体把矜持浸泡其中,饱涨在心脏左侧,随动脉血一同涌入全身。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坐在阶梯上,丁程鑫隔着花看向旁边的马嘉祺,笨拙的问出了自己困惑的问题。
听到他的询问,马嘉祺猝不及防的笑了一声,然后他偏头过来,那双不笑时会显得很凌厉的眼睛此刻居然盛满了温柔笑意,丁程鑫看怔了,随后看见马嘉祺撑着下巴,很慵懒的神色,挑眉问他:“猜猜?”
丁程鑫还真的认真的想了十秒钟,但始终想不出来自己哪里暴露了,他眉头不由自主的拧起,所有动作尽数落入马嘉祺眼中,接着他悄无声息的打断丁程鑫的思绪:
“你说梦话。”
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个隐藏习性的丁程鑫瞪大了眼直愣愣的盯着马嘉祺看,结果他马上就被马嘉祺给敲了一下,“笨。”
丁程鑫不好意思反驳,很奇怪,一到马嘉祺面前,他在网上的小脾气好想通通消失了,那点刁蛮劲也随着马嘉祺要命的对视而销声匿迹。
嘁。丁程鑫在心里默默表达不服气的心情,继而移开目光,这时的天空已经开始转成墨色,傍晚的降临也伴随着路灯接二连三的亮起,小花园的景色逐渐被暮色吞没,他也不大能看清楚马嘉祺的神色了。
“你人又跑哪去了?就等你出发了知不知道?”
丁程鑫看了马嘉祺一眼,背过身小声答道:“我马上回去。”
“我得先走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指了指里面。
马嘉祺也站了起来,把刚刚丁程鑫塞回来的花又还给他,“快去吧。”
这么一大束花实在是无法带出去,丁程鑫犹豫了下,递向马嘉祺:“这花我可能不能带走了,心意我收下了,也……没有不喜欢。”
他支支吾吾的话在马嘉祺看来莫名的可爱,他忍不住笑笑,然后说:“那这样吧。”
马嘉祺从中抽了一支最漂亮最新鲜碎冰蓝玫瑰,利落地折断一半的墨绿花梗,接着向丁程鑫靠近了一步,微微弯下腰来,手在他胸针前拨弄。
突如其来的靠近使丁程鑫慌了心神,他仿佛被马嘉祺拨弄的不是胸针而是心脏,失衡的心跳无处遁形,面红耳赤的窘迫一览无余。
那朵玫瑰被马嘉祺别在了他胸前,成为了一只别致的胸针,丁程鑫低头看过去,感觉自己胸口变得沉甸甸的,而后马嘉祺笑着拍拍他的头,目光凝聚在他脸上认真而专一。
“小朋友。”他忽然又喊,
“既然不能带走整枝玫瑰,那这个玫瑰胸针,也算做我们见面的证明了。”
一场初夏雨后天气转热,雨后的地面湿漉漉又泛着草木味道,伴着期末考试结束的铃声拉开了盛夏的帷幕。
马嘉祺取了一沓试卷回到办公室发给大家批,办公室加班加点到了晚上,同事老师夹着红笔找签字笔,看到他桌子上放着一支钢笔他随手拿起来便要道谢,"马老师借支黑笔用。"
马嘉祺眼疾手快拦下他,从笔筒里重新拿了支签字笔递给他。
"马老师,这钢笔什么来头啊这么稀罕?"同事调侃。
贺峻霖在旁边搭腔:"马老师宝贝那支钢笔可宝贝的紧,谁都不让碰的。"...
贺峻霖在旁边搭腔:"马老师宝贝那支钢笔可宝贝的紧,谁都不让碰的。"
"有情况呀马老师。"
马嘉祺摇摇头无视一屋子人八卦的眼睛,捞起手机查看落下的消息。
今天丁家有场晚宴,目的为新开的平面拍摄业务宣传拉招商,丁程鑫接了业务经理的头衔带这个项目,也算晚宴的主要负责人,被灌了不少酒。
下班后贺峻霖听说去接丁程鑫要跟着去,马嘉祺看着他两个有些明显的黑眼圈,劝他身体为主需要休息,被贺峻霖执拗的脾气驳了回去。
"我就想多见见严浩翔,丁家的宴会他也一定会在的。"
贺峻霖坐在车上抬手揉了揉眼睛缓解不舒服,纵然几天以来的确没休息好,翻来覆去都是严浩翔,难过后悔委屈什么心情都有,但他也还没放弃。
马嘉祺拗不过他,带着人到了场地。
主场包下了一栋酒店,灯光华丽喷泉奢华,中庭是一座带广场的小花园,马嘉祺穿过前厅,四下找人时在酒桌旁碰上了严浩翔。
严浩翔冲他点点头:"马老师。"
"你来找丁哥吗?他在中庭小花园那。"严浩翔给他指路,透过全透明的落地窗外面便是小花园。
马嘉祺道谢后朝那走,贺峻霖想着先帮忙找到丁程鑫也跟在马嘉祺身后走,却被严浩翔一把拦住。
"你留下。"
马嘉祺在花坛边找到了丁程鑫。
他坐在坛边,此刻被一群男模围绕着,手里的酒杯都朝着他敬,看样子都是新聘上来的员工在献殷勤示好。
丁程鑫垂着头坐着,一般没人敢灌严浩翔,但是丁程鑫面目看着亲近也来者不拒,被灌的大醉。
他像个孩子一样气呼呼的推开伸到眼前的酒杯:"我都说了我不喝了!"
一群人狗腿的讨好:"那我们送丁总回家吧?"
"我送您!"
"我也可以送您!"
丁程鑫又拒绝:"我不要,我有人,我要等他来接我。"
几个人左右看看,继续百般纠缠,推搡间丁程鑫迷糊着站起来想走,他还被一群人簇拥着,更有甚者趁乱上手拉扯想带走他,丁程鑫推拒着这些人,一个抬头看见熟悉的想见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马嘉祺走到人群外看着他,丁程鑫立刻双手张开胳膊伸向他,像认生的小婴儿一般谁也不让抱只亲近自己熟悉的人一样,越过包围圈冲着马嘉祺要抱。
马嘉祺接过伸着胳膊软乎乎倒在自己怀里的人,他好委屈的说:"你怎么才来。"
马嘉祺视线扫过一圈男模,"我看你玩的挺开心的。"他虚揽住丁程鑫腰间的手特意松了劲,怀里的人就站不稳往他身上倒。
这年头当个炮友居然还得管售后了,还得负责丁程鑫起居出行烂摊子,喝醉了他接饿着了他喂不高兴了他哄想闹了他陪玩,他是当炮友还是当爹。
一圈男模面面相觑,盯了半晌便散了。
马嘉祺掐着他腰企图让他站直,丁程鑫醉的软绵绵的,直了一秒立刻就垮掉,要么往后仰要么歪一边的,像个风灌的气球小人,马嘉祺都忍不住笑他。
"你笑话我……"
丁程鑫表示抗议,举着拳头说你不懂,我都是为了我姐,我多喝点她就能少喝点。
"那也掩盖不了你是个酒鬼的事实。"
丁程鑫被说的愣了一秒,马嘉祺感觉他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来一样,连忙带着人往外走转移他注意力。
"你要带我回家吗?"丁程鑫跟在后面问。
"想多了,我把你送回你家。"
丁程鑫拽他的手往后使劲拖住脚步,我不,我要去你家。
马嘉祺停下来回头看他,好整以暇没安好心:"那你说点好听的。"
丁程鑫拉着他的手没松开,就这么牵着手一脸认真的试探,期待的眼神让眼睛看起来都湿漉漉的滚圆。
"马老师,行行好吧。"
马嘉祺不为所动,于是丁程鑫继续试探。
"马老师最好了?"
"马嘉祺最帅?"
马嘉祺没反应,丁程鑫先急了,还要怎么说才算好话。
"你就带我回家吧………哥哥?"
马嘉祺一怔,一瞬间似乎听到了心跳声音震耳欲聋。
严浩翔站在前厅窗前远远观望着,许久露出个了然一切的笑容。
贺峻霖默默在他身后跟着。
晚宴该散了,他也该和丁程鑫一块回去了,严浩翔都不跟他说话,他也没指望能说什么,看看他就好了,于是小声的开口表示自己要回去了。
严浩翔幽幽道:"你现在过去当电灯泡了。"
"什么?"贺峻霖愣了,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马老师和丁哥……?"
严浩翔转回来盯着他:"看不出来?"
窗外的人已经在往外面走了,贺峻霖正不知道怎么办,一急之下也想走了,被严浩翔绊住脚步。
"我有个事情需要帮忙,你愿不愿意?"
贺峻霖立马收回脚:"愿意!"
只要严浩翔愿意用他,做什么都可以。
"我有个客户要求做一个体验项目,让我去鬼屋玩。但是我害怕,所以想找个人陪我。"
贺峻霖刚才的豪情壮志一下就哑火了。
"能换一个别的吗?"
"不能。"
贺峻霖咽了咽口水:"你真的很害怕吗?"
严浩翔脸不红心不跳:"嗯,很怕很怕,这辈子最怕鬼屋了。"
贺峻霖硬生生咽下去那句什么倒霉客户和我比你更怕鬼屋,咬牙点头答应。
严浩翔眼神里一瞬间闪过柔软,盯着贺峻霖:"你不怕?"
"没、没关系,你不是害怕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害怕的。"
"好。"严浩翔说。
"那今晚开始就陪着我吧。"
两人面面相觑。
贺峻霖望着马嘉祺远去的背影,又戳戳盘子:“今天的菜不好吃吗?”
“你先吃吧,我先把你的事情解决了。”丁程鑫说。
“好。”
贺峻霖夹起排骨吃的欢快,鼓起的腮帮子弧度圆润可爱。
丁程鑫无比惆怅地把手搭在他身后椅背上,凝重:“你知道严浩翔有未婚妻这事儿吗?”
“噗——”
贺峻霖一口气呛了个好歹,把刚吃了一半的排骨全吐出去了。
丁程鑫给他拍背顺气,看着贺峻霖咳嗽的红红的眼眶,怜悯之心都要泛滥了。
“我也是才知道的,...
“我也是才知道的,还没来得及问那小崽子,只知道是他家里的联姻。”
贺峻霖低着头,平复过后却出奇的平静。
他拿筷子拨弄着盘子里剩下的东西,恹恹道:“我知道他……家世一直都很显赫的。我们大学毕业也是因为这个分手的。”
丁程鑫“嘶”了一声,说那你这是来求复合啊?这可有点难办。
他摸摸下巴:“严浩翔吧,我不知道你们好的时候什么样,但是他自从回来,就一整个花心大萝卜,嫩模明星百无禁忌的,可不是哥说他坏话啊,你得想清楚了。”
贺峻霖头愈发低了,丁程鑫恐他都要把自己埋到盘子里了,伸手把他下巴托了起来:“有事说事,说明白了我才好帮你啊。”
贺峻霖说,回忆起决绝那晚的场面还是有些发颤。
“他应该是被我刺激到了,才这样的。我该跟他说声对不起的。”
丁程鑫听了半晌贺峻霖的忏悔难过,最后直截了当一个问题:“那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
“多喜欢?”
“特别特别…喜欢。”
贺峻霖抬着头,但很快又挫败下去。
“他要订婚了是吗…”
丁程鑫胡乱抓了把头发,拍拍他肩膀,大言不惭:“害,别慌昂,哥帮你想想办法,你等我晚上消息,我还不信了严浩翔头倔驴还能真顺了这破联姻了,你等着。”
他说完便杀气腾腾的开始吃饭,他这平常吃三星餐厅的嘴被气的也不挑了,吃着吃着又一愣。
“马嘉祺是不是没吃几口就走了?”
“好像是。”
丁程鑫叹口气,给贺峻霖转了笔钱过去,小人一脸不解要拒绝,被丁程鑫拦下手。
“你一会给他带份饭回去吧,我付钱。”
丁程鑫财大气粗地指挥,把那好的贵的都给他买着,以后他要是不好好吃饭你也给他买,哥不差钱。
“但别说是我买的哈。”
“为什么?”
丁程鑫啧了一声:“我这不是怕他知道是我买的转手扔出去,浪费粮食。”
……你为什么对自己带来的后果定位的这么准确?
贺峻霖呆呆的:“哦。”
“所以丁哥你能撒开我手了吗?”
丁程鑫刚刚逮着机会碰到小美人的手,细皮嫩肉的舍不得放,色迷心窍了似的捏着人家小手揉来摸去。
他恋恋不舍的松开,原地抹泪望天。
“唉多好一孩子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严浩翔了呢,吾心甚痛……”
贺峻霖最后带着一大份远超一人量的饭回到了办公室。
马嘉祺正在冲咖啡,看见他回来兀自叹了口气。
"小贺,你离丁程鑫远点。"
贺峻霖正帮他把饭菜一一摆出来,闻声愣了一下:"啊?"
马嘉祺冲他摇摇头:"他是玩咖。"
贺峻霖小脑袋瓜思索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愣愣的问马嘉祺:“可你们不也是朋友吗?”
马嘉祺哑口无言。
他和丁程鑫算哪门子的朋友。
“我觉得丁哥人挺好的呀,还说要帮我去追喜欢的人。”
“总之你留个心眼就是了。”
马嘉祺脸色算不上好看,不过他平时也冷冰冰一张扑克脸,贺峻霖品不出其他意味,点头说好。
马嘉祺揉着自己太阳穴,一顿饭吃的也不痛不痒。
丁程鑫如何花心玩票他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他真的没什么底线,滥情滥到他身边人都不放过。
这么一个没脸没皮没底线没道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和他混在一起。
马嘉祺头痛,那边贺峻霖却一拍脑门想起来:“嗷对了马老师,我差点忘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盒,“这是丁哥让我送给你的。”
马嘉祺狐疑地打开看,是一支钢笔。
“送我?”
“丁哥说他身边也没什么文化人能用上,所以就送你了。他还说盒子里有其他的惊喜,希望你,不要生他气什么的......”
马嘉祺拿起那支钢笔,没等上手仔细观察一番,看到盒子下层的物件时当即变了一下脸色,抽着眼角把笔放了回去,盖上盖子。
马嘉祺冷笑一声,咬着后槽牙道:“那你可得替我好好谢谢他。”
“丁哥说今晚请我们去Spring玩,你去吗马老师?”
“去。”马嘉祺丢下这一个字。
虽然Spring他确实是不太想去,每次去都会平添一些麻烦和他不太愿意看见的人。
但丁程鑫既然送了他“礼物”,礼尚往来他自然也是得去的。
“我下午最后一节有课,估计得晚点了。马老师你要是急就先走。”贺峻霖说。
“没事,我等你一起。”
贺峻霖这小白兔子进了Spring没人陪可是要出大问题的,马嘉祺不太放心他自己去,便说好要一起。
手机有新短信提示,马嘉祺点开看了一眼。
“嘉祺,最近过的好不好?你很久没来Spring了。”
翔霖|9k
痞气不羁落魄赛车手x清冷易害羞总裁
先婚后爱|伪包养|直掰弯|假戏真做|绿茶攻|强强
-作戏而已,你脸红什么
午后两点刺眼的日光笼罩在大地上,烈日灼得水泥地发烫,路边的草木也被晒得有些蔫蔫的。赛场上扬起的尘土把眼前的画面变得有些模糊,速度太快了,贺峻霖也只能勉强找到严浩翔的那辆。在赛场上肆意发挥实力、连续几次在弯道超越前车的人不是别人,是贺峻霖的未婚夫严浩翔。
严浩翔原先的家境和贺峻霖差不多,都是有名的公子...
严浩翔原先的家境和贺峻霖差不多,都是有名的公子哥。只不过贺峻霖比他要低调些,读完初中后就出国留学,到了大学毕业才正式回国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严浩翔却从小到大都很张扬,小时候贪玩逃课,高中的时候跟人在酒吧搞地下乐队被爸妈揪回家骂了个狗血淋头,大学的时候开始玩摩托和赛车。
虽说爱玩,严浩翔的成绩却不差,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当是为了让父母安心,严浩翔读的专业是金融学,特地选了个离家远的学校,A城正好有国内著名的赛车基地,有一年举办赛事时严浩翔被朋友拉着一起去看了,随后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等严父严母发现这个事时已经晚了,沉思了许久还是决定让儿子遵从本心。
只是好景不长,严氏在前年突发危机,几个重要股东接连抛售股票,合作项目被迫叫停,国外子公司入不敷出连年亏本。在强撑着坚持了几个月后,严氏最终被法院宣布破产。
之后的状态终于调整回来,严浩翔也大学毕业,找了个本分体面的工作。前十几年被家里当做宝似的宠着,开始工作了才知道生活不易。
严浩翔时常觉得自己在做些平凡琐碎的无用功,日复一日地看着手上千篇一律的合同文件,偶尔动两下鼠标去网上查阅资料,每日每日过得如同行尸走肉,在每个夜晚他都会辗转反侧看着夜空或是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反复思考自己是否要一辈子做这样一个体面的躯壳。
这个生活状态持续到贺峻霖找上他才发生了改变。严浩翔和贺峻霖之前见过面,上流社会总是爱以各种理由把人都聚到一起,好像聚光灯就能因此变得更富丽堂皇似的。严浩翔向来厌恶这种假惺惺的场合,沉默又鄙夷地端着一杯烈酒站在原地。同样沉默的还有贺峻霖,后者手里端了杯鸡尾酒,薄荷叶点缀在杯壁上,看上去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两人也只是这样隔着人群对视了一眼,或许都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个可怜人便再无其他。在那时严浩翔和贺峻霖都不会料想到之后还会再有联系,更出人所料的是,两人甚至还订婚了。
那个咖啡店环境很差,原先的老板是个公子哥,热情消退后便转手把店卖给了别人,一对自恃清高的中年夫妻。男人满脸横肉,女人也好不到哪儿去,终日趴在收银台后打瞌睡,店里的咖啡也都是速溶冲泡的,偶尔碰上老板娘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加点柠檬或是薄荷点缀,但这种情况少之又少,至少严浩翔没碰到过。
看着店内有些发霉的墙角,贺峻霖实在是露不出太好的表情。严浩翔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贺峻霖的眉头微微蹙着,连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严浩翔的心情大好,心下觉得没准熬不过十分钟贺峻霖就会因为无法忍受而离开。
两人随后便不再客套,贺峻霖直奔主题,拿出一张纸递到严浩翔面前。后者疑惑地接过看了两眼,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不太好。
“你想让我跟你订婚?理由。”
贺峻霖朝他轻轻笑了一下。随后道出了自己找到严浩翔的理由。之前严氏破产的始作俑者如今已经成功跻身上层,不断往上爬的同时对贺氏进行施压,贺氏情况并不好。贺峻霖的父亲为了大局考虑希望他能和王家联姻,以此获得合作挽救贺氏。但贺峻霖不同意,跟王家联姻只能解决眼下的问题,从长久来看两家并不会获益太多,况且王家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两家联姻只会带来一时利益,往后便后患无穷。
但家中已经多次催促贺峻霖结婚,前不久贺父和贺峻霖大吵一架,扬言要收回他手上的股份交给自己的侄子。侄子叫贺理,贺理从小到大和贺峻霖就不太对付,他的性格张扬,在长辈面前确实讨喜,不像贺峻霖总是冷着脸不爱说话。但贺理背后和当初搞垮严家的始作俑者勾结,好几次贺氏签约失败都是因为他从中作祟,倒反过来在家族里怪贺峻霖无能。
股份是万万不能交到他手中的。贺峻霖思来想去只有自己现在订婚才能缓解这个矛盾,可眼下想要扳倒那群人谈何容易,直到他发现两年前严氏破产时,严家的独子严浩翔曾经调查过那帮人,后来或许是迫于生活压力而放弃了。贺峻霖因此决定把他作为自己的结婚对象,希望可以借此挽救家族产业。
听完故事始末后严浩翔沉默了许久,虽说贺峻霖没有明说,但句句都在告诉严浩翔自己在被利用。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尽管对方只是个和自己见过两面的陌生人,严浩翔盯着眼前的纸默不作声。贺峻霖在上面写明两个人的婚姻只要到贺氏有起色就可以结束,并且之后还会让严浩翔作为子公司的负责人。
这笔报酬的确丰厚,贺峻霖也只是需要从自己手上拿到资料,或是需要自己陪同出席一些场合而已。但严浩翔没有当即同意,只跟贺峻霖说自己需要考虑一番。后者没有多作挽留,最后只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
“听说你之前会玩赛车,很酷。”
严浩翔被他这句话弄得心情烦躁,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回到家中后严浩翔躺在沙发上出神地盯着茶几上摆着的花瓶,花瓶里插着的玫瑰花已经变得枯黄,严浩翔叹了口气,起身把枯萎的玫瑰丢进垃圾桶里,在心里暗暗吐槽卖花的小贩骗人。
盯着垃圾桶里枯黄的玫瑰看了一会儿,严浩翔忽然想起贺峻霖手腕上带着的一条手链,上面也有玫瑰的图案。蓦地想起贺峻霖最后说的那句话,严浩翔已经许久没有开过赛车了。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如同数学公式般枯燥乏味的生活,早就忘了跟呼啸而过的风比速度的滋味。
“我同意。”
两人的婚姻关系就这么定下了。三天后贺峻霖拿着结婚证跟父亲交差,顺利地把股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与此同时严浩翔辞掉了工作,在家替贺峻霖调查,偶尔还会帮忙用自己学过的专业知识看两眼股票行情。贺氏上个季度的报表贺峻霖也一并给了他,照理说这个应该算作公司内部资料,但贺峻霖把这份报表和一些合同交给严浩翔时没什么犹豫,这倒让后者感到强烈的信任。
晚上严浩翔还在书房里工作时,贺峻霖敲了敲门后走了进来,递给他一张卡。严浩翔接过了,是赛车俱乐部的会员卡,抬眸看了一眼贺峻霖,后者匆匆忙忙地移开了视线。严浩翔本心里还有点不舒服,见贺峻霖这个反应倒莫名起了兴趣。于是两人僵持着不说话,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最终还是贺峻霖开了话头。
“这个送你,想去就可以去。”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
贺峻霖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敢对上严浩翔的眼,直直地盯着桌上的笔筒看。严浩翔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好玩,好似窥探到了其他隐秘的角落,这个角落还泛着羞赧的粉红色。贺峻霖当真怕严浩翔会因此觉得自己像被施舍的,但他弄到这张卡费了很大功夫,赛车俱乐部早早就不接纳新会员了,贺峻霖找朋友帮忙弄了半个多月才拿到这张卡。
可拿到后却又迟迟不敢送出去,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才能让严浩翔不误会。贺峻霖思来想去了很久,为了找个合适的借口连日历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两人同居之后是分房睡的,贺峻霖有次无意间进到严浩翔的房间,发现他的床头摆着的一张照片还是开赛车时被抓拍的。那时的严浩翔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都带着满满的自信。
那天贺峻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最后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严浩翔迟迟不说话,弄得贺峻霖心里七上八下的,耐不住性子偷瞄了一眼严浩翔。后者抓到他偷看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严浩翔的嗓音天生低沉,刻意压低时还有些颗粒感。闷闷的笑声闯入耳膜,贺峻霖悄悄红了耳尖,只觉得一阵燥热,而后又开始暗暗埋怨是空调不作为。
“谢谢你,我的——”
“老婆?”
这下贺峻霖当真是烧红了脸,臊得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合适了。这个称呼在他耳边回旋久久不散,弄得贺峻霖有些心虚似的眨巴眨巴眼。严浩翔逗够了便放他走,当着贺峻霖的面把卡收进口袋里。
从那之后严浩翔每周末都会去赛车俱乐部,贺峻霖偶尔下班时会特地绕过去接他一起回家。严浩翔穿赛车服的模样的确很英俊,贺峻霖从前只见过他穿西装或是家居服的样子,最多也只是在照片上见过,真正见到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那时严浩翔刚结束最后一局,在途中时就已经看到了坐在看台上的贺峻霖,伸出手挥了挥算作打招呼,等一路加速飙到终点时才摘下头盔,朝观众席上的人笑了笑。
夏天天热,赛车服又闷,严浩翔不免出了汗。汗水弄湿了头发,严浩翔嫌热只能先薅了上去。贺峻霖坐在看台上看了两眼,意识到自己盯着严浩翔过于久了后便拿出手机佯装忙工作的模样。严浩翔偷偷低头笑了一下,随后当作没发现似的走到看台边,抬头和贺峻霖说话。
“走了,回家。”
贺峻霖这才收起手机。看台的台阶有点高,贺峻霖下来的时候怕摔着所以走得格外慢,严浩翔伸出手示意他可以牵着自己,后者犹豫了一下而后把手搭了上去。严浩翔的手心是烫的,许是因为刚开完赛车加上天气炎热的原因,贺峻霖的则要凉许多。
下来后严浩翔便松开了他的手,热源突然消失贺峻霖还有些不适应,看着走在前面的严浩翔把头盔抱在手里,贺峻霖只能悻悻地把手缩了回去。严浩翔说要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了再冲个澡,贺峻霖点点头说自己在外面等。
俱乐部里会员都有单独的淋浴室和休息室,严浩翔走了进去,洗完澡出来后身上的粘腻全部消失,心情也蓦地好了不少。拿过手机发现同样是俱乐部会员的刘耀文给自己发了消息,问自己在哪儿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严浩翔本想回消息,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顿没有回。
另一边的刘耀文抱着头盔走进大厅,嘴里还在嘟囔严浩翔为什么不回自己消息。贺峻霖坐在大厅沙发上心猿意马地看着文件,听到严浩翔的名字后应声抬头和刘耀文对上了视线。
“你要找严浩翔吗?”
走到严浩翔的休息室门口,贺峻霖礼貌地扣了扣门,没想到门压根没关实,轻轻一推就打开了。贺峻霖探头看了一眼并未看到严浩翔,以为他还在洗澡于是大着胆子走了进去,转身关上门。
再回头的瞬间就发现严浩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浴室走了出来,裸着上半身,皮肤上的水珠还未擦净。贺峻霖看了几秒后便有些刻意地移开了视线,严浩翔见自己达到目的也不再逗他了,穿上衣服后问贺峻霖有什么事。
“刚有个人说找不到你,我进来看看。”
人在紧张和心虚的时候就容易生出很多别扭的肢体动作,贺峻霖是在自己放下微握成拳状的手时才意识到的。严浩翔看他这副样子心情大好,把赛车服放进柜子里后便牵着贺峻霖离开了。后者跟在他身后,被牵着的感觉很奇怪,贺峻霖轻轻挣了两下没能挣开,严浩翔回过头来轻笑一声说——
“这里路不好走,我牵着你出去。”
可刚刚明明是自己一个人找到这里的。贺峻霖抿着唇在心里暗暗说道。
严浩翔对此却并不是很同意。他之前想的是贺峻霖不公开结婚对象,自己也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幌子,但如果这样大张旗鼓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单是自己,贺峻霖也会陷入舆论的漩涡之中抽不开身。再者,两人一旦公开后就算彻底绑牢了,虽说婚姻早就绑住了两人,但严浩翔还是不希望贺峻霖仅仅只是因为想要揪出幕后黑手而失去感情自由。
说到底还是因为现在两人并不算真正的两情相悦,严浩翔不想用舆论绑住贺峻霖,这样对彼此都不公平。
两人第一次产生了分歧,那天晚上闹到最后还是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贺峻霖也罕见地黑了脸不再和严浩翔说一句话。后者后知后觉发现他好像生气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站在原地叹气。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晚。贺峻霖的心情很是低落,他觉得站在严浩翔角度上想不愿参加这样抛头露面的场合也无可厚非,可自己心里却也还是空落落的,像摘下精心呵护的果子咬了一口发现是中心是空的那般压抑。
严浩翔又何尝不是。他已经发现自己对贺峻霖异样的情感,之前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性向,很早之前也曾和女生谈过恋爱,只是那时候才十几岁,青涩得像还未熟透的青苹果,哪儿哪儿都算不上好。因为新鲜而谈了第一场恋爱,两个月后分手,此后便再无其他。
直到贺峻霖的出现。严浩翔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意无意地捕捉贺峻霖脸上的小表情,像一座冰山时不时会露出裂缝,从裂缝里探进去却发现里面是一窝未退稚气的小白兔,弄得人心一阵软。只不过贺峻霖的裂缝里并不是小白兔,至于究竟是什么,是不是自己所期盼的,严浩翔也不敢妄下定论。
后来想想贺峻霖和自己提这件事也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若是自己不去就只能任凭他一个人端着酒跟别人推杯换盏,熟练地用一些客套话糊弄过去。贺峻霖的心情保准不会太好,自己以前也经历过这种事,总觉得那时要是有人陪着的确会好受些。心情变得很复杂,直到窗外已经隐隐透出一点白光,严浩翔才艰难地入睡。
在那之后严浩翔几次想要跟贺峻霖在谈谈这件事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但贺峻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开始加班开会,别说是说话了连面见不到几次。严浩翔整天闷闷不乐,最后想出的办法是让贺峻霖带另一个人出席,这人是谁不要紧,只要顶着“结婚对象”的头衔就能帮贺峻霖暂时避开这一劫。
“你觉得可行那就这样吧,挂了,我还要开会。”
严浩翔还没来得及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贺峻霖的语气平淡到让他有些后背发凉。虽说贺峻霖平常也是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可严浩翔却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从没有这样对过自己,在职场上总是以一副冷淡的模样示人,面对自己时却连送一张会员卡都说不出口。
窗外飞过几只叽喳的鸟儿,衔着几根树枝往远处飞去。
他突然有点后悔了。
到了酒会现场,贺峻霖熟稔地和在场的人交流着,不少长辈问他怎么没带个伴出来,贺峻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而后打着哈哈跳过了这个问话。
他宁愿自己孤身面对,也不愿意向大众公开除严浩翔以外的结婚对象。贺峻霖不否认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个很刻板的人,打心底觉得这辈子只要跟人结了婚那就要对对方负责到底。只是那时候没想到自己的婚姻会幻化成这个样子,法定伴侣居然亲口提出要找人代替自己,听上去只让贺峻霖觉得荒谬又可笑。他可以理解严浩翔的顾虑,但却不能苟同他的做法。
虽说自己从没正视过对严浩翔的情感,但贺峻霖想,如果有人问起他喜不喜欢严浩翔,他的回答大概是爱的,每一次牵手每一次被严浩翔调戏似的喊些肉麻的称呼时,贺峻霖都是实实在在的开心。
严浩翔今天心绪不宁,几场比赛下来都不在状态。刘耀文还调侃他说翔哥今天开车怎么回事,一会儿躁一会儿更躁,没个节奏。严浩翔没理,走进淋浴间里洗了个冷水澡后才算冷静些。他很烦躁,一想到贺峻霖此时跟别的男人共同站在聚光灯下举杯共饮,心中的燥意就更加。
【严:怎么样你俩现在在干嘛】
【程:什么怎么样】
【程:他压根就没让我去啊你不知道吗?】
合适的尺寸和得体的款式,甚至还搭配了胸针和手表,严浩翔的心忽的变得很满胀,有些酸的。他想这份酸大概率是因为自己和贺峻霖共情了,想起他会是以怎样的心情去定做礼服最后又以怎样的心情把这套礼服摆在自己的卧室门口。他的意气风发的小贺总原来也有这样小心翼翼的时候,严浩翔的心蓦地软了一下,随后便迅速整理好了着装,驱车去了酒会。
贺峻霖已经喝了不少酒,好在喝之前吃了两块小蛋糕垫肚子,来时也提前备好了解酒药才不算太失态。他向来不胜酒力,练了很多年也还是老样子,贺峻霖强撑着忽略身体的不适,面色不改地接着和一帮水深的老家伙周旋。
“哎呦,小贺这酒量确实差啊,听说你家那位酒量不错,今天怎么没来?”
他口中的“你家那位”指的自然是严浩翔。严浩翔的酒量是天生的好,很早之前有传闻说他跟着父亲去饭局,不当替父亲挡了不少酒,还把对面的老总给灌醉了。这个传闻流传甚广,贺峻霖自然也听说过。当作听不懂的样子朝对面的老总笑了笑,贺峻霖张口说到——
“我家那位?我哪有…”
“张总说的是我吗?”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贺峻霖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他,严浩翔的脸上带着贺峻霖熟悉的笑,而后接过了托盘上的酒。他随手一拿的酒是杜松子汽酒,在场的人也算得上严浩翔的熟人,于是很快尴尬的气氛便熟络起来。熟练地把手放在贺峻霖的腰间,严浩翔喝下了一整杯汽酒,朝着对面的人笑了两下。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可能得哄哄我家这位。”
“失陪一下。”
而后严浩翔便牵着贺峻霖走到了角落里。后者还在他的话中没缓过神来,什么叫“哄哄我家这位”,听着怪让人害臊又羞赧的。贺峻霖的脸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严浩翔站定转过身看他,见他的脸上又飘上了绯红,忍不住打趣到——
“小贺总,你脸红什么?”
贺峻霖被他调笑的语气弄得有些羞恼,目光转移到酒杯上,随后拿起来晃了晃,里面的薄荷叶也跟着晃了两下。
“…喝酒喝的。”
严浩翔不理会他的嘴硬,揽在贺峻霖腰上的手微微用力,逼得贺峻霖撞进他怀里,刻意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后彼此的呼吸都在交缠。贺峻霖喝的大部分都是果酒,有些甜甜的。
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把星光揉碎了一般。严浩翔低头吻了上去,贺峻霖的唇当真如他所想的那般软,一开始还算斯文,感受到贺峻霖的回应后便变得有些不受控。两人的舌交缠了许久,彼此嘴里的气味都在交换,贺峻霖尝到了烈酒的苦,严浩翔尝到了果酒的甜。
他们没有站在聚光灯下,却觉得彼此在自己眼里是最闪耀。两人吻了好一会儿才算结束,贺峻霖有些脱力地趴在严浩翔的怀里小口小口地喘气,唇色也变得殷红,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猫。
低头看了一眼才知道,原来贺峻霖挑的胸针是一对情侣款。严浩翔的是烟火,贺峻霖的则是一被烧着的薄荷叶。身上的西装更是同个款式的,只是尺码不同,看透了贺峻霖的小心思后严浩翔不禁哑然失笑,伸出手揉了揉贺峻霖的头发——
“小贺总,怎么偷偷搞情侣装也不告诉我一声。”
贺峻霖这会儿还没什么力气,说话都像在撒娇。
“…只是刚好买到配套的。”
“嗯?那刚刚为什么吻我,你那个舌头还…”
贺峻霖听不得这种荤话,羞恼地挣开严浩翔的手就要逃。后者见好就收,于是把人拉回来抱在怀里小声哄了好一会儿。
“我的错我的错,小金主不要生气。”
“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贺峻霖。”
严浩翔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砸在贺峻霖的心上,像一块小石子扔进原本平静的湖面,水面上泛起了一阵阵涟漪,一下又一下挠得人心尖都痒痒。忍不住抬头轻吻了一下严浩翔的下巴,后者无奈地笑了一下,而后把他抱得更紧了。
“怎么办,我现在真的很想抱你走。”
贺峻霖还是不回话,察觉到别人投来的目光时还是有些不自在,于是让严浩翔松开自己。两人随后牵着手走回了酒局中央,到了后程贺峻霖已经有些醉了,因为身边有严浩翔所以放心地卸下了防备,软绵绵的像一个布娃娃。
在被酒精彻底麻痹神经之前,贺峻霖听到有人问严浩翔跟自己是什么关系,严浩翔答——
“我的爱人。”
——就像烧烟薄荷,带着烟熏的烈性和薄荷的凉性,碰撞在一起却是无边悠悠的绵香。
写完啦嘿嘿好累呀呜呜正文里面没交代完的都放在彩蛋里!大家可以去看看!这里直掰弯我也说不清楚是谁掰谁了应该是小贺掰小严比较多哈至于金主包养我也写了是伪金主哈哈哈毕竟两个人其实都还是很独立的个体小严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小贺也有自己的工作并不是真正的金主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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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赠礼看强强打幕后黑手小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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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爱黑帮大佬马×内敛落魄少爷丁
收养梗|10岁年龄差|狗血虐恋
02.
丁程鑫愣住了。
想象中的凶神恶煞与面前男人温和的口吻千差万别,原本打算拼命的丁程鑫面对这样的情况瞬间不知所措,懵然的目光对上男人镜片后漆黑的眸,心底的慌张四处乱跑。
“你是谁?”丁程鑫躲开他的触摸,强装镇定的开口,但紧绷着的身子却暴露了他的不安与脆弱一面。
“马嘉祺。”轻快的三个字从他口中蹦出,马嘉祺扫过他,又补充道,“你的买主。”...
“马嘉祺。”轻快的三个字从他口中蹦出,马嘉祺扫过他,又补充道,“你的买主。”
“简而言之,就是买下你的人。”言简意赅的解释,马嘉祺说的毫无波澜,但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对丁程鑫而言如同当头一棒,他怔怔的消化了许久,最后才真正懂得他的意思。
他被卖了。
他被人卖给马嘉祺了。
他忽然浑身发凉,几乎快要站不稳了,只能伸出手撑着墙支撑自己站立,大口呼吸着空气让自己不至于呼吸困难。
可这没有用,丁程鑫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看了马嘉祺好一会,然后用哀求的语气颤颤的开口:“您能……放过我吗?”
他眼神里流露出的无助与破碎让马嘉祺心中一颤,他不动声色的敛了敛目光避开丁程鑫的视线,以此克制自己的同情心泛滥。
马嘉祺根本无法答应丁程鑫的祈求。
现在把丁程鑫放走无异于是将他推入虎口,马嘉祺深知有多少人正盯着自己不放,又有多少仇家等着报复,拍卖会一事后,道上的人几乎都知道他新买了个男孩留在身边,而丁程鑫现在无亲无故,能护他周全的,只能是就在自己身边。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也就是让丁程鑫好好活着。
看着马嘉祺沉默了许久,最后缓慢的摇头,丁程鑫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湮灭了。他喉间发哽,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无声的痛苦如野草堵在喉咙里,又涩又苦,他闷的发慌,一会儿感到窒息,一会儿又感到晕眩。
眼看着丁程鑫面色惨白,又有昏迷的趋势,马嘉祺眉头一蹙,在他下坠之际先一步搂住他。
倒在马嘉祺怀里,丁程鑫来不及挣扎,马嘉祺的手便已穿过他的膝弯将他腾空抱起,他眼前有些发黑,隐隐约约在斑驳的色彩里看到马嘉祺的脸。
这个怀抱好温暖,他想,可是他太冷了,这点温度无法痊愈内心被寒冷摧残的伤痛,他感觉自己浸泡在冰水里,刺骨的水封住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
这是父母死亡后他第二次感到痛不欲生。
走廊的灯太晃眼,他索性就闭上眼不再去看,任由自己被浓稠的黑暗包围吞噬,不留一点光透进来的途径。
他头一次无比殷切的希望自己可以死去。
*
“……他身体里的毒素还没有排干净,所以才会昏迷,药必须按时吃,不可以再受寒气,不可以吃阴寒的东西,多吃点补的,也可以泡点藏红花喝,用量我都写在单子上了,这半个月都要静养着,不然会落下病根。”
客厅里,壁炉里的火烧的正旺,火光映红了半边墙,同时也让整个客厅愈发暖和。坐在沙发一角埋头写字的医生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另一边的马嘉祺一字一句听的真切。最后,医生提起自己的箱子准备离开,那张写满了注意事项的单子也交由马嘉祺紧攥在手中。
家庭医生离开后,马嘉祺坐在沙发上展开单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然后交给了保姆,让她按照单子配菜。
外面渐渐的黑了下来,半掩的窗帘后结霜的玻璃看不到大雪纷飞的景象,但马嘉祺却把今早冒着大雪带回丁程鑫的画面记得好清楚。
刚刚丁程鑫的反应他也看到了,心里难免会有些疲惫无奈,他还没有学着去照顾过谁,更别说要养着一个讨厌自己的未成年小孩。
头疼。马嘉祺轻轻捻着自己的太阳穴,忍不住想叹气,这几天他也感觉身体上小毛病不断,不知道是不是吃药的副作用,还是说过度疲劳衍生的错觉。
端起茶几上的温水喝了一口,又躺下眯了小一会儿,再度睁眼时保姆阿姨正好端着一碗热汤过来,她不会说话,所以只能淳朴的笑着冲马嘉祺比划手语,大概意思就是说这个汤是补身体的。
“好,辛苦您,我送上去就好。”马嘉祺起身接过瓷碗,碗身烫手,他只能捏着边缘处,然后慢步朝着楼上走。
距离丁程鑫昏睡过去已经有近三个小时,马嘉祺推开门时房间里还是静悄悄的,他拉了拉床头的小灯,睡在左侧的丁程鑫攥着被子额头上冒了层细密的汗珠,马嘉祺扯了张纸巾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掉,在这时突然看到了他眼角的湿润以及枕头上的深痕。
他在梦里哭过。
马嘉祺的手怔了怔,最后还是替他擦干净眼泪,接着轻声叫了他几句。
刚开始丁程鑫还没有反应,后来马嘉祺上手推了推他,丁程鑫这才迷蒙的睁开眼,他黑白分明的瞳仁在鹅黄灯光下呈现出浅浅的琥珀色,细密的长睫掩住眼帘,一双眼睛美的似梦。
短暂的迷离后,丁程鑫看到面前的人是马嘉祺后很快又缩了起来,明显的躲避动作落入马嘉祺眼里,他不自觉的抿了抿唇低低地说:“小孩,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你不用这么紧张。”
丁程鑫没有动,马嘉祺端起那碗汤凑到他跟前,舀了一勺凉了凉,然后抵在他唇边,“喝吧,那么久没吃东西,会饿坏的。”
也许是真的饿了,也许是看马嘉祺这个样子实在诚恳,在盯着马嘉祺看了十多秒后,丁程鑫终于低头把汤喝了下去。
他埋头的动作很缓慢,马嘉祺喂一勺他就喝一勺,模样蓦然很乖巧,马嘉祺不禁松了口气,在暂时的眼神交汇中神色也逐渐变得柔和。
一碗汤见了底,丁程鑫的唇在光下有水光,马嘉祺抽纸给他擦,起初丁程鑫还躲闪了下,但躲过以后也就任由马嘉祺动作。
“好了。”马嘉祺端着碗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晚上我还会过来一趟给你送药。”
说着,他就要去关灯,但这时丁程鑫的手飞快的从被窝里出来阻拦住马嘉祺,肌肤相触时丁程鑫又缩了回去,马嘉祺顿住了,偏头看他:
“怕黑?”
丁程鑫轻轻地点头,神情怯怯的,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当中。
“那我把那边的灯也打开吧。”马嘉祺快步走到另一边床头,把床头的灯给点亮了,两盏灯都打开后,房间里霎时亮堂了许多,马嘉祺环顾四周满意了之后,又回头看向坐在床头的丁程鑫:
“睡吧,有事可以叫我,我就在隔壁。”马嘉祺弯下腰一边替他掖被子,一边温声叮嘱着。目睹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丁程鑫眼眸微动,随后钻进了被窝里,用被子掩盖住了自己半张脸,只留小半张在外面,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马嘉祺。
看着他这副模样,马嘉祺忽地轻笑了下。然后他转过身往门口走,出去时特地没关上门,让走廊的灯光照进房间,给丁程鑫多一点安全感。
丁程鑫不知道自己后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间他又做了个梦,梦里他在过生日,母亲笑着摸他的头,然而吹灭蜡烛的一瞬间母亲消失在他跟前,任凭他怎么喊都看不到人影。
睁开眼,微亮的房间在很大程度上使他从梦里那种虚无缥缈不着边际的悬空感中挣脱出来,丁程鑫盯着墙纸上挂着的油画看了好一会,白色玫瑰被灯光染成暖黄,底下的署名他不认识,但也觉得画的好漂亮。
他也喜欢画画,但现如今却没有再度拿起画笔的资格与勇气。
失神的看了一会,丁程鑫又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自己每次获得奖项时父亲都会很高兴,和别人家传统型的严厉形象不同,他的父母总是竭尽全力让他获得自信与鼓励,他人生的十七年无疑是美满而幸福的。
想到这,眼眶又开始酸涩起来,丁程鑫回过神来抹了抹眼睛,这时候蓦然看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道修长的身影。
是马嘉祺。
他换了身衣服,白日里穿的是一件黑色长款风衣,衬得他挺拔又飒然,而现在他穿着件白色毛衣和黑色长裤,微湿的头发软塌塌的,看起来更宜家也更温柔了。
“你们小朋友都喜欢发呆吗?”马嘉祺走近后低声问着,丁程鑫没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马嘉祺配药。
“不回答问题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小朋友要讲礼貌。”马嘉祺在尽可能的跟丁程鑫多交流,听秦云说像丁程鑫这样的很容易得抑郁症或者自闭症,必须得多说话,勾起他们的表达欲。
“我17了。”丁程鑫默默出声。
他的声音有点哑,马嘉祺把水递给他,继而又把药放在他手心里,丁程鑫都一一接过,一口气把药吞下去后他喝了一大口水,可能是喝的太急了,导致他一下子便呛到了,差点没把刚吞下去的药又给吐出来。
马嘉祺拍着他的背替他舒缓气息,过了会丁程鑫不咳嗽了,他的手指蹭过他的耳垂留下微妙的触感,紧接着马嘉祺对他说:“你看,只有小朋友吃药才会呛到。”
这句话堪称谬论,丁程鑫忍不住想反驳,但对上马嘉祺的目光后他又悄悄的憋了回去。
马嘉祺低笑一声,想,还真的是个幼稚的小孩。
写死我了……
—chapter3
抱着平板在床上转换了无数个姿态,丁程鑫头悬在床尾脚踩着被子,眼睛盯着视频里马嘉祺走路带风的模样格外入神。
而就在丁程鑫正准备打开下一个推送的剪辑视频之际,房门忽而被敲响,他愣了下,继而喊了声“进”,然后迅速爬起来坐好,把缩到大腿根的裤子扯回原位。
推门进来的是丁畅西,耳朵上别着蓝牙耳机吊儿郎当的走近,一巴掌拍在丁程鑫小腿肚上,力度毫不留情。
“有病?”丁程鑫皱...
“有病?”丁程鑫皱眉瞪他,没注意到自己手底下的平板还亮着屏,浑然不知屏幕上的内容被丁畅西尽收眼底。
“哎?”丁畅西忽而饶有兴趣的出声,盯着马嘉祺的脸思索了一阵,接着问丁程鑫:“这是不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马……马……”
“马嘉祺。”
丁程鑫关掉平板一屁股坐上去,干脆的回应道。
“对,就是叫马嘉祺!”丁畅西拍了个巴掌异常笃定的应和。
“干嘛?你认识他?”丁程鑫问。
“他不就是最近火的很厉害的明星吗?我秘书,手机壳也换成他了,每天都在茶水间跟那帮女孩子讨论……哇塞你是不知道,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看到丁程鑫笑,丁畅西忽然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再结合到平板的内容以及丁程鑫后颈的吻痕,他迅速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于是他问:
“哎呦,你不会也迷上人家了吧?”
丁畅西向来爱阴阳怪气,往日里丁程鑫早已习惯,只会白他一眼或踹他一脚,但今天听见这话,丁程鑫有种被抓包的错觉,他不怎么自然的反驳:“放屁。”
可有点发热的脸好像暴露了心迹。
好吧,丁程鑫承认,马嘉祺确实有一点迷人。
遇见过的alpha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与各类心思逐渐让他稍微有些麻木。而马嘉祺就像是一个新品出现在明净的橱窗里,丁程鑫走走停停,终究还是看见了这错综复杂的街道旁陈列的崭新物品。
所以被吸引目光是必然,产生兴趣也是必然。
丁程鑫口是心非不是一回两回,丁畅西不想拆穿,只是笑了声,拍着他的肩让他去吃晚饭。
而在出房门丁程鑫还在穿鞋时,丁畅西掏出手机给秘书发了条消息。
【新的宣传片就敲定马嘉祺了,别的不用谈了。】
新产品的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代言人拍宣传片,先前丁畅西还不太想找马嘉祺,秘书推荐的时候他也没放在心上。但今天看到丁程鑫那模样,丁畅西突然觉得马嘉祺好像也不错。
毕竟是他弟,眼光不会太差。
帽檐再度压低,笼罩于阴影之下的眉眼看不清楚神情,马嘉祺听见车外的雨声,嗒嗒的落下,紧凑的在他整个世界响起。
付了钱下车,马嘉祺撑起一把宽大的黑伞走进雨中,老城区的路他早就烂熟于心,每条街道都在脑海里描摹过数次,也不知踏过多少遍。
灰白的房屋在雨幕里朦胧,葱绿的芭蕉叶盛起一杯雨水沉甸甸的弯下腰,粉白的瘦桃花缀在干枯的枝头,溢出盎然的春意。
快步拐入一条胡同,马嘉祺几乎没怎么看路,全凭感觉走。最后停在一扇半开的墨绿色铁门前,还没推开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嘈杂声。
马嘉祺皱了下眉,又把口罩往上提了点,使得面部的留白越来越少,细看也只能看见一双隐没于刘海下的眼睛。
他推开铁门,与此同时发出的刺啦一声格外清晰,里面的声音停了,片刻后跑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叼着烟慢慢走近,在认出来马嘉祺后他突然就丢下烟头冒着雨小跑了过来,一面还喜笑颜开的说:
“儿子你怎么来了?”
马嘉祺没作声,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到马黎明的面前。
“钱在卡里是吧?密码是多少?”马黎明忙不迭的从马嘉祺手中夺过那张银行卡,眼里仿佛闪着精光。
“卡里有一百五十万,是你这半年的生活费,想知道密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马嘉祺话音未落,马黎明就迫不及待的应道:“都行都行,你说。”
看着他见钱眼开的样子,马嘉祺心底掠过一丝嫌恶,下一秒他强忍下这种由内而生的恶心感,说:
“这半年不要再联系我,我要拍戏,不能出负面影响。”
“好好好,当然可以……密码是多少啊?”马黎明十分爽快的答应下来。
马嘉祺敛下眸,低声道:“密码是六个一。”
“好嘞!”马黎明将卡塞进裤子兜里,神情眼看着都鲜活了不少。
“嗯。”马嘉祺低低应声,“我走了。”
他说完,不等马黎明应答便转过了身,雨似乎下的更大了些,手里的伞有点沉重。
他不知自己现在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受,虽然说接下来的半年不会再受马黎明的骚扰,但马嘉祺心里绝对说不上轻松,反而愈发的阴郁。
这种宛若被掐着脖子留有一线生机的感觉太窒息,他挣脱不开也无法解脱,只能在尚存的生机里苟延残喘。
巷子里依旧冷清,马嘉祺好像又听见身后屋子里马黎明同他的那一众朋友打牌的吆喝声,在这个雨季,这样的心境之下扰的他烦躁不已。
走到公路边随便拦了辆出租车,马嘉祺一上车就闻到了浓郁的熏香气息,这香味让他有些困乏。
靠在后座眯着眼打了会儿盹,突如其来的一个俯冲让马嘉祺直接撞上前座的软垫,里面不知道有个什么硬块,硌的他鼻梁骨一痛。
“抱歉抱歉,刚刚有个龟孙超车……”
司机满面歉意的转头过来,马嘉祺正摸着自己的鼻梁骨轻轻捏着,听到这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轻轻说了句“没事”。
【李:事办完了吗?之前品牌代言谈成功了,今天下午一点过去定妆试拍,你赶紧过来。】
【李:〔地址〕】
马嘉祺打字回复:【马上过去。】
接着他抬起头,对司机师傅说:“师傅麻烦调头,去市中心的天龙街。”
司机应下一声,很快便开始调头。
新锐集团下的男装品牌算是近年的大热品牌,马嘉祺的经纪人在半年前就开始谈合作,但却一直都没能接下来。
马嘉祺原以为自己无缘新锐,但兜兜转转还是成为了代言人。
衣服没什么问题,穿着很合身,但裤子却稍微有点短了,马嘉祺看着堪堪到脚踝的裤子,下一秒推开门打算跟造型师开口,但打开门的一瞬间,马嘉祺看见衣帽间里多了个人。
马嘉祺看着男孩漂亮的脸蛋有几秒钟的失神,待他反应过来时,男孩已经看着他笑了起来。
他愣愣的扭头看向造型师,有些笨拙的说:
“裤子有点短了。”
造型师看了眼,也笑了,“这可是按照我们公司男模尺寸设计的。”
没等马嘉祺说话,那个漂亮男孩却再次笑出了声,马嘉祺分了点神看过去,男孩笑着看着自己,忽然道:
“哥哥,你腿好长哦。”
看大家的反响再决定写不写下一章哦
有话说:(整理不易,请给予最起码的尊重,你的类型推文别来我的类型整理里找!!!)
打扰了各位老师!!!
*浪漫主义爱情故事
*清冷禁欲职业大神x貌美傲娇老流氓
*9k+
这份爱,是救赎。
1.
“老岳,你真的想好了吗?”
丁程鑫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问向对面那个男人。
他抬起眼睛,“用我当教练,你真的考虑过会有什么不可控的后果?”
老岳泄气一般的松下肩膀,“丁儿,跟我就不要这样了。”
“更何况,你们的违约金就快要到期了不是么?”
丁程鑫没说话。良久他站起身,“…好,我答应。”
往外走时迎面碰上进来的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深...
往外走时迎面碰上进来的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深色西裤笔挺,配饰皮带卡得规矩严谨,整个人是深沉的冷色调,像秋风一样肃杀。
丁程鑫对上他的眼神,跟他的人一样冷冽,对方却在看见他时明显一愣。
马嘉祺。丁程鑫在心里说。
如今的【荣耀】电竞圈子没有一个人会不认识马嘉祺,就算不认识马嘉祺,也会认得他的ID—Wind,风。
风是职业圈子里的顶级选手,是联盟获得MVP次数最多的人,是这个游戏里大多数人所崇拜的风皇。
丁程鑫朝他点头示意,错肩而过出了门。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张真源在电脑前直播。
丁程鑫走过去一把关掉了直播间。
“干什么?”
“别播了。”丁程鑫把他的耳机摘下来。“你已经30多个小时没睡觉了。”
张真源摩挲着键盘格,“不播拿什么还钱。”
丁程鑫摸出烟盒分给他一支烟点上,“…我明天去俱乐部当教练。老岳给了十倍的薪酬。”
张真源骂了一声,“你疯了?你说过这辈子不会再回去。”
“违约金马上到期了。”
张真源沉默了,半晌嗤笑一声,不知道是骂他还是骂自己。
“真他妈自取其辱,掉价。”
第二天丁程鑫按约去了Qx大楼。如今这大楼可比当年那栋破房子气派多了,丁程鑫一边感慨一边按下电梯。
门要关上时突然挤进来一只手,丁程鑫怕夹着人家手赶紧拍了开门键。
两个小男生蹦跳着就进来了,一个粉毛衣一个白毛衣,白毛衣捧着粉毛衣的手责备道,“疼不疼?”
粉毛衣说,“没夹到啊,”又转过头来看丁程鑫,“谢谢这位哥哥。”
粉毛衣小孩笑的甜甜的,丁程鑫看着也心软,道了声不客气。
结果甜笑着的小孩就被白毛衣一个爆栗敲到了头上,“你不知道我们手多重要吗?你想遭锤迈?”
粉毛衣捂着头发不服气,吼道,“这不是没夹到嘛!而且我们今天要来新教练啦!”
丁程鑫咳嗽一声,又重新看了俩小孩一眼,脑海里搜索老岳发给他的资料。
粉毛衣,宋亚轩,19岁,Qx现役队员。
白毛衣,刘耀文,18岁,Qx现役队员。
出师未捷先扎对方营里去了,丁程鑫扶额。
三人一块到了俱乐部十八楼出电梯,宋亚轩还很新奇,一直盯着丁程鑫看,这哥哥跟我们到一层楼哎。被刘耀文不满的拉着手拽走了。
丁程鑫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俩人打闹。年轻人,充满朝气,活泼灵动,衬的他更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其实他不过也就27岁而已。
他拐了个弯进了经理办公室,老岳正坐在老板椅上跟马嘉祺说着什么,见他来了老岳起身走过来拍他肩膀,“我去把其他几个小崽子叫过来。”
屋里就剩下他和马嘉祺。
丁程鑫正斟酌着词句准备打招呼,就听马嘉祺叫他:“…前辈。”
“……”丁程鑫的措辞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问,“你知道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再见马嘉祺,和昨天第一次见的感觉不一样。昨天的马嘉祺气场冷冽生人勿近,而今天坐在他对面转椅上的马嘉祺却好像一颗松树融了春雪。他似乎看见马嘉祺的嘴角甚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马嘉祺站起来,走到他椅子前,颀长的身形投下一片阴影。
“大名鼎鼎的“神眷”前辈,玩荣耀的还有不知道的吗?”
丁程鑫不确定他这话是不是在讽刺他,他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是岳经理让我来的…如果觉得不舒服,我去跟老岳提就是了。”
毕竟像“风”这样的选手,应该不会愿意让一个游戏生涯有污点的人来当自己的教练吧。
马嘉祺的神情看不出好坏,“前辈,请多赐教。”
2.
训练室。
宋亚轩瞪大双眼,扯扯刘耀文的袖子,“这不是电梯里的哥哥吗?他就是我们新教练?”
马嘉祺扔给丁程鑫一副耳机,“一会是队里的基础训练赛,前辈多指点指点。”
丁程鑫内心复杂地戴上耳机,站到马嘉祺身后。Qx队里其他几个小孩年龄小不认识他,但马嘉祺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丁程鑫却对着马嘉祺出了神。
风的战绩曾经横扫过荣耀所有记录。丁程鑫当年的KDA最高也就2.6分,满分3.0,而马嘉祺达到了非人的2.8分,联盟之最。
天纵奇才,是他都不可忽视的耀眼存在。
耳机里突然炸出一声尖叫,丁程鑫被巨响吓得一哆嗦,一把摘了耳机,“什么东西!”
宋亚轩嗓子分贝高,咋呼得丁程鑫一愣一愣的,“啊啊啊啊!刘耀文你没看见我上来支援了嘛!你跑什么!”
马嘉祺叹口气,“小宋,收声。”
丁程鑫摸摸有些不舒服的耳朵,圆场道,“小孩年轻活力旺盛,挺好的。”
马嘉祺转回去,冷冰冰的扔下一句“小宋今天加练一小时。”
宋亚轩顿时焉巴了,“队长~我不想一个人~”
马嘉祺不吃这套,“反正刘耀文也会陪着你。”
一上午很快过去,中午丁程鑫留在了俱乐部吃饭,马嘉祺搬了一箱橙子给他。
丁程鑫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一个个滚圆橙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橙子?”
“猜的。”
“这也能猜?”
马嘉祺把外卖放到桌子上,打开包装推到丁程鑫面前。丁程鑫咬着筷子,公然开小灶不好吧?
马嘉祺拆着餐具包装抬眼看他,那不然你去吃食堂?
算了算了。几样外卖包装精致样式齐全,一看就价值不菲,丁程鑫也好久没吃过大餐了,当下也不管什么人情世故吃人嘴短了就埋头苦吃。
屋里一时安静,只有丁程鑫时不时因为吞咽发出的“嗷呜”声。
马嘉祺慢条斯理的夹着菜,突然出声,问话犀利。
“前辈为什么突然退役?”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不信。”
丁程鑫怔愣,半晌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不信有什么用,结果就是这样。”
不信有什么用,当那一手提包的现金出现在他的休息室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的结局,神从神坛跌落,无力回天。
马嘉祺语气冷静沉稳,有着一种不知名的坚定力量。丁程鑫不知道他这股自信从哪儿来,就笃定了他没有罪。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
丁程鑫反问,“你信我?”
马嘉祺终于放下筷子,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像是誓言。
“如果这世上就剩最后一个人会信你,那只能是我。”
3.
当年的事情其实丁程鑫一直在强迫自己刻意遗忘。
他的ID叫“神眷”,是这个游戏高高在上的祖师级别,却在一夕跌落,连同他这个人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马嘉祺在等红绿灯的间隙转过来道,“神眷打假赛,”他嗤笑一声,“我不信。”
“别聊这个了。”丁程鑫扯开话题。“你真的不用送我回来的。”
“你就住这?”马嘉祺皱眉。
“都说了你不用送到这的。这小破地方哪能容得下你这尊大佛啊。”
最老的居民区,到处都是破败的楼房漏水的墙,环境灰白颓唐。
丁程鑫看着车身堪堪擦过狭窄的巷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是真怕蹭着马嘉祺的车,他可赔不起。
丁程鑫下车急着走,马嘉祺跟在他后面,面色不悦,“不请我上去坐坐?”
“你一全联盟身价最高的选手,我怕进我这穷的叮当响的破房子委屈了你。”
马嘉祺把风衣外套脱下来挂在手臂上,跟上来道不介意,走吧。
门开了,张真源探出个头来,看见马嘉祺也是一愣。
马嘉祺倒是很有礼貌,冲他微一点头,“前辈。”
加上丁程鑫有了固定薪资的教练这份工作,违约金差不多还有半年就可以还清了。
马嘉祺瞟了一眼直播间名称。狐狸与松鼠。
这么可爱的名字真的是曾经联盟令人闻风丧胆的组合该起的吗?
那边丁程鑫把抽屉翻烂了都没翻出包茶叶来,最后窘迫的摸出一包烟来,马嘉祺摆手拒绝,“我不抽烟。”
“尼古丁损伤神经,会影响手速。前辈也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丁程鑫又把那包蓝盒南京收回去,“不抽正好,我平时都舍不得抽这好烟呢。”
“二十几块钱,不算好。”
丁程鑫无语,“大哥,我已经穷的只能抽得起两块五一盒的哈德门了。”
马嘉祺无言,环顾一圈后问他每天怎么上班。
“走路啊,不然怎么去。飞着去?”
马嘉祺眉头狠狠皱起来,“这里距离俱乐部起码八公里。你就走着去?”
“我像是打得起车的人?地铁也将近十块钱呢。”
马嘉祺站起身,利落干净的身形衬得他气质在这破败杂乱的小屋里更加清冷。“明早我来接你。”
“哎哟我感觉我担不起如此大礼。”丁程鑫还想嘴贫,被马嘉祺的眼神震住了,嗫嚅半天只能点头说好。
马嘉祺走了,张真源从屋里出来。丁程鑫一张脸隐没在烟雾后面,轮廓模糊面目柔美。
看不见表情,张真源趁机从那盒南京里抽出一根点上,叼着烟问他,“什么情况?”
“真源,有没有觉得,马嘉祺很帅?”
“嗯,是很帅。比赛技术牛,操作帅,车也帅,工资数肯定更帅。”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我觉得,”丁程鑫终于抬起头来,双手抱头仰倒在沙发上。“马嘉祺这个人就很帅。”
“我喜欢。”
张真源那根细长烟管在嘴里转了个弯,毫不留情打击他,“你?人马嘉祺今年才20岁,咱都是奔三的人了能不能别祸害这嫩草啊?”
丁程鑫一指自己脸,“我长得不好看吗?”
张真源翻个白眼,“你顶多算个好看的流氓。”
“不管怎么说我既然当了Qx的教练,我肯定是要好好教他们的。至于马嘉祺,我今天看他基础赛,实力…也许不在你我之下。”
张真源吐出一口烟,怅然若失。“是啊,现在的小孩打荣耀可比咱那时候滋润多了。手速快,设备好,要什么有什么。”
“我们真的老了吧……等还清违约金,咱俩就找个小城市隐居吧,到时候随便开个网吧或者打打直播玩玩,不用每天这么殚精竭虑的…”
丁程鑫一边念叨着一边收起烟盒,一摸已经瘪了一小块地方,大怒。“张真源你竟然偷我南京!”
“这我攒了一星期钱才舍得买的!”
4.
第二天丁程鑫阳台洗漱时果真看见了如约而来的马嘉祺。他靠在黑色锃亮的车门上等人,野马的车标吸引了不少人家张望羡慕的眼神。
丁程鑫还穿着拖鞋揉着鸡窝头呢,一看登时清醒了,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下去了。
跑到马嘉祺跟前时还有一缕头发没理好,直愣愣地翘着,像个冲天小辫子。
马嘉祺都被逗笑了,伸手替他把不听话的呆毛顺好。对方显然被他的动作惊到了,直到车子驶出郊外脸上还是那副“你怎么敢这样对我”的表情。
“马嘉祺,我,”他指指自己,“我比你大七岁,你这动作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马嘉祺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碰。还有更不合适的动作我都想对你做。
当然这他没说出来。
他把一个盒子递给丁程鑫,给你买的。
丁程鑫看着包装盒上精美的烫金logo就觉得一阵肉疼。这名牌蛋糕他馋了许久,但看价格丁程鑫觉得店家可能是在抢钱,这巴掌大的草莓蛋糕上可能镶了金。
丁程鑫顿时觉得捧着蛋糕的手都在疼,太贵了。
马嘉祺看出他的局促,“就当,拜师礼了。”
到了俱乐部时宋亚轩他们几个已经在自己的座位前准备就绪了。丁程鑫走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发现桌子上一只暖手袋。他拎着暖水袋疑惑,旁边的宋亚轩凑过来说是队长特意吩咐的。
他的手确实到了冬天就会发冷肿胀,手指短短的像五个小萝卜。
只是马嘉祺…怎么会?
他不知道从哪寻来一把折扇,对着刘耀文脑袋一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小宋偷偷在底下拉手,赶紧练配合,你俩的配合还差得远。”
刘耀文揉揉头,“为什么只打我不打他?”
丁程鑫“哼”了一声,当然因为小宋可爱我不舍得。
又绕到严浩翔和贺峻霖那边,折扇在手心一下下摩挲,“还有严浩翔,别一天天的老跟着小贺,你才是输出位置他才是辅助你搞清楚,别辅助一死你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点战术没有。”
做完一切丁程鑫无所事事,就坐到了马嘉祺的位置上翻看他的训练记录。
马嘉祺擅长【大天使】这个角色,战绩当然都十分漂亮,丁程鑫看了几场比赛复盘,涌起一阵莫名的感觉。
很熟悉。马嘉祺操纵角色,每一次走位、击杀、手法,都那么的似曾相识。
丁程鑫脑子里轰然一声。
这都是他的东西。丁程鑫是大天使的研发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在荣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打法思路,基本不可能出现同样的情况。
而马嘉祺的大天使,跟丁程鑫是一个路数。
换句话说,马嘉祺,在追随他,甚至复刻他的操作和战术。
丁程鑫在荣耀七年,而马嘉祺进联盟才两年。他入行时丁程鑫已经出事,被迫违约退役。
“在想什么?”
丁程鑫回神。马嘉祺站在他身旁,不解似的看他对着自己电脑发呆。
“都已经下班了?”丁程鑫哑然失笑,他看入神了。
“是啊。中午吃火锅怎么样?”
“又开小灶?”
丁程鑫站起身活动僵硬的身子,伸手摸却掏了个空。他烟忘带了。
“有烟没?”他烟瘾又犯了。
“没有。”“那我去找老岳要。”
马嘉祺脸一冷,“不准抽了。”丁程鑫连忙摆手,“那不行那不行,我戒不了。”
那段最难熬的日子他都靠着尼古丁麻痹自己,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他暂时忘掉痛楚,由此染上了烟瘾。
丁程鑫一门心思想钻空子越过马嘉祺,却被马嘉祺强硬地攥着手腕带走了。
“喂喂喂你干嘛!尊老爱幼啊!哎哟!”
丁程鑫差点跟不上马嘉祺的脚步,脚下一个趔趄。马嘉祺慌张了一瞬,连忙回身扶住他。
丁程鑫趁机抱住了他腰,在精瘦的腰身上揩了把油,满意地点点头。
马嘉祺一僵,却也没做什么,只是借着搂抱的姿势凑近了丁程鑫耳边,看丁程鑫一双媚眼微微睁大,满眼的狡黠与得意。
马嘉祺面色带着愉悦,难得的一笑,语气三分危险,这下是连前辈都不叫了。
“丁程鑫,你先动的手,可就别怪我了。”
5.
火锅这种一顿大几百的东西丁程鑫也是好久没碰了,他一个最爱吃辣的人整整一年没吃过火锅,此时鲜香麻辣入口,丁程鑫简直感动得要哭出来。
他忙着涮毛肚,嘴里看似不经意道,“马嘉祺,你是不是认识我?”
这话问得没头脑,马嘉祺却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不答反问,“你知道每年因为神眷玩大天使的人有多少吗?”
“现在还有?”
丁程鑫是真的不太理解了,出了那样的丑闻,居然还有人愿意粉他的吗?
马嘉祺嘲讽的一笑,“他们说,你有罪,神眷无罪。只是你让钱蒙了心才脏了这个ID的名声。”
马嘉祺把涮好的牛肉捞起来放进丁程鑫碗里,接着道,“我两年前遇到一个人。”
“他是我走上这条路的唯一信仰。”
丁程鑫看他。两年前马嘉祺才18岁,还没有入圈。
他笑起来,大言不惭,“那个人是我?”
“他曾经说过,要满怀希望,要永远赤诚,你是你自己的英雄。”马嘉祺也跟着笑了,眼睛盯住丁程鑫,那里边有除了仰慕和一些丁程鑫没看懂的东西。
“后来我来到这个圈子找他,却发现我找不到他。所有人都告诉我,神眷收了贿赂,打了假赛,他不配电竞精神,不配这份荣誉。”
“我不信。”这是马嘉祺从见到他后说的第三句我不信。
丁程鑫沉默半晌,道,“马嘉祺,尘埃落定,会积成石头,风再怎么吹,都激不起波澜了。”
“但你起码告诉我,我没有信错人。”
“这次冬季赛Qx抽到了哪支战队?”
马嘉祺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
“STG。”
丁程鑫突然笑起来,笑的戚哀。
“也是那一年的冬季赛,开赛前STG的队长杨睿来找过我。”
他自问生平坦荡磊落敢作敢当,却没想到遭到如此算计。那次比赛因为在冬季,他的手即便上场前一直用热水暖着,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僵硬。大天使的操作要难上许多,当角色血量压到一半时瞬间开启堕魔,天使坠入地狱大开杀戒。而这种设定就对操纵者要求极高,对血线和手速的控制极为精确。
丁程鑫在那场比赛失误了。这一输葬送掉了他的余生。
事后媒体在他休息室翻出了一大手提包的现金钞票,连封条都没取下。
那一张张唾沫横飞、疯狂恩仇的脸在他眼前闪过,人们似乎总爱看这种戏码。纯白染成脏污,美好变为不堪,神明跌落神坛。
他那时被舆论逼到亲自提了解约。老岳保不住他,俱乐部董事震怒,天价违约金一分不少的砸到他头上。
战队也解散了,只有张真源信他跟着他出来,他们本来是最默契的搭档。
说到底,还是他拖累了张真源。
“真源啊,曾经也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我们曾经一起捧过奖杯,一起站在这个游戏的最巅峰上。”
“可他现在,窝在一个不到六十平米的破楼里,卖笑卖技术打直播,就为了帮我还钱。是我对不起他。”
丁程鑫抖着嗓子,终于忍不住把头埋下去,肩膀耸动起来,他提自己往事都已经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了,却想到老友受苦时才忍不住痛哭出声。
这时候他落入了一个怀抱。马嘉祺的气息是冷冽的,平时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让人怀疑他看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现在他嗓音温柔,轻柔地把丁程鑫的头埋到自己的肩膀,拍打着他的背。
他不敢想,丁程鑫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他也曾是天之骄子,也曾经在版图中指点江山,少年豪情所向披靡。可世人残酷,没了翅膀的神,就只能淹没在口舌之中任人欺辱。
怎么可能不痛…
丁程鑫感觉到马嘉祺抱着他的手臂在一阵阵收紧,听见他说话,那语气里的庄重认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有什么东西破根发芽。
“如果我早生几年,我一定与你并肩。”
“那些风雨,一丝一毫都不要想着渗进来。”
丁程鑫擦掉眼泪,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马嘉祺,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是。”
丁程鑫破涕为笑,“你怎么这么快就承认了。”
马嘉祺一双手捧起他的脸,拇指蹭着脸颊。
“谢谢你坚持了这么多年,也很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了我来。”
“橙子、草莓蛋糕、暖手袋、还有火锅。”丁程鑫一件件地数,“你真是…把我的喜好打探的清清楚楚。”
“这些应该不够丁老师答应我吧。”
丁程鑫脸上还挂着泪痕,傲娇地哼了一声,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也要看你表现。
“既然如此,我就考虑送给丁老师另一份大礼了。”
马嘉祺牵过他的手拉到二人眼前举着,出口已是森然的语气。
“我们去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6.
冬季赛很快到来,俱乐部陷入了赛前备战阶段,接连精神紧绷了好几天,连着丁程鑫都跟着紧张起来,一丝不苟地指引战队训练。
再次操纵大天使的时候丁程鑫的手都在抖。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痛与恐惧,他做梦都能梦到自己当时失误的场景,一遍遍的梦魇一次次的挖心。
“STG的打法我太熟悉了,他们肯定会针对你。”
丁程鑫转着笔,偶尔在屏幕上点点。“今年他们对上了咱们战队就肯定会重点研究嘉祺的打法,到时候保不准你要一打二或者一打三,要小心。”
距离开赛还剩最后三个小时,双方都在各自休息室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浩翔和小贺战术不变,你们俩默契一向好得很。重点是耀文,千万别莽,知道你热血但这时候也别上头。小宋很稳,总之大家思路不变,重点保护嘉祺。”
马嘉祺摁着太阳穴提出疑问,“如果杨睿那孙子不亲自来跟我打,让辅助来干扰怎么办?”
丁程鑫皱眉,“那就很危险了,我的擅长位置不是辅助,只能祈祷杨睿没有那样的脑子了。”
队里一时陷入僵局。一筹莫展之时众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辅助这方面,他们得管我叫爷爷。”
丁程鑫头都没回,笑着骂一句,“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张真源犹如天神降临,二话不说拉着六人开始制定第三方案。那一刻丁程鑫仿佛又回到当年,他和张真源两个人也是这样,热血沸腾,一拍即合。这才是他们这种人应该存在的地方,而不是电脑上那一方狭小屏幕。
丁程鑫在后台,牵着马嘉祺的手吻过他的手指。马嘉祺的手干净漂亮,五指修长骨节分明,不像他的手,冬天短粗的很难看。
“知道为什么我给自己ID取名叫【神眷】吗?”
他吻得仔细,眉眼虔诚,“神都会眷顾你。”
马嘉祺反手把他拉进怀里抱住,“丁老师,准备好接收我要给你的那份大礼。”
双方上台互放狠话,杨睿一如既往地阴阳怪气,“来请教风皇本事。”
马嘉祺眼睛死死盯住杨睿,目光里满是不屑,只扔下几个字。
“跟我打,你配吗?”
全场哗然,杨睿脸黑了一瞬,恨恨地别过头走了。
“风皇牛逼!”
“不愧是我风皇!打爆他们!”
“啊啊啊啊啊!风皇好帅!”
丁程鑫在后台紧张地来回踱步,张真源气定神闲,“不用紧张,杨睿根本就不是马嘉祺的对手。”
“我知道,我我就是紧张啊。我怕那孙子玩阴的。”
那边马嘉祺轻松地击杀了杨睿两次,对方脸上汗都要淌下来。
当Victory的提示音出现的时候丁程鑫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恭喜Qx获得本次冬季赛总冠军!本季MVP,Wind!风!恭喜马嘉祺!”
马嘉祺接过话筒,说的却不是感谢词。
“谢谢大家一起努力得来的结果。但我今天要做另一件事。”
他让开身后的大屏幕,突然出现了一段监控录像。马嘉祺一字一句,通过话筒、屏幕,传遍每一个角落。
“以风之名,敬献给我的神明。”
丁程鑫却好像听不见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世界是灰白,只有马嘉祺的身影有色彩。
他恍惚着,等到马嘉祺已经走到他面前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他扑进马嘉祺怀里,嚎啕大哭。
“谢谢你马嘉祺,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他语无伦次,几乎要肝肠寸断。
“比起谢谢你,我更想听,我爱你。”马嘉祺嘴角噙着浅淡的笑。
丁程鑫毫不犹豫地踮脚吻住他。“我爱你。”
如果这是一条没有光的路,我踽踽独行了这么多年,看不到未来。所幸的是你来远赴我的人生,风带着爱意吹过高空,那么连神都会知道我爱你。
马嘉祺揉着他的头发,用力到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我永远都是你的归宿。”
7.
庆功宴上喝了许多酒,丁程鑫扶着脚步虚浮的马嘉祺回到家里,被他一把推到了地毯上。
马嘉祺一手捞着他的腰,一手和他的牛仔裤纽扣较劲。
喝醉了的人不知轻重,丁程鑫衣扣崩开好几颗,露出大半个肩膀。
“下次别穿这么紧的裤子,难脱。”
丁程鑫攀住他脖子,仰着头承受马嘉祺带给他的感受。
一夜浮沉。
第二天天光大亮丁程鑫都没能起得来。
“工伤。妥妥的工伤。马老师赔钱给我。”
马嘉祺把手机递给他看,“人都赔给你了。”
@Wind马嘉祺:转发/
@Qx战队官博:恭喜“眷神”回归!正式特聘为Qx新任教练,为留清白在人间。顺便祝队长与眷神百年好合长长久久!嘿嘿比心。
丁程鑫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什么操作!怎么就公开了?!”
马嘉祺心情颇好的往后仰靠在床头,“你回来了肯定情敌一大堆,我先下手为强。”
说完又凑近丁程鑫脸蛋亲了一口,“盖个戳,你已经是我的了没跑了。”
某日狐狸与松鼠直播间突然开了摄像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张真源识趣的让开地方,自己偷偷摸摸去找丁程鑫藏起来的南京。
直播间弹幕好像疯了一样的刷屏。
“卧槽风皇?”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这不露脸的直播间是眷神的??卧槽!”
“风皇眷神永远热恋!!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的你可能欠打…”
丁程鑫看弹幕快要笑出声,竟然还有哭诉衷肠的。
“我是眷神五年老粉,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无辜的…”
“呜呜呜眷神你是清白的我没粉错人…”
“眷神我永远支持你!”
丁程鑫一条条看过去,心里好像被什么填满了一样鼓胀。
马嘉祺眼神也在屏幕上,语气却对着丁程鑫。
“你看。这世上总有人会因为是你而爱你。对吗?”
后来丁程鑫去俱乐部续合同的时候老岳高兴的嘴都要咧到耳朵。
“如今也算是沉冤得雪了,来一根?”老岳摸出一包名贵烟来。
丁程鑫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痛苦,艰难吐出俩字,“不抽。”
“稀奇啊,戒烟了?”
丁程鑫恨恨得握紧拳头,“你的好员工好队长马嘉祺,非让我戒烟,看见我抽一次就做我一次。”
亏他以前还以为马嘉祺整天冷着张脸,整天一身黑色装扮,他以为他是个性冷淡。
狗屁的性冷淡。
戒烟很难他最开始难免忍不住偷吃几根,被马嘉祺逮住了就是一顿教训。在床上的那种。
“丁老师聪明?他哪聪明了?前天说给我过生日,送我惊喜,等我回家一看,他把自己塞进超大礼物盒里,结果在里边等睡着了。”
“打局游戏?打什么游戏我打了不是虐菜么。”
“丁老师每天早上都比我起得晚,我叫他还起不来。得抱着他去洗脸刷牙,跟个小朋友一样生活不能自理。”
他随口聊,更多的还是聊丁程鑫,炫耀一般的口吻,丁程鑫都嫌他幼稚了。
于是走过去,一把拽住马嘉祺耳朵,笑眯眯地冲镜头道,“不好意思宝宝们,家夫最近有些皮,我得好好调教调教了。”
然后关了摄像头,留下一屏弹幕直呼刺激。
“调教?怎么个调教?”
“??是我想的那个调教吗?”
“我愿付费观看后面部分!”
“在座都是老色批了…”
剩下最后一部分理智人士总结。
“原来风皇是个妻管严!”
后来直播间的简介就改了内容。头像变成了两只握在一起的手,直播内容从一开始的纯技术交流,变成了单方面的撒狗粮大会。
又过不久马嘉祺发了一条微博,配图是两枚钻戒。
风会带着我的思念,年年吹到你耳边。
十五岁少年治愈演唱吴青峰《蜂鸟》TF家族新年音乐会贺峻霖五机位focus
*强A强O/娱乐圈/狗血/有车/不算破镜的重圆
*全文1.3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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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弥漫其实我们都曾为孤单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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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坐在台下和身边的人一起鼓掌,他看到有镜头不断扫过自己,好像现在的焦点不是台上那位新晋影帝,而是他这个多年不见却依旧常被提起的前队友一样。
丁程鑫保持着得体的公式化的微笑,面不改色的面对每一个朝向他的镜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马嘉祺,好像生怕少看了一眼。
“那你想对你的前队友、现在正坐在台下的丁程鑫说什么呢?”...
“那你想对你的前队友、现在正坐在台下的丁程鑫说什么呢?”
场内一片哗然,镜头一瞬间全都明目张胆的对着他,丁程鑫的脑袋里嗡的一声,他突然觉得手脚冰凉,甚至常年保持波澜不惊那张漂亮的脸都快要出现裂痕,他有点期待马嘉祺说出来什么,又害怕马嘉祺真的说些什么。
可他还是要被拍保持微笑,带着一种祝福、愉悦的表情像刚刚一样看着马嘉祺,他无法表达出自己现在的心情,有害怕、紧张,还有期待——终于有人肯打破这个莫名其妙的、其实完全不必规定的共识。
终于,有人敢在马嘉祺面前提起丁程鑫,丁程鑫可以被问起马嘉祺。
终于。
——“感谢他。”
丁程鑫像得到了某种允许,他感到自己有些脱力,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站起来,却自觉腿有些软,他看着马嘉祺从台上下来,丁程鑫有些想哭,他真的好久好久没有靠近过马嘉祺了。
可他觉得身子越来越软,直到有人开口印证丁程鑫心底那个可怕的想法。
“怎么有橘子糖的味道?”
大脑轰鸣一声,丁程鑫几乎快要瘫坐回座位上。
他发情了。
02
“你发情了?”
马嘉祺终于穿过长长的走道来到丁程鑫面前,作为一名Alpha,他敏锐的闻到了Omega甜美的信息素的味道,可在场的无论男性女性,第二性别几乎都是Alpha或Beta。
丁程鑫感觉到自己小腹传来一阵阵热浪,他不知道自己被什么刺激到了,发情期会提前这么多,可眼前的马嘉祺的是在场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他几乎是瘫倒在马嘉祺身上,虚弱的的吐出两个字:“帮我。”
马嘉祺来不及顾上紧紧盯着他们两个人的镜头和周围人的目光,释放出信息素短暂安抚怀里的Omega,也警告了周围蠢蠢欲动的Alpha。
“走。”
主办方大概没想到,这样一个问题会导致这样的局面。
新晋影帝拉着他的前队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跑出了会场,主持人在台上不知所措,台下的嘉宾也尴尬莫名。
一些自控能力差的alpha被刚刚带有警告意味的信息素刺激的神志不清,两个人刚刚待过的地方橘子糖的味道被汽水味缓缓盖住,主持人依靠着所剩不多的冷静勉强将局面稳住,把颁奖典礼继续了下去。
滴滴滴。
昨天晚上的事情虽然有他的私心在,但确实是本能大于私心,他从来没想过多年后再次见到马嘉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在外界的说法终于有点破冰意味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起身穿好衣服——还好昨天晚上做之前脱了衣服,倒也还能穿。
马嘉祺早就醒了,他有点不敢面对丁程鑫,他继续保持着姿势看背对他坐在床边穿西装外套的丁程鑫,直到门被关上发出咔哒一声他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其实不想放丁程鑫走,但是丁程鑫没有回头。
丁程鑫除了是Omega之外,他还是丁程鑫。没有人能真正劝服他去做什么,除非他自己想要。
他伸手摸了摸刚刚丁程鑫躺过的地方,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丁程鑫离开被窝已经接近五分钟了,他留下的温度居然还这么高。
丁程鑫发烧了。
03
“喂您好,请问您是丁程鑫的紧急联系人马嘉祺吗?”
——嘭。
“丁程鑫先生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急救的路上,麻烦您来一趟医院。”
————。
马嘉祺通过听筒听到救护车尖锐的声音和各种嘈杂的人声,到后面他感觉他的大脑已经空白一片,他胡乱的答应了几句,随便套上衣服就往外跑。
可他低估了各位娱记锲而不舍的精神和不要脸的程度,他没想到这么早就会有这么多的人扛着机器跑到酒店门口来堵他们,他已经没有脑子再去想到底又是谁泄露了他下榻的酒店,他和丁程鑫又怎么在多年之后有了许多种角度的暧昧不明的照片。
他要去医院。
他被堵在酒店门口,闪光灯和快门声一起响个不停,那些带着吊牌举着话筒的人都带着相似恶心的面具,秉承良好的至高精神像一群聒噪的乌鸦向他提一些令人难堪的问题。
周围有安保冲上来帮他开路,他终于清醒一些,听到一个离他不远的人的话:“马先生,你怎么哭了?”
哭了吗?
马嘉祺下意识抬手摸了一把脸,指尖触摸过肌肤真的湿润一片。
哭了。
“让开!”
带了好久的温柔面具好像真的在一瞬就被无情的揭开,他又不是什么装了温柔程序的机器人。
乌鸦受到惊吓,终于四散逃离。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飞快的跑到路边,司机已经在等着他了,他上了车,让司机尽量快些。
他打开手机,飞快的看了一眼微博。
#马嘉祺丁程鑫破冰#
#马嘉祺丁程鑫去干嘛#
这两个热搜大概已经在顶上挂了一夜,热度依旧没有降下来。
马嘉祺往下划了划,又看到几条。
#马嘉祺生气#
#丁程鑫车祸#
#马嘉祺哭#
消息传的很快。
马嘉祺闭了闭眼睛锁了屏,可他一空下来就不免开始想丁程鑫,他觉得这段去往医院的路比他做过的所有跨越半个地球的飞机还要难熬,他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别的,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
马嘉祺也不知道丁程鑫意识是否还清醒,车祸是大是小,丁程鑫还发着烧,会不会影响他做手术?——如果需要做手术的话。
如果伤的很严重,那他——疼不疼?
他是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马嘉祺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他一直走在自己给自己选择的路上,他默默处理好一切突发的、措手不及的一些情况,然后继续冷静的走下去,就像他当年,自己选择留下丁程鑫一样。
他一直知道,丁程鑫站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地方在走他想走的路,所以他不担心。
但他没有遇到过像现在这样,他有可能真的就永远永远失去丁程鑫的状况。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停止流泪,直到把自己的手抠到流血,他都没有停止发抖。
这路为什么这么长?他想。
他下车的时候又看到那群聒噪不停的乌鸦,看到他又都惊慌的躲开,他没空欣赏他们令人作呕的恶劣行径,只一路飞奔到吧台,又颓然的守在手术室门前。
他听到有很急的脚步声,抬眼看到了丁程鑫的经纪人和他自己的经纪人,他们跑到他面前,没再说话,只是和他一起等待着。
马嘉祺今天有些迟钝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是丁程鑫的紧急联系人?
于丁程鑫而言,马嘉祺是谁?
他又打开手机,热搜前几条几乎都是他和丁程鑫,大众已经开始朝他泼脏水,几乎全都认为丁程鑫出车祸与他有关,甚至有些人无知的要求主办方取消刚刚颁给他的奖项。
那群寄生网络食人血肉面目狰狞的野兽又有了新的攻击点,他们又一次撕下平日温和有教养的人皮,露出外表下可怖的丑陋嘴脸,而马嘉祺,是他们新的猎物。
马嘉祺站在楼梯口往下看那群蹲守在医院门口的乌鸦,他知道舆论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发酵扩大,他这个昨天的温柔帅气的新晋影帝,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已经被妖魔化的不成人形。
闹剧已经发展到高潮了,马嘉祺无处遁形。
马嘉祺站在楼梯口一身凌厉,护士拿着一份协议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请问你是丁程鑫的什么人?”
04
“我是他的alpha。”
丁程鑫的情况算是乐观,他在行驶的时候浑身发软没注意,被另一边驶过来的货车撞到,货车行驶速度不快,还好也及时刹车,丁程鑫的车被撞翻在地,腰部有大面积擦伤,腿部被一大块玻璃扎的很深,头部受到撞击,现在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只需每天换药,丁程鑫陷入昏迷,医生说要观察情况,大概三到五天就会醒来。
马嘉祺一颗心还算是安稳了一点,但现在谁也等不了三天。
马嘉祺和两位经纪人在走廊里商量公关方案,马嘉祺说,他是丁程鑫的alpha。
Omega在娱乐圈几乎没有,这么多年隐瞒大家站到顶峰的,大概只有丁程鑫一个。
公开第二性别没什么,因为丁程鑫从来没有向外界提起过自己的第二性别,也没有公开宣称说他是alpha,所以不会存在欺瞒公众的情况。
而马嘉祺....他完全可以等丁程鑫清醒过来让他解释自己车祸与他无关,昨天颁奖典礼的事情可以找个理由随意搪塞过去,丁程鑫的经纪人没能明白为什么马嘉祺要把自己和丁程鑫和自己捆在一起。
马嘉祺的经纪人没说什么,这是马嘉祺的决定,他不会去干涉。
马嘉祺舒了一口气,拍了拍丁程鑫经纪人的肩膀说:“去准备吧,我守着阿程。”
“有些话,七年前就该说了。”
七年前?
丁程鑫的经纪人看了一眼马嘉祺的经纪人,对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两个人走医院的偏门出去,准备了一晚上,关于一些尖锐问题的妥善回答,然后两家工作室同时发出了公告,讨论热度再上顶峰。
马嘉祺在丁程鑫床边坐了一夜。
临上台前经纪人拉住他问:“如果他们问为什么你们是伴侣关系丁程鑫还要使用抑制剂怎么办?”
两位经纪人昨天晚上讨论一夜,只有这个问题的下面是空白的。
马嘉祺轻轻笑了笑:“没事,我知道怎么回答。”
两位经纪人无从探知那段早就被岁月掩埋的年少往事,所以他们也不清楚该如何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马嘉祺再次上台面对那些长的或短的匕首,看昨天那群乌鸦又一次撕开面具露出贪婪的嘴脸,这场发布会线上直播的观看人次达到八千多万,有千万头面目狰狞的野兽在屏幕那边对马嘉祺虎视眈眈,他们在等,等这场闹剧以笑话收场,他们要看马嘉祺被钉在十字架上公开处刑,好让他们有机会下场将马嘉祺撕成碎片。
可惜,他们不能如愿。
闪光灯和快门声交错,马嘉祺又披上那张他惯用的外衣,温和而平静的回答问题。
马嘉祺顺着问题一步步公开丁程鑫的第二性别、公开他与丁程鑫的关系以及昨晚为什么突然离场,然后向大家告知了丁程鑫现在的情况。
这个问题还是来了,台下的两位经纪人暗暗惊心。
“我今年二十四岁,爱了丁程鑫七年零274天,但一个月前我们才刚刚在一起。”
场下一片哗然。
两位经纪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震惊与疑问。
“那为什么错过了这么久?”终于有人问出这个问题。
“是我把他弄丢了。”
发布会到此结束,两位经纪人带着马嘉祺离开,坐到车上的时候终于问出了两个人心底积压已久的问题。
“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嘉祺轻轻一笑,就像刚刚在灯光下一样。
“你们没看过新闻吗?”
“马嘉祺背叛队友,独自与公司解约,不知道和他关系最好的丁程鑫会有如何反应?”
05
“单纯很难包袱很多”/
“已经很勇敢还是难过”/
06
“我解约,退出。”
十七岁的马嘉祺一个人考虑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解约。
公司高层不做人,近来频频给他施压,意思是要么丁程鑫走要么马嘉祺走,马嘉祺问了好久,上面都不给回应,直到后来公司突然塞进来几个新人,马嘉祺才明白了缘由。
好歹公司还不算太绝情,还愿意听马嘉祺提个条件,马嘉祺说他走了要保证丁程鑫出道,不然他就把这些事情全都曝光,跟公司同归于尽。
十七岁的少年确实是有点蠢。
但身上那点义无反顾的勇气,也最动人。
马嘉祺其实很难受,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丁程鑫,要是以后还在圈里待着,面对丁程鑫的时候要用什么样的姿态?毕竟他那么喜欢丁程鑫。
喜欢到愿意把心都掏出来给他,赌上自己的梦想让他现在安安稳稳的,后来风风光光的,就算后来丁程鑫怎样都与他无关了。
收拾好东西去了另外的房间,跟公司商量完了,要走的时候是傍晚,他去了刘耀文和宋亚轩的房间,两个小孩哭的眼睛通红弄得他心里也酸软一片,他揉了揉两个人的脸轻轻说:“辛苦了,加油啊。”
然后他拖着箱子走到房间门口,抬了手又放下,夕阳透过玻璃洒下的昏黄色的光把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轮子滚过地板的声音在走廊尽头消失了。
走的时候他还苦涩的嫌自己没出息,居然连告别都没有勇气。
可怎么办啊,真的好喜欢他。
要是看到他哭,就不想走了。
马嘉祺走这件事,所有人都瞒丁程鑫瞒的很好。
马嘉祺拖着箱子从宋亚轩刘耀文房间门口离开的时候,丁程鑫才知道。
其实他早该发现的,马嘉祺最近总是在偷偷整理东西,被他发现就说嫌房间太乱要好好收拾一下,最近总拉着他两个人出去,去游乐园、去看电影,甚至硬要他陪着,坐了一遍又一遍摩天轮,每次上去的时候都兴致勃勃的,下来的时候又低落的不行,丁程鑫问他到底怎么了,他也只是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啊。
丁程鑫刚刚突然被叫到一个房间,然后被一个工作人员告知了这个消息。
他急匆匆的跑回去,结果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的痕迹,那些和马嘉祺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
丁程鑫不知道马嘉祺有没有来给自己告别,他甚至希望马嘉祺别推开门,他其实有点害怕他推开门看到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和寂寞的黄昏。
丁程鑫锁好房间门,一个人沿着门板缓缓做到地上。
连句再见都没说。
那是不是,没来得及好好告别的人,或许还有机会再相聚?
丁程鑫没有流泪,他只觉得无力,他好像明白的很早,又知道太晚了,他没想到被迫离开的会是马嘉祺。
丁程鑫抱着自己,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觉得自己体温开始升高,小腹有源源不断的热浪传来,视线开始模糊,后背冒出汗来,他背部贴着门板,脚放在冰凉的地板上却没有降低一丝温度,他开始发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在不清醒中猛地意识到——他分化了。
如果马嘉祺在这就好了。
冷汗还是冒,他强撑着爬到柜子那里,颤抖着拿出了工作人员以防万一在每个房间都放了的抑制剂,闭了闭眼对着胳膊扎了下去。
身体里的热潮慢慢褪去,他突然在脑海中构造出一副马嘉祺拖着行李箱踩进夕阳的画面,终于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
然后他渐渐的体力不支,在地板上度过了一个冰凉的夜晚。
再后来,他出道、变火,带着弟弟们走上一个又一个不敢想的舞台,好像曾经疯狂想得到的美好未来,就在自己眼前了。
只是那个冰冷的黄昏之后,丁程鑫也不知道为什么,马嘉祺突然就变成了自己的不可说、不能提,真的像不曾出现过自己生命中般,完全消失了。
谁长大的过程中没有在深夜痛哭过?
再后来,丁程鑫就这样在眼泪和抑制剂中跟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告别了。
马嘉祺是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光,是在低落迷茫的时候一伸手就可以被包裹的温度,是向前走的时候推着自己的那阵风,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和有恃无恐,是暧昧难明的情愫和悸动,是很多很多炽热而无畏的岁月。
可怎么就走散了呢?
后来他也常去那个和马嘉祺坐了一遍又一遍的摩天轮,好像突然理解到了马嘉祺每次下来时的低落情绪。
马嘉不是重庆本地的人,有时候过节,就会去丁程鑫家过,丁程鑫的爸妈都特别喜欢他,有时候还问他,嘉祺下次什么时候来。
后来丁程鑫再也没听到妈妈念叨那句:“嘉祺什么时候来啊?”
或者是别的:“这些东西——你给嘉祺也带去吧。”
就这么散了。
马嘉祺走的时候心里没底,他也不知道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但是真诚勇敢又努力的人总是会被上天眷顾的,他被一个大导演选中,演了一部文艺电影的男二,导演对他很好,很细心的给他指导、讲戏,夸他是他这几年见过的最有灵气的孩子了。
不知道是谁有意还是巧合,在那个黄昏之后,他和丁程鑫真的就再也没有了交集。
他们踩着落叶和积雪,一步步走到了同一个圈子里各自领域的顶端。
像是某种再见。
可马嘉祺总是觉得,有一部分的自己被留在了十七岁那年,留在了丁程鑫身边。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永不分别。
07
长大可以变的成熟,可以学会伪装、学会隐藏,学会好多好多不曾的得到过的能力,拥有很多不再那么单纯的情绪。
可长大真的不会变得勇敢。
越长大越害怕,越长大越顾忌,越长大越怯懦。
他们都没能有十七岁那样的勇气了。
丁程鑫醒来的时候马嘉祺刚从外面买了些馄饨回来,推开房门的一瞬马嘉祺也对上了丁程鑫睁开的眼睛,他愣了一瞬,又转身把门关上自己退了出去。
他突然有点不敢面对丁程鑫。
他看着医生和护士进了病房,检查了之后又出来,两个经纪人在里面待了一会儿跟丁程鑫说了现在的情形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现在网上形势一边倒,都在心疼丁程鑫作为Omega一个人在圈里走了这么久,又都感叹马嘉祺的深情和两位的感情,甚至还炸出了一些好久之前的cp粉,说自己这么多年到底有多卑微。
面目狰狞的野兽们又穿回往日的漂亮外衣,一切都像从前那样平静。
丁程鑫没生气他们不经自己同意就公开自己的第二性别,他知道这是三个人能想到的最妥善的处理方案了。
两位经纪人叮嘱丁程鑫好好休息,然后出去了。
两个人一出门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马嘉祺,马嘉祺的经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说:“去吧,他应该在等你。”
马嘉祺点点头,他刚刚觉得他和丁程鑫就是共同走在黑暗里的两个人,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只有他们两个,丁程鑫好像就在他前面半米距离,他应该一伸手就碰到他。
可是他跟丁程鑫的距离真的只有半米吗?
他不知道。
他没有勇气伸手,又不甘心缩手。
他怕犯错,更怕错过。
他坐在那里,突然想起那个有些旧的黑色笔记本。
昨天马嘉祺问丁程鑫经纪人要了丁程鑫家的钥匙,去给丁程鑫拿一些换洗的衣物。
丁程鑫家的装修风格很简单,黑白色调为主,一看就是一个人住的地方。
马嘉祺走进到衣帽间拿了一些衣物出来,眼神一转看到了床边柜子上放的一个纯黑色封面的本子,本子好像用了很久了,纸张都有些卷曲微微泛着黄色,马嘉祺把衣服放到床上,走到柜子前拿起了那个本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看看。
他慢慢的翻开,看到上面的字迹终于没能止住眼泪。
-“马嘉祺采访说他最不喜欢吃芹菜,明明是我不喜欢吃。”
-“我去看马嘉祺的电影了,演的真好。”
马嘉祺站在病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按下门把进去了,手里的馄饨有些凉了。
丁程鑫身子靠在床头上,两个人都没说话,马嘉祺沉默着把馄饨放在桌子上,又沉默着坐在床边,低着头双手交握,感觉自己手心都开始冒凉汗。
他其实想开口,想说喜欢、说爱,可又觉得单薄无力,他还是止不住想那横亘在他和丁程鑫之间的七年时光,真的能够跨过去吗?年少时候的喜欢还能剩下多少?他们相互错过这么久,会不会鼓起勇气拥抱的时候,都会被对方的骨头硌得生疼?
他不敢。
丁程鑫坐着看他的头顶,看他那双从小时候开始一紧张就会纠缠在一起的手,突然就好想抱抱他。
他知道七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马嘉祺做出的决定是为了什么,他没有怪过马嘉祺的不告而别,他只是心疼他。
马嘉祺还在兀自纠结,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丁程鑫的声音打破沉默,他说:“扶我起来。”
马嘉祺盯着眼前的手,觉得自己心尖都颤了颤。
他犹豫着握住了,掌心是热的,暖的他鼻尖一酸。
“我想出去走走。”
丁程鑫已经走到门口了,一回头发现马嘉祺还愣在那里,轻轻笑了一下开口:“一起吗?”
马嘉祺猛的抬头:“啊,好。”
一起吗?
一起吧。
08
“原来到何时爱都不晚”/
09
马嘉祺让丁程鑫穿上外套,丁程鑫不想穿,马嘉祺只好拿着外套陪丁程鑫出去走走。
马嘉祺走到大厅下了楼梯到医院后面的小花园,发现丁程鑫没跟上来,连忙回头去找。
“马嘉祺。”马嘉祺抬头看丁程鑫,丁程鑫站在台阶上面看他。
“怎么了?不能下楼梯吗....”
丁程鑫下了一层说:“我是十七岁的丁程鑫。”
马嘉祺愣了一下,眼眶红了一圈。
“我跟马嘉祺走散了。我分化成了Omega,我其实挺难受的,因为都知道Omega在这个圈子里并不好走,我那时候天天想,要是马嘉祺在就好了,他还可以帮我想想办法出出主意,后来我跟公司商量决定不公开自己的第二性别,然后我就带着弟弟们继续走了下去,那一年我们有幸去了一个知名度特别高的综艺节目,突然就有好多好多人都喜欢我们。我知道马嘉祺去拍了一部特别厉害的电影,我特别高兴,我也特别想他。”
丁程鑫又下了一层说:“我是十八岁的丁程鑫。”
“我们越来越忙了,要赶特别多通告,做好多次红眼航班,其实挺累的,但我们都觉得开心,因为好像曾经疯狂想要得到的闪闪发光的美好未来就在眼前了,我这一年去了好多颁奖典礼,我知道马嘉祺这一年分化成了alpha,拿了一个特别特别厉害的一个最佳男配,他拿奖的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喝酒,听耀文说,那天我在天台上哭的特别厉害,后来又跟他们说:你们看,我喜欢的人多厉害。然后我考上了我理想的电影学院,我知道马嘉祺也和我在一个城市里,如果我们同时待在各自的学校里,我们的直线距离是七公里。”
他又靠近马嘉祺一点。
“现在是十九岁的丁程鑫。”
“这一年和弟弟们在一起的通告变少了,我出了第一张个人的专辑,第一首歌是写给马嘉祺的,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过,马嘉祺也出新的专辑了,是在这一年的最后出的,我每一首歌都听了好多遍。”
他又朝下了一点。
“二十岁。”
“二十一岁。”
“这一年我又出了一张新专辑,第一首歌照例是写给马嘉祺的,学校的生活适应的很好,我开始进组拍戏了,我发现我想马嘉祺的次数不是很多了,可能是长大了的缘故,这一年我有个印象很深的采访,是马嘉祺被问最讨厌吃什么,我记得他最讨厌吃折耳根,可他回答说自己最讨厌吃芹菜,明明是我最讨厌。”
“二十二岁。”
“这一年参加了一个慈善晚会,马嘉祺也去了,我坐在第三排的最左侧,他坐在第三排的最右侧,我特别想要看他一眼,但总有镜头扫过我,后来都上台拍合影的时候我看到他了,穿的西装很好看,拍照的时候他还是站在最边上,我和他比了同样的手势。我们都从学校毕业了,我看到他穿毕业的衣服的照片了,跟我想的一样好看。”
“二十三岁。”
“我还是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这么喜欢他。我特别经常的能看到他的海报,有时候广场上的大屏播完我的就会是他的,我单独出去逛街的时候不多,但我每次都会在广场那里看好久,有时候会被认出来。我每年都会去几次那个摩天轮,那个游乐园去的人越来越少了,其实最北边的角落有好多野花开的特别好,我特别想告诉马嘉祺,我真的很想他。”
第七层。
“我是丁程鑫。”
“我爱马嘉祺。”
马嘉祺手上搭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站在楼梯底下看丁程鑫,细碎的光洒在他的脸上整个人都被暖黄色包裹住了,丁程鑫还穿着病号服,笑着看马嘉祺。
马嘉祺也学着丁程鑫的样子往上走。
第一层,他刚好踩到一片枯叶,发出很细小的声音。
“我是十七岁的马嘉祺。”声音有些哑了。
“我特别舍不得丁程鑫,走的时候连门都不敢敲开跟他告别,我怕一看到他的脸就走不了了。走的时候心里没底,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继续走这条路,但我很幸运得到一个厉害导演的角色邀请,演的时候很紧张,把需要表达情绪的人都想成丁程鑫,导演夸我特别有灵气。我知道丁程鑫在往前走了,我很开心。”
他上了一层说:“我是十八岁的马嘉祺。”
他离丁程鑫很近了。
“我是十九岁的马嘉祺。”
“丁程鑫在年初发了专辑,我每一首歌都听了好多遍,他的那张专辑陪我度过了好多好多个晚上。那年我也出专辑了,第一首歌和最后一首都是写给丁程鑫的。亚轩跟我说丁程鑫空的时候老是一个人发呆,我听了心疼了好久。”
他又上一层:“二十岁。”
“我主演的电影票房很高很高,但那一年丁程鑫突然一个月都没有行程,我担心了好久,想要问问耀文他们,最后又忍住了,实话实话,我还是有些不敢问。离开十七岁那个夏天很久了,我还是很想丁程鑫。”
“丁程鑫又出新专辑了,比第一张进步了好多,我有时候想他会不会像我一样写歌给我,那张专辑给了我好多演戏上的灵感,有时候念到某一句台词,我就会想到他。那一年我也歇了好久,因为身体有些不太好,胃病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别人给我送橙子我都会想到他。”
“这一年我第一次和丁程鑫出现在同一个场合里,他穿了白色的西装,他穿什么都好看,但我们离得太远了,我看了他好久,但他一直都没回头。后来拍照的时候我又觉得他再看我,余光里看到他和我比了一样的手势。我们毕业了,那天是我到现在为止最后一次吃他学校对面的那家火锅,我去的时候就在想,他会不会也曾和我坐在一样的位置上。”
“我又去看他的演唱会了,这次很幸运抢到了一张内场的票,我坐在一群女孩子中间捂得特别严实,那天我耳朵差点聋了,旁边有个女孩子非要给我塞灯牌,我推脱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下了,丁程鑫在台上真好看,整个人都在发光,我总觉得他有一刻看到我了,我紧张了好久,结果他没什么反应。我好喜欢他。”
两个人站在同一个台阶上了。
“我是马嘉祺。”
“我爱丁程鑫。”
马嘉祺抬手揉了揉丁程鑫的头,又敞开自己的大衣说:“冷吗。”
丁程鑫带着冷气扑进他的怀里被马嘉祺的汽水味包裹了,把头埋在马嘉祺颈窝里蹭了蹭又抬起头来亲了马嘉祺一口:“好暖和。”
两个人都红着眼睛笑了。
10
思念是一场跋山涉水的独角戏,但或许还有另一个人在幕布后面同样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