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英,一家公司xx部门的经理,我的爱人,不,应该说我未来的爱人也在我们部门
于是我便在他上班下班的时候偷偷跟着他
哦亲爱的,这怎么能叫尾随呢,我这明明是为了保护他
这天我在看手机里他的照片,哦上帝,他真是太可爱了,就连那疑神疑鬼的表情也是那么的诱人
而这时我的死对头——法,看到了我的手机,我立刻把手机收起来,我的宝贝...
而这时我的死对头——法,看到了我的手机,我立刻把手机收起来,我的宝贝只能我看
“法先生,偷看别人手机可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
“哦?那英先生偷拍别人就是绅士了吗?”
我盯着他,他眼里是止不住的调侃
“呵,这是我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还是别参和了”
“哦?一个外人?我看你才是那个外人吧?他最近要租房,而我恰好有那片地的房地产”说着,他还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我就直说吧,毕竟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也喜欢他”
最后,瓷选择了一个三人的合租房,不在法名下,也不在我名下
我本想直接把那房子买下,可房东却说也有另一位要买,哦,想都不用想是谁,我只好退求其次租一下,不过我给了他更多的钱让他换一个舒适简洁一点的
“经……经理好”
哦上帝,你听到了吗,他的嗓音是多么的悦耳,那紧张的表情是多么可爱,只不过这称呼嘛
“在私下,我们都是平等的,直接叫我英就好”
一切进展都很顺利,直到我那该死的死对头来,哦上帝,他在干什么,他怎么可以直接扶在他的肩膀上
“你好啊,我叫法,你可以叫我法法,或者叫我亲爱的也行”说完还给了瓷一个飞吻
哦,虽然他羞涩的表情是真的可爱,可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看见就好了
“开玩笑的”
我恨不得上去和他干上一架,当然,我也那么做了
之后我就发现瓷看我们两个的眼神不太对劲,甚至每天下班还会马上回到自己屋子
这天法和我说“就凭我七年的心理学经验,他这是以为我俩是一对”说完他还对我投了个嫌弃的目光
我也投了回去,像我不嫌弃他似的
“我们得准备个计划”
“当然”
和他谈完后我发现他果然虚伪,出的主意不比我的少,瓷怎么就没发现呢
要不是我没有那么远的房子,还真不想和他共享
计划是这样的,他提供房子,我得让瓷的消失合理
于是,我在部门间传播瓷身患重病并与我同居的消息,事实证明,人果然是爱听八卦的,这个消息没几天就传开了,而且因为他只专注于工作,对此是毫不知情呢,哦我亲爱的瓷,你很快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明天我组织了一场团建,我们初步的计划就是在那举行,我趁着那个玩偶老板不注意,把我特制的小熊玩偶和吸铁石圈混在了里面
你问我小熊玩偶是怎么特制的?不过是加了一些安抚的香水,当然,这香水还会让人对他人产生依赖,还有一个摄像头,你觉得我是在偷窥?不不不,我只是担心他精神状态不好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罢了,所以我自己配一把钥匙不过分吧
哦上帝,他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只不过是套中了一个玩偶而已就那么开心
他最近的精神状态很好,看来香水有效果,不枉我研究了几个月
我只是为了保护他,留几张他睡觉的照片怎么了
哦上帝,他的肌肤是那么白嫩,要是在上面留下痕迹会很明显吧
于是我趁着他睡着,用自配的钥匙进入他房间,轻轻覆上他的唇,与他缠绵,在他脖子上留下属于我的痕迹,他那么单纯,肯定会以为这就是蚊子咬的
哦上帝,他的肌肤怎么可以那么滑嫩,不过时机还未到,亲爱的,最后一步我们到时再做吧
他怎么会突然惊醒?香水淡了?我好像忘了隐藏摄像头了,吓到他了吧,不过没事,毕竟明天网就要收了
法家怎么住那么偏僻,虽然这样更好,但我想快点见到瓷
等等,那是……瓷?没想到透个气还有意外收获,法那家伙怎么做的
“帮帮我,法他要把我囚禁起来”
哦上帝,他怎么那么单纯,我有罪恶感?不不不,这只会让我刚想欺负他
我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后座,看来带的药要提前用了啊
为了不吓跑猎物,我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哦我的上帝,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我居然都没发现”
在他给我讲述法的作为时,偷偷喷上香水,毕竟,迷糊的兔子更好拐
“他可真是太可恶了,要来我车上吗”
他点了点头,看来香水发挥作用了,不然他平时倒没有这么单纯的
我帮他把安全带系上,虽然紧了点,但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啊,虽然上了锁,但这不是怕安全带突然挣开啊
我开着车,向法准备好的房子去,看到他我一定好好嘲笑一下他的防御
唔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了吗?看来香水的效果越来越不好了啊,要不改注射的吧
哦上帝,他的质问真的好像炸毛的小猫啊,好可爱啊,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阿哦,速度开大了,让小兔子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呢,不过无碍,毕竟有了真人何必看照片呢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还是先保证他不会咬人吧,就是委屈他了
“亲爱的,乖,忍一忍就好了”
一.
月落星沉,日升云浮。
汽车行驶在林荫中,阳光斑驳,僻静无比。只是偶尔响起几声鸟鸣,又如春雨般来去匆匆。
鹔不敢走公路,只能在乡间小路中穿梭。数日的奔波使他瘦了许多,下眼窝有青黑的眼圈,原本白皙的皮肤也晒黑了许些。可他的眼睛却愈发明亮,迸发出对自由的渴望。
日落时分,他终于到了伦敦。
二.
是夜,大雨倾盆。乌云笼罩着月,没有一丝月光倾泻,夜幕中只有那座别墅发出一缕微光。
鹔在欣赏一副油画,它正对着床,画中是一位女子,她挽着男人的胳膊,正冲着画外笑。明眸皓齿,秋水伊人。黑亮的丝绸作青丝,瓷白的美玉为肌肤,耳上还戴着一对翡翠耳坠。她的笑很好看,嘴角扬起好...
鹔在欣赏一副油画,它正对着床,画中是一位女子,她挽着男人的胳膊,正冲着画外笑。明眸皓齿,秋水伊人。黑亮的丝绸作青丝,瓷白的美玉为肌肤,耳上还戴着一对翡翠耳坠。她的笑很好看,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眼睛微微弯曲,只有一点似月牙儿的尖。似一抹暖阳,给人温暖的感觉,抚平了鹔内心的不愉快。
悲下眉头,又上心头。
人的缺点就是喜欢赌物思人,鹔也不例外。可他悲伤还未开始便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断那是一只鸟鸦,也许是雨太大了,以至于让它迷了路,也许是风太紧了,以至于让它瑟瑟发抖。总之,它撞上了窗户,坚固的玻璃震得它头皮发麻,晕乎乎地倒在窗台上。本想视而不见,让它自生自灭,可良心在遗责,你怎么忍心对一条鲜活的生命见死不救呢?鹅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它抱进了房间。
三.
乌鸦在的精心鹔的精心照料下,情况愈发好转了。原本还奄奄一息的它如今已经焕然一新了。它每天在房间的飞来飞去。有时会躲在柜子里,当鹔打开柜子时,它便会飞出来吓他一跳。有时会趁鹔休息时,跳到他身上,在他身上蹦蹦跳跳地玩。有时会跳到书桌上,爪子沾上墨水也不自知,在书上留下一串串脚印。鹔也为此高兴。
他用橡木枝为乌鸦塔了个鸟巢,就放在当初救它的窗台上,里面放上一块羊绒布(它曾经是鹔的马甲)四周再用绿植挡上。十分隐蔽,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着不出来——鹔不希望它被人发现,尤其是那个男人。
四.
宽敞的音乐厅里回荡着悠扬的琴声,即使台下空无一人,台上的人却依旧保持着标准的站姿。
“双脚呈丁字站立,绷直双腿,打开肩背,调整呼吸。”
男人厉声厉色,“只有这样你才能演奏出动听的音乐。”可鹔不这么想,这样的站姿使他感觉自己变成了耶酥,被钉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接受男人的审视。他演奏出的音乐在男人看来简直是不堪入耳,根本不配被称为音乐。
一曲终了,音乐厅重归寂静鹔放下小提琴,静静等待着男人的评价。寂静在弥漫,它占据了整个音乐厅。鹔伸出左手,戒尺刺破这份寂静,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孤线,发出“咻”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拍”的打击声。鹔的手腕立刻泛红,新伤与旧伤交叠,整个手腕伤痕累累。青色,紫色,红色交织成一片。
五.
鹔拖着沉重的身躯,近乎麻木地走进浴室。冰水划过伤口被鲜血染成粉红色,在缸底汇成一片梦幻的海洋。鹔扣开尚末长好的痂口,刚长出的新肉被撕开,血液从其中渗出,慢慢汇成一片,再流入浴缸,将这片梦幻的海扰乱,最后一同被冲入下水道。纱布裹住伤口,这才堪堪止住了血。
鹔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原先小的时候看不出,如今长大了,倒与男人愈发相像了。
基因真是强大的东西。
一样高挺的鼻梁,能夹住单片眼睛的深邃眼窝。头发由金线织成,不同的是男人已经步入中年,几缕金线脱变成银丝,而鹔却正值少年,是不含杂质的金线。在阳光下被折射成米白色,随风飘扬也不显凌乱。
但最大不同还是那双祖母绿眼眸。
男人混迹社会多年,眼睛已经被名为社会的染缸染上了精明的底色,他看向他人时,眼里总透出伤人的狡诈。让人不寒而栗,似乎是被野狼盯上的感觉,当你发现他时,你已经落入了他的陷阱,只能静静接受命运的制裁,沦为待宰的羔羊。如果说他的祖母绿是伊丽莎白一世冠冕上最大的那颗宝石,那鹔的祖母绿则是未经打磨藏匿于深山的原石。世俗没有玷污它,它尚且带着原石应有的棱角——锋利无比,稍不注意便会划伤手。即使用磨石机去打磨,也不会使它圆滑,反而会玉石俱焚。
就算鹔再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他的相似。因此,他连自己也厌恶起来了。
六.
鹔今天是在地板上发现的乌鸦,它的翅膀少了一片,切口很整齐,一看就知道是人为——它失去了飞羽。鸟没有飞羽,就像人没有腿,只能苟活于世。
乌鸦急得直哕哕,张着翅膀在鹔脚边转来转去。鹔捧起它,轻轻抚摸它的小脑袋。乌鸦扭头叨着翅膀,似乎在向他诉讼着自己的悲惨遭遇。鹔看它这般,不由为之动容,却又无能无力。
这时,房门被推开——鹔有锁门的习惯,却没锁门的权利.
男人拎着鸟笼走了进来,他向鹔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自己主动交出来。鹔却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见此,男人不怒反笑,他没想到他会有反抗的时候。不过他的反抗在男人面前根本不够看,不足以让他改变主意。男人一个箭步便到了鹔的面前,不费吹灰之力就抢过了乌鸦。如果鹔与他一样高,兴许能保住乌鸦,可现在,鹔比男人矮了一头,气势自然不及男人。“宠物就该呆在笼子里”说着,男人像扔垃圾一样把乌鸦扔进了乌笼,他随意地松手,鸟笼应声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直至撞上床角才停下。鸟毛散落一地,乌鸦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像走地鸡一样在笼中蹦跳。男人却不慌不忙地掏出手帕,细细擦试着双手,面上充满不悦,仿佛沾染上了污秽之物。
七.
男人走后良久,房间才重归寂静。鹔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咬着腮肉。他捡起地上的鸟笼,乌鸦站在金制的横木上,它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鹔。黑黑的眼透露出无知,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
八、
乌鸦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即使它由黄金制成,即使它镶满珠宝,它也不会喜欢。
因为任何不能获得自由的地方都是囚笼。
九、
许多时候聪明并不是好事。
乌鸦知道自己被关起来了,它变得萎靡不振,总会站在横木上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忽然振翅高飞又重重跌落。鸟槽里的饲料和水半分不少,若不是尚有温度,鹔还以为它死了呢!
对这一切,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还是违反了要求。
鸟笼的门刚打开,乌鸦就迫不及待地蹦出来。它像小孩子一样东张西望,对一切充满着好奇。一会儿跳到木板发出"哒哒"的音乐声;一会儿跳上桌,对着钟表张开嘴试图将它带走;一会儿钻进肃鹅的拖鞋里,小心翼翼房地探出脑袋,眨巴着湿漉漉的芝麻眼。不停地其勘查四周,一旦与鹔的眼睛对上,它便会着急地转过身,将头埋进鞋里,空留尾巴在外面。不一会儿又探出头来。
看着它如此活泼,鹔发自内心地为它高兴。可乌鸦不是突然变活泼了,而是一直很活泼。
自那以后,乌鸦便时常能在房间里走动。
十、
纸终究包不住火。
死寂是今晚的书房。
窗帘遮蔽了温柔明亮的月光,冰凉的人造光充满房间。它们虽光亮却又毫无温度可言,照在热茶上,也能使它结上一层霜。
男人倚靠在老板椅中,双臂交叠,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盯着鹔。
“对不起。”鹔率先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死寂“我错了。”话虽如此,可他的脸上却不见半分我知错的神情。
两双相似的眼眸向对方探去,视线交汇的一瞬,男人看见了鹔眼里的不服气。
他从未仔细看过鹔,如今细细端详,果真看见了几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曾经小巧的乳牙已被利齿代替,光滑的头顶也长出金丝。上挑的眉峰下藏着祖母绿宝石,野心与锐利覆盖了原本的无邪.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只要时机一到便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干净利落地咬断猎物的脖子,然后饱餐一顿。可狮王尚未老去,他怎能容忍幼狮超过自己
皮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发出刺耳的鞭鸣,掀起又一阵劲风。金发飘扬,衣角翻飞,鹔却危然不动。于是皮鞭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身上。仆人们听得心惊肉跳,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单薄的衬衣绽开,背上出现一道伤痕,立刻浅处只是红肿,深处已见其血肉。鲜血浸染衬衣,晕开刺眼的红,似迎风而开的虞美人。见鹔不作声,男人变本加厉,几鞭下去。鹔的背上伤痕累累,不见一块好肉。纵横交错的鞭痕像毒蛇一样爬上他的背,撕咬他的肉,饮食他的血,将毒素注入脊椎。巨烈的疼痛沿着脊髓爬上大脑,散播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火燎般的感觉将他最后的坚强蚕食殆尽。身体在叫嚣着投降,可意志不允许。
血液将地毯泅成深红,铁锈味弥在空气中,豆大的冷汗在往外,视线开始昏暗。鹔已经听不清男人在讲什么了,只能隐约看见他的嘴在一张一合,随后便是彻底的黑。
十一、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月华洒空窗,屋内有了一丝微光。鹔木讷地盯着挂画。画中女人笑容依旧。月光温柔缠绵,泪水膜糊双眼。
十二、
春分和煦,暖阳当头。
正值梨花若雪时节,春风夹杂着花香混着泥腥味,沁人心脾。
秋千轻轻晃,纸鸢缓缓飞。
男孩在草地飞跑着,汗水打湿脊背,金发沾黏
在额头,脸庞也染上绯红。女人在远处招手,男孩
立刻调转方向,蹦跳着跑向女人。
她总有一些新奇的东西。
有时是一只纸青蛙,轻按尾部,青蛙便轻巧地跃出。看得男孩直拍手叫好,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抓,青蛙却灵活地很,每次都能逃脱。男孩只好向女人撒娇“好妈妈,你就给我吧!”,女人这才不再使坏,将青蛙递给男孩。有时是一碟小食,瓷白的菊花碟,满釉工艺,上面盛放着各色精致茶歇。男孩最爱的桃花酥是常客,其次是酥皮月饼,芝麻味最佳,再配上一小盏花茶。男孩每次都会吃干净。有时什么都不带,只是静静招手,男孩便以雏鸟归巢之姿扑向女人。
夕阳下,二人手牵手走回家。
梨花又开了。
男孩高举着用梨花编成的花环,还有好远就"妈妈,妈妈"地喊,见女人坐在秋干上不说话阖着眼,男孩便跑得更快,喊得更响。刚跑过来的他还喘着粗气,白皙的脸上一片绯红。只见他先将花环放上秋干,再伸直双臂努力地用手拉住荡绳,最后踮起脚尖,猛得一蹦。这才终于上了秋千。男孩兴致勃勃似献宝般将花环放在女人头顶。然后轻轻地抱住她,可迎来的却是毫无温度可言的一片冰冷。男孩这才感觉不对,俯下身小心地靠在她胸口,心跳早已停止。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再次见到女人时,她已经被装入了玻璃棺中。
这副棺材有近一米宽,二米二长.底部是一层白色厚褥子,女人静静躺在其中,四周是一圈红玫瑰。偌大的棺材衬得她更小小的一个,她容颜依旧,唇重新有了血色,脸也不灰白。好像只是睡觉了而已。她没有戴耳钉,未戴一件首饰。他干干净净地来,必将干干净净地走。
未曾带走过什么,却留下了太多。
十三、
葬礼上,宾客一身黑,黑伞遮蔽了大部分人的神色,所有人都严肃认真。
斜风细雨中,男人裤脚飞扬,抖动不定,衣角随风而起,飘扬的金发被雨水牢牢地贴在发鬓上。唯有那身躯依然挺拔,坚定不移,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盯着棺材。雨水沿着额头下流至眉弓,又滴落在脸上,似滴滴泪冰般划落。
每到这时,女人总会用她那绣了梅花的丝绸手绢替他擦拭干净,如今只能任由它们肆意流淌了。那梅花手绢此刻正在男人靠近胸口的西服口袋里。
男人是在女人身上找到的,它被特意叠成小小的方方的一块,男人小心翼翼地塞进西服内口袋去,又用纽扣扣好,生怕丢了。
说到这手绢,还是男人赠予女人的,连那梅花也是男人亲手所绣。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少爷怎么会刺绣呢?梅花大的大,小的小,树枝也粗细不一,生硬至极。像极了从廉价二手市场淘来的上世纪老物件,实在算不上好看。
十四、
雨持续到了晚上,偶尔闪过几次电光,响起几声雷鸣。
昏暗的卧室里,男人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
目光随意流转,入目皆为过往。
墙角的小箱子里面有女人为男孩做的一些玩具,许多也出自他的手,只是从未给男孩看过。阳台上的腾编椅,那是女人爱呆的地方。她常捧着一本书,在午后的阳光中静静地看,有时也常趴在栏杆上跳望远方,男人在不明白漆黑的夜有什么好看,可女人说"夜空的另一边是我的家。"
她的足迹太多了,男人索性过身,不再去想。柔软的床上,男人却觉得胸口硌得慌,他坐起身,摸萦着胸口,手绢被他找出。
它是那样洁白,轻柔,像她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它却不曾有一处污渍。男人想刚把包打开,一张纸便掉了出来。
十五、
那是写满字的一封信。
不必说"郎情似酒热,妾爱如丝柔",不必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更不必说"金君住长江头,吾住长江尾。
单是那感人肺腑的真诚告白就足以让人心动。心甘情愿地说出“我愿意”。
可誓言尤在耳畔,人却已阴阳两隔。
迟来的信件,永恒的爱意。
十六、
乌鸦在嘶吼,不愿为困兽。
十七、
金秋佳节,正是举办宴会的好时候。
没有人会拒绝一封烫金邀请函。
舞厅宽敞,辉煌,挑高层足足有六米。近四米水晶灯霸占了整个穹顶。它曾归属为一位法国富翁,可惜后来二战爆发,它也跟着富翁一起流往各国,富翁死后,它又被送去了苏富比拍卖行,最终以令人瞠目结舌的价格被拍下,到达了这里。舞厅左侧是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长桌。浮雕桌布上遍布各色美食。靠近大门的一侧是近一人高的香槟塔,它们十分钟前才被打开从冰桶中取出,有的还冒着气泡,高脚杯外还有一层冰霜。往里走,是一个糕点盘,上下共七层,每层都有带花边的油纸做底,各种糕点依次放在里面。搭配上红茶,微苦的茶香与甜口的茶点相匹配,正好可以解腻。糕点塔四周是各色蛋糕。
它们呆在瓷制的盘里,被切成小块,静静等待有人选走。它们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诱人,在这里拿破仑,黑森林,红丝绒也显得平庸了。再往里看,靠近旋转楼梯的一侧是各种以烤,煎炸为主的食品。以肉类为主,加以蔬菜辅佐。整只羊首占据了大部分桌面。其次是一些牛排,鳕鱼等。整张长桌没有一处空闲。
比起这边的嘈杂,舞厅的另一边倒稍显安静了。
黑色漆皮的长沙发互相挤美靠在一起,组成一排。红杉木扶手,灰色毛毯将它们衬托地更加柔软。
钟声响过十声,舞厅内渐渐聚集了各色人物。
他们的身份不尽各不相同,有富翁,学者,官员,政客等等。皆是社会上有有脸的人,但任你是谁,也无法在纸醉金迷中清醒。
琴声悠扬,裙摆飞扬,名媛们似朵朵鲜花,骄艳无比。富贾们拉着女伴滑入舞池。黑色的玻璃上映射出各色人物,在灯光的影射下,众人的样貌逐渐扭曲。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舞会已渐近高潮。舞厅里酒香弥漫,让人闻之欲醉。鹔已经快笑僵了,可富贾们却不依不饶。他们不停地夸赞着似样貌到气质,从学习到生活。在他们眼里,鹔仿佛是一个精美的瓷器,没有一丝瑕疵。左一句“贵子样貌不凡,气质不俗。和您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右一句“公子天资聪颖,举止得体。让人好生羡慕啊!”总之就是“虎父无犬子”,不过是借他的名捧男人的面罢了。
男人笑意不减,随手招服务生。那服务生立即端着一盘酒杯正向这里边走来,兴许是太过紧张,他一个踉跄,红酒倾洒而出,不偏不移正巧洒在鹔身上。白色西服立刻被污染了大片,实在不雅。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看着离场的鹔,内心惴惴不安。还未细想便被争着敬酒,一杯下肚内不仅没有得到安抚,反而更加不适,内心的不安不减反增。
十八、
鹈越走越快,甚至小跑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卧室。
乌鸦正眨巴着眼望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拎下来。
衣柜门大敞着,鹔迅速换上衣服,灰色卫衣和黑色裤子显得他有些活力了,再加上白色运动鞋,他彻底变成了十七岁少年应有的样子。昂贵的西服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如果它们的设计师看见了一定会心痛得大叫,但鹔可没空管那么多,他从衣柜最底部翻出一个檀木箱,里面是捆的绿纱,最上面是一对绿翡翠耳坠。
鹔用力一压,翡翠耳坠便戴上了耳,血线被纸堵住,这才没弄脏新衣服。绿钞被倒进手提箱,随后又是几块名表,世界顶级设计师出手的胸针之类的名贵奢侈品以及一把M9将手提箱塞得满满当当。
庄园渐行渐远,只能隐约地看见一点白,最后是一个小黑点,然后便被地平线吞噬。汽车飞驰于柏油路上,月光照亮前行路。
十九、
鹔终于到了伦敦。
柔软的床带来了旅徒奔波的劳累,这一路上鹔不敢停下休息,一刻也不敢放松。鹔不敢走大路,一路上都在乡间小路中徘徊,乡间有他从未见过的美景,金色的麦田,白鸽从上方掠过,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田野,消失在视野中。微风徐徐,吹拂着鹔的金发。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
脸上浮现出多年未见的笑容。母亲在世时,曾经常教他这样笑。不是虚情假意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可以露出一点牙齿,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也会配合着弯曲。而不是只能微微抿嘴。
这一个世界对他而言太过新奇,鹔像一位不安世事的孩子,对世界万物充满好奇。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麦子长这样,原来蛙鸣是这样,原来庄园外的世界这么大。
在伦敦街头,他看见了一位拉小拉琴的老流浪汉。他衣着褴褛,毛发凌乱,可他的小提琴却十分干净,一尘不染。琴声飘扬在街头,他随着节抽摆动身体,每一个皱纹里都藏满了对音乐的热爱。引得路人频频回首,有人置之不理,有人充满鄙夷,面对他们老流浪汉也回以同样的态度。可也有人不请自来地加入这场狂欢,他们素不相识,萍水相逢,此时却都为音乐而舞动。更有甚者会拿出自己心爱的乐器一同合奏。
鹔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如此贫穷。
二十、
伦敦淫雨霏霏,行人见惯了这样的鬼天气,无一人打伞,因此打伞的鹔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放学的学生如滚滚洪流,一位衣着怪异的神秘人迎面走来他步履匆匆,撞了人也不回头。鹔被他撞得一个踉跄,人倒没事,只是手机被撞出口袋,溅起一阵水花,鹔连忙捡起来,检查是否损坏。只见那手机侧面豁然出现一道裂痕,不算大,仅有一厘米左右。这本不足为奇,可从那裂痕里漏出的一片红纸却吸引了鹔的注意。
他顿然不妙,那种被人掌控的感觉随着脊稚直达大脑。用力地将手机甩向地面,手机立刻四分五裂,屏幕边布裂纹,主机被甩出机体外,电池板也裸露出来,一个小红色立方体却顽强地扒着主机。
鹔蹲下身查看,那立方体上的光点闪了一下,仿佛在向他打招呼。立方体被鹔紧紧握住,鹔被团团围住。
二十一、
乌鸦再次回到笼中,比起长久的黑暗,一闪而过的光亮而让人心痛。
看着笼中奄奄一息的乌鸦,鹔举起了枪。
"砰!”
乌鸦自由了,它围着鹔盘旋,却被他一把抓住,鹔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掷出窗外。
因为这里是属于他的囚笼.
“砰!”
乌鸦自由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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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第一次给自己的OC写文,有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容。o(〃^▽^〃)o
☆鹔也是我的第一个OC,大家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后续有一篇HE/OE结尾的小彩蛋,可能会发。
☆作者不经常上线,所以有时候可能不会及时看到消息。
一切开始得太过迅猛,瓷突然发现自己只有土豆吃了。
他早该想到的,瓷愤恨地用扳手试图敲自己的脑袋,但及时想起那不是螺母,也不是卷心菜,只可能是冰箱里万恶的土豆。这里的常温是零下三十度,冷藏倒是只有四度。近极地的气温绝不养人,过了夏至就是暴雪,温室塌了他没能...
他早该想到的,瓷愤恨地用扳手试图敲自己的脑袋,但及时想起那不是螺母,也不是卷心菜,只可能是冰箱里万恶的土豆。这里的常温是零下三十度,冷藏倒是只有四度。近极地的气温绝不养人,过了夏至就是暴雪,温室塌了他没能及时维修,西伯利亚近极地高气压裹挟着风雪,一鼓作气冻死了他的绿化带蔬菜羽衣甘蓝,本就奄奄一息的西红柿,以及他用毛巾小心翼翼覆盖住的豌豆尖。其次,原本由运输线每三十日进入要塞的一切人类社会必须的东西,肉类,游戏卡带和烟,早在四个月前就停止。瓷知道进入极夜之后,运输会从三十日变为两个月,但是他们离最远的一次必要补给也差得太多。这只有一个解释,瓷愤恨地拧上螺丝,他被抛弃了。
之前冰箱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医生,生活显然不够健康。他有整个冰冻室的冰淇淋,冻得梆硬的蔬果区,和甜死人的各种浓缩果汁。瓷已经吃完了他的牛排,用酒精灯在锡箔纸上缓慢地烤。真可惜,如果变故在圣诞节,他还能混上点火鸡肉,哪怕又柴又寡淡,至少是蛋白质。而且最糟糕的是,孤寂的生活已经让瓷开始产生耳鸣,他不能控制地情绪低落。“只工作不玩耍,把我变成大傻瓜。”他生怕自己马上就要拿上斧头,劈开房门,冲进走廊。这是最不明智的行为:
在瓷匆忙推去挡住房门的那一大堆长椅,担架床,甚至几个钢瓶后面,是灯火通明的监狱走廊。原本的“住客们”拖拉着脚,整日整夜地游荡,嚎叫,声音被回廊放大无数倍。皮肤和肌肉在褴褛衣衫下枯萎,皱缩。它们的眼珠子卡在眼眶里,眼皮已经干枯,牙床萎缩。这所冰原上的流放之地,彻底变成了丧尸们的老巢,还是植物大战僵尸那款。
不过,在他们中间,一定有个头领,体积庞大,手上的铁链和脚镣在走廊里叮叮当当地拖着,迫使那些喽啰们为“他”,为暴君挪开道路。它们生前并不高贵,死后也未能长眠,便跟在一个头头后面,俯首称臣。瓷从他堆起来的小小堡垒的缝隙朝外望,那个缝隙在他膝盖下方不到二十厘米,瓷得完全躺下,侧着头将脸贴上去。视线狭窄,只能看见脚脖子。他看着那条不过区区二十米的走道,两边是结实的铁栅栏,尽头有一扇严丝合缝的铁门,铆钉沿着门缝扎了一圈。他的想象力插上蜡做的翅膀,默默延伸:钥匙在那个瘫坐在角落里的警卫尸体腰间,如果能躲开走廊上游荡的两只,还有那些从铁杆后面伸出的骨头,飞快打开门锁,他就能进入中庭,而之后的事,之后再打算吧。只要他能从“暴君”手里活下来,瓷看不见那个大块头丧尸的全貌,只知道他穿着一双眼熟的牛皮靴,不知为什么,还十分干净。当他走过这条走廊的时候,所有其他丧尸都哆哆嗦嗦地贴在角落里,像一堆大抹布。瓷默默数着他的脚步,一,二,三,脚步在他的门口回转。他闭紧眼睛,憋住呼吸,不敢稍微动弹一下,直到脚步声又渐行渐远。
他头上的喇叭突然吱嘎了两声,接着,悠扬的管弦乐沿着内部管线灌入这方孤寂幽室。瓷因此知道他的“朋友”正在向他打招呼,用这首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通话线路已经断了,只有一级广播还能用。素未谋面的“朋友”找了个法子,向整座堡垒传达他还活着的消息:每到下午两点,随机播放一首古典乐。瓷听着那些钢琴,提琴,簧管和鼓,总是不由得升起一点点希望。知道这死地中仍有人类同伙,就像一朵微弱的烛光,撑着瓷度过只吃土豆的夜晚。
他爬起身,抓住身边的大扳手,开始敲击洗手池上方的水管,按照节奏。瓷并不知道这点嗡嗡声是否有用,是否能穿过无数垒砌的石头,从白垩纪到基辅罗斯,一直传到“朋友”身边。不过三次中有一次,要么是他敲对了地方,要么是外面的风暴声音减弱,古典乐会被切走,“朋友”放一些温柔的歌声给他听。那歌声像从磨损了的录音带里传出来的一样,偶尔会毕剥出一下电流音。都是些瓷小时候曾经听过的,父母辈唱过的经典民歌。有一些红莓花儿开,小路,山楂树什么的,而这次正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歌手是一个低沉的男声。瓷高兴地在室内转了个圈,他伸出的手刮过那些垂下来的塑料幕布,仿佛摸到了不存在的舞伴。
“这可是很大一笔单子,做完我就退休,好吗?哎,别生气了,我给你带泰坦尼克钢做的胸针。喂,喂——”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被截断,瓷知道自己进入信号屏蔽区了。瓷的家族企业在义乌,主打产品是闭路电视和监控自动化,一直做外贸。都怪美国人,要不是他们打定主意,认定瓷会在产品里头装“小眼睛”,对他们发起调查,瓷也不至于另谋出路。结果第一笔订单来自一个谁都没法念对的地名,中间还得倒换两次气。
“这是哪儿?”辽从黑手上拽走订货单,抻平褶皱。“A-阿,不是,艾斯——不行我不会念。落款是,这是啥意思,啊?是个监狱吗?”
“这都到北极圈了,真的不是驴人的吗?他们只愿意给定金,不愿意先钱后货。别了,哥,拒了吧,我们再想想办法。”
瓷咬了咬牙,他的现x流相当不客观,这似乎是最后一根看起来比较结实的稻草了。“我去一趟,不就是,呃,艾斯利亚珀斯尼亚斯吗?”他居然念对了这个名字。瓷得赶在夏季进入附近的城市,再坐两周一趟的补给飞机进入这所堡垒,否则就会被暴雪拦在北极圈,变成一座来年才能化冻的冰雕。他原以为这个地方全靠地理位置取胜,任何人也别想靠两条腿走出苔原,更别说顶着冬季的风走十米就会丧失知觉,倒在雪堆里。建筑物本身应当只是简陋的石窟,或者因纽特人的小屋,结果瓷一抬头,差点忘了锁车门。那是一座宏伟的石头城堡,有着苏式的方正结构,窗户小得差不多是草草画上去的几笔直线。温和的近极地白日给那些膀大腰圆,面色不善的家伙脸上镀了一层柔光,他们在瓷走过铁丝网的时候会用视线粘在瓷背后。他无法抑制,在那些冰冻视线中哆嗦了一下。
背着冲锋mu仓的哨兵为他带路,也不管瓷跟不跟得上,领着他在沥青渣的车道上一路狂奔,进入那栋建筑所投下的阴影。瓷觉得它似乎张开大口,要将自己吞下,再用数不清的铁栅,镣铐和砖石咀嚼异乡人的小骨头。这地方在蒙古人来之前之后都是流放地,应该已经习惯吃掉罪犯和清白之人。等他们吭哧吭哧爬上大理石台阶,真正进入石头城堡,瓷被室内冰冷的气氛扎了个透,日光无法通过那些线条画的小窗子提供光和热,因此室内的温度反倒低于室外。哨兵戳了戳一个电梯门口的瓶盖按钮,没有反应,只好砰地锤它一拳。瓷先吃了一惊,这个石头屋子里居然有电,然后才暗地里嘲笑自己,这又不是什么史前采石场。电梯轿厢仿佛是整块生铁浇筑的,又厚又沉,内部异常宽大,跟医院里的电梯类似,只不过门是上下开合的。“Убежищеядернойвойны.”哨兵说了第一句话,看到他的表情,用口音很重的英语补充:“nxxlearwxrshelter.”但瓷觉得,如果真的有人发了疯,朝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扔颗“民兵”,堡垒可能不会崩塌。它会成为他们坚固的铅棺,直到新的猴子摸着匪夷所思的石头墙壁,试图弄懂构成“Высоковольтный”的奇怪纹路。
瓷的想象力向来丰富,等哨兵带着他七绕八拐,越走越高,越走越深,他就开始幻想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比如眼前这个哨兵,应该带着高礼帽,穿着丝质礼服,拿着一只怀表。可惜哨兵是个蓝眼睛的斯拉夫男人,大概有二米高,带着面罩。等他在一扇打开的门上敲了敲拳头,啪地一并脚跟,敬了个礼,倒把瓷吓了一大跳。他被一把推进屋子,大概是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因为哨兵头也不回地走了。现在,瓷终于可以不被挡住,好好观察这里的头儿。那是个更加高大的斯拉夫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很像一座冷凝塔,只可惜没有水汽从他头上冒出来。他盯着瓷看了一会儿,笃笃地绕过办公桌,过来同他握手:“您好,我是苏。”
瓷抓住他手的时候感觉掌心出乎意料的柔软,只不过茧子出现在没想到的地方,大概是mu仓茧。“您,您好,我是——”
“我知道您是谁,但很抱歉我们不打算采购那批摄像头了。”苏冷淡地说,他没带帽子,银色的短发泛起一阵铅光,眼睛也是浅蓝得近乎灰色,他的口音比哨兵轻。“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向国际采购,抱歉,让您白跑一趟。”
瓷被稻草断裂的声音惊呆了,他差点脱口而出脏话。“不,您不能这样,我大老远飞过来.......您之前在邮件里已经答应了!如果能给五个点的——我甚至有您的签名!”他慌忙打开手提包,掏出一张影印纸。
苏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瓷总觉得那些线条变得更刻薄,就像这座石头城堡外墙上的大理石。“昨日起瓦西里上校已经不在这里任职了,现在的负责人是我。”
“也就是说您并不知道具体的条款!如果放弃合同,您需要赔偿违约金,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会留下来调试机器,我带了样机,您不能——”
苏没预料到会遭遇这么强烈的反抗,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不怎么结实的中国商人,看着甚至不如兔子能打。“先生,最近这里不接受访客,对您来说不安全。机器的事情我会再考虑,您今天一定要到基茨雅克去赶最后一班飞机,离开这里。”他捏住鼻梁,似乎想靠这个抵挡头疼。
“如果您不签字,我就不走。”瓷倔强地说,他敏锐地察觉到苏现在精力不济,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他眼睛下方有浓重的黑眼圈,嘴唇皲裂,虽然肩膀绷得笔直,双手却在轻微地颤抖。瓷眼尖地发现他的衬衣里露出绷带的轮廓,似乎受了不小的伤害。也许是哗变,他推测,想起操场中那些游荡的家伙。
苏阴沉地瞪了他一眼,抓起那张合同,飞快地签下姓名。“好了,现在您可以走了吗?”
“呃......实际上那是一份复印件,您需要在这里,这里,以及这里签名,并按手印。”苏瞠目结舌地看着瓷掏出了几大本,不得不强压着性子,顺着瓷的指尖签下那些弯弯扭扭的字母。以他的体格,瓷认为苏的脾气还不错,也许他需要更多的能量才能发火,而这里的天气又太冷。终于签完了最后一个字,苏抓起一块手帕,试图擦掉手指上的印泥。他开始在一个内部座机上按键,试图联系什么人。瓷只能听出苏的语调突然变激烈,大概还夹杂了几句脏话,最后恶狠狠地将听筒扔回桌面,还没砸中座机。
瓷打算装一条从苏的办公室到医疗室的线路试试水,因为这是他能逛到的最远距离,也因为他的房间就在医疗室旁边的小休息处,之前大概是狱警们藏起来打牌的地方。他甚至在枕套里摸出了一把香烟,还有些最好别问是什么的铝箔纸小包。这里一般没什么新鲜面孔,尤其瓷自己还是个中国人,长得完全不一样。他在人字梯上乒乒乓乓敲钉子固定摄像头的时候,总能听见充满恶意的笑声,还好他不懂俄语。结果第二天,他爬下梯子的时候离铁栅太近了,被一把抓住了胳膊,拖到近前。瓷奋力挣扎,使劲去掰铁圈一样的手,但力量悬殊,还被另一只手卡住了腰。那个抓住他的家伙冲他嚷嚷了一堆听不懂的话,瓷的尖叫只能引起其余隔间的狂放大笑。就当他以为会被扼死或者弄伤的时候,对方突然做了个更毛骨悚然的动作。他将脸贴在铁栅上,不顾一切地伸出舌头,似乎想钻进什么里去。瓷几乎能闻到他嘴里一股熏人的焦臭味,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吐在地面上。他几乎放声尖叫着,试图从那双手里挣脱,都快被自己的领子勒死了。周围囚室的家伙们一致爆发出惊天的跺脚,鼓掌和叫好声,差点没掀翻屋顶。
“разжатьпальцы!адовоотродье!”
突然脖子上的压力放松,瓷没能收回的挣扎迫使他朝前一栽,直接撞上一堵墙,墙上的铜钉在他脸颊上嗑出一个红印,痛得瓷眼泪都冒出来了。他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眼前全是黑漆漆的光,最后才发现那堵墙是苏的胸口,铜锭是他制服上漂亮的纽扣。苏刚用电击成功瘫痪了那个家伙,现在他蜷缩在石头地板上,一滩腥臭的液体渐渐浸湿。“闭嘴!”他大吼道,终于成功止住了嘈杂,这才过来查看瓷的情况。
“您太柔弱了,不适合这里。”苏拽着瓷爬起来,一边抻平他的衣服,一边猛拍他的背,拍得瓷砰砰响,发出铃鼓声音。“这里可不是小绵羊应该来的地方。用扳手敲他啊,如果他因为断了根骨头错过了放风,我绝对会赞赏您的。”
“您的朋友太热情了。”瓷反唇相讥,又有点后悔对帮助了自己的人这么苛刻。不过苏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替瓷收拢人字梯,抓住工具箱,示意对方跟着。说来也奇怪,瓷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囚犯。之前远远地在操场上撇了几眼,在重机x的包围下,他们一动也不动地站在水泥地面上,垂着头,偶尔颤抖几下。等到了这么近的距离,瓷发现他们壮实得有点过了头,粗硕的脖子上面是涨得通红的脸,两个眼球几乎突出眼眶,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整个囚室区弥漫着一股影影绰绰的狂躁氛围,好像隔着幕布在听前台的马戏团表演。
“您最好还是待在我那儿,晚上送您回这边来。”原来苏是个脾气温和,不怎么生气的青年,瓷想,跟他的外表不太一样。不过,仔细看看,苏长得也不错,个头高,肩宽腿长,只是不太爱笑,也许温度得再高点,猛火烧烤才能逼出那点笑容。他注意到苏的肩章,发现他只是个上尉,按理来说不应该担任这种职位。
结果瓷用自己那个蓝莓派就成功打探出了消息,俄,就是那个送他进来的哨兵,底比苏浅多了。这个时候他们正在食堂,瓷用叉子将加了致死分量的糖的蓝莓派推到俄的碟子里。对方忙着咀嚼,忘了应该闭嘴,成功被套话。
“你说瓦西里上校突然xx了?”瓷吃惊地说,“前天?为什么?”
俄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阵明显的情绪波动,瓷分析了一下,应该是惊慌,他说漏嘴了。“不......忘了吧,就当我没说过!”他立刻吞下蓝莓派剩下的一部分,被噎得渣沫横飞,脖子都憋红了。“我走了!”他端起餐盘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自己的职责,赶紧冲回来。俄丁零当啷第收起瓷的餐盘,拽着瓷走,一路上坚决不肯回答第二个问题,直到将他护送到苏的办公室。
不过,这原本应该是瓦西里上校的办公室。瓷默不作声,暗暗打量墙上那些照片,大概是一家人,男主人是个矮胖中年人,肩章倒是符合上校的x衔。接着,更多的细节开始渲染,他发现一些可疑的深红色印迹,喷射在办公桌背后的窗格上。如果瓦西里上校坐在扶手椅前,从写字台里掏出一把手mu仓,抵住下颌,然后——砰!瓷抓住那张写字台最上面的抽屉把手,缓缓拉开,果然看到预测中的东西。
“您很聪明,但不好。”苏疲乏地说。他按住瓷的手,啪地推回抽屉,差点压断瓷的手指头。过了这两天,他更累了,绷带蔓延到脖子上,隐隐透出血色。他的虎口也包扎着,瓷想看清伤口的形状,看出到底是什么在伤害他,然而不得要领。“您来的时候可真不巧,我还以为您跟他们是一伙儿的呢。”
“什么?!”
苏突然暴起,扭住瓷的胳膊,瓷眼前的天地颠倒过来,他面朝下被按在桌面上,是桃花心木的,有点疼。苏牢牢按住他,瓷的右手被扭过来固定在身后,他的脚后跟碰着苏那双牛皮靴子。“谁派你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们不想要我来,就别下订单还支付定金!”瓷龇牙咧嘴地说,脖子上那一圈勒出来的淤青更明显了,自从来了这,他就像个毛绒玩具,谁都能摆弄他。“我还不会说俄语,你到底想怎么样?”跟苏对比,他的力气微不足道,大概只够给苏挠痒痒。
头顶上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苏放开了他。“是我冒犯了,对不起。想想他们也不会派您这种,这种——”他绞尽脑汁也没找到一个不那么过分的词,只得又将瓷拽起来放回地面。“主监控窗口是放在这,是吗?”他明显不想再谈论瓦西里上校的事情,瓷于是也装聋作哑,开始给他介绍。苏并不长回办公室,他似乎在外面疲于奔命,拯救什么稀糟的东西。瓷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知道他总是拖着沉重的脚步,艰难地回到办公室,有几回脸上甚至有血痕。
“您知道吗?我怀疑基茨雅克的道路再也不会修好了,也没人来帮忙了。”有那么一次,他对瓷说,一边用手帕捂住额头。“该死的,也许您要跟我待在一块儿,直到——”
苏短促地笑了笑,顺从地将手帕交给瓷,他会帮忙洗干净,搭在暖气上晾干,再还给苏。“您去跟医生说说,他有不良嗜好,所以有个室内温室,装备了紫光灯。您可以将花盆搬到那儿去,这样马上到来的冬天,您的西红柿和豌豆就不会缺日照了。”
瓷掀开盖在搪瓷盘上的纱布,给苏看看豌豆长出来的子叶,还不是很绿,不过这也是最接近春天的生命了。瓷不能出去,从那些狭小的窗户朝外看,苔原已经变得枯黄,花朵和蝴蝶都消失了。在操场上放风的家伙们几乎已经不再是人形,他们拖着膨胀庞大的身躯,随着一种古怪的节奏颤抖着。俄说他们可能已经不再畏惧任何东西了,他一边警觉地盯着黑暗的囚室,一边护送瓷穿过走廊回到休息室。两边的阴影中,传出嘶哑粗漏的呼吸声,好像猛兽进攻前的准备。“您得搬去另一边,至少跟苏待在一起。”瓷想了想,接受了这个建议,只是说他得带走几盆植物,第二天再搬动。
就在当晚,变故发生了。
第一场暴雪着实让瓷担心,好像一瞬间整个天就黑了,只有中午,太阳慢吞吞地挪出地面,却飞快地下山。他本以为电力和暖气都会出问题,结果只停了两个小时电,下午两点,古典乐依旧飘扬,是莫扎特的第三十九交响曲。那天,变故刚起来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冲回休息室,将铁架床奋力推到门边加固。接着,他咬牙从休息室和医疗室门顶上那块玻璃瞭望窗挤了过去,保住了医疗室的屋子以及医生的个人温室。这小小的二十来平米空间,就成了幽闭他的禁室。
不知道苏怎么样了,瓷苦中作乐地想,也许他和俄能逃出生天,毕竟他俩块头可一点也不小呢。他嘎吱嘎吱地嚼着半生不熟的土豆,等待头上的古典乐。万一他俩被堵在东翼,至少还能去食堂混点吃的,冷库里可全是好东西。如果真的最后逃出去了,我一定要吃炸鸡,瓷愤恨地想。他将床单从窗户外面收回,免得有什么东西从窗户挤进来,虽然以丧尸们的大块头,做到这点比较困难。苏的手帕则垫在枕头上,作为他跟最后一个人类的联系。他看了看表,下午一点五十五分,开始叠床罩。
过了一会儿,他猛然抬起头,有什么东西不对劲。瓷再次看了看表,下午两点整,秒针在四十五秒的位置。通常这个时候音乐已经响起来了,他面色苍白,冷汗顺着瘦削的脸颊一滴一滴往下落。五十八,五十九,两点零一分,古典乐没有如约到来。他颤抖着手,抓住铁架床的栏杆,双脚无法再让瓷站在地面上。瓷捂住脸,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中漏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类了,他绝望地想,他的“朋友”一定是遭遇了什么,才没法按时播放。
想到这儿,瓷油然而生一股勇气。他猛地跳起来,将大桶的医用酒精推到门边,接着在器械堆里找出刀片。他不愿意坐在这儿等,他已经等得实在太久。与饥饿相比,瓷宁愿将生命交给“鲁莽”这个家伙,反正他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度过冬天。瓷拿起那些废弃的点滴玻璃瓶,倒空残余液体,灌入一部分酒精和肥皂水,再将床单撕成细条,塞在瓶口。做成简易版的莫洛托夫鸡尾酒。接着他将碎布条连接起来,一头挂在休息室的门把手上,另一头由他带回医务室。等他拽开房门,将丧尸诱惑入小房间,就从瞭望窗朝他们投掷xx瓶。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猛拽布条,门把手却转动起来,难道丧尸学会开门了吗?来不及多思考,瓷正要点燃布条,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瓷,是瓷吗?!”
衣衫褴褛,消瘦苍白的苏正在盯着他,纠缠在一起的胡子大概有几米长,但是精神还不错。俄跟他背贴背警戒。“真的是你!我以为你死了!太好了!”瓷还从没见他这么高兴过呢,他赶紧从瞭望窗钻出来,爬到一半就被苏托着腰抱下。“你听到音乐没有?”
“我听见了!我还敲水管回应了,不知道能不能传到你们那儿。快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穿过走廊的?”
苏没撒手,因此瓷还是挂在半空中。“你怎么不出声呢?切换音乐就是让你发出信号啊!我来了好多次,每次都错过了。”他忘记使用敬称,瓷也不打算提醒他。他一低头,总算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暴君”的靴子眼熟了,那分明就是苏的牛皮靴子啊!
“丧尸吗?你不用担心。”俄从他肩膀后面补充。“他们可害怕苏了,大概是生前被结结实实殴打了几顿,形成条件反射。快走,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瓷果然看见那些丧尸都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某个缝隙。
“马上!”瓷说,他看了半天,终于在苏脸上找到一块没有胡子的地方,亲了亲他的脸颊。“你们有除了土豆之外的食物吗?”
本文全名渣男恋爱系统×反玛丽苏恋爱系统;又名41带你谈恋爱,金不要男人只要姐姐系列。
简介:
想看金宝谈恋爱吗?
想看金宝虐攻吗?
想看金宝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吗?
欢迎来到渣反恋爱系统,以上纯属胡掰。
ps:标签为全文出现的主要cp,副cp随机掉落,例如女子组×金,有些人物不一定会在本章出现~
说是卡卡专场,结果写了一半的雷总(我错了×)
本章雷狮,卡米尔专场,无虐。
以上,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正文:
“哦?真是可怜。”
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响起,带着介于少年和成年男性间的气质,叛逆不羁和...
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响起,带着介于少年和成年男性间的气质,叛逆不羁和成熟稳重的碰撞让他无论身处何处,都格外耀眼夺目。
雷狮就是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光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在心动的前提,是他知道这个人的危险性。
系统曾经说过,对于雷狮这样的人而言,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所以从头到尾,光一直徘徊在界限的边缘。
但雷狮对待他又是极其的宠溺和依顺,和从未接触过恋爱感情这一方面的嘉德罗斯不同,雷狮深谙此道。曾经在他之前,雷狮的地位和相貌让无数人趋之若鹜,但却从未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在表示迷恋上他后,身边更是再没有别人。
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相貌出众,神秘迷人的人仅对你无比特殊,如何不让人心动沉醉,也正是因为这点,即使如果不是系统,光最初并没有想过接触这样一个危险人物,面对雷狮的时候下意识的会绷紧神经,但却依旧无法自拔的沉溺于雷狮所给予的“温柔”中。
施华洛世奇水晶折射下的灯光照映着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即使是那嘴角的弧度也格外迷人。
“所以,你希望怎么做?”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仿佛装着一片汪洋大海,让人陷入其中,尸骨无存。
光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角,嘴里说出的话却和过往所表现出的乖巧可人的形象千差万别。
“我想让他永远消失。”
和之前视频里一模一样的话,雷狮看着眼前的粉发少年露出与其不符的阴冷表情,说明着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小白兔”。
雷狮却意外的发现,即使早早的就知道这个少年和表现出的不符,已经完全偏离了自己“喜欢的类型”,并有可能变成一个麻烦。但他依旧无法放手,仿佛无关乎这个少年的本质如何,只要能得到这个人,他就能获得满足。
危险的光芒从眼底划过,转瞬即逝,只是雷狮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我可以帮你,让那个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真的吗?!”
“不过,我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听到这句话的光蓦然抬头,眼里闪烁着惊讶,仿佛在问,为什么。
“之前的一些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为了你,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之前的暗杀已经失败,打草惊蛇,这次可没有嘉德罗斯的帮忙。”
“虽说我做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不过……杀人,风险可不小。”
和那双深邃的紫眸对视,光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个语调奇异的声音却硬生生让他收回了腿。
[你把自己给他不就行了,只要你跟他睡上一次,他,就永远不可能从你身边逃开。]
……
[之前你给嘉德罗斯带的汤里不就加了点东西,只不过因为你的优柔寡断,晚了一步。雷狮要是再失败,后果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如果要再像失去嘉德罗斯那样失去雷狮,甚至还有……不行!金,必须得死!只有他死了,系统才会按照合约帮他完成愿望。
他,一定是最后的赢家!光收回后退的腿,随后一跃将雷狮扑倒在沙发上。
微微勾起嘴角,手抚摸着雷狮的脸颊,不同于平时伪装出的天真烂漫,那笑容里带着十足的媚意,雷狮的眼里光芒渐弱。
“我把自己送给你,好吗?”
慢慢俯身而下,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的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雷狮的眼睛瞬间清明,下意识的将人推开“谁?”
“大哥,是我。”
卡米尔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雷狮看了一眼一边垂头不语,恢复原样的光,刚刚产生的怪异感也消失不见。
“进来吧。”
卡米尔推开门,就发现,除了雷狮外,还多出了一个人——光。
虽然之前的视频已经让卡米尔相信光和雷狮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今天看到雷狮把人带回地下总部……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亲密。
既然如此……卡米尔心里刚跨过那条线的脚果断收了回来,与光对视了一眼后就克制的移开了视线,恭敬的朝雷狮低下了头:
“大哥。”
光离开时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雷狮和卡米尔两个人。
“你认识光?”雷狮有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朝卡米尔问道。
卡米尔倒酒的手顿了一瞬“在国外认识的。”
“哦,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这些小事不必让大哥操心,反倒是大哥,之前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吗?”
卡米尔回想起组织里的传言,还有帕洛斯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学校里好像出了个有趣的人,让雷狮老大格外在意。”
“卡米尔,咱们可能不久以后就会有大嫂了呢~”
“呵”雷狮轻笑出声“没想到卡米尔你也会对这种事好奇,之前不是没兴趣吗?”
卡米尔皱了皱眉,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好了好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要完完全全得到这个人。卡米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会尽全力帮助大哥。”
“这倒不用。”雷狮晃动着玻璃杯,暗色的葡萄酒照映在眼里显得那双眼眸愈发深邃。
“不过,有件事,的确需要你吩咐下去。”
……………………………………………………
卡米尔沉默地走在大街上,就如同往常一样,那天空一般湛蓝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
最后,走着走着却又来到了那名为“STAR”的甜品店门前。
这家店先前收了一个学徒,很有天赋。目前已经打出了自己的口碑。
卡米尔思索了片刻,将围巾向上提了提,开门走了进去。
“叮铃铃铃……”风铃由于门的打开发出清脆的响声。
“欢迎光临,需要点些什么呢?”
没有听到回答,蛋糕店老板槿年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一直带着帽子围着红围巾的少年。露出了一个熟稔的笑容“今天学校没课吗?不过你运气不错,来的正是时候。”
槿年指了指后台的方向“师父徒弟都在,买一送一~”
“……”卡米尔在听到徒弟时眼里划过一道亮光,甚至超越了买一送一给他的惊喜“那就,老样子。”
“好,刚好店里现在没什么人,我去后面和他们说说。”槿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了几笔,随后离开了前台。
还好进来了,卡米尔这样想着,走到一直以来角落处的专属位置坐了下来。透过花藤缠绕的隔栏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回想起刚刚大哥所说的话,还有牵动他思绪的粉发少年,一时眼底情绪繁杂不明。
正当卡米尔有些陷入思绪无法自拔时,淡淡的奶油清香却将他从自己的世界中唤醒。
和他带着些许暗沉的蓝色不同,这个学徒的眼睛拥有足以与天空匹敌的透蓝,像极了他的那个室友。
但不一样的是,这个学徒,从不开口说话,所有的一切都是用纸笔表达。
“听说你来了,所以今天我特意准备了芒果慕斯,是卡米尔限定款哦!”
字条上的文字加上句末的笑脸显得格外俏皮,卡米尔看向那被白面罩遮住半张脸,整个头只露出了眼睛鼻子的“小学徒”,心里却泛起了一丝丝温暖的情绪,仿佛只要站在这个人身边,所有的黑暗和消极都会自然而然的消失。
“对了,师父说我已经可以出师了呢,所以这次的买一送一,师父那份才是送的!”
又是一张纸条,天蓝色透亮的眼眸里带着些许骄傲和兴奋,正如往常一样,这双眼睛里表达的所有的感情都是如此纯粹。
“今天也要写点评哦!我一定还可以做出更加好吃的蛋糕,超越师父,让每个吃到我做的蛋糕的人都变得开心起来!让卡米尔露出笑容!”
“小学徒”将最后一张纸条伴随着两份蛋糕放置在桌子上,门铃的声音和老板瑾年的欢迎光临交杂在一起,“小学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偷偷溜回了后台。
明明是服务员的工作,有时候这个“小学徒”为了观察了解顾客们的建议,在人少的时候会偷偷跑出来亲自服务。
如果问卡米尔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可能是因为他就是这个“小学徒”所服务的第一个顾客,也正是如此,每当他来这家店的时候,只要“小学徒”在店里,这个“小学徒”就会亲自将他点的甜品送过来,而且多少附带几张碎碎念的小纸条。
想到之前的一些回忆,卡米尔也被渲染出了一丝笑意,作为这家店的常客,他也算是见证了这个人的成长,甚至可以说是参与了这个人的成长。
也许,也正因如此,这家店在他心里才越发与众不同起来。
那一天,卡米尔第一次觉得,曾经他最爱的限定款蛋糕,也并没有那么好吃。
他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或者是不去想……
雷狮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那个叫金的是你现在的室友?”
“是的。”
“……是。”
卡米尔拿着笔的手,微微收紧。
……在卡米尔离开后,金偷偷走到卡米尔的位置上回收纸条,看看卡米尔的评价。
之前在放弃嘉德罗斯的任务,知道下一个任务目标是卡米尔后,金也花了一番心思去观察这个有些安静的室友,也慢慢发现了卡米尔居然和自己一样喜欢甜品,甚至连喜欢的店都一样。
所以果断决定用蛋糕收买(划掉),用蛋糕和卡米尔交朋友,拉进关系。也就软磨硬泡的留在了这家店当学徒,即使后面准备参演学院祭,也没有落下这边蛋糕的学习制作。
这个时候,系统的数据分析作用第一次突显出来,加上金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很快就学会了蛋糕的制作以及装饰。
金颇有些兴奋,但却在看到信纸上所写的内容后,有些高昂的情绪一瞬间冷却了不少,只因信纸上写的是
“警惕暗杀。”
于此同时,41毫无情感的机械音在金脑海中响起:
[滴……任务目标卡米尔自主摆脱玛丽苏光环影响,默认任务完成,无额外奖励。]
未完待续……
然后放心,卡卡的剧情还在继续,雷总和卡卡剧情果然还是会交差一起来,这样才比较好玩(不)
而且看我对卡卡的偏心程度应该没有刀子吃×
最近需要甜一点补充能量才能更好的虐(?)
又到了竞猜环节,下一章老朋友出场,猜猜是谁丫?
我要写雷总开车,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一写雷总真的真的很容易就开车预警了,果然是拥有行走的18r称呼的男人×
小可爱们,咱们下章再见啦!
很古老的梗虽然意识体没有这种能力但我就想看他们带小孩请自行避雷
|美瓷
权衡很久最终捏着试卷走到了美的身边。
美却好似没看见他,继续低着头盘腿坐在地毯上看成堆的文件。在小孩出声前伸手捏他的脸颊“怎么摆个这么难看的哭脸,是把同学打伤了要付医药费?”
小孩不作声,把背在身后的试卷举给他看,美轻轻扫了一眼“要我签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接过小孩手里的圆珠笔,把试卷铺在腿上一笔一画写得认真,小孩盯着他蓝色的眼眸,小声问“Daddy,你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气的”美签完收工把试卷递给他,闻言轻笑一声“...
“这有什么好气的”美签完收工把试卷递给他,闻言轻笑一声“你能健康快乐就很难得了,其他的尽力去做就行”
小孩感激涕零,接过试卷一看笑容僵在脸上:他Daddy的中文写的比他还烂,东倒西歪的笔画老师绝对不会相信出自成年人之手。
“怎么还更不开心了”美狐疑地看着他,小孩欲哭无泪,瘪着嘴说“…你就不能练下字吗,你写得这么难看我只能去找爹地签了”
“嘿!你爹地当年就是被我的手写情书打动才非要跟我在一起的!”
话虽这么说,美还是见不得他挨训,翻出一根红笔扯过试卷把鲜红的“30”顺着笔迹涂涂涂改成了“80”,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开口“我就帮你到这了”
·
“……我的智力没有问题”
瓷坐在沙发上皱眉看那张试卷“成绩暂且不提,你起码不能伪造家长签名还篡改分数,这是撒谎明白吗?”
站在瓷身前一直低着头的小孩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指着想要逃跑的美“这都是Daddy做的”
美刚迈出一只脚就被瓷抓住后领,无奈只能举起双手分担瓷的怒火“Sweetie你听我解释——”
深夜小孩被挤得睡不着,闷声抱怨“你好大一只,为什么不能去客厅睡”
美往旁边挪了下,咬牙回应“小兔崽子,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被赶出来了”
|法瓷
“之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好心”
法往调色盘上挤颜料,抬眼看小孩双手拎着灌满水的水桶向他走来,放好后又马不停蹄地代他去取画纸。
他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小圆桌示意放在上面,抽了张纸巾把小孩手上残留的水珠擦干,一语成谶“你又在学校犯事了?”
“不至于…就想让您签个字”
法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试卷挑眉问“给瓷看过没有”虽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笃定,如果瓷第一个过目的话大概轮不到自己来签。小孩果不其然地摇头,美名曰“我不想麻烦爹地”
“所以你就来拉我下水?”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小孩信誓旦旦“您帮我保密,我也不告诉爹地他的古董其实是被您打碎——”
话说到一半就被法捂上嘴,顶着小孩得意的目光他认输一般连连点头,在试卷上留下龙飞凤舞的笔迹。
瓷贯会察言观色,虽然两个人表面上没什么,他还是感觉出自己是被隐瞒的那一方。起初他认为亲子之间有点秘密很正常,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情。
瓷带出来的孩子断不会撒谎,在严逼利诱之下还是招了,他简单教训一顿后又陪小孩把错题整理好,在书桌前安慰般地揉揉他的头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趴在门上听墙角的法心里一惊,连忙把瓷半哄半劝地拉回房间关了门,口口声声辛苦了快早点休息吧。
|俄瓷
他的俄罗斯父亲要实力有实力,要温柔有实力,小孩曾揽着瓷的脖子抽泣地问他为什么要跟一只凶巴巴的熊在一起,瓷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俄只是看起来凶而已。
看起来凶也不行,小孩崩溃地想,手里的试卷被他捏出褶皱,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考了三十分被发配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彼时瓷正在书房处理工作,他放轻了脚步还是被发觉,瓷目不转睛语气和缓“是肚子饿了吗,我马上就好”
肯定是灯光太刺眼了,小孩想,连带着他眼圈被照得酸涩。他性格温和很容易心软,看见瓷这幅劳累的模样卷在手心里的试卷越发沉重。
“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
见状瓷立马放下手里的工作,张开双臂想把他揽进怀里,第三个人进了书房,俄撂下一杯温水后转身蹲下跟小孩平视,伸手抚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男生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话传到小孩耳朵里成了“再哭就送你去挖土豆”
效果立竿见影,小孩止住眼泪绕开他的手投向瓷的怀抱,只剩下瓷跟俄四目相对,俄皱着眉用口型问“我看起来很凶吗”
说完就把试卷递给俄示意他签字,俄起身照办,瓷继续哄人“以后遇到问题要先想方法,男子汉都不轻易落泪对不对——”
话语被打断,小孩的声音还带着哭腔“骗人,明明爹地昨晚就被欺负哭了”
俄的动作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晕染开的墨痕。
|英瓷
他做不出选择,因为不管交给谁签字感觉都不妥。
最后还是拆盲盒一般打开书房的门,英单手捧着一本书,闻声抬眸看向来人。小孩被他看得背后有点凉,走过去用试卷遮住半边脸。
英只粗略看了一眼就端起茶杯“记得把试卷还给同学”
“…父亲,这是我的试卷”
英一口茶水卡在喉咙里,瞬间咳得毫无形象,小孩有点慌“您别生气”
“…没有生气”英清了清嗓子把试卷接过来,盯着手里的英语试卷愣神“只是暂时接受不了,你要知道英语也算是你的母语…”
英一向不喜欢失了体面的吵闹,于是将精力集中在题干上,读了几道题发现考低分也不能全怪他,他只需要能进行正常的沟通,而这份试卷势必要把他培养成小莎士比亚。
瓷在阳台浇花时就听见英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循声走进书房就看见两个人面对面瞪眼,不明所以地“发生什么了”
协商过后辅导语法的重任落在英肩上,小孩回了房间,英揽过瓷的腰出言安慰“这些知识对他来说确实有难度,别太生气”
瓷点头,想起什么般伸手把英额头的金发撩拨上去,落下一个吻当作报酬。
end.
很潦草(很潦草
混乱乐子人来了搞点他们俩
很早就在想这俩能不能组一对今天去翻了翻真有这两人组合哈
为什么我天天嗑死对头(碎嘴)
1.ooc!!天雷滚滚!!不喜勿入!
2.ooc!!天雷滚滚!!不喜勿入!!
3.ooc!!天雷滚滚!!不喜勿入!!有bug请包容。
4玩梗可以,球球不要辱骂角色
5.有一种人,是“前任超敏体质”,一旦靠近前任就会产生过敏反应。有一种人,是“经常性被甩体质”,每次恋爱都会被现任以各种理由踹开。有一种人,是“恋爱衰神体质”,每次恋爱都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意外…………很不幸,金集齐了所有体质,成功召唤一张“疑心理障碍”诊断书……...
5.有一种人,是“前任超敏体质”,一旦靠近前任就会产生过敏反应。有一种人,是“经常性被甩体质”,每次恋爱都会被现任以各种理由踹开。有一种人,是“恋爱衰神体质”,每次恋爱都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意外…………很不幸,金集齐了所有体质,成功召唤一张“疑心理障碍”诊断书……
1.
“Bye-byebabyblue.”
”再见了,我那有着婴儿蓝眼睛的爱人。”
——《TheOtherSideofParadise》
金从噩梦中挣脱,大汗淋漓,睡梦的记忆模糊不清,只记得梦中的惊悸恐惧。
安迷修坐在他身边,认真地看书。
金很早前就知道,当安迷修特别专注于一件事时,上扬的唇角会收敛起来,严肃的模样和他师父很像。
窗外的阳光穿过绿叶枝桠,洒在安迷修安静的侧脸,明亮温暖。
不知为何,金的眼眶有点酸,趴在桌上,伸手去握他正在翻页的手。
安迷修知道他醒了,视线从书本中抽离,反握住他的手看向他,唇边带着比阳光还和煦的笑意,碧色眼中盛满温柔的春水。
似乎被阳光灼了眼睛,金很想哭,眼里酸涩的感觉越发明显,握着安迷修的手不自觉用力,害怕他会消失般紧紧抓着他不放。
他有很多话想对安迷修说,但张嘴就哽咽住了,有钻心的疼痛从心肺蔓延到嗓子里,最后只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喜欢你。”
安迷修愣了下,笑意更深,放下书伸手轻柔的抚了抚他的头发:“我也是。”
金笑起来,脸上却有冰凉的湿意。他想坐起身拥抱安迷修,把脸埋进安迷修怀里,想贪婪呼吸他的气息,可上身沉重得厉害,没有分毫力气。
他尝试了几次,坐不起来,只得放弃抱住安迷修的念头,握着他的手更加用力。
金说:“我愿意跟你走。”
安迷修神情微讶,唇边柔和的笑意深化成不加掩饰的喜悦,眼中闪着明亮的光泽:“在下也愿意为您留下来。”
想要什么,就先付出什么。骑士从不吝啬回报,永远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原来这么简单……
金笑得更开心,眼泪却更加汹涌,打湿了脸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又哭又笑,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嘶哑得难听:“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安迷修手足无措,就着握着金手的姿势,伏在桌上,与哭得那么委屈的金面面相对,伸手替他擦拭眼泪:“别哭………你一哭我就心如刀绞……”
安迷修问:“你在怪我那天没有救你吗?“不等金回答,他急忙解释:”那天我看到你冒出水面呼吸后又钻入水中不见踪影,以为你遇到意外,入水后才发现原来水里不止你一个。一般来说溺水4-6分钟就会死亡,我见你潜下水前补充过空气,知道你的情况暂时无恙,另一人却因溺水过久失去意识,迟一分一秒都可能导致丧命。而且师兄与我同时入水,他的水性比我好,我相信有师兄在你不会有事。”
金只拼命摇头,哽咽抽噎得满脸涨红说不出话。
安迷修更不知所措了,脸上浮现出焦急隐痛的神色:“别哭……的确……如果师兄不在,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抉择………但有一点请相信在下:我不会让你有事,哪怕……付出我的生命和信仰。”
当一个骑士愿意为你背叛信仰时,没人会怀疑他是否真的爱你。对骑士而言信仰是比生命更沉重、更纯洁、更宝贵的东西。
金更伤心了,崩溃地嚎啕大哭。
安迷修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知道看金哭,自己心疼得厉害。
他想将金抱进怀里,但手中蓦地一空。
凌晨两点三十分,安迷修从梦中惊醒。
他喘了口气,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汗水沾湿睡衣,被风一吹带来些许冷意。
他回想到梦中情景。
金哭得那么无助,那么委屈。而他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什么也做不了。
明明知道那只是一个梦,安迷修却心神不宁。
金说“我喜欢你”;
金告诉他“我愿意跟你走”;
还有金哭笑着问:“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每一句都用利锥凿着他的心。
他无法反驳最后那句断人心肠的质问——先离开的人,的确是自己。
如果当初金真的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哪怕只有短短四个字,安迷修也不会离开得这么果断。
他想起自己在梦中向金起誓,愿意付出生命和信仰来护他平安。
现在他们却天各一方。
安迷修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说出背弃信仰的话来。
他意识到,自己对金的逃离,也许和潜意识察觉到危险有关。他陷得比自己以为的深,潜意识里害怕某天会为不爱他的金抛弃信仰,变得一无所有,所以借帕洛斯的契机率先离开。
也许金会像梦中一样说出“我喜欢你”,安迷修也能毫不犹疑地许下比千金还重的承诺。
安迷修平复了呼吸,拿起床头的手机,黑暗里,屏幕荧光照亮了他的眼。
算算时差,现在金那边应该是下午。
犹豫片刻,他摁下X的号码。
提示关机。
安迷修关掉手机,疲惫地捂住脸。
耳边似乎回荡着金的声音,那样无助绝望——
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2.
心电监护仪平稳运行,发出稳定的电流声。
医生正对病患进行每天的例行检查。
“吞咽、咳嗽、角膜和瞳孔对光等脑干反射存在,心率、脉搏、呼吸、体温和血压等生命体征稳定,病人处于浅昏迷状态………”
雷狮打断他冗长的汇报:“为什么他还不醒?”
“………各项生理指标正常,子弹没有伤到重要器官血管神经,手术愈合良好,无感染迹象………“医生的声音在雷狮愈发不耐的神色中越来越低,简短总结了一句话,”可以解释为大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金呼吸平稳,忽略身上与心电监护仪相连的电极贴片和供给流食的鼻饲胃管,他看上去只是安然熟睡。
雷狮走过去,恶趣味地捏住金的鼻子,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装睡?”
医生在心里为病人捏了一把汗:“根据心电图和对刺激反应,装睡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五……”
金呼吸受阻,条件反射张开嘴又被雷狮用另一只手捂住,很快憋的满脸通红,手指动了动似乎想挣扎,却终究没能睁开眼。
一般而言,浅昏迷状态表现为意识完全丧失,对周围的事物及轻度的刺激都无反应,对强烈的刺激,如疼痛刺激,可有回避动作及痛苦表情。但是不能够觉醒。
医生吓得心惊胆颤,却不敢上前阻拦,眼看病人即将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憋死,雷狮终于松开手。
心电图慢慢恢复平稳状态,金的呼吸渐稳,梦魇般的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确认金不是装睡后,雷狮没再试探,正要转身离开,手却被一道微弱的力度带住。
他低头,看见几只细瘦蜷起的手指正松松地勾着自己的手指,力度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雷狮挑挑眉,看向一旁的医生:“这又是怎么回事?”
医生也吃了一惊,一边拿出手电察看金的瞳孔状态,一边回答:“虽然浅昏迷也会有无意识的自发动作,但……这种我倾向于是病人苏醒的前兆。”
金似乎受到刺激,皱起眉,偏开头躲开医生的手电。
医生关掉小手电,说:“瞳孔对光反应不再迟钝,应该正在脱离昏迷状态。”他顿了顿:“病人刚才有梦呓,说明意识有所恢复。”
雷狮有点好奇,问:“他说了什么?”
“抱歉先生,我没学过那个国家的语言。”
抓着自己手指的力度加大了几分,金在睡梦中十分不安,嘴唇嚅动,冷汗直流。
雷狮不回握也不拒绝,好奇驱使下,俯身去听金的呓语。
他听见一句微弱的“我喜欢你”,竟然有瞬间怔愣,不见了刚才的玩味冷酷。
金在微弱地挣扎,抓着雷狮的手绷得很紧,手背浮现青筋,可惜力不从心,握着的手还是很松。
雷狮不知在想什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里紫得发黑,深沉不见光亮。
金紧闭的眼中突然滚落灼热泪水,嘴中又喃呢了一句话,雷狮没听见,只知道说出那句话后,金哭得更厉害了。
沉默半晌,雷狮反手握住他的手,在床边坐下。
金紧紧攥住他的手,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此迫切地需要他,带着至死不放的执着。
不管他这么做的原因什么,这番举动极大地愉悦到雷狮,比任何讨好示弱都要管用。
见金嘴唇微动,雷狮再次倾身去听,方才舒展的眉头霎时紧皱。
“'不要你'?……谁不要你?……你把我当成谁了?”
从未在他面前失过态的金此刻却大哭起来。
他在为谁哭?雷狮心烦不已,手上力度陡然增大:
“说话!”
他几乎把金的手骨生生握断。
金眼泪流得更厉害,被粗暴对待的手却并不挣扎推拒。
雷狮确定,自己此刻成了金心里某个人的替身,那人对金很重要,哪怕折断手脚也不肯放开。
他觉得方才的悸动愚蠢至极。
雷狮说:”现在让他醒过来。”
医生很是为难:“病人正在缓慢恢复意识,强行干涉使他清醒会对大脑有所损害……”
雷狮阴冷道:“快点。”
医生只好取出急救箱,调配好肾上腺素的微型剂量,注入金的静脉内。
不到一分钟,金胸口剧烈起伏,抓着脖子痛苦喘息着,猛地睁开眼睛。
他大汗淋漓,似乎刚刚负荷运动,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抖动。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看见雷狮后怔了片刻,想起血迹斑斑的T和射入自己胸腔的子弹,顿时僵硬了姿势,眼里的迷茫迅速被警觉恨意和恐惧取代。
意识到两人的手握在一起,金像被烫到般想要抽回手,可雷狮不但不放,反而把他拽向自己方向,两人靠得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雷狮摩挲着他的嘴唇,突然重重按下去,让本就因伤泛白的嘴唇缺血发青。
他的笑容带着寒气:
“背叛我的人,很少能死得痛快。”
………
金本以为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
可有一次,他拔掉输液管偷偷溜出房间,发现这是一栋庄园别墅里,那间监护仪器完备的“病房”只是三楼的某个房间。
他尝试出去,但每个楼梯口都有专人把守,走廊也时不时有佣人经过。
金根本无法下楼,为了躲避正往这边走来的佣人而溜进拐角,沿路慌乱拧着门把手。
试了许多房间,房门都上了锁,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金才找到一扇未上锁的房门,躲了进去。
房间很大,阳光从窗户穿过,洒在灰色天鹅绒地毯上,丝绸质感的白色窗帘被风得高高扬起,床头墙壁上挂着一副油画。
金的视线被那副画吸引了。
画上是一位贵妇抱着三岁大男孩的肖像,两人应该是母子,皆是古典华贵的装扮,拥有相似的紫色的瞳孔,面带微笑地注视画外。
金觉得那双紫色眼睛似曾相识。
不等他细想,走廊传来喧哗的人声。虽然听不懂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金直觉可能和自己有关。
他匆忙跑到半开的窗边,将窗户完全推开,先察看了一番地形,便毫不犹豫地踩着窗台向下攀爬。
借着排水管,他即将到达二楼窗户,花园有人发现了他,大声呼喊他听不懂的话语。
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窗下迅速围了一群人高马大的黑衣人。
金心里几欲吐血,不得不改变逃跑路线,伸出一手摸索着打开二楼窗户。
谁知里头有人突然扯住他的手腕,用力往里一拽,猝不及防,他失去平衡向下坠去。
金发出一声惊呼,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身体悬空,全靠那只被扯住的手臂才没摔下去。
金有些害怕,虽然高度不致命,但被人支配的不安感让他难以忍受。
抓着他的那人从窗口探出头。
金抬头,对上一双暗紫色的眼睛。
雷狮脸上像结了层寒冰,说话声也很冰冷:“知道错了吗?”
金的恐惧反而淡了许多。
他不说话,倔强地瞪雷狮,眼神中的愤恨已经做出回答。
雷狮毫不犹豫地松开手。
生活上,雷狮喜欢随性而为,身为皇室,却很乐意尝试平民的休闲娱乐,通俗来说就是非常接地气,乐于享受一切能带来快乐的事物——无关那事物的阶级。
没暴露时,金曾被雷狮拉去参加当地城市举办的自由轮滑赛FREESKATING。
雷狮喜欢挑战性,喜欢学习新事物,即兴拉着金报名。
这意味着,他们两个没碰过轮滑的人,需要在一个小时内学会旱滑,并在一小时后,与二十多名旱冰高手一起在跳台,半U池,平台,小水池,台阶,带沙子的地面,大坡和各种障碍中间穿梭,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终点。
第一次穿旱冰鞋的金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半天才学会不用扶具站起来。
反观雷狮很快就能踩着轮滑模仿平地花式,他滑行的动作非常流畅,看上去轻松悠闲,完全不像第一次玩自由轮滑的生手。
金也是那时候想起这位军火帝国的君主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金有些愣神,冷不丁被身旁的滑手撞了一下,后退两步差点摔倒,谁知刚好退进了下坡上,滑轮沿着坡面自动滚起来,并且随越来越陡的坡度着,速度越来越快。
金还没学会拐弯减速和刹停,被这么快速的下坡冲刺吓傻了。平坦的下坡连着一百层高阶,估计摔下去不断腿也会骨折。
眼看失控的轮滑即将冲下阶梯,赶来的雷狮来堪堪拽住他的手臂,却被巨大的惯性带着一起摔下石阶。
明明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在金眼里却像镜头拉长慢放一样,看着雷狮将自己护进怀里。
摔下去很疼,全身骨头都快被散架了。但雷狮抱的很紧,让他觉得很安全。
平时雷狮一副随心所欲的玩世不恭模样,却总给人安心靠谱的感觉。
后来肉眼可见,雷狮的右手擦去了一大块皮肉,伤处混着砂石鲜血直流,着实惊人。可雷狮像没感觉似的视若无睹,看见金衣服上沾了猩红的血迹,便追着金问哪里受伤了。
金说不出话,傻子般呆愣地看着他,雷狮以为金摔着头了,手摁下他脑袋想检查伤在哪里。半晌才听见金说:“不是我的血………”
他衣服上的血渍是被雷狮伤口染红的。
得知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金,雷狮松了一口气。
医院检查,金只有一点擦伤,而雷狮不仅有摔伤,还有腕关节扭伤至屈肌腱损伤,虽然算不上严重,但这次比赛是别想参加了。
按雷狮的说法,金是被自己带去的,小伤不碍事,受了大伤就显得自己这个领头的无能了。
话是如此,金还是为雷狮对自己这个内应的维护感到愧疚不忍,也猜想过事情暴露后,雷狮会怎样对待自己。
所以当雷狮果断松开手时,金没有惊讶。
他当又一次还债而已。
……………
从二楼摔落,金右腿骨折,再次躺回病床。
受雷狮雇佣的医生护士和护工每天围着他转,除了语言不通无法深入沟通外,他们的精心照顾让金比前几次住院舒服得多。
雷狮不见踪影,倒是卡米尔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带着一本童话书,大概他知道金不想和自己说话,专挑金午睡时候坐在他身边读故事,学着当初照顾自己的金,用讲故事转移金的注意力,从而减轻伤口带来的疼痛。
卡米尔枪杀T后又向自己开枪的情景已经成了金的阴影,比雷狮更甚。
在那天以前,卡米尔和乖孩子一样对金言听计从,温顺的模样让金忘了他曾是雷狮的左膀右臂,追随雷狮出生入死。
他利用卡米尔接近雷狮,卡米尔为保护雷狮给了他一枪,似乎无可厚非,但考虑到金差点丧命,卡米尔的举动还是过分了。
卡米尔的声音低沉,念书时毫无情绪起伏,像语音朗读软件那样字正腔圆。
金腿上的骨折本来就疼,听他面无表情讲述穿红舞鞋跳舞的女孩被砍掉双腿的故事,断口疼得更厉害了。
金忍无可忍,夺走卡米尔手里的书本打断他的朗读,毫不客气地将他赶出房间。
卡米尔在门前呆站了很久。
…………
3..
大儿子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二女儿坐在桌边翻看文书,其中不乏有印着“绝密”“亲启”的机密文件。
门扉轻扣,不等人应,他的小儿子推门而入,淡声呼唤了一句:“父皇。”,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雷伊拎起厚厚的文件,从头到尾随意翻过一遍,声音冷然:
“一个月内,外贸大受打击,A国对我们2000亿产品加征关税,涉及各个产业,边境冲突加剧,周边几个小国先后挑衅开火,意图挑起战争。同时你管理的军火交易大受打击,有内线消息称A国将你列入黑名单,正在亚洲各处围剿拔除你的势力——亲爱的弟弟,这次你又给我们捅了什么篓子?”她眼神凛冽,紫瞳晦暗,目如利刃。
雷蛰幸灾乐祸:“我说过他的性格迟早会闯出大祸。”
雷狮嗤笑一声:“你没资格这么说。”
他话中的嘲讽敌意太过明显,让雷蛰脸色蓦地一变,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呵斥道:“目无尊长!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雷狮冷冷盯着他,有些惊奇脸皮为厚成这般铜墙铁壁的人居然是自己兄长,在设计暗杀后还能板着脸训斥目无尊长。
静默的雷皇突然咳嗽一声,打断两兄弟剑拔弩张的对峙,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内响起:“雷狮,你做了什么?”
沉默片刻后,雷狮回答:“处理了几个叛徒。”
“可你得罪了圣空星集团。”
“………其中有圣空继承人的……”他顿了顿,试图思索合适的措辞,接着道,“'前任'。”
雷蛰满脸不屑,雷伊更是复又埋头于堆成山的文件,似乎对雷狮闯出的祸事失了兴趣。
不知道雷皇相信了多少,雷狮抬头与父亲对视,两对相似的紫眸彼此倒映,仿佛过去和未来在此交织。
雷皇毕竟老了,没有精力也没有理由过度插手孩子的私事,所以他率先移开视线,复又看向窗外的风景。
“既然是自己手下,怎样处理都不为过,你没有错。为了私情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圣空星集团的继承人太过意气用事,不明事理。”雷皇在此停顿了片刻,缓下喘息声,叹了一口气,“我会和他的父亲联络,邀请那位年轻气盛的继承人与你和解。你好好准备,和和气气招待他,他们掌握亚洲市场,切记不要与他交恶。”
雷狮低下头掩住上扬的唇角,回答:“是。我会让他宾至如归。”
最近烦心事有点多。嘉德罗斯像疯了一样,不仅对雷狮展开报复,而且迁怒了L国,不惜代价地从各方面进行打压。
雷狮心情不太好。
本以为断了腿的金会消停会,不会再到处乱跑,结果回到家得知金又一次试图逃走,雷狮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
金被摁坐在餐桌旁。
雷狮坐在餐桌另一端,吩咐佣人上菜。
金本以为雷狮会把自己另一条腿也弄断,但出乎意料的是雷狮神色平静,仿佛真的只是和自己普通地吃顿晚餐。
他的冷静从容,反而更让金毛骨悚然。
他就像一个等待处决的死刑犯,今夜随时会死于各种刑罚,而掌刑人却悠然地打量他临近未知死亡的挣扎恐惧。
很快,金面前呈上几盘罩着精美餐盖的碗碟,明明近在咫尺,金却没闻到食物香味,心里涌出不妙的预感。
等上菜的佣人把餐盖一个个揭开时,金傻眼了。
金错愕地抬头,对上一双闪着宝石般冰冷光芒的紫色眼睛。
“喜欢吗?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晚餐。”
眼睛主人的言语似是戏谑,可金能看出他真切的惩戒意图。
“你不是很喜欢钱吗?”
金的脸像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当初捏造“拜金”人设是为了打消雷狮疑虑,现在看来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金没有接佣人递来的餐具,撑着桌子起身想离开这场荒谬的羞辱秀,拖着右腿才挪了几步,就被人一脚踹在左腿腿弯处,重重跪在地上。
踹了他的人摁住他的肩膀,强迫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雷狮不急不忙地踱步到他面前,顺手端起桌上的汤碗,放在地上。
“看来你不喜欢坐着吃。”
雷狮半蹲下身,抚摸他的头发像安抚一条宠物狗:“那就在地上吃。”话音未落,雷狮一改抚摸的动作,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压进汤碗里。
金拼命挣扎,被人按住双手。
雷狮把他的脸从碗里扯出来,金还因汤水的刺激而紧闭眼睛,脸上沾了纸浆,狼狈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雷狮刚想笑,金突然睁开眼,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刚才呛进嘴里的汤水。
雷狮唇边的惬意消失了。
金冷蓝的眼里毫不掩饰怒意,愤怒不断膨胀挤走了恐惧。
金作为内应待在他身边时向来逆来顺受,很少有直白表明恼怒的时候。
雷狮再次把他按进汤碗里,连着那双喷薄明亮怒火的蓝色眼睛。
这次雷狮没再拉起他,松开薅住他头发的手,接过佣人递来的白色手帕擦拭脸上的脏污。
金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抬头狠倔地看向雷狮,愤怒辩解:“我不是为了钱!”
“再多钱我也不想呆在一个变态杀人魔身边。”
“躺钱堆里却不能安稳睡一觉,每晚都必须服用安眠药……”
“在你身边时刻提心吊胆,还要对你百依百顺,送你去杀人………我快疯了……”
——不是因为钱。
雷狮动作停顿了一下。
——再多钱我也不想呆在一个变态杀人魔身边。
但只停顿了一秒。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金,眼中深邃无波,似乎对金的话毫不在意,继续细致地擦拭脸上的污水。
——我快疯了。
直到干净了,他松开手,洁白的手帕掉落在溅出来的汤水中。
“信不信你就算死也会死在我身边?”
3.
“想复仇?因为一条微不足道的生命,想引发会死伤无数的战争?嘉德罗斯,现在你所享受的一切荣光权力,都扎根于家族国土。在偿还这份恩情前,你没资格为自己思前顾后。我们固然享有特权,作为交换,必须回报一生的责任。你可以为自己复仇,但不能替自己的私情冠以家族之名。不论你自己有怎样滔天的仇恨,只要无关家国利益,便不能连累请求我们庇佑的追随者和安居乐业的平民百姓。如果你执意为已逝之人牺牲更多性命,那么我想我需要栽培另一个更懂得承担责任的继承人。”
黑暗中静默无声,仿佛最深的海底,沉重晦暗,透不进一丝亮光。嘉德罗斯沉在那里,被四面八方的黑色海水挤压,喘不过气,五脏六腑几乎快碎掉。
最后他回答:“我知道了,父亲。”
从金临时租房获取的头发和尸体的DNA检验结果一致,嘉德罗斯不信,认为那间房被人提前处理过,派人去找秋。
现在用亲人DNA进行比对是确认尸体不是金的唯一方法。
直到现在,秋也不见踪影。
祖玛觉得那对姐弟也许双双遇害了。嘉德罗斯否认那具尸体是金,扔在外头不理不睬,祖玛只能偷偷埋葬那具尸体,希望那个少年能入土为安,担心刺激到嘉德罗斯,墓碑上没刻名字。
在金生日时,祖玛前来祭奠,却发现嘉德罗斯满身酒气地蜷缩在墓前,孩子般抱着双膝。
祖玛吃了一惊。
她从未对嘉德罗斯说过埋葬金的事情,嘉德罗斯也从不过问,仿佛如他表现的那般笃定金还没有死。她不知道为什么嘉德罗斯会在金生日的这天来到这里。
她快步走过去,有些踌躇,呼唤“嘉德罗斯大人”。
嘉德罗斯这才把头从双膝中抬起来一点,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金色眼睛,斜看了她一眼。
祖玛从未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她记忆里,嘉德罗斯永远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
嘉德罗斯对她的到来没有多余反应,任由她将手里的花束安放在墓前,盯着空白的墓碑发呆。
献完花后,祖玛沉默地立于他身后,在心里猜测嘉德罗斯到底在想什么。
“你说,”嘉德罗斯突然打破安静:“他的死是不是因为我?”
嘉德罗斯想,如果没有让雷狮察觉到自己对金的在意,金还会不会如此死去?
祖玛有些不忍,便回答:“您没有错。”她顿了顿,在心里对金道一声歉,继续道,“是他自己执意要留在雷狮身边。”
“你说,“嘉德罗斯不在意她的回答,又问,”我以前对他好吗?”
祖玛不清楚他是在向自己提问还是在自言自语,斟酌着说:“在物质方面,您对他非常好。”
“你说,他喜欢过我吗?”
“………”祖玛怔愣原地,觉得这个问题不可思议。
就连她也讶异,向来自信甚至自负的嘉德罗斯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精心制作的礼物,对嘉德罗斯的包容,以及在一起时真心笑容。
金怎么可能不曾喜欢过他?
嘉德罗斯说:“我做错了。”
以前他觉得金心里从没有自己的位置,是自己强求逼迫,金才勉强答应交往。金肯定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不然怎么会刚分手就和雷德在一起?
现在想来,明明是他自己把金推进别人怀里。他动辄呵斥金,不相信金的解释,不相信金的喜欢,分手时羞辱金是困难户,眼看着雷德大张旗鼓追求金却因为怄气而不肯低头,目睹他被校园暴力而袖手旁观只为逼迫金向自己求助……
他喜欢金,可做的每一件事都把金推得更远。
他知道如何领导、如何发号施令、如何担负重任,但他不知道如何去喜欢。
以至于金宁愿留在雷狮身边,也不肯相信嘉德罗斯是在为他着想。
归根到底,他的刚愎自用毁了金。
嘉德罗斯想站起来,酒醉的晕眩让他踉跄一步,差点栽倒在地。
祖玛想扶他,却被他挥开手。
他站着,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凭我自己,一样能让他们天翻地覆。”
4.
金被关进地下室。
一开始会有人送三餐,但食物里混着大量钞票纸屑,显然雷狮没放弃羞辱他。
金脾气倔,打翻了饭菜。
然后再也没人来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不断尝试挣扎呼救、与外界联系、想方设法逃脱、甚至试图暴力拆卸房门,可结果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狭小的地下室又黑又静,没有光源,呼唤一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回音,阴冷潮湿。
金被世界遗忘了。
从坚持不懈到精疲力尽再到绝望恐惧,最后到祈求能有人来救救自己——谁都好——只要能离开永无止境的黑暗。
金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才崩溃。
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人,没有光线。
听说被困矿洞的人在黑暗中会受到极大的精神折磨。
金感同身受。
他蜷缩在角落,又饿又冷,但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死寂的黑暗,那让他觉得自己沉进了海底,或者被扔进外太空,孤独等待死亡。
虚实交错,他呼吸急促,即将溺亡,窒息和濒死感快要将他埋葬。
受邀前来的嘉德罗斯没有让负责接待的雷狮难堪。哪怕恨不得把雷狮砸成果酱,也必须忍着仇恨不露出端倪。
现在的他不是自己,他是圣空继任人。
表明的应该是圣空族期待合作维护和平的态度,而不是自己的个人情绪。
简短的会晤,签订一些对双方有利的合作条款,一切都很完美。
一条微不足道的人命,摆在天平上,比不过更大利益。
嘉德罗斯带领的代表团即将离开前往机场,给父亲、追随者、大多数人带回他们期待的好消息。
就在驱车离开那栋接待他们的别墅前,嘉德罗斯不经意瞥见院中树后躲着一个人影,瞳孔紧缩,呼吸一滞,入魔般忘了一切。
血液似乎凝固,心跳如擂鼓。他撇下一切,强行打开行进的车门,向那栋别墅跑去。
晚了一步,大门几乎贴着他的鼻子”碰”的合上。
雷狮站在门后,言笑靥靥:“还有事吗?”
嘉德罗斯暴怒:“把人交出来!”
雷狮明知故问:“你在说什么?”
有人慌忙来劝,嘉德罗斯却不肯作罢,把劝阻的人甩开,抓着铁门不放手,两眼血红,目眦欲裂:“让我进去!”
雷狮笑容不变:“先不提你那些胡言乱语。你是作为何种身份提出这种要求的?”
如果他是圣空星继承人,那么这次冲突势必关乎两大家族颜面,不管雷狮同意或拒绝,家族间必然因这次无礼要求而结下梁子。
祖玛有些焦急,忙向雷狮解释:“嘉德罗斯大人无意冒犯………”
嘉德罗斯打断她的话。
他直视雷狮,眼里似有明火燃烧,一字一句:“我以自己的名义,命令你打开门,让我进去。”
雷狮嗤笑一声:”嘉德罗斯,没了圣空星继承人的身份,你哪来资格向一个皇族下令?”
嘉德罗斯怒火更甚。
雷狮却话锋一转:“我可以开门,但不会允许你进来。“
他抬了抬手,大门果真缓缓打开。
雷狮的声音没有起伏:
”如果你以私人名义擅闯皇裔宅邸,按L国法律,我可是有权将你当场处决的。”
祖玛心一惊,正要阻止,嘉德罗斯却先她一步,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严阵以待的保镖举起早已准备好的铁棍,结结实实打在他的左腿上。
只顾向前的嘉德罗斯一声闷哼,险些跪下去。
他咬牙忍住疼痛,瞪了雷狮一眼,继续向那个背影走去。
铁棍又一次打在骨肉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祖玛捂住嘴。
受伤的地方又经受一次重击,骨头应该彻底断了,左腿无力地瘫软下来。
众目睽睽下,那么骄傲的嘉德罗斯,单膝跪倒在地。
他放下了倨傲和自尊——哪怕只为追寻一个泡沫幻影的背影。
疼痛使他全身冒出冷汗,急促喘息着,脸色发青。
他无法走到那棵树后,验证那个身影是不是金。
但他不想放弃。
在万众瞩目,在异国他乡,嘉德罗斯向那个身影的方向大喊:“渣渣!出来!跟我回去!!”
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应该关进精神病院的疯子。惊讶或惊恐,也有幸灾乐祸,或者还有几点怜悯。年轻有为又怎么样?有权势有财富又怎样?还不是疯子一个?
嘉德罗斯全然不顾,一心一意盯着那个方向,带着期冀。
他受屈辱无所谓,只要金还活着………
却听见雷狮噗嗤一笑,用L国语言唤了一声:“出来吧。”
嘉德罗斯怔了怔。
缩在树后的人探出头。
金发蓝眸,怯生生的模样,不是金,只是是一个与金身影相似的陌生男孩。
希望像阳光下的泡沫碎了后不见踪影。
嘉德罗斯意识到这是雷狮特意设计让自己难堪的把戏。
金已经不在了,蜷缩着身体,死在火海里,尸体正在无名坟墓下慢慢腐烂。
嘉德罗斯脸上有些凉意,摸了摸,才发现竟然是自己在流泪。
自记事起,嘉德罗斯从不曾哭过,更何况是在一众外人的眼前。
周围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嘉德罗斯靠着右腿支撑残余尊严。
祖玛想进来搀他出去,却被人拦在门外。
嘉德罗斯只能忍着疼痛,起身,拖着伤腿一点点向门外挪去。
突然想起当初金被全校砸水球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孤独无助。
他的确,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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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抱歉临时家中有事,不可能再周更了
有两种办法:1.屯长再发——更新速度肯定会很慢很慢。2.写了就发——更新速度相比第一种,会快一点点,但每次肯定很短。看大家如何取舍……
2.玩梗可以,请不要辱骂角色,站在雷狮角度想,他曾经对金那么护短,金却从一开始就在利用背叛他,所以才做出一些偏激的举动。就像原作里得知帕洛斯背叛自己后,雷狮也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3.不记得这是我多少次说”无长评莫催更”了……
无长评莫催更,你要真这么喜欢这部作品想看后续,特么的给个长评会怎么样?几个字催更的就别来烦我好吗?我特么平时事情也多,更一篇长的起码要单独花三天在码字上,你们五分钟看完的内容,我必须推掉所有事情,专心三天构思写文,打字打到手软,眼睛熬得干疼,写到黑眼圈发青,上章一共一万六千字,结果才四天就有人来几个字催更,还什么“务必快更新”、复读机式“求更新”,你还有良心吗???
4.越写越脱离之前贴近现实的框架……我要哭了……对比前文自己都哭……
是重看百日宴时突然想到的一个场景,于是就沿着那个场景来画了画,很草很草的嘿嘿(′ω`)
大概想的是if线里美已经嘎掉了,北溪不是当时帮了米三六一把嘛,喏,大概就是这么一个背景()
是溪米cp哦!无差啦~
喜欢就点个赞吧,画得好开心嘿嘿嘿(((o(*▽*)o)))
天台贵宾一位
私密马赛我也是随便写的,大家也随便看看好了
下一位法兰西
——正文——
<1>
上级的指令已下达。
瓷平静的接受这一切,或许是已经将服从二字刻进骨髓。
他的面上同样没有丝毫表情,而二者最大的区别,就是那人还存留着生气。
英,多奇怪的名字。瓷能从他伪装出来的平静中感受到些许情绪,愤怒、烦躁,但似乎又因良好的教养使得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笑脸......
英,多奇怪的名字。瓷能从他伪装出来的平静中感受到些许情绪,愤怒、烦躁,但似乎又因良好的教养使得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笑脸相迎。
这是他的婚配对象,大概最后的结局是他们会携手共度余生?
上级告诉他,他最后的工作便是查出在a国的特别秘密行动人员,并行刺。
然后他就可以辞去间谍这一工作,享受未来美好的人生。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他是个很听话的傀儡。
英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他想开口拒绝这场突如其来的婚事,又被父母威胁的目光堵住了嘴。
他不明白。
而唯一不同的感受只源自面前那位讨厌的人。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环境和受着高等的教育,不论去哪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这使他无法接受其眼中的怜悯。
“你在可怜我吗?”
即使在私底下,英也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形象,可依旧深深地皱着眉。
“…真是恶劣”
瓷没有回应,只是与英面对面站着,平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发泄。
英不理解,至少他清楚彼此都是一样身不由己的人,凭什么对方就能摆出这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最后他们牵着手步入礼堂,拥抱,接吻。
唇齿相碰,只是那一瞬间魂魄仿佛也被抽离,感受着怀中的温暖与安神的清香,英鬼使神差的将舌尖探入其中,而与之相碰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愣是一惊,可千百双眼汇聚在此。
这一刻,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最后只能僵硬地闭上眼,下意识用手死死捏住瓷的肩骨,另一只则不知何时从原本的半搂抽回变成了扶在腰上。
说是捏在腰上更为贴切,指关节的微微泛白足矣证明对方用上了些力气。
只是掐在这种地方,就算瓷平日再怎么平静也克制不住轻哼出声,最后只能小幅度挪动着手,轻拍起了英的臂弯。
他停顿了一会,学着英的样子,缠向对方瑟缩而回的软舌,主动完成了这一吻。
英僵住了。
婚礼结束,可最该高兴的两人却各有各的心思。
<2>
他们年龄相差甚微,但瓷总是下意识的将英当成涉世未深的小孩。
看着成熟,实际上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会听从指令,跟英好好生活,也不会忘了自己真正该去干些什么。
目光中,是复杂的恨。
“又是这种表情吗?”
英实在是气笑了,他不理解瓷到底在干什么,为何每每看向自己的眼中都带着同情?
他在可怜什么?路边没人要的宠物吗?
那他为何不做些什么呢?
哪怕是任何一种情绪也好,至少能让英感受到,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至少他还会对自己有反应。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一瞬间英也变得有些茫然,他在恨什么?求取什么?心里的不甘又是什么?
“抱歉。”
瓷动了动嘴唇,他想解释,可最后却只是在轻声道歉。
他大概知道英在不满什么,这也让他意识到,他们从今往后更需要划清界限。
“以后不用等我到这么晚了。”
“你甚至不打算回来了?”英迅速回应道,他冷笑一声,用无所谓的语气道,“毕竟我们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关心的只有家族的颜面。怎么,这是通知我你准备去找情人了?”
……许久的沉默
“怎么不说话?”
二人双双对视,最后是瓷先挪开了目光。
“是。”
那次英没如往日般又来一场只属于他一人的争吵,这件事的结果也被草草收尾
后来双方的交流就不再多了,似乎陷入了一场冷战和僵直。
<3>
瓷接到一封暗号,关于行刺对象的情人经常会出入一家夜总会。
这是什么地方他很清楚,他不免想到之前对英撒的谎,而接下来直到任务目标出现自己都要出入这种场所。
算是应验了吧。
瓷漫无目的在里面来回逛着,为了不被怀疑,面对其他人的热情邀请也会应付着接受。
一连几日都是这样,身上总会沾染各种乱七八糟的香水味,甚至浓烈到连他独自一人时都能闻着头晕目眩
瓷还是有些心虚,每次回家都会悄悄撇向英,好像只要见到对方那满不在乎的态度,心中的负罪感就能少上许多
所谓最后的感情,在得知一切后就早已烟消云散。瓷只是在可怜英,可怜这个被利用的孩子。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是他不在乎这一切,不在乎自己所拥有的比所有人更凄惨的未来。
回过神,瓷再次来到那家夜总会。
一连几周后终于见到行刺对象的那位小情人。
看来上级的中文学的不太好,不过这也无伤大雅。
“一起喝一杯吗?”
瓷对此人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而内心却更加空洞。
他们更喜欢这样的自己,可这已经不是他了。
玻璃碰撞的清脆声,瓷下意识看向第三个声音的源头,而就算有着再好的职业素养,也压不住内心的震惊。
英正在不远处漠视着他们,手还举着装满液体的酒杯,摇晃着。
按身份形式来讲,这的确是抓包现场,因为即使他们看起来再如何不合,那也依旧是夫妻。
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和“情人”交谈,不再是最开始的游刃有余。
这位“情人”很喜欢瓷,酒精的加持下,各种暧昧的举动,最后半躺在他怀中。
为了快些结束这一切,瓷主动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起身,离场,英依旧在原位,两人擦肩而过,就像谁也不认得谁。
咔的一声,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您没事吧?”
面对吧台服务员的询问,英只是甩了甩手上的玻璃渣,“看来你们这玻璃杯的质量不太好?”
看着瓷离去的背影,英自嘲般笑了笑。
自己的妻子甚至不愿转身分给他一个眼神。
“想不到你还有点羞耻心?如果我今天没来呢?你们下一步是不是要上□了?”英一把拽住瓷捆在后脑的短发,“对我哪里不满你完全可以跟我吵一架,而不是成天不是道歉就是像个死人一样一言不发!”
英用力一拽,他承认确实有些小心思在身上,不过预料中的摔倒并未发生,瓷反而率先一步想抓向英的手臂。
知道的一定会知道,这是标准的过肩摔起手姿势。
“……放手。”
瓷强先一步发话,至少先把话题转移,不过还好他的动作不是很明显。
“把联系方式删了,我有权这么要求!”
“……”瓷摇摇头,“不行。”
“真的不行,英,马上我们就能离婚了,我保证。”
“我怎么不记得婚礼的起誓中有这一条誓言?多可笑,我们是没办法再继续生活下去了吗?”内心的崩溃终于让他忍不住大声质问。
“不,你应该恨我。”瓷下意识的垂眼,“这才是对的。”
“荒谬”
“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你了……”
令人绝望的沉默,面对这不算告白的告白,瓷几次想要解释,把心中堆积的真相告诉英。
何必那么伤感呢?明明只是一个任务而已,上级也说了,这是最后一次。
瓷在欺骗自己。
“你甚至对一个陌生人都比我热情。”英依旧倔强地怒视着瓷,不管话语中夹带着多少委屈。
“没错,我讨厌你,我恨你,是你破坏了我的人生。”
英最后摔门而去。
<4>
任务还得继续,瓷必须继续若无其事的每天进出那家夜总会,有些东西还需当面套出,留下证据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切都快接近尾声了。
直到最后利用“情人”精确得知了目标的动向并击毙。
瓷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般。
最后他将枪口对准了英。
“离婚,签下它。”
他露出久违的笑容。
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我将会从你的人生中消失,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是什么很值得你高兴的事吗?”英苦笑,“我并不怕死,但如果这能让你开心的话。”
始终令英不解的,是那漆黑发亮的乌黑瞳孔中,浓烈的不舍和遗憾。
<5>
如瓷预料般,他收到了名为庆功宴的书信。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那位军官拍了拍他的脑袋,“但这件事我们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必须万无一失。”
其中的我们二字并未包含瓷。
瓷笑了,这一刻的他终于不再感到孤单,望着手上的那枚婚戒,平静地扣动扳机。
<6>
多年后英依旧保持着单身,或许在得知瓷自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彻底放弃了一切。
少了默默关心自己的一个怪人还总是很不习惯。
英也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偶然整理亡妻的遗物,他从床底抽出了一个盒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分别输入了两个人的生日。
我爱你。
白纸上的血已经干涸。
还有一把手枪。
哨向pa
私设如山
正经的写多了现在来点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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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美喜欢墨镜,所以他特地给自己的精神体也搭配了一副。
一只体长莫约有一米的白头鹰出现在瓷的床头,桀骜不训的气质就跟其主人如出一辙,昂着脑袋。窗外的光透镜来照到那副新墨镜上,亮晃晃的惹人眼,倒像是故意在炫耀。
瓷伸出手用食指轻轻抚过大鸟金黄色的喙,后者也不躲,就着动作啄了下瓷的指尖,不算疼,顶多算是一种挑衅。
既然有精神体的出现,那就说明它的主人就在不远处。
房门被狠狠踹开,联合塔的宿舍白天是禁止上锁的,即便是上校也无一例外...
房门被狠狠踹开,联合塔的宿舍白天是禁止上锁的,即便是上校也无一例外。所以美也没经人允许就自顾自地进来了。
瓷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哨兵,温和的笑容带着礼貌和距离:“门没锁,麻烦轻点。”
美抬起下巴轻挑看着瓷:“别碰我的精神体。”
“是它自己赖这不走的。”瓷解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美看着那只鹰说不出话。
或许个人的深情和语言都是可以作假的,但精神体的行为却完全代表了主人的意愿,是无法违抗写入基因的本能。
“该死的。”美转过头小声骂了一嗓子。
美的白头鹰可以说是完全继承了美的痞气,喜欢挑事,尤其是对瓷。伸出宽大的爪子直接勾住了瓷的丝质衬衫,结果就是衣服开了线。
瓷嘴角颤动了一下,垂下的睫羽再次抬起,依然是那张笑脸:“美先生,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吧?”
言外之意是找美谈谈衬衫的价格……
偏偏喜欢待在瓷的肩上,也不去自己主人那边。时不时玩心大起去啄瓷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挑开。要是有旁人向瓷搭讪还会扯起嗓子冲那人叫唤两声,尖锐的鸣叫警告着搭讪者。
“瓷上校的精神体是白头鹰?”
“不,不是,这是某个脑子里进了可乐的家伙的精神体。”瓷勾起指腹拨弄那只大鸟的羽毛。
恶劣的好斗心,明目张扬的傲气,对待其他的人轻蔑……就连和自己的主人美,也要较出个高低来。
瓷切了几块生牛肉给美的精神体当晚餐,白色的脑袋只是睨了一眼,便跳上了桌子叼起了原先从食堂里给美带的牛排。
当美训练完去瓷的宿舍接自己的精神体时,一推门就看到那只雕在吃自己的晚餐,瓷却在旁边笑眯眯看也不阻止。
瓷眼不抬一下,说:“你看它吃得多开心,要不你今晚委屈一下吃泡面?”
这能忍?
美张嘴就要骂,然后还未说出口就被瓷硬生生堵在嗓子眼。
细腻温和的精神触稍毫无阻碍进入了美的精神图景,掀起的波浪被平息,海面只剩下轻柔的风。美发现自己一点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来了。
好吧,勉强能忍。
精神安抚结束之后,美咽了一下喉咙,把瓷压倒在地板上,让他们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距离一下子只剩下衣服之间的阻隔。
地板发出吱呀的声响,精神体已然没了踪影,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美听见燥热的呼吸声,来自于他自己。
“今晚不吃泡面了。”美抿了抿唇,“眼下有更好的。”
02
瓷其实很喜欢那种毛茸茸的生物。
他第一次遇到俄是在军队里。准确来说,第一次遇到的不是俄本人,而是俄的精神体,那只西伯利亚森林猫。
漂亮的大猫全身都被厚重的毛发包裹,懒洋洋的在雪地里打盹。军靴踩得雪嘎吱嘎吱响,猫轻轻抖动了下耳朵,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子。
深蓝色的瞳注视着正走过去的瓷,它知道面前这个军官是个向导,闻起来很香的向导。
“喵——”一声绵长黏腻的猫叫声似是有意挽留。
瓷低下头,毛茸茸大猫又叫唤了一声。
“抱歉,我打扰到你的午睡了吗?”
猫没有回答,因为它的主人已经出现。来的人一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先看着瓷愣了一下。
然后那位年轻的士兵开始自我介绍:“您好,瓷上校。我是俄,这只是我的精神体,它没有打扰到您工作吧?”
“不,没有。”瓷俯身揉了揉猫的脑袋,“你有一只很棒的伙伴。”
俄看着瓷,回答道:“谢谢。”
后来,瓷和俄总能碰上,相处久了还会经常聊上一两句。
户外训练的时候,瓷被上级命令在旁边监督。
瓷是怕冷的,冬日的风吹红了瓷的脸颊,寒风刺激着人体每一个微小的毛孔。瓷瑟缩了一下,不由得裹紧了外套。
俄的西伯利亚猫不知从哪出现,晃动尾巴贴着瓷的腿转圈。
瓷将猫抱进了怀里,温热的绒毛让双手渐渐暖和起来。通过接触精神体,身为向导的他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俄的关切。
于是他看向队伍里的俄,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又迅速分开,惹得两人都笑了出来。
风还在不停的刮,但瓷不觉得冷了。
大概是相处久了,也做过几次精神疏导,瓷的腿上经常会出现一只猫。
怀里的猫主动将耳朵凑到瓷的手下面,毛茸茸的耳尖还有一缕黑色的短毛,在瓷的抚摸下愉悦地眯着眼。
被忽略的俄深吸一口气,闷闷地抱怨:“你怎么老是摸它?”
瓷坐在沙发上,好笑道:“你不会连自己精神体的醋都要吃吧?”
俄抬起头来:“对。”
下一秒,瓷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俄身上的温暖传递到自己这儿来。
瓷听见趴在他肩上的人说,“我身上也很暖和。”
03
苏上将是联合塔内的高层领导人之一,是瓷的直系上司。
“报告,这是新兵们这几天的训练资料。”瓷有些局促地开口。
“嗯,放桌上就行。”
苏的办公室还算大,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的皮质沙发,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海报,整体来说是较为简洁的那种类型。
瓷将文书放到一张古董桌上。高大的斯拉夫人没有转身,好像连身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瓷注意到苏正站在一旁的落地窗边看雪。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在瓷即将离开的时候,苏转过身来。
“再待一会儿吧,瓷。”
瓷突然僵住了身,似乎突然卡壳了一般,手握着门把手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不,我还要去监督新兵们的训练。”瓷强迫自己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在内心深处大力互呼唤着自己的理智与自尊。
“好吧,你走吧。”
像烟丝的纤维缠绕在持烟人的指尖,那低沉的嗓音在瓷的脑海里不断盘旋,挥之不去。凭借着向导的共情能力,瓷嗅到了一丝苦涩的气味。
瓷正要离开,一股强大的压力从背后袭来,在倒下去的一瞬间用手肘撑住了地板,以至于没有磕到脑袋。他吃力地扭过头,发现始作俑者是一只西伯利亚狼,苏的精神体。
瓷像是泄气了般,他知道自己无法安心离开这间办公室了。
“好久不见。”这句话是瓷对那只狼说的。
苏腾出一只手,把瓷从地上拉起来。自从苏和瓷决裂后,他经常会想起那双轻佻的眸子。往日里零散的回忆像雪花一样飘落在他的心里。
苏痛恨下雪的日子。
雪霜夹杂着冷风会狠狠地钻进衣服里,苏的感官被无限拉长,他甚至能听见雪落在地上的声响,以及自己躁动不安的心跳。
起身后瓷迅速松开苏的手,有些尴尬的去摸那只西伯利亚狼的头,后者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瓷的指腹。瓷不太愿意对上苏的视线。
瓷也痛恨下雪的日子。
太干燥,太冷。
下雪的日子太安静,好/他/妈安静啊。
他闭上眼,尽力去感受面前这个哨兵的情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房间中央的大型犬科动物。粗糙的狼毛并不柔软,反而还扎到了手。
西伯利亚狼作势要去咬瓷的耳朵,被苏制止了。
苏抓起瓷的手,瓷知道自己无法挣脱,无处可去,无力躲藏。他只能一言不发,终于抬起头对上苏的眼眸。
半晌,苏在他耳边低低地说道:“我想你了。”
【END】
彩蛋是瓷的精神体and俄瓷
my~big~horse~
笑了,这不比竹节虫好看?以毒攻毒家人们
▎CP有且仅有瓷右
▎ooc小甜饼
▎一句话简介:我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和别人虐恋情深了三千章
▎8000+
【美瓷】
美利坚一直知道隔壁班有一个对自己倾心的小学霸,他的狐朋狗友也打趣过他,说什么小学霸人美心善声音甜,温温柔柔的一副贤妻良母模样,阿美你快从了他吧。他对此自然深恶痛绝乃至厌恶,凭什么别人喜欢他,他就要对此做出回应?
但善良单纯的学霸似乎也有自己的小心机,学校里绯闻传的沸沸扬扬。
什么校霸和学霸虐恋情深了三千章,他对他恶语相向,他却包容以待,他有一个心尖尖上的白月光,而他却毫不在乎,他伤害了他,却痛的比他更甚,他有无数咽进肚子的苦楚,他亦...
什么校霸和学霸虐恋情深了三千章,他对他恶语相向,他却包容以待,他有一个心尖尖上的白月光,而他却毫不在乎,他伤害了他,却痛的比他更甚,他有无数咽进肚子的苦楚,他亦有无数深夜难言的心痛,最终兜兜转转,他们破镜重圆,打破一切阻挠,有情人终成眷属。
美当即冷笑一声,暗骂一句听不清的脏话就拂袖而去,徒留原地心神荡漾磕着cp幻想美梦的加拿大。
加见人真的生气了,才瘪了瘪嘴追上去,他嘟嘟囔囔的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现在全校都在磕你俩CP,要我说这小学霸也没那么单纯善良,这谣言指不定就是他传出来的。”
美嗯了一声,算是对加的阴谋论的肯定。
说完,加又絮絮叨叨的说起来:“这才刚下课,你去哪啊?天台吗,就因为我刚才说你俩天仙配?”
美幽幽瞪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去找我亲爱的的绯闻男友。”说到男友二字他还加重了语调,听上去阴森又如毒蛇可怖。
加眨了眨眼,呲个大牙就傻乐着转身去找同好现场吃瓜磕cp去了。
他向来是听不懂别人话里隐含的意思的。
虽说美已经习惯了,但看着加屁颠屁颠离去他还是觉得太阳穴猛跳。
瓷喜欢他。
这一点美在见到瓷之前都深以为然,且看待此事也觉得理所当然,仿佛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般没有区别。
对美来说,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不存在,但最接近完美的一定是他。故而被瓷喜欢,乃至作出传谣言这种事他也习以为常,毫无名为惊讶的情绪翻涌。
毕竟他就是如此的人啊。自信到张扬,如烈日般肆意妄为。
所以他以一种施恩的态度找到瓷,翘着二郎腿散漫看着座位原主人的到来,他扯出一个近乎凉薄的假笑来。
“小学霸,听说你喜欢我到四处传咱俩绯闻?”他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把玩着一只钢笔,转笔的动作简直犹如在转刀。
瓷倒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抱着一摞书,眼神在四周看了看,最后把书放在同桌的桌上,语气平静而淡漠,眼神里没有一丝情绪出现。
“是谁和你说的?”他低头看了眼手表,随口答道:“谣言止于智者,我不喜欢你,好了既然你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解释就请离开吧,我还要学习。”
美嚣张惯了,头一次见到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只觉得愤怒的同时还有些有趣。
他自然不肯离开,也不相信瓷所说的不喜欢他。
美冷冷笑了声,他起身一步步逼近瓷,直到两人距离只剩下一拳之宽,也不见瓷后退半步,于是更加确信了瓷喜欢他。美低了低眸子,抬手把瓷耳边一缕散乱的黑发捏在手里,像是把玩着什么丝绸。他低头,呼出一口热气打在瓷耳垂,语气低沉又带着几分沙哑,道:“好学生,你难道不知道招惹我是什么下场吗?从你造谣的那一刻开始,这场游戏就不是能由你决定始终的了。”
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仍旧是那副冷漠神色,他的死鱼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美,他不说话,只是看着眼前高出自己一头的人。
这视线把美看的有些发毛,他甚至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或者刚才口误l和n不分,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什么,于是他暗戳戳瞥了眼门外站着吃瓜的小弟,咬咬牙又站直了几分,发誓绝不能落了下风。
见两人氛围逐渐脱离暧昧朝着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加这个cp粉头子终于坐不住了,他略一琢磨就发觉了事情的问题在哪。
瓷不仅不喜欢美,还像一根木头似的杵在那。
加想了想平时看的小说,一般女主或主角受应该红着脸后退,直到退到墙上被男主壁咚,然后背景音乐想起来,氛围暧昧黏腻,到处飘着粉红泡泡——可是瓷只是双手抱臂,仰着头,像铁柱一样立在原地,他的直男气质已经满到溢出来了。
加突然悲从中来。他的cp还没在一起就被正主狠狠一棒槌敲碎了。
尴尬的沉默许久,瓷终于开口了,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在美胸口,略一用力就把人推走了,他好像反射弧长了些的社恐,一直到现在才听见社交礼仪的音乐响起,于是配合的扬起一个假笑,道:“校霸先生,你不觉得你有点油了吗?别把自己代入到小说男主的地方,你至多是一个阻挠男女主爱情的反派。”
“什么?我一闭眼世界就暗了,我一睁眼世界就亮了,我不是主角是什么?你凭什么说我阻挠别人爱情,我阻挠什么了?”
瓷无语凝噎,他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转身整理起书摞:“你阻挠了我和知识的美好爱情。”
上帝啊。加心中感慨,美利坚简直像一个智障。
美闻言疑惑:“芝士?什么芝士?你不喜欢我这个帅哥居然去喜欢芝士?”
已经抱起作业本离开的瓷显然懒得再理会他。
加捂着脸把美拽走了。
后来二人彻夜长谈,得出的结论是——瓷真的不喜欢美。
美并不是那种逃避现实的人,所以得到这个结果他虽然不能接受却也还是接受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没品的人。
但他知道,他在生气,可为什么生气呢。
因为瓷居然不喜欢这样完美的他吗?
美想了一晚上,在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时,他决定了。
他要让瓷爱上他,而他将要狠狠甩了瓷。
他要亲眼目睹这个冷漠的男人为了他痛哭流涕!
学校的谣言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反转。
清冷出尘的学霸其实才是校霸的白月光,可他却眼拙认错了人,伤他入骨,彻底失去了他满腔热枕的深情,于是他终于悔恨,在雨夜求他回头,兜兜转转,他们能否重逢,误会能否解开……
欲知后事如何,请追更校园贴。
【俄瓷】
一般讨伐魔王这等重大光荣的事,国王是会给批经费的,可奈何这些年去往这条路的勇者实在数不胜数,所以带着伙伴拜见国王的俄也只得到了十枚铜币。
这倒也无所谓,俄一开始就没打算从国王身上榨出钱来,他早已找好了一个无怨无悔的冤大头——瓷。
俄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勇者,相反,他自私,冷漠,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以爱之名吊着商人,源源不断的索取商人为他付出,再在魔王死后狠狠甩掉瓷——可为什么跳动的心却命令他与瓷相爱。
俄想,他一定是疯了,勇者怎么会和一个商人在一起呢?
就这样吧,杀掉魔王之后就抛弃商人。
勇者小队的几人商讨后,决定带上瓷一起冒险,直至魔王城。
俄低垂着眸子,语气不自觉轻柔了些,他低着头,与商人琥珀色的眼眸对视,说:“你能拿出多少钱呢?”
难为不解风情的勇者了,这样的氛围之下也只想着经费。
瓷却是笑眯眯的,弯着眉眼,唇角勾起,仰着头笑着看俄:“一个你难以想象的价格。”
瓷后退几步,注意到了勇者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迟疑片刻后又站立,从行李箱拿出了一把宝剑。
他并不喜欢过于亲密的接触,但如果是他投资的抱以期待的股票——那么纵容一点也是可以的。
瓷见到俄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一定可以杀死魔王。
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所以他选择相信直觉,以金钱换取一份未来英雄的友谊。
可惜商人不知道,勇者已经擅自把他纳入了私有物的行列。
俄看呆了,他的视线被这把宝剑牵动,心脏仿佛被羽毛轻轻拂过,无法描述的痒意与悸动被商人轻松勾起。
他张了张嘴,声音平白带着几分沙哑:“你……为什么要送我这样珍贵的礼物?”
这是大陆被无数人争抢的勇者之剑,传说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剑,只有真正的勇者才可以驾驭它。
想也知道瓷为了这把剑付出了多少代价。
瓷笑了笑,踮起脚尖摸了摸俄的白发,道:“因为你是我心中真正的勇者嘛。而且身为勇者怎么能没有一把所向披靡的宝剑呢。”
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愧疚与自惭。
商人这样无私的对他。
他却想要抛弃他。
俄只觉得心脏被撕裂成了两份,一份叫他不要被瓷蛊惑,另一份却说——
你真的要辜负也许是世界上唯一的真心待你的人吗?
他要丢下瓷吗?
也许他应该就这样打住,勇者不应该被感情蛊惑,也许他应该和瓷说清楚……可是为什么,有些贪恋这份温暖呢……
许久的沉默后,俄的眼神坚定了些许。
这个冰冷的世界上,也许除了早逝的父母,再不会有人如瓷一样爱他了。
他如同卑劣的老鼠,贪恋着阳光下的温暖。
俄握紧了手中的剑,上前几步拥住瓷,他说:“等我杀死魔王,我就来娶你。”
瓷:?
???
“你说什么?!”
俄不等瓷推开他,就松开了他,他勾起一个笑,薄唇轻启:“高兴成这样?”
瓷惊恐的看着俄。
你哪只眼睛看出他高兴了!!
瓷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语气复杂又带着点嫌弃:“你可能误会了,俄罗斯,我只当你是朋友,我也不会和任何人结婚。”
俄显然不相信。
他略微无奈的看着瓷,那表情仿佛在说“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瓷:……
硬了,拳头硬了。
这副完全无法沟通的嘴脸是他在谈判中最讨厌看见的。
瓷冷下脸来,面无表情从俄怀里把勇者之剑抢了回来,语气冰凉:“如果你还是这副听不进去别人说话的样子,我就会收回给你提供的经费。”
瓷很清楚扣哪里俄最敏感。
扣他钱。
瓷实在做不到在莫名其妙被人擅自私定终身的情况下还做出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他叹了口气,平复着心情,无可奈何的看着俄:“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但请恕我拒绝你的求婚。”
他看俄情绪冷静些许后,把剑递了回去:“况且怎么会有人还没表白就急于求婚呢?”
俄是会曲解别人意思的。
勇者总是这样,只从别人一句话里提取出自己想听的来,自欺欺人。
“你是觉得我们太快了?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追求你的!”
瓷:“……?”
瓷伸手试图拽住转身要走的俄,却不想勇者的技能点都点在了敏捷上:“等……等……。”
难道俄上辈子是一只跑的飞快的猎豹吗。
瓷扶额。
自此,勇者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各种各样的追求手段层出不穷。
也许有一天精明的商人真的会被他追到手也说不定呢。
【法瓷】
法兰西一早就知道他的小管家对他有意思,他并不急于拒绝他,毕竟他实在喜欢看着那个往日冷漠却对他无比尊敬的男人因为他随口说出的话,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而牵动情绪。
人类的劣根性让他们喜欢看高岭之花因为自己而走下神坛,显然吸血鬼也不例外。
“扣扣——”
敲门声响起,法轻轻抚摸着一本精装皮革制的书皮,随口应了一声,等人进了门才缓缓抬头看过去。
“怎么了,瓷。”
瓷尊敬的答道:“公爵大人,新一批血仆已经送来了,您要现在去挑选吗?”
法挑挑眉,放下书,支着下巴看瓷:“你不希望我去?”
瓷往日只会称呼他为殿下,只有心情不大好时才会正正经经的叫他公爵大人。
事实上,瓷只是觉得今天饭菜放的盐多了些。
法说罢,起身靠近瓷,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一点点解开瓷的衣领,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法低头,尖锐的牙齿抵在锁骨处,姿态狎昵又暧昧。
瓷在法碰到他时下意识颤了颤,尽管不喜法的亲昵,却还是没有后退。
只是道:“殿下……我的血并不好喝。”
血族对于同类的鲜血是极度排斥的。
对他们来说,哪怕是老鼠血都要比同类的血来的更能接受。
法拿舌尖抵住獠牙,感受着传来的略微刺痛,只觉得管家实在是不知好歹。
他都屈尊纡贵愿意喝他的血了,瓷居然还跟他玩欲擒故纵?
是的,哪怕被明明白白的拒绝,法依然没有怀疑过瓷会不喜欢他,反倒觉得他在欲擒故纵耍心机。
法冷哼一声,决定不惯着这个挑战他威严的男人。他优雅地把瓷推开,自己昂着头下了楼。
瓷有点想打人,但想了想自己远超业内其余管家的工资,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熟门熟路的开始pua自己。
老板只是有点任性,他还是个二百多岁的孩子,他不过是有些不成熟,看在钱的份上,让让他吧。(心力憔悴)
公爵大人认为自己最近有些过于宠溺瓷了,以至于他不过一个小管家就敢违抗他的命令,甚至于和他耍心机玩欲擒故纵,于是公爵大人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要让瓷尝尝失宠的滋味。
正好这次送来的血仆有个机灵又听话的男孩,法决定从此把自己的宠爱都留给这个男孩。
至于瓷——就和他心心念念的金银财宝过下去吧,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从此拥有的东西只剩下了钱,而再也没有他了。
法都不敢想象瓷发现自己失宠时会有多伤心。
好吧,如果瓷能红着眼眶用哭腔讨好他的话,他也不是不会原谅瓷的。
耳垂泛起一抹可疑的红色。
男孩:?
他的新主人好像有点癫,不确定,再看看。
于是公爵府传出了公爵大人对食物一见钟情,而管家则失宠的谣言。
瓷:“……”这和人类爱上大鸡腿有什么区别。
作为故事里其中一位失宠的主角,瓷对此接受良好,甚至有些喜悦浮于面上。
苍天为证,他是真的对法的移情别恋感到高兴。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和雇主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抱以期待的。
对瓷来讲,这并不浪漫,反而是个惊悚故事。
爱情这样的关系实在是轻飘飘且极易破碎的,况且瓷的人生中并没有为恋爱留出空隙,他只想攒够钱去人类世界旅游养老。
是的,他不喜欢法。
同样,他也并不觉得法是真的喜欢他。
瓷感觉的出来,法只当他是个新鲜劲还没过去的,好玩的玩具。
既如此,瓷更加没有辜负别人感情的愧疚了。
于是接连好几周,法发觉自己对男孩的猛烈追求并没有让管家有什么情绪波动。
难道瓷被伤的太深,已经决定放弃他了吗?
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就如同利刃在他心脏狠狠划了一刀。
撕心裂肺的疼痛刺的法实在不好受。
他彻底冷下脸来,不再大张旗鼓的搞什么九十九朵玫瑰花,反而带着一股低气压去了瓷的房间。
他眸子猩红,显然完全被情绪掌控,见不到一点往日的优雅淡漠。
公爵大人被自己的幻想刺激到情绪失控。
这传出去只怕会把人笑掉大牙。
法咬着牙,一把抓住瓷手腕,略一用力就把人拉入了怀里:“我不允许。”
他一字一顿,注视着瓷说道。
瓷只有满头问号:“什么?”
法抿了抿唇:“你不喜欢我了。”
瓷失笑。
瓷生的是极好看的,这一点法从前就知道,可还是免不了被瓷再一次惊艳。
……也许他有些动了真心。
法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怎么会有人对玩具如此上心呢。
法听见他的心脏这样对他说。
是的,他这一刻才发现他居然真的爱上了一个人。
死寂多年的心脏在这一刻从新跳动。
法摸了摸胸口:“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喜欢。”
瓷笑完才发觉,法是认真的,他真的喜欢上了他。
可是瓷说:“殿下,我并不喜欢您。”
法愣了愣,反驳道:“不可能,你喜欢我,不然为什么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为什么亲自下厨给我做饭,为什么对我和对其他人的态度不一样,为什么——”
瓷抬手,手心堵住了法喋喋不休的嘴,轻轻摇了摇头:“问你喜欢的类型是为了讨好殿下,亲自下厨是因为殿下说想尝尝我的手艺,对您态度特殊,”他笑了笑,“因为殿下是我的雇主啊。”
法张了张嘴,只觉得脏器都填满了冰碴,凉极了,也痛极了。
今日后,瓷就递交了辞职申请,独自一人前往了人类的世界。
法想去找他,却清楚的知道这样做只会徒增厌恶。
公爵府的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又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反转。
公爵在管家离开后才发觉自己爱的人其实是他,他和他终究是一场悲剧。
可法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瓷的第一站来到了哈尔滨,他极热爱这世界,哪怕他见过了许多黑暗,却仍然爱着阳光。
他很喜欢这片土地,如果这里没有某只蝙蝠就更好了。
瓷叹了口气,决定与法说清楚。
却不想法乖巧极了,一点不见从前的傲慢,瓷只觉得好笑,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火葬场情节。
瓷眉眼平淡而疏离:“我并不喜欢你。”
法点头:“我知道,可是我现在喜欢你了,所以我想追求你。”
说罢他发觉瓷脸色不怎么好看,又着急地解释:“我追求你是我自己的事,我会努力不打扰你的,可我想多看看你——”
瓷斜睨他一眼,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那个你一见钟情的男孩呢?”
“我把他送回人类世界了。”
瓷蹙眉,他知道法利用那个男孩试图让他吃醋的事,“你没有给他道歉吗?”
法摇头:“我道过歉了,也做了补偿。”
瓷哦了一声。
法少了一个忠诚的管家,瓷却多了一个小狗一样的跟屁虫。
公爵大人辞去了官位变卖了资产,从此成为了一只普通的吸血鬼。
他说,如果可以,他想与瓷成为一对普通的恋人。
不过他的追求还尚未有结果。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英瓷】
英吉利最近很烦躁。
他被一个热情,活泼,犹如太阳花一样的男孩缠上了。
男孩每次来见他都会带一朵玫瑰,他说那是他亲手种出来的,如今剪下来,送给他,就像他把自己的爱也剥下表皮献给他。
男孩是文科生,他每日都会送给英一张精致的明信片,漂亮的风景背后写着情话。
英原本是拿他当做饭后闲聊的谈资提起的,可日复一日,他发现自己有些习惯男孩的出现了。
这很可怕。
一切的爱情都是从好奇和习惯开始的。
而人一旦陷入习惯,就会理所当然的觉得变化不应该出现。
英决定与瓷说清楚,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需要名为“爱情”的束缚。
……可事到如今,看着少年亮晶晶的金色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像一只小狗一样期待着主人的亲近,他反而狠不下心了。
瓷双手背在身后,踮着脚尖笑眯眯地说:“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男孩总是这般,眉眼弯弯,樱粉色的薄唇轻轻勾着,像一朵盛开在冬天的樱花,绽开在如雪一样的肌肤上,他却不像他的外貌一般柔弱,恰恰相反,他无比坚韧,永远笑着面对所有挫折与不公。
这是英最厌恶的那类人。
朝气蓬勃,哪怕不曾见过阳光,仍旧追逐着太阳。
可他却在黑暗中沉没。
所以他憎恨一切美好的人与事物。
骂他卑劣也好,说他难道不自惭形秽也罢,他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已经站的足够高了。
他告别了过去的苟延残喘,却厌恶着努力活着的少年。
英看着瓷开始喋喋不休的与他讲学校里发生的事,看着他高谈阔论自己的梦想与希望,看着他憧憬未来的模样,神色愈发冷了下来。
“够了。”他说,“瓷,我每次见到你都觉得恶心,像一条狗一样追着别人不放,只会让我作呕。”
心脏在痛。
为什么?
英抿了抿唇,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瓷眼眶有些泛红,挺拔小巧的鼻子皱了皱,他低着头,只露出一个乖巧的头顶。
英最终还是软了心肠:“……抱歉。”
瓷摇了摇头,轻轻说道:“该道歉的是我,是我不该纠缠先生。”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像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一个往日遇到刁难和欺负都能面不改色甚至笑着面对的少年,竟然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哭了出来。
英一点成就感都没感到,反觉得心脏被人生生剐去了一块肉。
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做出挽回瓷的举动。
就这样吧。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一别三年,再见瓷已经褪去了几分活泼,只是温和的笑着。
心中熄灭的火陡然燃起,于是再也浇不灭,熊熊燃烧着。
英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走进了咖啡店,他脚步轻极了,走到瓷身前,瓷才发现他。
瓷先是愣了愣,才想起英是谁,他笑笑,说:“是你呀,好久不见。”
英嗯了一声,然后又道:“听说你考上了名校,前程很好。”
瓷点点头:“是的。”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在一次冷场后,空气沉默了许久,瓷才歪着头看向窗外,道:“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闲聊吧。”
英突然想,他要猛烈燃烧一次,才配得上这颗跳动的心脏。
于是,他低了低眸子,轻声道:“我后悔了,瓷,我后悔了。”
瓷斜睨他一眼:“你想要我像从前那样喜欢你。”
瓷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英有些急切,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才道:“你像一只蝴蝶,那样突然的闯进我的生活,又离开的那样快。”
瓷诧异:“原来你也会说情话。”他叹了口气,“真是,现在看来,才发觉你们一点也不像。”
英惊极,瞳孔顿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拿我当替身?”
瓷眨了眨眼,有些腼腆的回道:“倒也不是,就是高中那会儿看小说,特别喜欢一个角色的人设,优雅绅士,你刚好对上我xp,就想试试能不能把你追到手。”
英只觉得世界荒谬极了。
他一言不发,起身直接离去。
瓷也不拦着他,继续喝着杯里咖啡。
瓷只当他是个纸片人的代餐。
这一现实实在犹如一只棒槌狠狠砸在英脑袋上。
痛极,气极,又引人发笑。
“哈……”英怒极反笑,只觉得自己比哥谭市的小丑还要可笑。
他藏在心底多年的喜欢竟只是别人随意的“试试能不能追到手”。
命运是一出荒诞喜剧。
最可笑的是——在这样的伤害之后——他竟然仍是克制不住的想要去爱一个人。
英嘲笑着自己。
你犯贱吗,被拒绝了还要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可……曾经瓷也是这样对他的。
英想,既然瓷可以一次次在他的冷漠下继续追求他,为什么他不可以呢?
更何况他天然带着优势——瓷喜欢他的脸和他的气质。
优雅绅士决定像他的男孩曾经一般追求他想要爱的人。
——
彩蛋是大家追到瓷之后的小剧场Orz
“过来。”
英坐在沙发上,对着眼前的小孩说道,男孩看着还有些稚嫩,一副东方人长相,一头长发说是女孩也不过为,十足的美人胚子。
“叫什么名字?”
“瓷。”
小孩回答的音量声很轻,但隐约可以感受到,语气中透着些许反骨。
“先生……美也落水了,要不去看看?”伦敦手呈九十度弯曲,挂着白巾,微微低头。
“不用,让他自己看着办。”
“好。”伦敦识趣地退下。
此时的屋内只剩下英瓷二人,见瓷一动不动立在那,最后还是英耐着性子再次提醒瓷往自己身边站,而小孩还是有些畏缩不前,在挪出几步后却终于还是被人不耐烦的拉进怀里,衣服上名贵的装饰品磕的瓷不由...
此时的屋内只剩下英瓷二人,见瓷一动不动立在那,最后还是英耐着性子再次提醒瓷往自己身边站,而小孩还是有些畏缩不前,在挪出几步后却终于还是被人不耐烦的拉进怀里,衣服上名贵的装饰品磕的瓷不由闷哼一声,但男人似乎不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反而更加用力的将其牢牢禁锢在怀中。
“等……等一下,唔……喘不上气了……!”
直到怀里的人被憋得满脸通红,不停的试图大喘气,英才缓缓将人松开,转而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温柔地抚上瓷的后颈,空闲的那只则是不停的揉捏瓷的脸颊,再到锁骨,再往下便是禁忌的敏感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所属物了。想要好好活在当下,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英的声音低沉又饱含磁性的声音中略微带着些笑意。屋内的窗帘按着主人的偏好全被换上暗色并拉上,在昏暗的氛围下说出此话属实是有些犯罪之感。瓷悄悄抬头,那双幽暗的蓝瞳,深不见底,又一眼望去可见其充斥着的野心,不屑于隐藏的狠厉,满是资本的味道与带给自己的压迫,这张脸也就如此深深印在瓷的脑海中,也许会伴随自己的余生。
是偶然被发现的惊喜
“怎么?”
冰冷的声线直直敲击瓷的鼓膜,昂贵的茶杯正四分五裂的躺在地板上,瓷吞咽下口水,这只茶杯的结局仿佛就是下一秒的自己。英阴晴不定的脾性连带着质问的语气,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瓷不知该做何解释,大不了就和那些犯错的佣人一样被扫出门,反正自己没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况且,被赶出家门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后还不是英亲自出门将自己捞回来……从被气的扫出去到接回来连半小时都不到。
所以果然知道自己是被特意偏心了吧。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瓷被英牵着进入办公室,二人之间只隔着一面桌子,只是听见英刷刷的写字声。他感到有些头晕,是紧张造成的么?他不相信这种情绪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英对自己的惩罚最严重的一次也只是跟美吵架打碎了一个盘子,被罚写检讨书罢了,对比起直接被关进阁楼一星期的美,甚至说不上是惩罚
其实英的目的只是要瓷顺服,乖乖低头认错,像其他的孩子们那样
“嗯?”
“您想怎么样都可以。”瓷紧紧应着英再次发出的质疑,语气连他自己都有些感到不可思议,现在他的心态属于是彻底摆烂,心如乱麻,怂和侥幸的心理同时占据着大脑,才使得瓷将回答脱口而出,“无所谓……”
声音越来越细小,最开始的勇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
英停下手中的笔,面色从最开始的平静直至染上怒色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英双手交叉,眯起眼,开始用一种打量的目光清扫瓷的全身上下,好像此刻有任何一些细微的瑕疵都能点燃这桶炸药。
瓷依旧默不作声
英站起身打理了下西装,冷不丁抛下一句:“带去禁闭室。”
“该好好反省了。”
“是,先生。”
瓷的书柜中没有多少儿童读物,更多的是对心理的支配,或是西方的恐怖故事,不知是否是特意为之。心理层面上,瓷还太小,看不懂,而恐怖的民间童谣倒是颇有作用。
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主会庇佑你
“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这是英对瓷说过最多的问句。
“啊……我……我不知道……”瓷现在全身冒着冷汗,好像英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抬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他不知道自己在与谁说话,声音一遍遍地的在耳边打转。
“真的……不知道……”
“吱呀——”
门被打开,透出一道光,正安静地扑在蜷缩成一团的瓷身上
“踏踏…”
皮鞋落地声越来越近,最后缓缓在身边停下
瓷知道是英,一股毫无源头的安心涌上心头,但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他能感觉到温度从头顶由上至下源源不断地传递。禁闭室太冷了,冷的甚至仅仅一束光都是奢求,而这片温暖来的恰巧又适当。
也许这就是小孩子吧,只是吓一吓就浑身哆嗦,仅仅是黑暗就能带来十足的恐惧
英的手从头顶滑落至瓷冰冷的脸庞,最后温柔的捧起,好像手中捧得是一件易碎又珍贵的奢侈品
“先……先生……”
英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擦拭着瓷的面孔,随后缓缓俯下身子,凑近瓷的耳边,低沉的嗓音略带着些许嘶哑。
“继续。”
“我……”
瓷犹豫许久,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最后干脆直接将脸埋进英的怀中,死死圈住,疯狂地乱蹭,英腰间的衣服被弄得凌乱不堪,痒意使其不由得哼出几声,但他并未感到恼火,反而像达到目的似的笑出声。
英轻轻的在瓷的额头落下一吻,从始至终瓷的大脑都是混乱不堪,他不明白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自理解为是阴晴不定,倒是真有一番原因。
“不听话的孩子,是一定会有惩罚的。”
然而那天,英最后也只是对瓷笑笑便过去了,瓷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所说的惩罚也一直没有来临。
成长中总少不了叛逆的情绪,原本除了必须的外出,英不允许瓷与人有过多的社交接触。
“尼克,今天去酒吧吗?”
“哦天哪,你的那位严厉父亲今天不管你?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你那看起来死板的家长也有开窍的一天。”
“什么父亲?”
瓷对于这个称呼感到些许诧异,好像自从自己落水被捡回家后,从未开口喊过谁父亲。
“父亲啊!他不是你父亲吗?”对方像是看傻子一般盯着瓷,试图在瓷紧绷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在开玩笑的踪迹,“别跟我讲你不认识他,或者说他是你的哪位亲人?”
“不是……”
尼克算是彻底无语了,躺平在皮质沙发痛苦的说道:“你不会是自己想偷跑出来吧?也对,我怎么会认为是老套古板的家长开窍呢。”
“不管怎么样,今天我必须要去酒吧,谁也拦不住我。”
尼克听完猛地起身,抓住瓷的双肩:“好,我欣赏你的勇气,青春,就是需要反骨和叛逆的精神来装点!”
“对了,你成年了吗?”
“没有。”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吔,小问题。以前总想拉着你去玩,但你死活就是不肯,我好奇的是,今天怎么就突然来兴趣了?”
“偶尔放松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也不是在传导什么社会不良风气。”尼克重重地拍了两下瓷的肩。
“我也这么认为,我不想再被管束的那么严格了。虽然我现在的生活很好。”瓷有些无奈的趴在桌上,“我打算成年以后就跟英提出这件事。”
尼克并没有再问些什么,一直到后来两人在酒吧喝个烂醉
“先生,他在那。”
伦敦指了指角落的二人,尼克从原本的看似酩酊大醉到瞬间清醒,起身朝英鞠躬。
英面无表情的甩甩手,示意二人退下,自己则打横将瓷抱在怀里,感受到支撑点加上酒后的燥热让瓷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英的衬衣上乱抓。
“想要什么,回家再继续?现在最好安分一点。”英低声警告着。
房间内是开着暖气的,这让瓷满脸通红,更加难受的想要褪去衣物
“父……父亲……”
英愣住
“为何要这么称呼?是谁教你的?”
英搂住瓷,掰正他的脑袋正对自己,瓷的酒量也并不是有多出色,酒精的后劲一股一股冲击大脑,只是下一秒,英感觉到一阵湿热的触感贴上自己的脸颊,此刻瓷的眼角因生理性难受而泛着眼泪,一副受了欺负的样,正可怜巴巴的贴着自己,好像真的在哭似的。
英觉得,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罪恶感隐约有被唤醒的趋势
瓷没有回答英的问题,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父亲”二字,英犹豫了一会,最后便回应一般撬开怀中人的齿缝,两人就此相拥,缠绵。
就在事情马上就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时,瓷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等我成年后,可以离开这吗?”
他借着酒劲,问着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结果
“不可以。”
“安静睡下吧,我的夜莺,离开了一直庇护着你的鸟笼,你便无法生存。”
英掐着瓷的腰,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瓷想掰开挣脱,迎来的则是被英牢牢禁锢住双手,压在床上,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第二天醒来已是正午时分,瓷发现自己躺在英的床上,浑身酸痛,不知是因为昨晚喝的过头还是什么原因,身上也多出许多牙印,但仅仅是如此,并未发现更多的异常,喝断片了,前一晚自己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下床,穿衣服,找英,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公事。
轻轻敲门,在得到回应后便小心翼翼地推开,站在门前。
“先来讨论下昨晚的事吧?我记得我明令禁止过你出入这些场所。朋友也不行。”
房间内依旧只剩翻纸页的唰唰声,还有笔尖落下的声音,两人每次共处这间办公室都会造成如此局面。
“抱歉……”
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而英又在这一点上“帮助”了瓷一把。
“听说,你想离开?”英抬眸,有些随意的转弄笔尖,“为什么呢?”
“我…是…但不是现在!”
“是对当下还有什么不满意?”
“但你并没有向我提出条件的权力吧?”
英从椅子上坐起身,本就比瓷高出几个头的男人投出的巨大阴影完全笼罩住瓷,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会是谁告诉英的,不会是尼克吧……尼克又不熟悉英,思来想去就是自己醉酒后无意识的袒露。
英的确喜欢欣赏瓷惊慌失措的表情,但不是以这样的情况。随后更是变本加厉的上手揉掐,力道更是带着私人情绪在发力。
“永远留在我身边不好么?”
“不……”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紧接着便是感到一股力将自己提起,二人力量差异悬殊,自己就被这么拎着领口强行拉近了二人的距离,瓷可以清楚的看到英崩裂的表情,他知道英真的生气了,但用了十几年也不能明白,身为普通人的自己究竟哪里值得英的在意的。
他的思绪漂浮不定,任由英再次将自己抱进房间内。
“看来你还不太清楚某些事。父亲?这又是何种称呼?”
英的呼出的气息在瓷的耳边打转,敏感的耳尖瞬间泛起一片红。
“那我们……这么多年来,究竟是什么!”瓷被刺激的忍无可忍,终于将此话说出口。熟悉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上,而散发的气息却突然变得陌生而又冰冷,瓷紧闭双眼,死死扯住英的衣角
“好,既然你喜欢这么叫,那待会就让你叫个够。”
英扯开领带,捆住瓷的双手,他面露不解,还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本来想等到你成年那日,怕吓到你。但现在看起来并没有那个必要了。”
“连带着以前的惩罚,今天就一起算清吧。”
你是我的所属物,往后,你将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最近瓶颈期了……
FR,法兰西,法是一个人
AME,美利坚,美是一个人
UK,英吉利,英是一个人,我会混用
我第一次尝试涩情文学。。
小妈攻赛高
结尾有些仓促,因为我真的写不出来了,众所周知我瓶颈期了
英吉利和瓷不是血缘关系的父子,养子
英吉利和法兰西也不是爱人,瓷评价,两个因为利益在一起的//傻//逼//
关系很复杂,请务必不带脑子看
瓷回...
瓷回家时余光瞟到了一抹,记忆里没有的艳色。
瓷抬眼望去,才发现长期空荡,冷清的别墅花园外墙依着一位美人。
美人身姿欣长,修长的双指夹着烟,吞云吐雾,美人的面颊隐入云雾中,面孔渐渐雌雄莫辨起来。长发半扎,松松垮垮地披散在身后,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随风飞舞。
瓷看见美人眯了眯眼,向自己看去,与自己遥遥相望。
相顾无言。
瓷有些不知所措的别开眼,匆忙进了别墅,看来美利坚又找了人来贿赂英吉利,瓷漫不经心地想,他这次找的人还挺漂亮。
但瓷没有想到这不是美利坚主动找的人,而是英吉利的妻子,没错,他的“父亲”有妻子了,还是个很漂亮的小妈,叫法兰西。
瓷大为震惊,饭桌上夹菜的手都在抖,美利坚倒是接受良好,甚至还在英吉利不在时,朝法兰西吹口哨,问他要不要踹了英吉利和自己在一起。
对此,瓷保持沉默,在他的记忆里AME一直都那么会惹事,让父亲很头疼。
法兰西对美利坚这样倒是见怪不怪,没怎么多管他,倒是对瓷很感兴趣,一直在问关于瓷的事,给瓷激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求你了,别问了。”,瓷在桌子下面扯着法兰西的衣角,法兰西朝瓷眨了眨眼,“瓷,现在多大啊。”,“17岁。”,瓷有气无力的。
“哦~”,法兰西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英吉利打断了他,“吃饭,怎么不见你问问美利坚呢”。“他有什么好问的,我喜欢漂亮的。”,瓷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蹭着他的腿,瓷惶恐,瓷直接离席,这个饭是吃不下去了。
法兰西什么时候来的,瓷并不知道,瓷只知道,自己洗了个澡回来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事实证明,瓷的感觉是对的。
“干什么。”,瓷转身,有些慌张。
法兰西依靠在瓷的钢琴上,修长白皙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和瓷刚见他时一样。
“过来。”,瓷没动。
“过来,你也不想英吉利知道,你不听母亲的话吧。”,瓷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缓慢走到法兰西的面前,“弯腰。”,瓷听话的弯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然后法兰西在瓷脸上吐了一口烟圈。
烟雾缭绕,瓷看不清法的脸。
瓷眯了眯眼,直接跨坐在坐在法兰西的腿上,FR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眼往旁边移了移,好整以暇地看着瓷。
瓷选择低头吻住FR,唇齿生津。
瓷觉得自己像快溺亡的旅人,挣扎起来,却被FR扯着头发加深了这个吻。
“咔嚓”,相机清脆的快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微妙的气氛被打破,美利坚像是锋利的尖刀,划破这有些旖旎的气氛。
瓷觉得美利坚像天使,但前提是如果美利坚手里没有一台刚对他和法兰西拍完照的相机的话。
美利坚转身就走,瓷追了上去,丢下了法兰西一个人。
“喂,别跑了,照片删掉,你要多少钱。”,瓷在美利坚后面追的气喘吁吁,眼见美利坚停下了,瓷连忙跑过去。
“删什么,你猜,要是英吉利知道了你和他的人TQ,他会怎么样。”,美吓瓷的其实不会怎么样,打不了炒一顿,但对于瓷这种视英吉利为神明的人这样的恐吓很有用。
瓷有些呆住,愣愣的,“你要怎么样。”,“我嘛——”,美利坚语调拉长,“瓷,做我的爱人。”。
瓷有些错愕,爱人美利坚的恐怖故事。
但是瓷还是同意了,为了英吉利不发现,他想,自己要瞒着神明堕入深渊了。
后面的瓷一直都没睡好觉,原因无他,他一直在被弟弟吵或者被弟弟炒,还要应付法兰西时不时的突袭,他真的累了。
“没事,有也没关系。”,英吉利微笑着,任旧是那副样子。
“有。”,瓷语气弱弱的,瓷看着自己脚尖,不敢抬头看英吉利,但英吉利的目光落在瓷身上还是让瓷感觉到如芒在背,刺的瓷全身轻微打颤。
“瓷,过来。”
瓷有些犹豫,但父亲的话是圣旨。
“坐下。”
瓷吞了口口水,犹豫着开口,“父亲。”,没办法,谁会突然叫别人坐他腿上啊,哦,对,美利坚那样的人会,但父亲怎么会瓷想。
但瓷想不到,他视为神明的父亲本质上和他厌恶的美利坚是同一种人,坏的彻底。
“坐下。”,英吉利的语气还是那样,但却带着不容置疑。
瓷选择坐下,父亲的话总有他的意思。
瓷有些坐立不安,“父亲——”,瓷声音越来越小,望着UK的眼睛泛着水光。
UK的手在瓷的后颈摩挲,莫名的瓷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
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瓷汗毛直立,瓷想离开。
“别动。”,英吉利带着些许喘息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
瓷瞬间绷紧脊背,“父亲,这样不对。”,瓷咽了口口水,瓷听见英吉利的低笑,“哪里不对”,大脑早已成浆糊的瓷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
瓷的身体发软地瘫在英吉利身上,意识模糊,身体在欲望的海洋里沉浮。
“笃笃笃”,是指节扣门的声音。
瓷浑浑噩噩的意识恢复一丝清明,身体绷紧,瓷听见了英吉利的闷哼。
“瓷,我们要不要他进来”,英吉利咬着瓷的耳垂,疼痛让瓷获得短暂的清醒,“不要,求你了。”,语调破碎,也不知道英吉利听清没有。
恍惚间,瓷听见了法的声音,犹如魔咒在耳畔响起。
“Surprise”
那天过后瓷属实是精神萎靡了一阵,感觉周围都不是好人,突然变得奇怪的父亲,一直都很奇怪的法兰西,一直都很//神//经//的美利坚。
但他似乎没有发现他被禁了,除了英吉利他们,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别人了。
等到瓷意识到已经晚了,他已经彻底成了他们最喜欢的那种人,美丽的菟丝花,但瓷不是菟丝花他是君子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