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退)的推荐LOFTER(乐乎)

高智商角色具有出色的记忆和信息处理能力,能够快速吸收和整理大量的信息,并将其应用于问题解决和决策制定中。

高度观察和洞察力:

高智商角色具备敏锐的观察和洞察力,能够发现细微的细节,从中获得有价值的信息。

多领域知识和专业技能:

高智商角色在多个领域具备广泛的知识和专业技能,能够跨界思考和解决问题。

2思维与逻辑

多维度思考和分析能力:

高智商角色能够从多个维度思考问题,进行综合分析,考虑各种因素的影响和关联。

快速思考和......

快速思考和分析能力:

综合判断和决策能力:

高智商角色能够在复杂的情境中做出准确和明智的决策,权衡各种因素和风险。

制定长期规划和战略的能力:

高智商角色具备远见和洞察力,能够预测未来趋势并做出相应的决策。

3批判与创新

批判性思维能力:

高智商角色具备批判性思维,能够客观地评估信息的可靠性和有效性,发现其中的逻辑漏洞和偏见,并提出合理的质疑和改进。

创造性问题解决能力:

高智商角色能够运用创造性思维解决问题,提出独特且有效的解决方案,突破常规思维的限制。

创新和发明能力:

高智商角色具备创新和发明的能力,能够提出新颖的理念和创造性的解决方案,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领导创新和变革能力:

高智商角色具备领导创新和变革的能力,能够带领团队推动创新,引领行业发展。

4沟通与社交

沟通和表达能力:

高智商角色具备良好的沟通和表达能力,能够清晰地传达自己的思想和观点,与他人有效地交流和合作。

情商和社交能力:

高智商角色不仅在智力方面出众,还具备良好的情感智商,能够理解和管理自己的情绪,并与他人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

领导和管理能力:

高智商角色具备出色的领导和管理能力,能够激励团队,有效地管理资源,体现出领袖人格魅力。

注:

高智商角色也可有目的地不愿意与普通人正常沟通和社交,具体情况应根据作者想要写的人设进行取舍。

5学习与成长

快速学习和应用能力:

高智商角色能够快速学习和掌握新兴的技术、方法、工具等,并将其应用于解决现实问题和改进工作流程。

快速学习和知识积累能力:

高智商角色能够快速学习和吸收大量新知识,具备广泛的知识储备,能够灵活运用于实际情境中。

自我反思和改进能力:

高智商角色善于自我反思和学习,能够从经验和错误中吸取教训,不断改进和提升自己的能力。

快速适应和应对变化能力:

高智商角色能够迅速适应和应对环境的变化,灵活调整策略和行动,保持竞争优势。

突显角色高智商的10个情节

1破解谜题或破译密码:

角色通过观察和分析线索,解决了一个看似无解的谜题,或者面对复杂的密码,成功解密并获取关键信息。

2战胜困境和逃脱陷阱:

角色被困在一个看似无法逃脱的陷阱或困境中,通过巧妙的思考和创新的方法,成功找到出路并逃脱。

3快速学习和掌握新知识:

角色迅速理解和掌握了一种或多种领域的知识,无论是科学、技术、历史、数学、文学等。

4快速分析和应对紧急情况:

角色在某一紧急情况下快速分析形势,并做出明智而高效的决策,最终化解了危机或挽救局势。

5逆向思维和突破常规:

角色通过逆向思维和突破常规的方式,解决了一个看似无法解决的问题,打破了传统的思维框架。

6制定复杂计划并实施:

角色设计并执行了一个复杂的计划,涉及多个环节和参与者,避开了各种障碍和风险,并成功达到预定目标。

7以弱胜强战胜对手:

角色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或敌人,通过巧妙的策略和智慧,找到对方的弱点并最终战胜对手。

8预见未来或预测对手:

角色对现有信息的分析和洞察预见了某个事件,或对对手行为和心理的分析预测对方的行动并采取相应措施。

9多重身份和隐蔽行动:

角色能够在不同的身份和角色之间切换,并且在隐蔽行动中保持高度机智和冷静。

10操控信息和欺骗对手:

角色利用自己的智慧和洞察力,通过操控信息和欺骗对手,达到自己的目的。

2.1W+字。

(1)

倒入血泊至今,一段漫漫的假死期,纲吉深知此间难为对方独自肩负许多事。自己阖目于赌局开盘的一刻,直到眼下再次清醒,仿佛也只度过一秒钟,然而冥冥间早已发生微妙变化,属于年少者的记忆碎片正稀稀落落地扎入脑海,情感层面亦逐步趋同。灵魂深处破出一种雀跃,敦促他回身主动问候在场同仁……稍等——寒暄了一会儿以后,他终于意识到什么——说起来倒也不是、不是所有都是熟面孔。

不远处传来密集的键盘敲击声,繁琐的电脑装备后面单露出一丛明晃晃的金发。“来一下吧。”正一招呼那家伙。

清脆的背景音暂且断掉了,那理应说“素昧谋面”的意大利青年走来,然后在他面前停住。对方直白地伸出一只手,于是纲吉以为接下来当是问候。

“彭格列,把你现在战斗用的隐形眼镜给我看一下。”一只戴着工作手套的掌心朝他摊开,“帮你检查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年轻人木讷地回复了一个“哦”,目光依旧专注在他身上,上下好一番游移——自发梢至鞋尖,不大像在打量人,却像查检一尊精妙仪器。不得已地,被打量者也奇妙地产生了一种遭受到物化的错觉,仿佛自己陡然变成一个断电的机器人,眼下便不宜轻举妄动。片刻以后对方似乎终于意识到现任老板尚未撤回的手势,眨了眨眼睛,仿佛试图搞懂此间万物静止的一个刹那有何深意,然后自视了然地回复了第二个“哦”,随即掏向工装口袋——第一回掏出茶杯一只,第二回掏出大福半块——“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抱歉,总之都先帮我拿一下。”慢吞吞地嘀咕,顺带把杯子和包装纸直接塞到纲吉手里面,搜罗老半天,总算在身上摸索到要赠的见面礼物。

“呃……谢谢。”纲吉低头望着手心里——其他东西很快就又都被收了回去,最终只余下一枚棒棒糖——粉红颜色,扳手形状,风格可爱得些微荒唐,多少有点不衬此情此景。

“草莓味,你喜欢的对吧。”青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迷你莫斯卡修好以后,再送你一口袋。”

纲吉下意识地应下——为这友好亲昵的慷慨诺言。说实话,亲身体验终究跟不上记忆,他姑且仍有点犹豫不决——是顺势习惯对方自来熟的气质好呢、抑或再多一会儿地维持身为首领者应有的矜持为上?不过在作出抉择以前——“嗯,你有长高不少,彭格列。”又听那家伙如此评价,语气里额外掺杂了一丝深刻的感慨。

……怎么回事啊,这种“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一般的叹息?

纵使暗自抱有千言万语,然而表面上仍裱褙着十二分得体。“……毕竟已经过了生长期,请见谅。”纲吉只好笑着说,顺带也决意提醒一下对方为妙:虽然但是,这个时代的我确实如此。

而他的新员工只是顺应地点点头。“明白了,会预留一套新的技术服给你——好在现在总算有合你身材的就是。”自此收束寒暄,下一秒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埋头做起别的事情。

纲吉望着那个人所在的方向,不自禁地晃晃脑袋,总觉得自己尚未睡醒。脑子好像浸润在一杯高度酒中——或许刚从深度休眠中醒来,就会是如此懵然结舌的状态——毕竟他除了憋在心头的一句“可我为什么会需要你的衣服”以外,一时也开不出什么别的评语。直到正一在背后战术性地咳嗽一声:“那个……”对方显然不大看得下去了,走到他身边,慢慢地推了下眼镜,显然意在为性情古怪的好友打个马后炮的圆场,“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以后习惯就好了,所以……勉强说,请再度认识一下吧——那是斯帕纳,呃、纲吉君有没有什么想法?”

他便真的郑重思索数秒,最终小声吐出了一个“哦”。

“怪不得刚才就觉得耳熟……”纲吉用捏着糖果的右手握拳敲了把左掌心,他转头望着身边的同伴,满脸是真诚的恍然大悟,“正一君,你有没有觉得斯帕纳的声音好像蓝波?”

(2)

“这么说的话可能会有所冒犯——不过,彭格列,你好像总是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年轻的技术师蹲下来,一把按住迷你莫斯卡躁动的脑袋,告诫自家机械宠物不可以在将客人淋成落汤鸡以后继续得意洋洋地转圈圈,“冷静下来,现在没人要表扬你。”

而前半句听起来也不像在表扬我。纲吉想着,接下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水渍,讪讪地笑了笑缓解尴尬。“为什么是‘想象中’——不是已经见过十年前的我?”

“正因如此。几经对比我发现这十年下来你在某些方面似乎令人意外地变化不大——譬如每次用迷你莫斯卡加热后都会烫到自己,然后又被他的消防系统‘提壶’灌顶。”那语气一贯地慵懒而平和,讲的内容却叫人挫败,“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对你早有印象——虽然这家伙的外壳翻新重造了,但内部芯片还是原来的,因此本质上实则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话说回来,现在的你应该也挺喜欢他的对吧。”

……不是,为什么要说“也”。

斯帕纳接着拍拍小机器人设置了弹射程序的微波肚囊:“毕竟这家伙一向可爱,不是吗。”

啊这、可爱吗?纲吉不间断地腹诽,低头看了看被咖啡渲染一身的衬衣与西裤,直想说不敢苟同,而眼下也总算意识到对方为他预留工作服的决定何等先见之明。“真是抱歉啊,弄得这么乱糟糟的。”他甩着湿漉漉的手,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又不免心生好奇,“可是,斯帕纳以为现在的我该是什么样子?”

这问题似乎有些为难人,这下不止是小微波炉,它的主人也显示出一副稍稍卡壳的样子。“……我很早以前就在密鲁菲奥雷的系统里见过你的近照和战力数据。”静默片刻,青年站起身来,坦诚地给出答复,“只是那种敌方存储的静态画面,如今看来倒不大像本人;数据很有研究价值,但也仅此而已。”

“然后我很想见一见真正的你——活着的你,而之后也确实见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斯帕纳继续说,“他——你……总之,他非常有趣、成长飞速,各种方面都比我预想到得还要厉害,以及带来了更多有价值的数据;而至于此时此刻的……”纲吉意识到对方依然在用那副核查仪器的目光扫描自己,“我的记录栏依旧十分空余——即在了解中,姑且仍待测评。”

中肯的回答。纲吉礼节性地点了下头,由着被领到另一处。“在这里住得是否习惯?”他走进角落里的简易更衣间换下湿衣服,隔着帘子听见一旁传来清晰的电焊声,技术间场地空旷,回音反复几重响,想要聊天的话只好提高嗓门,“话说我还不太了解斯帕纳你的工作与生活习惯,希望目前的条件起码差强人意……有任何疑问,请告知我。”

似乎为了听清他在讲些什么,电焊机再次停下了,与此同时纲吉觉得超直感在心里戳自己,提醒他那聒噪声停得拖沓,似乎有所勉强。“——抱歉,”他后知后觉,“你是不是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与人交谈来着?”

“没关系,是你的话,我好像并不觉得如何,大体已经习惯了。”对方却说,“况且雇佣关系在此——请放心,身为员工,我乐意对上级表示足够的尊重。”

纲吉在帘子后面悄悄做了个浮夸的鬼脸,以此表达自己的无上荣幸——毕竟就记忆所述,这家伙对前雇主的尊重可谓趋近于零,高情商称之为“良禽择木”,低情商则把那种行为叫做“当场二五”。

“我先前以为身为首领的你在战后应当会很忙才对,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所以恕我直言——”对方继续着,听声音似乎往他近处走了几步,“除非我记忆有缺,曾经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向你借了一笔巨款才致你如此暗藏心事却难以启齿,排除这个不太靠谱的选项,是否也只有你对我抱有暗恋之情这一种可能性了?”

纲吉愣住了。“……啊?”

他手头仍在下意识地贴平粘扣,脑子里则思索着该怎样回应这个突如其来的谬论。狱寺早在好几年前为他做过一份汇总,那东西试图从理论层面教会他如何化解大型碰杯场合可能遇到的各种戏言——或者,更直白的说法将那些巧舌之词定义为“调情”,但此刻情形想必不在其列,因为对方的口吻很认真平静,所以这应当是个正经问题——纲吉如此断定。

……对不起,但外面好像开始以一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讲什么很不得了的话了。纲吉实难作答,只好报以短暂沉默,同时无声而迅速地确认了并没有忘记把所有随身物品——包括手套和匣子——从换下的衣服堆里捞出来、切实塞进工装口袋里。

“……不要开我玩笑了啊。”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拉开帘子走出来。

而对方已与他面对面。“那就告诉我真实的理由。”斯帕纳站在换衣间外等他,这固执的技术天才慢慢掀起电焊眼镜,那种钻研的眼神穿破他的瞳孔、几乎直抵心脏,“你向来是个很有意思的存在,因此我在意你一切行径的原因。”

(3)

当时他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是说想要到地面上去。

“有别的要紧事?斯帕纳那家伙你都耐着性子招呼了,怎么不等等其他人呢。”正一困惑地望着他,“解封很快的,我马上就能弄好——就在这里接他们一下吧,每个人肯定都最想见到你啊。”

“没关系,我先去看看棺材。”纲吉却笑着走开。

在转身的那一刻——就在那一刻,他几乎没能克制住心底里倏忽降临的伤感。说不清那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像是尘埃落定、树叶触水,于是灵魂的潭面跟着震颤了一秒,而后便骤然漾开莫大的哀恸。但那哀恸却又是无声息的,他捂住心口,只探到一片冰凉的寂静——潜意识里全无风卷青萍与雨水淅沥的声音,大雾散得悄悄然,雷噤云舒,宏大的战争终于结束,此境况之下应见永久的晴朗才对,可纯粹的喜悦尚未屈尊莅临,他只能说,他必须要去看看棺材。

森林里横陈一口空棺,短暂掩隐现在,继而召唤过去,再将那个希望尚存的自己的未来彻底拖拽进动乱纷争里。可在这个世界上,当有其他两副未立的墓碑——不存在的灵柩里合该躺着不该遭此苦难的殉世少女,以及被无边欲望吞噬自我的纯白恶魔。

当那一场豪赌正值“进行中”,虽然沢田纲吉在局内,但是沢田纲吉在局外,因此他本人其实并不怎么认识那位吉留涅罗家族的小姐——他从未亲眼见过那个年少的姑娘;甚至那个将自己置之死地的灭世者,他也只是掐着点在离去时分顺带见了对方唯一与最后的一面——然后,属于这个时代的沢田纲吉就轻而易举地死去了,直到重返人间时,才得知那两个消逝之人将永不归来。

真是不可思议的心情啊,说来交浅,可此刻他依旧在为他们感到切肤透骨的痛楚——而这其中或许另有缘由。赴死之前,有人来到梦境里面告知他一些稀奇轶事(他有花了片刻确认那扰人睡眠者确实不是六道骸——他晓得自己的雾守向来秉持一种偏执的骄矜风度,即便套着他人的皮囊也绝不至于做出边吃拉面边闲扯的地味行径),而那家伙的口吻像个很没职业道德的心理医生,并不意在安抚他难以平复的思绪,不过回想起来,倒是对他如今境遇的前因后果有所答疑——“地球原本是一把三条腿的板凳,”那位先生如是胡诌,“可是现在凳子腿们要开始打架,板凳保不准要塌,至于它们三个,谁的滋味也不会好受,所以请加油吧,我得以防万一,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备用木头。”纲吉便提醒对方,找木头之余请别忘了找支点和一个名叫阿基米德的人,就他国中所学来看,那位仁兄应当有本事帮忙撬起地球。但很显然,在梦里的时候没有人能发挥得很好,毕竟他苏醒以后才想起来,绝没有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应当赞同地球是一把三足凳,如此答案要是胆敢出现在他从前的地理试卷上,这份成果绝对会被他的家庭教师作为“要挟彭格列十世之至高把柄”在礼帽内衬中永久珍藏。

当然,他当时刚起床,神智依旧不太清明,直到在衣帽间里看见那顶黑色的、死寂的帽子——这般状态已然持续好一段岁月,他有注意不使其积灰,但始终没有办法再给它的底部粘上一个理应存在的小婴儿——至此他才再一次想起来,在这个世界上,他已不会被人用任何一种丢脸面的幼稚方式所要挟。

真是抱歉,我总是忘记。一如往常地,在将自己打理得体时,他惯于不出声地与帽子交流,其实我觉得这个笑话蛮不错,那就等到再见面的时候讲给Reborn你听听看吧……想必也很快了。

可是现在,话说回来,假如所谓的凳子真的就要塌了,凳子腿们应当为此感到不安吗?这很难讲,其实纲吉清楚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好事”的——于人间而言确实是好事,但摧毁掉彭格列指环的做法终究十分乱来,但与此同时,在世界上搞了破坏的显然不止他一个——玛雷指环的持有者与大空奶嘴的继承人人皆有份。如今他们皆浴火而尽了,于是失衡的宇宙摇摇欲坠,想要在此继续存活,恐怕会成为一件更加辛苦的事情吧。真是奇怪,在其他世界都被白兰毁灭了的当口,这个空间有幸成为蕴聚全部可能的希望中枢;而当一切恢复,这里却又沦落作最残破不堪的弃掷点——指环失落,大空缺位,生还者决意不忏悔,而亡故者注定一去不回。

纲吉心想自己好歹属于和平一代,放在十年前的话,打死也无法想像“战后”这个词与他们的生活会有何等关联。这是一个很沉很沉的词语,却被安置在喜剧故事的结尾。之前并没有谁斩钉截铁地笃定世界真能被成功拯救,但他们做到了,这当然是好事一桩,可在升学考试中得到一个美丽的分数也是好事一桩——而两者于某种意义上讲并无二致:首先,你会为可想见的光明未来欢欣不已,然后享受一段短暂而快乐的放空期,然后,就要继续直面更多、更加麻烦的人生事宜。

“我没有……不忙。”于是这会儿他开始跟斯帕纳解释,并举出一个自认为有效的例证,“呃,比方说——最近机场和铁路又开始闹罢工了。”

对方看起来有点犯困,或许在努力思索他上下文逻辑上的联系性。“所以,这句话的含义是——‘你没有不忙,因为目前的你正作为调停者投身于同社会各方的交涉大会’,”斯帕纳慢条斯理地问,“抑或‘你本来没有不忙,但为了响应社会风向,于是也开始罢工’——稍等,话说家族首领的罢工算罢工吗,还是说你今天本就是前来各部门通知休假的事?多谢了彭格列,但鉴于你所告知的公共交通停摆问题,我想要外出度假的话还得向你的私人仓库借一辆代步工具,或者你让我搭个顺风车也行——”

“停、停一下——”发散过度了,纲吉赶紧制止,“我没有罢工,你也搭不了顺风车——”

对方不理解地看着他:“你的家庭教师说过你有驾驶执照。”

纲吉哑口无言,但直接对新同伴回敬“‘有驾驶执照’和‘当你的司机’之前好像没有必然联系吧”似乎有点小肚鸡肠。他稍微语塞,最终还是没办法地招来:“啊,但就是那家伙把我的驾照给扣了——他说在解决工作问题之前休想溜号——真是的,又不是国中生的年纪,现在的我早就没有作业拖延症了好不好……”

“身为首领明明可以有很多种解决办法吧……”斯帕纳不知想到什么,稍微笑了一下,“所以事到如今你还是那么害怕他。”

纲吉想了想。“说不好,可能我只是……很珍惜自己的出行自由?”他一时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毕竟小时候是自行车都骑不好的那种类型,就算想跟别人一起出去玩也从来赶不上的。至于来到西西里以后,当时拿驾照的过程也拖得很长……”讲到这里,他突然注意到对方依旧探询的表情,简直有些无可奈何了,“——这么感兴趣吗,这种事才不会有人觉得有趣吧。”

被提醒的那个却不在意:“不妨说来试试。”

纲吉始终不能理解这份着落于自身上的执着,偏着头与其对视片刻,终究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倒不是因为不会开。”他就地坐下来,说话间眼帘下意识地渐渐垂落了,唇角却上翘,好像在阅览膝头一本看不见的旧相册,“还在日本的时候云——恭弥就教过我怎么驾驶机车之类的那些东西——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他其实是个很好的老师……但一到意大利Reborn就勒令我们考驾照,哈,那个时候我哪里看得懂意语,那家伙完全就是故意的,理论考里的术语词汇简直能把人整死,要不是有大家帮忙……”

“——听起来是很愉快的回忆,你跟你的那些朋友。”斯帕纳评价道。

纲吉一怔,顿时惊觉过来。

“……对不起。”然后他不自觉地表达了歉意。

“嗯,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纲吉抬起眼睛望着对方。“因为我来这里,确实是抱有着一点躲懒的想法。”他终于承认道,“虽说逃避的并不是工作,但总是没由来地打扰你,这样做很不公平。”

斯帕纳尝试着理解了一番。“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我被当作你目前的第二选择了吗,那我该说一流的技术是不接受任何‘退而求次’的。”可从那口吻中却又听不出来喜怒与否,“彭格列,无论如何,雇佣我的人都是你,你应该明白我持有的理念。”

一般人在这种时候不该说“不用在意”吗。有个瞬间纲吉好想跟十年前的自己置气: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啊,究竟是怎么把这个有点麻烦的墙角先生挖来的?他有试图代入另一个年少版自我的记忆去理解,但始终不太成功。“当然,这是我的错误。”事已至此,也只好恳切地认栽,“所以请允许我弥补——”

“——那你现在就进入超死气模式,让我——”

“——‘弥补’不是那个意思。”纲吉飞快否决了对方脱口而出的提议——好的,这下子从表情上就能轻易辨别出失落的内涵了。不是吧,我的数据就这样要紧吗!他心里面的吐槽小人呜哇叫喊着。他已经有了一位云守和一只小狮子,彭格列十世这样认为,这个世界上也实在不需要第三个一见面就总是敦促自己开火的生物了。

“——但、但是!其实今天的拜访,我有明确的目的——确实是来找斯帕纳你帮一个忙。”幸好及时想起可用的理由,于是赶紧补充。

纲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而剔透的明黄球形,星星点点的细碎裂纹自其内侧覆蔓表层,正中一道窄隙将之画分两半,关窍处的锁眼已经沾染锈迹,精巧却陈旧的样子,像一颗熄灭的珍珠,一只搁浅的漂流瓶。

“拜托了,”他把那东西郑重地交给对方,“请帮我重新打开这轮月亮。”

“好多年前得来的,造型原旨是月亮”——正一是这么告诉他的。

当时是他第一次拜访对方在意大利租住的公寓——“真是抱歉,总是没空打理,我本身也不太喜欢邀请别人来住的地方,就连白兰先生也从没……”那会儿红头发的青年正不好意思地为自己乱成一团的室内说着对不起,一边试图从堆得杂七杂八的橱柜里找到一罐足以待客的绿茶。纲吉则安慰说不要在意。

“我并盛老家的房间才叫乱七八糟呢,那时候几乎每天都要被妈妈数落来着。”他摇摇头,“而且是我应该说抱歉才对,原本该是我请你到彭格列来商议,但现在箭在弦上了——你的姓名和在密鲁菲奥雷的高层身份被白兰公开以后,我们这边的空气就有点紧绷,近日激进派不少,总部人员往来频繁,因此很难避开……起码最近的一段日子里我们的见面要格外小心,最好别让任何人看见——”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重要的不是我,而是你!万一要是——!”正一猛地转过身来,焦虑地揉着头发,“我本来的意思是你还是别出来了,明明可以用通讯设备——”

“啊,虽然正一君你的技术了得,但最好还是不要冒被监听的风险——”

“那纲吉君你亲自跑出来就没有风险吗?更何况我的公寓也有可能被人窃听——”

某种意义上讲,这家伙的精神状态比我还要糟糕诶。纲吉在心里不合时宜地吐槽了一下,然后就开始重点转移式地四顾起来,直到在客厅一只琳琅满目的杂物箱里看到它——那样的色彩与设计,在其余灰扑扑的螺丝、齿轮与电路板之间显得尤为耀眼,正一解释说它是一枚月亮。

“很漂亮啊。”纲吉有些好奇地拿起来端详,“里面好像有点空间,像个许愿盒——能打开吗?它有什么用?”

“其实只是一个零部件,现在当然是没什么用了——不过……”对方似乎回想起什么,沉默片刻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走过来接过那物什,握在手里掂了掂。

“据说它可以使‘希望’维生。”大概想起过去什么有意思的事,正一勉强地笑了一下,“要是真想许愿的话,姑且试试也未尝不可,说不定呢——或者……”

那时纲吉不曾想到这个人会那样做,毕竟在他一贯的印象里,即便情绪不算特别稳定,入江正一显然有个单凭理性行事的脑子——因此当意识到对方上前一步、将那东西塞入他左胸前的衬衫口袋里时,突如其来的动作带来突如其来的困惑,于是纲吉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我记得纲吉君你上次说过,西西里找不到会做守护符的朋友。那么,虽然这个不算什么,但特殊时期也只能‘退而求次’,权当讨个彩头……”然后纲吉发现尽管对方微微低着头,并没看着自己,但奉上礼物的那只手最终落到他的肩膀上——抓得很紧,有些颤抖,像要竭力攥住什么希冀。

“……请平安度过即将到来的战役吧,”正一对他轻声说,“拜托了。”

(4)

“——话说沢田你决定去给工会和政府说和了?”笹川了平闯进门以后在沙发椅上一屁股坐下来,轻松地一拍两边扶手,然后探身往茶几上薅了一杯葡萄酒,“我没意见——需要几个守护者陪你去?”

“噢,那个没关系的,不用费心。”纲吉下意识地应道。

结果话音刚落,不远处顶到天花板的书架那儿“啪”地砸下来一声重大抗议,吓得他一个激灵,抬眼去看。

“呃,抱歉,十代目。”狱寺隼人条件反射般地说,但好像也没有想到旁边会有一本书这么及时地替自己表达心情。视线在死死盯住说胡话的顶头上司和转去检查身后动静之间稍微游移,而那只闯祸的小猫很快就识相地跳下来,躲到自家主人裤腿后面喵呜卖乖去了。

饿了的意思。纲吉听出来,于是轻声招呼瓜过来吃点鱼子酱,但是对方今天显然不对这示好领情。

好吧,闹情绪的意思。

“闹什么。”狱寺有点烦躁地往脚边轻斥一句,捡起掉在地上的大部头,然后便掏出匣子把不省心的小猫关了禁闭,快步走来时顺手摘掉阅读时惯常戴着的眼镜,“十代目,恕我直言——”

这回是要继续刚才那个额外话题的意思。“不是那个意思。”纲吉只好放下手头的一切解释,“我当然没法一个人去谈判,但这次对我们来说只是件小事,中间人立场而已,所以不用过于在意——”

“那好办,看样子你们下礼拜在首府约定的酒店跟那会儿瓦利亚的一个任务地离得很近,老惯例,不妨问暗杀部队借人,我来替你联络——”了平查阅着手机上的备忘录,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山本那家伙现在不就在巴勒莫?工作做完以后直接让他在原地待几天等你过去不就行——”

晴守皱着眉头,一副没听懂的表情。“……你也知道没人会因为这种理由同意的吧——怎么,你是把甲子园极限地买下来送给他度假了吗?”

要是有那闲钱,还找在座诸位商量花销的事做什么。“虽然不是,但还是可以买两张机票的嘛。”纲吉微微地笑了笑,“一平的学校正好也在假期中,我打算让她陪山本爸爸来意大利玩一段日子。”

“……您就这么不想让守护者陪同前去吗……哪怕谁都好。”狱寺隔着书桌凝视着他,不由分说把话题重新掰了回来,手中眼镜缓缓搁至桌沿,就神色判断似乎在很不容易地按捺着内心深处某种郁郁,“那Reborn先生呢——原谅我这么说,但出于对十代目的安全考量,至少也请等到Reborn先生从吉留涅罗家族那里回来再做定夺——”

纲吉不由地呆了一下。“啊,是,那家伙去帮忙善后了还没回来,是我忘记了……”他喃喃,仿佛在提醒自己,“但是没什么关系,我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他的视线垂落于桌面繁丽的蛤蜊与莨菪叶纹样,虽说余光瞥见了对面的人为他刚落的话音动作一僵,但此刻显然已不是再抬头的好时机了。“工会那边总算松口很不容易,”于是也只能正色着继续,轻声慢语,像是安抚,“这一回是他们率先主动发话,说愿意给我们这个面子……”

“——可是彭格列你之前都死掉了诶,超直感什么的一点也不靠谱——”

纲吉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门口好巧不巧地抵达两个人,纲吉无言地瞪着其中那个懒洋洋晃荡进来的小鬼,眼睁睁目睹对方直奔自己手边的餐盘搜刮食物。“蓝波!这不是葡萄汁——”他头疼地阻止未成年人企图偷尝酒杯的行径,“没有人叫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开会也不告诉我,先前死了一次也不告诉我——”少年人说话大概是没有太多忌讳,嘟嘟囔囔着,趴在他身边开始一门心思往卡萨塔蛋糕上挑拣水果,只很顺便地往门口努了努嘴,“碰巧遇见就跟来看看,草壁氏说好像有事找你来着——”

纲吉赶紧更正。“我没死、没死!还有你给我留点——”他在心里竭力说服自己现在不是跟小孩子吵架争食的时候,叹了口气,抬头朝同样刚进门的梳着飞机头的男士点点头,“麻烦来一趟了,我猜那个人现在也是没空——”

“不是这么说,只不过习惯使然,恭先生总是希望单独议事来着。”草壁哲矢解释道,“其实您也知道他对于您目前着手的事项十分清楚,不管是财务还是人手方面,风纪财团这边都——”

“——都十年了那家伙的社恐症还没好吗?”狱寺不知为何冷不丁地打断对话,不太客气地瞥了那位前风纪委员一眼,说话间倒也没忘绕去桌后把差不多挤到了纲吉椅子扶手上的牛崽拎起来拖走,“以后有任何提议,最好是当大家的面说,否则十代目知会众人的意义何在。”

“哈,都十年了为什么还是只打我……”蓝波捂着卷发呼痛,慢吞吞地小声抱怨,“上次家族聚会上有人要强行给彭格列介绍不知哪里来的女朋友,那时候怎么没见身为左右手的你挺身而出——”

“……因为当时那个自作主张的人是我老姐!”狱寺大怒,“你小子什么记性——”

空气中难得地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了平道:“……我还是极限地没懂,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要单刀赴会——?”

拜托拜托!纲吉简直要倒抽一口凉气,不要在这种祥和时刻重建敏感话题——

“——彭格列,有空吗。”

他妥善做完一切交代,转头却意识到一旁仍有个家伙在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那位金发碧眼的技术顾问是在场唯一穿T恤工裤的人,在一众白衬或黑西间,显得十分置身事外。对方向来表情寡淡,见他的目光终于寻来,也只是微微挑一下眉,抬手拿掉了嘴巴里的棒棒糖。“哦,我只是想来找你谈一下改进技术方案的事情。”斯帕纳语气平静地说,“要是现在太忙的话,也可以稍后再——”

说着便把糖果重新塞回嘴里、就要转身走开,纲吉蓦地灵光一闪,超直感偷偷与他咬着耳朵说此刻不解决问题更待何时。

“等一等,斯帕纳!”年轻的彭格列十世福至心灵,突然开口,十分诚恳地当众发出邀请,“接下来有场谈判找不到人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与我同去?”

(5)

“……有些西西里的年轻姑娘为了反抗家庭管束,确实会故意找不太熟悉的男性谈恋爱,也算某种叛逆期的表现。”

“……诶,你在说什么?”纲吉第N次脱出自我燃烧状态,状况外地揉着本就不大妥帖的头发,感觉眼皮打架打得愈发厉害,“我真的要困死了……”

他好久没经历被这么折腾的痛苦了。现在是凌晨两点零七分,而自己无法于卧室床铺上安然入睡、却不得不呆在训练场“陪玩”的原因,说起来简直欺负人——“晚上——早上好,斯帕纳,不、这不是特意来给你一个惊喜的意思——”他被自家老师赶来与真·自愿加班的技术员先生会面,只好打着哈欠抱怨自己的身不由己,“就因为起夜时顺道去厨房喝了点水——谁晓得Reborn那家伙现在去浴室的时候习惯把帽子随手丢桌上了?我没看到人还以为……反正就,直接把东西拿回衣帽间了啊——拜托,半梦半醒的时候谁会动脑子……”

家庭教师洗漱完毕回来后发现物品失窃,自然而然就要把肇事者罚到这儿来做战力测试醒神。帽子,帽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说起来纲吉颇有点忿忿——“Ciaos——阿纲,还我帽子。”那家伙当时回来见到他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之后便再没有别的寒暄,顶多就在他物归原主的时候说了一句轻描淡写、若有似无的“谢谢”,仿佛先前那许多晦暗的、几乎望不见尽头的光阴里,那家伙只是出了一趟短差而已,而并非被迫离去太长的时日——就仿佛眼下这样——纲吉完全能看到那个经年未变的小婴儿站在场地那头监察着他偷懒与否,虽然有些距离,但对方确实理所应当地站在那里,正如站在他每一日的生命里。

“——就是,你刚才不是有聊到不久前别家族的女性拜托旁人牵线搭桥地想要跟你告白吗。”斯帕纳坐在地板上,说话时仍目不转睛地紧盯面前的电脑屏幕,显然正醉心于最新保存下来的炎压数据,“要是贸然拒绝有负罪感的话,不如就那样想好了。”

“唔,还在说上回碧洋琪引见的女孩子啊……”纲吉讪讪地扯了扯早就翘得乱七八糟的衬衫领子,“当时确实马上拒绝了的,真是吓了一跳——毕竟那样子的大小姐,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说喜欢我,大概率真的就是恶作剧也说不定……”

“——不过就彭格列你各方面的条件来看,那样想恐怕也是自欺欺人吧。”

困倦的时候脑子真的很不灵光,纲吉想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这平铺直叙又十分委婉的夸奖。“斯帕纳你……”他好奇地瞥了瞥对方,总觉得如此具有人情味的对白不该与这个机械式风格的家伙产生关联,“冒昧问一句,有交往过恋人吗?”

“……我生平只想要一个最完美的机器人。”

这才比较对味。纲吉不禁笑了笑:“不过,只是觉得有点有趣,你竟然也会对这种稍微八卦的话题做出点评,我以为你肯定不可能感兴趣。”

“因为我自己并不是机器人,而且是你在说这些话——我只是对你感兴趣。”斯帕纳终于分神望向他,伸手递上一双造型精巧的入耳式耳机,“试试。”

“……什么用?”

对方往不远处指指。“阿尔克巴雷诺要求的。其实就是你给十年前的自己预备的那套战时通讯设备的翻版,我把它的外型改造得更低调了一点而已,本质倒没有什么差别——就跟迷你莫斯卡一个道理,因此依旧可以投射立体影像,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你说他不必陪你去那个什么谈判,但是你的老师好像不是很相信你的样子。”说着便站起身来教他如何操作,“而且既然被钦点了,身为辅助,我也总得做点什么吧——戴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痛感?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再加一层耳机套……”

纲吉有点受宠若惊地试用着。“真是多谢,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来着——”

“真的吗?”斯帕纳略有笑意地看着他,似乎觉得面前这副颇有起伏的表情很好玩,“十年前的你可是承认过自己掏耳朵的时候都觉得疼痛难耐。”

纲吉无言以对。“……这些年总也不能完全没有长进吧。”他抬起双眼,不知为何觉得心境稍微放宽了一些,“谢谢你。”

“职责所在,甘之如饴,不用客气。”

“不只是为了这个耳机——”纲吉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要坦白真意,“是这样——你如果并不想跟我去之后的那个调解会,其实可以不用去。”

斯帕纳停了停:“彭格列,我上次表达过不做备选的意思吧。如果说我一开始就不是你的那个必选项,那何必——”

“——解释清楚为什么我是你目前的‘单项必选’?”斯帕纳反问,“我先前确实一直在等你的理由,彭格列,但就上次来找你的时候所看到的,我好像已经大体明白了。”

“……?”

“因为在我这里你不必忆苦,是这样吧。”这位技术天才口吻无澜地指出,“你复活以后,周围似乎有许多人都等着想要叙旧的样子,而我恰好是唯一与你没有过去需要详谈的那个。”

纲吉不得不弯下腰去捞溜到餐桌底下的小狮子。“趁我不留神居然擅自跑到城堡外面去了,被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卡在树缝里一上午——肚子两侧的淤青有点吓人,背上也有点流血……”他费劲地尝试再一次伸出手,这委屈的家伙居然躲得更远了,紧闭的嘴巴里莫名发出闷闷的咕噜声,“不、不行啊——他不让我抱他!”

笹川京子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可能不憋着那口气,就会一下子哭出来了哦。不如等哥哥回来给他疗伤——”她顿了顿,又无何奈何地埋怨起来,“真是的,哥哥他还是那么自说自话,聊天的时候说到新得的拳击奖牌,居然就这么跑走去拿了——真是抱歉,还要麻烦小纲你在这里陪我呆一会儿。”

纲吉自觉失礼,赶紧直起身子,在视频通话的摄像范围内重新露出大半个脑袋。“没有的事!能有机会跟京子你说话我也万分高兴来着,自从上次大家——在并盛聚了聚以后又好久没见了,更何况现在本来也要来厨房吃饭……”虽说如此,他着实有些筋疲力尽,算是暂且放弃把那只倔犟的胆小鬼逮回来了,“可是纳兹这家伙该怎么办,自己不愿意的话,别人再怎么样也没法给他治疗啊……”

纲吉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任性鬼的心态,好像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要他了、在闹别扭一样。”

对方温柔地弯了弯唇角。“纳兹才不是任性鬼,而且怎么会有人不爱他,他肯定也爱着大家——小纲,你应该最明白吧。”女孩子率直地看着他,“他跟你可是连着心呢。”

纲吉刚想说话,桌子底下突然传来一声小小的呜咽,像是被安慰到了那样。他沉默片刻,终于微微垂下头,意识到的时候已脱口而出一句谢意。

京子眨眨眼睛。“……这是纳兹在借你的口说话吗?”

“……什么?当然不是!”匣兵器和彭格列雾守还是有点区别的,纲吉想说,前者没这种功能。但一时似乎分辨不出她究竟是不是认真的,“是我在对京子你说——为了、为了……”

他仍在斟酌,对方却早已哈哈笑了起来。“我当然在开玩笑啦。小纲果然一直都是这个性格,别人说什么都信,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不会轻易改变呢——”女孩子怀念般地呼了口气,“还有哦,就像现在你叫我的名字,还是不会把‘ちゃん’的后缀去掉,好像光阴还停留在我们国中的时候那样。”

纲吉愣了愣。因为有些让人感觉幸福的东西,是怎么样也不能够遗忘的。他如此想,珍重地望着屏幕并洲陆对岸美丽的女性友人,为少年时代于彼至纯的憧憬,为逐年至今依旧亲近的情谊,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晕开暖意。“毕竟那个时候,京子可是全世界第一个愿意与我说话的女生呢。”他回忆着那些便笑起来,于是不由自主地坦诚道。

对方停顿了一下。“太好了,我还以为小纲你不愿意怀想过去……先前在并盛的那个时候,小春也有跟我说起这件事——她说‘阿纲先生似乎有意躲着我们’,因此以为不是我的错觉。”京子轻声道,“那现在,我还可以是第一个问你一些问题的人吗?”

“——请不要说抱歉。”对方没有给他张口辩解的机会,自顾自说了下去,“要说的话,倒是我们很抱歉在那种危险的时刻没有可以为你做些什么的机会,哪怕是做一只护身符什么的也好——所以,小纲你自己找到的那个月亮守护符修好了吗?”

“什么——?”纲吉怔了片刻,总算明白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京子怎么知道那个东西?”

“上次跟哥哥视频通话的时候,Reborn君正好在旁边,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这个……”

纲吉的心绪在“那家伙又怎么知道这个”和“那家伙还是这么多管闲事”之间反复横跳了几秒钟,抬眼却读见女孩子脸上浅浅的忧虑,这才终止了习惯使然的暗自念叨。

“……啊,那个东西只是当年苦中作乐的一个玩笑,而且,也没能把它当作真的护身符。”他简单地解释道,“当时拿到不久后不小心摔了一下,表层内侧就裂开了——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芯里大概有些什么东西连带着坏掉了,之后怎么样尝试也没能打开过……”

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被修好了。自从把东西交给斯帕纳,对方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可能太忙于其他因而忘记了吧。他暗忖道,那枚月亮,就像个小小的象征符号,不知从哪里而来,然后就莫名漂流至他的手中,他一度试着对它许愿,但并没有得来什么被神明接收的迹象,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了。

这个时候纳兹突然“嗷呜”一声,大概心情平复了一点,却又不满于被忽视太久,于是一下子跳上他的膝头,照着他的手指咬了一口。刺痛的感觉一下子扎进心里,纲吉“嘶”地撇过头去,只一瞬间,泪花已涌及眼底。

京子关切地问了好几声要不要紧。“真是的,虽然哥哥总是在讲小纲在西西里有多厉害,”女孩子终究有点无奈地笑了,“但看样子还是Reborn君说得对——现在的你还和以前一样,是一个有点怕疼的人呢。”

(6)

纲吉从长桌尽头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楼底。甲板蜿蜒于海岸,铺就户外餐厅,今日为成全一场谈判,只接待十分稀落的食客光临。真是明媚晴好的日子,正事彻底结束了,眼睛里没了酒盏与文书的阻碍,便可见浑然拧成一股翻涌的蔚蓝水天、雪白浪云。他无意识地抚摩着西服背心倒数第二颗纽扣的轮廓,听鸥鸣勾勒出金黄色城镇的四壁,他的视线胶着于那些鲜活的翅膀与光影,然后地表传来欢快的笑语——他站在高楼上,仿佛站在与云端齐平之处,他看到世上有安享人生的老者、奔跑嬉闹的少女与孩童,神志一时被吸引去了,心便如橡子掷井,无可回转地沦入其中。

“……抱歉,刚才有点走神。”他眨眨眼,终于转头回视仍在等待的同伴。斯帕纳扬眉打量他片刻,顿了顿道:“要是现在还不想走,有件东西——不如就在这里展示一下好了。”

说罢就转身走出议厅大门,又很快返回,将那只先前不得允许被带入会场的鼓鼓囊囊的登山式旅行袋提了进来。

“虽说熟悉你的人都知道里面是工具箱,但要不是替你担保下来,刚才差点就被那些安保人员连人带包扔出去了。”纲吉抱起双臂,望着对方蹲下来捣鼓器材的背影,一时竟觉得执拗得有些可爱,“就说放在车里比较好吧?”

“这也算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没有办法分开。”他的技术顾问一本正经地回答,将搭在肩头的西服外套和领带随手扔到一旁的地板上,有条不紊地挽起衬衫袖管,“而且挑我这个完全不适宜当保镖兼代驾司机的人选同行的人是彭格列你自己,因此发生那种情况也应当有心理准备了——劳驾,拉一下窗帘。”

纲吉暗诽“开我的AlfaRomeo来的时候明明就见你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不过还是听从地走去拉下链条,将窗顶的白色卷帘一一放落。“你要做什么?”他好奇地问。

“光线暗一点效果会比较好——”斯帕纳道,“不过在这之前,你先把堆在我这里的东西都拿回去吧——”

“唔,谢谢替我在会议期间保管手套和手机……还有别的什么吗、呃——你随身带这么一大口袋棒棒糖做什么?”

“说过要送你的不是吗,”斯帕纳理所当然地把沉甸甸的袋子塞给他拿好,然后又从不知哪里亮出一枚叫他睁大了眼睛的物件,“还有,记得这个?”

“当然,当然……我还以为你忘记了!”纲吉微微惊讶地凑近观察,却没看出有何不同,“是说修好了吗?”

“它没有摔坏,只不过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设计——那不是一般的锁眼,内部有个迷你装置,需要与另一部分对接才能使其重启,不然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你怎么知道——?”

“国中三年级的时候有制作过一个机器人,这颗心原本是属于它的。”斯帕纳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瞠目结舌、一派难以缓和的震惊与安静,倒也只是淡淡地继续说下去,“创造它的初衷是为了能在当时将至的机器人比赛上夺魁,因此需要一个好的寓意,就取了叫做‘Speranza’的名字——那个名叫‘希望’孩子是我当时费尽心思做出来的最满意的一个,无论外形还是功能,它都绝对占尽先机,而后来的比赛中它也确实拿了冠军——说实话,那也是毫无悬念的事情。”

“居然是……真是对不起,我先前一直都不知道这是你的东西。”纲吉总算有点反应过来了,他握着那轮小小的满月慢慢蹲下,将棒棒糖口袋搁到地上,专注凝视起那颗沉睡许久的心脏,“这个月亮是我早前从正一君那里得来的——所以是你在那场学生时代的比赛之后送给他的吗?”

“虽说那是我第一次去日本的契机没错,但那场比赛期间根本未逢对手,正一并没有前去参加,我是在高中的赛事里才跟他成为朋友的——那个时候Speranza已经损坏,我只把它心脏的部分拆下来做了保留,”对方说着轻抚过手中的残遗,“月亮则作为一时的纪念随身携带——后来似乎是送给正一了——他参赛前总是紧张到肚子疼,这东西好歹来自一届冠军,也算对于同道者的祝福。”

斯帕纳转头望向他。“我对日本文化很感兴趣。”对方没头没脑地说,“‘今晚月色很美’的含义,彭格列,你知道吗。”

纲吉下意识地发出了一个表示困惑的音节,想了想,然后迟疑地道:“……用螺丝刀怎么拧螺丝,斯帕纳你知道吗。”

斯帕纳诚实地说他知道。

两个人无言地对视了两秒,然后纲吉见引用那不符个人基调之词藻的家伙竟也一脸困惑地揉了把头发,仿佛亦为自己的论调不解着。“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所见的许多人似乎都信奉‘爱能使人真正活着’之类的话语——虽然至今不是特别理解,但假设这确实属于普世价值的一部分,那或许针对存在于此世上的机器人也有效用——显然国中时代的我就是那么想的——既然希望我的‘希望’尽可能长久地维持生命,在愿望十分紧迫的情况下,姑且信其有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说起来应该也跟正一聊到过这个话题来着——”斯帕纳顿了顿,“记得当时开玩笑说,要是哪天他也拥有了一个最心爱的小机器人并希望它长久地存活下去,就把月色嵌进它的心脏里——当然,那家伙实际上要比我理性得多,想必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说话间心扉已被打开。拆下一片外壳,赫然可见机械心脏内部一轮浑圆空槽。原主拿回了归来的明黄满月,将其缓缓推进一半,嵌入属于它的神龛。锁眼朝下扣合触点,“咔哒”一声轻响后,大圆处的缝隙微微松脱,斯帕纳伸手掀起查检,从中顺势掉出一支捻得细细的纸卷来。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已拾起落到地上的旧物捋开来看。“……这是我之前从锁孔塞进去的。”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地要回纸条,终于得以拿到近前默念——眼下倒是很适宜与之重逢的时刻,因为室内光线正昏晦,恰似祈愿的那个时节一般日月暗沉。

看望山本的爸爸

联系上库洛姆

给大哥买一副新的拳击手套

给风太买一条新围巾

给迪诺师兄的马装GPS

陪蓝波玩最新款的电动游戏

点一次乐乐轩的拉面外卖

教会纳兹在被云豆叼后颈鬃毛的时候如何反抗

劝强尼二节食运动

说服狱寺君戒烟

希望拉尔能恢复健康

下次去瓦利亚的时候成功躲过所有天上呈抛物线飞来的东西

在下次京子和小春来电托问碧洋琪菜谱之前想好新的推辞借口

给正一君涨工资

把Reborn的帽子还给他

明年夏天再去并盛神社看烟花

大家都要一起回家

现在想起来,那似乎像是很久远以前发生的事了。他在运筹搏命的间隙记下了许多条未竟的要务,然后自作主张地将愿望清单封存进月亮里,只是后来月亮被他大意地摔碎了,于是再无法当作念想般的守护符使用。当赴死日至,子弹穿破身体,他记得自己重重地倒在地上,手中与胸前都空空如也,思绪却顺着血迹的流向溯往那轮残破的、小小的圆月。彼时意识在随着氧气与温度一同渐去,他仿佛觉得这与少年时代饱尝的死气弹也没有什么分别,于是就最后一次拼死地想——

我后悔了,后悔还有这么多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所以,佛祖啊,神明大人,在我被允许再度醒来的时候,请把碎片里所有未满的、最珍贵的月色全部还给我吧。

“……现在差不多了——来,看着我的心,彭格列。”

纲吉回过神,见对方似乎已调试完毕。斯帕纳换了个单膝着地的姿势以便操作,用另一条腿面衬垫机械心脏,他示意纲吉视线往上,而后娴熟地按下遥控键。

心脏发启。年久休眠的齿轮挣扎着醒来,缓慢地、竭尽全力地铮铮作响,那繁复难解的内心深处骤燃起一束强劲而凝练的光源,灯芯蕴积的能量尽数冲刷遍布裂痕的满月,绽开的光明瞬间漫折射向整片天空——高高的吊顶霎时被照亮,光子于刹那间组建出一弧暖色的浩瀚宇宙,焦散剧烈,波光潋滟,仿佛镌下一条硕大璀璨的银河,无声地回馈观星者。

“事到如今也只剩下这一点照明功能了,”斯帕纳也仰头看着天花板,“没有什么用,不过……”

纲吉出神地喃喃:“——因为我,它才破碎了……”

“但不妨碍它依旧很美丽,不是吗,这个世界。”对方伸手在空气里挥了挥,似乎想要捞来那些粒子碎片,“嗯,果然过了十年我还是最喜欢这一个——”说着轻拍了拍那颗早夭却仍然无比明亮的心,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到地面上,目光又落在纲吉手中的纸片,“之后或许可以改制成一副星象投影仪,在其中添加流星的影像——那样的话,你就可以重新许一次愿了。”

纲吉不禁转过头来,但一时语塞住——“谢谢你”,他是想这么说来着,而心意里几乎要不由自主地填入几分虔诚——这话他常常与许多人说,每一次都真挚,只是这一刻,不知为何有某种涌动着的、莫大的情绪紧紧抱住了他的咽喉与心脏,那暖流想要消解所有他复活至今也未曾消解的冻痕,可是一不留神大约就会从眼角溢出——作为成年人,那样子可能会变成有点丢脸的情况,于是他默不作声地将纸条叠好塞进衬衫的前襟口袋,然后重新坐下来,从刚刚得到的一大袋子里抓出两根棒棒糖,分一支递给了身边的人。

大概是星空的助益,水果甜味也平添了些许镇静剂的功效。“……对了,斯帕纳你不用再帮我回复大家的消息,”片刻后纲吉终于拿开糖果道,“一会儿同他们在大堂见面就好。”

“抱歉没有早点告诉你——我刚才从窗外往下看的时候,看到山本的爸爸了。”另外还有一平和又缩水了的蓝波,后者——原来的那个,极有可能是被Reborn煽动来的,想到这里他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所以大概本人也在附近吧……至于狱寺君和大哥今天早上突然接了个附近的什么‘任务’,还没等答应他们就出门了——是我不好,还要麻烦他们这样遮掩着……不过这座酒店也不是当初定下的谈判地点,上个礼拜突然被政府方面告知掉换到此——其实这里隶属于风纪财团旗下,既然在云雀学长的地盘上,稍微晚一点回复的话他们应该也不会太紧张……”

但或许该先给库洛姆报个别的平安。纲吉寻思着,谈判顺利结束后的觥筹交错间,他几乎百分百确定地接收到了一股久违的精神联结——“好久不见,沢田纲吉”——当时他那位神出鬼没的雾守先生不知扮演成了哪个侍者有意与他擦身而过,而自己甚至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也不晓得应如何预订下次见面。

“……其实刚才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就想说,”斯帕纳顿了顿,“我还以为现在的你用名字称呼你的守护者了?”

“哦,那是……在旁人面前。”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坦白道,“因为这里的语言环境跟日本不一样,而且很久以前Reborn也说过‘身为Boss却对下属用敬语会引起外人的误解和猜疑’之类的话,到了意大利以后在许多场合就不得不使用另外一套截然不同的相处模式——虽说如此,”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但我也不想改变从前的想法。大家对我来说终究不是什么部下,从前养成的称呼习惯就是最好的了,我不觉得有替换的必要。所以有的时候,这几乎成为我们之间的一个暗号,以此判断是否有外人在场——”

他稍顿住,而后真诚地道:“但我想,现在这件事情并不需要瞒着斯帕纳你了。”

这话似乎叫对方愣了一下。

“……果然,你就是你自己,彭格列,无论如何都不会变,一直都是这么有趣。”然后这信奉技术流人生的青年很高兴地笑了,“那么我也很荣幸,在往后的光阴里能够为你效力。”

斯帕纳的眼神中可以说凝结成一抹几近柔和的意味,或许在见到一个令其万分满意的机械造物时,这个人就会流露出这么不可思议、充满丰沛情感的愉悦,但纲吉先前从未曾意识到,对方原来真的也能如此对待一个人类。

于是他也忍不住弯起唇角,决意至少说些什么。“嗯,我、下车前把那副通讯耳机塞在你的包里了,刚才带在身上的话,也过不了安检。”顺便起身回去拿座位上的西服外套预备离开,“关于这个——你先前说得对——戴久了确实有点疼来着。”

对方在他身后发出一种低低的轻笑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意料之中的回答。“没问题,我来改良。”斯帕纳应道,“只是有个问题——你始终不愿意使用战斗型隐形眼镜,想说事到如今也是出于类似的原因吗?”

“可能吧,不过如今的我乐意虚心接受顾问阁下的一切建议。”纲吉转过身来,玩笑般地摇摇头,“你知道的这样多,看起来我不能放你走了——事先申明,想从彭格列跳槽的话,可没有在别的家族的时候那么容易啊。”

“——尽管安心吧,我原本就是为你而来。”

这年轻的技术天才站在明亮斑斓的自造光下,脚边散落着一地机械遗骸与工学兵器。他微扬起下颌,颈间刺青锐利,熠熠的绿眼睛里盛放出一种期待而狂热的神采。

既然你我不拥有彼此的任何过去,彭格列,那我们就可以聊许多别的东西。斯帕纳说,火炎机甲、仿生智能,还有通向无限选择的未来。

(完)

2.3w+。

“那如果我说我喜、喜欢你——!”

少年人不记得表白脱口而出的时候,周遭的景色正蔓生开去怎样的细枝末节,因为除了那个占据眼底的修长背影,视线内其余的边角料仿佛都融化在了朦胧不清的暮光中。

明明只是站在家门口的拐角,四下的一切都无比熟悉而安静,而他甚至不知道这称不称得上是鼓足勇气的行为——老实交代的那一刻或许连自己都懵得厉害,心脏跳动得那么急剧,或许也不仅是因为强烈的感情将要漫没自我,毕竟总还有一抹后遗症般...

明明只是站在家门口的拐角,四下的一切都无比熟悉而安静,而他甚至不知道这称不称得上是鼓足勇气的行为——老实交代的那一刻或许连自己都懵得厉害,心脏跳动得那么急剧,或许也不仅是因为强烈的感情将要漫没自我,毕竟总还有一抹后遗症般的恐慌早被某个人烙印在了骨子里——“怎么办,Reborn绝对会杀了我的”——而事到如今他仍在这么想。

这仿佛成了沢田纲吉御用的害怕缘由,即使他刚刚向那个怕得要死的对象禀明爱意。

对方沉默许久才缓慢转身——本就习惯将大半的面容隐藏在帽檐下,更何况此刻背光,似乎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看清他的细微表情。

有些人仿佛天生拥有无可比拟的强大气场,那是庸才历炼再久也学不来的形而上物。即使在担负诅咒的当年,缚于婴儿躯壳的杀手也迫使着众人下意识地对他奉以敬畏,更不消说恢复原貌的如今——黑色西服,黑色毡帽,黑色的发与眼睛,Reborn太适合黑色了,这个男人光是站在人前就足以造成视觉与心理的双重压迫,他不必融于黑暗,而直指危险本身,令人胆寒的杀意早已成为他灵魂精神的一部分,收不收敛都在那里,无形中便拉开一道冰冷的屏障,抛过一个眼神就算知会不识时务者什么叫做遥不可及。

能感觉得到被那双目光扫遍全身,但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发起抖来。纲吉觉得自己硬着头皮没直接土下座说“对不起我打算撤回一条消息”就已经耗尽了全部胆量,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正在打擂——一个还在心虚地挣扎叫嚣着“好歹也是我的老师诶,不会真的弄死我吧”,另一个立马就把“所以他一枪崩了以下犯上的你岂不是名正言顺”这个答案甩在了对方脸上。

“你今年多大了?”Reborn有些突兀地问道。

纲吉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何意义。“不是十七岁吗……”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说,”而对方的语气过于寡淡,“小孩子。”

“怎、怎么是小孩子!明明当年碧洋琪没跟你分手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啊——”

“——身为女性,比起你她可要成熟得多。”

纲吉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不知道应该把重点放在“女性”还是“成熟”上,然而无论着眼于哪个,他好像确实都毫无胜算。

似乎尚有余地的样子,纲吉却听不出来这一番话到底是不是反讽。

他的超直感在面对Reborn的时候几乎从不管用,对方所谓的读心术倒总把自己整得够呛,而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吐露心声,对方显然没对这猝不及防的剖白表现出什么惊讶。

并且现在他逐渐看清——那眼神里全没有什么动摇的情绪,仿佛平静的潭面不起波澜。

Reborn或许早就知道了。

心如明镜却佯装不晓,是因为根本无意回应。

于是在与他的老师相识的第四年,沢田纲吉突然从对方那里体验到一种从未遇见的失落感——就像十五岁以前他也一度天真地以为某个性格和趣味一般恶劣的小婴儿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那样,这是凭借血统的天赋也预料不到的一次挫败。少年人的世界总是小而单纯,纲吉尤其认定自己从来都是个性情孱弱的胆小鬼,因为心底里害怕着的东西实在太多——害怕家人出事,害怕失去朋友,害怕殃及无辜的性命,害怕在意的人陆续离开,有必要的话,偶尔也想要退缩一下,且无论采取什么愚蠢的方式。

毕竟人总是本能地想要保护自我,而那或许意味着,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即将疏远的未来就已经注定。

世上万象都应当恪守它们命定的因果,这个宇宙——各个宇宙皆需要秩序,不过偶尔跳出来一两个捣蛋鬼也是允许的,放任他们开一些玩笑,搞一些破坏,反正不出意外的话,不听话的家伙最后总会输得很惨,然后就像被家长教训老实的孩子那样,重新做回懂道理的乖宝宝。无论如何,命运面前不该有胜者,而妄图破坏常态的人总是野心家——起码在沢田纲吉走进众人的视线以前,真理每每如此。

在那孩子笨手笨脚、一事无成的十四岁,或许没人预料得到他今后能做出点什么拯救世界的成绩,但看着他摔下楼梯的第一眼,起码全时空范围内还有一个最强杀手愿意相信,也许在不远抑或极其遥远的未来,也许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自己将要接手的这个学生仍会跌跌撞撞地走出一片前途无限。

尽管那得指望奇迹降临。

万幸沢田纲吉本身就是这个奇迹。

他们本不该是一个世代的人。诅咒带给彩虹之子如是厄运,却也暂且维持着那种畸变的年轻形态,若非深陷于这样的困境,Reborn想,他这一生不见得会与一些如今联系密切的角色产生交集。身为职业杀手的高傲足以令他藐视一切并游戏人间,在被选中成为维护世界基石的悲惨劳力之前,他过的一直都是凌驾于社会规则的生活——习惯了那种由硝烟、血与咖啡混合而就的独特风味;一向只身享受危险的乐趣,因此不必对别人付出什么无谓的信任;尽管对于如何获得权贵与美人的青睐得心应手,却从未沉湎酒与爱情。

教导迪诺的时候起码还有正在辅佐黑手党家族少主的认知,而纲吉的出现愈发颠覆他过往经历的所有。过去的世界第一杀手没有、也不屑体验那种平凡人的枯燥日常,而重生后的阿尔克巴雷诺不再介意接受任何无厘头的剧本,甚至逐渐投入其中。反正被选定的七人便等同绑缚于命运轨道上的刑徒,总有一日将要迎来死神的倾轧,既然注定不得善终,倒不如在消亡以前苦中作乐聊以慰藉。

活着的人总要心存某些能够为之放手一搏的东西。露切的族人甘愿臣服并承负拯救世间的职责,可乐尼洛和拉尔.米尔奇可以为了彼此抛却生死,毒蛇无法容忍没有金钱的日子,然而代理战诱饵般的邀约一出,所有人又都无不拼了命地想要解除那个最为罪大恶极的诅咒——无论如何也期望逃离樊笼,渴求自由的欲念变得无比剧烈,毕竟位列最强的人没有哪个甘愿服输,不过正因如此,似乎谁也无法挣脱命运对于人性的牵动。

Reborn当然明白他也无非就是那些受骗者当中的一个——假如没有遇见纲吉的话。

关于彩虹奶嘴持有者与彭格列指环继承人的相遇,冥冥中不知道有否7^3之间的引力作祟,但貌似奇迹这种东西向来滥觞于偶然,否则实在无从解释彭格列十代这个空前矛盾体的出世——身体里明明流淌着黑色的血,胸腔内却跃动纯白的心,金红色的烈焰本该昭示强权,而被少年固执地用来温暖人间。以最绝艳的力量做着最良善的事——对此Reborn也并不十分明确自己究竟应该继续纵容,还是逼迫对方看清今后总要了解的残酷真实,因为一方面总不吝地希冀学生成材,可另一方面,却又不那么期望某种天真的想法遭遇摧折。

但好歹有一个信念在他心里朝夕蔓生,时至今日已扎根稳固,因此毫无疑问。

那就是说,他绝不会拿沢田纲吉的平安去做任何交换。

他以看护者的身份亲眼见证着那个孩子一点点地成长,一心想要把彭格列年少的储君推上王位,但并不意味就真能够毫无负担地把对方的性命胡乱丢掷泥沼之中。足够丰富的阅历让他一直以来都心中有数,即使是当年被传送到未来的时刻,所有人都觉得击败白兰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在他眼中也始终都是希望大于绝望,那并不仅仅因为他了解纲吉体内蕴藏的无限潜力,更重要的是,尽管知晓那是命悬一线的时期,但只要条件允许让他一直陪同身后,他有信心不会让对方坠落下去。

但自从伽卡菲斯为阿尔克巴雷诺递上破解诅咒的邀请,他不再拥有这种自信。

自始至终,Reborn唯一上心的都只有沢田纲吉这个人。

他全然不在乎生死,因此早已向死而生。

所以是真没想过诅咒能够终结于此。即使塔尔博果真带来了代替奶嘴的道具,在协力注入火炎的过程里,周围一圈爆发的熊熊火光居然让Reborn产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恍惚感——他意识到束缚躯体的枷锁正在松脱,同时许多年来求而不得的自由的喜悦仿佛洪水狂澜一般席卷而至,透过那些璀璨而斑斓的能量体得以看见其他彩虹之子身上的诅咒同在分崩离析,而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正以十二分的精神贯注于力量的输出,侧脸被橙色的火炎渲染得朦胧而圣洁,透露着仿若救世主的觉悟。

只是一切完结以后,直接走到纲吉面前的那一刻居然还是遭到了对方连珠炮般的质问:“又是你吗?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啊?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对了你有没有看到Reborn在哪里?诅咒应该已经解除了呀,你看大家全都长大了诶,可是他人跑到哪里去了,好奇怪明明刚才还在我旁边的啊——”

“……”他无语于对方的迟钝,虽说隐瞒身份是件很有乐趣的事情,可是现在不挑明似乎就找不到更好的时机,因此叹了口气,戏谑的目光却在帽檐的阴影下熠熠闪烁起来。

“很可惜,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婴儿了。”气度潇洒的男人如是说。

结果差点把对方吓哭。

“他怎么这样啊!”居然这么神经大条地理解着,少年的嗓音里都已经沾染上很明显的哭腔,然而周围许多人都在场,想提醒又想看热闹的凑成一堆,说起来真是有够丢人,“已经走了吗,难道连一句再见都不肯跟我说吗!”

好像问也不问清楚就认定了自家老师是那种解除诅咒就甩手走人的混蛋,竟然自顾自地委屈难过起来,Reborn心情复杂地打量他一会儿,终于不客气地一掌拍在了男孩子乱蓬蓬的头毛上。

“还是蠢成这样,难道教了你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吗?”可是,也许连自己也未曾留意到口吻里流露出极淡的笑意来,“看来往后要考虑新版本的强化训练了啊,废柴阿纲。”

“诶?”纲吉抬起头来呆呆地盯着教训自己的人,眼眶有点泛红,目光却因为渐起的水汽显得愈发明亮。大概超直感也实在被不争气的主人蠢到不行,终于奋起发挥了更强的作用,叫他即将顿悟这种挨骂的熟悉感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难道说,你、你是——”

不过终究也没能说出点什么来。先前就因为跟百慕达的战斗耗尽了体力,此刻一切尘埃落定,又大概是废柴体质恢复常态的缘故,于是脚下一个踉跄,一头就栽进了自家老师并不柔软的臂弯里不省人事。

杀手的怀抱不会有什么温度,但Reborn知道在那一刻他所拥住的就是小小的热源本身。假如不是这束光明,他深陷黑暗许久的眼睛也再不可能看到未来的辽阔风景,而这一点,纲吉在昏睡过去以前肯定也已心知肚明——他的学生从来都是为了他人而战,尚未达到终点绝不倒下,尽管想听对方亲口承认“我家老师原来是这么帅气的大人”这件事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困难些许,但不必言明他也猜得到,纲吉恐怕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谁,否则那样怕生的孩子怎么想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地倒在一个陌生人怀里。

胆敢为他拼死作战却不敢面对他真实的模样吗……还是那么特质矛盾的一个人啊。

从那时起Reborn第一次承认自己的心早已有了身为杀手不该有的寄托,然而当时还不以为意,甚至难得散漫地觉得,即使真像可乐尼洛和拉尔玩笑的那样——他在纲吉生命中充当的角色仿佛等同于对方的第二个父亲,那也未尝不可。尽管笃定这一生绝不可能被婚姻束缚,并丝毫不期待获得什么成为人父的机会,他不欲反驳的唯一原因只在于始终觉得纲吉应该会是这么想,而话说回来,那个孩子确也无愧被称作他迄今最大的骄傲。

沢田纲吉才应该是他此生所获最好的礼物。

就这一层面来讲,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或许与真正的家族情谊也确实算得上不遑多让。

……但也绝对止步于此了吧。

Reborn承认自己非常在意纲吉,但那并不代表活过了漫长岁月的人可以接受一个孩子对他抱有的某种不能言说的感情。

所以在不久的将来,难得的失策才阴差阳错地成就了那种空前的诧异——毕竟,他也根本想不到对方会对自己动这样的心。

“别给我送花或者巧克力那种东西,我不感兴趣。”男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还把在公寓的门框上,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眼前一大摞摇摇欲坠的礼盒和纸袋,以及后面那个艰难地抱着它们却被遮得几乎看不见人的纤瘦身影。

“不是啦!这是妈妈还有碧洋琪她们硬要我拿给你的,都是她们的临别心意,谁叫你说很快就要回去意大利了呢——”纲吉有些刻意地辩解道,尤其暗自祈祷碧洋琪千万别在里面擅自掺加什么有毒料理的成分,毕竟根据过往经验,那位对于前男友的态度总是比较可怕,不过就迄今所见,正式分手两年以来她对Reborn的热情似乎仍是有增无减,以至于纲吉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根本忘记了这回事,“话说你能不能先让我进门啊,真的要拿不住了啊啊啊啊——”

Reborn及时退后一步,冷眼看着自家学生重心前倾,随即于那一大堆礼物稀里哗啦的背景音里狼狈不堪地平地摔倒在玄关地板上。

“自己收拾干净。”纲吉听到老师冷酷无情的声音在自己头顶上方宣布道,顺便还附赠了一记子弹上膛的“咔哒”轻响,显然是在提醒他不好好服从命令的后果将会何如。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搬出来住?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啊。”男孩子重新爬起来,一边揉着脑袋小声地抱怨着,“一开始还不肯告诉我具体地址,害我找了好久。”

“然而你时隔两年才想起来要问这个问题?”Reborn反驳道,“还是你觉得身为成年男性的人懂得体谅女士们的居住便宜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

“虽然知道你是为妈妈她们着想啦,可你现在还是我的家庭教师,有时候反倒觉得没有以前方便见面了……”

“后悔帮我解咒了?”

“没有的事!那时候不想办法解除诅咒你就没命了,怎么可能会那么想!”纲吉忙慌地解释,“我只是说,有点寂寞来着……因为现在这样,不能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了啊。”

话音落下许久却没有任何回应,他认真收拾了一会儿地板上散乱的物件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于是抬起头来看一看状况,不过也只能望见对方大半隐匿于阴影里淡漠的表情,完全猜不透其意。“Reborn?”纲吉疑惑地叫了一声,“怎么了吗?”

男人锐利的眼神只扫过来一眼就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莫非我又说错了什么?!纲吉苦恼地扪心自问着,只觉得这个人在恢复成年形态以后变得愈发冷淡起来——虽然好像只是对他而已,明明跟其他人的相处模式都没怎么变,尤其与女性说话的时候一向都很体恤,也不知道怎么走到了现在这样微妙的境地。

“那又怎么,平时我都有好好督促你的功课吧?毕竟九代目的雇用金也不能白拿。”可是当对方再次开口,他又不能肯定是不是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敷衍之下的掩饰意味,“但你好像忘了我的本职工作是什么,既然现在身体上恢复自由,平时也有很多别的事要忙,不可能只顾你一个,所以才告诉你不要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要是我不在——”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啊。”纲吉愣愣地听着老师平白有些急躁的训诫,不由地脱口而出。

Reborn顿了一下。“那要是我走了呢?”

“……所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走?”纲吉急急地说,“事先说好——不可以不告诉我就擅自跑掉的。”

男人没有马上作答,只是首先在沙发上坐下,姿态十分恣意,如今这样成熟潇洒的状貌,举手投足间皆是黑手党人危险而充满魅力的风情。

“你是在拿彭格列的身份命令我吗?”然后他轻描淡写地问道。

那你是在拿离开这件事情威胁我吗?纲吉突然感到有些难过。

然而,最终还是将双手握得更紧,用一种下定决心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走了,那我也可以去追你。反正我……我已经向你告过白了,这份心意是不会改变的。”他略微停顿了几秒钟,抬起头来的时候感觉脸颊有点发热,嗓音微微发抖,仿佛根本不在谈着感情上的事宜,而是恳求一份试炼的应允,“无论如何,我会让老师你看到我的觉悟。”

如今已是近乎恋人的心情,那么能否以此挽留住你?

这个人纲吉从未结识过,可毫无疑问又早与之朝夕相处,自己成长至此,没有哪一步路能少得了对方的扶持。这样的Reborn让人觉得熟悉尚存却又无比陌生,可这才是真正的他,纲吉想起以前总是腹诽碧洋琪怎么会爱上一个小婴儿,而自家老师每每自夸为世界第一的时候他还从来不当回事,至今总算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即便是从前受到诅咒的身体,如此魅力还能牢牢吸引千万之众,因此当恢复原貌的时候简直可以称得上天神归位,然而这样的Reborn绝对不属于平凡的世界,他迟早要返回到某种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人生状态,从寄住的小屋撤出只是过渡的第一步,或许因为跟九代目的合约尚未期满,或许觉得学生还没到可以出师的程度,可是,告别的一天总会来临。

或许Reborn以后还会有新的弟子,就像当年带完迪诺来带自己一样,对一个最强杀手来说,没有人会是特殊的。更不要说诅咒的负担已经破灭,复原的身体拥有绝对自由,他甚至没有理由再去做家庭教师的工作,只要他愿意,去这个世界上哪个角落都行,不要说凭纲吉有限的个人能力,就算借助彭格列的资源都不一定能找人回来。

所以说,长大就意味着分离——这句话似乎对他们双方都很适用。

我不要那样。十五岁的时候,纲吉盯着Reborn离开家的背影,难得任性地对自己说,我不想他走。

凭什么对方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住在一起,现在却不行呢?明明都是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可言,未免太不公平了。

那个时候他的理智几乎被恐慌的情绪淹没,完全没想过这种类似“得想个办法留住这个男人”的念头有多幼稚,竟然真的端正态度考虑起来——挽留一个小婴儿的借口可能还算好找,可是成年人的情况又完全不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实。

他的老师说过,大人的世界有其独特的法则,如果不能很好地接受,即使年龄达标也难被准入。

我不怕进入那个世界,纲吉想道,我只是不想跟你分离。

想当初纲吉为了理解她的思路费掉不少脑细胞,懵懂许久,却罕见地感到头顶上方有个小小的灯泡亮了起来。

所以说,阻却离别的不一定是诅咒,还可能是爱情。

……这样吗。

回想起来,一瞬间的灵光对于情感上的开窍或许并没起到多大作用,但那或许就是开端。直至十七岁的如今,在几天前的那个黄昏里,当听说自家老师很快就要启程返回意大利,常年的迟钝终于演化成了一场积淀已久却仍猝不及防的告白——毕竟,在此之前他也根本不敢承认,其实自己早已对对方动了这样的心。

Reborn甚至开始反思他是否真的做了什么多余的事。

从前的时候,他姑且清楚十四岁的沢田纲吉对笹川京子抱有过好感,偶尔也想要以类似家长的眼光进行审视——如果足够主动,暗恋似乎并不会带来太多难处,可惜那个孩子是天生胆怯的性格。对于少年人来说,某种朦胧而纯粹的想法可能会成为他一时的支柱,但懵懂的雏鸟也要长大,感情的真谛终将破壳,长此以往下去,懦弱的爱意注定无疾而终。

比方说,那些守护者……虽然只是一群毛躁小子而已。

姑且都算潜力不小的天赋家,但眼下还远远不够沉稳。

论及几个男生的资质,Reborn向来最看好山本武和云雀恭弥——或许是干净的出身使然,不至于被过往的黑暗所牵绊,没有黑手党的背景却极其适合涉足里世界的泥泞。他欣赏内在强大且纯粹的人,要冷静又热情,狠得下心而足够忠诚,因为不够成熟的部下对于首领来说就是潜在的危险,尽管从前同家光谈起这些的时候,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还在无比心大地呵呵笑说“我家儿子魅力很大的哟,他的下属是绝对不会背叛的”——话虽如此。

引力太小的状况不必担忧,并不代表引力太大就不会出意外的问题,更不要说Reborn其实早有察觉,那些少年的心已然全被他们未来的首领牢牢占据。

强劲莫测的气象一旦失控,到头来殃及最深的还是天空。

假如是比较轻浮的性格可能还不易受到伤害,然而Reborn知道纲吉始终都是那种专注而单纯的人,因此他反倒寄希望于自家学生在面对那些过分鲁莽抑或心口不一的示好时,偶尔不灵光的超直感能够继续休眠,算是为对方着想,就感情上的麻烦事来说,他承认不想让那些家伙里的任何一个有所得逞。

但即便如此,也未曾想过纲吉会把心思转向自己。

关于青春期的悸动,Reborn其实并不了解,毕竟对他来说这个词已经可以被归入“前世”的范畴了。倒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十分年轻的追求者,黑手党的概念里年龄向来没那么重要——碧洋琪刚对他表白的时候也只有十三四岁,虽说处于身负婴儿表象的时期,“做我情人”这种事情答应下来也像一场闹剧,但对方好歹秉承着认真的态度,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在里世界中行走这么多年都游刃有余,从容地应对过许多女性——或者男性的示好,不一定会回应,但总能处理得十分妥善。况且那些家伙都与他身处同一个世界,多数人只惯于享受情/欲最浓时的乐趣,从来不会把恋人当成长期的经营项目,黑手党人的爱情热烈却又果断——就像婴儿模样的他可以陪同碧洋琪度过那样一段时光,而在恢复原状后对方自己就看得懂彼此之间的差距,于是分手也能够无比泰然。

可是目前的案例比较棘手,有些执拗的小鬼,就爱撞南墙。

——或者撞他敬爱的老师。

以前还夸过纲吉看人的眼光不错来着,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似乎评价好与不好都像在打自己的脸。

“我不喜欢被普世的道德观所束缚。”于是当听到对方再一次强调他有付出真心的觉悟,Reborn不由地挑了一下眉毛,目光犀利地审视道,“所以你说的‘喜欢’——意思是你想当我的情人?”

果不其然地看到对方打了个哆嗦。还是太年轻了,听到这种轻佻的字眼都会害怕。

“我不是……”

“那是什么?我可不会跟你结婚。”

“你在说什么——我没、没想那么远啊!”看他那副样子吓都要吓死了,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孩子的人,恋爱经验可以说完全等于零,突然被砸过来一个结不结婚的问题,没直接晕过去都已经算得上心脏坚韧。

不过对方猝不及防地凑过来想要解释的时候,Reborn倒有点宁愿这家伙晕过去了事。

偶尔也会回想起他们从前的互动模式。纲吉确实很有点怕生,但对于足够熟悉的人却并不忌讳身体上的触碰,沢田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喜欢抱他,平日里与同龄伙伴嬉闹时的肢体接触也不在少数,而在诅咒尚存的时期,纲吉似乎一直都很习惯在自家老师那儿做出一些幼稚的行为,譬如拉拉衣袖、摸摸帽子上的小蜥蜴种种举动皆不在少数,大概真是对待小孩子的心态吧,只要Reborn心情不错,也就由着他来——这种交流发生在少年人和小婴儿之间确实显得可爱自然,只是现在其中一方已是作为成年男子的存在,然而这两年纲吉好像始终反应不过来这一点,稍微有点忘我就又一如往常地想要靠近,那种根深蒂固的依赖始终无法拔除,以往毫无违和的友爱感现在却已天翻地覆。

Reborn望着眼前这个仿佛在无意识撒着娇的男孩子,心情不免复杂起来。他现在还坐在沙发上,纲吉却偏要站到正前方的位置跟他说话,双手摇摇摆摆,一副很想碰碰他的样子,同时稍微弯下腰来凑近身体——发丝间萦有浅淡的香气,无领的长袖衫样式有点旧了,显然是周末随便套一件能穿的东西就到处跑的架势,颈部的开口松松垮垮,倘若姿态再放低一点,个中风光恐怕都要一览无余。

婴儿时期的Reborn绝对会一列恩抡过去训诫对方不要碍事,但恢复成人体态以后不得不对未成年人控制力道,以防万一他已许久没有予以对方过去的那种“动粗式授课法”,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才在无形中促成了纲吉对他变本加厉的亲近。

——如果面前的不是我,你也这么不设防吗?

Reborn并不全然清楚突如其来的不满情绪意指何处,不过此刻确实有点恼火起来。

如果眼前之人心存不轨,只要扣动扳机就能置你死地。

这种愚蠢的性格好像无论怎么说教都改变不了——若非如此,在没有我看护着的那无数个未来里,又怎么会有无数个天真的你堕入长眠?

过分靠近的距离使得纲吉的腿几乎都要抵到他的膝盖,Reborn终于不耐烦地抬了下膝,原本可以把人直接拨开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用力好像稍微偏差了一点。

片刻之间没有人说话。Reborn不再动作,沉默着想让不小心扑到自己身上的学生主动爬起来,也算给人留点脸面,可是过了许久都不见下一步的动静。他低头看了看怀里趴下了就不肯挪窝的少年,明明脸已经涨得通红,反而视死如归地用双手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简直耍赖一样。

不过,还是怎么看都像只被猛兽叼进巢穴的兔子。

又不是他在强迫什么。

“阿纲,你到底想干什么?”Reborn警告地诘问道,虽说一看对方就是一副什么也干不出来的样子,“难道赖着不走就是你的觉悟吗?”

未免太孩子气。

而且……这也太怂了。

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等了一会儿他终于没了耐心,一把抓住兔子的后领,把那可怜巴巴的家伙从自己身上掀了下来,算是暂且放对方一条生路。

“先想好你到底想要什么,然后再来跟我说这些无聊的蠢话。”说着把帽檐压得更低了一点,“而且,追求世界第一的杀手,你以为不需要任何硬性条件?”

当少年的眼神被他最后一句话点亮的时候,Reborn几乎都要为自家学生的单纯失笑出声。这个孩子的天真和勇敢永远令他愕然,就像当年听见对方誓要为保护自己拼死作战,如今发现纲吉想要献上这样一份稚气朴拙却极尽热烈的心意,他却依旧不能轻易相信。

而且同像当初为了保护对方而意欲放弃解咒那样,这一次Reborn依旧想要选择退避。

情窦初开的年轻人容易一时冲动,但自己好歹算是彭格列下任首领的负责人,有太多东西不能不去顾虑。

特殊的境遇能使怯懦者勇气丛生,却也让无畏者忌惮向前。

有些险情即是如此——或许其中也包括所谓的爱情。

所以谈条件对于应付头脑发热的小朋友是个很好的方法,只要说声“你还不够格”,或许就可以一直拖延下去。

就像哄骗执拗地相信圣诞老人的小孩子那样,只要一直骗到他真正长大的那天就行。

梦醒的时分,理智就将自然而然地走进孩子心里,不必说出什么残酷的话,他自己会主动放下。

纲吉忘记了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了那个梦。

或许是个美梦,却也无疑是白日的痴梦。

毕竟是挣扎在青春期的年纪,稍微做几个光怪陆离的梦好像也没什么关系。这个阶段的男生脸上心里总带着点天真的下流,生气勃勃的躯体里潜伏着冲动的灵魂,对于异性和欲/望这样的事情幻想无限却尚且无力实践,于是不得不愚笨地自行解决——花哨的杂志照片与录像带,这些东西似乎就应该与少年人不那么体面的小心思挂上钩,不过,纲吉似乎向来想不了太多。

他算是那种晚熟的体质,无论生理还是思想,因为柔和的面部线条酷似母亲,幼稚园和小学时期都被同龄男生嘲笑说长得像女孩子,而成为国中生以后情况仿佛也未见好转,因此一直都羡慕着自家守护者们那种明俊而英气的长相。“不过你很可爱呀”——随着身边的朋友渐多起来,于是许多关心他的人都开始这么说,“眼睛好漂亮呢,笑容也很甜哦。”

并不是能让身为男性的自己感到振奋的说法啊……

而自从某个恶魔教师闯入他的生活之后,平和的时光似乎也去而不返。家里的“食客”越来越多,即使是无事的日子也难得清闲,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简直成了常态,更不消说那些被迫应战的危险季节。等意识到的时候,纲吉发现自己已然被同化进了一个风格迥异的世界,精力全要花在照拂同伴上,那些从前暗地里偶尔萌发的蠢动成了愈发遥远的奢望,而恋爱更是无从遐想。

因为受到足够的磨炼,他确实在飞速地成长,代价却是在某些方面变得更加单纯——甚至茫然。

譬如日常的相处还是在无形中发生了一些什么改变——虽说冷嘲热讽还是家常便饭,除非又被扔过来什么正式的训练任务,肢体上的“接触”倒是愈发减少。当然,且不论“你现在怎么不揍我了”这种话听起来就很奇怪,纲吉想自己也没真蠢到将这种问题说出口来,搞不好安稳静好的温柔岁月又要拨回到拳打脚踢的地狱模式。

只是,好像有点太温柔了。

即使搬离出去,平日里Reborn还得过来继续身为老师的职责,而家里的人似乎都没觉得这样的情形与从前有什么不同——妈妈是一如既往天然地不在意,碧洋琪仍巴不得多见一见前任情人,小孩子们则根本管不到这些事,依旧吵吵嚷嚷地玩闹着,因此时不时需要纲吉跑过去照看——蓝波和一平的活跃值照例高昂,跳来跳去又挥拳动腿,稍微几下都能误伤到他,而踉跄后退之际,他都已经做好了四仰八叉倒地的准备。

被那只手牢牢托住后腰的时候没能马上反应过来。对方的动作及时而自然,只是扶了一下,待他站稳后,那支撑便悄然滑落,然而修长有力的五指轻柔而缓慢地划过衣摆,宽阔掌面带来的灼热却仿佛在一瞬间就于其上沾染,从此再也无法抹去它存在的痕迹。

纲吉感到有点恍惚,结果刚抬起头来就被一沓试卷砸了脸,痛是不怎么痛,他呆呆地等那些雪片般的纸张飘落,最后印入眼帘的即是那张熟悉兼与陌生并存的面容——以这个距离接收成熟男性的俊美是件极具冲击感的事,对方居高临下的神色令人生畏,唇角边勾起的些微嘲笑倒成了最亲切的表现。

“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做作业去。”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照常对他做着两年以来最为惯例的训诫。

……

纲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蹲下身机械地捡着试卷的时候就感到脑袋微微晕眩,重新站起来以后也说不出什么话,没敢再看Reborn一眼,只能目不斜视、摇摇晃晃地往房间跑去。

完全是落荒而逃啊。

可能……被惊讶到了吧。那个时候也只是自我宽解道,虽说从很早以前就看得出来对方其实很懂得体贴女性和小孩子,但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那种绅士的态度还能落到自己身上。

然后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代理战结束的那个时候,好像也是Reborn接住了神志不清的他。

不过这种优柔的待遇好像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纲吉发现他总是记不住那些关键的转折点,但总算有所察觉——如果一定要给Reborn莫名开始的冷淡找个理由,问题多半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就像对方警告他的那样,不要三天两头跑到杀手的地盘上去,但他就是忍不住。

恢复成人体态的彩虹之子们恐怕都有一堆私人事宜亟待解决,Reborn确实也说起过需要接洽意大利那边某些人物闻风即来的问候与邀请,因此国三开始纲吉补习的日程表不得不为了对方偶尔做出调整,虽说他并不在意少赶几天作业,但无可否认,自家老师不把注意力全盘放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似乎就能把偷懒的快乐抵销得一干二净。

嫉妒吗……

其实难以说对方是传统意义上的好老师,显然他从没实在讲过一道题的解法,向来都是动用各种恐怖的手段逼迫着学生想破脑袋(奇特的是这种方法居然偶尔也会起效),但纲吉愈发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仿佛没有某个糟糕的家教在身边盯着,连字都变得不太会写。

你没空来陪我……那我就去找你。于是这样的想法也产生得理所当然。

Reborn并没说起过新的住处,能找到他的公寓实属不易,尽管事后被骂了一顿,但就算越来越频繁地跑过去找人,倒也没有哪次在门口看见“沢田纲吉不准入内”的标牌。

杀手先生如今住的地方装潢和家具风格都很简洁,考究而冷淡,那是一种跟沢田家截然不同的氛围,却似乎更加符合个人身份。对方无所谓纲吉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复习功课,反正是他自己要过来的,那也只能认栽。

然而眼下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

从前他只知道Reborn对于咖啡情有独钟,但生存在里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懂得与酒打交道,那必然是成人世界不可或缺的点缀——虽说凭他目前的水平根本搞不清那些名贵饮品的种类,只是懵懂地看着那一点琼浆缓缓摇晃在高脚杯里,仿佛已要望穿被它折射出的某个自己注定要去面对的未来——纸醉金迷间,盛大的光影与幢幢黑暗,而那或也是自己无可了解的Reborn的过去,纲吉为此感到不甘,可与此同时,又不自觉地要被对方自然流露的娴熟感所吸引。

而时至今日他才领教到什么叫做荷尔蒙的恐怖力量——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他明明已经万分熟悉的对象,他的老师,他控制不住要去注意和关切的人,只一个微小的动作,仿佛就要为他打开一扇通往崭新领域的大门——同伴多是少年,而常年不顾家的父亲也绝不是个品味精致的人,因此那种压迫十足的优雅与从容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到过,以前纲吉尚且想不通一个小婴儿的可靠感由何而来,如今后知后觉,却不可控地滋生出一种“为时晚矣”的心情。

……补课的时候觉得老师比作业有吸引力怎么办?

——是啊,这才是眼下最大的问题。

从很早以前就养成了坏习惯——以往暂时失去联络的情况也发生过好几次,越是长大,却越不乐意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Reborn只是为了督促各方训练稍微离开一阵,纲吉都会生出被忽视的不平衡。从小遭受的无能与孤独让他格外珍惜每一段情谊,正因如此,于这一点,他甚至无法拔除孩子气的任性心态。

在对方尚未恢复原身的时候,纲吉无意间听到偶尔回家的父亲跟Reborn开过那种不入流的小玩笑。“我家可爱的儿子也长大了呢,着实是个不赖的家伙,继承了他父母的所有优点,再成熟一点绝对会是超级受欢迎的小帅哥。”家光大剌剌地说着,看了沙发上喝着咖啡的老朋友一眼,“倒要谢你帮忙照看,不过不准打他主意哦。”

“怎么,”那个时候的小婴儿慢条斯理地回敬道,“你不知道他早就是我的了吗。”

家光不着调地大笑“你想得美”,纲吉只觉得无语汗颜。当然明白两个人只是在开玩笑,毕竟Reborn不止一次的嘲讽过他作为“私人玩具”的价值,可又莫名觉得有些高兴。

他自知不是对方的第一个学生,也不可能是最被看好的那个——迪诺师兄、自家的守护者们,周围哪一个人不比他天资优异,所幸老师还是自己的,就算平时再怎么嫌弃着,果然也不会将他丢下不管。

然而先前从没认真想过自己擅自抱有着怎么样的感情——师长抑或同伴,如今看来,仅以这些称谓赋予对方分类似乎太肤浅了,那个人理应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拯救他于平庸泥泞的无翼天使,又是逼迫他踏入荆棘烈火的黑暗神明,鞭挞他浴血前行的同时也纵容他幼稚的哭泣,而那双手——那双执掌生杀的持枪的手,总会在所有危急时刻牵引他继续走下去,甚至不吝将他圈护在一个冰冷却安全的怀抱里。

只是现在,纲吉不知道该把有件事称为可怕还是荒唐——但正是关于他老师的那双手,关于它的温度与触感,成年男性修长的指骨,还有黑白两重袖口下,那微微泛起的青筋从有力的腕部一直蔓延到好看的手背……那种种细节,最近好像开始出现在了他不能言明的梦里,以至于早晨醒来的时候简直烦恼得要命,既想要一直把滚烫的脸颊埋在手心里逃避现状,又不得不赶紧起来处理一下床单的清洁状况。

幸好房间里只住着他一个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专心?”

此刻正缩在沙发的一角晃神,作业本摊在膝盖上,大概是被注意到许久没动一个字,听见警告之时已躲闪不及,熟悉的身影走到跟前,随即纲吉便被一把捏住下巴,受/强/迫地仰起头来,遭到的力度不大却很果决。他紧张地瞪大着眼睛,没有防备就撞进了那双漆黑的瞳中,想要移开视线却被对方的目光钉死,一瞬间简直身心都动弹不得。

耳朵已经烧起来了,面颊却被冰凉而粗糙的指腹压制着。

心脏跳得太快了啊——

拜托了,拜托……现在别用你的读心术对付我。

或许真有好心的神明作梗,Reborn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他片刻,慢慢松开后居然什么带刺的话也没说,只是双眸愈发隐入帽檐的阴影中,稍微低头瞥了一眼纸张上的大片空白,口吻略带不悦。

“这种题目到底哪里不会,不是上次刚刚做过一样的类型?”

“哪次你也没教我嘛……”纲吉惴惴不安地嘟囔道。

“照这么说,难道还非得要我喂你才肯吃饭吗。”Reborn显得有些不耐烦,重新走到面对的座位上架腿而坐,双臂随意搭在沙发两边的扶手上,继续沉默地审视了自家学生良久。

纲吉被他看得发毛,心虚之余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最好搞搞清楚,我也不是万能的。”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再度开口的语气里隐约浮现一丝无奈,“有些事情,就算是我也没办法陪你去做吧。”

纲吉愣了一下。“诶,你说考试吗……”他“哈哈”地打着马虎眼,为了缓和气氛都开始胡诌起来。

Reborn只是不经意地弯了弯嘴角。“之一吧。”他说道,“今后还会有更多——譬如敌方要求单独赴约谈判、作为首领如何指令部署下级、只身沦落险境的话怎样脱逃……”

“——等等等下,扯太远了吧,况且我都说了一万次了我根本没想当——”

而对方根本不管他的抗议。“——当然还有别的。”

“比方说你的私人生活。我倒是很希望彭格列十代今后择选恋爱对象的标准最好不要像他做数学题那样不着调,不然作为老师也会感到很丢脸的。”Reborn说到这里稍作停顿,“举个例子而已,但说到底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无论如何,总不见得那些方面还要继续依赖我吧?”

接下来自己是否作了回答,又到底说了什么,纲吉几乎没有印象。那个时候他们的对话太过隐晦,而他仍不敢面对自己切实的心意,蹚在浑浑噩噩的想法里,根本无法确定对方是否真的给予了某种暗示,尽管没搞错的话——自此,他们之间便一点点地生长出了某种长大的人该有的距离感——或者说是他的老师有意为之才对,或许旁人看不出来,可是纲吉不可能一无所知,毕竟被羁绊深切的人疏远,任谁都会感到失落。

“因为是爱情,所以就不能依赖我”什么的……这么想来,说不定当时的自己就已经被委婉地警告过了呢。只是到了现在万不得已的关头,才迟钝地回忆起那些林林总总的零碎。

可是,又为什么不直接拆穿并拒绝他呢。

就算只为这一点,纲吉着实感到困惑。

不过,这一次我该怎么做呢,Reborn?少年郁郁地苦想着,或者说……

到底怎么做,我才能让你满意?

“所以你说给沢田一个追你的机会,其实就是变相地督促他好好学习?”拉尔盯着桌面上那张60分的数学测验卷,一脸难以置信这种画风格格不入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黑手党聚集的酒吧里,“‘非得考到让我满意的成绩才行’——这什么借口,也太戏弄人了……你不会跟他说要拿到全科满分才能答应他的追求吧?那他这辈子肯定没指望了。”

而趴在旁边的可乐尼洛已经笑了足足一分钟,显然不介意对未婚妻一针见血的评价表示苟同。“话说回来,现在居然能挣到及格线了吗——看来那小子确实很喜欢你了……”翻来覆去地把试卷扫了几遍,表情调侃地瞥了Reborn一眼,“还有啊,几年前我就想说——你还真喜欢把他的试卷随身携带,有没有觉得自己特别像个任劳任怨的老父亲?”

“那种人生里缺乏父爱的小鬼,大概总会对成熟男性产生比常人更多点的依赖——上个礼拜去了吉留涅罗办事,看到尤尼那孩子黏着电光伽马的样子也是一样的,不过人家那位可要温柔太多。”拉尔理性地分析道,全然不顾身边某位杀手先生的实时感受,“反正我印象里家光一直都呆在意大利忙门外顾问的事情吧?谁叫他没参与过自己儿子的生活,所以就算现在沢田对你不是那种性质的感情,那家伙恐怕也没有资格抱怨让你钻了空子。”

Reborn皱了皱眉头,对这种疑似把纲吉对他的执着归咎为恋/父/情结的评价不置可否,况且如今得知了对方的心意,自己也不能完全不受影响地维持从前偏向于家长身份的自我认知。

不过,说到真正的家长……

“我当然不会跟家光和奈奈说什么。”他冷冷地说道,“根本没那个必要。”

因为什么也不会发生。

两个损友终于安静了一阵,拉尔突然又问:“沢田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不清楚。”Reborn稍微顿了一下,有些含糊其辞,“可能诅咒解除以后没多久吧。”

“诶,你确定那是喜欢吗?”

“那不就是馋你身子?”

“可是不答应有伤感情诶。”

“答应了就是晚节不保。”

……这两个人针对别人的时候倒是默契无双珠联璧合。

尽管他很不介意直接开打,但是好歹也要顾及酒吧老板的心情。

最终只是回敬说“有闲不如操心自己的婚期吧,订了婚又取消又续订,是要拿着门外顾问的工资干报刊生意并以一己之力充实花边栏目吗”,总算在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红一阵又红一阵的脸色里扳回一局。

目前这种处境之下,他没有心思跟打得火热的情侣一般见识,更不可能把所有细微的想法和盘托出,哪怕是对勉强可以称为友人——抑或得意门生的家伙。

“Reborn,听说阿纲跟你告白了?”几天前迪诺找上门来的第一句话还说要给老师送点不错的咖啡,然而下一句便不遮掩地表明了真实的八卦来意。

无视了一进门就平地摔的大弟子,Reborn直接把包装精美的礼物从地板上提走:“你听谁说的?”

“那个,说来话长,昨天刚到日本阿纲就来找我喝了点酒……”

“——他喝酒?”他手上一滞,微微眯起双眼,“你给他喝的?”

“我也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想试试酒水,不过那孩子找来的时候情绪实在不太高,说是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说这件事……没架住他的央求就——啊放心就给尝了一点点度数很低的,你也不要这么严格嘛……”有点心虚地好言相劝道,总算爬起来并把老师请回了客厅说话,“况且他迟早要来意大利继承家族,话说我们国家年满十六就可以饮酒了——别忘了阿纲今年可都要过十八岁生日了啊。”

Reborn冷淡地一瞥。“你觉得比起你,我不清楚他现在几岁的可能性比较大是吗。”

“话虽如此,你好像确实总把他当成孩子,说是给他机会,其实也有点哄骗的意思在不是吗?阿纲也不可能完全察觉不到……”迪诺小心翼翼地说道,“就算不喜欢,也应该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拒绝比较好吧?”

“这就是他希望你传达到我这里的意思?”

“他什么都没求我,只是看到小朋友为了你都快相思成疾,作为师兄实在于心不忍……”年轻人口快地开着玩笑,然而在看到老师危险的眼神后赶紧换了一个角度分析,“咳,况且想想现在的状况……嘛,就这么说,假如阿纲是个女孩子,明目张胆追他的男生绝对已经排过几条街——”

“那么现在不那么明目张胆的人里——”Reborn当然听出了那种话里有话,“也包括你?”

“……诶?”对方赶紧举起双手表示认输,“就算阿纲没有喜欢的人,他那帮守护者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哪有那个机会,虽然师弟是很可爱没错……呃,所以如果老师你真的没有那个打算,要不然就让给——等、等一下啊Reborn你冷静点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跟你抢人啊啊啊啊——”

他习惯了用枪吓唬学生,尽管每每都很有效用,此刻却不意外地捕获到了对方狼狈之余的一点得逞意味。

“怎么?”于是颇有些不悦地反问道。

迪诺整理了一下仪态,随后似乎无奈地笑了笑:“果然啊……就是感觉,原来你也会被动摇成这样。”

“话说回来,你也根本没有离开阿纲的打算吧,不然诅咒都解除了为什么还一直留在并盛,九代目那边从来都不给你的合约设置时限的——”对方继续说着,探询地注视他道,“所以说,其实我也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别不坦率,你这家伙,未免也太宝贝那个小鬼了!”

思绪回归现实的时候可乐尼洛正欲下手狠拍他的肩膀,Reborn干脆直接一脚踹翻了他的凳子。

似乎哪里都有只不识趣的金毛。

可能对方喝得有点兴奋,拉尔最终决定先行把人打包拖走。“不过这么患得患失的样子,确实是不像你。”临行前却又丢下这么一句。

Reborn没回答也没看她,任凭将要为人妻的前魔鬼教官不必要地啰嗦着,冷静的态度倒像是在替他剖析思虑的心理治疗师。

“估计心里从头到尾都在分析利弊,一直都在盘算怎么样做对他比较好吧,可是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所以说——关于你自己呢?”拉尔理智地问道,“在你心里面,对沢田纲吉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这一点不才最重要吗?”

……什么怎么想的——这不是最显而易见却又无关紧要的事吗?

“明明还是在意的吧,否则根本就不会为此感到麻烦了。”似乎所有人都在隐晦地说着这样的废话。

在意?怎么会不在意。

就是因为太在意了。

他的学生还太年轻,又是想法无比单纯而固执的人——那家伙可以在了解彭格列的坚不可摧之后还大声喊出“由我来毁灭”的决意,而十年后的那个甚至彻底碾碎过作为7^3之一的彭格列指环——当Reborn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实在不以为然,可是当他下意识地想要训诫,才发觉在未来的年代,那个需要受他教导的愚蠢孩子早已不在人间。

而在那之前,是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首先失去了他。

没有我看着的话,无论多少岁还是保护不好自己吗。

代理战的时候,任何一点差池都可能将死沢田纲吉的未来,伽卡菲斯对那孩子产生了兴趣,似乎想要钦定对方的命运,不幸在于那个西洋跳棋脸却是Reborn唯一无法撼动的存在,而彼时他甚至无法说服自己的学生舍弃掉为他而战的觉悟。

其实他们每一个都是不顾自己生死安危的人。Reborn一直都想对纲吉说,但我可以是,彭格列的所有人都可以是,唯独你不行。

因为其他一切皆受大空庇佑,而大空迎面的危险大于任何人,为万众簇拥却不能得到万分之一的安全,即使设立守护者的制度也无济于事——这样残酷的现实,他早在逗留未来的期间便看到端倪。

而事到如今,仿佛无论他在与不在,都会给纲吉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

这已不是羁绊那么简单,而早已恶化成为一种牵制。

不如谓此以契机,诅咒解除后没多久Reborn便开始了同彭格列总部的沟通事宜。如果进展顺利,十代家族当于高中毕业的同时往赴意大利完成继承——那些少年新秀几乎可以算得上由他一手培植,身为总引导者,他的手头获有关于下一任彭格列高层的所有重要数据,这些信息需要提早受到保护与对接,首脑更替之前务必要打好一切铺垫——这些动作或许进行得稍微快了,但虑及一些事……他只是想要这么去做。

因为心有烦躁,比以往更为迫切地想为沢田纲吉确保一个万无一失的前程——那就是说,即使在没有自己参与的情况下,彭格列十代的未来也将足够稳妥。

那孩子十四岁的时候,一天找不到他都能急哭。

而时至今日,他又何尝不在每一场危险博弈里体验着或将失去对方的忧惧。

难道还要默许对方继续沦陷下去吗?

在你真正学会独当一面地生存下去之前,更深的拥抱只能是变相的伤害。

是他忘记了要停在更客观一些的立场上,这样隐退的时候或许就不会给对方带来过大的影响。况且要不是纲吉惯于缩在暗恋的界线后面止步不前……自己说不定早就离开了。

而终于听到那句笨拙告白的时候,Reborn甚至无法预料这个发展会导向彻底的离别还是别的什么。他转身前藏住了一丝无奈而纵容的表情——朝夕相处的默契加上超直感的助力,只要稍有波动,纲吉应该都能看得出来。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走”——他当然明白对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怯生生地,却又紧抓着不肯撒手。

他此次前往意大利是为处理九代目拜托的公务,不出意外只需要调出一个月左右的行程,但纲吉并不清楚,而之后是否还要返回日本,这也是个未知数。这趟工作赋予的分别是个契机,如果可以,Reborn也想看看自家学生会作何反应。

只是对方给出的反应,他却不能判定究竟好坏与否。

那孩子总能在无意间说出一些让人败给他的话来,非常动听,难能可贵的是又那么真诚——并且诱人。

面对那样的告白,当时的自己又回答了些什么。

“试试看……有本事的话就想办法让我改变心意。”

试试看吧,如果是你,会不会让我变得抛弃所有冷静的想法也要顺应感情的选择。

Reborn笃定自己已经做了所有正确的事,唯独那一句话输给了一时的鬼使神差,内心深处居然还抱有着这样一丝恶劣的侥幸,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所以说,或许也并没有那么冷静就是了,毕竟如果只按字面意思理解,他从来就没有真的想要拒绝。

一己私欲面前,果然谁都只是伪君子而已。

(7)

“我了解了。”纲吉坐在床边,仰起脑袋望着特地过来一趟告知明天就要返回意大利的那个人。

“如你所愿,没有不打招呼就擅自走掉,满意了?”他的老师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一边稍稍打量着这个曾经住过不短时日的房间,如今身材高大而气质暗沉的成熟男性却显得与之格格不入,“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好像我呆在这里反而不利于你专注学习吧。现在离升学考试还有一年,你的成绩姑且也算有所进步——所以接下来我不在你身边,确定可以?”

“没有问题哦,”纲吉却感觉自己的内心出奇地笃定,“因为我已经想好了。”

“……想好什么?”Reborn眯了一下眼睛,“终于决定继承彭格列了?”

“在你眼里我就应该听话地做个没有感情的继承机器吧……但是关于这个,确实还没有想好,也不能骗你。”他有点郁闷地应道,“我指的是那个啊,你之前不是让我想好‘到底想要什么’再来跟你说吗,所以现在想再试一次——赶在你离开之前。”

“自己的人生都没有明确的规划,就敢说已经想好感情上的事了吗?”对方看起来十分不以为然,“虽说就算为了帮九代目的忙,短期内我也不打算离开彭格列,但别忘了我当初成为你的家庭教师是为了什么——假如你最后还是不能下定决心成为家族首领,那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和必要了。”

“是啊,如果不当首领,也就没有资格拥有Reborn你这么好的老师了吧。”纲吉认栽地笑了笑,“但是,即使那样,毕业以后我还是会去找你——因为无论如何,我想要的就是跟你在一起。”

语气听上去有些任性了,可是,他想起自己当年对犹且身负诅咒的小婴儿信誓旦旦地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去”,那种心存坚定的感觉一如既往,似乎只要坚持这样的想法,他就一定能够做到。

“……”然而就像他第一次告白所遭遇的那样,对方沉默许久,“还是没明白。”

“那样做的话,跟现在有什么区别?说到底你只是离不开我,为了挽留而做着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一切都因为心智还不成熟。不妨这样说吧,假如你打算继承家族,只要条件谈妥,我倒是乐意接受彭格列十代的聘用,长期呆在你身边也未尝不可,但是——”说到这里,Reborn的神情愈发冷了下来,“要是有一天我死了,难道你也不活下去了吗。”

纲吉愣怔地注视着他的老师,却难得没有为那冰冷语气之下涌动的不悦感到瑟缩。此时此刻,超直感仿佛总算运转起来,测验着对方强烈的情绪里究竟沸腾着多少关切。

“我不会让你死的。”于是他认真地保证道,“在那之前我一定会阻止危险发生。”

一瞬间里,他几乎可以肯定Reborn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沢田纲吉,你是听不懂日语吗——”

“——你以前说过有些事情陪不了我,所以我都打算自己来做了啊。”纲吉却毫不犹豫地打断道,感觉自己也有点情绪激动起来,“学习、实战、关于黑手党那些恐怖的工作任务……虽然最后那个还是不太想,可是你的要求我一直都有在努力完成——我也想考到好的分数,我也想成为厉害的人,那样的话,就算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也可以独当一面,所作所为也不至于给你丢脸。尽管现在还是没办法不仰仗你的教导,但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味依赖你啊!我只是、只是……”

不想让你失望,也想要保护你;不想跟你分开,也想要陪伴你。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尽管一直都在表达着这样的意思,你却总在考虑别的事情。

一开始就告白了想在一起的理由,被告白的人却根本不听。

少年争辩着,不甘心地直视进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睛,妄图从一言不发与面无表情里找出一线动摇的端倪。

“……况且总是站在老师高高在上的立场上不肯下来,Reborn这样也太狡猾了……觉得我不能独立什么的,现在明明是你不肯放手让我脱离你的保护吧?”说到这里他突然站了起来,“就不能平等地看待一下我吗——我现在在跟你表白诶!”

虽说可能只是习惯性的做法,纲吉还是莫名感到有些委屈。

不过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哭出来也太丢人了。

这一次似乎任何言语都没法让那个人满意,那么,或许行动会显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几年下来他已拔高不少,但冲到自家老师跟前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超得过对方了,问题是又不敢拽着领带让人弯下腰来,稍微踮起脚尖吻上去的时候心里还是慌张得很,闭上眼睛的同时意识到抿得很紧的嘴唇像是直接撞在了下巴上面,于是赶紧又踮起一点,重心却开始向前偏移,无措之际纲吉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对方,胸腔里的跃动似乎跳空了一拍,然后又“咚咚咚”地快得吓人,而耳后的热度一点点蒸腾起来,那个没有经验的吻却还像只迷迷糊糊的小动物一样,慢吞吞地胡乱摸索着想要找到唇角的位置。

“我好失败啊”——就在闷闷地自我腹诽时,他突然听到了男人的一声低沉轻笑,那其中却似乎传达着某种认输了的意思。

还没反应过来形势已然完全颠倒,纲吉只感觉手腕被人一把扼住,身体的朝向受到带动稍微改变了,被迫着踉跄后退几步,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抵在了书桌的边沿。他吓得动都不敢动,眼睛刚微微睁开,小腿又被不轻不重地勾了一下,顿时直接跌坐在了先前才整理干净的台面之上。

Reborn动作得娴熟而随意,纲吉根本搞不清自己如何稀里糊涂地配合着分/开/双/腿让人站了进来,被对方强势搂过贴近距离的事实叫他感到温暖又惊慌,双手勉强地支撑着桌面,而右手腕仍被摁住。主导者欺压的姿态迫使纲吉后倾着身体,然而男人的右手始终都牢牢托住少年的腰部——就像以往那样,只要有老师在,他就知道自己身于安全之中,因而永远也不会倒下去。

“闭上眼睛。”此刻他的老师发以命令。

成年人给予的吻是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黑暗中纲吉的思考能力几乎被波涛起伏的情动完全淹没,接受着那种不可推拒的引导,感官沦陷于探索与被探索的旖旎知觉。这过程对第一次的经历者而言过于奢侈而漫长了,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温度融化在紊乱的气息里,头脑也被面颊上攀升的滚烫烧成一团浆糊,结果到这时候又突如其来地爆发出新一轮紧张感,口中不安地发出呜咽,于是揽在他腰身上的手缓缓上移,动作不算柔情却有足够的安抚效用,那掌心蕴藏着某种曾经梦到过的灼热与力度,摩挲过他的颈与后脑再将亲密的触碰加深一层。

终于被放开以后纲吉捂着嘴巴咳喘了一会儿,大口深呼吸的同时下意识地想要退缩开一点,因为对方气势上的压迫实在有点过分,可是现在整个人都被囿于捕食者狭小的狩猎范围中,稍加动弹都是痴心妄想,慌乱情绪的影响下也再不敢与之对视——这样子另一种意义上的“完蛋了”,简直比当初被枪指着脑门的经历还要恐怖。

“既然要我平等地对待你,那么以后要是连这种程度都承受不了的话,”Reborn俯身凑近他的耳边,低沉的嗓音仿佛正在道以某种威胁,语气里裹挟着一点恶劣的揶揄,吐息抚摩过耳垂,感觉却又如此温柔缠绵,“不如就乖乖死在我手里吧。”

其实没敢指望能这么迅速就得到回应,然而沢田纲吉知道,无论过程如何艰难,到最后他的老师果然还是会让他通过试炼——从往昔至今日,一向如此。

不过,告白这件事情果然好难……尤其现在,简直像是要把自己献祭给魔王大人一样。

但是呢,又绝对心甘情愿。

(8)

Reborn很早以前就已经预见纲吉会是个好首领,而如今则察觉到对方或许还有成为一个好的恋人的潜质——因为承诺不曾食言,信念足够执着,即便始终战战兢兢地说着“我可不可以喜欢你”,却一直都温柔而坚定地贯彻“一定会让你选择我”。

因为得到想要的答案而放下心来,最终决定给予感情上的认可——尽管还是很像应付小孩子的做法,但也难得服输地承认自家学生如今看来不再只是一个需要教育和督促的小鬼,更何况纲吉本就从没让人失望过,成长的路途上尽管磕磕绊绊,带来的意外之喜却只会越来越多。

如今不用特殊弹帮忙也敢拼死追求喜欢的人了吗,看来确实不能小看了这份觉悟。

无可否认,他其实一直都拥有着这个少年最为纯粹而炽烈的爱。

“所以……那个——Reborn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对吧?”一吻结束纲吉的脸已经红透了,却还是可爱又腼腆地笑着,仿佛刚刚尝到一点甜头就被惊喜到了,于是像个天真的小孩那样试探性地小声追问,摇头晃脑地妄图得到更多一点的夸奖。

而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你的超直感到哪里去了?”

“诶?唉,果然还是不行吗……”

当然不行。

无论哪个时空,无他能胜过我对你的了解,亦无他能动摇我对你的期许。

如果真有解释的必要——“有点喜欢”,这算什么优柔寡断的说法。

我当然会比这世上一切庸人都更加爱你。

R:话说回来,谁允许你一个日本儿童二十岁以前就饮酒的?

27:……说好的把我当作大人看待呢?

【本意是想写R爷有点关心则乱,27一堆废话保证“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拖累我的成长”之后R爷其实就放下心了,结果回头又看了一遍,感觉最后写得像是老师被小天使亲了才破功的,形象顿时昏庸起来……哎呀算了不管了。】

推了多年终于为爱发电()是成年27!!!!

正文:

狱寺隼人敷衍的拨弄几下沢田纲吉放在地上的毛球,然后看向沢田纲吉,眼神盯——。

沢田纲吉看着狱寺隼人“

[图片]

”的表情,感受到了一种无言的无语,哈哈的尴尬一笑,“猫都是那么通人性的吗?猫不会真的九条命会通灵吧”,沢田纲吉怀疑的看着他捡来的小流浪,虽然有些奇怪,但……沢田纲吉心里又痴汉占据了奇怪的猜疑“不愧是我的猫,没错,我家的猫就是那么通人性,绝世聪明小猫”。

狱寺隼人瞅了瞅沢田纲吉在那也不知道纠结什么,别扭的夹着屁股迈步,走到沢田纲吉给他准备的餐碗前,蹲在那里抬起爪子敲了敲,“喂,快给我准备饭,到晚饭...

沢田纲吉看到小猫饿了,就去准备晚饭了。“瓜,等着哦,爸爸马上就做好吃的,香喷喷的猫饭给你。”沢田纲吉哼着愉快的小曲拉开厨房门走进去。

在这之后,丧彪就经常来找狱寺隼人,还带着一众小弟认他为老大,狱寺隼人没有承认这个身份但很难让丧彪改称呼,导致丧彪的小弟就都默认狱寺隼人是个低调的猫老大。

狱寺隼人本着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就让丧彪去带着他的小弟们去找找并盛町的神秘的,有着超特异能力的人尤其注意寻找一个老婆婆。

“你,去那边找找”“小白,你去那边找”“花花,你去那边找找”……“都仔细找找,这是狱寺老大第一次布置任务,都掂量着点,仔细找,别偷懒去哪个太阳地睡觉了。”丧彪喵喵喵的厉声命令指挥着,端坐着命令的样子还真有点老大的气魄。

下面一群猫都认真应到,丧彪猫爪一挥,群猫散开,都奔远寻找老大的目标。

这边丧彪在顺利的完成狱寺隼人的命令,狱寺隼人那边却有点插曲。

狱寺隼人还在因为猫身影响懒懒的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时候,刚伸展四肢,酸软的身体被打开时,突然被沢田纲吉抱起来,狱寺隼人一脸懵逼的被沢田纲吉像拎着袋子一样长条状拉伸。

沢田纲吉上下颠了颠狱寺隼人,笑着说“瓜,你长胖了啊,挺好,比刚来的时候显得健康多了”沢田纲吉回忆起那个蹲坐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一脸纯真的(其实是刚变猫吓呆了)看着他的可爱的娇小猫咪。真是美好的相遇啊。沢田纲吉一脸感慨的回忆着。

“今天,咱们去跟邻居打招呼拜访拜访。”沢田纲吉捋了一下狱寺隼人拉长的猫身,反手将他抱在怀里将他托举在胸前,脸低下蹭了蹭柔软的带着刚晒过的太阳温暖猫毛。

“叮咚”沢田纲吉按了按门铃。

正文:

"簌簌"沢田纲吉看到窗外紧靠的一堆未修剪的灌木抖动了一下。

沢田纲吉好奇的向前凑近,心里暗暗怀疑不会真有小母猫来找瓜了吧,"这种事,这种...爸爸不允许!"沢田纲吉想到这不禁脸上悲愤,咬着牙嘟囔着,"瓜,还小,对,孩子还小,女朋友什么的...不行..."

狱寺隼人还在生气的磨爪子,恼火沢田纲吉刚才污蔑清白的调侃。看着沢田纲吉靠近声源,狱寺隼人有点紧张,抖了抖耳尖,"不会是丧彪吧"

狱寺隼人为什么那么害怕别的猫被沢田纲吉发现呢,狱寺隼人回想起这些天在沢田纲吉家被他细心的照顾,虽然沢田......

狱寺隼人为什么那么害怕别的猫被沢田纲吉发现呢,狱寺隼人回想起这些天在沢田纲吉家被他细心的照顾,虽然沢田纲吉经常趁他不注意偷偷的揉他的爪子,摸他的肚子,但是狱寺隼人想起刚来沢田宅时,刚变成猫时,身体的不适应睡不好觉,整天也有气无力的躺着。

沢田纲吉担心生病,焦急带着狱寺隼人去宠物医院,医生判断狱寺隼人是初次进入陌生地方应激了,建议喂点益生菌,给猫留个安静的空间,熟悉新地方。这样之后,沢田纲吉还是不放心去给他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看着沢田纲吉为自己着急,全心全意照顾自己,狱寺隼人心里有种莫名的酸甜。

"这肯定是这个身体的原因。"狱寺隼人蹭开沢田纲吉回家给他带的猫咪玩具。爪子推开旁边带着铃铛的小球,铃铛的声响像是拨动的心弦。"我只是不想让丧彪遭受沢田纲吉的痴汉,对,我是这样想的,就是这样"

丧彪藏在灌木丛里紧张的缩着身子,它只是口上花花啊,没有老大的领头,它怎么当猫小弟出力对抗那个人类,好像是的之前窗户见到的那个人类,丧彪缩着的身子抖了抖,更害怕沢田纲吉找到它。

沢田纲吉慢慢探出头,眼睛睁大看着院子里的灌木,"我该修剪院子了,这些天照顾瓜都忘记了。"沢田纲吉看着院子里有点茂盛生长的灌木。"把院子修剪好后给瓜装上一些爬架,要不我给他手作个猫咪跑酷。"沢田纲吉想着想着不禁脸上有点斗志昂扬的神色。

看着院子里的灌木没有什么小母猫的踪迹,沢田纲吉转过来身,"看来是爸爸误会瓜了",狱寺隼人松了口气,为自己被澄清的清白。靠窗灌木丛的丧彪也松了口气。

突然沢田纲吉又转身眯着眼睛扫了一下院子,"错觉吧",丧彪和狱寺隼人刚送的气差点把自己呛死。

幸亏丧彪黑色的毛在灌木阴影的遮掩下没被发现,当然也因为沢田纲吉每天批作业视力有点下降。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因为狱寺隼人清白保住了,丧彪身子保住了,沢田纲吉老父亲担心猫儿子的心也安定下来,皆大欢喜,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沢田纲吉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转身走向狱寺隼人,"嘿嘿嘿,瓜,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玩的",丧彪透过窗帘上的影子看着那个人类走向老大,影子越来越长,头上似乎长出了角,"老大,多保重,小弟历练后再来与你共抗人类。"

丧彪从灌木里悄眯眯的出来,回头看了眼恶魔的影子,潇洒的挥了挥猫爪,"等着,老大,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屋内沢田纲吉正在兴冲冲的给狱寺隼人展示他给它买的玩具,什么新款毛线球,逗猫棒,玩具小老鼠……沢田纲吉把买给自家小猫的玩具一个个从袋子里拿出来,堆在它身前势必要让他的小猫体验一下幸福的忧虑。

狱寺隼人瞪着猫瞳看着眼前这些让他感觉到智商侮辱的玩具,翻了个白眼。

"哎呀,那么开心吗,都开心的翻着白眼了吗?"沢田纲吉觉得瓜肯定很喜欢这些玩具,瞧瞧,都激动的翻白眼了。

狱寺隼人闻言无语的看着沢田纲吉得意的脸

古希腊有一个美丽的神话:塞浦路斯有一位年轻的国王,名叫皮格马利翁,同时他也是一位手艺高超的雕刻家。一次,他为雕刻一个美女石像倾注了全部心血,把她刻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最后自己竟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为此,他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希望少女变成活生生的真人。他的真挚感动了爱神,爱神满足了皮格马利翁的愿望,赋予少女雕塑生命,最终与皮格马利翁结为伉俪。

“斯帕纳,又在研究怎么改善你那个'杰作'吗?”入江正一手里端着咖啡一脸胃疼,昨晚熬夜做课业,白兰那家伙还一直在旁边捣乱,入江正一本就繁重的课业更加繁重,睡得更晚了。

“不过…”入江正一看向盘腿坐在那摆弄零件的斯帕纳,...

“不过…”入江正一看向盘腿坐在那摆弄零件的斯帕纳,“明明你和我一样一夜没睡,为什么你还那么精神?真是怪物般的科研热情啊”入江正一满脸佩服。

“咔嚓咔嚓”斯帕纳嚼着嘴里的扳手棒棒糖,声音含糊“正一,你要来点糖分吗”斯帕纳从工装衣侧兜里掏出一个同款扳手棒棒糖递给入江正一。

“现在那个还不算杰作,总感觉还差点什么”斯帕纳转身郁闷的看向在旁边机舱里一身满身冰冷的人形机械体。

“难道是程序设定没完善”入江正一接过好友的棒棒糖,“你不是想追求拟人性吗,设定人设背景更偏向人类比较贴合。”

“我设定了啊”斯帕纳挠了挠脖子上的黑色纹身疑惑设定怎么没用。

“你设定什么了,我看看”入江正一听到斯帕纳说的话随手放下咖啡,一脸好奇的凑到人形机械体机舱上的数据屏。

“身世流浪的美少女……”入江正一往后面看,“…….没了,这就没了?!”入江正一移开在数据屏上的视线,复杂地看向他那经常被教授夸奖的好友的头,“这也太简洁了吧,我真怀疑你在偷懒,虽然知道你不会在机械方面偷懒,而且这设定好老套,像恶俗少女漫里的设定。”入江正一吐槽。

斯帕纳招了招手让小莫斯卡冲两杯咖啡,“看来你也不是神人啊,喝咖啡都double”入江正一感慨老天还是平等对待的,端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噗,呕——”入江正一看着小莫斯卡急急忙忙过来擦拭他喷出的咖啡污渍,接过好友递来的纸巾,一字一顿充满怒气的喊道,“白!兰!”

“嗨嗨嗨,小正,我在这里”白兰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走出来,一脸活泼开朗的笑着应声。

入江正一低头看向刚刚喝的咖啡,刚刚喝还是纯黑的苦咖啡有着醒神功效,现在残余的是浅褐色混着泥泞的白色棉花糖,甜腻齁人有着致死之效。

“你对我的咖啡做了什么——!”入江正一满脸悲愤的看向白兰,仿佛是在看着杀人凶手。

“小正~,就是放了亿点点的棉花糖”白兰大拇指掐着小拇指比着含量。“这不是看小正你喝的咖啡太苦了,放点美味额棉花糖让你舌头解放一下”白兰语气甜腻的狡辩解释。

“啊!胃好痛!”入江正一听到白兰说的话刚刚还不疼的胃又疼了,好像还因为白兰甜腻的语气更疼了,愈演愈烈。

斯帕纳看着带着痛苦面具的入江正一,让小莫斯卡做了杯热可可递给好友,“本来想告诉你白兰来了,另一杯咖啡是你的”入江正一听到胃更疼了,“下……下次说……早点。”(入江正一out)

白兰看着人形机械体机舱上的屏幕,摸了摸下巴“你们是在纠结人物程序设定吗?让我来设定呗,我可是去过很多世界的~”

“呃……咳嗯,又在乱说话了,是去过很多地方吧”入江正一吃力的躺在工作室里常备的休息床上,翻出常备的胃药咽了下去。

“嘛~,也可以这么说~”白兰笑着说,眼底的紫色皇冠闪着流动的光泽。

“你要帮我设定吗?那真是帮大忙了。”斯帕纳只听到白兰说愿意帮他设定人物。斯帕纳松了口气,毕竟设定人物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像是创造一个灵魂。“给你棒棒糖”斯帕纳又拆了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从另一个小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含糊的说“棉花糖口味的,和你上次给我吃的那个口味很像。”

白兰怔愣的看向递来的云朵状棉花糖,但是很快就回过神,脸上挂着笑,黏糊糊的,“谢谢啦~,我也只是想试试创造'他',只是个仿制品,暂且满足'他'不存在的现在吧~”后面的话声音很小除了白兰没人听到。

“年龄的话,14岁吧,感觉是个很有可能性的年龄呢,斯帕纳喜欢日本文化吧,那设定为日意混血,性格,嗯~,兔子型,毛茸茸的,话说斯帕纳君要不要增加一个可拆卸的仿生兔耳,狮子的耳朵感觉也不错。”白兰调笑着提议。“身世?”白兰拉了拉手,活动了一下,“用最近几年流行的废柴黑手党教父继承人少年逆袭的热血流吧,一个14岁的平均分17.5分,跳马只能跳三级,单亲家庭设定是龙傲天逆袭的必选啊,设定一个被单亲妈妈抚养,父亲隐身的身世,碰到一个鬼畜婴儿家庭教师的斯巴达教育,打败一波波并收归麾下,遇到一群伙伴结成羁绊,打败反派boss”

“反派boss就设定为白兰大魔王吧,斯帕纳设定为正义的一方,小正当然和我一个阵营啦”白兰按下回车键,“不要啊!!”入江正一捂着胃哀嚎着。意大利的某处,一个眼底带着草色纹身的小女孩睁开眼,“公主,怎么了”高大金发的男人低下头,“伽马,没事”尤尼浅浅的笑着。

“海广阔无边而不知限,虹时隐时现而飘渺无常,贝代代相叠其姿态由而继承。”

白兰看着数据屏上的一连串经历,“小正~,你觉得我设定的怎么样~?”

“最近流行的老套,人物意外的很废柴,经历设定的真奇幻,总结一句,奇迹般的有趣”入江正一翻过身看向斯帕纳,“感觉还不错”

“嗯!”斯帕纳点点头,同意他的观点。

“外形要不要也帮你模拟好?”不等斯帕纳回答,白兰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敲击虚拟键盘,“棕色炸毛的头发,棕色蜜糖的眼睛……”

“感觉他不同寻常的兴奋激动”入江正一吃惊的看着在数据屏前忙碌的白毛。

斯帕纳点点头,“同意”

“完成——!”白兰兴奋的说到,入江正一和斯帕纳也凑到机舱里看向里面的人形机械体,现在是……“我们给他起什么名字?”入江正一看向左右两个脑袋。

“莫斯卡人”斯帕纳含糊不清的说。

“这不是名字,还有,斯帕纳,你是不是又拆了个棒棒糖,就算你做的棒棒糖不会蛀牙,也要少吃点。”入江正一驳回斯帕纳的命名。

“叫什么呢?”入江正一扯了扯头发,“啊啊啊,不行,我是起名废”入江正一死心了,看向白兰,“还是你起吧”,斯帕纳也一脸期待的看着白兰。

“沢田纲吉,sawadatsunayoshi”

“沢田纲吉,是个好名字,奇怪,我都准备好你说出棉花糖了”入江正一干巴巴的说。

“好了,那启动运行试试?”

“试试~”

“试试(期待ing)”

棕色微卷的睫毛颤了一下,闭着的眼睛睁开,流动的蜜糖色氤氲流转,柔嫩的脸上开始变形,刚才还是睡美人的他,表情一下子丰富起来”

“唉--唉--唉,白兰!!”沢田纲吉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想要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但他很快发现在机舱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躲无可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刚刚还在家里被蓝波狱寺之间的打闹搞得满身疲惫,把自己扔在床上正要好好睡一觉,怎么醒来就到这了。还有旁边不是斯帕纳吗?十年火箭筒又打到我了?白兰不是已经被带走监管了吗?还有为什么和斯帕纳见面我都是这样啊?!

沢田纲吉满肚子疑惑,看着眼前的具有人类表情,动作等,表现出来完全是个人类的行为举动,斯帕纳眼睛亮了,挤开白兰和入江正一,凑到沢田纲吉面前仔细观察并嘴不停歇的询问,“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你认识我吗?还有你有人类的七情六欲吗?生理欲望需求有没有?要不你喝几口咖啡代谢一下,看看这个身体的排水循环怎么样?”斯帕纳把旁边放着的咖啡递给沢田纲吉,期待的看着他。

沢田纲吉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被斯帕纳一连串的问题冲昏了头,愣愣的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咳咳,好苦”沢田纲吉吐了吐舌头,“呸呸呸”。

“哇哦,连口味喜好都有,好像真人,这才是你说的杰作吧”入江正一一脸惊奇的看着沢田纲吉在那吐舌头。

“对,就是这个感觉”斯帕纳'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在外散发着我很愉快的氛围,似乎有小花花在他身后。

“这还得多亏了我”白兰一脸自信。

“是是是,有你的功劳,不过把我和你设定为反派真的很符合你的恶趣味。”入江正一一脸无语。

看着白兰走了,入江正一胃疼似乎有所缓解,“斯帕纳,我也走了,我要去提交课业了,希望这次不会被教授挑刺,谢谢你的咖啡和可可”入江正一垂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这个让他更加疲累的地方。“糟糕的早晨,令人无语的白兰”

等到两人走后,工作室现在只剩下斯帕纳和沢田纲吉,沢田纲吉看着眼前的斯帕纳陌生的眼神有些尴尬还有点慌乱,“斯帕纳,我是沢田纲吉啊,你不认识我吗?你帮我完善的XBURNER啊,你忘了吗?”看着眼前的“人”慌乱的表情语气,语言逻辑通顺,斯帕纳眼睛越来越亮,听到他说他帮他完成招式,斯帕纳有些疑惑随后了然应该是白兰给废柴逆袭增添的金手指吧。

看着斯帕纳还是很陌生像是看一个无生命体一样看着他时,沢田纲吉有些手忙脚乱的想要掏出死气丸带上手套给他演示。

“啊嘞,没有?!护身符也没有了!!”沢田纲吉身上穿着初始服装已经被机舱里的护理液浸透,白色的衣服显得有些透明,粘在少年的身躯上勾勒出弧度,纤细的腰肢微微露出,衣服上面绣着编号0027,沢田纲吉看向斯帕纳,“斯帕纳,你有看见一个护身符吗?还有一双毛线织手套,一个蓝色罐子!”

“没有看见罐子和手套”入江正一不在这,斯帕纳又拆了一个棒棒糖含嘴里。斯帕纳想着既然要类人,设定跟随数据比较好,就随手拿了不知道谁放在这的护身符,递给沢田纲吉,“不过,护身符有”

沢田纲吉接过护身符,仔细看了看,看到上面熟悉的磨损松了口气,想放在衣兜里,但,手碰到湿冷的衣服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湿衣服。

斯帕纳看着沢田纲吉的动作想到这个机体设置时是有模拟人体的温控的,看了看眼前瘦弱的少年,心里有些莫名的愧疚,斯帕纳起身走到仓库翻找了一下找到最小size的连体工装递给沢田纲吉,“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小莫斯卡,它会洗干净烘干的”

沢田纲吉看到记忆力熟悉的小莫斯卡和连体工装,“穿上还真是熟悉的大小啊”看着拖地的裤腿沢田纲吉吐槽。

斯帕纳把一杯日本茶放在旁边的小桌上,示意沢田纲吉喝茶,斯帕纳盘腿坐下,“我好像确实认识你,你是黑手党彭格列家族继承人,我和你是一个阵营,你和我和你的一群伙伴一起打败了白兰对吧,你还有个家庭教师。”

“嗯嗯嗯!”沢田纲吉一脸纯真的点头,斯帕纳说完设定后又自己完善了一下白兰和入江正一的身份合理化他们出现在这,“白兰被打败后监管起来受到美少女的感化洗白了,“小正……你刚刚是不是在白兰编写时攻击自己的数据模型改了自己的设定啊”,斯帕纳看向入江正一询问,得到了好友绝对不要连数据都要和白兰绑在一起的坚定的眼神,……没了,嗯,就是这样”斯帕纳满意自己的设定也用上了。

“是…是吗?”沢田纲吉掉震惊的嘴张大,抱着脑袋,小声吐槽,“那么恶俗吗,这又不是在演什么电影……”

斯帕纳严肃的点头,“那,我的死气丸和手套没了该怎么办啊,早知道应该听里包恩的黑手党应该时刻警惕带着的”沢田纲吉萎靡的说,“里包恩知道了又要说我了”

“还要给人物造装备啊。”斯帕纳嘟囔着。“你的手套和死气丸之后再给你,我要研究研究”

“你先在这休养,你是被那个小婴儿送来休息的”沢田纲吉已经脑补了里包恩说话的场景了,“蠢纲,去斯帕纳那里学习学习,活动一下你那生锈的脑子吧,别忘了完善你的烧火炉”

一个月后……

斯帕纳做出了'死气丸'和'毛线手套',科技改变生活,至于沢田纲吉吃下'死气丸'变换性格,手套变形手铠放出的火焰那么精纯还有让斯帕纳震惊于毛线变精钢,那就是七的三次方的手笔了。(73:哎嘿,亚比囧囧囧)

当世界的失误被纠正,命运的齿轮转动,一切自然而然的进行,缺少的补充,根源的不变,轻微的变动影响不了故事的结局。

“右手柔性火焰作为平衡支撑着左手的刚性火焰发射攻击,operationx”

【了解!boss!XXBURNER发射系统开始启动,右手计量表,柔性之火,目标确定,左侧炎压上升15fv】

【17fv,19fv,20fv,校准完成】

“XBURNER"

“嘭,轰隆隆”远处山峰瞬间被破坏。

“好厉害,彭格列”斯帕纳震惊的看着被破坏的山体,我制造的战斗系统有那么厉害吗?这也太厉害了吧!

沢田纲吉从半空中慢慢飞下来,头上的火焰溢散,刚才还略显冰冷的理性眼睛瞬间变得像蜜糖一样流漏出温暖。

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第一天沢田纲吉就发现不对劲了,任谁看到自己的人体排泄系统变成一个机械管道都会晕倒吧,沢田纲吉撑了三秒喊出尖叫后才晕倒。醒来是已经穿上裤子躺在床上了,不过昏迷期间斯帕纳已经给他更换成仿生排尿一条龙了。

“所以,我是你和白兰,入江正一他们制造的机器人”沢田纲吉面无表情的看着斯帕纳。心里无语,这算是世界变相的让我实现当机器人的梦想了,谢谢啊[死鱼眼]。(不客气亲,五星好评不返现哦)

然后就是斯帕纳研究出真的死气丸和彭格列手铠可变形态毛线手套(其实是有世界意识帮助影响的),在一次试验招式XBURNER时动静太大被白兰发现,入江正一震惊直呼人类要完蛋了,机器人要统治地球了。

白兰留下一句他去征服世界了就离开了。

〔总之就是这样,现在小纲吉是被斯帕纳“囚禁”中呢,哎嘿〕

“你卖什么萌啊,你个球”沢田纲吉吐槽,看着眼前的世界意识之球,发着牢骚,“怎么我就不能拥有一个平凡的男子初中生生活啊!”

〔这是命运啊〕

斯帕纳倒是很淡定,接收到世界记忆也只是惊叹现在自己真的厉害,居然真的造出来一个沢田纲吉人形等身大手办。

一个月内,任外面喧嚣,白兰调整着难度磨练刚接收记忆和能力的彭格列家族,沢田纲吉和斯帕纳岁月静好的喝着茶调整技能。

“啊,真是和平呢。嘶溜”沢田纲吉喝了一口茶。

“是啊,彭格列,不过你现在该学习了”斯帕纳泼凉水,“小婴儿说机器人弟子应该更努力的学习,而且机器人的体质更适合他玩弄教导了。”

沢田纲吉已经无力吐槽抱怨了,还能怎么办,学习吧,唉——。

“彭格列,放心,我会帮你的”斯帕纳咬着糖棍保证道。拆了一个小狮子的棒棒糖换下口里已经含烂的糖棍,又掏出扳手棒棒糖给沢田纲吉,“彭格列,吃糖吗,开心点”

“谢谢,斯帕纳”沢田纲吉感动的看着斯帕纳,“只有你还在我身边了”

沢田纲吉起身拍拍屁股就准备去完成那令人心累的里包恩特供作业。

斯帕纳含着小狮子,看着沢田纲吉穿着合身的白兰送来的衣服,眼睛眨了眨,“不客气,彭格列”。

狱寺隼人被沢田纲吉收养后一个星期。

狱寺隼人懒懒的躺在院子里,眯着眼睛享受阳光的温暖。"变成猫后越来越喜欢晒太阳了"狱寺隼人翻了个身,"当然也越来越讨厌碰水了",狱寺隼人想到这几天沢田纲吉给自己洗澡,猫脸一红,猫爪欲盖弥彰的盖住微微变红的脸,"幸好没人看到"。

"老大,查到了"一只黑猫从一旁的草丛里窜出来。

狱寺隼人被这个突然吓得几乎要身体反应炸毛了,还好理智意识到来猫是谁,狱寺隼人晃...

狱寺隼人被这个突然吓得几乎要身体反应炸毛了,还好理智意识到来猫是谁,狱寺隼人晃了晃头冷静下来。

"丧彪,查到什么了"狱寺隼人扭身背向黑猫有些烦躁的说,"还有,我不是老大。"

没错,出场的这只黑猫正是之前这里猫霸一方的丧彪,丧彪在偶然看到狱寺隼人被沢田纲吉"欺辱"时,虽然害怕可恶的两脚兽但,义气猫猫,永不退缩!当时丧彪脑补一万多字的弱小的狱寺隼人被迫屈身人类,受苦受累,吃不饱小鱼干,天天缩在狭小的地方不能自由的可怜形象。

丧彪为了拯救同族幼猫义不容辞的在三天后猫猫祟祟的潜入沢田宅准备把猫崽带走。

但他跳跃,潜藏,一套丝滑小动作下来,冲到房子里看到的不是正在受苦的猫崽而是正在吃着沢田纲吉投喂的小鱼干的狱寺隼人。

"(嚼嚼嚼)你是哪来的猫,(嚼嚼嚼)怎么闯进来了",狱寺隼人正一脸烦躁的嚼着鱼干,语气不耐烦的问丧彪,看着丧彪身上的毛炸起来,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发出警告。

"嘶溜,咕咚"丧彪眼巴巴的看着狱寺隼人嘴里嚼动的小鱼干,随着狱寺隼人猫嘴咬合露出的鱼尾仿佛在摆动着说快来吃我。

丧彪艰难的移开眼睛摆脱小鱼干的诱惑,正了正胡须,猫脸严肃的说"别怕,孩子,我来救你脱离那个邪恶的人类了",看着眼前柔弱的连炸毛都只是个小毛球的可爱猫崽,丧彪的眼神又柔和下来,慈爱的看着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一脸莫名的看着眼前奇怪的黑猫,看着他眼里的慈爱,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什么拯救,什么邪恶,莫名其妙"狱寺隼人摆摆猫尾,姿态优雅的穿过丧彪走到他身后的高级猫窝合猫爬架的豪华小别野,"吃累了,躺会儿,变成猫后懒了许多啊"狱寺隼人身体熟练的向后一躺。

丧彪还在以长辈猫看懵懂单纯小猫的姿态看着狱寺隼人,"小猫崽,你别怕,我是丧彪,厉害的猫你肯定是被可恶的人类骗了,我带你逃出去。"

"嗤噗"狱寺隼人觉得有点好笑,一个无家可归流浪猫想拯救一个娇养有窝的家养猫。狱寺隼人不屑和一只傻猫辩解,继续瘫着,眼神讽刺。

"嘿,小崽子,你什么表情"丧彪喵爪握一方,自觉有身份威严,出于猫侠情节想拯救同族幼崽,没想到还被幼崽嘲讽。

丧彪眯着眼睛,使出曾让他打遍他那个屯的九阴喵喵爪,准备给这个不懂身份等级的小辈一个教训,当然收了力道,防止小崽子受伤,丧彪心里得意,"小崽子,看看我的厉害吧"猫爪迅疾,有奔雷之势,这一爪,贯彻教导之力。

"pia"狱寺隼人随手一挡,丧彪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威武有力的猫爪,又瞅瞅狱寺隼人被沢田纲吉精心护理,经常修剪的粉嫩猫爪。

"你,你"丧彪不信,被落了面子,丧彪心力安慰自己肯定是这个崽子太柔弱的,自己不自觉收了很多力,再来,丧彪沉心凝力。

"这一爪,撕裂天地,刺破虚假。"

"pia"

"再来!"

"这一爪,势如破竹,携星辰"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丧彪怀疑,丧彪尝试,丧彪失败。

"再来再来再来,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丧彪爪子都挥出残影了,但狱寺隼人可是有着人类思维的聪明猫,丧彪出爪套路都被狱寺隼人摸清了。

于是"pia,pia,pia,pia,pia"

狱寺隼人看智障似的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猫,哦,好像说自己叫丧彪,"他搁那欧拉啥呢,怎么猫里也有中二病"狱寺隼人不解的想,这个猫让他想到转学前学校里那些主动想当小弟的黄毛红毛...

"呼哧呼哧"黑色的胸前细软的毛大幅度的起伏,猫爪在剧烈不断的动作下分泌汗液散热,带着翻进院子里的泥土,在沢田纲吉辛苦拖好的木制地板上留下梅花。

"不打了,不打了"丧彪看着眼前神情自若,毛发未伤,一点汗都没出的狱寺隼人,输的心服口服。

"老大——"这声老大让狱寺隼人准备起身喝水润口的动作一个趔趄,"哈——"狱寺隼人瞪大绿色的猫眼,直直的盯着丧彪,"什么意思,你莫名其妙闯进来,又在那神经的挠我就算了,怎么我就成你老大了"

"就是,那个"丧彪有些忸怩的蹭了蹭爪子,地板更脏了,舔了舔唇瓣害羞的说,"我们那有个规矩,只要被打败了就要当打败他的人的小弟,所以——"丧彪有些羞耻,毕竟被个幼崽打败也是很没面子的,但规矩就是规矩,要是被认识的猫知道了,会被嘲笑输不起的。

"所以"狱寺隼人有些无语,但期待丧彪说出能改变这个鬼称呼的方法,看着眼前愈发忸怩的丧彪,狱寺隼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你以后就是我丧彪的老大了,我来这里收了几个小弟,现在我是你的小弟了,那我的小弟也是你的了,老大——"丧彪一口气说出来,最重要的是克服了羞耻,刚刚叫老大只是一时顺着规矩脱口而出,现在叫老大顺口多了。

"咔嚓"

"我回来啦"刚下班的沢田纲吉一打开大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抱抱他亲爱的"宝宝"来缓解打工人的疲惫。

"瓜,瓜,你在哪"沢田纲吉脱下鞋放在玄关的鞋柜里,伸着脖子望向客厅。

狱寺隼人听到沢田纲吉的声音,脸色一变,看了看眼前一脸忠诚,仿佛要为自己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的丧彪,又看了看他脚下的黑印子。

"快,你快从窗户那走,别让沢田纲吉看到你"狱寺隼人焦急的催促丧彪,暴躁的叼来一张湿巾使劲蹭着丧彪留下的黑印,丧彪被狱寺隼人推到一边不解的看着忙碌的狱寺隼人。"怎么了,老大,不就是个人类吗"丧彪歪歪头,猫猫疑惑JPG,此时丧彪已经忘了被第一次见沢田纲吉的痴汉惊吓到的事。

"瓜,爸爸回来啦,你在客厅玩吗?"

"老大,他敢自称是你爸爸,鼠可忍,猫不可忍"丧彪愤懑不平,"老大,我帮你干掉他",丧彪跃跃欲试的探出爪子。

狱寺隼人暴躁的蹭着地板,"你就别添乱了,没看见(体型)差距吗

"没事,大哥,我们现在有两只猫,八条腿,八个爪子,他个两脚兽只有四条腿,四个爪子,咱俩联手,一定能干掉这个无礼的人类。"

丧彪弓起背,喉咙呼噜呼噜的准备挑衅人类吸引伤害,"那么勇猛的帮老大,不愧是我"丧彪微微的摆了摆尾巴,得意的想。

"瓜,再等等爸爸昂,爸爸回来忘提菜了"沢田纲吉安慰着渴盼爸爸的小猫咪(谁啊,喂!)转身小跑到刚刚的超市,提起篮子就快速的跑向沢田宅。

"唉——,老师——,小票掉出来了——"超市的阿姨捡起掉在地上的小票对着沢田纲吉的背影喊到。

"不要了——,我急着回去看&#%"沢田纲吉远远的摆了摆空闲的手,步履疾促。

"么,沢田老师要回去看谁啊,他不是独居吗?"超市阿姨收回小票,捧着脸问旁边的收银员,"谁知道呢,可能是谈恋爱了吧","也是,到了年纪了,男人嘛"收银员和超市阿姨相视一笑。

"瓜,等急了吧,爸爸来了"沢田纲吉快步疾走。

狱寺隼人看着眼前的掉不了一点的灰印,又看了看还在四处乱跑准备给人类措不及防一击的丧彪,耳边传来急促奔向这个方向的脚步声。

"tui"狱寺隼人吐掉嘴里刚扯的湿巾,冷着脸对丧彪命令道,"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丧彪听着老大冷冰冰的语气,抖了一下,慌不择路的跑向沢田纲吉还没关的大门,窜了出去。

"什么东西"沢田纲吉揉了揉眼睛,好像有个黑影,"错觉吧,肯定是批作业太累了",转过头看着乖乖喝水的瓜,"粉色的舌头一舔一舔的可爱死了"沢田纲吉盯——

"渴死了,刚才擦地都没来得及喝水"狱寺隼人烦躁的想,还在意那些那些黑印该怎么解释。

"不过"沢田纲吉看了一圈房间,走之前收拾好的东西乱倒←丧彪乱蹦,地板上还有脏脏的猫脚印←丧彪踩的,"瓜,是不是有哪只小母猫跑来找你了"沢田纲吉笑着看向爪子还是粉嫩的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低头喝水的动作一僵,思考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沢田纲吉还带着姨母笑的嘴角。

猫爪出鞘,无需多言。

"唰,唰唰"沢田纲吉喜提爪印,幸好爪子之前修剪,没出血,沢田纲吉小心的看了看手,"工资还没发呢,打针很贵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沢田纲吉怀疑的看向窗外。

此时,窗外丧彪不放心老大正要偷看。

沢田纲吉会发现"小母猫"丧彪吗狱寺隼人的清白能存活吗?预知后事,且看下章。

*偶像paro,乐评人48×爱豆27

*all27汤底,有一点点5927和8027提及

*短篇,甜文,HE

*音乐知识纯属瞎掰,如有bug还请包涵

*ooc归我,人物属于天野明

00

Vongala-X男团签售现场。

哎……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回事,小姑娘家家的,管他一个大男人叫老婆……

“您好,很高兴见到您。”他摆出营业式微笑看向面...

“您好,很高兴见到您。”他摆出营业式微笑看向面前的人。

嚯。竟然是个男粉。

金发碧眼,又高又瘦,脖子上还有个十字架纹身。

……好酷哦。

“你好。”男粉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因此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他要求得很直接:“请给我to签。”

慵懒的男低音近距离扑在耳垂上,像在做ASMR一样。沢田纲吉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麻了,只能凭着职业本能应声:“哦哦,好的,没问题。”

“名字是?”

“斯帕纳。S-p-a-n-n-e-r。”

沢田纲吉边重复边拿着马克笔,在专辑上签名:“S-p-a-n……”

斯帕纳就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淡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是我。”

沢田纲吉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表情管理,他瞪大眼睛,反复确认金发男人如假包换地背着一个挂满了自己柄图的吧唧的痛包——而且多半是稀有海景——可是如此一来,眼前的情况就变得更加令人费解了。

“哦。你说那些乐评?”

斯帕纳咬碎了棒棒糖,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那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狱寺隼人:“……”

山本武:“……”

保安:“……”

沢田纲吉:“…………哈???”

金发男人上身微微前倾,让自己的影子罩住棕发青年的身躯,眼中闪着充满兴味的光芒:“我可以跳槽。雇佣我吧,彭格列,我想看到作为歌手的完美的你。”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带着不计后果的偏执与狂热,就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显得有些神经质。

沢田纲吉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怎么回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01

斯帕纳,专业乐评人。凭借扎实的乐理,以及条理清晰、又不乏敏锐感知的笔力,在网络上享有盛名。

主要经营的领域是音乐综艺点评、专辑点评、现场表演点评。

总而言之,他点评的对象多是专业歌手。

——唯独有一个例外。

沢田纲吉,Vongala-X男团团长,vocal担。

明明此人身在业务范围之外的爱豆届,斯帕纳却经年累月、锲而不舍地执着于给这位小偶像写文。

从中低音是否稳定,到高音的发声是否科学,再到机能的强弱……他的点评一如既往的客观中肯,有褒有贬。

可是网络的世界非黑即白,饭圈不需要一篇不全是溢美之词的小作文,骂他是收了钱的职黑;而真正的黑粉则不会放过任何捕风捉影的机会。他们无视文中所有的正面评价,拿着放大镜研究带有批评意味的只言片语,截图、引用、转发……利用斯帕纳的权威性,为他们对沢田纲吉唱功的攻击而背书。

于是每次发送有关沢田纲吉的推文,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又来蹭热度[白眼]】

【抱走我27,27不约】

【#沢田纲吉jpop断层大TOP##沢田纲吉绝对center##沢田纲吉钻石vocal#】

【你还说你不是沢田纲吉深柜[狗头]】

【被深柜哥吓晕】

【这高音……难评】

【我觉得挺好听的呀……】

【恰烂钱的yxh写的软文,兔粉别给眼神了】

“什么啊?原来是被误会了啊?”

听完沢田纲吉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山本武恍然大悟。

另外两人被说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他的建议还挺有用的……你们记不记得,刚出道的时候,我的发声方式对声带损耗很大,但为了把高音顶上去,也只能就先那样了……后来我按他说的专门训练了胸声和头声,才解决了高音混声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

“不过队长,让那种家伙来咱们宿舍真的没问题吗?”狱寺隼人往右前方一瞥,脸上写满防备。

视线尽头,如今已经入职彭格列演艺公司、任职音乐制作人的斯帕纳,正徜徉在摆满了国内外艺术家专辑的书架前,左挑挑,右看看。

银发rapper压低嗓音:“……我总觉得那家伙有点不正常……他该不会在咱们宿舍装摄像头吧……”

听着沢田纲吉滔滔不绝地夸赞斯帕纳,狱寺隼人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他像只垂着耳朵的大型犬一样低下头,碎碎念:“……可恶,原来队长吃这一套吗?所以那个混蛋‘引起注意’的战略真的成功了?!诡计多端、别有用心!竟然迷惑了队长,让队长处处维护……!单要比厨力的话,明明我也……我也不会输的……如果不是因为有工作在身,我也想带着我那一墙限定周边去找队长要签名啊……”

“嗯?狱寺君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狱寺隼人瞬间回过神来:“不不不!什么也没有!”

他稍一思忖,说:“眼见为实。他的账号叫什么?我想亲眼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评价队长的。”

“就叫斯帕纳。”沢田纲吉指示着狱寺隼人在搜索框内拼写ID,山本武见状也凑了过来。

“S-p-a-n-n-e-r,下划线,对。”

输入完毕。点击搜索。

三双或圆润或狭长的眼睛顿时都瞪大了。

飞速扫完全文,然后一张张翻过那条博文的配图——狱寺隼人越翻越咬牙切齿,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宿舍参观、坐在客厅悠哉悠哉地玩手机的金发男人大喊:

“混蛋!!!你到底乱发了些什么啊?!”

02

音乐圈最近最大的八卦,就是深柜哥——那个知名的黑粉头子,对沢田纲吉转粉了。

毕竟深柜哥自诩中立,从不为金钱折腰,就算沢田纲吉不断进化,也从不放弃对其吹毛求疵。所有人都认定他将是沢田纲吉一辈子的黑粉。

谁知道这位哥不仅公开转粉,还码了一篇长文讲述自己心路历程,配上九宫格照片。可谓是情真意切。

“常常有人问我,为什么会对彭格列抱有如此深的执念,为什么会对一名偶像有这么高的要求。今天我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他仅仅当成一名唱跳idol。”

“我从未见过像他一样有天赋的歌手,他有灵性、有感知力、有唱作人必备的声音条件和创作才能、也有驾驭大舞台的号召力。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无限可能。只是……还需要一点点打磨。”

“我渴望看到他作为歌手的完美形态。所以,就算两面不讨好,我也一直在表达自己作为一名普通听众的真实感受。”

“可能有些网友会觉得我是在PUA,是在把自己的期待强加在他人身上。可是,在谦逊的外表下,彭格列确实有着破除‘偶像派’偏见,进军主流乐坛的野心。他会试镜参选《SuperSinger》就是铁证。”

“随着节目的播出,大众也终于开始把他纳入歌手的评价体系中去讨论——顺便一提,大家好奇的那位在歌曲介绍中化名为‘机械师S’的producer正是在下。”

“作为producer全程跟组录制节目期间,我发现他在live中比在电视上更加光芒万丈,无论是唱功还是舞台表现力都无懈可击。”

“现在的他就是完美的。”

“他需要的不再是审视和批判,而是并肩同行。”

“因此,这个账号的存在也将毫无意义。今后,我将专注于幕后工作,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全世界为‘沢田纲吉’这位歌者而惊叹。”

【哇……好浓烈的爱……】

【他超爱】

【……不是吧兄弟,说你是深柜你还真是深柜啊?!】

【果然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27厨,另一种是扭曲的27厨】

【本来以为你是为数不多敢讲真话的大V,没想到也被资本收买了,失望,取关了】

【啧啧,这年头连斯帕纳也开始恰烂钱了】

【这条动态报价多少,我们密鲁菲奥雷娱乐给双倍!】

【…………取关了[无语]】

【黑子破防了哈哈哈哈哈】

【取关的精神股东们走好不送嗷】

【今天大家相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庆祝我们的同担深柜哥,终于克服了自己对27炽热扭曲的爱意的恐惧,勇敢出柜!!!让我们祝愿他,从此以后,跟我们所有兔妈一样,每天都被自担萌到不能自理!阴暗爬行!】

【姐妹们看看他晒的九宫格照片,分别是to签拍立得、to签小卡、签名专辑、合照、还有好多27的幕后照片……】

【合照还是两个人一起比心!啊啊啊啊啊啊斯帕纳我嫉妒你!!!】

【这些幕后照是深柜哥的大作吗】

【看服饰是《SuperSinger》录制时期,估计是他们一起录节目那会儿拍的】

【深柜哥好会拍,你们看P8第一张图小兔趴在床上看谱子露出的锁骨,还有P9倒数第二张图小兔扯麦架的神态……】

【OMG,感觉比很多站姐的图都好看[震惊]】

【深柜哥你[震惊]】

【镜头传达出的感情不会骗人,所以……】

【妈呀,斯帕纳你完了!你彻底完了!你沦陷了!你深深地沦陷了!!!】

【虽然合照里的深柜哥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他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种得意啊!就好像是在向全网的粉粉黑黑们炫耀:你们没有的to签,我有;你们没有的稀有小卡,我有;你们没有的合照,我有;我跟他本人见面说话,还陪他录了节目,帮他的歌做了编曲,听了他的现场。我享受独家饭撒。我追星大成功。我就是人生赢家。有没有人懂!】

【我懂】

【好吧我承认我被装到了】

【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地址又在哪里!有没有姐妹组团去斯帕纳家偷小卡(bu】

【哈哈哈,斯帕纳粉籍得到兔粉解解认证,看来终于不会被挂黑了】

【恭喜深柜哥获得一天呼吸权】

【只有一天吗?!兔粉解解真的好严格!】

【我好想吐槽,为什么斯帕纳老师一直都管我兔叫彭格列呢?彭格列可以是一个家族企业,也可以是同一家经纪公司旗下的不同队伍,而我兔只是小队里的一名成员啊?他明明有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能好好叫他的名字???】

【出现了!严格的兔粉解解!】

【严格,但叫斯帕纳老师】

【可能48眼中只有我兔一个人,所以Vongala-X是一人小队,彭格列经济也是一人公司】

【……楼上说得好有道理】

【为48老师点播一首《只凝视着你》】

【我反而比较惊讶48老师都黑名在外了,27还愿意让他入伙】

【这波……这波是双向奔赴!】

【搁别人身上或许离谱,但如果是27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兔就是这样心胸宽广……一款佛光洒满大地的绝世圣父……】

【因为善良经常受欺负的27[泪目]正是这种性格才让人保护欲爆棚[泪目]】

【我们小兔……心软滴神……亚撒西的个性和强大的业务能力构成致命的反差萌……今天也是爱小兔的一天[哭][哭][哭]】

【等一下、我突然想到,27不是被戏称为“弯仔码头”/“人间扳手”来着——因为他是全团……啊不,全公司的箭头中心www而48的英文名Spanner翻译过来也是“扳手”的意思】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命运】

【都是扳手,怎么不算是一种相配呢】

【kswlkswl】

【4827szd】

又到了录制solo曲的日子。沢田纲吉提前到达录音棚,发现斯帕纳比自己到得还早。

笔记本电脑的键盘被金发男人敲得噼啪作响,沢田纲吉放下背包,喝了两口水润润喉,开嗓。

嗓子开得差不多了,他搬了把椅子坐到斯帕纳旁边:“呃、我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吗?还是等你忙完?”

“哦哦,好的。”沢田纲吉从善如流地应下,又忍不住好奇地瞄对方的电脑屏幕,“你在做什么?”

斯帕纳索性把电脑斜过来,让他看得更方便一些,说话的同时,又飞速打下一长串日文:“有人说你抄袭。”

“哈?我抄谁了?”

“玛丽莲曼森的《TheNobodies》。”

“哈???”沢田纲吉急了,“开什么玩笑?!我根本就没听过那首歌!!!”

“我知道。所以我扒了谱,写了长文辟谣。等一下,马上就弄完了。”

“哦哦……谢谢。”

“怎么样?”斯帕纳从兜里拿出两根棒棒糖,一根叼在自己嘴里,另一根递向棕发青年。

歌手唱歌之前必须保持嗓子干净。因此沢田纲吉没有立即拆开包装,而是低声道了谢,把它收进了书包的夹层里。

“有两个小节的和声走向撞了,所以听感有些相似。但从全局的角度出发,旋律、配器、唱法、乃至歌词所表达的主题都不一样,可以说是两首完全不同的作品。”

沢田纲吉尽量不带感情色彩地说完自己的结论,嘴一瘪,抱头哀嚎:“无妄之灾啊——我冤枉啊——”

斯帕纳看着他露出完全不会在公众面前展现出的一面,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沢田纲吉把发型揉乱了也不在乎,反而像小动物一样,两眼水汪汪地向斯帕纳投去感激的眼神:“还好有你在。帮我大忙了。谢谢。”

“分内之事。”斯帕纳朝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你不是之前公开转粉了吗?这样他们还会相信你为我说的好话吗?”

“证据就摆在那里。只要眼睛不瞎、耳朵不聋、有一点自己的判断能力,都能明白谣言多么经不起推敲。况且,我还能战斗。”

“战斗?”

沢田纲吉疑惑地歪了歪头,紧接着,就看到斯帕纳熟练地切换到一个ID为“彭格列护卫队”的小号。

只见斯帕纳直接点开一条高赞黑评,行云流水地写下:

“get不到Vongala-X主唱沢田纲吉的新solo曲吗?没关系,这很正常,听歌的品味是主观的,我们要尊重彼此的差异。再见,没品的东西!”

往下翻几条,又有一条黑评。

金发男人的腮帮子动了动——大概是在舔嘴里的糖。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写:

“像复读机一样只会说‘不听不听’是没用的,乐理了解一下,视唱练耳了解一下。还是说你们根本不在乎真相,只想拿着抄袭的大棒打人?”

沢田纲吉:“…………”

原来“战斗”是这个意思。怎么无语中还带着一点感动呢。

再往下翻……我们的金牌制作人AKA伪兔黑·真兔吹,斯帕纳先生战意高昂,磨刀霍霍向黑粉……

沢田纲吉:“…………够了够了!我真是谢谢你了我们赶紧录歌吧!!!”

=====theend=====

……本来只想写3000的怎么成稿6000+啊(摔

很开心能参加270h活动,谢谢各位大佬带我玩

*CP:Xanxus×沢田纲吉

*Summary:中了十年火箭炮的沢田纲吉在Xanxus床上醒来?等等、这暧昧的氛围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要morningsex的节奏???

*ooc属于我,人物属于天野明

大清早的,沢田纲吉被十年火箭炮砸中了。

又要去十年后的世界了……想到这一点,少年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因为见证过亲友的死亡...

因为见证过亲友的死亡,经历过惨烈的战斗,他下意识地对那个世界感到抵触;可是,正是在那里,他跟狱寺君、山本、大哥……还有其他伙伴建立了更深的羁绊,度过了一段提心吊胆、却也格外珍贵的时光。

也不知道战后大家过得怎么样?彭格列有没有顺利重建呢?十年后的自己是去了意大利,还是留在了日本?

怀着忐忑的心情,烟雾散尽后,少年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Kingsize大床,厚重繁复的帷幔从高高的床架上垂落,像是中世纪欧洲古堡的装饰风格。

好华丽……

这绝对不是他所熟知的并盛町的家——果然自己还是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当了黑手党教父吗?那种事情不要啊!!!

随即,后知后觉,自己并没有直接躺在床上。

而是趴在一个人怀里。

一个比他体型大了两圈的成年人怀里。

而且这个成年人,是个男的。

为什么能判断出对方是个男的呢?因为此人的某个部位——没错,就是那个雄.性.生.物特有的部位——现在非常、非常的……精神。

哈哈,毕竟现在是早晨嘛。正常正常。可以理解。

…………理解个锤子啊!!!

沢田纲吉猛地支起身体,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在看清对方是谁的瞬间膝盖一软,险些重心不稳摔个四仰八叉。

黑色短发,深色皮肤,分叉眉毛,还有……虎纹般隐约可见的冻伤。

不知道是不是睡着的缘故,男人蓄长的额发遮住了眉心,暗红色的眸子敛着,让线条冷硬的脸庞少了许多攻击性;但其赤.裸.的.身.躯.筋.肉.虬.结,显示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力量感,各种冷热兵器在肉.身上留下的痕迹非但没有削弱这种力量感,反倒成为了强大的最好证明。

在刀光剑影、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十年后的Xanxus。

——为什么自己会和十年后的Xanxus躺在一张床上?!

沢田纲吉简直汗毛倒竖,当下就挣开男人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

他不该惊扰这头猛兽的。可是情急之下,棕发少年只想到要捂紧嘴巴,把“噫噫噫”的惊叫声咽进肚子里,却忘了放轻手脚。

于是,当他退到墙角的时候,那猛兽的眼皮颤了颤,漆黑的睫羽微微掀动。

醒了。

Xanxus醒了。

14岁的沢田纲吉意识到这个事实,惊惧地蜷缩成一团。

男人却并没有睁眼,而是保持着双目紧闭的状态,朝少年所在的方向挪了挪。

然后伸手一捞,把人又搂回自己怀里。

沢田纲吉不敢动了。

他拼命抑制住身体的颤抖,棕色的圆眼四处乱转。

什、什么情况?

十年后的自己和Xanxus已经是能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了吗?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奇怪啊……这到底算什么?沢田纲吉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终于从自己全部的认知中刨出一个词。

……好、好兄弟……?

世界上还有比跟Xanxus成为好兄弟更惊悚的事情吗?!

显然,沢田纲吉低估了这个世界的未知性——只听半梦半醒中的男人低吟一声,翻身把少年压下,宽大的手掌沿着笔直的脊柱缓缓游走,来到腰窝,然后……

“!!!”

沢田纲吉天灵盖都要炸开了。

屁.股——Xanxus在抓.他.的.屁.股!!!

像捏橡皮泥一样,危险的,用力的,充满索求意味的……

随后,火.热的身.躯.贴.上.来,似乎是想把少年纤瘦的骨架揉进血肉中去,紧.密到令人窒息。

就算再怎么迟钝,沢田纲吉也意识到接下来将会有一些限.制.级的事情发生。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他欲哭无泪。

要是有死气丸,还能把这耍流氓的给冻了,可是那个装着死气丸的小盒子、还有护身符,临睡前都被放在了床头柜上——沢田纲吉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赞同Reborn的观点,自己作为黑手党boss预备役的警惕性实在太低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就应该随身携带才对!即使是睡觉也不例外!

难不成,比起处.男.毕.业,自己反而会先失.去.童.贞吗?!

上帝啊!让Reborn一枪崩了他吧!!!

就在少年胡思乱想时,男人的动作凝固了。

……有种不详的预感。

很遗憾,超直感总是灵验的。

只见男人唇线紧绷,嘴角下撇,面色不虞地睁开了眼。

两人视线对上。

沢田纲吉怯怯地唤了声:“Xan、Xanxus……”

“…………”

男人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怀里的棕发少年。

他只是发抖。越抖越厉害。跟筛糠似的。

前面所有的强自镇定在这一刻都失效了,这是一种刻进DNA的本能反应,类似于羚羊与虎豹。沢田纲吉就是那只随时准备弹射起飞、亡命天涯的可怜羚羊。

这时,沉寂已久的捕食者终于有反应了。

他“嘁”了一声,说:“……原来是你。怪不得手感不对。”

沢田纲吉:“???”

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啊!!!

他的紧绷和不满自然瞒不过Xanxus,后者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突然牵动嘴角,笑了。

——是鼻孔出气的那种,不屑的嗤笑。

“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吗?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仿佛被戳中了笑穴,Xanxus笑得愈发起劲,沙哑低沉的气音一阵接着一阵,根本停不下来,精壮的胸腔上下起伏,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停震颤,温热的吐息喷到少年颈间,熏出一片晕红。

沢田纲吉被前半句话臊得脸颊滚烫,却没能参透后半句话的深意。

“波维诺家族的十年火箭炮,时效不是只有五分钟吗,”男人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不过说不定帮你解决也绰绰有余了。”

沢田纲吉顺着往下一看,整个人腾地一下,熟了。

竟然跟自己口中“乳臭未干的小鬼”讲这种荤话……!肮脏的成年人!!!

“Xanxus!你、你你你……你别笑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气恼地瞪着对方,“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恶趣味……真不敢相信……”

男人又抱着他笑了半天,等到平静下来,才问:“还有几分钟?”

“我哪知道……”

“算了。无所谓。睡觉。”

“……怎么可能睡得着嘛!万一火箭炮又出故障、回不去可怎么办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

“……”

“Xan、Xanxus……我问你件事哦……”

“说。”

“………………算了,我还是不问了。”

Xanxus打了个哈欠,沢田纲吉莫名觉得他这样就像只慵懒华贵的大猫——一巴掌能拍死人的那种。

“睡觉。”大猫说,爪子按在少年肩膀上,意思是再弄出动静,休怪我赏你一巴掌。

沢田纲吉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没想到装着装着,困意竟然真的涌了上来。

意识沉入一片黑暗,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过去的。

Xanxus的体温暖洋洋的。Xanxus的怀抱很有安全感。Xanxus明显超出界限的触碰……并不讨厌。

所以少年睡得很放心。全无防备。

Xanxus最近很不爽。

有的梦里,是熟悉的沢田纲吉被陌生的自己逗.弄得一惊一乍;有的梦里,是陌生的沢田纲吉眼神潮.湿地缠.住陌生的自己,两瓣嘴唇张张合合,吐出些淫.词.浪.语。

每次醒来都是浑.身.黏.腻。

这种脑袋里突然多出一份记忆的体验并不是没有过。他很快意识到那个“陌生的自己”来自十年后。

……难道是未来战的后遗症?

当然了,区区几个梦,尚不足以让瓦里安的暴君气压如此之低。

让他不爽的原因还有第二个。

——他总觉得沢田纲吉好像没以前那么怕他了。

彩虹之子代理战结束后,少年正式坐上了彭格列日本支部boss的位置,假以时日,便会从九代目手里接过那柄名为“里世界教父”的权杖。

Xanxus等人养好伤就回了意大利,但因为任务,偶尔会到日本出公差。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信息交接不可避免。于是他们时不时在酒店、或是沢田家会面。

沢田纲吉渐渐习惯了在Xanxus的套间里批文件,甚至还会把Reborn给他留的意大利语作业带过来写。

不过这种习惯是沢田纲吉单方面的。Xanxus每次见到这人都觉得烦躁。

沢田纲吉怕他的时候,他觉得对方胆小如鼠、不配做黑手党教父;现在沢田纲吉不怕了,他又觉得对方装腔作势、惺惺作态。

反正怎么看都不顺眼。就连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不自在。

还敢把自己当成免费的意大利语私教。罪上加罪。

——就算是现在也不例外。

是的,那个混账小鬼又找上门来了。表面上在案台前翻报告,实际上却在不停地偷瞄房间另一端的意大利男人。

视线的存在实在太过强烈,就算喝了点酒、靠在沙发里假寐,Xanxus也能清楚地感知到。

“总往我这边看什么,找死吗?”

被盯得烦了,他没好气地瞪回去。

沢田纲吉眉毛眼睛都皱了起来,很是一言难尽的样子。Xanxus正费解对方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就听到了一句略带嫌弃的:

“……你果然不是他。”

???

这还没完。迎着Xanxus震怒的目光,棕发少年扬起了一抹无比包容——却毫无疑问是在火上浇油的大空的微笑。

“没关系,我会等你长大的。”

“要快点变成熟哦,Xanxus。”

下一秒他屁股底下的椅子就被轰飞了。

“你果然还是死掉比较好,大垃圾!”

“噫噫噫——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Xanxus你冷静点!我的报告啊——”

“谁管你!去死吧!!!”

“这样下去整座酒店都得被你烧了!要打去训练室打啦!!!”

“废话少说!跟我一决胜负!!!”

“啊啊啊啊真是的——”

从此以后,27过上了被xx追杀的幸福生活(?

作为大眼All27主页万fo以及产粮48h的活动文放出,感谢主页君的邀请,未来也要和各位大厨一起在凹兔做更多更多的饭(握拳)

总之,是本着“十年火箭炮的梗我们X27也要玩!”写出的东西!真是好久没写过这么短的文了呢!甜甜的很安心!如果大家食用愉快就再好不过了

由于某些原因,不知为何,没有猫愿意亲近沢田纲吉,这使得这个究极猫控每天'只能望猫兴叹。但是,今天不一样了,沢田纲吉神情振奋,因为他,就要拥有一只小猫了。

"嘿嘿,唉嘿嘿"沢田纲吉看着眼前瘫软在原地像个小棉花糖软软的小猫,轻轻的捧起来,准备做个"偷"猫贼。

狱寺隼人在沢田纲吉"美妙"的撸猫手法下已经屈服,无力反抗可恶人类的"恶行"。

沢田纲吉愉悦的带着小猫回家。

一回到家,沢田纲吉就给狱寺猫倒了一小碗牛奶,然后又自言...

狱寺隼人没有在意沢田纲吉的离开,克制嫌弃的瞥了眼简陋的牛奶碗,狱寺隼人暴躁的用猫爪推开小碗,尾巴无意识的摆动。

既然已经变成猫了,目前变回去的方法还不知道,狱寺隼人思考该怎么解决自己人类身份的失踪,碧绿的猫瞳闪过人性化的烦躁。

狱寺隼人准备回自己家留个纸条,顺便一提,碧洋琪回日本时,夏马尔为了搭讪碧洋琪约会,提供的住宅就在沉田纲吉这个老师的隔壁,毕竟夏马尔是并盛中学校医,至于夏马尔当然没有约会成功,他计划的浪漫烛光晚餐被碧洋琪自告奋勇的后厨料理完美"解决"。

据说那天夏马尔校医请了好几天病假,而且之后那家餐厅将碧洋琪他们列入黑名单。

“这可真是谢谢那个大叔了"狱寺隼人熟悉这具身体后,敏捷而又动作自然的在墙上跳跃奔跑,很快就翻过沢田纲吉的住宅,跑到自家院子里。

狱寺隼人抬头看了看二楼自己的房间,窗户是开着的,"感谢临走时的我忘记关窗户"狱寺隼人顺着屋子旁的水管矫健攀爬,跳入房间。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自己的物品在眼前放大的感觉可真稀奇,狱寺隼人爬上椅子,跃到书桌上,用'嘴抽出笔筒里的笔,猫爪按着拔掉笔盖。

"老姐,我有事要出去几天,你帮我给老师请个假。"

——老弟CAI1459

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写在纸上与书桌上草稿露出的字体相差甚远,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狱寺隼人标属了自己字符密码——姐弟两在意大利互验身份的字符。

狱寺隼人吐掉嘴里的笔,吹出几根猫毛,转身就跳出窗外,十分完美落地。狱寺隼人伸了伸有些酸痛的猫舌头,脑内一秒考虑离开沢田宅找解法,但下一秒自己驳回,现在这个身体的不好活动碰上猫贩子,恶狗虽有一战之力但还是不能抗争。

狱寺隼人舔了舔毛,优雅的迈着猫步准备回沢田宅,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僵硬的蹭了蹭爪子,"呸,呸,呸"调整步子重新开走,但身体的本能让他扭着猫绒绒屁股继续前进,直到跑回沢田纲吉的房间。一路上狱寺隼人不停的心理暗示"自己现在是只猫,正常,正常的身体行为,正常正常。"狱寺隼人平复着心情,但下一秒猫脸略微扭曲,都怪这该死的神秘异常。

"瓜"沢田纲吉灵感一闪,仿佛是某种命定而又玄妙的感觉沢田纲吉脱口而出。

"就叫瓜怎么样,瓜"沢田纲吉唤了一声猫猫的新名字。

狱寺隼人听着沢田纲吉兴奋的语气,无所谓的喵了一声,反正只是个猫名,变回去后又不叫。

沢田纲吉看着瓜回应的喵声,激动的又是撸猫吸猫一条龙,"瓜,是爸爸啊,瓜,瓜,嘿嘿。"

狱寺隼人生无可恋的用猫爪抵着眼前眼睛似乎飙着爱心的沢田纲吉的脸,无力的喵喵声,凄惨的景象让路过沢田宅的新来猫老大丧彪都猫身一抖。

第一条:远离叫沢田纲吉的两脚兽。

——《当老大的32条成功秘诀》作者:丧彪

微r27

“唉唉,你听说了吗,那个事,那个沢田太太居然”说话的人捂着嘴,眼神暧昧又鄙夷

“是那个吗,是真的吗?”听的人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气,“真的假的,真没想到”

罪恶的行为,要是姑息纵容,不加惩罚,那就是无形的默许。—莎士比亚

沢田纲吉是个爱撒谎的坏孩子,其他的小朋友都知道,好孩子不能和爱撒谎的坏小孩玩。

“阿纲,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啊,我爸爸是治病救人的医生”正在堆沙子的小男孩自豪的说,“可厉害了,救了好多人”

“我爸爸…,我爸爸是挖石油的,在南极挖好,好多好多石油”沢田纲吉伸着手大大的张开,“也很厉害的”

“石油,是什么?”小男孩疑惑的问。...

“石油,是什么?”小男孩疑惑的问。

“我知道我知道,石油是,是石头炒出来的油,可香了”旁边挖沙洞的小胖子一脸自信的回答。

“不香的,我爸爸每次回来身上都臭臭的”沢田纲吉抽了抽鼻子,嫌弃的说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石油是什么吧”小男孩一脸严肃看着被拆穿后嘿嘿笑的小胖子,“我要回去问问爸爸,我爸爸读了很多书,超级聪明,肯定知道什么是石油”小男孩丢下手里的小铲子,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我,我也该回去了,我妈妈今天说会做红烧排骨”小胖子拍拍肚子,嘶溜了一下口水。

“那,阿纲,明天再一起玩吧”小胖也奔向幼稚园门口招手的女人。

“嗯,再见”沢田纲吉和小男孩和小胖摆了摆手。

太阳逐渐西落,渐渐变成鸡蛋的黄被天空的牙齿咬掉。

沢田纲吉独自一人坐在沙坑里继续未完成的堡垒任务,幼稚园的偶尔有老师下班后看到还有一个孩子未被家长接走,奇怪的看着埋头苦干的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偶尔抬起头会看见两三个结伴下班的老师,甜甜的微笑着说老师辛苦了,有些老师也被那糯糯的问好声萌到上去掐掐沢田纲吉可爱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

等到幼稚园的老师孩子几乎都走完了,一个穿着淡黄色衬衫围着围裙的短发女人急匆匆的跑到幼稚园门口,完成队长布置的堡垒堆堆任务后正在发呆的沢田纲吉似乎也感觉到什么,回神后看到沢田奈奈正提着菜篮来接他。

“妈妈!”沢田纲吉站起来,小小的身子直接冲过去,扑到了沢田奈奈的怀里。

“阿纲,幼稚园里玩的开不开心啊?不好意思,妈妈今天来晚了”沢田奈奈接住飞来的小炮弹。

“开心”沢田纲吉仰头展开大大的笑脸,“没事,妈妈来晚一定是有事”沢田纲吉乖巧懂事的说。

沢田奈奈看着乖巧看着她的儿子,不禁揉了揉沢田纲吉毛茸茸的头,“是啊,乖乖的阿纲今天可以吃汉堡排了,妈妈今天超市限价活动抢到了超级实惠的猪肉排哦”沢田奈奈提了提手上的袋子,右手握拳“呦西,今天就给纲吉做个超级好吃的汉堡排来为妈妈来晚赔罪。”

“嗯!”沢田纲吉高兴的点点头。

晚上吃过美味的汉堡排的沢田纲吉带着恬静的睡颜做着机器人的梦陷入黑甜的睡眠。

第二天

“阿纲,今天在幼稚园里也要听老师的话哦”沢田奈奈整了整沢田纲吉的小领结。

“好!”沢田纲吉大声的回道。

沢田纲吉哒哒哒的跑进幼稚园准备和朋友相见。

可是昨天还在一起搭堡垒的朋友今天就躲着沢田纲吉故意不和他走在一起。

沢田纲吉呆呆的站在沙坑里,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的堡垒搭建的不好惹朋友生气了吗?

“阿志,怎么了,是我惹你生气了吗?”沢田纲吉有些委屈的问。

“骗子,我爸爸说南极根本没有石油,你骗人”叫阿志的男孩一脸不开心,“我不和撒谎的坏小孩一起玩”阿志推开站在他前面的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摔倒在沙坑里,娇嫩的小手掌按压在粗粝的沙子上磨出红印,沢田纲吉没在意,“我爸爸就是说他在南极挖石油啊”沢田纲吉低声反驳道,没有怀疑爸爸说的话,只是把希冀的眼神看向了旁边的小胖,就像在说:你会相信我的吧。

“我妈妈也说了,说,说你根本没有爸爸,你妈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是坏女人。”小胖吞吞吐吐的说出在大人那里听到的话。

沢田纲吉眼神黯下来,听到小胖说奈奈妈妈是坏女人时眼睛突然瞪大转而又冒出愤怒的火焰。

“你凭什么说我妈妈是坏女人,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向我妈妈道歉!”沢田纲吉生气的瞪着小胖,大声的要求道。

远处看护的幼稚园老师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赶过来温柔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小朋友们,不要吵架啊,要好好相处做个乖宝宝哦”

“老师——,沢田纲吉撒谎骗我们,他骗朋友了,我不要和撒谎精玩”阿志带着哭腔伤心的趴在幼稚园老师怀里。

“沢田同学,你撒谎了吗?”老师严肃的看向沢田纲吉,“乖孩子不能撒谎的”

“伢子老师,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我妈妈告诉我,我爸爸就是去南极挖石油去了”沢田纲吉委屈巴巴的回答。

“南极挖石油,这,这孩子家长为什么要骗他,难道…”伢子老师心里诧异,“还有,光元说我妈妈是坏女人,伢子老师,我妈妈最好了,你让光元给我妈妈道歉”沢田纲吉眼神坚决的看着伢子。

“就是的,就是的,我妈妈说了,纲吉的妈妈不去工作只是呆在家里,丈夫也没见到过但是却有很多钱,她是被包养的小三,是拆散别人家庭的坏女人。”小胖看着伢子瞪过来严厉的问询眼神急忙把从大人谈话里听到的话全都吐出来证明自己。

“啊,这,小孩子怎么能听这些呢!”伢子有些尴尬听到了这些,但是确实有点奇怪唉,从没见过沢田纲吉的爸爸来接他,家长会也只有妈妈来,连亲子运动会就碰到过一次,沢田的爸爸……,伢子心里开始有点疑虑了,但是…伢子看着还在和小胖对持的沢田纲吉,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和矮小的身体。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好朋友,阿纲乖啊,老师相信你,光元你像阿纲道个歉吧,然后和好继续做好朋友好吗?”伢子软着音安抚着生气的沢田纲吉和有点害怕但还是回瞪纲吉的小胖。

光元听着老师的要求,有些不情愿的向沢田纲吉道歉,“对不起,阿纲”,沢田纲吉也接受了光元的道歉。伢子看了看眼前变和谐的友好氛围满意的笑了。“都只是孩子而已”心理感到轻松,“至于沢田的家庭”,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终有一天长出真相或谣言。

沢田纲吉和光元阿志还是绝交了,他们相信大人的“甄想”(经过甄选的想法)是“真相”沢田纲吉不是建堡垒的小工兵了,现在他是被所有小朋友都讨厌的撒谎精,老师也在其他家长和孩子的言论中逐渐不相信沢田纲吉的话,怀疑沢田纲吉的家庭。

“沢田家的孩子是坏小孩,是个喜欢撒谎的坏孩子,连爸爸去南极挖石油这种假话也能说出来,她妈妈也不是好人,是被包养在外的小三。”自以为知道真相的窃窃私语声。

“你问我怎么知道的,你看沢田太太没出去工作还有那么多开销,她丈夫也从来没见到,她天天还那么开心,她应该是被骗当小三吧,肯定是自我安慰的,那么天然。”说话的人嘴上说着“证据”,眼里是“正义的鄙夷”。

“真可怜,生在这样的家庭。”

“真可怜,什么都不知道吧,这孩子…唉”

真可怜,真可怜,真可怜,真可怜

“不是的,妈妈,爸爸,他们是最好的,我说的是爸爸告诉我的实话啊?!”沢田纲吉抱着小被子缩在一起。

没人知道那个夜晚或者是很多夜晚,沢田纲吉怎么说服自己,爸爸妈妈是最好的,爸爸很爱妈妈,妈妈也很爱爸爸,他们都很爱纲吉。

“没事,他们都说妈妈坏话,我不和他们玩,自己玩也很开心”沢田纲吉擦掉眼眶里坚强的不让它落下的眼泪,眼眶红红的的小声喏喏的说。

沢田纲吉还是和往常一样上学,在幼稚园里自己一个人玩,一个人吃饭,乖乖的听老师话,就算后来听到爸爸当星星去了也是如此。

这样的日子到了国中,到了并盛中学依旧如此,被其他人笑没有爸爸,被他人欺负,但是要有人说奈奈妈妈,沢田纲吉会在这时希望自己真的是机器人,可以保护妈妈而不是反抗的说一声,“不许你说我妈妈”,又被推倒在地上,抱着头尽量让伤在不让妈妈发现的后背。

沢田纲吉希望又害怕沢田奈奈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的处境,害怕沢田奈奈伤心,希望沢田奈奈安慰,但每次狼狈的回家时用蹩脚的借口解释自己的狼狈,看到沢田奈奈天然的说着不要在学校里玩的那么脏,庆幸又失望。

一如往常的平地摔,一如往常的匆忙上学,准备继续这麻木枯燥的人生。

沢田纲吉吃痛的摔在楼梯口,空茫的眼睛映着眼前的穿着黑色西装的有着奇怪鬓角的小婴儿。

“你是阿纲吗,我是今后的家庭教师,reborn。”

“啊——,无翼的天使是这样对我说的”已经是彭格列家族的首领,新.彭格列一世,里世界的教父,身旁聚集着羁绊的包容一切的大空笑着想到了过去。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起开,变态人类,离我远点)

"嘿嘿嘿,声音好娇啊"陶醉式埋胸吸猫

"喵!,喵喵喵,喵呜"(滚呐,两脚兽,我是正经猫)

"这个猫好可爱啊,毛绒绒的,摸起来好软啊"沢田纲吉看到一只三花蹲在旁面白色沙发上揣手手,冲上去就是上下其手。

"叫你美美好不好,美美"

"喵喵喵喵喵喵喵"(美美,去tmd美美,劳资是只公猫,虽然公三花少,不是没有啊!!艹●●●,●●●不好翻译,骂的太...

"喵喵喵喵喵喵喵"(美美,去tmd美美,劳资是只公猫,虽然公三花少,不是没有啊!!艹●●●,●●●不好翻译,骂的太脏了)

那一天,所有猫都不会忘记,那是猫猫教并盛町风林街道分教遭到邪恶变态人类摧残的惨痛一天。——《猫教史—仆人造反篇》

稍微有点姿色的猫,都被一个客人强制卖身,老鸨—猫咖主人见钱眼开,数着钱背后是猫猫们空洞的眼神,和凌乱的毛毛。

某年某月某天,深夜时分,夜色掩映下的并盛陡然亮起许多绿光,黄光...,微弱的攀爬跳动声前往一个高墙上。以下为猫语:

"老大,这个人类太过分了,咱几个兄弟都被...唉"这是个穿着白色袜子的黄毛猫小弟。

"就是啊,老大,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要反抗"一只长毛波斯握紧了猫爪。

"嘿嘿,什么反抗,嘿嘿,好耶,反抗,要反抗,喵——~"黑白配色奶牛猫晃晃悠悠迈着猫步。.........

纯黑色橙黄兽瞳的老大扫了一眼墙下群猫激愤的场面,也深觉同意,"勇敢的猫猫们,确实不能再让这个人类放肆下去了,我们可以允许那些人类呈上贡品来博得我们宠爱,但不允许他们以下犯上,"说到这,黑猫老大一脸被侮辱过的愤慨与扭曲,"所以,你们老大我决定要和北区那些娇娇少爷小姐们合作一下"

"老大——"听到这,所有猫都感动了,老大居然为了我们愿意和那些虚猫,烧猫合作,老大为我们牺牲太多。

北区,并盛町猫咖及家养猫集会

一只公三花在楼梯最高层蹲坐着,下面楼梯梯节每个都蹲坐着三四只猫,当然有些梯节只蹲了个橘猫……

"今天,我叫各位聚集在这是因为一个人类,相信各位或多或少都受过这个人类的侵害,这个可恶的人类他的变态我们有目共睹,他造谣我们猫猫伟大的名字,污染纯洁猫猫的精神与肉体,以下犯上,妄图损害我们猫猫教的至高。"

公三花威严的发言让许多猫都深有感触并回想起了一些惨痛的记忆。

有些年纪小,还没经历过的猫猫看着周围猫猫都愤怒不明所以,有受害猫向这些目前未遭毒手的幸运猫告诫他们不要靠近一个叫沢田纲吉的人类,了解后的猫猫也都对沢田纲吉这个人类产生了怂怂的心理。

那是对名为沢田纲吉的变态人类的非暴力避难。——《猫猫反抗》

自此之后,沢田纲吉发现遇到的所有猫咪都会对他哈气,抗拒接触,在猫咖时也没有猫猫靠近他,这让沢田纲吉很失落不解。

ps: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躲避,但猫界对沢田纲吉'这个人类传的谣言越来越离谱,什么经常会用噪音吵猫啊,虐待猫猫,不给饭吃啊还有其他更严重的,所以并盛町的猫都觉得人不可貌相,猫不可颜控,就开始哈气啊,抓挠示威啊等等

私设270和59,年下,ooc属于我

"沢田老师一直很温柔(笑),只要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拜托一下,他就什么——事都会答应哦"这是并盛中学所有学生都知道的事。——并盛学生。

"沢田老师,你对他们太温柔了"田中老师不禁劝导,"性子不要那么软,要树立一个有威严的老师形象"。

沢田纲吉听了只是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教案,转头看向桌子上摆着的班级合照说,"我只是比较喜欢他们,还都只是孩子,太严格反会使他们厌恶学习。"

"不过,我会注意的"想起班上有个特别的学生,沢田纲吉接...

"不过,我会注意的"想起班上有个特别的学生,沢田纲吉接受了田中的好意劝导。

田中老师看沢田纲吉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满意的点点头,"年轻的老师就是要多加磨练"。

"叮铃铃"

沢田纲吉拿起教案走出办公室,一边在心里回想这节课该上的内容,一边拿起手中的教案翻看提醒自己。

"已经当上老师了还是那么不靠谱啊我"心里无奈吐槽。

走进教室,刹那间,刚才还闹哄哄的教室安静下来,沢田纲吉表面平静内心却有点小得意,"我也蛮有威严嘛,田中老师说的太严重,还都只是孩子",看着乖巧的学生们,沢田纲吉眼神不自觉放柔。

"上课,全体起立",沢田纲吉点点头示意坐下,翻开书就开始了这节课。

…………

上课结束后,一如往常,很多学生因为沢田老师很温柔喜欢找他问问题,沢田纲吉浅笑着回答解惑,但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一个身影。

银白色的稍长的短发被主人的手掌按压,翡翠绿的眼睛隐藏在黑色的半框眼镜下,眉头微微皱起看向桌上的本子,路过同学看到是一段段奇怪的看不懂的字符。

狱寺隼人,一个让老师又爱又恨的学生,沢田纲吉刚来这里当老师时,就被提醒这个学生的特殊:意大利日本混血,家里和意大利黑手党有点关,父母车祸意外死亡只留个姐姐。上课从不听课,但成绩很好,脑子很聪明,运动神经也很棒是学校排球,足球,田径等运动社团的心动对象,但本人无意参加,转而建立了外星人研社,个性桀骜,不穿校服听说和校外不良打过架……

沢田纲吉手里讲题用的笔点了点,无意识的和狱寺隼人对上视线,"嘁"狱寺隼人狠狠瞪了沢田纲吉一眼,嘴里不耐烦的咂了一下。

"看来这个学生好像不太喜欢我"这个想法在沢田纲吉脑海里闪过,旁边的戴眼镜的蘑菇头同学稍微催促了一下有些发愣的沢田纲吉,奇怪的顺着沢田纲吉走神的视线看过去。"咦呃!"蘑菇头同学看到那个独一份的发色瞬间收回视线。

沢田纲吉注意到他的反应一边讲题,一边假装闲聊的询问,"这道题……咱们班那个狱寺同学好像一直都独来独往啊,这个是重点题型记住了……"。

沢田纲吉听了觉得好笑,心想果然是国中生,"对,是这样的,然后再简单的计算就得出来了。"

"叮当叮当"放学了,学生们都愉快的像飞奔的小狗一样冲出校门回家。沢田纲吉因为要收拾整理一些资料,等待日落西山才走出校门回家。

走在没有多少人的路上,沢田纲吉提着包,慢悠悠的享受着下班的休闲。

"咚",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从路旁昏暗的小巷子发出,沢田纲吉没在意的瞅了一眼,"嗯!,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沢田纲吉好奇的在瞧了瞧,"'唉,好像是只猫,还是绿眼睛吗"沢田纲吉想到可爱的猫咪,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rua它的毛了。

"嘿嘿嘿,可爱的小↗猫↘↗咪。"

tobecontinued

狱寺隼人身上,发生了魔幻的事。

虽然他看起来算是个不良,有点凶。但他还是个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孩子。但他没想到做好事的回报是让自己变成猫...

"年轻人,谢谢你"白发老奶奶慈祥的看着扶着她的少年,虽然在路人看起来是个不良在恐吓可怜的老奶奶。

"不——不用谢"狱寺隼人别扭却礼貌的回答让这位白发老人知道他应该是个不善表达的孩子,"不,或许是没遇到那个理解他,愿意引导他的人",这个经过岁月沉淀,有着莫名神秘的和蔼夫人看着已经远去的狱寺隼人开口

"姩淸朲,氼會毓纛"...

"姩淸朲,氼會毓纛"

狱寺隼人疑惑的看了看周围,有股感觉奇怪的风"错觉吧",狱寺隼人没太在意,摇摇头准备进巷子里喂猫。

巷子里,狱寺隼人走进一个被人丢弃的破旧木箱:

"喵呜"一只全身白色略带灰尘的小猫,似乎闻到熟悉的气味,抖动着有着橘黄色边缘的耳朵从里面探出头。

这只猫是狱寺隼人在一次放学时,从一群混混手里救出的,当时一群人围着小猫,摆弄它的耳朵,揪着小猫的尾巴……,小猫凶狠的哈气想要反抗,却无力挣脱两脚兽们的折磨。

狱寺隼人只是提着超市买的食材,准备回去自己做饭——老姐做的饭无福消受,听到了动静顺手救下这只猫,后来这只猫就赖上狱寺隼人,每天在狱寺隼人路过这个巷子时就跑出来,蹭着狱寺隼人的裤脚,喵喵叫的撒娇。

狱寺隼人看着乖巧着低头舔食猫粮的这只猫,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想养你,老姐不会同意的"。

狱寺隼人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准备回家,回头看了看还再埋头干饭的小猫,正要抬脚走时,突然一阵狂风吹过,狱寺隼人抬手遮着眼睛避着风带来的沙尘,却被风吹的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狱寺隼人睁开眼,"怎么这么大的风,天气预报没说今天大风啊,呃嗯"

沢田纲吉看到在地上乖乖蹲着的猫猫,"果然,有个可爱小猫"

狱寺隼人看到沢田纲吉的神情有点莫名的兴奋,没在意,正要无视的走过去,"等等,他什么时候那么高了"狱寺隼人心里惊讶。

"啪叽"

狱寺隼人懵了,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我,我好像不会走路了,怎么回事"

看着白色耳朵橘色的猫猫走路摔倒愣愣的样子,沢田纲吉在内心尖叫着"啊啊啊,好可爱,好想养。"

狱寺隼人有点尴尬,正要起身,触感有点不对,他也反应过来了,低头看到了一个可爱的粉嫩的梅花,"我,我怎么了啊!"

"咪咪,快过来",沢田纲吉伸出手,轻柔的诱哄着。

狱寺隼人看着眼前放大版的手有点莫名其妙也有点不愿相信,"我,好像变成了猫……,猫!"

狱寺隼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梅花垫,看着毛绒绒的"手",头上的耳朵也一动一动的,狱寺隼人感受到了头上的动作,也发现了屁股上的尾巴

"呀呀呀,这不科学,不科学啊!是刚刚外星人来了给我改了什么基因物种吗?!,还是什么神秘异常发生了?!还是什么魔法!……"

狱寺隼人快要疯了,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灵异变异还是什么事件,不管什么,狱寺隼人没有任何办法解释现在的状况,他,一个正常的,健康的,男子国中生,变成了一只,白色的,瘦小的,猫!!!

狱寺隼人猫脸扭曲,毛绒绒的脸上,一双碧绿猫眼瞪的老大(震惊猫猫脸)

沢田纲吉看着它可爱的样子忍不住趁它不备上手rua毛。"你,你干什么,别摸...喵呜……摸我"狱寺隼人措不及防,被撸毛撸的浑身舒服的颤抖,身体想要继续被摸,沢田纲吉拿出常去猫咖练出的精湛手艺,对我们可怜的狱寺猫猫上下其手,"别...别摸那,别...别再...继续摸...喵呜...摸了"

沢田纲吉看着眼前猫咪舒服的眯眼不禁更加卖力的"伺候"猫主子,沢田纲吉心里得意"还好我经常去猫咖'练习',看这猫猫都被我摸的满意的喵喵叫"

狱寺隼人全身瘫软的趴在地上,无力抵抗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眯着眼睛呼噜呼噜的叫。

"这个变态猫猫控老师——"

十代目好像最近忙家族的事物太累了,躺在床上睡的很沉,我也要努力帮十代目分担,多处理点工作,真是的那个棒球笨蛋不帮忙还一直盯着十代目,他还对我生气发脾气,真是的,不想听他说话,我要去工作了。

“十代目,晚安,祝好梦。”

十代目最近好像很喜欢我给他挑的衣服,嘿嘿,还夸我眼光好,有品位了,那是当然的,我狱寺隼人生来就是为了服务十代目,让十代目英姿威严,荣光焕发。最近,工作越来越多了,头好像有点胀,不过没事,十代目知道了会不会心疼我呢,呀呀呀,狱寺隼人别拿这种小事打扰十代目了,不能再让十代目更累了,他的睡眠就由我狱寺来捍卫。...

十代目最近好像很喜欢我给他挑的衣服,嘿嘿,还夸我眼光好,有品位了,那是当然的,我狱寺隼人生来就是为了服务十代目,让十代目英姿威严,荣光焕发。最近,工作越来越多了,头好像有点胀,不过没事,十代目知道了会不会心疼我呢,呀呀呀,狱寺隼人别拿这种小事打扰十代目了,不能再让十代目更累了,他的睡眠就由我狱寺来捍卫。

最近,彭格列好忙啊,棒球笨蛋和蠢牛都被派出去清缴叛徒了,真是的,那些虫子怎么那么不安分,看来是十代目的仁慈让他们竟敢产生了不敬之心,真是的,十代目已经够累了,都累倒了,不过十代目睡着时真的很可爱,不对不对,是帅气美好,感觉是像是有百合花在他周围盛开唉,难道这…这就传说中的神明光辉嘛,不愧是十代目,十代目就是神啊。

终于工作少些了,唉,忙的我都晕晕乎乎的,可恶,我要打起精神来,一定要在十代目面前展现他忠诚左右手完美的精神面貌。是谁!是谁!到底是谁!谁让我柔弱伟大的十代目睡在那么硬的床上,十代目应该睡在柔软如棉花的床上的,盖上带着太阳气味的温暖被子。我这就让人来换,不,算了,还是我亲自换吧。

好奇怪啊,云雀恭弥怎么和六道骸一起出现了,好少见啊,云雀居然愿意群聚,别又打起来了,我可怜的十代目已经因为你们的财务账单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他们干嘛来找我,六道骸眼神看起来好恶心,又在那kufufufu的捂着他那中二到爆的眼睛干嘛,别笑了,好难听,好烦啊。奇怪,怎么,有点…有点困啊…

“十……十代目”

“还是三个月。”六道骸捂住有些充血的右眼,几滴红色的血在地板上打出深沉的褐。

“是吗”云雀恭弥淡淡的说。

“kufufu,有时候真怀疑你才是从小就在里世界长大的,对死亡那么漠视。”六道骸嗤笑着说。

云雀恭弥冷冷的瞥了六道骸一眼,六道骸优雅轻盈的略过云雀恭弥,黑色的长靴踩着地板上的血渍,冷酷无情的说,“真是的,沢田纲吉的身体我还没夺走就死了,真是邪恶的黑手党”

“你幻术太频繁了,注意点”云雀恭弥似是随口一说。

六道骸背影一僵,“kufufu,迷雾中的谎言,谎言中的真实,真实的谎言啊。”转身离去,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在笑什么。

———————

“十代目,早上好”狱寺隼人元气满满的和他亲爱的十代目打招呼。

今天也要为十代目排忧解难,狱寺隼人在心底握拳,身后似乎有无形的火焰在燃烧。

“好,隼人”沢田纲吉笑眯眯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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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曲取可能的其中一个故事作背景,妻子去逝的结局是我更改为这一切是钢琴家的梦(无意冒犯)

沢田纲吉在听完这首曲子的背景故事后原本因为听到钢琴家妻子去逝,钢琴家悲痛异常,日渐萎靡成为乞丐这个结局皱起的眉在听到这一切只是梦松开,笑着感慨人的梦境真的很奇妙。

“kufufufu,梦里再见吧,沢田纲吉”

非典型8027高中生设定酸甜夏日恋爱(?),非完全符合原著剧情发展。预警:有80遐想27是女孩子和27女装的设定,非性转。27伪废柴,有原创路人角色对27有扭曲的感情。为了剧情发展有涉及一些恐怖氛围和角色黑深残属性描写。

山本武是在沙滩的一角,一条阴暗的小巷里捡到了沢田纲吉——那个进入高二下半学期,突然转入他们班来自意大利的老好人插班生。

棕发的少年身板纤瘦矮小,原本蓬松的刺猬头或许是下过海水浴场的缘故,湿哒哒的发梢像垂下来的兔耳朵,缩在角落里被同班的三个混混包围住,手无寸铁,表情无奈地看着对面其中一人手里举着自己刚刚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罐装可乐,软绵绵的出声想奉劝他...

棕发的少年身板纤瘦矮小,原本蓬松的刺猬头或许是下过海水浴场的缘故,湿哒哒的发梢像垂下来的兔耳朵,缩在角落里被同班的三个混混包围住,手无寸铁,表情无奈地看着对面其中一人手里举着自己刚刚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罐装可乐,软绵绵的出声想奉劝他们住手:“各位大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好不好,你们就算是口渴了,我手上只有一罐饮料也不够你们分的啊……”

真是个受气包。这是刚好路过的山本武对这个叫沢田纲吉的少年留下的第一印象。他的步伐停留在小巷外面,背靠着由小贩搭起简易木板墙壁,警惕地探出脑袋观察着对峙的四人下一步的举动,不出所料的看到了班里那群混混丝毫不买沢田纲吉好言相劝的账,索要财物不成,恼怒地一把抓住沢田纲吉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抓起来预备要挥拳而下。

整件事情虽然不关在一墙之隔偷窥的并盛高中有名的体育系校草什么事,但眼看着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同学受欺负,山本武也不会无动于衷,表面上他也是有着一层热心肠的人设来维持到校内各处良好的人际关系的,包括在试图动粗的这群混混在学校和他见面也都会仪式性地打声招呼来代表他们关系不差,所以黑发的校草自然而然的走了出去,双手倚在头后一副悠然自得路过,搞不明白这里在发生什么事情的天然模样,露出一脸阳光灿烂的招牌笑容笑嘻嘻地打断他们:“哎呀,你们四个在这里做什么?这附近可没有好吃的海之家来让我们讨论午餐该怎么解决……真希望学校给校园旅行定的酒店是好吃的店呢!”

“你们刚好和阿纲在一起吗,那太好了,刚刚老师正好在找阿纲有事要交给他做呢,我们一起过去吧!”眼看着因为自己突然出现被打岔停手了的混混们愣在了原地,趁着他们没有难缠起来,山本武悄悄对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算是使了个眼色示意快跟他走,沢田纲吉心领神会趁着空隙从混混的手里钻了出来,跑向山本武嘴上还回应着感谢的话,说“多亏了山本同学,自己都忘记了答应老师要负责采购饮品带过去的,要是忘记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两人就这样一唱一和地打着配合,一副好哥俩的模样,山本武还伸出手臂揽住了沢田纲吉的脖子嘻打哈笑,直到走出了混混们的视野,山本武扭过头去没有看到还有人跟过来的迹象,才松开手臂放开了并不怎么熟悉的转校生,淡淡一笑,好奇地问道:“沢田,下次被人找上麻烦既然打不过还是快跑比较容易吧?你的身体很轻,跑起来应该很快吧。”

经体育老师认证过的五星体育废沢田纲吉显然也听出了山本武的挖苦,语气里半无奈半歉意地回应:“真是不好意思呀山本同学,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呢。不过你也知道我跑步根本不快的,如果逃跑了被抓住说不定会被整的更惨呢,与其都有这一遭,还不如早点面对现实了事。”

“你的心态倒是蛮好的嘛。”

山本武的身材高出了沢田纲吉一头多,步子迈的也大,开始的并行状态慢慢地变成了山本武走在了沢田纲吉前面,而后者也无加快脚步的追赶之心,出于礼貌或者是下意识的,山本武总会时不时回头去看沢田纲吉有没有跟上来,身后人的脚步很轻,山本武一步踩在沙滩上会有沙石淅淅沥沥的滚动声在沢田纲吉的脚下细微的几乎听不到,就连呼吸声都是淡淡的没有一般男孩子的粗犷,山本武走在前面总有种不盯着他看这人随时都会消失一样的微妙感,刚准备放慢脚步,也发现两人已经回到了所属学校学生们的聚集点。

一群正在沙滩上嬉戏的女孩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位刚刚走过来的深色皮肤的帅哥不正是校园内广受追捧的山本武吗!这次校园旅行组织来海边可谓是让人大饱眼福,除了可爱的女孩子们精心准备了各种款式的泳衣大秀身材外,还有和校草同班的男生女生们也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目睹作为棒球部的王牌棒球手的山本同学健硕的身体。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还有汗珠沿着因长久参与体育锻炼形成的结实肌肉向下滑落,海边的天气很好,灿烂耀眼的阳光照耀在山本武身上,他的身高本就在班里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甚至整个校园里能高于山本武之上的男生就没几个,被阳光映射的更显得他整个人神采奕奕,格外引人注目,再配上拿手的爽朗笑容、优秀的肱二头肌和藏匿在泳裤下在腹部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开朗健气的少年感和逐渐成熟起来的雄性荷尔蒙立马产生了极大的化学反应在人群中挥散开来,具体表现为不知道是哪个方向的女生先发出了第一声尖叫,随后人群开始躁动,如山洪般的涌向这位校园明星所在的位置。

男生,女生,熟悉的,不熟悉的,献殷勤的,凑热闹的,期望能和他约会的或者只是想拉他去运动竞技挑战巨浪的,各种各样的理由,各式各样的借口被人群卷携而来,以接近山本武为目的形成的人潮一下子就冲开了山本武和沢田纲吉的距离,高大的校草被簇拥地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无闲顾暇耳边嘈杂的人声,他低头望去从胸前不断试图贴近的女生到后面对他大声招呼,在向他挥手的一些他没有什么记忆点的男生逐一扫视,但都没有看到刚刚一直想要照顾到的人,心中难得对于同学们热情的举动产生出了焦躁感,好想大喊一声让他们都停下,有人刚刚是和自己一起的现在被你们挤得不见了,可话到嘴边又突然被理性制约住,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为这个人喊出这句话的理由,这样的失控感与无力在山本武身上很少发生,他并不喜欢,咬了咬下嘴唇,肉眼可见的恍惚了。

就在这时——

“山本同学,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嘛?”清脆的少年音拉回了山本武的思绪,尾音声调轻轻的像是棉花一样,对于男孩子来说这样的嗓音太过温和,就像声音的主人一样。但是山本武却不讨厌,反而凌乱的内心恰当的得到了安抚,回过神来又继续笑呵呵地拨开人群,径直走到才被自己救过的小个子少年面前,弯腰对上眼前人似蜜糖一般的瞳眸,故作数落地说:“阿纲可真不够意思,自己跑掉了竟然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啊!”

本来沢田纲吉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可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黑发的体育明星眼神越来越黯淡,像是有什么很看重的东西在一点点的碾碎他的希望,低下来的脑袋让沢田纲吉幻视出了大狗狗的耳朵,垂拉拉地像是在讨要“我都这么努力的在找你了,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先走开吗”的说法,顿时于心不忍开始感到良心收受到了谴责,怎么说人家也是帮他从小混混的手中解救出来的恩人,这个人情终归是沢田纲吉欠下了,再说山本同学可能就是这么自来熟,看重同学情谊的好人呢!这样想想自己先走一步没有通知对方确实太不够意思了。

于是,沢田纲吉立马话锋一转,双手合十托在自己的脸颊前,求饶似得眨了眨眼睛像只小鹿一样在讨好,语气放得更轻更慢,这是他在意大利读书时专门用来对付自己的家庭老师的,很是奏效的小技巧,开口道:“好啦,真的很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如果下次在很多人的地方我一定紧紧的跟着山本同学,不会擅自走开啦。”

说着还没忍住,上手摸了摸山本武的脑袋,黑色的短发质感摸起来硬硬的有些扎手,再加上沢田纲吉反应过来这样做终归太失礼了,又很快的把手缩了回来。

没办法,谁让面前的山本同学实在是太像一只德牧犬了。沢田纲吉在心里向被自己比喻成大狗狗的山本武又慎重道了个歉。

山本武愣了愣神,不过他并不是在介意沢田纲吉有些唐突的举动,反而脸上的情绪阴霾转晴了,不经意间列大的嘴角露出尖锐的狼牙,这一刻他卸去原本温顺亲人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的话与其说他是犬系,更像是一匹高傲难以驯服的黑狼才对,当然沢田纲吉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刚认识的同学有什么认知失误,山本武也不会让沢田纲吉发现这一点,他善于伪装,利用良好的第一印象让转校生像只不谙世事的垂耳兔一般对自己产生依赖感,能够亲近自己百利无一害,何况他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从沢田纲吉身上确认。

“既然阿纲都这么说了,我再继续追究下去这件小事倒反而搞得像我斤斤计较一样,我就要变成坏人了!阿纲很坏心眼啊,竟然用撒娇的语气来道歉我一下就没办法了。

“撒,撒娇?”沢田纲吉嘴角有些抽搐,认为山本武这形容多少有些不合适,还没来得及张口再反驳些什么,就又被山本武手臂一挥给牢牢禁锢在了怀里,两个身高差极大的男生勾肩搭背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山本武一直弯着腰沢田纲吉不晓得他累不累,但是后背现在紧贴着山本的胸脯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块放到碳火上烤制的肉,快要热化了。沢田纲吉满头大汗的想:真不愧是体育生啊,不仅为人热情,体温也很高呢。

“山本同学,对于我刚刚提到的冲浪计划……”

因为被搁置,原本拥挤做一团的同学们都已经散开变得零零碎碎,可仍有人不死心的凑上来想要套近乎,引起声浪再次响起。

“山本同学,请你和我在海边约会一次吧,我已经仰慕你很久了!”这是大胆向山本武吐露感情的女生。

“呦,山本还记得我吗?我们阅读教室曾经坐在一起过哦。”与山本武有过一面之缘的男生也在拼命跟他打招呼,似乎在努力寻找出两人有过接触的痕迹来拓展关系。

“山本同学,对面沙滩有一家味道很不错的海之家哦,而且那里的女服务员也是一个比一个热情呢,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山本同学,下午我们有计划来进行沙滩排球的比赛,有兴趣加入吗?”

“山本同学……”

眼看人潮又要再一次聚集起来,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能把眼含期望的同学们都一口回绝掉,山本武也很苦恼,偏偏这时候,杂乱吵闹的人群中一句传进山本武耳朵里的话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没有搞错吧?那个废柴转校生竟然和山本武站在一起啊,他们两个怎么能扯上关系啊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吧。喂——!山本武,你旁边的那个人可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废柴阿纲哦,和他站在一起会沾染上不幸的,这种人还是不要接触比较好,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此言一出,山本武便皱起眉头,毫不客气地出声打断了这恶劣的言论,表情在大家的印象里难得严肃认真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阿纲和我其实是很要好的朋友了,我们已经制定了很多计划,只能由我们两个人来完成。不好意思了各位,我想游学期间阿纲和我会一直在一起相处的。”随后,趁着事情没有闹得更大之前将沢田纲吉拉走远离了人群。

同学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一向待人友好的校草真的把笑容收起来的模样,凛冽的眉目另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地看着两人走远,谁也不知道是谁说错了话。

“山本同学真的好有男子气概!”过了一会,女生们继续对山本武犯着花痴。

“想不到新来的转校生竟然和人气王山本武是朋友啊,真想不到,明明沢田也是从国外回国不久,才刚转入我们班而已,真不愧是山本已经和沢田打好关系了呢。”男生们也对山本武和沢田纲吉变成朋友这件事津津乐道。

“不过到底是谁先喊出‘废柴阿纲’这个称呼的啊?虽然沢田刚来到学校里有些事情确实做起来笨手笨脚,不过也没有搞糟过什么太大的事情,何况人家是海归,也许国外的环境跟我们也是有差异的,这么说人家未免也太苛刻了吧。”

“是啊,沢田同学听说是日本和意大利的混血儿呢,你们没有发现其实沢田同学也长得挺漂亮的嘛,他的眼睛好大而且瞳色是比我们更淡一些的棕,像蜜蜡一样,头发看起来毛茸茸的,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和山本同学走在一起真是双倍的养眼!”

“喂喂,你们女生不会这么快就搞移情别恋了吧……话说回来,你们有人看到泽木了吗?”

另一边,沢田纲吉跟着山本武来到了一家移动小贩开的刨冰店,刚落座不久山本武手里就端着两份不同口味的刨冰走过来,和他挤在一张长条木凳上,将撒着一橙一蓝糖浆的两杯冰品推到面前问他要什么口味。

沢田纲吉左看看,右看看,犹豫了一下回答:“嗯……橙色的吧?谢谢山本同学,我好久没有吃过刨冰了,小的时候妈妈在家里用刨冰机做的都是普通的白色牛乳刨冰,或者是放红色的草莓果酱,其他颜色的刨冰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是什么口味呢?闻起来像橙子。”

“是橙子和苏打水的味道。阿纲很厉害嘛,一下子就答对了。”

山本武将沢田纲吉的那份递过去,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刨冰大口扫进嘴巴里,冰凉的触感通过口腔神经攀上大脑,冰的他打了个激灵敲了敲脑壳,长长的顺出一口气,感叹果然夏天还是大口吃冰最舒服了,在发现沢田纲吉看到他如此豪迈的吃冰方式不免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后立马再把身子坐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毫不在意的笑出来:“放心啦阿纲,我也只是难得尝试这种放纵的吃法,身体不会有事的,真要说来我的体质应该要比普通人还要好上不少,毕竟我有在打棒球哦,消耗这点冰不在话下啦。”

山本武的笑容极具感染力,很多小问题在这阳光的笑容下都会游刃而解,不攻自破。沢田纲吉闻言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好再多说什么,小口小口吃起冰来,迁就于个人习惯,沢田纲吉会喜欢将碎冰伴着果味糖浆含在嘴里先融化,等待口腔适应温度后再下咽,吃相看起来斯文优雅,真的很像只小兔子在细嚼慢咽地进食,偶尔被冰一下,细长浓密的眼睫毛还会微微颤动,好似蝴蝶在扇动的翅膀。

明明是混血儿但是身体意外的娇小呢,好像女孩子一样。这是山本武和沢田纲吉相识后对他的第二句心里评价。

“阿纲,你的舌尖被染成橙色了哈哈哈哈。”

“哇,山本同学才是啊,明明你的舌头整条也被染成蓝色了,不可以只嘲笑我!”

“但是这样的阿纲明明很可爱呀,咦,你是想要伸长舌头来看自己的舌尖吗?哈哈哈哈哈哈阿纲果然很像只小动物呢,有着超萌的小动作。哎呀好啦好啦,我不开玩笑了不要跟我赌气嘛,鼓起脸颊来的话我会把阿纲看做是小仓鼠的,啊这个形容好像也……抱歉抱歉我真的会注意的啦,不要生气。我可是阿纲的救命恩人吧,我有帮你解围哦,那这顿刨冰是不是应该由阿纲来请客报答一下呢。”

看起来山本武非但没有收敛,还有些得寸进尺。沢田纲吉怎么想都感觉不应该乖乖配合眼前这个坏心眼在调侃自己的家伙,可是山本帮自己解围的事情确实是真的,自己的零花钱这次出门没有准备太多,钱包丢在了酒店房间的行礼里,就只能实话实说:“唔,我这次没有带够钱,山本同学刚刚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很感激,不过请客的话要下一次了,我会先把这一杯冰的钱给你……”

“那既然这样就算我请阿纲的好了!”

“哎,哎?”对方的脑回路跳跃太快,沢田纲吉这次属实没有跟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改变了说法。

“我不是说过了嘛,现在阿纲和我已经是好朋友了,那好朋友之间只是请一杯刨冰吃没有什么问题吧。”这次倒轮到山本武向沢田纲吉眨眨眼了,一脸兴致勃勃的说:“我是真的非常想和阿纲做好朋友的,可不是说说而已。”

“可是,山本同学到底是帮助过我,什么都不表示的话我也会过意不去的……”沢田纲吉忧心忡忡起来,他并不喜欢一味地索取别人对他的好意而不作回报。“我当然也愿意和山本同学成为朋友,不过我也想做点什么帮点山本同学的忙,这样我们才是平等的嘛。”

山本武深褐的眸底划过一瞬得逞的笑意,“那就今晚吧,如果阿纲觉得欠我一个人情很过意不去,那今晚阿纲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

“嗯?要做些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哦……”

很快夜幕降临,沢田纲吉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床铺上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操控手中的遥控器更换电视频道,想要找点有趣的节目来打消自己愈渐浓烈的困意。自己的行礼已经收拾整齐堆放在房间的一角,就连今天在海滩上穿过的外套和泳裤都用酒店的自助洗衣机清洗完毕后拿到阳台上晾晒了,和他同一间房的室友被朋友约出门游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晚餐学校不再做统一的安排,让同学们自行解决,显然沢田纲吉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应付,他的胃口其实很小,中午和山本同学吃过刨冰后不久就跟着老师们回到酒店来吃自助餐了,现在肚子还有一些饱腹感。

晚饭不着急解决,他就没有什么动力专门跑出门一趟。冲过澡换上新T恤和短裤的沢田纲吉眼皮开始打架了,要不是头发还没有干透他估计早就闷头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呼呼大睡了。

不知道山本同学在做什么呢……

想到今天刚结交的这位新朋友,沢田纲吉的精神稍微恢复了一点,毕竟山本说过晚上有事想来拜托他,但是从中午吃过饭后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沢田纲吉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去主动联系山本武,甚至有考虑过去邀请山本武一起去外面吃顿晚饭,这次他来请客就当还了中午的人情,可真打算联系对方时,沢田纲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仅不知道这位好朋友的住在酒店的哪一号房间,两个人也没有交换过任何联系方式,不免感觉有些挫败。

其实这种事情只要随机找个同班同学打听一下,以山本武的知名度,应该很快就能得知他的房间号,不过沢田纲吉想了想自己作为转校生突来乍到的身份,和其他同学也没有多熟的情况下去打探校草的房间号,未免显得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好像太黏人了。

算了,还人情事情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友情的发展要也是要循序渐进的。沢田纲吉摸了摸脑袋,感觉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正打算放弃思考躺倒在床上美美进入梦乡时,房门外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山本武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阿纲,你休息了吗?我想找你一起出去哦。”

“啊,还没有,请稍等一下。”听到是山本武的声音,沢田纲吉一个激灵,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弹射起来去开门,跳下床时还险些被拖鞋绊倒,踉踉跄跄地跑去门口拧动房门把手,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小脑袋对上了山本武一如既往的帅气笑容。

“呦,阿纲!”山本武回礼性地拍了拍沢田纲吉蓬松柔软的头发,隐约还能嗅到一股橙子香的香波味道,好像中午吃得那杯刨冰。

“山本同学,想不到你晚上真的会过来啊。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房间的呢?”沢田纲吉提出了疑问,同时发现山本武此时换上了一身墨蓝色的简约和服,搭配着一件黑色羽织,并不是酒店里提供的统一便服,“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是学校举行了什么新的活动吗?”

“这当然可以啦,参加庙会而已嘛,那稍等我一下我去拿件外套就来。”沢田纲吉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完全没在意到山本武错愕的表情,转身预要回到屋内时手臂被人拉住,山本武拦住了沢田纲吉下一步的举动,颇为尴尬地开口“不是的阿纲,在参加庙会之前,还有一点事情想要拜托你不知道可不可以答应。”

“哎,怎么……”沢田纲吉满头问号,不明所以,山本武俯下身去把脸贴近他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一阵,两人所站的角度背对着天花板的灯光,从外人的视角来看沢田纲吉整个人现在都被山本武的身形阴影笼罩,如果忽略掉性别不谈,山本武和沢田纲吉极大的体型差和几乎为零的距离感,矮小的人儿还有一只手臂被高大威武的和服男孩紧紧攥着,暧昧旖旎的氛围溢满了整个空间,而听完山本武在耳畔的低语,沢田纲吉直接羞红了脸,本就圆润的杏眼瞪得更大了,分贝不可控制的拔高尖叫出声:“你要我当你的女朋友?!”

“啊哈哈,果然不能答应嘛。”山本武虽然也很不好意思,不过语气里还是带有着一丝渴求。

“当然不可以,我可是男生啊!虽然找人充当女朋友这种事本来就不太好,不过,不过你至少也要去找一个女生才对吧!”沢田纲吉脸颊充血,红的犹如成熟多汁的柿果,轻轻一戳就会流出甜美的果浆。他试图整理思路,不要让自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打乱情绪,可缓了一会还是不太能接受刚刚听到的内容,声音都难以控制地颤抖了:“山本同学,你为什么要去找人来充当你的女朋友呢?”

“这个挺说来话长的,也怪我自己当时太情绪上头吧。”看着对方的脸色变来变去,很是努力地不让自己去揣测和怀疑动机,可丰富的面部表情早早暴露了他的心理活动,心底怎么想都写在脸上了。为了打消纲吉的疑虑,或者说也担心眼前的小男孩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进而疏远,对山本武来说发生后者的话那才是比较伤脑筋的,干脆娓娓道来:“有几个临校的前辈之前和我打友谊棒球赛时,都有交往已久的伴侣跑来呐喊助威,而我目前没有任何交往的对象,那些前辈看我还是单独一人就总想借用自己的人际关系来把我和其他女生撮合,说真的有一阵子我因为这样是很苦恼的,为了摆脱麻烦有次我就随口说了我已经有在交往的女孩子了。”

“结果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学校组织的集体旅行,我们和临校来的地点是一样的,那群前辈知道今晚有庙会后就发消息问我可不可以带着女朋友过去一起玩,阿纲没有转学过来之前我就受到了不少前辈们的照顾,感觉回绝也不太好,所以只能来拜托阿纲这里试一试了……我也知道这种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是真的很想恳求阿纲再考虑一下,这次庙会上的花销我都会包揽哦!”

“就算你这么说也……”

沢田纲吉态度软了一些,内心稍微动摇了一下。山本武连忙再接再厉,一本正经地拉起沢田纲吉的双手捂在自己的手心处,宽大手掌中仿佛隐秘着一个小太阳,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热能传递到沢田纲吉的双手上,温暖又不会太过灼热,令他逐渐感到安心。沢田纲吉抬起头望进了山本武深邃的双眸中,不知是幻觉还是真的昏了头,他竟感觉这一刻,在这位昔日爽朗的校草的眼中满目都是他的身影,祈求着,渴望着,踌躇着,彷徨着,期待着和很多他还看不懂的东西汇聚成的情感凝聚在沢田纲吉的身上,此时的山本武好似可以由沢田纲吉来构成,去填满,但同时也仍由沢田纲吉来破灭,去摧毁。

沢田纲吉突然感觉压力重大,在意大利磨炼出来的第六感一项精准,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答应下来的话眼前的这个少年从此以后都会丧失掉一些很宝贵的东西,虽然他并不清楚山本武为何会对他产生执念,也摸不清对方一直在探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往简单的想,他不愿意看到这颗有着大好前景的璀璨明珠染因为自己上无望的阴霾,他也希望朋友能够开心不是吗?沢田纲吉向来不擅长思考。

那些更深的东西还轮不到他来剖解,他也不会去打扰,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阿纲,相信我,虽然身份有些特殊,不过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的,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你,我保证。”山本武循循善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营造误会,说的话在沢田纲吉的耳里越来越饱含深意,听得让沢田纲吉面红耳赤。

“给我一次机会吧,阿纲。我会把你照顾的很好的。”

“好了,停,停,停!”

再说下去,沢田纲吉真是会恨不得拿手去堵上山本武这张越描越暧昧不明的嘴巴,纵然他是从全球闻名的浪漫圣地意大利回国,也遭不住山本武这般不要钱似的情话宣泄,虽然说成情话以他俩的关系来讲也实在是牵强又诡异。

现在日本的男高已经开放到这种地步了吗!哄人的话术张口就来,和他出国前对本土市民保守的印象完全不符啊。什么叫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波沢田纲吉可谓是理解了个透彻。

“你这说的已经称不上是拜托了啊,太夸张了!我知道啦,我会信任山本同学的,那只能这一次哦,下次还发生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再答应了。”看到山本武的眼睛亮了起来,沢田纲吉发现自己这时还能有余力把山本再次想象成摇尾巴的大狗狗,自己都得夸自己一声心态好。

不过很快沢田纲吉就想到了一个新问题,单看脸的话,沢田纲吉自认为他的长相还算清秀,夜晚光线昏暗的话还是有几率可以糊弄过去的,可是自己没有女装怎么办呢?出门旅行随身携带的衣服要么是朴素的衬衫要么就是以舒适为主的肥大T恤,唯一一件带花色的衣服还是妈妈擅自塞进背包里,不知道穿了有多少年的假面骑士动画的周边痛衣,穿那种东西出门怎么都会很奇怪吧!那不是纯粹在给山本同学丢脸吗?

山本武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沢田纲吉的顾虑,棕毛小兔子脑瓜里所担心的东西哪轮得到他本人来亲自操心啊,在山本武来找沢田纲吉商量此事前就都筹备妥当了,于是他半推半哄地把人带进屋里,嘴上一边说着宽慰他的话:“阿纲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只会有这一次,服装道具的问题不用紧张,我早就找到了靠谱的援军来帮助我们喽。”一边把双手放在男孩的前臂上,微微俯身把头停滞在靠近对方肩膀的位置,滚烫的呼吸撒在白净的脖颈,胸膛小心翼翼地凑近,以一种沢田纲吉难以察觉的姿势轻轻把他圈在怀里,掏出的手机在沢田纲吉视线看不到的盲区发送出一条消息:“计划顺利。”

“说真的,不骗你,我现在开始感到后悔了。”

半只脚踏上贼船的沢田纲吉怎么都没想到,山本武竟然找来了一群同班的女生来为他打点妆造,女孩子们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面对商场里的换装洋娃娃,个个眼神透露着兴奋和激动,迫不及待地对他进行了一番大改造,面对校草的请求还能接触到可爱的转校生的机会可不多,过来的女孩子们倾尽所有将自己携带的化妆品都摆了出来,粉底、眼影、口红一个不落,在沢田纲吉的脸上精致作画。

头发用同色的假发片做了延长,一侧的鬓角编成了麻花辫,被换上一件高级女式和服的沢田纲吉局促地攥着振袖,这条和服通体由鹅黄渐变为桔红,点缀着樱花、伞面和手鞠等等日本传统古色的纹样,颜色绚丽而不会太过花哨。沢田纲吉的身段本就很好,那柳条般柔软的腰肢绑上了绸带,挺直的腰板和修长的身形勾勒出柔美的轮廓,相比真正的女孩子还添加了几分力量感,摇曳生姿,万般旖旎。山本武的手正轻轻揽在他的腰间,仿佛怀中搂着稀释珍宝,呵护他穿过车水马龙的一条条小巷。

丝毫不顾及现在的他和山本武给来来往往的路人留下了一副缱绻小情侣的景象,沢田纲吉面色如土,下滑的黑线覆盖他好看的半张脸,别扭地适应着新衣服的束缚。

“山本同学明明认识那么多女生啊!从她们之中拜托的话,一定有人愿意来扮演山本同学女友这个角色的。”

“那对于女性来说不是太失礼了嘛,阿纲,我可是一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哦。”山本武可不打算采纳沢田纲吉的建议,甚至想都没想过。

“那对我来说难道就不算失礼了嘛……”

沢田纲吉小声地抱怨并没有让山本武听到,自己的“男友”正牵着他走向庙会的入口,庙会建立在一座小山上,通往正门的石阶下还站着一批同样穿着浴衣的人等候多时,身姿个个匀称挺拔,有人将袖子掀撸到肩膀坦荡展示肩膀上锻炼有成的清晰肌肉线条,浑身充斥着阳刚与爆发力真是和山本武一模一样,都有着标准运动员的风范,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就是和山本打过棒球的学长。

一位面相比所有人都老成的学长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望眼欲穿,终于在人群中瞧见了山本武和沢田纲吉的身影,立马扯笑大步朝他们走来,嘴里嚷嚷着:“山本武你真是好小子,竟然敢让我们等这么久,年纪轻轻就开始和前辈摆架子了是吗。”却不耽误二人抬手碰拳的默契。

学长的视线转移到沢田纲吉身上,毫不遮掩上下打量着自己看重的学弟结交的伴侣,太过直白露骨的审视目光游走于身让沢田纲吉很不自在,身体紧绷起来如临大敌,双手紧张地搓在一起,嘴唇努力保持礼貌的微笑,极力维持冷静以防被看出端倪。

“好了哦学长,你再这样盯着我的女朋友看,我可是要吃醋了。”关键时刻,山本武的身影插到了他们之间,遮挡住学长的视线留给沢田纲吉一个喘息的机会,他刚放松下来,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冷汗,山本武看到了递去手帕,沢田纲吉假装是夜晚的天气炎热导致,珊珊一笑,用手当扇子一面扇风一面接过手帕迅速擦拭汗水。

“学长好。初次见面,嗯……学长这样一直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的。”沢田纲吉故作娇羞躲避到山本武身后,悄悄捏住山本武羽织的衣角,尽力去学习女生害羞时的神韵,红晕爬上了脸颊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躲在绿叶后不敢贸然开放,眼神羞涩微微闪烁,如同一只小鹿般腼腆温柔的样子反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让人感到温顺又可爱。

山本武察觉到转手将拽着自己衣角的小手握住,刚准备再开口说点什么把学长打发走,一个气势强大的大姐姐就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扯住面露窘态的学长耳朵,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拖走了,声讨着:“喂!你在干什么啊,真没礼貌你这样会吓到人家女孩子的!”

“哎哎哎呀,真是抱歉呐明美,我只是没想到山本这小子找到了一个这样可爱的女朋友,一不小心就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明美大人!不要肋我脖子咳咳咳……”

一场闹剧结束后,山本武向众人正式介绍起了沢田纲吉,以自己女朋友的身份。同时沢田纲吉也认识到了此次同行的临校高年级学长们和他们各自的女友,互相鞠躬打过招呼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山上去,开启了庙会之旅。

众人从小吃摊一路逛到游戏摊位,学长们路过一间靶场突然来了兴趣,带头冲锋地跑过去想要展现一把射靶绝活,跃跃欲试的几人摩拳擦掌,付款后各自拿到一把玩具气步枪来填充bb弹,山本武去凑了个热闹,套着别有玩具枪的腰带找到离沢田纲吉较近的准备区调整瞄准镜,将枪托放置在右肩上使枪身向前保持垂直能够对准把心,左手扶住枪管,右手放在扳机处,也不着急着开枪,保持架枪姿势呼唤沢田纲吉的名字和他玩闹,逗着哄着要沢田纲吉认真看自己打把的帅气模样,还不忘提醒对方可以先去奖品区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咦?山本同……阿武很有把握的样子,是除了棒球以外你也很擅长射击嘛?”沢田纲吉把“同学”喊得顺口,险些出差错连忙改口直接喊了名字。

山本武听到心里美滋滋的,点了点头,给予肯定的回答:“是喔,从小的时候老爸每次带我来庙会都会来玩打靶,我和我老爸的技术都非常好可以说战无不胜,阿纲想要什么奖品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

“这样啊。”沢田纲吉品味出对方话中不经意显露出的小得意,心有点痒痒的,在看着山本武打空了两发弹匣,眼前近距离的靶子都打倒在地后他走到山本武面前,跟对方提出自己也想摸枪尝试一把。

“这当然可以了。”山本武二话没说摘下装备就放到了沢田纲吉手上,想要去喊工作人员来“前面的靶子都被我打光了,后面的靶子会很难打,我去喊工作人员来把新的枪靶升起,然后我来带着阿纲一起击靶。”

“没关系的哦,我稍微懂一点点射击的,这些距离还好,不算远的。”说话间的功夫,山本武身后传来几声枪响,沢田纲吉卷起碍事的和服长袖,全神贯注的通过瞄准镜锁定靶心,干脆利落地扣动扳机,枪枪命中,三两下的功夫后排剩余的木靶也被纷纷击倒。同伴吃惊的表情沢田纲吉尽收眼底,他仍然像一池静水没有任何涟漪,平静的倘若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沢田纲吉放下枪舒眉展眼,眨着亮晶晶的双眸对山本武说:

“这下就全部清理掉了!阿武我们去看看奖品吧,这可是我们共同努力换来的。”

最后,沢田纲吉在可以任选的奖品区里为山本武选了一个崭新的可以用来装球棒的长款包包,拿去给山本武时对方却接的犹犹豫豫,沢田纲吉以为是他不喜欢这件擅自挑选的礼物,赶忙想拿去换,山本武见状立刻接了过来,摆手说阿纲误会他的意思了,自己很喜欢。可是表情上看不出喜怒,沢田纲吉还是不放心,硬拉着山本武想去礼品池那边再看看。

“阿纲为我挑选的什么礼物我都会珍惜,不用担心我。相反,其实我希望阿纲可以去拿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会更重要。”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次庙会的需求我都会满足阿纲的,所以阿纲可以尽管去拿自己想要的。你已经帮我一个大忙啦,剩下的只要你开心那我也会开心哦。”山本武耐心地哄着他。

“可我知道阿武是学校里有名的棒球手,打棒球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我觉得这个包包的大小应该可以满足球棒的长度把它装进去,以后你在学校里训练携带会方便很多。”

“奖品里还有许多可爱的毛绒玩偶,阿纲难道不想要吗?”山本武看着同行前辈们的女友怀中各抱着不同的玩偶,内心情愫比沢田纲吉本人还复杂。

沢田纲吉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山本武是再和其他人暗自较劲,这叫什么,雄性之间比拼谁能更讨得异性欢心的竞争?可他又不是真正的女孩子只是在角色扮演,山本武还真把自己给演进去了吗?这样想想山本武先前对他的种种照顾如果都是把他当成女孩子来对待的话,一股悲愤的情绪陡然而生,沢田纲吉抬起手,力道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山本武,有些恼羞成怒“阿武!不要忘记我是个男生,毛绒玩偶什么的我其实没有兴趣,真要说的话,我还是喜欢刚刚的射击的过程并不是为了奖品,你愿意让我参与我已经玩得很开心了,所以礼物我更想要为你选一件适合实用的物品表示感谢。”

“何况,对我而言,无论什么都无法超越朋友!我能为朋友准备一件感到满意的礼物,才是最开心的事情,阿武不要总是那么顾忌我,自己想要什么也要大声坦诚的说出来,我们的感情是相互的。”

沢田纲吉是一块纯净的润玉,他温润儒雅的好脾气是刻在骨子里的,纵使大风大浪能掀起一时的波动,内在的光芒也会很快将负面的情绪调解化了,无论何时何地,沢田纲吉温文尔雅的性格总能给身边人提供出一片宁谧舒适的小天地。他微笑着向山本武剖白心声,如同一束和煦的阳光铺洒在山本武心间,又化作轻柔的溪流潺潺流淌过心头,整颗心脏都由他来填满,接受着温柔的抚慰。

山本武只觉得此人应当是从诗中来,不然怎会那么光彩夺目,让人难以忘怀又无法移开视线,只能不断为之沉醉不可自拔,贪婪又眷恋的享受少年无尽的温柔,愿与他缠绵。年少的记忆与今夕重叠交错,慢慢合拢,脑海追寻已久的模糊轮廓犹如千万块破碎的拼图,如今被人重组复原,终于看清楚隐藏在心底最深处那人的样貌。千思万绪后,山本武只得用一声轻轻的叹息来抚平汹涌澎湃的思念,像是释怀了,看着沢田纲吉的眼神是那么温柔。

“果然是阿纲你呢,无论是打靶还是发言都那么帅气,我的风头都要被你抢过去了。”山本武轻笑两声,话锋一转:“既然这样,阿纲不如把我的人也一起抢走吧,棒球比朋友重要,那是遇到阿纲之前的事情了,而现在,阿纲是最重要的。”

“阿武你真的是,怎么又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了……”沢田纲吉对于自己脑回路有时跟不上山本武的节奏而感到头疼,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道突如其来的女声便打乱了他的思路——

“你们小两口的感情还真是好呢,其他人都集合好准备要去下一个项目了,你们还在卿卿我我,真是令人羡慕的热恋期啊。”

同行的人中,一位烫着漂亮大波浪的金发姐姐走到他们身边,手上拿着一根苹果糖优雅地拆解包装,打趣着这对刚刚灵犀相通的小情侣:“你们的二人世界等下再过,现在是集体活动吧,这边收拾好要快点跟上来哦。”

“啊好的,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沢田纲吉下意识先道歉,瞄了眼山本武还把眼神粘在自己身上不为所动,连忙用胳膊肘戳戳他回神。此时的山本武属于对沢田纲吉的依恋那是藏都不藏,那怕只是作为提醒的互动他都能借题发挥,顺势将身体熟练的靠过去,置若罔闻,视若无睹,专心拉近他和沢田纲吉的距离。

狗狗,绝对是狗狗,而且是非常黏人的大狗狗!

“阿武!”沢田纲吉的语调里带有了一丝不满,山本武才收敛动作,附和着:“真是抱歉,我们这就准备过去。对了学姐,接下来的活动我们要去哪里?”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去这场庙会最有名气的试胆大会了!”学姐嘴里吃着糖果,腮帮圆鼓鼓的,古灵精怪地转转眼珠打量面前如胶似漆的两人,故意拉低声音摆出阴森森的表情想吓唬吓唬他们:“这次的庙会的主办方专门针对情侣之间设计的一条独特的通道哦,作为情侣的两个人会分别被带往两个不同的入口,而且距离很远不会有侥幸能在进入前汇合的机会!过程中会有无数鬼魂妖怪来蛊惑阻挠你们相见,要求你们回答问题或者完成任务才能够放行,考验你们对待彼此的感情是否真的能够做到忠诚无私。不仅是感情上遭受挑战,扮鬼的工作人员演技也非常卖力,进去过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些究竟是设计好的演员,还是说真的有鬼怪混入其中了呢……”

“总之,可以说是一场对于情感和胆量的双重考量,我从网络上查到的很多帖子都说参加这场试胆大会可以鉴定情侣之间的真心,如果经不住考验,以分手作为最后的下场貌似还是好的,听说在大会的中心,也是情侣通道的最终地点有一口被巨石镇压的许愿井,留有一条缝隙可以让情侣们投放硬币祈愿,有人说,因为在试胆大会的过程中发现了对方不堪的过往或者背叛自己的证据,就对井许愿要对方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真的发生了明明是两人进入了场地,却只有一人走出去的事件。”

“不过,山本和沢田可是我们这群人中肉眼可见,最甜蜜的一对呢,我相信你们去参与的话肯定没有问题的。”

早已集合好,等候多时的众人开始催促,金发的学姐朝沢田纲吉扔去一根自己多买的苹果糖“送给你,可爱的小妹妹,试胆大会时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哦。”

沢田纲吉一行人前往试胆大会的地点位于举办庙会的街市后山处,到达山顶的寺庙跨入鸟居就看到了打扮成鬼魂模样的工作人员在发放活动的宣传册,慕名而来的游客里大多都是两两成群的情侣,跟随工作人员绕过寺庙的主殿,身为情侣的男女们就要分别在眼睛上缠绕黑布,再由工作人员拆离带去处于相反方向的两个入口就算开始了考验。

举办大会的环境,工作人员也有意做了设计。临时拆除了寺庙附近路灯的灯泡,仅剩的光源便是大会工作者手上打的灯笼,整个场地黑压压一片,阴暗无比,山顶四周有高大的常青树环绕,今夜无云,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道道荒凉的光线穿过寂静无声的灌木丛,前几天还或许下过雨,泥土带有湿气,木屐踩在满地枯枝败叶上发出“沙沙”地声响,夹杂中间的寺宇看起来也是年代已久,饱经岁月的风霜与沉淀,墙瓦上斑驳残破的痕迹引人眼帘,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极其阴森可怖。

沢田纲吉对这荒芜的景象心里发怵,该说不说其实他还是挺怕鬼的,虽然表面平静无事跟着人群在走,可看到超出他预料的阴森环境还是想打退堂鼓,小的时候和母亲前往庙会离得老远就可以看到试胆大会为给游客引路在树林里挂起的红灯笼,儿时年少无知,尚不懂事,面对新鲜事物还会感觉到好奇,结果就勇敢了那么一次换来的则是要用一生来治愈的心理阴影,年幼的他被奈奈妈妈抱在怀里走出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狼狈记忆至今仍历历在目。

“阿纲,你还好吗?”山本武拿着两张试胆大会的入场券找到沢田纲吉,察觉到对方有些胆怯,关心地询问他:“如果害怕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我可以去找学长他们说一下,相信他们会理解的,我们两个可以单独去休息一下。”

“没关系,不用的阿武。”沢田纲吉看向前方兴高采烈的众人,盎然的兴致要是被自己一个人泼了冷水那多罪过,“反正,我们也不一定非要参加那个情侣通道对吧?走普通的游客通道可以和大家一起走的话,我是没有问题的!”

“关于这个……”

山本武还没来得及跟沢田纲吉解释情况,就听到有学长一声令下,粗着嗓门朝他们大喊:“就是那边,喂山本武不要磨磨唧唧的快点把票给工作人员他们看看,情侣通道现在可没有人排队哦,和小女友吻别的话长话短说,你们还不赶快进去!”

“学长他们,已经擅自给我们报名参加了情侣通道。”山本武汗颜。

“什么——?!”

穿着惨白浴衣的工作人员脑袋上还顶着鬼火飘到了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黑色的绸缎蒙盖住了两人的眼睛,沢田纲吉的视线瞬间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磕磕绊绊地拉走,耳畔还能听到山本武的嘱咐,但声音也愈来愈远:“阿纲不要害怕,到了入口你不要往里面走,在门口等着我,我会很快去到你那边的!”

“阿武你也要注意安全。”沢田纲吉简单叮嘱了一句,就再没有听到山本和其他游客的声音了。

眼看情意绵绵的小情侣被拆散,作为棒打鸳鸯主谋的学长们还在窃喜,认为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山本武真是应该好好感谢我们这些学长不去和他们竞争完成情侣通道任务的机会,有没有人跟他们说了第一对通关的情侣会被拍合照放在烟花观赏台的电子屏幕上收获祝福啊?我可是专门向工作人员打听过,今晚还没有出现能够全部通关的情侣,真是让他们赚到了!”

“我看山本和沢田的感情那么好,今晚的首冠非他们莫属啊,我们剩下的人就不要和小年轻竞争了,一起去走普通通道吧。”

“不过你们真的很坏耶,我看沢田被拉走时候的表情可完全不像是知情的,虽然我刚刚有把这场试胆大会的大概情报跟他们讲了。”金发姐姐插了句嘴。

“拜托,我这可是在助攻啊!”领头的学长为自己申冤,掏出手机翻找出短信记录“你自己看嘛,今天逛庙会的计划可是山本武这小子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以前只是听他说过自己和初恋是在国中时期相遇的,之后就一直杳无音信了,我都替他着急。这次游学难得他和他的小女友都出来了当然要把他们凑合凑合再让感情升温一层啊!”

这边沢田纲吉已经被人引领到了自己的入口处,山本武的嘱咐他还记得,可当摘下蒙住眼睛的黑色布条,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的树林,照亮蜿蜒崎岖的小路的是一串随风而动,用细绳牵住的红色灯笼,微弱的灯光不足以照亮整条小道,还模糊了许多东西,枯枝和老旧的树皮交织在一起,在朦胧的灯光下形成了无数诡异而扭曲的面孔,树枝在风中摇曳,恍若无数鬼影趁着月色返回人间,在沉寂的树林中起舞。

沢田纲吉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潮湿气息充斥进他的鼻腔中,带有树林特有的土腥味让他轻咳两声。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阴森寒冷,不寒而栗。

沢田纲吉左顾右盼,带他过来的工作人员早就没了身影,心里暗感惆怅:山本同学……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让我在原地等待其实比走进去更加恐怖……

不如把一切都交付给命运吧,比起原地等待,他还是愿意选择去和同伴双向奔赴。沢田纲吉相信他和山本武之间的缘分,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眼神坚定抱着拼死的决心踏上了这条看起来就充满不幸的林中小路。

沢田纲吉双手交错搂住自己纤瘦的臂膀,保持着万分的警惕不放过树林里一点的风吹草动,不管是脚下踢到凸起的石块,还是腐败的朽木不堪重负折断腰肢砸落到沢田纲吉头上,都会让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浑身打激灵,眼角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泛起的泪花。本就昏暗的灯笼受晚风的影响被吹地左右摇晃,此起彼伏,灯光也闪烁不定,忽明忽暗,一会灯光会照耀到沢田纲吉受窘的脸上,一会又映射到不远处弯曲的树干上,支离破碎的光与影轮转交替,恍如整片林子都被附身活了过来,而脚步不断加快,蜷缩的少女就像献祭给邪神的祭品在慢慢被树林吞噬,光怪陆离,诡异却美丽。

“呼呼。”少年轻微的喘气声在广袤的树林中听得很不真切,越往前走四周的树木就越高大,最后的月光渐渐被茂密的树叶掩埋,沢田纲吉好像被困于一座自然的牢笼不得方向,压抑的氛围下唯一能指引他的就只剩下道路边悬挂的两串灯笼,好在随着走进树林深处,树木变得粗壮可以遮挡住风,灯光不再飘摇不定,脚下的泥泞小路也随之宽敞了许多,沢田纲吉终于踩到了石砖,他窜出了树林来到了一片空地。

这里的人工痕迹要比树林里要多了很多,沢田纲吉知道他应该是来到了第一个任务点,从现在开始扮鬼的npc就会陆陆续续的出现,,经历过方才的震慑后沢田纲吉内心感慨万千,仿佛荒野求生者成功逃出原始丛林重新拥抱人类文明,再去准备面对和自己一样是人装扮成的鬼灵精怪,好像不仅不怎么害怕了甚至还多出了几分亲近与期待。

“呜呜,呜呜呜……”不远处传来小孩的哭声,一束白光缓缓升起,前方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背影。沢田纲吉走过去发现是一个留着娃娃头的小女孩蹲在地方掩面哭泣,手捂住脸擦拭着眼泪,像是和家人走散的孩童,孤单又无助。

“小,小妹妹,你怎么了?”沢田纲吉知道这是试胆大会的套路,可为了从这里走出去他必须应和。

“呜呜,姐姐,姐姐……我的心好痛,我的心脏好痛,仿佛要被人挖开了,好痛苦,好痛苦,”小女孩喃喃自语的声音又尖又细,听得沢田纲吉头皮发麻,他想说既然那样那就先不打扰了然后火速溜走,话卡都在嗓子眼里了,下一秒女孩毫无血色的小手就“啪”的一下抓住了他那价值不菲的高级和服,沢田纲吉心里一惊,一是担心这衣服搞坏了不知道要赔多少钱,二是有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的脊背发凉,第六感发出了严重的警告……

“我的心啊,被我的爱人——挖走了去呀——!”小女孩的声音在变声器的加持下最后转化为刺耳的尖叫,猛地朝沢田纲吉转过身,拉开身上穿的浅色和服,胸口心脏的位置用特殊妆造画成了一个血窟窿,同时也让沢田纲吉看清了她畸形的黑色眼眶,里面没有眼白只是两个空洞正流着血泪,嘴巴被针线硬生生扯开裂到了耳根,合都合不拢,诡秘的笑着。

画面太美,冲击性太强,沢田纲吉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习惯性保持的礼貌微笑僵在脸上,眼神没有光了,灵魂也飘出去了……

对不起,果然鬼怪这种东西还是很吓人的!

山本武这边,他极速通过了所有关卡正快步跑向大会另一边,沢田纲吉所在的位置。路过了传说中被巨石镇压的许愿井口看都没看一眼就飞奔而过,躲藏在树丛后面的工作人员急忙连接井下的扩音器叫住了他:

“站住,你这无礼的人类少年,这般急匆匆的要去何处?若担心命定之人的话,只需要在此等待即可相会。你在这片树林里胡闯一通只会错失良机。”

“什么,这里竟然还有npc要做任务吗?我还以为已经全部搞定了。”山本武褐色的眸子里充满了不快与厌烦,严肃庄重的神情冷冽到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和往日展现出的阳光校草的形象天差地别。如果不是前面和npc互动要有回合制,一套流程结束后工作人员才会给他指明更快离开的路线,山本武根本不愿再多做停留,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沢田纲吉的安危,现在只想尽快奔赴心上人身边确认他的安全。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山本武只希望对方有什么要求能长话短说。

工作人员对于山本武的表现有些语塞,毕竟他确实不是什么正经npc能和参与试胆大会的游客有很强烈的互动性,作为一口古井的扮演者更多的时候他只是负责聆听过来人或离谱或梦幻,或真诚或异想天开的愿望罢了!可出于职业道德他也不能放任山本武这样过去,绞尽脑汁地开始现编台词来应对:

“这里是你们双方通道的最终目的地,擅自打破规则可是会害自己迷失在这片树林里,再也找不到出来的路……”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急急燥燥!不管对面那条路上有你的谁,只要他能像你一样完成一路的关卡,总会到这里与你汇合的,你只要在这边等不就好了!”

许愿井放弃维持人设,实在编不下去干脆自我放飞,对山本武实话实说了。

“不,是我在入场前告诉他不要往走进里面来,在入口处等我就好了。”山本武听到了对方话中的关键信息,焦急如焚的心情被迫冷静下来。他的心跳如同激流般震耳欲聋,混乱且急促,不断地催促他要赶紧行动,刻不容缓,可理智告诉他现在的燃眉之急是要先解决路上的阻碍,才能更高效地前往阿纲身边。

在人们印象中,这位棒球明星为人处世向来冷静可靠。遇事不变、处事不惊是他身上的代名词,犹如春日后第一场镇定人心的润雨,能够洗净铅华。而眼下看似沉着的样子,实则不过是狂风骤雨前的宁静,山本武现在就像是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随时都要爆发。

“能否通融一下呢?我的伴侣很害怕这些东西,我不尽快赶到他的身边会很不安心。”

“这哪里是通不通融的问题呐。”工作人员说着,还是操纵平板开始连接调取另一路的视频监控和其他npc上传至终端的通过记录,深藏功与名。

“我劝你啊还是乖乖在这里等着就好了,我们的摄像记录仪已经拍到和你同时放在另一侧入口的那个女孩子走进小道里,是个棕色头发有点卷卷的,穿着很华丽的和服的女孩子是吧?她很顺利的通过了第一个npc那里,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第二个也很快就通过了嘛……我觉得应该是你太多心了,你的小女友很坚强啊,嗯,等等?”

工作人员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手上加快了调取监控的速度,也让山本武的心了揪起来,而接下来他所听到的话更是让他刹那间煞白了脸色,心脏仿佛突然停止跳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他瞪大眼睛瞳孔震动,双手颤抖着,根本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崩塌,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

方才还在带给他希望的话语此时变为了最恶毒的诅咒:

“监控记录显示,你的女朋友七点二十分就已经通过了第二个设置的关卡,第二关到第三关我们这里最慢的记录耗时也不过三十分钟,可是直到八点十分左右,第三位工作人员都没有上传她到过的录音和拍摄记录,中间路途的监控我也简单筛查了一遍,很奇怪的是明明在刚离开第二关卡的摄影机那里是有拍到身影的,可是距离不过半米的下一台摄影机却没有捕捉到有人走过去的画面。”

“你的女朋友,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一桶冷水倾盆从头顶泼下,被一路拖行正头晕目眩的沢田纲吉中招后瞬间清醒,身上华丽贵重的和服在被打湿后成了沉重的枷锁禁锢在他的身上,沢田纲吉顾不得再去心疼和服昂贵的价格,笨重的挪着步子走到那人正面,冰凉的水珠顺着刘海像一串断裂的珍珠不断滴落到脸上,看清来者的样貌后微微皱起眉头。

“沢田纲吉,真是好久不见。”不速之客倒是先和沢田纲吉打起了招呼。

他们在一路纠缠中偏离了试胆大会的主干道,误打误撞间竟来到了树林里一处偏僻隐蔽的墓地,手中电筒的光线照射在残破冰冷的石碑和厚厚的尘土上,原本坚厚的石壁经不住长久地风吹雨打早已破损坍塌,散落成大大小小的石块布满了青苔和蛛网,看样子荒废已久,冷寂幽静的环境遭人打破。

手电筒刺眼的白光转而打到了沢田纲吉的脸上,那人嘲弄的眼神中眸底闪烁着疯狂,心底曾隐藏有无穷无尽的恶欲与危险霎时膨胀,脸上的表情都变得面目狰狞,笑声如同午夜狂风令人感到胆寒,仿佛被某种可怕的冲动所驱使,失去了对自我的控制。

“真想不到,一个国中被同学欺负到退学甚至跑去国外的废柴,现在还会有脸回来,甚至还去和山本武那种人气王做了朋友,受到庇护耀武扬威的样子真是看到就让人作呕,区区一个废柴就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别耍那些下三滥的小手段去博取同情,你就是穿着这种衣服让山本武鬼迷心窍,勾引他做你的护花使者吗?废柴纲,你的癖好还真是恶心。”

他的话语越来越激烈,声音嘶哑,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一种无法名状的浮躁,直到变得语无伦次,扭曲的情绪像一股旋风般将其吞噬殆尽。

沢田纲吉感到无比困惑,强烈的第六感在警醒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单纯的厌恶,其中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无法像面对山本武时那般稳定可控,这个人无疑是危险,癫狂又又不可理喻的。而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和绝望让沢田纲吉隐隐感到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我记得你,泽木同学。无论是国中时期你作为在班上欺负我的主谋还是在海滩上再次对我的恶语相向,我都知道是你。”沢田纲吉控制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和理智,宛若并未收到对方言语的干扰,双眸犀利而坚定地与之对视,柔和的五官此时虽然表情严肃,但仍流露出一种内在的平和与宁静,这种从容不迫的气质无需借助语言,不怒自威的气场已然足够。

“所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是我做过什么惹怒你的事情吗。”

沢田纲吉提出了埋藏在心中多年从未有人解答过的疑问。

“而且我希望你收回对山本同学不尊重的话,虽然我今天的装扮确实……呃,比较小众!但是事因特殊,我受到山本同学的很多照顾,现在只是受命委托不得不打扮成这样来作为朋友帮忙,请你不要用如此不堪的词汇来形容我和山本同学纯洁健康的友谊关系!”

“砰!”

铁皮制的水桶被重重砸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是刻意打断沢田纲吉的话让他不要再说下去,泽木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在听到沢田纲吉维护和山本武的关系时额头上青筋毕露,身体猛烈地颤抖好像一个被疯狂控制的机器人,嘴里发出令人惊悚的吼声向沢田纲吉扑过去:

“够了,住嘴!不要再为自己辩解了,沢田纲吉,你就像是肮脏水沟里爬出来的蛇鼠,明明废物到什么都做不好不就应该受尽人们的白眼和唾弃,回到你国中时期的样子才对吗,现在却在班里获得了那么多人的喜爱,还能让山本武去垂怜你,这根本就不公平。凭什么你的日子那么好过,你根本就从未注意过我才是……”

就当泽木的身体要扑倒沢田纲吉,拳头直朝面门不可控制地向他挥去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边,泽木的腹部是被一根棍状物体狠狠击中传来一阵剧痛,脚下一软险些翻白眼昏死过去,跪在地上捂着肚子止不住地干呕咳嗽,看上去颇为狼狈,形象已经完全失态。

“你就是一个不敢直面自己感情,还在搞这一套幼稚小鬼才会做的通过卑劣手段想要吸引对方的注意的小丑。”

突然出现的黑发少年英俊的眉宇间满是不屑,冷酷的目光仿佛一把锐利的刀打量在泽木挛缩一团的身体上,脸色阴沉犹如乌云压顶,紧紧地咬住牙关,胸膛极速起伏像是沸腾的岩浆在他的内心狂涌,极力压制着满腔怒火,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一节形似木剑的树枝咯咯作响,抬手轻易划破寂静的夜幕,山本武神兵天降动作无声无息,以骑士的姿态将娇小的棕发公主护在身后,手上的树枝就像一把出鞘利剑在月色下泛着寒光,冷酷精准地指向跪倒在地已再起不能的失败者。

“山,山本?”棕发的公主唤出骑士的名字,无辜的大眼睛里净是迷茫:“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援兵驾到!”无论心中的怒火多吗汹涌,沢田纲吉总是他平复下来最好的镇定剂,山本武转过头回应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安抚沢田纲吉的同时也是宽慰自己。

“我不是跟阿纲说过,我一定回来找你吗?阿纲这样到处乱跑,违背我们说好的计划我也是很头疼的,幸好现在危险解除了。”

“工作人员见你迟迟未到达出口,就觉得事有蹊跷,现在已经报警了,原本我们两条道路之间有竹门遮挡用来避免参与游戏的情侣提前碰面,这次作为特殊情况工作人员允许我打开竹门先过来看看情况,阿纲你口袋中的苹果糖好像融化了哦,我看到草丛中有像糖浆的痕迹一路追过来果然发现了你们。”

“阿纲,我真的是要担心死了。”

纤细的手腕被人用力拉过,沢田纲吉身子不稳向前倾倒被山本武紧紧抱住。高大的男孩低下头把脸埋在他的颈肩,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身上,腰部的双手明明在轻微的颤抖却依旧有力地揽住他,只想要确认怀中男孩是否安然无恙。沢田纲吉很想小声的提醒对方自己刚刚被水泼过,现在就是一只落汤鸡,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不过他也明白比起开口的劝导,紧贴在自己身上的男孩更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所以他挽起袖子也轻轻用手拍打着山本武的背部,二人相拥许久。

“你们,都是有够让人恶心的。”趴在地上的泽木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意识,就看到了这刺眼的一目,双目充血地盯着亲密相依的两人心中是五味杂陈“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对同性下手,山本武你简直是疯了,废柴纲可是一个男性,你现在再被一个男人迷得无可救药,神魂颠倒?你是不是疯了!”

“现在?那可不是哦,我想你应该不记得了,在并盛中的时候我们也有一年的同班,我可是在那时就被阿纲迷得神魂颠倒了。”

山本武眼中满是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我失去了阿纲,那我才是真的疯了。”

四周出现了嘈杂的人声正逐步向他们靠近,泽木说不出来话了,静静躺在地上等待着人们将他带走。

沢田纲吉张了张嘴巴,感觉着重反驳泽木的话应该是这人怎么又在扭曲他和山本武的关系,不过后面山本武的态度也把话都说完了,最后沢田纲吉选择闭嘴,等待一切的真相都由警察调查出来之后再说。

观赏烟花的烟火台建立于半山腰,坐在这里足以眺望整个庙会热闹的景象,既是已是夜半三更街道上里仍然灯火辉煌,璀璨如昼,灯光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不减反增,丝毫没有被刚刚鸣响的警笛声打乱心情,叫卖声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灯光下的各种表演更是熠熠生辉,四周弥漫着美食的香气,小摊上摆放的工艺品和特色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热闹与喧嚣的氛围组成了一首动人的乐章,让人心潮澎湃,流连忘返,感受着无所不知的欢乐。

山本武将羽织批到湿淋淋的沢田纲吉身上给他保暖,防住这逐渐变凉的晚风,警察们接走了在试胆大会捣乱又试图袭击沢田纲吉的泽木,究竟如何处理暂时还不得而知,沢田纲吉也要先跟着他们去找个地方做临时笔录,方便了解事情的经过。

山顶的寺庙重新点燃香火,耳边传来一阵阵锣鼓声,庙会的序曲伴随激动亢奋的人群,情绪越发高涨,人人都期待着作为落幕的烟火大会。

山本武先一步走到烟火台,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坐在庙会为了给准备观赏烟花的游客提供的木椅上望着远处喧闹非凡的主街,渐渐失神,本来这里是他准备带沢田纲吉来欣赏烟花的绝佳位置,可一天下来发生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要他很难再开口,计划的美好约会成了泡影,沢田纲吉也因此陷入麻烦事受了惊,在出发前自己还满口做着担保说要保护好他,结果连半路被人尾随都没发现到……整件事情的发生让山本武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山本武棱角分明的脸庞因为此刻严肃紧绷的神情,反倒为他的帅气增添了几分性感,引得路过的女生们频频侧目,悄悄发出尖叫。

“怎么了?我们的大帅哥怎么又愁眉苦脸了起来。”

山本武回首,跟警察做完笔录的沢田纲吉蹦蹦跳跳地跑到他的身边落座,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脸上的妆容清洗干净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上了全新的浴衣,不过是负责庙会的工作人员提供的简单款式,恢复男儿身的沢田纲吉晃着脚看山本武表情有些木讷,学着之前他的样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啦,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会介意的,我能感受的到山本同学已经在非常努力的照顾我了,泽木那件事出乎我们的意料这也没办法啊,还好一切都过去了,我在试胆大会里没有受到伤害都是多亏了山本同学及时赶到!”

“我很感激山本同学对我的帮助,还能邀请我一起来庙会玩,就算是要拜托我来扮演女朋友什么的,今天也过得很开心,山本同学应该也知道了,国中我还没有因为父亲的工作搬去意大利时是在并盛中读书,那时的我也很懦弱,泽木当时也作为我的同班同学就很喜欢带头欺负我,我不敢反抗,慢慢地就有越来越多的孩子加入进来,我变成了众矢之的每天不是在被人欺负就在在被人欺负的路上,是一段很阴暗的时光,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

“后来,就算去了意大利我也很难去和其他人正常的交流,我这种样子让我的家庭老师很不满意,我的父亲就让我再次回到了日本,打算让我来接触家乡更多同龄的孩子,或许心态会好一点,不过我刚到班里还是不怎么擅长与人交流啦,转学到现在如果不是山本同学主动跟我当朋友,我到现在都还是会孤零零的一个人的。”

“哦对了,山本借我的那件很贵重的浴衣我换下后找工作人员要袋子装起来了。学姐送我的苹果糖融化有一些沾到衣服上了,还被泼了水,等庙会结束后回到酒店我想办法再清洗一下吧。当时工作人员拿新衣服过来时还真的以为我是女孩子,觉得给我比较中性的浴衣很不好意思,我当然是不介意的哈哈哈哈哈,山本同学给我准备的衣服虽然很漂亮,不过对我来说还是太繁琐了。然后脸上的妆容我是在和工作人员分开后单独去了一趟洗手间清理,所以在其他人面前伪装成女孩子的身份没有暴露哦!”

卸去了表面的束缚,沢田纲吉的脸红扑扑的,圆溜溜的眼睛笑成了两道弯月,整个人活泼又可爱,山本武觉得原貌的沢田纲吉比上了妆容还美,扑通扑通地心跳犹如鼓点一般密集,心中的涟漪一层层荡漾开来让他难以平静心情。有一件事,他其实很早就想说了……

“我很清楚,我对你的喜欢超出了朋友的界限,我渴望与你发展的是恋人的关系。阿纲好像不记得国中一年级的时候,我们也是一年a班的同班生。我一直都知道班里确实有一个经常被欺负的孩子,但当时我没能站出来保护你真的很抱歉。如果能重回那一刻我一定会阻止霸凌事件的发生,将你守护在羽翼下不会让那群人动你一根汗毛,你从一开始就会被保护的好好的不会再有人来欺负你,嘲笑你,你值得被爱。”

“我喜欢上你也是在国中的时候,可我太迟钝了,竟然现在才发现国中拯救过我生命的天使竟然就是阿纲,那是发生在一年级下学期的事情了,我进入国中时就加入了棒球部,我的棒球天赋使我很快就坐上了王牌的宝座,名誉效应带来的期望与欢呼当时也日渐增加,而对当时的我来说,棒球所带来的荣誉就是组成我的一切。”

“可我的棒球生涯,也并非是一帆风顺,在进入一年级下半学期的时候,我打棒球的状态陷入了瓶颈,为了突破我夜以继日,更加努力地去练习挥棒,可高强度的练习最后却摧毁了我的手臂,练习时发生的一次意外导致我手臂受伤而从首发王牌的位置上跌落,我一蹶不振,感觉是棒球之神抛弃了我,虽然那时身边的老师和同学都有来开导我不要放在心上,可我却钻入了死胡同,偏执的认为失去打棒球的机会就像是有人从我的身体里夺走了一块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不再是完整的山本武,就算日常里仍然能以微笑示人,精神上也很恍惚,每天都是为了保持住别人对我附加的印象在行尸走肉,完全找不到继续生活下去的意义甚至我有想到过轻生。”

“我永远记得那是一天午后,下课很久我都躲在保健室里没有回家,临近黄昏我才浑浑噩噩地往学校天台的走去,那时我的心里已经自暴自弃地在想要不就这样一了百了,从楼上跳下去或许会更轻松一点,脑子里想的全是傻事。可在路过我们教室旁的楼梯时,我听到了重物砸到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声响,下意识跑过去看的时候就发现有个孩子竟然把两张板凳叠起来去拿卡在门缝上的什么东西,而当做支撑的椅子没被放稳都倒在了地上,那个孩子身体悬空摔了下来,我好像下意识地跑过去将他接住了,我记得他的身体很轻,就像是具空壳都没有什么重量,腿很细但又很长,身体的曲线十分优美,长相白净像是一个可爱的糯米团子。”

“那个孩子也看清了我的脸,声音软乎乎很有礼貌的向我表示感谢,随后递给了我一颗棒球,并且那颗棒球是我人生参加的第一场棒球大赛获得优胜的胜利之球,由我亲手用油性笔在上面写上了‘幸运’两个字当做护身符随身携带,那个孩子那天也是被人欺负后被迫留到傍晚,自己一人做完了整个教室的卫生时发现了这颗球,他认为这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明明我们当时还素不相识,可他还是愿意冒着危险去把那颗棒球拿下来,是不是很傻很天真……我想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颗棒球是当时对生活丧失所有希望后的我自己扔上去的,我主动丢弃的幸运之物,在一个醉人的黄昏,被天降而来的天使找了回来。”

你还记得当时你说过的话吗,阿纲……

“当时,他对我说……”

当时,你对我说……

“我失去过很多重要的东西,这颗棒球我知道山本同学每天都有随身携带,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我坐在你的桌位后面每天都可以看到你把它放到夹层里,可是最近这几天我却没有看到山本同学再把它带来了,我还奇怪了好一阵子呢,就在想会不会无意中你把这颗球搞丢了或者有人悄悄把它拿走了,趁着这次打扫卫生我刻意好好检查了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门缝中发现它了,不过我身高不够高,还做事笨手笨脚,真是多亏了山本同学救了我。”

“你是刚刚从棒球部练习结束准备回家吗?快把我放下来吧,不要耽误你回去,我还有剩下的一点卫生要搞定才行。这颗球山本同学要好好保管哦!我在放学回去的时候路过操场总能看到山本同学在很努力的练习挥棒呢,在辛苦练习的同时也要好好注意休息哦,希望明天还可以再见到满面笑容的山本同学。”

沢田纲吉和山本武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后面的内容,尘封已久的记忆终于拨云见日,新生的情愫如萌芽般在两人的心中遍野横生,茁壮成长,蔓延到一整颗心脏只觉得酸涩。

山本武眼眶有些湿润了,他拉起沢田纲吉的手,好像溺水者找到了海上唯一的浮木全身的力量都集中于此,又怕弄痛了对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力道,山本武看向沢田纲吉的眼神是那样的虔诚又热烈,“阿纲,是你主动落入了我的怀里,给我带来了希望,在最后的时刻让我放弃了轻生的念想,可自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在班里见过你,我得知你最后的消息就是老师在班里宣布你已经退学举家搬去了国外。”

你根本就不知道,在你离开后我经常会望向你那空无一人的书桌睹物思人,我找到了当时欺负过你的大部分人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从那之后学校里再无人敢提及你的坏话,可你却不在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久而久之我再回想起那天接住你轻盈身体的场景都会怀疑那是否是一场梦境,又或者你真的是传说中神圣的天使已经脱离了凡尘俗套的困扰,世人不爱戴你所以选择返回到了天上过上了本应幸福的生活……

“直到今天在海滩上,我们短暂的接触中阿纲有许多的小细节都让我感到万般熟悉,所有的小动作都和我脑内的那抹身影完美契合,这不会是巧合,我的视线在看到阿纲的第一眼,就再没被其他事物占据过一分,我的心在为你跳动,可我还不敢贸然出手,所以便有意计划了这次约会并且故意设计了理由说希望阿纲换上女装来假装我的女朋友和我约会,实则只是满足我的私心罢了,这点我也要向你道歉,何况还害得你陷入了危险当中……”

山本武的手抚上了沢田纲吉的脸颊,手指温柔地从额头自上而下划过,一笔一划地认真描摹心上人的轮廓,这次他再也不会放手,也再不会忘记所爱之人的模样,沢田纲吉身体的每一寸都将融入他的血肉,记在自己的心里,刻在自己的骨上。从眉眼,到鼻梁,最后停留徘徊在那张樱唇反复搓揉,直至唇瓣充血浮现艳丽的红,似甜美的浆果又似雪地中沾染的一滴朱砂,媚得让山本武挪不开眼。

“是阿纲让我明白了棒球并不是我人生的唯一,值得被珍惜的东西还有很多,这其中就包括你,阿纲,你是我至死不渝所追逐的缪斯。”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颈部以下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

“不要再抛下我消失了,阿纲。如果再一次失去你,我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以后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或许会癫狂,会歇斯底里的咆哮,会继续不顾一切的寻找你,对这个不能让我们在一起的世界恨之入骨,自甘堕落成为一只发狂的野兽,或许还会变得像泽木一样再下一次相见时对你做出危险伤害的举动……但最后都无一例外,我会将自己终结。

由你赋予的新生,自然也由你来毁灭。

山本武扭曲的心理活动不敢轻易向沢田纲吉吐露,可两人又好似心灵相通,沢田纲吉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切并选择不动声色的包容,他们的目光交汇,流露出心照不宣的秘密。

庆典的烟花秀已经在开始了,无数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寂静的夜空中绽放,如百花争艳,绚丽多彩,如梦如幻。呈现出千变万化的姿态,宛如天空中的璀璨之舞,把欢乐和喜庆的气氛推向高潮,人们欢呼着共攘盛举,欣赏着被装点得美轮美奂的夜空,无不陶醉其中。

不再需要多余的语言,山本武和沢田纲吉眼眸中尽是彼此的身影,他们都被这若即若离的温柔吸引着,目光已经足够传达内心深处的情感,在烟花下陶醉的或许不止是身边的路人。

新一轮的烟花划破夜空,就在烟花绽放的瞬间,棕发少年主动献身吻上了山本武薄唇。

那彩色的火光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空气中翩翩起舞,色彩斑斓的烟花与繁星点点相互映衬,仿佛是宇宙间最美丽的画卷,似乎将整个世界都照亮了,而沢田纲吉在思考着,要如何向意大利的家人汇报自己在日本多了一个很爱自己的男朋友呢。

10027,all27

10027

“真是的,白兰,这已经是你送来的第100捧白兰花了”沢田纲吉无奈的说,手里还抱着白兰刚送的27朵白兰花。

“小纲吉,我这是在向外界展示与彭格列的友谊,毕竟,啊呜”白兰塞了一口棉花糖,“你那些守护者,可是刚从未来接收到记忆,就来杀我了”白兰舔掉手指上粘着的糖霜,眯着眼睛对脸色更加无奈的沢田纲吉说。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对外传消息说彭格列要和密鲁菲奥雷联姻啊”沢田纲吉扶了扶额,“现在外界都在猜测彭格列是不是还有个女性继承人被我藏起来,甚至还有猜测我是不是喜欢男人”想到这沢田纲吉就头疼,已经有许多家族信了这个谣言明里暗里的说要把人送来培养...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对外传消息说彭格列要和密鲁菲奥雷联姻啊”沢田纲吉扶了扶额,“现在外界都在猜测彭格列是不是还有个女性继承人被我藏起来,甚至还有猜测我是不是喜欢男人”想到这沢田纲吉就头疼,已经有许多家族信了这个谣言明里暗里的说要把人送来培养家族成员实际送过来的都是些……

沢田纲吉有些羞耻的说“多了许多来联盟的家族,送来很多年轻高颜值的成员,他们总是莫名其妙的就靠过来,还有的偷偷抛媚眼”沢田纲吉经历里包恩的教导或者说是嘲笑雏鸡的怜悯已经不会再把抛媚眼当成是别人的眼抽筋了。

“因为要签订同盟契约,只能暂时把他们安排到彭格列名下的酒店”沢田纲吉心累的抹了把脸。

“隼人他们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听到我对这些人安排,他们…他们就冲到那些酒店,砸掉了同盟成员的房间!”沢田纲吉想到财政部长送来的账单,不仅又要修酒店还要送礼到同盟家族那安抚,当场就脸色发黑的开启彭格列冰雕展。

(里包恩:啧,雏鸡就是雏鸡)

“唉↗,小纲吉真可怜”白兰不走心的表示对沢田纲吉的同情,看着沢田纲吉手里抱着的白兰花突然说到“小纲吉,我们两个家族联盟后你还没有和我一起吃过饭呢”

“呃…,我也想过啊,但是那个白渣渣就是在餐桌上一枪崩了'我'啊,现在一说起和你吃饭他们就阻止我,而且还……”沢田纲吉低声吐槽道。

“白渣渣?这是你给那个白兰起的绰号吗”白兰绕有兴味的凑到在自己世界里吐槽的沢田纲吉耳边“那你给我起了什么绰号,也是白渣渣吗”

“当然不是啦,你又不一样,你是白花花,等等”沢田纲吉从吐槽中清醒过来,扭头就看到一点也没有距离感的白兰,扭头的瞬间唇瓣似乎碰到了什么,白兰愣住了。

“啊!,白兰——”沢田纲吉瞬间避开好几米,这位即将进行继承式成为里世界唯一的最尊贵的教父有时候的举动还是像个15岁的初中生。

“纲吉君不要那么激动吗,毕竟我们现在可是即将联姻的关系~”白兰从刚才的怔愣中反应回来,调笑的看着眼前像个炸毛的棕毛兔子的沢田纲吉。

“都说了,不是联姻了!”棕色的兔子又炸毛了。

“那好吧,不是联姻”白兰一脸正经,但下一秒突然屈身伸手甜腻腻的说“那么,我亲爱的教父,彭格列的首领,密鲁菲奥雷家族的同盟者,你愿意与同盟家族的首领,您忠诚的拥护者共进晚餐吗”脸上紫色的倒皇冠与脸上的笑容相迎仿佛诱惑堕落的妖狐。

“咦惹,白兰你这样子真的很奇怪”沢田纲吉搓了搓身上被激起的鸡皮疙瘩。把手搭在白兰伸出的手上,“怎么,不怕我像白渣渣一样又把你崩了”白兰舔了舔嘴。

听到“本人”叫出自己起的绰号,沢田纲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但听清楚白兰的话后,沢田纲吉露出信任的笑说,“不怕,我相信这个白兰”

白兰脸色的笑容加深,“当然不会了,纲吉君,毕竟我是白花花不是白渣渣嘛”白兰拉着沢田纲吉的手走到窗前。

“殿下,里包恩先生催您回彭格列处理文件了”巴吉尔敲门走进来。

“唰”白兰展开羽翼,揽着沢田纲吉的腰,将沢田纲吉的身体压在身上。“那,小纲吉我就带走啦~”白兰仿佛吃了十斤棉花糖那样开心的说。

“可恶,这个白兰,要不是十代目我一定要杀了他”跟在巴吉尔后面的狱寺隼人恶狠狠的收回哥特风的匣兵器。

“啊啊啊,白兰,太高了”这是虽然死气状态下飞的更高但非死气状态下恐高的沢田纲吉。

“小——纲——吉,什——么——还——要——更——高——”这是抱得美人归,飞得正开心的白兰。

“快,快去去通知里包恩先生,白兰把十代目掳走了”这是被十代目的惨叫声吓到的狱寺隼人,正在紧急转接彭格列接线员。

“殿下——”这是担心殿下的巴吉尔的呼喊。

“小动物被抢走了,抢走并盛中学的学生,咬杀”这是跃跃欲试咬杀白兰的云雀恭弥。

“什么?沢田被抓走了,极限的要救他”这是开始热血的笹川了平。

“kufufufu,沢田纲吉的身体只能被我夺取,白兰是吗”

这是只接收记忆没有参与未来战的紫色凤梨开始散发黑气,“骸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会去支援,救回boss的”这是沢田纲吉的小棉袄。

“蓝波大人也要去救小弟”蓝波把波维诺家族刚送来的炸弹塞进一团乱的的头发,又偷偷塞了几颗糖果,叉着腰就要出发。这是…额这是,哦没什么。(蓝波:呜呜呜哇,笨蛋阿纲,有人欺负蓝波)

“啊哈哈哈,蓝波乖啊,抢阿纲,这是什么游戏吗,啊哈哈,抢到就能和阿纲单独相处,那我就不客气了”这是爽朗的笑着拔出时雨苍燕流刀,开匣雨燕去寻人,放出小太郎,进入全面“游戏”状态的山本武。

嘭,唰,砰砰砰,咬杀,kufufufu,陷入永眠的幻觉吧,boss,时雨苍燕流第七型,繁吹雨,极限的上啊,C.A.I赤焰之雷,呜呜呜阿纲,笨蛋阿纲。

白兰在空中灵活的躲避着下方传来的攻击,轻松的挥着翅膀,故作伤心的说,“小纲吉,你的朋友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你不知道吗?!”沢田纲吉无语的想。

白兰看着下面吵吵闹闹的一群人打不到,揽着沢田纲吉的腰笑的更开心了,还特意绕着他们飞了两圈。

“哎呦”一把小刀突然刺向白兰,白兰手一松,沢田纲吉从半空中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啊啊啊——”

“十代目,沢田,boss,沢田纲吉,蠢纲……”

白兰看到紫色的瞳孔一缩,就要飞下去接住沢田纲吉。

“啊啊啊——真是受够了”沢田纲吉在半空中一瞬间进入死气状态,双手喷出大空之炎悬停在白兰和守护者之间,白兰看到沢田纲吉没事松了口气,看到沢田纲吉脸上的愤怒,默默的停止向下飞,守护者们也放下心来然后一起把矛头指向刚来的瓦利安,“你们是要暗杀首领吗”狱寺隼人一脸凶恶。

“当然,只要干掉沢田纲吉,boss就能当上彭格列首领了,只有boss才——”嘭,列唯被XANXUS一脚踢到墙上。

“是王子括号伪括号干的,boss的boss。”弗兰死鱼眼,平淡的说。

“嘻嘻嘻,这是王子的意外,还有是王子没有伪”贝尔有些尴尬,然后把小刀又插进弗兰的青蛙帽里。

“啊—,me说的都是实话,boss的boss,王子括号伪括号恼羞成怒了”弗兰随手拔掉小刀,“这种,这种,就该折断”然后手一用力就折断了贝尔的小刀。

“你们来干什么,哈哈哈”山本武一脸好奇的问。

“当然是来就兔子公主啦,嘻嘻嘻”贝尔又飞了一把小刀插到弗兰头上。

“VOi,小鬼怎么那么不小心”斯库瓦罗大嗓门一出震得沢田纲吉都在空中颤了一下。

“垃圾”XANXUS扯着斯库瓦罗的头发砸向地面,口中喊着垃圾也不知道在说谁。

“没钱的事,我一点都不想干”玛蒙飘在空中。

“mo~都是一家人,小纲吉受苦了吧~”路斯利亚扭着屁股就要跑到沢田纲吉那给他一个大抱抱。

最终,白兰和沢田纲吉也没有共进晚餐。

后记:

“真是的,白兰大人为什么要我们处理这些人”铃兰擦掉身上的血渍。

“不,不知道,不过白兰大人还是来救我们了”雏菊磕磕巴巴的小声说。

“笨蛋,白兰大人肯定是还需要我们才救我们的”石榴语气复杂的说。

“好了,白兰大人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快处理干净”桔梗催促道。

“我是真的喜欢那位大人的,虽然最初是因为家族要求,但是,那位大人,真的……

“呃啊”一击必杀。

“真是的,话真多”铃兰清洗着残存的血迹。

“电波酱,让让哦”石榴释放岚炎消解着尸体。

“最后一个也处理了,好了好了,回去吧”桔梗招呼着铃兰他们回去复命。

密鲁菲奥雷——

“白兰大人,已经都处理完了”桔梗,铃兰,雏菊,石榴恭敬的半跪着汇报。

“知道了,退下吧”白兰挥了挥手,等就剩下自己一个人时,白兰嚼着棉花糖,脸上带着绯红的红晕甜腻腻的说,“纲吉君,小纲吉,沢田纲吉”全身颤栗着想着那一句,你不一样,想着沢田纲吉笑着对他说我相信你,还有……白兰享受的回忆品味着抚摸着侧脸。

我是不一样的,但我们是一样的。

白兰:

我并不是讨厌人类,

有时也会因为和人接触感到内心害羞,

有时也会觉得心潮澎湃,

我也并不是消极悲观,

对于有趣的事情我很拿手,

对于感兴趣的东西也会全力以赴呢!

但是,总觉的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啊!你能理解我吧!这个世界,不是有点恶心吗?

「暗恋是一场盛大且潮湿的梅雨季。」

灰白色的雾从鼻腔喷涌出,伴随着他抑制不住的咳嗽声,喉咙口灼热的感觉顺着鼻腔一股子涌上眼眶,他感觉有些眩晕。等他笨拙地慢慢将烟雾吞入肺,尼古丁刺激中枢神经分泌出几分虚幻的快乐。他不是一个会沉溺于某人或某物这样毫无自制力的人,却难得对烟味上了瘾。

沢田纲吉对于狱寺隼人来说就像香烟一样。

他们的初遇是劣质烟草的味道。硫磺味刺鼻伴随浓烈的烟雾,背景音是剧烈碰撞的轰鸣。狱寺隼人还记得那天沢田纲吉穿的是蓝底黄色星星花纹的内裤,有些滑稽的场面却在未来的某一段......

狱寺隼人也抽过女士香烟,带着甜味的爆珠在舌尖炸开,清淡且缠绵,苦味余韵里还带着回甜。一如狱寺隼人垂着失败者的头颅,沢田纲吉却朝他伸出手。在烟花在天空绽放的那一刻,狱寺隼人的余光停留在沢田纲吉的侧脸,他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他也跟着勾起唇角。他看着沢田纲吉转过脸来朝他兴奋地说了一句话,声音被周围的喧嚣淹没了。他没有听清,看口型猜到是在说:“狱寺君,你看烟花好漂亮”,他却脱口而出,“十代目,它们在你的眼里真的很漂亮。”

在狱寺隼人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十代目的那一夜,他的心里下起一场淅淅沥沥的雨。

日本这几个月比英国还爱下雨,狱寺隼人不习惯看天气预报,可某一天的夜晚下了一场暴雨,他和同样没带伞的沢田纲吉偶遇在便利店的屋檐下。雨幕隐藏着来往的行人,地面溅起的水珠反射光怪陆离的世界。

狱寺隼人低下头看着地面的水洼,猝不及防被反射的光刺了一下眼睛。他无端烦躁起来,下意识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口中。

“狱寺君,很喜欢抽烟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如惊雷炸起,他手忙脚乱地取下烟往背后藏,有些心虚地对那人摆手。

“十代目!?没有没有,我正在戒烟!”

“诶,我还没有过抽烟的体验。不过狱寺君愿意戒烟也不错,对身体好。”

沢田纲吉歪着头,他双眸中难掩好奇的光。男孩子总会对抽烟这件事情充满兴趣。狱寺隼人对上他的眼,鬼使神差地从背后掏出那根烟,抵到他面前。

“十代目,想要试试吗?”

“诶!?”沢田纲吉一下子睁大了双眼,他好奇却有些畏惧未接触过的新鲜事物。狱寺隼人却示范似地点燃一根叼在嘴里,他给了沢田纲吉一根,沢田纲吉学他含在嘴里,还被舌头顶着上下摇晃,像根还未完全融化的棒棒糖。他乖乖地仰头看着狱寺隼人,等他给自己点火,狱寺隼人却着了魔般伸出手捏住了他的后颈慢慢靠近。

烟的顶端触碰到一起,轻得像是一个吻。

狱寺隼人冷不丁地颤抖了一下,他猛地回过神,将那根被含在十代目口中的烟夺了回来。

“十代目,雨变小了,我们快回去吧。”

从那之后,狱寺隼人每次出门都会随身带一把伞。那根烟蒂处留下齿痕的香烟,成为每个辗转难眠的夜里难得的慰藉。

他们是关系亲密的挚友。所以狱寺隼人可以心怀鬼胎地说出真心的话,可以为了庆祝胜利而拥抱,可以假借手冷为借口牵手。

因为他们是挚友,所以会接纳关于对方所有的一切。

和西蒙那群不速之客对决的时候SHITT.P对狱寺隼人说了关于沢田纲吉的一切,这在狱寺隼人听来觉得有些令人发笑。

“就只有这样吗?”他看到对面的女人瞪大了双眼,无所谓地嗤笑道。他是所有守护者中最早出现在沢田纲吉生活里的人,从选择以性命效忠的那一刻起,狱寺隼人早就做好觉悟,关于沢田纲吉的一切他都照单全收。

而且,在那一刻他更确定了一件事,于是把视线轻轻落在沢田纲吉的脸上,他内心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得意。他难得大不敬地在心里直呼十代目的名字。

他想,沢田纲吉,你看,没有人比我狱寺隼人更爱你。

他们在胜利之后庆祝式拥抱,呼吸间都是对方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用小指勾起沢田纲吉的指腹,像是在许下什么无声的约定。

他后来想,如果那个时候对沢田纲吉说“我喜欢你”的话,他会抽回手吗?

抽回手也挺好,总好过现在冰冷冷地躺在一个等身高的盒子里。

狱寺隼人坐在草坪上,背靠着黑色棺木坐着。他久违地想要抽一支烟,于是他点燃了衬衫胸口口袋中一根留着齿痕的烟。

他的舌尖尝到一丝甜味,那是谁颈边的味道呢?烟雾缭绕着升上天空,在他的头顶拢成一副牢笼,某些已经失去却还活生生的画面在眼前回温。

狱寺隼人闭上眼。

天空又下雨了。

这是狱寺隼人一个人的梅雨季。

和沢田纲吉无关。

“狱寺君……”

迢迢天边,促促窗沿。银色月光缓缓浮至他眼前,拢成一束发梢尖。指节轻颤,皮筋顽强,堪堪勾了几次才下来,小辫展眼散作一帘,任他的目光在此间流连,逐着溶解了往与今的幽梦。所有无关这个夜晚的词语、概念、符号,目睹人类文明在宏观叙事中毁而不灭,惟独将自我湮灭作星尘,与浩瀚宇宙中的不明生物,以作此夜虔诚的祝愿。

人类善于自欺欺人。狱寺隼人闭上眼,细细地感知着,于其后脑发丝间,对方游鱼般的掠抚。声音也是奢侈品。于万籁俱寂中,湿润的草叶杂着白栀,悠悠地散逸在迷蒙的水色明灭之际。一瞬一瞬吐息,一寸一寸殷溢。沢田纲吉终于环抱住狱寺隼人的脖颈,像隐蔽的引力,将月地二星校为直角,潮水涌卷,...

人类善于自欺欺人。狱寺隼人闭上眼,细细地感知着,于其后脑发丝间,对方游鱼般的掠抚。声音也是奢侈品。于万籁俱寂中,湿润的草叶杂着白栀,悠悠地散逸在迷蒙的水色明灭之际。一瞬一瞬吐息,一寸一寸殷溢。沢田纲吉终于环抱住狱寺隼人的脖颈,像隐蔽的引力,将月地二星校为直角,潮水涌卷,如盘盘纺锤,末端卷来映着星星的浪沫。

是潮汐。是钢琴家的首演。

修指吻长脊,一路向南。往南国的航船啊,八岁那年敢颠沧浪,亦不望如前八年养尊处优,信步时潮,至多容系天地一角;沧浪颠我,时潮覆我,十五岁那年,辨出何为活着的理由,何为蓬莱的轮廓。颠簸于无止休的惊涛骇浪之上,比驶于平静的海面似乎更为轻松,毕竟后者更具不确定性。

可此刻,十七岁的他已然靠岸,他便坐得称誉,是最伟大的航海家。出乎意料的价值流淌在碧荧如水的双眸里,那是不可多得、不加妄测的温暖,市不二价,仅售五九。南国的秘境,毋须门票却难纵履的乐园,丛枝掩映,道仄通人,潜伏于泛红叶褶间一张一翕的蝶翼,最顶尖的博物学家不失惊异,最幸运的旅人几近窒息。

狱寺隼人以唇上细褶,拭去怀中人耳侧肌肤上薄如朝霞的红润,一面抽出了渐入片刻的手指。褐色的瞳里扑簌着温存迭落的迷离,水滋莹萦,干涸的地方需要萌发的的嫩叶,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企图慷慨地赠予甘霖。

“十代目……”

狱寺隼人轻轻地唤他,抑制的滚烫热切下是湿淋淋的爱意。他望着他的双眸,征询意味般,又满怀敬意地,“十代目……”他咽了咽喉,“十代目……希望…这个姿势吗?”

以沢田纲吉目前的储识,并不能予以更多有效回答。慌乱无措不可取,是应该提一个恰如其分的词语,“我…不知道……狱寺君…有更好的……提议…吗……”

此言一出,两人都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不敢再直视,两双瞳却又烁动着,交错着,不忍对方双瞳里有一个没有勇气的自己。

“那么……”狱寺隼人用手护住沢田纲吉的后脑勺,慢慢倾倒在床上。“十代目……可以翻个身吗……我……这样……您的腿…不会很快变酸……我…”沙哑低回,诚切坚定,“我会努力让您舒服的!”

“好、好的!”沢田纲吉也重重地点头回应,但手指仍不由自主地在狱寺隼人的肌肤上踱步,诉说着难以言表的深深眷恋。

“了、了解!十…十代目!”

不知不觉也用了一样的口吻。狱寺隼人将手臂置于对方手臂之下,换个方向掌心扣住掌心。“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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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神医高手在都市最新章节列表神医高手在都市全文阅读天籁小说网 > 神医高手在都市最新章节列表 神医高手在都市作者:复仇动作:加入书架, 直达底部最后更新:2024-01-17 03:40:00最新章节:第4341章:医者父母心农村出来的叶晨是名医,也是神医。 就算是死神盯着的人,有他在,死神也要乖乖绕道而行。 只要你相信他,你的任何疾病都不在是问题。 江湖上盛传,宁惹阎罗王,...https://www.tzkczc.com/5_5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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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安家》剧情再现生活:狗狗绝育后连续三个月到宠物医院“骂街”这段#狗子绝育后连续3个月每天到宠物医院骂街# 的视频来自湖南长沙的一位宠物医生拍摄,这位医生说,狗子绝育后好像记上了仇,连续3个月每天都来就算了,还都挑下午3点都准时来宠物医院“骂”医生医生跟它道歉,得到的回应也令人哭笑不得。 狗狗来宠物医院“骂街”:“汪汪汪…让你给我绝育,害我失恋,汪汪汪,我天...https://www.jianshu.com/p/2f96f7682b2b
23.《千金靠玄学开宠物医院》檐下雨落晋江文学城她随便刷了刷卡,就用零花钱开起了一家宠物医院。 和寻常的宠物医院不同,她的宠物医院专门解决一些用医学无法解释的奇奇怪怪的动物表现。 一开始有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到了蓝梦蝶。 泰迪的主人说:“医生,我家狗狗总是喜欢咬鞋,怎么教训都不改。” 小泰迪:“汪汪汪!” 蓝梦蝶:“你老公经常把私房钱藏在鞋里...https://m.jjwxc.com/book2/7554903/novelkingticket/moreranklist/7554903
24.新婚夜,我被霸总蛇夫低声诱哄最新章节分类:科幻小说状态:连载字数:0更新时间:2024-01-04 16:55:24最新章节:第279章 番外:小依依化形 简介: “老公贴贴~” 白月寒一直害怕小娇妻知道他的身份,直到有一天在她面前不小心现出了本体,她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搂住他的大脑袋亲晕了他:“木嘛,老公贴贴~” 拜托,拥有一只会赚钱的霸总大蛇蛇做老公超酷耶...http://www.biqukan8.cc/47055_47055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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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全文浏览乖,别闹,回家再亲一致好评(崇礼林欢)能开宠物医院的医生,医术应该很过硬吧?林欢对他给可乐开的药更放心了些。 付款的时候有些惊讶,网上都在说给宠物看一次病没个千八百的下不来,她这又是检查又是拿药的怎么才花了五百? 还挺良心的。 回到车上,她从袋子里再拿了一片尿不湿给可乐换上,见它依旧蔫蔫的,她又没经验怕可乐晚上又出什么意外,于是又...https://www.zddhm.com/news/1483014.html
27.爆款小说《至尊仙医赵二虎》主角赵二虎林若曦全文在线完本阅读...独家小说《至尊仙医赵二虎》是最新上线的一本都市生活类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赵二虎林若曦,故事十分的精彩。她还以为,这蛇皮袋里放着什么宝贝了,毕竟,她两次看到赵二虎出手救人,都是从这个袋子里面拿东西。“这里……... 第2章 急诊科病房内。 一群医生护士正在手忙脚乱的忙碌着,病床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https://m.jingpinhu.com/book/zzxyweq62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