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麻烦了,玲王。我懒得理你了。”梦境中慵懒又半死不活的熟悉语调掺杂着让玲王感到极度陌生的不耐烦,只是短短的两句话就让他猛地惊醒,而现在是凌晨四点,距离玲王成功入睡只有不到一个小时。
毋庸置疑,作为完美代名词,御影玲王从不失眠,他能成功的做到任何一件事,即使这种能力被他划为自己的缺点,因此由于压力太大或者心事太多而导致失眠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概率等同于零。但是现在,陷入自我否定自我厌弃的他不仅前所未有地失眠了,更是再一次产生了轻生的可怕念头。输掉比赛时脑海中闪现的各种消极的思绪又在此时此刻疯狂冒头,他扫了一眼四......
毋庸置疑,作为完美代名词,御影玲王从不失眠,他能成功的做到任何一件事,即使这种能力被他划为自己的缺点,因此由于压力太大或者心事太多而导致失眠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概率等同于零。但是现在,陷入自我否定自我厌弃的他不仅前所未有地失眠了,更是再一次产生了轻生的可怕念头。输掉比赛时脑海中闪现的各种消极的思绪又在此时此刻疯狂冒头,他扫了一眼四周令人绝望的黑暗,深呼吸后缓缓闭眼。
极其讽刺的是,明明上一秒他还在为某人过分刺耳的话语而半夜惊醒冷汗涔涔,这一刻他却难以自制地回想起他们在白宝高中度过的幸福时光。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踢球,白宝高中没有人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玲王大人和一个籍籍无名的白毛小子关系非常好。
说起来他和凪诚士郎相识不过半年多,但他却已经完全地侵占了凪诚士郎的生活,这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对凪诚士郎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十分严重。玲王原以为自己对他近乎无底线的宠溺和诚士郎本人懒散随性的性格是导致他霸占诚士郎生活的原因,但蓝色监狱让他彻底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比世界先发现了凪诚士郎。现如今,他不仅让世界看到了这个宝物,更是让凪诚士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所以他被凪诚士郎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与此同时,蓝色监狱也打破了御影玲王生来便背负的名为“完美”的诅咒,让他一次次体味失败带来的陌生的挫败感。所有物脱离掌控的不安以及对自身能力的怀疑彻底击溃了这个意气风发的大少爷,在这个五边形的足球炼狱里,昔日开朗爱笑的御影少爷悄无声息的泯灭。
而在同一个建筑里的凪诚士郎对此毫不知情,甚至不觉得自己今日所言有什么不妥当。凌晨四点的凪诚士郎仍在沉醉美梦之中,正如他享受这平淡无波但足够幸福的十七年人生。
第二日。
御影玲王和国神炼介按规则与另一队进行2v2比赛,睡眠不足加上情绪欠佳,玲王和国神的配合做得相当差劲。输球似乎是必然的结果,御影玲王看着最终结果并没有很吃惊,也没有像昨天那样情绪崩溃,他似乎很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足球生涯的结束,即使这样之后他与宝物的缘分会彻底终结。他此刻与绘心甚八所描述的逐梦亡灵没有区别:有凪诚士郎相伴的追逐世界第一的道路太过美好以致于他已经忘记梦想的意义在于实现而不在于被追逐。在过分注重情谊的他看来,独自一人去追逐世界第一的梦想和放弃这个梦想都是同等的毫无意义。丧失自信的他甚至没有设想过他会被另一队选走,于是在另一队队员报出他的名字时,御影玲王还在思考着回去后如何适应没有凪诚士郎的普通高中生活,直到对面再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我们选择——御影玲王!”
“?!”御影玲王疲惫的双眼中显露了久违的惊喜。
不论是被他人肯定的自我获得感还是有趣的足球生涯仍可继续的幸福感,这些都把处于绝望之底的御影玲王拽了起来。若是在以前,御影玲王根本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甚至厌烦别人为他上标签,正如他不满于父母为他规划好的人生道路。但现在,即使是一个陌生人对他的看法也能很轻易地左右他,唤醒他,解救他。
风水轮流转,在御影玲王涅槃之时,凪诚士郎所在的队伍再一次输给了糸师凛,洁世一被选走,其他三人退回至三人组。没有洁世一磨合的三人小组出现了很多麻烦,直到此刻凪诚士郎才回想起有玲王宠着的日子是多么的惬意舒服。他很自然地开始期待着与玲王的下一次见面,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昨天出于好心的话语因为太过直白太过不留情让他彻底失去了那个心甘情愿宠着他的玲王。
晚上。
视频不长,都是一些偷拍视角的零碎画面的拼凑。玲王不知道对方发这个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很自然地回复了对方一个问号。
陌生账号回得很快,:“凪诚士郎可以,他也可以。”
作为御影家的大少爷,御影玲王这十七年的人生里收到过各式各样的巴结和讨好,这些无一例外都与他小学老师给他表白一样让他感到不适和厌恶,但他此刻不得不承认这个陌生账号的巴结方式和出现的时机都是恰到好处。
“嗯。”御影玲王接受了这份示好。
最近蓝色监狱大部分人都发现了御影玲王的不对劲,几乎每次在食堂看到他他手里都拿着一部手机,还时不时看着手机屏幕露出笑容。绘心甚八对此不置可否,毕竟积分可以兑换手机的规矩是他定下来的,能换到手机那必然也就能玩手机,更何况御影玲王近几场比赛都是胜利,状态比3v3输球时好了太多。
“凪,听说了吗,玲王最近总是一直看手机。”千切豹马状似无意地向凪诚士郎说起玲王的近况。先前他和国神与玲王组队的时候可是亲眼见过被凪抛弃的的御影玲王有多么低迷,现在凪又一次抛下了玲王,还说出那样不顾情义的话,千切有点担心玲王的精神状态。
而另一个当事人对此却是满不在乎,凪诚士郎一边打游戏一边懒洋洋地回道:“不知道诶~”
“呃……你们最近都没联系过吗?”
“没有诶,玲王没有找过我。”凪诚士郎说这话的语气甚至有点委屈。
“……”千切豹马沉默了。
“或许你可以试着去找他?毕竟玲王之前从不沉迷电子产品,他现在这样反常很可能是因为情绪有点不太好。”千切豹马斟酌着措词,既不能说得太露骨,又要让面前这个190的天然呆听明白他的意思。
“啊~好麻烦~”凪诚士郎习惯性地抱怨,随后补充道,“玲王很厉害,不会有事的,我等着他来找我就好。”
“……”千切豹马彻底沉默。
晚上。浴室。
“玲王。”凪诚士郎看着前方的一抹紫,习惯性地叫了对方名字,然后很熟练地走到对方身边揽住他的肩。
谁知玲王并没有和他一样为他们的偶遇感到开心,他只是抬头面无表情得看着凪诚士郎,很平静地回应了一句“哦”,然后便不顾190米菲兔呆愣的表情转而低头继续看手机。
“玲王?”凪诚士郎什么时候被玲王这样冷落过,他疑惑地再次叫了一声。
“你还有什么事吗?”玲王一边回消息一边敷衍着凪诚士郎。
“呃……没事,但我……”凪诚士郎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玲王抬头时冰冷的眼神中断。凪诚士郎自认识御影玲王以来就没见过玲王这副表情,在他的记忆中,玲王总是笑得很阳光很灿烂,更不用说玲王对他还格外宠溺,每天都好言好语地哄着他。
恰巧这时浴室门开了,千切豹马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在看见走廊里亲密的俩人的一瞬间立马尬在原地。见状,玲王不动声色地从凪诚士郎的臂弯里退出来,关掉手机,抬腿走向单人浴室,“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再见。”
凪诚士郎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他眼睁睁地看着玲王笑语盈盈地和千切打完招呼然后走进浴室关上门。
嗯?不应该我们一起洗吗?
凪诚士郎脑袋里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疑惑,直到千切走到他跟前喊了好几声他才回神。
“你们这是……分手吗?”
“嗯?没人通知我啊。”凪诚士郎即答。
“呃……凪啊,就是,emmm,玲王似乎生气了。”
“嗯,我看出来了。”凪诚士郎赞同着点头。
千切闻言有几分欣慰,“那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嗯?我吗?”凪低头看着千切,食指指向自己,丝毫不掩饰他的疑惑。
“……”千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说出来,“之前3v3对战之后你说的话太伤人了,凪,即使你是为玲王好。”
“我是为了完成我和他世界第一前锋的梦想所以才那样说的,”凪诚士郎说得理所当然,“仅仅为了感情而组队是没办法实现梦想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或许应该委婉一点说。”
“啊?好麻烦,直说就好了。”凪理直气壮地说,“我一直都是这样和玲王说话的。”
“那是因为之前玲王愿意宠着你,所以你直白点没关系。但你那天的话已经超出了他宠你的范围了。”
凪诚士郎听着千切的话,思考了一会儿,语出惊人道,“有比第一次见面就伸手要钱更过分的事吗?”
踩板视角,宁芙奖的事情拜托了
其实各位有所不知,宁芙pv本来有一帧杰克大特写,但怕杰克设计太吸睛惨遭删除然后编不下去了因为我仿的不像
可以随意用于拉票,不用和我讲
不是啊(不是
当然是
最近被再贩和团搞的头昏+之前看到过类似的题材感觉很有意思,想他们如果自己也吃锁的谷会怎么样,遂乱写之。
有cp向,凪玲/凛冴/凯内/洁蜂/国千,请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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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影玲王是近千人大团的团长,出谷默认自抱五六七八十盒,在群里爆调无捆拼团,默认无凪诚士郎。
凪诚士郎是他群里的管理,玲王激推拒同担,基本不说话,只有开谷抢跑的时候会探出头,在群里说一句“玲王也默认没了哦”,然后又消失不见。
是圈内知名的任凭群妹怨声载道也无动于衷的瓜条满天飞的死人管理。
御影玲王是个好团长,发货快厨力强打包安全人很好沟通,完全无瓜深得圈内人心,但是总会因为在死人管理...
御影玲王是个好团长,发货快厨力强打包安全人很好沟通,完全无瓜深得圈内人心,但是总会因为在死人管理的瓜条下为他辩护而惹得一身骚。
玲:你们都误会他了!nagi他不是这样的,你们只是跟他接触少,多接触就知道他是天才来的!
群妹:当然接触少啦~妈妈,你的管理好像死了。
后来大家发现,凪诚士郎在群里不开谷的时候会在二手市场游荡,曾经在深夜4:28,以200一个的价格买到了5个市场价值1200的玲王队服努努。
此交易一经揭露,圈内震动。
群妹纷纷陷入沉思: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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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师冴是群里的凛凹妈,交肾非常积极,平时很忙没空在群里说话,不过有时候会看到冴凹妈在骂人。
并不知道对面的是谁,只是觉得这孩子食量这么大还地雷,心智应该有点不健康,边想着边私聊团长,告知后续可能没空看群,并把预开谷的凛妈位全凹了。
正常平淡的沟通没问题,只是很不喜欢玲王联系他退邮费或者什么别的差价,会冷冰冰地说“我给你一亿日元你闭嘴好吗,不要打给我,别让我看到这四分钱”。
最喜欢的是凛的幼年柄,觉得小团子脸和绿色大眼睛可爱极了,基本要吃百个,玲王不加开的话他会出去打野。
糸师凛是群里的冴凹妈,拒同担的程度让群妹一度怀疑他梦冴,但他自己并不承认就是了。
很不喜欢捆物,在玲王的爆调无捆团里过得如鱼得水。
会角色黑,攻击对象一般是洁世一,如果士道出了谷他会一起黑,每次攻击洁的时候群里的凯撒凹妈和内斯凹妈就会出现,并且大声地附和他。
群妹:妈妈!我们团里怎么有三个地雷咪呀!
作为群内小食量蜂乐妈的洁世一看了凛的角色黑会很不高兴,但是想反击的时候就会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死人管理禁言了。
凯撒是群里的内斯凹妈,态度有点居高临下,群妹不喜欢跟他玩,比起跟皇帝玩她们更喜欢参观死人管理这个圈内知名景点。
不太挑柄,但是比较喜欢类小狗的柄,会吃很多很多,并且买一些谷美回来搭配着玩,审美不好点评,但是常常意外出现能让人欣赏到的美感。
内斯是团里的凯撒凹妈,被凯撒拉进群的,看到调价后他很难过,因为他推太烫了吃不起了,有想过选择半凹,剩下的分给其他妈妈吃。
凯撒得知后非常愤怒,给他哐哐打钱,并且怒斥“都给我吃下去,只有你配当我的狗!”
内斯幸福地死去了。
当下联系玲王包揽了凯撒的所有妈位。
千切豹马是群内的活人管理,很活的那种,出排表肾表速度飞快。
中等食量,无论是通贩还是场贩,乃至于限定,他都能以前几的速度抢到,随后交给玲王。
不过有要求特典如果有国神要默认留给他。
国神炼介是群里的小食量千切妈,其实一开始是诚一人来着,但是后来某次摆阵被人问“妈咪是在出大set吗”,遂少量开始吃复数。
柄没什么好挑的,他推基本没有丑柄。
洁世一是群里的中小食量蜂乐妈,吃的不多,但是有稳定地在吃。
不太喜欢跟人发生冲突,但是跟群内的内斯凹妈虽然不认识却很不对付,经常在群里吵架,群妹吃瓜看戏,最后会固定以双双被突然复活的死人管理禁言1小时收场。
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只要出了他就吃,只是如果真的不好看会减少食量。
喜欢在二手市场闲逛,会头铁,看到梦情捆成大闸蟹会先开始头脑风暴,计算每一个的价格,最后发现一般般h吧,全款顺利拿下。
蜂乐回是非常标准的诚1人,在群里吃洁,拍照技术比较好,所以摆阵没有被问过是不是在出大set。
作为相对来说心智健全的孩子,他大部分时候是不太能理解群里某些凹妈的行为的,但是并不妨碍他在群里活跃气氛,笑嘻嘻的跟他们聊天。
蜂乐回自己也闭口不言,等待推不出去之后玲王二调,然后美美吃一小口好价。
不过他并不喜欢绿洁,会把绿洁跟洁世一的照片比来比去,对这个颜色摸不着头脑。
所以蓝洁再贩的时候诚1人爆改诚2人,美滋滋拿下蓝洁x2。
彩蛋是当洁滞销严重后,出现的救世主妈妈(不是
*破镜重圆,一发完,全文1.7w+
*设定是已经拿过冠军后的回到集团上班的玲王x职业足球运动员凪(但是并没有详写该设定)
*非常多意识流的表达
*希望各位食用愉快!
00
他大概也能做好一个侦探。
01
凪诚士郎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的厨房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用于记事留言的白板,好像是玲王装上去的。白板贴在冰箱门上,因为玲王说如果贴到别的地方的话凪大概就会忘记去看吧。
才不是这个样子——将冰箱门关上和白板对视的凪又一次在心里反驳了一遍:才不会忘记去看呢,如果是玲王的留言的话。
但白板确实只有玲王......
但白板确实只有玲王在使用。
提醒他要好好吃饭,提醒他在打游戏之前把冰箱里的维C水喝掉,提醒他睡觉前要把护膝戴上。
凪其实很不喜欢看到这些留言,因为这些留言代表着:玲王不和他一起吃饭,玲王不和他一起共度周末,玲王不在他入睡前回家。
玲王嘱咐过他很多次:做到了的话就把留言板上的字擦掉,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再反复和凪确认了。
凪每次都应着好,然后压到玲王的身上像一个大型的挂件一样将头埋在玲王的肩窝里撒娇。于是玲王只能用力揉一把自己肩上的柔软头顶:“什么嘛,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每次都会嫌麻烦不擦!”
才不是我嫌麻烦。凪诚士郎总会在心里偷偷反驳:明明是玲王嫌麻烦。
多确认一次,多和凪诚士郎进行一次对话,多将注意力和眼神停留在凪诚士郎的身上一会儿。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玲王却想用一个留言板来简化掉这些步骤。
才不让玲王有这样偷懒的机会呢。
因此凪诚士郎面前的白板上还留着紫色的文字,油性笔的笔迹已经干涸了两周了。
——凪诚士郎已经两周没有见到御影玲王了。
要说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话。
要问为何凪诚士郎和这个留言板一起度过了无人看护的两周的话。
因为分手了。
因为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分手了啊。
像是呼应心情一样窗外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顺着窗沿传进来。
果然是要下雨啊,难怪早上起来的时候膝盖痛。凪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又看了一眼留言板上的字,于是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维C水一饮而尽。
反正玲王也只嘱咐他要喝维C水了而已。
那他就可以继续用营养果冻代替饭菜和不带护膝睡觉。
反正他现在无人看护。
02
是玲王提出的分手。
当然是玲王提出的分手。
“是吗?”玲王走了过来,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关上电视,凪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听到玲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凪,我们谈谈。”
因为听起来像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凪将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了玲王的脸上,那人却移开了视线。他听到移开视线的人说:“我思考了很久……凪是我的宝物这件事情这辈子都不会变。”
“但,我们作为情侣好像并不合适。”
整个空间好像一下子就被凝固住了,浮在空气里的声音像被什么东西一口一口地吞掉。
“什么?”凪开口,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后知后觉的发现果冻的袋子已经被他吸扁,铝制品的袋子在挤压下发出一点挣扎的声音。果冻已经被他吸没了。
手里的游戏已经结束显示出了胜利的画面。玲王在和他讲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操作游戏,只是进度到了尾声,所以放任不管也能获胜。
同要奋战到最后一刻的竞技运动不同,这才应该是万事万物的规律。前期做的好的话,一切都按照预想中进行的话,后期短暂的松懈也该引向胜利的结局才对。
“玲王说…不合适是什么意思?”
玲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走过去将凪口中已经吸扁的果冻袋子抽走扔进垃圾桶,顺路去冰箱里取了一瓶维C水出来。他目光扫过白板,动作迟疑了一瞬还是没有擦掉白板上的嘱咐字迹。
玲王做完一切回到客厅的时候看到凪还维持着那个呆傻的样子,甚至嘴巴还维持着之前叼着果冻的微张弧度。玲王轻轻推了他一下,将手中的维C水递给了凪。
“谢谢玲王。”凪顺从地接过水,打开瓶盖张嘴要喝时才如梦初醒地说:“我喝过了玲王,我今天打游戏之前喝过了。”
“嗯,我知道。”玲王数过冰箱里维C水的数量,不知道从哪一天起这变成了他的习惯。在冰箱的白板前留下嘱咐的字迹,再打开冰箱清点食品的数量和保质期。
“字迹…忘擦了…抱歉。”
“嗯,没关系的。凪有好好照顾自己就好。”
以往听到这种话会像孩子一样耍赖的凪这一次却很安静。他看向了玲王,双目漆黑嘴角下抿,声音低沉地又一次问道:“玲王说我们不合适是什么意思?”
玲王叹了一口气,他终于将目光移向凪:“…是分手的意思啊凪。”
“我不是在问那个!”凪诚士郎突然弹了起来,现役足球运动员的爆发力不容小觑,一瞬间又凶又狠地扑过来将玲王摁在地板上。玲王顺从地任由凪诚士郎压到身上,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手搭上对方的脖颈和后背,一下一下的轻抚着。
像是回到母亲怀抱的孩子那样,凪在这样的安抚下安静了下来。可他还没得到答案,凪双手攥紧了玲王的衣服:“玲王……”
玲王打断他:“凪,你在哭吗?”
“没有哭。”
凪是这么说的,御影玲王却感受到自己的颈弯处变得愈发湿润,于是他收紧了怀抱,使身上的人与自己贴得更近了一些。
空气好像被凪的眼泪浸染的也湿润了起来,于是凝固住的空间被解冻。被吞掉的声音逐渐回来,凪听到手机里从未停止过的游戏胜利的庆祝音效,听到空调运行的嗡嗡声,听到客厅里钟表指针走过的咔哒声。
唯独没有听到玲王的声音。
他此时压在玲王的身上,与玲王相拥,闻到了玲王身上浅淡的香味。他拥有玲王的气味,拥有玲王的怀抱,却没有玲王的声音。
玲王拒绝给他答案。
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为什么要和我分开呢?
当初好像并没有好好的问出这个问题来。凪诚士郎在逐渐变大的雨声里将手里的空瓶子捏得吱吱响,在骤然落下的雷声中突然想起被遗落在窗台的小剪。他急忙将手里的空瓶子投向垃圾桶,把仙人掌拿进室内。
玲王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拥有承受底线的。如同小剪是不能经受这场暴雨的植物一样;垃圾桶上由空瓶子堆起的小山终于在另一个空瓶子摞上来之后不堪重负地倒塌。
霹雳乓啷一通乱响后散落一地。
03
该怎么做呢?当一次侦探吗?
听起来是很麻烦的事情,但玲王没有给他答案,所以他需要自己寻找答案。
因为是玲王的答案,所以麻烦也要知道。
那就当一次侦探吧。
04
侦探破案的第一步是梳理拥有的线索。
于是第一次,凪成为了留言板的使用者。电影里面都是这样子演的,会用无数的线和点在板子上串联出线索再得出结论。
在用紫色的记号笔写下第一个数字的时候凪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胸闷气短,原来在这个冰箱前面写字的话是要微微弯下身来的啊。他不可避免地想象出玲王的样子,玲王站在冰箱前微微弯下身子,穿衬衣的话这个姿势大概会觉得别扭,于是会解开袖口的扣子,将袖子挽到胳膊。头发也会随着动作摆动吗?好像不会,玲王从去集团上班之后就开始抹发胶了。
已经很少看到玲王将头发扎成发髻了。
笔落到白板上的触感也比在纸上要难写字得多,难为玲王仍然能做到字迹端秀。
因为是要给凪看的东西啊。
玲王似乎这样说过,所以也坚持选择用紫色的记号笔留言。明明是更难买到的颜色,是在十二色的一套里唯一的紫色,因此家里有很多只空了一支记号笔的套盒。
紫色是玲王的颜色啊,要给他留下来。
于是凪擦掉了刚写下的数字,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一样重新用紫色补上,再拿起黑色的记号笔覆盖了上去。
写下的数字是17,是喝空了的维C水的数量,也是重新成为无人看管的时日。
小心的将玲王留下的痕迹用黑色记号笔圈起来之后才在旁边写下文字。
8月24号,一个晴朗的星期四,是分手的日子。
明明十几天前才一起庆祝了玲王的生日。
因为是玲王的生日,所以很努力的做了会让玲王喜欢的事情。
他用软陶给玲王做了一个狮子样式的马克杯。说是狮子样式,只是普通的马克杯上面铺满了黄色,又一圈一圈地用棕色画上了雄狮的鬃毛。但仅从成品来看,那一圈一圈的比起雄狮,反而像很多向日葵挤在了一起。
还送了玲王戒指,zozo的限量版,不算特别的款式,两个Z字之间镶嵌了一颗蓝宝。
“为什么送我戒指呢凪?”收到戒指的玲王这样问,他当时一只手戴着戒指,另一只手抚摸那只戒指,一副珍重的样子。
“诶?玲王不是喜欢吗?这个牌子。”
“是这样啊……这个戒指很难抢到的。很麻烦吧?我很喜欢,谢谢凪。”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能让玲王这么高兴的话以后要多做点才可以啊。
不是生日的时候也可以送礼物吗?
玲王好像经常会做这样的事情。凪无意识的开始扣弄手指上的死皮,一下又一下。
玲王送给他过很多东西,丰盛的午餐,限量版的球鞋,如约而至的传球…还有玲王和玲王的爱情。
是曾经拥有过的,凪诚士郎甚至拥有百分百的信心得出这样的结论:他曾拥有过玲王与他的爱情。
玲王是绮丽的紫色的,玲王的爱情也是绮丽的玫瑰色。是温柔又热烈的颜色。于是凪总是觉得温暖,像是在阳光正好的冬日陷入柔软的床垫那样。
“嘶——”还是把手指上的死皮撕掉了一块儿,裂开的地方开始渗出血珠。凪盯着流出的血珠想如果玲王在的话这些事情都是不会发生的。手指不会流血,凪诚士郎不会感到疼痛,可到底为什么玲王会不在呢?
明明生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玲王不同。
十分钟,这实在是太暧昧的通话时长了。
这一定是,这一定是全世界最麻烦的事情了。怎么做到不惊动玲王的调查他呢?
一定做不到吧。
没关系,玲王知道也没关系。
如果玲王来制止他的话或许更方便也说不准。毕竟跟玲王打交道和跟其他人打交道是完全不一样的。
毕竟他真的,已经很想念玲王了。
05
当线索不够的时候,合格的侦探要开始进行调查.
好麻烦啊。
不如说知道才奇怪了吧。
但是老婆婆说:“玲王少爷并不是会做出冲动决定的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老婆婆总是会说出一些叫人难以理解的话,如果不是冲动决定的话,难道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吗?
玲王确实也在分手的时候说了‘思考了很久’这种话。是说,在很早很早之前,御影玲王就在思考要和凪诚士郎分开了吗?
是怎么做的思考,推演出了什么样的结局又怎样权衡的利弊。
太狡猾了玲王,怎么能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演算两个人的未来。
两个人的未来是应该两个人一起说了算的东西啊。
凪托着腮看着白板发呆,他知道玲王厌恶重复无趣的生活。
所以终于感到厌倦了吗?
对于日复一日同样的生活,对于日复一日同样的凪诚士郎。
这一切对于玲王来说已经变得无趣了吗?
明明已经在极力避免这样的事情了。是在什么时候有了玲王讨厌的无趣的人的样子?
凪想起来上一次做了庸俗事情的时候,好像是上次假期回来的时候给玲王买了一束鲜花。因为俱乐部的队友告诉他:“久别重逢时的鲜花是让爱情永远保鲜的秘诀。”
于是就算很麻烦,还是在回家之前去买了一束鲜花,不过是当着玲王的面买的。因为想了很多理由也没能说服玲王不要来接他,因为凪诚士郎私心里也想第一个见到御影玲王。
当时场面很滑稽,凪诚士郎在不能停车的路段喊停,下了车之后几乎是拔腿就跑了起来,一点也不像做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样子。
留下玲王坐在车里茫然地环顾周遭也没有发现可能吸引凪的人事物。老婆婆看着道路边的指示牌开口:“玲王少爷,这里只能停15分钟。”
十五分钟,是车可以停在道路边的期限,不是御影玲王等待凪诚士郎的期限。
玲王下了车,让老婆婆将车停到了附近的可停车区域。他站在马路边,突然意识到这是第许多次他在凪毫无征兆地离开后等待他回来。
好像慢慢变得笃定凪会回来,又好像慢慢变得能接受凪不会回来。
没想到他带了一束花回来。
他带了一束花跑着回来。
因为奔跑着,空中飘落下玫瑰花瓣。路上有行人侧目,花束的塑料包装因为摩擦发出声响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里尽然也格外明显。
玲王愣愣地看着抱着花束跑来的凪,直到那束花被强硬塞进自己的怀里才反应过来。他骤然笑开,绚烂又绮丽。
玲王将脸埋进玫瑰花束,闻到香气芬馥后问:“不会觉得麻烦吗凪?”
玲王总是会问他这句话,好像一直在问他这句话。
很麻烦,玲王,很麻烦。
可凪诚士郎向爱情投降,接受这份麻烦。
“这是主动的麻烦。”凪凑上去亲吻玲王笑弯的眼睛:“是会让凪诚士郎进化的麻烦。”
似乎得意忘形过了头,导致他忘记了爱情是这世界上最庸俗的东西,于是他无可避免的被侵蚀的庸俗了起来。
于是他站在御影集团的楼底下,像每一个为不知所往的远方奔波的普通人一样。
06
纵使是国际知名足球运动员的凪诚士郎在御影集团的前台面前也没有任何特权。
“抱歉凪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是来找玲王的。”
前台小姐的动作出现了短暂的一瞬停顿,她抬头看向凪:“请问您和部长是什么关系呢。”
玲王的职务是部长啊…还以为直接就能是会长或者社长呢。
是什么关系呢…我和玲王是什么关系呢?现阶段是并不想说出口的关系啊。
为什么分手了呢?如果没有分手的话就可以踏进这扇门了吗?
为什么在这之前,为什么在分手之前没有和玲王来过他上班的地方呢?
其实玲王是对凪发起过邀请,也为他提供过许多便利的。有一个名字,如果想找玲王却找不到的话,找那个人就可以。瑞希,瑞希先生。玲王提过这个名字。
“我想找一下玲王的助理,瑞希(mizuki)先生。”
前台小姐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她正要开口却看到从走廊里部走来一个人,那人穿着得体干练的白色西装,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手里拿着装订好的文件夹。
“是水月(mizuki)小姐,凪选手。”这样说着的女孩将文件夹交给前台,转过身向凪伸出右手:“您好,凪选手,我是御影部长的助理,山本水月。”
凪记不太清自己有没有回握山本小姐的手,只记得跟着山本小姐一起往大厦内部走的时候听到身后前台小姐的嘟囔。
前台小姐将他的名字和玲王的名字放在一起,同时提到了爱情,而后又用消极的语气和词汇将这些关键词串联。
前台小姐明明认识我,凪心想:她明明知道我和玲王的关系。她拒绝向我提供帮助,她说玲王在我身上浪费了爱情。
玲王的爱情才没有在我身上浪费。
玲王的爱情才没有在我身上浪费…但他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玲王,甚至不知道玲王助理的性别。
这点和玲王很不一样。
玲王知道他俱乐部每一个队员的名字,他们的国籍以及喜好;知道他们球队经理喜欢在包里带Eclipse的口香糖;也知道他们的司机来自苏格兰的边隅小城。
玲王的爱情随着他自身广袤地播撒展现,于是见到的人就知道玲王爱他,自然他也知道玲王爱他;但凪的爱情很狭窄,他的爱情只生长于凪与玲王之间,像是将墙与墙之间填满的蜿蜒植物那样。
因此当凪与玲王分开的时候,这份爱情便被迫缺失一半赖以生存的土壤,只能徒劳地榨取名为凪诚士郎的存在的全部养分。
所以是不应该分开的呀,是不能分开的呀。
是这样啊。凪缓缓点了点头:“那我不在的时候,玲王的一天是什么样的?”
助理小姐将一份日程表拿给凪,凪望过去看到从早排到晚的会议。
密密麻麻的批注,人名,地址和待办事项。
好像个大人啊玲王。
明明是朝夕相处的玲王,却又仿佛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凪又开始无意识地扣弄自己的手指,还没愈合的伤口在一次一次撩拨中又散发出隐约的痛意。
“啊。”凪突然透过一扇门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白板。
和家里的那个不同,这块巨大的白板上面覆盖着各种不同颜色字迹的留言,凪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原来这里也有啊。”
“不好意思,请问凪先生您说什么?”
凪抬手指向留言版的方向:“留言板,原来这里也有啊。”
助理小姐顺着凪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然后点头:“是啊,部长害怕员工拘谨不敢沟通。怎么说呢,沟通和相互理解在任何关系任何场合都是必要的存在吧。”
所以,玲王在家里放置那块白板也是希望与我沟通,相互理解的吗?
“如果得不到反馈的话会怎么办?”
“确实也有这样的情况呢,”助理小姐笑意盈盈:“但是部长没有生气,只是反思了自己。于是他带头在留言板上写起了东西,并对一切反馈付诸以行动。”
“玲王先生,真是很有魅力的人。”助理小姐不再用部长,而是换做了更亲密的昵称。凪抬眼看向她,她眼里有明媚的赞赏与倾慕。
似乎是注意到了凪的打量,助理小姐急忙解释:“啊,抱歉,我并不是……”
话戛然而止,凪在心里替助理小姐补充完整:并不是对我的爱人怀有爱恋心思。
凪没有说话,那种铺天盖地的寂静与烦闷又袭卷了他。直到助理小姐惊呼着将绷带递给他,他才如梦初醒。
顺着助理小姐的视线,凪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手指传来的疼痛。他低头看到自己原本逐渐愈合的伤口又被自己撕出了好大一个口子,重新往外冒出血珠。
但说玲王的公司对于他们分手这件事情完全无辜也不对。并不祝福他们的前台;对玲王怀抱倾慕的助理;还有无数比我表现良好,更乐于与玲王沟通的玲王的同事与下属。
手指无意识摩挲过已经干涸许久的紫色字迹,颜料沾染手指一片紫色。
可是不对吧,我是不该同他们去进行比较的吧?
凪开始觉得烦躁不安,他将额头抵到留言板上,任由自己的皮肤蹭上紫色的字迹,突然又像是生气了一样发狠地用额头将字迹磨蹭擦出,皮肤与白板摩擦接触发出并不悦耳的声音。
凪又安静下来,对着白板低声说道:“不要用经营公司的态度来对待我啊玲王,我是不一样的。”
“拜托了玲王,再多宠宠我吧。”
07
狼狈的,落魄的,冷静的,利己的,从来没有见过的玲王。
凪仰躺在沙发上,想到自己其实是是见过他哭得乱七八糟的样子的。他们一起躺在床上,汗和津液黏糊地粘满两个人的身体,玲王用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的表情望着他,他总在这个时候会想要去亲一亲玲王,并固执地要握住玲王的手。
如果摸到玲王的手与他的同样温暖就会安心。
除此之外,从没有见过他们描述的那样的玲王:眼泪一颗一颗止不住一样的从眼眶里掉出来,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因为痛苦甚至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只能无力地将所有哽咽呻吟吞回到身体里。
什么时候呢玲王?什么时候这样哭泣了呢?凪觉得心脏开始疼痛,他觉得自己喉咙里开始冒血,口腔里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是这种感觉吗玲王?
因为什么这么样哭泣的呢?因为我吗?为什么会因为我痛苦呢?
不要因为我感到痛苦啊玲王…所以才想要分开的吗?可是明明骂我一顿就好了,如果我让玲王感到痛苦,那玲王就骂我一顿,管教我一顿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非得分开不可呢?
但好像没有听过玲王责备的话。
凪低下头,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手,一些对话零散地重新回想在脑海里。
转述给洁的时候也得到了叫人不喜欢的回答。
“你也是吧,”洁世一笑:“毕竟玲王说过,凪可是为了渴求之物,什么都能舍弃的家伙。”
胡说八道什么。在蓝色监狱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舍弃过啊。
明明玲王才是那个阴晴不定喜恶善变的人。
“哦,好。”
“大小姐最近收到过玲王的消息吗?”
千切斜眼看他:“啊?说的什么鬼话啊,我们联系很频繁的好吗?”
是在什么时候联系的呢?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呢?
“聊的,都是些什么内容啊?”
“哦,想知道啊?”千切像是突然精神了一下靠近手机:“都是在讲你的坏话,劝你们两个分手的哦。”
“说我的…坏话,劝玲王…和我分手。”
戾气从脚底升起,凪猛地盯住了手机那头的人,瞳孔黝黑。
千切豹马…
因为是视频,凪神色的变化被千切抓住,尽管当过队友和对手已经太多次了,可这是千切最直面感受到恐怖的一次。哪怕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被凪的戾气缠绕住脖颈,千切连忙大喊:“喂喂凪,骗你的啦。”
“玲王可是不许我们说你一句坏话的。”
千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真是叫人来气啊,赛场上你和我作对就算了,怎么私下里还要被你男朋友排挤啊。”
刚刚挂断和千切的视频通话的时候,凪不受控制地因为愤怒而身体颤抖到手脚发麻。明明是来寻找玲王和他分手的原因,可在知道了当真有第三人介入的时候气到手脚发麻头昏脑胀。
此刻他已经从当时那份暴怒中冷静下来了,能感受到的是来自胸口的空虚与不安。
怕大小姐说的是真的,又怕大小姐说的是假的。
怕玲王责备他,又怕玲王不责备他。如果自己能成为玲王和别人聊天的话题就好了,如果自己是玲王和别人聊天的唯一话题就好了。
讲坏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不要劝他们分开啊,因为他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游刃有余。
好像没人知道他颤动过的不安。
在玲王和他说“别管我了,要抛弃我就抛弃得彻底一点”的时候。
说这句话的玲王,明明是说这句话的玲王在抛弃我。
不止这一句,玲王还说过要成为靠自己一个人成为世界第一。
麻烦死了…御影玲王麻烦死了。
别这么容易动摇啊玲王…别因为别人说的话和别人做的事就放弃我啊。
他想起玲王和他讲过的经济理论,明明是他最反感的科目,却因为是玲王讲的便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了。
玲王讲沉没成本,告诉凪以往发生的一切都不应该影响未来的决定。
说着这样的话的玲王显得精明又冷漠。
玲王就是这么果断精明的人。凪开始搓弄变紫的手指:
所以也曾把我抛掉了,像抛掉不再有价值的股票一样,不计较沉没成本地全部低价抛出了。
不要把我当成股票一样啊。
把我变成不能割舍的存在吧玲王,和我成为一体吧。
08
凪拿着老婆婆送来的一张邀请函,说是玲王的大部分朋友都会在场。
这是一张很有重量的邀请函,烫金印花的文字与有着奇特纹路的纸张。纸张的纹路像是古树的躯干,又像绵绵不绝的溪流;金银细碎也被摁压揉进纹路里,像是日光投上树荫,照入溪底。展开的邀请函中间有一块精巧的镂空,随着翻动像一只翩然飞动的蝴蝶。
凪拿着这张邀请函,觉得其重量远远超过了纸张本身。
我能融入这样的宴会吗?
老婆婆总是有一双格外毒辣的眼睛,似乎是看出了凪的顾虑。她对着凪微微倾身后开口:“诚士郎先生很受欢迎,拥有绝大部分人羡慕的人生。”
是啊,凪眨了眨眼睛。其实我也是大人了,我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于是穿上玲王买的西装,玲王买的皮鞋,系上玲王买的领带。
一副被玲王仔细包装过的样子,只唯独玲王不在他身边。
宴会举行在拥有高挑屋顶与巨大水晶灯的场合,厅里面充满声音与香气。
钢琴的声音,小提琴的声音,玫瑰的香气,百合的香气,还有檀香。
离人群近了才发现更明显的是人们交谈的声音与脂粉的香气。
他并没有做自我介绍,玲王的朋友却认出了他。
“诶,凪吗?是凪诚士郎吧?我们都知道你啊。”
“偷走玲王的混蛋嘛。”
玲王的朋友形形色色,他们都热情的招待了凪。凪却仍然觉得无法融入他们。他作为旁观者,听他们讨论硅谷的新兴技术,加拿大的新雪和新西兰的葡萄酒。
他们一起相约舞池,骑马场和高尔夫球场。
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共同话题。
凪捏着一口没有动过的酒杯想:但是玲王都是知道了解的吗?他听得懂高科技的笑话,滑过山顶的新雪,也酿过属于自己的葡萄酒吗?
那也一定曾无比绅士的向另一个女孩邀舞,在很小就拥有同自己一起长大的骏马,也在与足球完全不同的绿茵场地上挥过杆吧。
真是少爷啊。
如此绮丽又腐败的人生。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凪甩掉领带躺倒在床上,身上还沾着许多的香气。是玫瑰,是百合,是山顶的新雪,是海底的珊瑚,是无数精心调制或新鲜的香气。
但这些香气不是他的,他如他的人生一样是寡淡无趣没有颜色与味道的。
那这样寡淡无趣的人生,是如何同玲王华丽绚烂的人生接轨重叠的呢?对了。是玲王发现了他,叫他天才叫他宝物,给他妆点上无数华丽宝石。
他们人生重叠于足球。
那脱离开足球呢,那脱离开足球的话。
我也不算一无是处吧。
尽管是这样宽慰自己,但没有办法一一列举出来自己的优点。
因为如果玲王不告诉我的话,我就不知道原来这件事情也被他看到了,原来这是优点,原来这样会被他喜欢。
好像没听玲王说过讨厌自己的什么,像是也不曾被他责备过那样。
那么是没有讨厌,还是没有说呢。
麻烦死了,真的太麻烦了。
没有出生成和玲王百分百契合的样子真是太麻烦了。容易感到厌倦的玲王也叫人感到…麻烦。
大概这并不是麻烦,麻烦的是知道解决办法的行为。像肚子饿了会觉得麻烦,是因为知道要吃饭;下雨会觉得麻烦,是因为知道要打伞。
所以,御影玲王对凪诚士郎感到厌倦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麻烦的范畴了。
凪诚士郎并不知道解决的办法。
没关系,我可是侦探。
因为凪诚士郎决定成为一次侦探,所以故事的结局一定会有一个答案。
09
“所以你们吵架了吗?”
玲王犹豫了一下,问:“凪是怎么说的?”
玲王也笑:“是吧?”
没想到洁指代的是他尤其不愿意回想起的那段经历。原来凪居然还有暴力的一面…不对,原来在他认为他和凪完全分离的时候,还有人把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
凪还把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
“怎么可能分得开啊…”洁有些无奈:“原来御影少爷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啊。”
“不是少爷是部长啊混蛋。”
但突然洁世一告诉他:你的过去有偏差。
于是现状不再准确,未来也难以预测。
玲王当然知道凪在做些什么,不如说从凪询问老婆婆的那一刻就掌握了他的全部动向。
他去他的公司,找并非他们共同的友人,这一切怎么可能绕得开玲王啊。
不如说如果没有玲王的默许,凪的一切都不可能进行得那么顺利。
“是这样吗?”
一面觉得不可思议一面又觉得受宠若惊。
那可是凪啊,怎么会为了他做这样的事情。
“其实诚士郎先生为少爷做过很多俗意上麻烦的事情了。”老婆婆说。
玲王也知道。被封存在柜子里的永生玫瑰,像开满了花一样的狮子马克杯,以及躺在保险柜里的限量戒指都是证据。
都是他们淆入平庸世俗却仍喜不自胜的证据。
是凪与他爱情的证据。
那么为什么分开呢?
不如说是早就在舌尖滚过无数次的话,在疲劳时刻终于砸到了地上。
说没有后悔过是骗人的,但更多的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及时止损’大概是精英教育的首条。
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想要分手的念头呢?
他去参加了一场婚礼。远在大洋彼岸的奥地利,主角是一对漂亮的姑娘。
两个姑娘都穿着婚纱,在教堂前亲吻。白鸽翻飞织成她们的头纱,她们拥有那样珍视的眼神与无法掩饰住的爱意。
“不是这样的。”在听到玲王的赞美后女孩笑了起来,她将手中的捧花递给玲王,亲吻爱人的眼眸:“不过我们拥有相同的认知:爱是造物主最伟大的捏造。”
爱是造物主最伟大的捏造。
我并非百分之百的爱她,我只有百分之七十的爱她,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我热爱由她变得更好的自己。
因此她们共同成长,自己与彼此互为养料培育她们的爱情,她们的爱与彼此都生生不息。
因为见到了那样的爱情,所以恍惚之间也知道了我们之间好像不是健康的关系。
我们与我们的爱情并没有共生。
但是没关系,因为是我告诉凪:你就这样就好。
别误会啊,直到现在我也认为凪维持这样就好。御影玲王的爱情可以这样存活,但这份感情确实受阻无法蓬勃。尽管此刻爱意灼热,但可以预料到它终有偃旗息鼓之时。
我知道自己百分百的爱你,因为是凪给予我另一片景色的人生,让我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我曾因为你热爱这样的生活与命运,感受过蓬勃的自己。但我也曾在过去百分百的厌恶因为爱你而狼狈不堪的自己,因为凪一句话而动摇,再也无法冷静像是骤然倾倒的高塔一样的自己。
所有的事物都有承受的极限。
而我又太过胆怯,同时羞于开口要求你做出改变。
对凪觉得自己麻烦这件事情,说造成了心理阴影也太夸张了,但它确实是悬在玲王头顶的一把刀。
因为觉得麻烦离开过一次,那为什么不会离开第二次呢?
御影玲王天生就是个麻烦的人。
从没有褶皱的衬衫,刀叉的摆放到袜子的颜色。方方面面,里里外外都是无数细节和麻烦堆积出来的人。
而他不知道凪会觉得他麻烦的边界在哪里。
从那次回来之后,玲王开始试探凪的态度。
我有因为凪改变,凪呢?
有因为我变得更好,更喜欢自己,从而更喜欢我吗?
他看到落到地板上的抱枕,珠绣的抱枕是丝绸的面料。其实不是大事,根本也没什么,他只需要去把抱枕捡起来,叫佣人换洗就好。也根本就不需要他去做这些家务。
可一想到凪或许会觉得这样的他麻烦,便连当着他的面把沾上灰尘的抱枕套换下来也不敢去做这件事情,这也太夸张了。
这样纠结犹豫,难以自己。所有行动都被这一顾虑掣肘,总能感受到细密的如蚁噬般难言的尴尬与胸闷。他不想在以后回忆起来就只有这些痛苦的瞬间和感受。
他们之间好像没有过争吵,或者说,没有过有效争吵。
这样的我,这样对你保持沉默,消极应对的我,也很不堪吧?
那么只告诉你好的事情而向你隐瞒了如此挣扎和不堪的御影玲王,对你也算不算一件不公平的事情呢?
御影玲王也没有答案。
10
这样来看的话,所有的答案都必须由侦探先生给予了啊。
11
距离上次凪参加玲王朋友的聚会已经过去一周了。
他有时候会望着公司的留言板出神,他想起来自己看到过凪盯着家里冰箱上的留言板发呆。
是出差日的早上,玲王在离开家前先在留言板上写下了东西,然后去书房取资料。出来的时候看到凪站在冰箱前,丝毫体态也无的颓然懒散地站着,他沉默地盯着留言板上的文字,眸色深沉。
他明明同其他时刻也没有不同,玲王却觉得现在他所处的那一片空间开始产生浓稠厚重的东西,那些东西攀上凪的肩膀与头顶,带着千斤重量;那些东西挤压那片空间里稀薄的空气,仅仅是看着玲王就感觉到难以呼吸。
好像看着凪的生命力在被什么吞噬吸走一样。
“凪。”
于是他开口,凪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眼眸就亮起了光亮。他转头看向玲王,那片空间厚重浓稠的东西随即散去。凪向玲王跑过来,将西装革履的玲王抱进了怀里:“玲王…还没有走啊。”
“是啊…还没有走啊。”玲王伸出手回抱住了身上的人。
“嗯。”凪将头埋进玲王的肩窝。
玲王抓了一把凪的头发问:“凪不想我走吗?”
凪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嗯…没有。是玲王的工作啊。”
去他妈的工作。玲王想。明明凪这么不希望他离开。
“诶?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我今天,一,整,天,都可以陪着凪哦。”
好像有非常多用谎言去弥补凪的时刻。玲王笑了一下:确实是非常不健康的关系啊。
所以分开是正确的决定啊。
明明分开是正确的决定啊。
现在凪也这么认为了吗?
这可真是…太好了。
“部…部长!”山本小姐的声音突然响起,随之是出现在眼前的一帕手绢:“如果不嫌弃的话请用。”
玲王结果手绢才摸到自己满脸湿润,他道了谢后说:“真是失礼了。”
“不,不会。部长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不如今天早点回家吧。”
“真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12
因为今晚是适合喝酒听爵士的一晚,所以玲王允许自己在音乐里喝酒。
他的理智和感伤逐渐溶解到酒精里,想要这样睡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急躁的,猛烈的敲门声。
玲王没想到这么晚了会有访客,更没想过来的人是凪。凪穿着西装,甚至头顶也抹了发胶,他随着屋外的风一起袭进来时玲王闻到了似曾相识的香气。
像是曾在奥地利闻到过的玫瑰与橙花夹杂着海风的味道。
玲王被这阵风吹得清醒了一点,他从玄关闪开让凪进来后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凪一下子环抱住他,他开口,声音喑哑:“玲王是善良的人吧?”
玲王觉得自己血液里的酒精开始沸腾,咕嘟咕嘟冒起愉悦的泡泡。他觉得这个情景很稀奇,往常都是穿着西装的他和穿着睡衣的凪相拥,今天却反过来了。
玲王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回答凪:“诶?姑且算…我是给福利院捐过…”
“那善良一点,救救我吧玲王。”玲王感受到被凪抱得更紧了一点:“再多宠爱我一点吧玲王。”
“等一下凪,怎么突然这样…”玲王觉得自己全身开始发热,手脚也发软。整个人像是陷入骤然升腾起的温暖雾气,他下意识回应了凪的拥抱,随即又反应过来推拒。玲王从雾气里翻腾出一些清醒:“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不能,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为什么不能拥抱。不是恋人了,就可以不遵守约定了吗?明明是玲王…明明是玲王的错,说好要一起拿到W杯的冠军,要实现我们的约定,却半路放弃…”
“喂,谁半路放弃了啊!”玲王大声抗议:“我们明明一起拿到冠军了啊!”
“那一直在一起的约定呢!”凪松开玲王,双手捏住他的肩膀:“说着凪就这样就好,却一脚把我踢开。什么都不告诉我…”
玲王觉得自己一定太不清醒了,不然怎么觉得凪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根本就不是凪这样就好……一直这样不变的话玲王早晚会抛弃我的…玲王已经抛弃我了。”
好像不是哭腔,玲王觉得凪的语调熟悉又陌生,好像也是听过他用这样的语调和自己说话的。
是什么时候这样对我讲话的呢?
啊,是在对我讲:“玲王好麻烦”的时候。那个时候用这样语调讲话的凪只留给了我背影,现在用这样语调的讲话的凪却抓紧了我的肩膀。
是怎么样呢凪?那时的你和此时的你使用同样的心情在讲话吗?
这次没有转身离开而留下来是为了什么?要打我吗?
又觉得我麻烦了吗?
“才不是觉得玲王麻烦!”凪几乎是愤怒地吼出了这句话。
玲王被他陡然提高的音量惊得又从酒气里清醒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将所思所想问出了口。
“明明是玲王觉得我麻烦…”
“我?”
凪沉默了一下后开口:“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哪有什么都不告诉你。
“公司的事情不告诉我,和千切他们联系不告诉我,去参加朋友的婚礼也不带上我。”
凪握住玲王肩膀的手指开始用力收紧:“我不在玲王的未来里了吗?”
玲王感觉到来自肩膀的疼痛,穿过肌肉直直地摁压骨骼,像是囚犯戴上了锁拷。因为疼痛意识又更清醒了一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和前男友讨论并不愉快甚至是一定会引发争吵的话题了。
为什么我在和凪进行这样的对话啊?玲王揉了揉眉心,重逢后第一次用清醒的目光望向凪:“不…只是觉得凪会觉得麻烦,那些东西都很无聊…而且和你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凪诚士郎从没觉得这么又急又怒过:“不是的!和玲王在一起一点都不麻烦,也从来没有觉得无聊!和玲王在一起很有趣!”
想听的话在分手后姗姗来迟地击中玲王,在欣喜前更鲜明感受到的是愤怒与怀疑,玲王气笑:“什么DK发言啊你这是!”
凪望向玲王。
怎么传达不过去呢?为什么传达不过去呢?
都已经做了那么多努力了,为什么不行呢?就像是球门前挤满了人一样,在此时看不到任何可以射球的路线一样。只要玲王帮忙就好了,可是玲王非但不帮忙,甚至成了对面球门的守门员。
他怎么可能射进玲王守护的球门呢?
站在我这边啊玲王,站在我这边啊!
当言语变得匮乏的时候,行动似乎是更好的方案。
几乎是粗鲁地咬上了玲王的嘴唇。
“等等凪…”
手掌蛮横不讲理地从衣摆下方伸进去。
“凪诚士郎!”
“玲王不宠我了…”
“不是……”玲王发现自己大概永远没有办法不对凪诚士郎心软,他闭了闭眼:“不是不宠你了,凪,我们不能这样和好……这样不明不白地就和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那些分离和寂寞就都没有意义了。”
玲王握住凪的手,将他带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
“凪最近…成为了一次侦探不是吗?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发现吗?”
凪看着玲王,抓回了坐下后后者想松开的手,像是孩子捏住心爱的玩具那样。开口的话也像孩子那样固执不讲理:“告诉玲王就可以解决问题吗?告诉玲王我们就能和好吗?”
“我们…”
凪打断玲王:“玲王,玲王再多看着我一点吧。”
玲王再次被他气笑:“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明明……”我明明从来没有把视线从你身上移开过。
凪坚定摇头:“不是,玲王没有仔细地看我,要更仔细地,再多看我一点才行。”
“怎么又在说这种话,到底是什么时候没有在看着你了?”
很多时候。凪低下头看着与玲王十指相扣的自己的手。很多时候都觉得玲王没有在用和我同样的目光注视彼此,玲王把我当作要解决的问题,宁愿去查阅资料也不来问我。把我当成武器,当成商品,衡量我的潜力,估测我的价值。
自顾自的揣测我,用肤浅的眼光打量我。
“玲王是笨蛋。”
“喂!”
“没关系。”凪将玲王拉近自己:“Boss也会有需要答案的时刻啊。”
他将玲王拥入自己的怀里,下巴摩挲玲王柔软的紫色发丝:“所以我来告诉玲王答案了。”
“凪和玲王要永远在一起,这就是答案。”
这显然是意料之外的回答,玲王笑出来:“什么啊凪…”
“这是答案!”凪固执地看着他:“玲王要和我一起坚信这是答案,这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玲王从他怀里出来,看向一脸认真坚定的凪。他想或许这真的是答案。可如果这是答案的话,我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呢?可如果这不是答案的话,我为什么会这么快乐呢?
凪突然凑上来亲吻了他一下,吻在他因为喝酒发红发烫的脸颊。
玲王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陡然加速,他望向凪,突然觉得一切事情都不重要了。
或许是酒精作祟,或许是思念成灾。
但他在此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的爱情长在面前的这个人身上。
到此刻才有机会仔细地打量他,凪穿着自己挑选的西装,西服口袋里的方帕与领带的颜色一致,香气清浅的发胶,黑色的西装袜,玲王摸向凪的大腿发现他还佩戴了衬衣夹。
玲王面前的凪诚士郎赫然是一副被他精心雕琢打磨过的样子,是了。他的爱情与他爱情的生长对象都是他的杰作。
世上再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他也再不会产生第二份这样的爱情。
这是他的宝物,独一无二的宝物。
“有答案了,但是…”他的宝物突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支支吾吾地开口:“我还没有解题思路。”
“什么?”玲王诧异。
凪捏紧玲王的手,显得有些慌乱:“不是会有这种情况吗,练习题也会,只给出正确的参考答案,但是却略过解题步骤。”
“这样不可以吗玲王?让我们的答案这样呈现不可以吗?”
“这样去证明这是正确答案不行吗?”
“凪…”玲王觉得自己仿佛又看到了奥地利教堂前翻飞的白鸽,教堂的钟声与竖琴演奏的旋律在耳边响起,他摸上凪因为激动和兴奋而变得生动的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就是侦探调查的结果吗?”
凪没有回答,他看向玲王认真道:“玲王,我想和你埋葬在同一块墓地。”
“是吗?”玲王笑:“遭了啊,我想要海葬呢。”
“那我和你一起海葬。”凪也笑出来:“我们被同一鱼群分食,穿越海洋,去往万里;或者吃掉我们的鱼再被同一条大鱼一起吃掉,然后再被更大的吃掉。周而复始,生命轮回……”
“我们永远在一起。”
13
结果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啊。
第二天早上玲王腰酸背痛的醒来,看着身旁熟睡的如同婴儿一样的恬静脸蛋没忍住上手掐了一把。
凪没有醒。
这算什么啊?玲王捂住头,凪和玲王永远在一起就是答案…这算什么答案啊?
这么想着,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咳,玲王在心里批评自己:这样也太没有原则了。但那是凪啊,而且…昨晚说出了那么动人的话的凪,谁能拒绝那样的凪啊。
像是怀春少女一样,玲王又把自己埋进枕头在心里对着空气胡乱打拳。
但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
“玲王好吵。”突然被重物压住,玲王把从枕头里拔出来,扭头看到近在咫尺的凪。
对方无比自然地给了他一个吻:“早上好。”
“早上好。”
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玲王已经不在身边了。凪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在餐桌边的玲王,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玲王看到他朝他招手:“过来凪,我们谈谈。”
凪诚士郎猛然清醒,分手时的回忆一下子袭来。他望向玲王,警惕而悲伤:“谈什么?玲王又要和我分手吗?”
玲王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他短暂地发了一会儿愣才反应过来。一边起身拉住凪的手将他往餐桌边带一边说:“不是要和你分手…是要复合。”
凪一下子放松下来,他对着桌上地煎饺说:“我要吃这个,玲王。”
玲王硬生生摁住了自己要给他喂食的手,转而递给他一双筷子:“我们还没复合呢凪。”
“……”凪没有接筷子,反而眸色深沉地望向玲王。
“争吵,进行三十次争吵后,我们就复合吧凪!”玲王赶忙开口,将筷子塞进了凪的手中:“进行三十次争吵好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诶…”凪趴到餐桌上,完全不管头发会蘸上多少酱汁:“玲王好麻烦。”
他又坐起来,用不同音调的声音回到:“我才不麻烦,凪你怎么能这么讲话。”
“我就这么讲话了怎么样。”
“我不管,凪我要跟你吵架。”
“好,吵架吧!”他演完这段独角戏后停顿了一下,转向玲王:“玲王你看,我们刚刚完成一次争吵了,还有29次对不对?”
玲王只觉得他可爱的要命,没忍住上前亲了他一口。然后被凪抱住不放开:“诶,玲王这么着急的话我们那29次也不要吵了吧,就这么在一起吧。”
“凪,”玲王同样用力地拥抱住凪:“我也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
“这算是…凪把这看成游戏的通关路径好吗?要打boss的话不是要先打怪升级吗?就当我们要升30级好不好?”
“那玲王会永远等着我吗?boss会永远等着主人公去打败他的吧?”
“不是哦凪,我不是boss哦。”玲王捏了捏凪的脸:“我是和你一起战斗的队友,我不会等着你的凪,因为我会和你一起去通关升级。”
“哦…是新目标吗?”凪问。
玲王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嗯,我们的新目标…我们的新梦想!
“又在终点见吗?”
“一起去终点吧。”
-fin-
*终于发出来了!修修改改很多次,这两个人真的让我有想说不完的事情,故事和情节噌噌噌地往外冒出来
*对结局进行了一次大修改,当然会有续篇,想要填补许多留下的没能讲清楚的地方TT
*这一篇太意识流了,没有对凪的假期和身为足球运动员的故事做更多阐述和解释,希望下一篇可以补上这个不足!
*希望可以很快和各位在下个故事见面!
*由洗发水引发的争风吃醋事件
*短篇,适合睡前食用
○○○
刚刚结束了一场训练赛,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很有默契的同时去往公共浴室,凪诚士郎因为觉得沐浴很麻烦总是只带一块肥皂,草草的洗完身体和头之后就去泡澡。
相反御影玲王在这方面倒是颇有些日本的老派作风,这一点上他们完全不同。
所以当御影玲王猛按了好几下,发现自己的洗发水一点也按不出来之后,他的心猛的一沉。洗护这类相对私人的东西,玲王实在不太好意思开口找人帮忙。
旁边的凪倒是已经用那块肥皂搓出了不少的泡沫,随意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凪……”玲王犹豫着开了口
凪听见响动后,...
凪听见响动后,微微后仰身体,只探过来了一个乱蓬蓬还沾着些许泡沫的脑袋,眼睛半眯着,很像一只白色小狗,“怎么了,玲王?”
“借一下你的洗护用品,行吗?”
“没问题。”
凪诚士郎根本没多想,草草的将头上的泡沫冲走,然后就准备将肥皂递过去。
而这一幕刚好被坐在浴池里的千切看个正着,他只犹豫了三秒,当亲眼看着凪诚士郎要将那块已经被用的没有棱角的肥皂递过去时,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你们俩就用肥皂洗头发?”千切很不能理解,他把自己的洗发水递过去,很严肃的说“肥皂是碱性的,很伤头发!用我这个!”
玲王眼睛在同时伸过来的洗发水和肥皂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说“我用肥皂就行了。”准备去拿凪手中的肥皂
“当然不行了!”千切大声说,抢先一步把洗发水塞进玲王手里,“肥皂会让你的头发掉光的!”
凪听闻收回了自己肥皂,用另外一只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确认它们完美没有要掉光的意思才放下了心。
玲王也没想到在生活上很体贴的千切,居然在头发上这么坚决,只好将洗发水收了下来,和千切道过谢以后,再看去旁边,凪已经冲完凉,关上了水。
玲王瞬间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可凪什么也没说就去了浴池。
晚上凪诚士郎没有缩在寝室打游戏,而是主动去找千切去问什么洗发水好用。
“现在才重视头发护理不觉得太迟了吗?”千切一向看不惯像凪诚士郎这样完全不认真打理头发的人,但平时凪和他又在足球上很聊得来,最后只是浅浅讽刺了一句。
“因为太麻烦了嘛。”凪抱怨道。
“用我这款就可以啊。”千切最后还是决定认真帮凪解决问题。
“不要,不要一样的,有没有别的?”
“什么嘛,是你问我的诶,我说了又不满意。”千切有些无语了,有时候他真搞不懂凪的脑回路。
“不想有一样的味道。”
“哈?你是狗吗?鼻子那么灵?”千切觉得自己刚诚心想要帮他,真是一个错误的想法!他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最后丢给了凪几套杂志,“里面的推荐都很不错,你根据需要选吧。”
凪难得没有玩一整晚的游戏,而是用手机在购物网站上挑了一整晚。
第二天他如愿收到了新买的洗发水,可当他提起极高的性质的去宿舍找玲王时。
御影玲王正抱着全套的御影集团研发的新款洗护套装进来。
凪手上的洗发水还没来的及送出去,好像就被无声的拒绝了。
玲王一开始还摸不着头脑,一如既往地过去揉揉凪的头,但对方完全不领情地往另一边滚动了一下。
幸好御影玲王是个从小就是训狗好手,他看了看凪诚士郎手上的洗发水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凪抓着洗发水的那只手上,笑眯眯的问:“这样好不好,我用nagi你的,你用我的?”
过了好一会儿,埋在玲王枕头里的凪才点了点头。
“真是好哄呢。”玲王笑的更开心了,这次他又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凪很乖巧的没有躲开。
第二天千切看到玲王手上的洗发水,瞳孔地震,他真的很不理解,一向只用御影集团男士高端线的玲王怎么会突然抓着女性向杂志,洗发水榜单top1的柠檬茶味洗发水。
难道玲王也有一颗少女心?还是说其他的女孩子送的?
千切决定今晚背着玲王好好八卦一下
—fin—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凪就能看到一些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不是隔壁《OO友人帐》里的那种妖怪,也不是《OO回战》里的咒灵,硬要说的话,更像是《守护O心》里面的那种从蛋里孵出来的守护甜心。
几乎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有一个类似这种守护甜心的东西,小小的一只,趴在主人的肩膀上,不管是长相还是穿着都跟拥有它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只是等比例缩小了几十倍。
凪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东西,姑且就把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称作是守护灵吧,第一次看到这个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
凪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东西,姑且就把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称作是守护灵吧,第一次看到这个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时,凪也是吓了一跳,然后就到处在床上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蛋壳的踪迹,看样子它并不是从隔壁剧组串台过来的守护甜心。
毕竟在这个社会上,又不是所有人都会把真实的内心想法给毫不保留地表达出来,隐藏内心真实想法的才是这个社会的大多数。
不过这些守护灵并不会说话,他们顶多就只能动动嘴皮子,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凪偏过头看了眼趴在自己肩膀上睡得十分香甜,口水都快流到他衣服上的小人。
自从能看见这群莫名其妙的小家伙以来,他就几乎没见过自己肩膀上的这只小东西醒过来的样子,每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唯一的差别就只有身上的衣服,会跟着他身上的衣服进行更换。
所以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一直睡觉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如此。
有时候被闹铃吵醒不得不从舒服的被窝中爬起来上学的时候,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睡得正熟的小家伙,他都羡慕得不行。
这家伙真好啊,除了睡觉什么都不用做。
高中考上了东京的一所升学名校,白宝高中是有名的精英学校,能考进这里的基本都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
凪刚入学的时候,因为出色的长相跟身高,也被不少同学搭讪过,不过在听说他是从神奈川考上来的之后,对待他的态度就没有了一开始的热情。
嘛,表面上还是会装装样子,做出一副友好的模样,不过站在他们肩膀上的小人却纷纷换上了一副鄙夷的表情,将说话本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展现得一览无余。
对此凪却没有什么想法,反正他也不打算跟这群有钱的大少爷跟大小姐们打好关系,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接下来的人生规划,事到如今也并不打算做出什么改变。
直到与玲王相遇之前。
御影玲王这个人,大概是他在这个学校,不,应该说是他至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奇怪的人了。
按理说,像他这种超级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才最会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人前人后应该是两种样子才对。
事实上,他也确实有两幅面孔,凪有时候会遇到他被一群同年级的学生给包围,邀请他参加学习会或者什么讨论会之类的,那个时候的玲王,虽然会和平时一样摆出完美的笑容,游刃有余地应付着每一个邀请,但是凪能看到站在他肩膀上的那个小人,早就是一副毫无兴致的冷淡模样,似乎对于这些人的邀请没有半点兴趣。
然而他在自己的面前,却从来都不会有两幅面孔,每次玲王本人一脸兴奋地揽着他的脖子,夸他“凪真厉害,真不愧是我的宝物”时,站在玲王肩膀上的那只小小的玲王也会闪烁着大大的双眼,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就算是有时候他嫌麻烦不想踢球的时候也一样,玲王本人会相当有耐心地劝导他,而小小的那只脸上也看不出来半点不耐烦的样子。
玲王在自己面前,总是表里如一。
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在他面前偶尔也会有表里不一的样子,但是玲王却不会。
在有些困扰的同时,凪的心底也难免涌上了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
他也搞不懂这种情绪是什么,本能告诉他这种情绪会让他变得很麻烦,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又并不讨厌这种情绪。
不过到最后,他也懒得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跟以前一样顺其自然就行。
顺其自然的结果就是玲王越来越惯着他,而他也越来越习惯玲王这种惯着他的行为,甚至于两人的这种相处方式都影响到了彼此肩膀上的守护灵。
某次社团训练结束后,累得只剩半条命的他直接躺在了足球场上,同样结束训练的玲王走过来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不过在他的一番撒娇攻势下,玲王最终还是没能把他给拉起来,并且自己还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原本站在玲王肩膀上的那个小人沿着玲王的胳膊爬了下来,头一回见到会从本人肩膀上下来的守护灵,凪不由得惊讶地“诶”了一声。
“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玲王有些疑惑地看过来,凪想起玲王看不见这些东西,就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
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玲王的那只守护灵,只见那个小家伙从玲王的身上爬下来之后,就迈着两只小短腿一路“噔噔噔”地跑了过来。
而他的目的地,却是凪肩膀上的那个小家伙。
凪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跟玲王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家伙从自己的肩膀上把那个同样累趴下的自己的守护灵给扒拉了过来,随后就开始给他……按摩?
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正在给自己的守护灵按摩的玲王的守护灵,又看了眼趴在地上一脸放松地享受着按摩的自己的守护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而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玲王的声音,“凪,你今天训练是不是累着了?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诶?!”
凪一脸惊讶地看着身旁说要给他按摩的玲王。
“怎么这幅样子?不想按摩吗?”
玲王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不。”
凪摇了摇头,“玲王帮我按摩吧。”
从那天之后,玲王肩膀上的小人就会时不时地从玲王的身上离开,兴冲冲地跑过来找凪肩膀上的小人玩,一开始还需要玲王的小人把凪的小人从凪的肩膀上扒拉下来,后面慢慢变成了凪的小人不情不愿地从凪的肩膀上主动下来跟玲王的小人一起玩。
玲王的小人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个小小的足球,每天跟凪的小人玩得不亦乐乎。有次中午吃饭的时候,凪注意到玲王的小人不知道从哪里端出来一个饭盒,随后就用筷子夹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喂到了自己的小人的嘴边。
呜哇,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凪简直觉得没眼看,以至于在看到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家伙这么自然地接受了来自小小玲王的投喂后都不免对那个厚脸皮的家伙露出一个类似于嫌弃的表情。
“凪,怎么了?这些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一旁的玲王看到凪突然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还以为是今天的午餐不合他的胃口。
“不是。”
凪摇了摇头,但也不好将自己刚刚所见的告诉给身边的玲王。
“我知道了,你这家伙,肯定是嫌拿筷子麻烦了是吧。”
玲王一副了然的模样,“真是拿你这家伙没办法。”
在说完这句话后,玲王就从自己的食盒里夹了一块已经处理好的虾肉,送到凪嘴边,“好了,吃吧,可别跟我说你连咀嚼都嫌麻烦,那样我就只能让我家的大厨给你做点有营养的糊糊了。”
确实很麻烦,但也不至于因为嫌麻烦就需要别人投喂的程度。
凪看了眼递到嘴边的虾肉,又看了看对面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模样的玲王,迟疑了一秒不到,就乖乖张开口接受了投喂。
再看了看一旁的两个小家伙,他的那个小人已经接受完投喂,此刻正把脑袋靠在玲王的小人的大腿上呼呼大睡。
呜哇,膝枕……
凪将目光转向一旁正打算继续给他投喂的玲王,玲王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凪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不过内心默默嘀咕着玲王等会会不会也像那样给他来个膝枕的服务。
当然,膝枕是不会有的,不过最后玲王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了他,他就这么靠在玲王的肩膀上度过了午休。
嘛,这样也不错。
之后,凪时不时就能看见小小的玲王对着小小的自己做出各种类似的亲密举动,比如说他训练结束后不想走路,玲王把他背起来的时候,那个小小的玲王也会开开心心地把小小的自己给背到身上。
而小小的自己也会像此刻正在享受着领王牌车车的自己一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种舒适的待遇。
嘛,毕竟这些小家伙本来就是为了反应主人内心的真实写照而存在的嘛。
至今为止,一切都还算正常,直到有一次,他们足球队在地区预选赛上击败了种子队成功进入八强的时候,玲王兴奋地跳到他身上抱住了他,而在一旁观战的两个小家伙也有样学样,小小的玲王跳到了小小的自己的身上,抱住了他,紧接着对准了他的脸颊,重重地“啵”了一口。
凪突然瞪大了双眼,随后难以置信地看向紧紧抱住自己的玲王。
玲王他,该不会也……
然而预想中的亲吻却并没有到来,玲王在抱完他之后,像以往一样,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了一堆称赞的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太好了,要是玲王真的像小小玲王那样亲上来可怎么办……
不过凪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从那之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凪一进球,就会看到小小的玲王在小小的自己脸上重重地亲一下。
所以,玲王其实是想像那样亲我吗?
无意之间窥见了自家搭档内心真实想法的凪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不过如果玲王想像那样亲他的话,他大概也是不会拒绝的。
毕竟小小的自己就从来没有拒绝过。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他们进入蓝色监狱,准确来说是一直持续到二选结束之后。
二选的时候,他和玲王因为组队的事情闹了点矛盾,当时玲王肩膀上的小人就跟玲王本人一样,表现出一副十分愤怒的样子。
但是在二选结束后,玲王肩膀上的那个小家伙就一直都维持着那副萎靡不振的低沉模样,即便是在U20后,凪以为自己跟玲王的关系有所和缓了,但是每次在看见他的时候,小小的玲王都是低着头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样子。
玲王,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但是在涉谷的时候,玲王明明,也有对着我笑。
所以这些都是装出来的吗?
玲王他,在我面前也开始有两幅面孔了吗?
很想直接面对面地去问玲王这些问题,但是又怕玲王会像应付那些他不想打交道的同学一样对着他露出那副公式化的笑容,轻描淡写地对他说没有这回事。
唯有这个,他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看了眼蹲坐在书桌上,一副无精打采模样的小小的自己,二选结束后,自己的这个小人就一直是这副提不起劲来的消沉模样,虽说他平时几乎也基本都是这副提不起精神来的懒散模样,但是这个样子,简直就跟小小的玲王一模一样嘛。
好麻烦啊……
凪叹了口气,随后有些苦恼地将脑袋埋进了松软的被子里。
……
英德战后,他成功和玲王和好了,看着角落里拿着一个足球玩得不亦乐乎的两只小家伙,凪总算是松了口气。
太好了,总算不是假装和好的关系了。
某次在浴室,洗完澡的玲王耐心地帮凪吹着头发,而另一边,小小的玲王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小小的吹风机,开始有样学样地帮着小小的自己吹着头发。
头发吹干之后,玲王颇为满意地在凪的脑袋上揉了几下,而另外一边,小小的自己也在小小的玲王的帮助下成功把头发吹干了。
然后下一秒,凪就看见原本被吹风机吹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家伙突然间在小小玲王的脸上重重的“啵”了一口。
被亲了一口的小玲王呆住了,而见证了这一切的凪也呆住了,紧接着他就看到小玲王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就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凪,怎么了?”
玲王有些疑惑地看着从刚才开始就瞪大双眼一动不动的凪,以为他是困了想睡觉了,便开口询问,“是困了吗?我背你回寝室吧。”
凪这个时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玲王,视线定格在玲王那张跟小小玲王如出一辙的脸上。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玲王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几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然后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脸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触碰了一下,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空旷浴室内,发出一声存在感极强的“啵”声。
玲王大脑当机了数十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当即就捂住脸,一脸震惊地看着身旁的宝物。
“凪……你……在……刚刚……你……”
玲王被对方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手足无措,以至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而凪只是看着玲王迅速变得一片通红的脸,脑子里却只想着“啊,玲王被亲的时候果然会脸红呢。”
真可爱。
SUMMARY:BLTV开播后,凪玲cp迅速大火,昵称为“我能养一吱睡鼠吗”的同人作者成为镇圈之宝之一。然而成也直播败也直播,该作者的真身终于被火眼金睛的网友发现……
01.
BLUELOCKFORUM>>>更衣室(闲聊区)
主题:虐死我了
深夜看文被虐得睡不着起来发癫了。。。凌晨两点应该还有人在吧?
№0☆☆☆楼主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还真有......
还真有人,你看的不会是……
№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睡鼠老师的文吧……
№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没错TT,新人下午刚入坑这俩,想着晚上把热度高的文看了,没想到榜单上10个有6个都是同一个作者,就点进合集准备饱餐一顿。结果。。。第一篇把我扭成麻花,第二篇连载把我哭到虚脱,第三篇把我痛到胃疼。。。彻底睡不着了,老师写be完全不预警啊!
№3☆☆☆楼主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恭喜我能养一吱睡鼠吗老师喜提受害者+1
№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想起被睡鼠老师支配的恐惧,我在食堂看《刺穿夜莺的心脏》看到哭,眼泪滴进饭碗里一尝米饭都变咸了,“若不是胸口长出了玫瑰,他会以为爱是一根淋满倒刺的荆棘”呜呜呜呜呜呜我再去哭一会
№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楼主我比你还新,现在正在看BLTV第一集orz有好人能解释一下楼里在说什么吗,论坛没有cp分区我连在说谁的同人都不知道
№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睡鼠老师是我女神!我承认我是抖M!最爱她的《假戏假做》里千切的一段话,“在有些人眼里,御影玲王像一道暖阳,给予同伴们不灭的日光与炽热。可我知道,与凪分开后的他分明是一座孤岛,独自涨落于日复一日的浪潮。
而我是没有船的旅人,只能在陆地上远远看着,不得其法而入。”
№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omg文笔真的好
№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啊啊啊啊跪求睡鼠写甜文
№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跪求睡鼠写甜文+1
№1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回6楼,“我能养一吱睡鼠吗”是一位作者的id,这位老师专门写蓝锁凪诚士郎X御影玲王的cp文,算是镇圈之宝了,很多人甚至都是先看了她的同人文,因而被引入蓝锁坑的(比如我)。不过睡鼠老师是究极be爱好者,我到现在都没看见过he。五花八门的be:错频的恋心、友达以上但永远恋人未满、玲被迫结婚、老死不相往来、玲鼓起勇气表白被凪拒绝、双向错过、玲将暗恋埋在心里看着凪幸福美满、沦为普通朋友、玲凪第三人的单恋圈、玲不再踢球和凪渐行渐远……
№1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跪求睡鼠写甜文+10086
№1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补充一下8l,睡鼠老师的文风细腻而富有变化,但主要更是以毫不ooc的性格刻画、心理把握和人物互动闻名同人圈,写出的情节会让大家觉得“嗯,他们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吧!”,无论是凪玲二人还是文中涉及的其他角色。读起来真是身临其境抓心挠肝><……真的,这样的文笔能不能写一个甜文啊!!一定会酸酸甜甜很好味啊!
№1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BLTV里二选时期都够虐了,同人文就想吃点甜食
№1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但是睡鼠老师还是有he的吧?虽然比较少
№1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确实,睡鼠老师有两个合集,源源不断在更新的是现实背景合集,偶尔冒出来一篇的是架空AU合集。后者甜虐比大概1:5,但前者100%是be呢,不论长篇短篇(残念
№1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很喜欢哈利波特au那篇,给楼主安利一下,叫《MVP颁给吐真剂》,互相以为对方对自己只是纯友谊的二人在吐真剂的助攻下喜结连理的酸甜苦辣日常!
№1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女神真的特别特别好,尽管说自己不擅长写甜文,但还是接受he的au点梗。我是老粉了,所有he都是点梗来的,可以说完完全全是女神的纵容才有甜品吃
№1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7:感谢安利!话说刚刚大致浏览了一下合集,睡鼠老师每篇都是以玲王视角描写的吗?
№19☆☆☆楼主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老师说自己不擅长写甜文吗?
№2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倒觉得虐文更难写得痛彻骨髓,睡鼠却能做到
№2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
№2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9:回楼主,无一例外都是玲王视角
№2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但是玲王的心理写得特别真实……怀着炽热、单纯的爱,却品尝着扭曲、复杂的情绪,内核相仿,但每篇又有不同,怀疑是玲王本人上号(x
№2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作为玲推,很喜欢老师笔下的玲,特别让人心疼
№2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一直以来似乎辜负了一些朋友们的期待,但我确实无法写出现背甜文。因为想不出现实背景下凪玲有幸福地与爱着的对方在一起的可能,只有在捏造的背景下才能勉强写出。感谢读者们的点梗,姑且算是圆了自己的梦,能让玲王在另一个时空得到凪的爱。即便如此,虚构的甜文的水平也比不上真实的虐文,还请拨冗阅读au的大家多多担待。
以及关于视角问题,比起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的凪,更擅长把握玲王的想法,硬要问的话是因为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在此向等待凪视角的读者们深表歉意。
№2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2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并没觉得她的甜文水平低
№2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女神谦虚过头了。。。
№2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你们是瞎子吗,睡鼠是玲黑啊,还有25楼你长眼睛了吗玲推还捧她臭脚?不是蠢的就是演的,你是白毛软饭男dw吧,油电混动
№3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
№3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哪来的脏东西
№3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下水道里的蛆闻着味儿又来了
№3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什么情况
№3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不会就是27l说的炎上吧
№3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呼叫27哥
№3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老公你说句话呀老公
№3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稍等在码字——我先改个固定id嘿咻
№38☆☆☆ngro双担毒唯退散于xxxx-xx-xxxx:xx:xx留言☆☆☆
№3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还整上人身攻击了,你给我拱,拱得远远的
№4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送你一个禁言不谢,别污染我楼生态
№41☆☆☆楼主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楼主威武
№4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43☆☆☆ngro双担毒唯退散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天呐好恐怖,,,
№4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杀了这些家伙
№45☆☆☆只有玲王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也想
№4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不爱吃就不吃为什么还打厨子,一边吃饭一边掀翻炒菜的锅,一个萝卜两头都让她们给切了
№4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况且每个作者对人物的理解都不同啊,可能睡鼠老师笔下的玲确实痛了一点,可是这不是现实吗?我倒觉得合理
№4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是啊,目前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凪丢下玲王和洁组队、玲王哭了、浴室吵架、赢了红队后没有又一次选择玲王、最后还说好麻烦我再也不管了、玲王又哭了】吧,然后两人几乎再无交集,即使是u20在一队也没说几句话。即便是我这个旁观者也觉得难以有转圜的余地了喂!或许接下来他们会反目成仇,把对方当作敌人去打败也说不定……
№4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而且玲王会把什么都写在脸上,而凪在想什么根本看不透。你倒是说句话啊米菲兔!你的嘴并非真的是一个X啊!
№5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正是因为现实太虐我才想狂吃he的TT
№5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凪明明很好懂
№52☆☆☆只有玲王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小能能你在说什么
№5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凪?好懂?他肚子里的蛔虫都说不出这句话
№5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既然如此有请能姐为我们讲解凪的想法吧,你不是很能么(递话筒)
№5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凪是为了变强,然后更好地实现和玲王的梦想才跟洁组队的,并且他信赖玲王而选择了暂时的离别
№56☆☆☆只有玲王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信了下一个
№5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他生气是因为在意玲王的梦想能否被实现
№58☆☆☆只有玲王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支撑是狼亲口告诉你的?
№5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并且约定的是两个人一起到最后,两个人、梦想、最后,一个都不能少
№60☆☆☆只有玲王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有点钦佩你了产品姐
№6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他很高兴适应性训练玲王能选择自己。不是姐。
№62☆☆☆只有玲王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你是怎么从他的脸上看出高兴的,嘴角上移0.1个像素点?
№6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玲王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
№64☆☆☆只有玲王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本来都打算闭眼嗑了但这句真没绷住
№6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59:嗯,他亲口说的
№66☆☆☆只有玲王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好,能哥。能哥cp脑都成脑膜炎了,先去看看癔症吧,cp粉都看不下去了
№6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这就是真的你小吱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吧!
№68☆☆☆ngro最佳赏味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又疯一个
№6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虽然蓝锁里面cp很好嗑但请时刻谨记他们是直男不是真给子,而蓝锁是正经足球综艺不是恋综啊喂!
№7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要是凪真是这么想的就好了
№7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7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7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接
№7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7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7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02.
要是凪真是这么想的就好了。
玲王沉默地爬完实时热帖,按灭手机,重新下沉至充斥着焦虑、失望与抛弃的噩梦中去。
结束了第二天的训练,玲王在录像室加起班来,主要是回放U20比赛的录像。糸师冴顶尖的传中能力轻易夺去了冷板凳上他的目光,让他在赛中赛后不断思索,自己也许可以学习中场的能力,这样不论为自己或为队友,都能创造进球机会。像士道那样自我、像凛那样凛烈的前锋风格,并不完全适合自己。这个想法在他脑内盘桓,这些天,他一直在回看糸师冴的传球与射门,并联系从前传过的球,思考起改进空间来。
整理笔记时,玲王忽然发现,在从未考虑过中场的时候,他就是凪一个人的中场了。从前在白宝和v队时,给凪喂了多少方便他踢的球呢,已经数不清了。只是我的传球和射门都不能留住他,不能让他燃烧。从今往后,还能有多少次与凪同台竞技的机会,也如沉入许愿池的硬币般难以打捞与估量了。
“玲王。”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今天也在加训吗,也太努力了吧。”
“是凪啊,”玲王的脖子僵硬地梗直了,“有什么事吗?”
凪垂下眼睑:“没事就不能来找玲王了吗?”
“不,只是……”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你,以及这是一个超级差劲的时机。
——他的手中、以及地上放的几沓纸,不仅有技术&战术分析笔记,还有他作为凪玲同人作者“我能养一吱睡鼠吗”,写下的同人文手稿。
“我也想和玲王一起看糸师哥哥的录像。”
可以是可以,但能不能先让他把这些纸收起来?
“地上这是……玲王的笔记吗,好认真。”凪今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话不是一般的多,还亲密地向他搭话。你是失去我们已经是宿敌的记忆了吗?
不不不,要紧的是,别碰啊,地上的东西!
眼看凪的手就要碰到“鱼龙混杂”的A4纸,玲王下意识向前扑去,摆出拦截传球的架势拦截凪的行动。
凪被一晃而过的紫色劲风吓了一跳,慌乱格挡的手肘重重撞上玲王的手腕。
拿纸的那只。
“哗啦”一声,没捏住的纸散落一地。
“哇啊!”玲王大叫一声,飞奔上前,先是以迅雷之势用身体挡住直播摄像机,再是一掌糊在赶来的凪眼睛上,再用另一只手将手稿一张张扒拉回来。
《UnfinishedList》……回来了。
《假戏假做》……你有点远啊,给我回来。
《MVP颁给吐真剂》……好远……
《刺穿夜莺的心脏》……糟糕,快够不到了,干脆把凪也拖过去。
好。仔细审视了四周,确认清理完毕,玲王放开了被绑架的凪,并将其赶了出去。“别再进来了!”
“玲王……”门外的人,似乎超级委屈。
临走前,玲王朝摄像机投去了饱含希冀的一瞥。
03.
新人一个,我刚刚看睡鼠老师的社交账号没有显示性别呀,你们为什么都喊女神
№12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真的有男生这么狂热地嗑cp+产粮吗
№12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啊,我是123l,而且那个“只有玲王能”不也是个男粉(似乎)
№12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omg活的男cp粉
№12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反正我主要是通过文风,依据社会心理学来的猜啦,女性解读他人情绪的能力更强(cuz同理心更强)来着,但个体差异大于群体差异所以也不能确定
№12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23哥这么一说才意识到盲点,不过睡鼠老师从未反驳过女神的称呼,应该没问题吧
№12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lz下班回来了。。。这贴怎么还在首页
№129☆☆☆楼主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摸鱼大学牲和摸鱼打工人的功劳
№13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还有三分钟晚间时段直播开始!(苍蝇搓手)
№13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27:老天爷啊你一定是t人
№13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终于开播了!我的饭等的好辛苦,其他的电子榨菜已经成了将就
№13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lz也去看了,大家拜拜!
№134☆☆☆楼主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今天的直播内容好丰富啊
№13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饭都笑喷了,蜂乐又宿舍遛鸟被打码了wwwwwww
№13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凛在卫生间偷看哥哥录像带被士道撞见,,,我都替他尴尬了
№13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要我说冠军还得是大伙被迫学英语,谁愁眉苦脸一目了然
№13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还有大小姐睡前给玲王编辫子还勒令他不准拆开,最后玲王是带着一头麻花辫入睡的www
№13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38:蜂乐斩铁时光洁那几个愁眉苦脸是被难的,凛酱愁眉苦脸是被缠的XD,最后全打发到玲王那里去了
№14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玲王真是宠大家啊……
№14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39:玲千两个小可爱我亲我亲!关系居然这么好,感觉甚至要好过最近的某人了
№14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凪: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14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说到这俩,今天在录像室的相处真是别扭啊
№14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感觉凪想要破冰or对决裂没有实感,但玲王却比较客气疏离
№14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哭了,你俩能不能好好的
№14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有人注意到玲王的A4纸吗,对它们很紧张的样子,掉地上不仅不让凪看,甚至还试图挡住摄像机(虽然没成功
№14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是笔记和分析吧,之前给镜头展示过
№14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普通的笔记至于这么紧张吗,好奇死了
№149☆☆☆楼主于xxxx-xx-xxxx:xx:xx留言☆☆☆
除非有人戴着显微镜看直播,掉地上的时候是有露出来的,但是太远太糊太快根本看不见
№15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z站有个录播up,指路【网页链接】
№15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去看看
№15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也去
№15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那我指路一个清晰化图片的网页吧【网页链接】
№15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蹲结果
№15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蹲
№15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卧槽?????????????????
№16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回来了我疯了
№16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6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你俩怎么了
№16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上清晰化后的录播截图,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图片]
№16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对,你们仔细看每张纸的最上方!!!
№16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
№16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是我瞎了吗再看一遍
№16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不你没瞎……左下角离得最近的纸上写的是“刺穿夜莺的心脏”,这个最清楚
№17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凪左脚旁边的写的是“假戏……”,后面的字被遮住了,但是露出的一点正文和睡鼠老师这篇第一段一字不差……
№17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中间只露出一角的写着“……吐真剂”
№17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
№17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的妈,玲王是睡鼠老师??????
№17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趣我嗑的cp是真的!!!!!我死了!!!!我又活了!!!
№17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还不能确定是本人吧,也有可能是摘抄什么的
№17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摘抄不也说明正主本人在嗑吗!!
№17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宝宝们你们没发现那是铅笔写的手稿吗。。。摘抄哪会从啥都没有的第一段开始抄啊,肯定是作者才有这样的东西吧。。。。
№17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卧槽有道理
№17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救命玲王真的是睡鼠啊
№18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结合睡鼠老师说只会写玲视角、和玲性格相似、擅长把握玲王想法,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18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完全合理
№18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女神变我推了,好魔幻
№18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那些炎上睡鼠老师的毒唯玲抚慰,没想到骂到自推头上了哈哈
№18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玲王也嗑凪玲甚至还是圈内大手,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18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卧槽从首页一进来就看到这么重磅的消息,嚎得我家狗吓了一跳,我产品成真了呜呜呜
№18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81:我斗胆提出……这是不是说明玲王喜欢凪……?
№18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真的是真的吗……连“喜欢”这种情感也是真实的吗……我要疯了
№18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81:可是这样一想又好难过,这不说明玲王内心很痛苦吗,对凪极度重视且患得患失,对这段关系的未来持消极看法,完全不认为他们会达成happyending……
№18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心疼,睡不着了
№19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19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有一个小女孩轻轻地碎掉了
№19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好虐,玲王不会是单恋吧
№19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93:不如说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吧?两情相悦没那么容易,同性之间就更。。。
№19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尸体有点不舒服,先下了
№19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如果是单恋那也太
№19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别说了,凪玲姐的眼泪已经把撒哈拉沙漠浇灌成绿洲了
№19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慕名而来,你帖爆了,神帖预定
№19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没人感叹玲王文笔真好吗
№19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啊啊啊啊瓜太大导致没注意到这一点了都,玲王果真全能啊!
№20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193:不会
№201☆☆☆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这简洁而自信的话风、这看不懂的id,好眼熟
№20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能哥是你吗,你又懂了(你怎么改名了
№20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能哥已信莫辜负
№20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在能哥眼里凪玲已然双向奔赴
№20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凪玲姐碎成渣了能哥也能给我们拼起来
№20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有个问题,玲王知道他掉马了吗
№20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20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大人们嗑晕了吧都,明天就是周六啊!而且周末的直播是9:00-21:00全天不间断的!
№20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wflbb明天我要全天候播放直播,爹妈揍我也认了
№21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04.
“玲王。”一个很有压迫感的高大阴影投射下来。
玲王礼貌地“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对付盘子里的青花鱼。只是没吃进去一口,鱼肉倒是被戳得粉碎。
“玲王,喂我。”
“哈?”
“吃饭太麻烦了,还是想让玲王喂我。”
“喂喂,跟我们组队的时候你不是能吃好大一碗饭吗,现在装什么呢?”路过的洁狠狠鄙视了凪。
“看到了吧,你从前的队友也说你能好好吃饭呢。你不需要我,凪。”玲王的心脏被针扎得一痛,冷下声音拒绝道。
凪将已经不成鱼形的青花鱼从玲王的魔爪下抽出,强迫对方看向自己:“喂我,或者给我看你昨天掉下的东西,选一个吧,玲王。”
“!”
这下好了吧?语气、内容、表情都没有任何问题,完美遮掩了他的惊慌。
“不,我不是要看玲王的分析。”
“我要看的是,玲王写的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的同人小说啊。”
温和的语调,却如一声春雷在玲王耳畔炸起。
凪是怎么发现的?
凪这样质问我,是嫌我恶心吗?
我该怎么办?
该承认是我写的吗?该承认我对他抱有异样的情感吗?
脑海中的十万个问什么和百转千回的内耗,全都化为嘴边一句苍白的抵抗:“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玲王,别做无用的辩驳了,我知道的啊,上面写着《假戏假做》《MVP颁给吐真剂》《刺穿夜莺的心脏》。你所有的一切,我现在全都知道了。”
玲王像一只被逼到悬崖边退无可退的猫,连色厉内荏的吼叫都无法发出了,只余下浑身炸成一团的毛和惊慌的眼睛。
CHECKMATE了。玲王绝望地想。凪已经知道了他所有无望的幻想、所有卑劣的渴望、所有挣扎的模样。他太过害怕被自己的宝物怀着嫌弃的心情彻底抛弃,以至于毫无余力思考为什么凪会对他的作品了如指掌。
他只是感到,有一股热/潮即将从眼眶中涌出。
我又要掉眼泪了。这不就和上次最灰暗的时刻一样了吗,无能的、只会哭泣的我。于是他拼命想忍住,成功阻止决堤会让他感觉好很多,至少证明了自己还有控制情绪的力量。
然而失败了,两只又大又圆的紫眸就像两孔泉眼,源源不断涌出大颗大颗的水珠来。
一只手伸过来抚摸着他的头发,把他拉近了些。“玲王,为什么在哭?”隔着模糊的泪膜,玲王看到凪的脸越凑越近,然后,轻轻将他的泪水啄去。
“吃掉了,玲王。”
“对不起玲王,我又害你哭了。我没想说不好听的话,只是想来确认一下玲王是不是喜欢我而已。”
“然后不管玲王喜不喜欢我,我都要说出来——”
“我喜欢玲王。”
他哭得更凶了,却轻轻勾住了凪的脖子。
05.
卧槽
№23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卧槽?
№23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谁能掐我一下
№235☆☆☆楼主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也掐我一下
№23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这么劲爆的直播,论坛里怎么却这么安静
№23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大脑重启中
№23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这特么是实锤了吧?
№23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语言系统恢复了你傻了吧这是实不实锤的问题吗这是凪玲真不真的问题啊!!!!
№24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嗑的cp是真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24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趣凪玲是真的
№24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豹豹猫猫我出生了
№24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上辈子积德行善这辈子嗑凪玲,凪玲姐又幸福了
№244☆☆☆楼主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啊啊啊啊啊他们竟然如此相爱!!!
№24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尖叫!回旋踢!爬上屋顶!倒挂金钟!荡来荡去!捶胸顿足!怒吼!飞来飞去!
№24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爸让我别叫了可是这是能忍得住的吗你们说能忍得住的吗
№24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忍不住啊根本忍不住!!
№24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老公们你们快看啊现在亲了!亲了!
№24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短短几分钟内我家cp经历了哭了摸了贴了抱了亲了的爱情短跑
№25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而我经历了惊了哭了笑了癫了的魔怔嗑/药
№25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死了都要把嗑过凪玲这四个大字光荣地刻我碑上
№25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这哪里是假戏假做,这分明是真戏真做真情实感真相是真
№25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终于嚎完了,我发现一个疑点:凪怎么发现玲王的秘密的?昨晚之前看起来还一无所知,难道仅凭纸掉了的那一瞬间?动态视力这么逆天?
№25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对哦
№25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诸君我有一个想法
№256☆☆☆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大人请讲
№25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你们看凪列举玲王“罪证”的时候,说的是这三篇:《假戏假做》《MVP颁给吐真剂》《刺穿夜莺的心脏》。睡鼠,啊不玲王的文可不止这三篇,三十篇都有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三篇呢?尤其是《夜莺》这篇,离他八丈远,绝对不可能看见
№258☆☆☆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什么该不会
№25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nagi一直在看
№26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们的帖子吧!
№26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这三篇偏偏是我们帖扒出的www
№26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卧槽神推理
№26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nagi你在视/奸就发个句号
№26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人家现在直播哄老婆呢
№26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喂你们爬下之前的楼,可能不只是视/奸!!!
№26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也发现不对劲了
№26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那个能哥。。。。
№26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不会是真姐夫吧。。。
№26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前天的id还是“只有玲王能”,合理怀疑是看到我们在讨论“我能养一吱睡鼠吗”改的id,表示只有玲王才能养他;昨天的id就变成了一个字“能”,刚好是我们扒出玲王就是睡鼠老师……细思极恐啊
№270☆☆☆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心机之蛙老师你越说越像了。。
№27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你快别说了我害怕
№27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我们还群嘲他来着
№27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原来不是过激同人男,是另一个正主本人啊!!!!
№27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啊啊啊啊啊我好有远见!当时就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梦一个再说!
№275☆☆☆ngro最佳赏味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还得是赏味老师会嗑会梦!!!
№27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还得是真情侣才顶得住我瞎梦啊!
№277☆☆☆ngro最佳赏味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还得是真情侣!
№27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现在被千切斩铁蜂乐洁他们赶回房间了哈哈哈哈哈哈
№27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俩人在食堂像小鸟一样啄来啄去哈哈哈哈好可爱
№28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好纯爱,我安详死去了TvT
№28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新晋小情侣就让让他们吧
№282☆☆☆楼主于xxxx-xx-xxxx:xx:xx留言☆☆☆
№28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28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28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28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诶先别刷,凪掏出手机了
№28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264:。
№288☆☆☆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269:嗯
№289☆☆☆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282:谢谢
№290☆☆☆能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此帖已加精---------
End.
一、
如果你在东京的街头随机采访,提到“凪诚士郎”这个名字,没有人会说自己没听说过。
这位年轻的天才前锋作为日本国家队一员出征世界杯,凭借怪物般的直觉和身体反应帮助日本队实现“奇迹的逆袭”,至此名声响彻海外,哪怕是高中时期把他说成“对话就会受到诅咒的恶魔之子”的同学,如今也会自豪地向媒体宣扬:“我们曾在一所高中读过书,当时我就觉得他很不一样。”
所有人都试图过翻遍自己的毕业相册,在其中找到凪诚士郎存在过的痕迹,以搭上一些莫须有的关系。
但如果你采访的人...
但如果你采访的人是御影玲王的话……
按理说,一档财经节目是不会提问有关体育的问题的,但碰巧,主持人是一位略狂热的球迷,面对凪诚士郎前队友(现已退役)的御影集团CEO御影玲王先生,情难自禁问出了困扰了众多球迷的历史遗留问题。
“请问您是怎么看待自己曾经的队友,凪诚士郎先生的呢?”
“他们当初一定谈过恋爱!”第三波人因为发言离谱被前两拨人踢出了战场。
“请问,您如何看待您与前队友御影玲王的不和传闻呢?”
凪诚士郎滑动屏幕的手突然停下,将手机横了过来,继续对记者的问题置若罔闻。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长年休假不做任何情绪表达的眉眼闪过微乎其微的不悦,当着众人的面掏出蓝牙耳机进行连接后有些粗暴地怼进自己耳朵,连摁了几下音量键,似乎在确认什么信息,然后肉眼可见的面色不悦。
手机被重新竖回来,凪诚士郎单手打字,又开始了滑动,在光速浏览过后,他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对着刚刚提问的记者说:“你刚刚问了什么。”
“……请问,您是如何看待前队友御影玲王的呢?”终于被注意到的记者忐忑地重复了问题,并没有发现自己因为紧张漏掉了什么。
“我和玲王,曾经是恋人的关系。”
信息量爆炸的一句话引起全场哗然,经纪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凪诚士郎,如果只有他们两人在场,他绝对会怒气冲冲向凪诚士郎讨要说法。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将手机塞进口袋,在采访的中途退场,丝毫不应经纪人破音的呼喊。
如果说玲王的采访只在网上掀起小众的讨论,那么凪诚士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则将两个采访前后脚送上了某推的热搜。
“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这两个名字,时隔三年,终于挨在一起爆了。
之前被踢出战场的第三波人,在互联网上,实现了“奇迹的逆袭”。
凪诚士郎暂停训练的第二天,千切找上了门。
“你知道我请一次假多不容易吗,可恶的天才。”千切拎着一袋子柠檬茶换鞋,看着窝在沙发上心安理得享受的凪诚士郎抱怨道。
“从实招来,你和玲王到底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居然毫不知情。”千切坐在对面,开门见山地审问道。
“嗯……”凪诚士郎摸着后脖颈,“高中的时候吧。”
“那么早就开始了吗?!”千切哑然,“那现在呢,现在你们什么关系,分……”
“好麻烦。”凪诚士郎打断了千切的话,“这些都无所谓了吧。”
你完全不像是无所谓的样子吧。千切腹诽道。
“那你为什么突然在采访上说,玲王知道吗?你经纪人现在已经气疯了。”
凪诚士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打着哈欠装听不见千切的问题。
千切叹了口气,想到自己昨夜发给玲王的消息仍然没收到回复,纠结着是否要告诉凪诚士郎。
“凪……其实……”
急促的门铃声在此时响起,再一次打断千切,凪诚士郎的上半身撑了撑,也对这突然的到访感到意外,够着茶几上的手机调出门外的监控。
“不会是你经纪人杀过来了吧。”千切皱眉。
懒懒散散的凪诚士郎慢悠悠点开软件,下一瞬,出现了与采访时同样的滞凝,赤足向玄关走去,脚步有些匆匆。
开门是熟悉又久违的紫发,扑面而来的冷气足够让凪诚士郎醒神,告诉他这绝不是幻觉。
“玲王,怎么……”不直接开门,凪诚士郎话未落地,被不远千里赶来的御影玲王打断,也许来路太冷,他搓着通红的指尖,声音有些抖。
“凪,我们,什么时候交往过。”
一句问话,三人沉默,因为担心也过来察看的千切,在听到之后将目光移到旁边的鞋架。
怎么办,他想离开这里了。
二、
“抱歉,千切,当时我在飞机上。”御影玲王不好意思地合掌。千切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凪诚士郎在御影玲王进门后又重新窝在沙发上打游戏,他没有回答玲王的问题,而玲王,他摸摸鼻尖,勇气已经在刚才泄尽,也不好意思再问。
千切看着相顾无言的两人恨铁不成钢,起身将带来的柠檬茶塞进冰箱,说了句“我还有事”,以不逊于比赛时的速度穿好衣服告辞。
自己有多久没和凪单独相处了。御影玲王恍惚着,好像不知不觉间,自己与凪开始渐行渐远,现在只因为他的一句无心之言,自己便丢了成年人的分寸,像个焦躁的高中生动用关系递交申请搭着私人飞机前来,彻夜未眠。
凪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很麻烦啊。御影玲王低着头,十指交缠在一起。谁也想不到在商场上以“理性”著称的御影玲王也会有如此坐立难安的一天。
“玲王,为什么没用指纹。”
“嗯?”
“门锁,有录入玲王的指纹,不记得了吗?”
当然记得。玲王头埋得更低,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到英格兰却会有“近乡情怯”的心理,思绪混沌,最后还是选择按了门铃。
“抱歉,凪,我确实忘记了。”御影玲王语气带着适当的愧疚,就像是真的因为忘记指纹的事而不好意思。
“骗子。”
气氛随着凪诚士郎的话再次降到冰点,他在沙发上翻身背对着御影玲王,完全没有作为东道主的自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御影玲王所有的谈判技巧都无处可施,明明他与凪都成长了,在宣布退役时,他已经能做到坦然地笑着祝福:“凪,你已经是被全世界都承认的天才了啊!”
“让我们在各自的领域熠熠生辉吧!”
当时,凪诚士郎在他说完这些话时一言不发转身离去,御影玲王耗费心力说出的体面言辞,就那样碰了壁。
这也是有人觉得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早已不和的最主要的原因。
凪诚士郎,在相方的退役发布会上,不留情面地把御影玲王晾在了台上。
好在御影玲王还是完美地转移了话题,使那场发布会得以顺利收场。他在结束后连西服都不曾换下,倒车去了凪的家里,开门便看见地上摊开的行李箱。
“凪,你这是要做什么?”
“回日本。”
“……”
御影玲王没再追问,凪诚士郎却少见地不嫌麻烦地补充,“踢球,麻烦,我不干了。”
“凪明明喜欢足球的,不是吗?!”哪怕在发布会上被留下也依然镇静掌握了全场的御影玲王语气有些失控,“你现在可是公认的天才啊!”
“天才天才天才,麻烦死了!”凪诚士郎暴力地扣上行李箱,再一次重复道:“麻烦死了!”
原来即使隐藏起私欲,也无法相互祝福着告别。玲王看着情绪失控的凪,并不觉得愤怒,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口,在被本人捕捉到之前被误认成了迷茫散去。
他们最后不欢而散,凪没有宣布退役,留在了英格兰。三年来,御影玲王断断续续在日本与英格兰之间来回折腾,但并不是每一次都告诉了凪诚士郎。每次看完比赛后又要赶回酒店开线上会议的路途中,玲王都无比庆幸。
“凪的天赋没有被浪费,真是太好了。”
对比起当初那个在初次尝试喝酒后,跟凪说出“全世界都说你是天才,已经没人知道凪是玲王的宝物了”的自己,御影玲王更满意现在的他。
原来到了一定的年龄,真的能做到藏起幼稚的占有欲。
冷静下来吧,御影玲王,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看着凪的后背,玲王深吸一口气,不去想那些陈年旧事,将思绪着重于当下。
有什么不敢问的,万一凪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呢,说清楚就好了,就问问凪,“为什么要在采访中说我们交往过。”
“凪。”玲王的手指不自觉地蜷起,两肩挺立有型—那个驰骋商场的御影玲王又回来了。
对面的人听到呼唤动了动,转过来与玲王四目相对,深邃的眼眸不加修饰地直愣愣看着玲王。
提上去的一股气山体滑坡般松懈,御影玲王差点咬到舌头,在心中演习过的话被忘到九霄云外,受回忆影响,更改了内容。
“我们,喝一杯吧。”
御影玲王对自己感到绝望。
三、
即便久不登门,御影玲王也对这里相当熟悉,某个懒散的宅男家里这么多年,连杯子的位置都不曾变更。
客人招待主人这种事,如果放在御影玲王和凪诚士郎身上,就意外合理。脱下外套的御影玲王终于不再与这个休闲风的装修格格不入,玲王递给凪一杯淡黄色的液体,两个人在落地窗前,看着天色渐暗。
如果可以,玲王情愿在厨房忙碌到第二天,免去沉默的尴尬。
他们好像只有一些嚼烂了的往事可以讲,但凪会觉得很麻烦吧,刚见面就忙着追忆什么的。御影玲王一口接一口抿着酒,心乱如麻。
御影玲王悲观地发现,即便是面对凪,他也开始在交谈中加入诸多考量起来了,计算着如何表现会让凪认为自己有趣,计算着如何适度发散幽默,但放弃了足球的御影玲王,完全得不出计算的结果。
“我去准备些水果吧。”起身的玲王衣角受到一股拉力,他回头,是凪诚士郎。
凪诚士郎的杯子已经空了,他反应快速地拉住想要离开的御影玲王,回拽的力度太大,毫无准备的御影玲王跌在了凪诚士郎的怀里。
“凪,不是世界的天才。”
御影玲王采访时说过的话,被凪诚士郎改了版本说出。柔软的白发在御影玲王的颈间蹭弄,让玲王想起幼年时期买的毛绒玩具,桎梏着御影玲王的人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他的气息滚烫,言语含含糊糊,像是控诉,又像是委屈。
“凪诚士郎,明明是玲王的宝物。”
“玲王是骗子,撒谎精。”
御影玲王僵硬在凪诚士郎的怀中,欲言又止。
“那个酒喝得我头晕。”凪诚士郎换了个姿势,将玲王整个搂在怀中,御影玲王侧过头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人吻住了双唇。
一股滚烫被凪诚士郎渡给御影玲王,类似水滴的液体滑落在玲王的衣领。
于是御影玲王不再说话了。
凪诚士郎忘记自己什么时候讨厌“天才”这个词了。
在白宝高中,他在还只是“回家部成员”,“对话就会被诅咒的恶魔之子”,以及“回家部成员”的时候,与御影玲王相遇。
“凪就是被选中的天才,是我发现的宝物,所有人早晚都会知道的!”
御影玲王对着凪诚士郎许下了并不必要的誓言。一心二用打着游戏的凪诚士郎敷衍地点点头,记住了“天才能成为玲王的宝物”。
即便跟着玲王进入足球队,凪诚士郎也只是成为了“被玲王选中的幸运儿”。对此,凪诚士郎感到无所谓,耿耿于怀的反而是御影玲王。
“我会证明凪是世界第一的天才。”
纵使是凪诚士郎,也无法从说着这样的话的御影玲王身上移开目光。
没人会拒绝成为特殊的存在。
在全世界将凪诚士郎取得的成绩归为好运时,只有御影玲王一个人,他说:“凪,你是我的宝物。”
当天才这种事,没什么难的吧。凪诚士郎这样想。
大不了觉得麻烦放弃就是。
从蓝锁到进入国家队,再到勇夺世界杯,凪诚士郎不余遗力地证明着自己作为天才的价值,他近乎雀跃,向玲王展现他赢得的名望。
可是醉酒后的玲王对他说:“凪,你变成世界的天才了。”
“大家都会这样讲呢。”
“没有人会说,凪诚士郎是御影玲王的宝物。”
那时的凪诚士郎,迷茫地托着醉晕的玲王,体内感到撕裂的疼,但他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伤痕。
凪诚士郎有些想唤醒玲王,跟他说:“也许我也没有那么天才,就比如,连这样的心情代表着什么,我都不知道。”
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将玲王带回了房间,久违地失眠,第二天甚至没有确认,玲王还记不记得那些话。
等他想明白就好了。毕竟凪诚士郎,可是天才啊,想考的学校复习一下就考上了,想赢的比赛努努力最后也成功了,答应玲王的梦想也都可以实现。
只是想一个答案,有什么难的呢。
可是天才凪诚士郎不清楚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比如他不明白,玲王为什么要离开。
比如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怎样,玲王才不会走,只能任性拙劣地做一些小孩子才会做出的威胁行径。
比如当他搜索御影玲王时,听到玲王说“凪是世界的天才”,那股几乎被背叛的情绪源于何处。
比如他抱着玲王,却没办法说出那句话。
“凪诚士郎可不可以不做世界的天才,只做玲王的宝物。”凪诚士郎在心中默念千百遍。
面颊的眼泪被柔软的舌尖拭去,御影玲王转过身,保持着与凪诚士郎面对面的姿势,握着凪诚士郎的手臂,坐在凪诚士郎的腿上。
身下不稳,心也摇摇欲坠。玲王想,他果然还是没有成长。
看着这样的凪,再也说不出,“即使分开,也希望你能幸福”。在清楚地知道凪诚士郎需要自己,御影玲王差劲地感到开心。
“呆瓜麻烦小宝宝。”
这么说着的御影玲王,不厌其烦地亲吻着凪诚士郎的眼睛。
“玲王是笨蛋。”凪诚士郎说。
凪诚士郎两手托着玲王站立抱起,稳稳当当走到了床边,室内灯在此刻暗下。
“我也是个笨蛋。”凪诚士郎又说。
御影玲王醒来的时候,身子像老旧缺了一块的柜子,动一下就会咯吱咯吱作响,更不要提凪诚士郎化身躯为牢笼,整个人都罩在了御影玲王身上。直到中午,才重获自由。
凪诚士郎看着一室的“惨状”,动容地“啊”了一声,脱口而出负心汉的常用借口。
“我喝多了。”
“但是我会对玲王负责。”凪诚士郎紧接着补上一句。
他转过身,说不清为什么,不太想看玲王的反应,甚至拉远了与玲王的距离,因为胸膛的声音实在太吵。
“噗嗤。”先入耳的,是玲王再也忍不住的笑声。
“我想起来了,凪大概是没喝过酒吧。”
凪诚士郎忍不住向后看去,御影玲王捂着小腹,笑得快要流出泪来。
“凪,一起生活吧。”
那是他在看到凪的采访后,头脑一热犯下的冲动,就放置在他带来的手提包,里面是他的证件、资产明细,和出于某种不敢宣之于口的妄想而早早买下的一对素戒。
在交代这些之前,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御影玲王暗想。
他得把昨天倒给凪喝的东西—千切带来的柠檬茶,在凪意识到之前,将包装收拾干净。
—完—
食用注意:
cp:凪玲(凪诚士郎x御影玲王)
原作向9k+,一发完
#凪(→)←←玲王,ooc有
#千切出场有(并且含量较多)
#白宝时期、漫城时期以及原作191话小情侣和好后的捏造,像是断裂碎片一样的...
#白宝时期、漫城时期以及原作191话小情侣和好后的捏造,像是断裂碎片一样的东西,无逻辑,衔接生硬,含有乱七八糟的个人观点输出
#以上能接受的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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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发呆啊大小姐。”
手机蒙上淡紫色的阴影,千切豹马抬起头,御影玲王将一瓶水递到他面前,用手背擦着下巴上的汗。
训练间隙,英格兰难得的好天气。季节的指针不偏不倚跨过春末,走向初夏。天空像是晨荷巨大叶片上的露珠,淡金色的阳光落在御影玲王的肩上,又轻巧地跳入身下的绿茵草地。
“啊,谢了。”
千切接过水,朝他晃了晃手机,解释道,
“下周四是老妈生日,在国外没法给她庆祝,所以姑且打算用花作为礼物了。不过,目前还在抉择中——毕竟康乃馨很老套吧,但其他种类的花的话,一个个查花语什么的也很麻烦啊。”
千切叹了口气,把掉下来的长发拢回脑后。
“嗯……粉色郁金香怎么样?”
“诶?”
千切愣了一下,看向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的玲王。
“粉色郁金香,花语有深深幸福和美丽。”玲王把毛巾拿在手里,说,“或者百合?对于久病初愈的人来说也算是美好的祝愿了。”
“等下,你怎么知道……”
玲王像是深知千切的疑惑似的,没等他问出口,就紧跟着解释了:“喔,前几天你跟凪聊到母亲刚刚出院的时候,恰巧路过听见的,抱歉。”
这不是记性很好吗?真不愧是包括头脑在内全方位发展的天才啊。
“……没关系,谢谢建议。话说原来你对这些也这么了解啊?”
千切拧开水瓶仰头灌了一口,在没有等来任何回应后,他奇怪地将目光再度投向他。
“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玲王眼神闪了闪,偏开了头:“以前还算比较有兴趣。”
像是敷衍似的回答。
千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目光的落点在球场另一端的球门前。凪诚士郎站在球门前,摸着后颈,跟艾吉交流着什么。
合身的球服布料柔软,描摹出他高挑的身形。白色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像站在一团光晕里,脸部的轮廓愈加模糊。
千切再一次认识到玲王明明对花卉什么的其实非常了解,是在第一战告捷后的一次暂时休假。热情并且热情起来不管不顾的球星克里斯·普林斯执意要他们品尝英国美食——虽然“美食”这个用于修饰的词语有待商榷。大概只有这份令人难以招架的热情,才能解释为什么此时此刻好不容易得来的半天休假他们没有躺在集训宿舍大睡一通而是穿着休闲的衣服走在英格兰初夏的开满鲜花的大街上,并且受到无数球迷的注视,甚至过于偏爱而导致的突然“袭击”。
“哇啊。”
被丢来一大捧花的千切豹马手忙脚乱地接住,他身边的玲王善解人意地替他接过,好让他扶正自己歪斜的墨镜。
“克里斯出门前,就没有预料过这种场景吗?”红发美人咬牙切齿。
他们被拥堵在一家花店前,被重重鲜花包围。常春藤的绿色在白砖石瓦上夺目地鲜嫩,一圈橡木色栅栏,花朵簇拥着阳光开放,就连六月初的温风也如同浸透花香一般沁人芬芳。
“说不定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呢。”
玲王无奈,甚至有余裕摊了摊手。走在他们面前的金发男人已经快要被蜂拥而来的球迷淹没了,连带着艾吉他们也被团团围住。而因为刚刚摘下了墨镜以至于引发如此轰动的肇事人还在振臂志得意满地高呼着,丝毫不管不顾自己这位大球星究竟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不过,木棉花啊,很适合你呢。”玲王看了一眼千切手中火红的花束,调侃道。
红得宛若燃烧的火焰,像千切跑起来时的红色疾影,醒目而热烈。
千切面对他调侃的眼神撇了撇嘴,“我姑且把这当作是称赞了。”他看向玲王手中的浅紫色的重瓣小花。
“紫罗兰吗?”
“……不,勿忘我。”玲王纠正。
“懂得真多啊你这家伙。”
玲王笑了笑,但却没什么心情回应他“那当然,我可是什么都能轻易做成的天才”诸如此类的话语。他低头拨弄了一下那淡紫色的柔弱花瓣,眼睛从那束花转开,却无意间撞进凪诚士郎的眼睛。
他似乎是听到什么词语应声看来的——毕竟他从出门开始就一直懒洋洋地挂在队伍尾,拿着手机打游戏,连眼神都懒得分给别人一个。玲王愣了一下,跟他对视的目光敛下去,转过头,继续跟千切说话。
“毕竟——”
“玲王。”
轻飘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说话者俯身,滚烫的吐息向他吹来,像是蝴蝶一般在他耳边轻轻掠住,很快就消散了,然而那份滚烫就这么一直停留在他的耳尖。
玲王呼吸一滞,仅仅是因为对方那么的呼唤,就感到了浑身的一瞬紧绷。
“帮我拿吧。”
理所当然的,宛若撒娇般的语气。凪诚士郎把手中的花束递给他。
那是一束雏菊。应季的,纷杂的色彩簇拥在浅白色的包装里,蓝色、粉色、黄色,以及主色调的白色,开得声势浩大,灿烂又放纵。
“……别麻烦我这种事啊。”
玲王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仍然没有拒绝。
他向来不会拒绝凪诚士郎要求的任何事情。但是是故意的吗。他掂了掂手中的雏菊花束。从前开玩笑时候的话语如同落潮涌回脑海,于是他被回忆抓住,在他们所处的花店之前驻足。
(二)
对于御影玲王来说,鲜花这种东西并不在他的兴趣之内。毕竟女孩子才会对那种美丽而柔软的事物动容吧。然而他的母亲出身于艺术,品味与格调的高雅不仅熏陶于诗歌与绘画,还与一切浪漫事物投缘,譬若鲜花。有如此一位钟爱花卉的母亲,若要让御影玲王说自己对花卉一知半解,恐怕是很难的吧。
他一边颠球,一边对趴在地上休息的凪说。
汗渍随着微微吹来的凉爽的风入草地,他们刚刚结束第一次比赛,然而初战告捷的兴奋感余裕未消。白宝高中足球部完胜青森拉拉田,怎么说都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欸——完全不懂玲王,以学习为乐什么的。
凪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懒洋洋地接话。
因为很简单啊。反正也不是什么麻烦。
御影玲王将球稳稳地停在大腿上,然后将它抛起来,用足弓接住,然后如法炮制再次抛起,如此来回。
“对了。”他忽然停住球。“凪的生日,有什么想要的吗?是五月六号的吧。”
“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啊,玲王。”凪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
“快说啦。”
“啊……嗯……欸……好麻烦啊……送我花吧。”
“哈?”玲王瞪大了眼睛。
“因为刚刚聊到的就是这个啊,想不到其他——好麻烦,果然还是随便吧。”
凪翻了个身子,脸朝下趴在草地上,嘟囔。
“喂,稍微动动脑子啊。”
“那就花。”
一锤定音。但是如此坚定的语气,大概是出自不想继续思考的心情。
“……真让人不省心。”
玲王叹了口气,右脚铲起足球,一脚削进球门。
最终御影玲王送的还是别的东西——新的球鞋、新的足球,该说不愧是一意孤行的大少爷吗。
话虽如此,没有这份一意孤行的话,是不会做出自说自话地把自己拉入他的梦想中来这种事吧。凪想。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礼盒里还装着一大束小小的白花。
“玲王。”凪把它抽出来。“这也是礼物吗?”
“是你说要花的啊。”玲王坐在凪旁边看他拆礼物,手撑在脸上。
“啊。”凪将那束花转了转,动作像是在捻竹蜻蜓一样,“这是什么?菊花吗?”
“雏菊啦。”玲王纠正他的称呼。
凪的动作停住了:“感觉没有区别……为什么是雏菊?”
玲王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些。他盯着凪宛若翡翠的浅绿色的瞳,眨了眨眼,支吾了一下:“因为……因为觉得跟凪很像?”
“欸。”凪歪头。
“白色啊。”御影玲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重复道,“凪很像雏菊吧。”
白色的,素净的,看上去不起眼,但是盛放的时候铺天盖地,烂漫得仿佛能够将天空也烧灼成明媚的白色,就像凪踢球时的样子。
只要他行动起来、迎向飞来的足球的那一瞬间——
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啊……嗯。”
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仍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没什么干劲的样子,甚至没有对玲王的话做出什么评价,只是把那束干花郑重地收回。就在玲王以为这段对话就到此为止的时候,凪的话语再次响了起来。
“那玲王呢?”
御影玲王,到目前为止,还是不能准确理解名为凪诚士郎的人随心所欲地开启的话题和思路。所以他完完全全地愣住,看着凪在阳光下显得宛若透明的浅绿色的眼睛中所倒影出来的自己,像个笨蛋。
“花的话。”
凪慢吞吞地补充。仍旧是语焉不详的一句话,但玲王福至心灵般懂得了他的意思。
“我的话……大概会像是勿忘我一类的花吧?”
他回想着自己所记得的花语。
勿忘我的花语是:美好的回忆不会忘却,与永不改变的心。
要一直和我在一起,直到夺得世界第一啊,凪。
凪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而那束雏菊的隐衷,也被玲王成功地故意掩埋于未说出口的话语之下。
(三)
“玲王?”
凪在叫他。
御影玲王猛然从憺妄中惊醒,回归现实,大脑的一片空白中忽然涌入周身的喧嚣,整个世界显得杂乱不堪。他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将手放在自己肩上的凪,那双浅绿色的眼睛仍然波澜不惊,盯着他,像两颗沉沉的玉石。
玲王终于在他又沉又凉的目光中彻底反应过来,显得茫然的瞳孔复又聚焦,紫色眼睛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啊。”
因着吵闹声微微皱了皱眉,他将手中属于凪的花束和自己的腾到一起。凪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但他没有再看过去。
“抱歉,刚才说到哪里了?”他问。
他走了几步,往千切那边靠过去,凪的手离开了他的肩膀。
“走神了啊你。”千切耸了耸肩,没有介意,继续自己之前的话题,“——玲王的花也是球迷送的吧,很像啊——跟你的头发,颜色一模一样。”
“是吗。”玲王自嘲地笑了笑。刚才的回忆驱使着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我的话,比起勿忘我更像是桔梗吧。”
“哈?”千切对他的话语表示困惑。
玲王看了一眼凪。白发的少年已经又低下头去开始认真地打游戏了,手机里传来的是击杀敌人时代表胜利的音效。明明耳机就挂在脖子上,但看上去似乎是连调出蓝牙抬手戴上耳机的力气也不想麻烦,只是调小了音量。懒散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我”了吧。
“不,没什么,别在意。”
玲王耸了耸肩。
桔梗花的花语是,无望的感情。
即便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付出,也永远深深地记挂着对方,维系着自己心中不可尘染的感情。
但是,不是所有的维系都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有些东西只能无望,最终背道而驰。如果说勿忘我的花语代表着永恒的感情的话,桔梗花的花语倒像是与之相反的另一层意思。
不过这也合理啦。毕竟没有谁是谁不可或缺的特殊存在吧。
玲王想。
就好像他一度认为凪是独属于自己的宝物。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举给全世界的人看,要让他们知道这是一颗蒙尘的明珠,结果明珠自己从他手心滚落了。
善变的凪,宛若风暴本身的凪,自由的、不被任何人束缚的凪,看到了更为强大的事物而毫不犹豫地前去追逐的凪,不属于他的凪。
凪是为了渴求之物,什么都能舍弃的家伙。一旦对某件事物失去兴趣,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扔下。没有发现他的这份“自我”是御影玲王十七年来的人生中的第一次错误的判断。然而凪已经扔下他一次了——在他选择了洁而放弃自己的那一刻,他才认识到凪的本性。玲王不想被他扔下,并且极力避免。那可是他的宝物啊。他发现的,他呵护的,他珍视的,他失去的。他的宝物怎么可能拱手让给他人。于是接下来所做的都是在为了让凪再次看向自己而战斗。
但凪总是那样强大,而且,凪不会停下来等他。
花店店主熟练地裁剪着玫瑰的枝叶,玲王就站在那里,隔着玻璃,低头注视着花房里忙碌的店主手里的喷壶。快垂及肩膀的淡紫色发融进背景的生机里,他敲击着花房的玻璃倒影,倒影里盛开着一束紫色的桔梗。
“小心不要过度倾注爱意。”
前往Bluelock之前,老婆婆对凪说的话又重新回荡在他耳畔。那时候看起来是在向凪提问,倒不如说,是在隐晦的对自己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感情会落空的。
(四)
然而没有多余的闲暇留给御影玲王多想,他也没有余裕去多想,漫城不会留给他哀叹过往和低谷挣扎的仁慈等待。假期不过短暂的半天,高强度的集训仍未停息,新英雄大战仍然继续。下一场,漫城vs拜塔慕尼黑,豪门强敌之间的争斗。玲王站在休息室里,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的正选队员出场数据,将14号球衣套在身上。
“加油哦。”
千切走出更衣室,跟他击了个掌。
“啊,你也是啊,大小姐。”
玲王笑着回应。
拜塔慕尼黑。
洁世一。
将凪的兴趣尽数吸引而去的那个人。
这一场比赛,真是令人期待已久,又热血沸腾啊。
将他们尽数击溃。洁也好,凯撒也好,凪也好。凭借自己的力量,凭自己一个人超越他们,去夺下世界第一的宝座。这就是他在英格兰所要追求的东西。
玲王挽起了自己的头发。
这也是,他追赶凪的方式。
他走出休息室,通往球场的大门缓缓开启,光亮从一条细微的线开始逐渐铺展,荧幕,钢梁,灯光宛若白昼,令任何球员为之震颤的绿色草坪展露在他的眼前。
球场边线之外,围绕着金发的指导者克里斯,豪门漫城在此集结。
玲王活动着自己的手脚,从脖颈、肩胛,再到小腿,大腿、足弓,保证每一块肌肉都到达最完美的状态。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再度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安静的风,躁动的人声,脚下的草坪坚实又柔软的触感,这就是他的战场。
他将向他的宝物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里,将是他超越过去的自己的起点。
是他独自一人,前往世界第一的起点。
他逐渐陷入自我之中。
然而,总有那么一个人能轻易打断他的忘我状态。
“玲王……不像桔梗的吧。”
轻飘飘的、毫无干劲的声音,和那出乎意料的、亳无厘头的话语。
玲王愣了一下,意外的目光转向说话的人那边。凪诚士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他拉伸着自己的小臂,脸上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懒洋洋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呢。”
玲王皱眉。
“玲王的话……”凪顿了一下,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了一点淡淡的游移,于是玲王没能听到他的下文——“嘟——”,裁判铃吹响,球员列队,准备入场。
凪张了张嘴,露出他一贯熟悉的、觉得某样事物麻烦时的微弱的不满的表情。
“没什么。”
什么啊,又是这幅随心所欲的样子。
玲王皱了皱眉,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他们擦肩而过。
列队。
入场。
握手致意。
问候。
哨声吹响。
Kickoff。
比赛开始。
拜塔慕尼黑很强。玲王没有忽视过这点。即使队内内讧,彼此争抢,也不能掩盖他们压倒性的实力。就算他在洁世一与凯撒争取球权之时抢断传球,用尽自己在克里斯的指导下觉醒的、重新发掘并进化的变色龙般模仿与变幻的能力,带球向门前冲去,却仍旧没能突破拜塔慕尼黑的防线射进首球。
但是凪不一样。
玲王看着被我牙门扑出的足球飞过自己头顶的那道弧线。
用停球将一切优势强制化为0,将一切可能抹杀,然后然后以此为基础,按照自己的“理想”,瞬息间改变场上的局势。这就是凪。或者说,天才。
由御影玲王发现的天才。
然而如今,他的宝物不再只因为他而闪耀。
1—0,漫城的士气在千切射入一球后变得逐渐狂热。停球,传球,控球,在千切将凯撒脚下的足球铲断的漂亮解围之后,玲王接过足球,一记远射,将它送往了遥远的前场。
在那尽头的球门前等着的,是漫城的两大武器:艾吉,和凪诚士郎。
凪是白色的。
看着狂奔而去的凪,玲王再次,并且不止一次地认识到这一点。
就像克里斯的评价一样,凪是被动型的球员,搭档水平的高低决定了他的天才是否能完全发挥。但换句话说,凪会因为搭档,而呈现出不同的光彩,因而发挥出不同程度的才能。
从别人那里接到球,萌发创意,创造奇迹,凪的“依存”,也同样考验着搭档的水平与能力。是否能将凪诚士郎的天赋发挥到极致,是否能令懒散的天才完全觉醒?这种来自天才的引诱与挑战,正是令每一个搭档的心神为之沉醉不已之处。
明明凪不适合主动型的麻烦。玲王想。然而艾吉和克里斯还是那样对凪做出尝试了——不自觉地被凪吸引了呢,沉醉于他的才能。
凪诚士郎是白纸,而他们——洁、艾吉、克里斯,甚至玲王自己,都是驻足于白纸之前的狂热画家。没有任何一个画家会不渴望按自己的风格将白纸涂满颜色以造就独属于自己的伟大作品。所有人都想试着拥有凪,使用凪,凪就是有这种让人狂热的魅力。毕竟,人们会情不自禁地追随天才。
话说回来,从一开始,他就是被凪的天才所吸引的吧。极度简单的,纯粹的,直白的,属于天才的绝对的力量。
白色的凪,所具有的才能其实是引诱也说不定呢。
“——不来吗?”
所以,他才会对凪的邀请,再次感到熟悉的、为之一振的战栗与激动吧。
再次去成为凪诚士郎的手足,再次去回应凪诚士郎的期待,再次与凪在一起,前往他们最为炽热的地方。
玲王搭上了他的肩膀。
只要和凪在一起,无论多少次,他都能仰望梦想。
他们并肩,再度走上中心球场。
停球,快速互传,盘带,二过一,跳弹突破球,脚后跟回传,内脚背传球,轨迹导向洁世一后方,配合无间,神乎其技。oneonone,假动作,最后,五连式回天空炮蹴击——
Goal。
2-2。
神乎其技的一球,漫城,拉平比分。
天才于世界面前刻下传说。
世界为之震荡欢呼。
御影玲王在队友从喉咙中滚出的无法抑制的雷鸣般的怒吼与欢呼声中,冲向凪诚士郎。
他最终,还是回应了他的宝物。
他最终,还是没能孤身一人。
漫城还是以3-2惜败拜塔慕尼黑。
进化的洁世一,抱有彻底觉悟的雪宫剑优,从地狱中爬出的国神炼介,以及拜塔慕尼黑的皇帝凯撒。SPEED&RUSH的革命,终究没能抵挡拜塔慕尼黑战车的轰鸣。
不过,即使最终失败,能够再次和凪在一起、在世界面前,实现这样一场或许再也无法超越的完美配合,也足以令玲王发自内心地感到欢喜。
玲王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品尝着酣畅淋漓之后再度败北的不甘与愤恨。
汗水模糊了他的双眼,然而这次,即使是他也无力起身抬手拂去了。肺像是要炸开了,又渴又累,浑身酸痛。
“辛苦了,玲王。”
有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模糊的光晕,白色的头发,浅绿色的眼睛。
凪诚士郎。
他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平静,凪在他身边放下一瓶水,将毛巾搭在他额头上。
玲王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笑出声来。
“啊啊,你也是啊,凪。”
有多久没有再像这样好好对话了呢?
“不过,还是抱歉啊,这次也没能赢过洁。”
他擦去脸上的汗渍,想:我还是没能回应你的梦想。
“嗯……没关系。下次的话,我和玲王两个人,一定能再次打败洁。”
凪摸着后颈,顿了顿,说道:
“果然,还是和玲王一起踢球最开心。”
御影玲王的头脑空白了一瞬。
他在说什么吗?
整个世界都扭曲成混沌不清的色彩,忽然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有混乱的心跳在砰砰作响。疲倦与不甘瞬间烟消云散,玲王忘记了一切消极的感情,只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向凪。
凪也在看着他,或许是从一开始坐到他身边的时候就在看着他。他温顺的,宛如某种小动物的浅绿色眼睛此时此刻像猛兽锁定猎物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玲王下意识觉得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像是炽热与饕餮的欲望。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染上玲王的紫色。”
凪轻声说。
“……什么啊,不是还说过我麻烦的吗。”
玲王不自然地把头偏过去。
凪懵懵地“啊”了一声,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句话是玲王、千切和国神在3v3中败给他们时,凪临走前对玲王说的话。他发出长长的“嗯——”的声音,似乎很苦恼,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道:
“因为,不知道怎么跟玲王解释。”
完完全全预料之外的答案。
“不知道怎么解释啊……”凪慢吞吞地说,“因为玲王擅自说了‘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这种话吧,像是小孩子发脾气一样。但是,明明没有忘记……如果一直在一起的话,是不会变强的,就好像一直练习一种技能不可能打败级别更高的boss,所以,暂时的分开,只是为了下一次再会时,能并肩走向离世界第一更近的地方。结果,玲王却在说着什么‘要抛弃我就抛弃地彻底一点啊’,这种自暴自弃的话,让我很生气。但是,我不想对玲王发脾气,也不知道怎么好好对玲王解释,所以很麻烦啊,不想管了。”
怎么倒反过来埋怨我了啊!
“但是那时玲王的表情很难过,所以,大概还是冲你发脾气了吧。对不起。”
“对于我来说,玲王确实是很麻烦的事。”
“但是,跟玲王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能变得不那么麻烦。这样想想,果然还是可以忍受的。”
说出了不得了的话啊你。
“我说了吧?那时离开的时候——‘我在前面等着你,玲王’。终有一天,玲王会来和我并肩,我一直这样认为着。所以,我并不认为有抛下玲王。”
啊啊,凪是不是第一次,一股脑地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呢?明明一直以来这样的角色是他玲王才对。
“我不喜欢食言。”
凪说,看着玲王的眼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在蓝色监狱,玲王答应了我,要和我一起待到最后吧?”
“所以,我也答应玲王,要和你一起成为世界第一,那就不会改变。”
“我永远不会抛弃玲王的。”
怎么可能抛弃你。
发现我才能的是你,带我站上球场的是你,从最开始就决定了我的踢球风格的是你,让足球不再麻烦的是你,让我能够战胜洁的是你,令我扬名世界的是你,一直陪着我的也是你。
从最开始踢球,就是因为你。
玲王永远是最重要的人。
我只想跟玲王在一起。
凪的眼神这么说着。赤裸裸的,热忱的,不加掩饰的心思,那是发自内心的渴望与呼唤,几乎令玲王耳根通红。
“所以,玲王呢?”
凪朝他伸出了手,一如拜塔慕尼黑球场上,为了攻破洁世一的那一刻,凪朝他伸来的手。
如果说从前的凪,是被玲王的梦裹挟向前;如今的凪,不如说,是将玲王拉入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梦里。
啊啊,凪,你真是。
玲王将小臂挡在自己脸上,翻了个身,小声地笑起来。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
“玲王?”凪歪了歪头。
玲王叹了口气,将小臂从脸上挪开,露出了那双紫色的,宛若紫水晶的眼睛。在那里面,凪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凪永远都能在玲王的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不来吗?”
凪低头,看向玲王漂亮的紫色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不慌不忙的,平静的,笃定的语气。
“哈,啊啊,我明白了,真是的,凪。”
玲王坐起身来,握住了凪伸来的手,然后被他很快地反握住。
“来踢足球吧。”
他说。
(五)
“等一下。”
直到返回漫城的休息室,玲王才忽然想起什么。
“你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凪?”
“就是关于桔梗什么的。”
“啊,那个。”
凪眨了眨眼。目光仿佛理出高洁额头的大理石像般洁净,带着不自知的情感,一直熔铸在从过去到现在的因果之中。
“桔梗的寓意,不太好吧,无望什么的。玲王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哦。”
“——哈?”玲王感到了深深的,与千切豹马得知自己对花卉非常了解时如出一辙的震惊,“什么啊?等下,喂,你怎么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啊?”
玲王逐渐语无伦次。
“因为游戏会用到。”凪无辜地眨了眨眼,补充道,“玲王,还是很适合勿忘我。”
勿忘我的花语是,美好的回忆不会忘却,永不改变的心,以及,请记得想念我。
“要我来说的话,玲王很像这些。”
……什么啊。
玲王把毛巾搭在头上,试图以此遮住自己的脸。
“啊,对了,还有,”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鼻子,“雏菊的话,我也是知道的哦。”
玲王僵住了,他几乎想拔腿逃离这片空间。
那时候掩埋于未说出口的话语之下的,那束雏菊的隐衷,居然其实一直就根本不算什么隐衷啊?!
雏菊的花语是,纯洁、愉快与希望。然而,如果送给他人的话,就会代表另一种寓意——
暗恋。
“所以,”
凪的嘴角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这是他第一次做出如此鲜活的表情。
“我收下了哦,玲王。”
“——那时候的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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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出自原作台词。
#关于凪的眼睛……看漫画彩页是绿色,但动画PV又是浅灰(棕?)色,于是二选一中果断选择绿色。
#题外话:有没有组织带我磕凪玲我想要吸吸小情侣他们真的天下第一可爱(碎碎念)
...求个野生翻译
五大联赛的休赛季一般安排在圣诞节前后的两个星期,常年在外打拼的日本球员们通常会选择在这短暂的休赛季回趟国,见一见故国的家人和朋友们。
今年的休赛季如约而至,不过在回国之前,蓝色监狱出身的几名职业选手们久违地约在一起聚了一场。
洁,千切,国神,蜂乐,都曾经是Z队的同伴,后面就算离开了蓝色监狱,成了职业选手为不同的俱乐部效力,私下里的联系也还是相当密切,休赛季回国的时候,也会偶尔约出来小聚一下。
不过因为各自的日程安排不同,像这样能四人都...
不过因为各自的日程安排不同,像这样能四人都到场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
今年他们没有选择回国再聚,而是把聚会的地点选在了英格兰的曼彻斯特,千切效力的曼联俱乐部就在这里。
四人久违地重聚一堂,千切还把凪也给带过来了,凪在蓝色监狱的时候,跟洁还有蜂乐在一起组过队,彼此的关系都算得上不错,在场唯一关系比较疏远的,大概就只有国神了。
不过说到底大家都是从蓝色监狱出来的,就算关系算不上亲密,倒也不至于连个招呼都打不出来。
凪显然是被千切强行拉过来的,到达聚会的地点时,一张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一旁的蜂乐笑嘻嘻地打趣了几句,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跟着附和了几声,最后还是国神出声让凪先点单,凪才不至于还没坐下就转身离开。
洁他们四个都已经提前商量好了,打算先在英格兰玩个两天,之后再一起回国。
“说起来凪你今年也不准备回去吗?”
洁看向对面的凪,他从刚才开始就只是默默地喝着酒,没有半点要参与几人讨论话题的意思。
“你都快有十年没回国了吧。”
“不回去。”
凪放下手中已经空掉的酒杯,淡淡地回了一句。
“真羡慕你这家伙,有个这么佛系的经纪人,我还没休假呢,我那个魔鬼经纪人就把我回国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就连跨年夜当晚我还得参加国内的某个节目录制。”
洁举起手中的酒杯,狠狠灌了一口,语气中满是对那个只知道不停压榨他的经纪人的埋怨。
“说起来,我好像也有类似的安排……”
一旁的国神朝他投来同病相怜的眼神,“也是在跨年夜上某档访谈类的节目。”
“这点大家都一样吧。”
千切相当豪迈地给自己的玻璃杯灌上满满的啤酒,再一口气喝干,在国神跟洁仿佛见了鬼的表情中挑了挑眉,“反正每年回国不都是这样嘛,排的满满当当的档期,上不完的节目,谁让冬天的休赛季囊括了圣诞跟新年,正好赶上一年中最忙的两个日子。”
“啊,说起上节目,我想起来一件事。”
一旁的蜂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咳……咳咳!”
听到这句话,刚刚还在往嘴里灌酒的千切一下子就被呛到了,酒杯里的啤酒都跟着泼出来了不少,一旁的国神见状,连忙给他递去了纸巾。
然而千切却顾不得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只想赶紧出声阻止蜂乐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过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他刚张开嘴,蜂乐就已经将接下来的话给说完了。
“然后我竟然在里面看到了玲王亲。”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千切露出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将视线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凪,洁跟国神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也纷纷将目光转到了凪的身上。
他们几个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凪跟玲王曾经的那些过往的人,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玲王在离开蓝色监狱后并没有继续踢球,还把他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删掉了;而凪选择了成为职业选手,孤身一人来到满城,然后将近十年都没有回去过一次。
众人都默认他们俩这是闹掰了,所以这些年在跟凪小聚的时候,都相当有默契地不在他的面前提起玲王的名字,然而今天……
“啊咧?”
蜂乐眨了眨眼,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有些惊讶地看着一旁的凪。
“这么多年过去了,凪亲还没放下吗?”
蜂乐!!!
洁跟千切在一旁疯狂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会说话就别说,这家伙在别人雷区上蹦迪就算了,怎么还带反复横跳的。
蜂乐露出一个有些无辜的表情,伸出右手在嘴巴前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这场久违的小聚最终在有些尴尬的氛围中散场,回去后,千切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收到了凪发过来的信息。
【大小姐是知道的吧。】
跟这条消息一起发过来的,还有一段视频,点开视频,正是玲王接受节目提问环节的那一幕。
视频中的年轻帅气的企业家,言行举止优雅且得体,举手投足间处处透露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矜贵气质。
当被那名男主持询问是否有正在交往的对象时,他低头沉默了数秒,再看向镜头时,表情中已然多了几丝落寞。
“他是我的初恋,只是在好几年前,他就已经不在了。”
这个采访的片段,千切已经看过好几次了,不仅如此,他还拿这个片段取笑过视频里面的这位当事人。
但是当将这段视频发给他的人变成了凪,千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正当他犹豫着是应该随便糊弄几句搪塞过去,还是直接承认他确实看过这段采访时,凪又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认识凪诚士郎这么多年了,千切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积极地给自己发消息,他还以为这家伙十年没回国,对日语的认知水平已经退化到了只会说“嗯”“好”跟“我知道了”呢。
【所以玲王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明明我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说我不在了?】
【玲王已经讨厌我到要诅咒我去死的程度了吗?】
【还是说因为我这些年一直没回去,所以玲王以为我已经死在外面了?】
看到最后一句话,原本还有些困意的千切直接乐清醒了,在床上发出一声爆笑。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竟然还有点搞笑的天份在身上呢。
等笑够了,千切就拿起手机开始起安慰对面三更半夜不睡觉,通宵刷综艺的人。
【嘛,你也别想太多了,玲王是不可能诅咒你的,我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想了想,千切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再说了,玲王在节目上说的那个初恋,也有可能不是你,说不定他真的有一个在很多年前就不幸离世的初恋呢。】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几天前他才找当事人确认过,这位“英年早逝”的初恋+白月光绝对是此刻正在跟他发消息的凪诚士郎先生没错。
不过他答应了玲王不要跟凪提起这件事,他虽然也挺希望这两个家伙能够重新复合的,但说到底这种事情还是得看两名当事人自己的意愿。
【不会的。】
就在千切出神的这会工夫,凪又接连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玲王没有初恋。】
【更没有所谓的英年早逝的白月光。】
【从始至终,玲王喜欢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这家伙哪来的自信???
看完所有的消息,千切此刻脑中就只有这一种想法。
我不想画了所以直接扣图给他俩做痛包
看了恐怖片之后
来一点涉英饭
【Summary:一次意外,被黑咖泼了一身的凛性转成了女性的身体,还是在玲王的洗手间里。为了出席七天后,糸师冴会出场的表演赛,凛逼迫第一个发现的玲王保守秘密并协助他瞒天过海。而这两人突然的亲密引起了不知情的凪诚士郎的极度不满。】warning:本质是冷笑话文,有月经描写,玲凛是cb。本章哥没出现。
“说起来,凪,你和糸师凛昨天晚上突然换了宿舍吧?为什么?”
被洁叫到名字时,凪在缓慢喝一杯冰牛奶。
这是在选手食堂,早餐供应时段。
现在是早上大概7点30分,他和认识的几人,洁,千切,蜂乐坐了一桌在吃饭。
他本来还在因昨晚......
他本来还在因昨晚上的失眠没反过胃来,一听到洁提及此事,想起昨晚7点,刚要往床上扑时,就给拽下床来的痛苦,满肚子的牢骚又上了来。
他瘪着嘴,如同一只在闹别扭的大兔子,
“我昨天晚上回去要往床上躺的时候,那个糸师凛突然就来了。硬把我从床上扯起来,说我的床现在是他的了。”
“真假?那个糸师凛抢你的床?”洁微微睁大了眼睛,任旁边蜂乐从他的碗里顺走一颗草莓。
“你居然同意了?”蜂乐咀嚼着草莓,手上还有草莓红色的汁水。
凪道:“当然没有。”
“那凛打了你?”
“也没有。”
“那你怎么同意换房间的?”洁疑惑地转了转眼,“我记得,凛是跟士道一个房间吧?你未必愿意和他一起住,放弃和玲王在一起?”
“我脑子坏了才会选那个头发像触角样的人当室友。”说及此,凪摆出一副嫌弃的神色,“他还早上到处遛鸟。”
“触……噗……触角遛鸟……噗哈哈哈哈!”蜂乐笑到呛。
“对啊,玲王呢?”但千切抓住了重点,“他未必就看着你被抢床?”
“没有,他在场。”
“他帮你了?他也没拗过糸师凛?”千切一边剥着温泉蛋的壳,一边看着他。
“他拗过了?”
凪摇摇头,眉头皱了起来,鼻子耸了耸,显然胸腔里那不愉快即将溢出,“他把我的行李打包送到凛的房间了。”
“你说什么?”
千切的温泉蛋给惊掉了。
他旁边的洁和蜂乐显然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寻常的状况。
这三双惊愕的眼睛不能使凪觉得有什么安慰可言。他把一双长腿硬是蜷缩在了凳子上,腿过高,埋他的圆脸正好。
“新型笑话?”
“不是笑话。”
“你说真的?”
凪有些不习惯自己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情不愿点点头。
沉默后的半晌,千切捡起了温泉蛋,扯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咬了一口,“真的假的?那个把你看多重的玲王,那个因为你不理他,气得半夜爬起来拔牙刷毛的玲王,为了糸师凛,把你赶出去了?”
“什么叫为了糸师凛?说得他们多亲近样的。”凪皱着眉反驳。
“如果不是为了他,那原因在你?你做了什么?”千切问道。
凪仰着头回忆,前天早上没吃完早饭,下午训练的时候和玲王撒娇,让玲王背回去,晚上睡觉的时候头发没干,被玲王薅起来吹头发,他言语上说了玲王像啰嗦的老妈子。
啊,对了,还有昨天在食堂和马狼不知怎的,起了什么口角,马狼怒地狠狠朝他泼一杯咖啡。他倒是灵活地躲了过去,但好巧不巧,那点棕褐色液体全都湿在了刚进食堂的,无辜得过分的糸师凛身上。
他记得当时糸师凛整个脸都是黑的,将将要爆发。幸亏是玲王及时插了进来,隔开了他,还热情招呼请糸师凛去离最近的他们房间洗澡换衣服,并帮他洗衣服,这才算勉强相安无事。
事后,玲王也没说什么,只是叹气拍着凪的肩,“你总是去逗King干什么?”
“也没有特别招惹他。”
他回答相当敷衍,因为并不是他去逗,而是马狼自找的。凪诚士郎自认是和平主义者,不会轻易和人发生口角,如果和人发生争执,绝对是对方有不对。
更何况,泼人的是马狼,让糸师凛一身咖啡的是马狼,他没做错事,他只是在那时快速蹲下了身。
现在想来,都是些细碎到不值得一提的事。
不管是和玲王撒娇,还是玲王帮他维护和别人的关系,在没进BL时就这么干过,他都惹怒过多少觊觎玲王的校园美少女了,那群女性梨花带雨跟玲王面前告他状时,玲王眼睛都没眨过。进来蓝锁后也是同样。没有什么真的能惹玲王生气的。
他摇了摇头。
“不是你的问题,就只能是因为糸师凛了吧?说不定玲王想请教他问题呢?”蜂乐接话,“那人虽然冷淡,但教学方法异常清晰好懂,而且对于瑜伽和拉伸有一套,他到外边说不定能考个瑜伽教练的证。”
“也是,我之前听过克里斯跟玲王表情严肃地讨论过什么技术问题。”千切道,“他或许需要别人的视角。”
凪疑惑。洁看了眼蜂乐,似乎恍然大悟,他代替蜂乐,跟凪解释道:“对哦。正好七天后的表演赛决定下次出场顺序。玲王肯定是想精进技术吧?”
众人听洁的推理,觉得逻辑自洽。
因为是SN赞助,观战有各大职业俱乐部的经纪和部分选手,参赛选手甚至还请动了新世纪11杰所有人,包括日本的国宝,糸师冴。只能说,这场大型赛事,如果不能出场,可以说是足球生涯的大浪费。如果不能有不错的表现,同样也是足球生涯的大浪费。
精进技术是所有人这倒数七天内的第一追求。这并不奇怪。
不,等等。
但还是有些奇怪。
好奇怪。
一道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凪抬头一看,是乌旅人拿着盘子蹿了过来。他微笑着打着招呼,询问是否能坐在千切旁边,被千切嫌了一句:“别擅自靠过来。”
“的确,我问国神如何左脚踢球时,也是专门去逮他的。顺带一提,我和国神的宿舍离有10分钟路程。”洁赞同地点点头。
“还是这位当家有眼光。”乌拖长着关西人特有的尾音,说话跟说落语一般,他眉毛一挑,狡黠一笑,“所以现在,我们把不可能的都排除掉,剩下的,再是离谱,也必是真相。”
他本来坐在这四角的最边缘,为了说话,还特地伸长脖子四周望了望,再贴进了圈子,几乎算是靠着千切的肩膀小声道,
“就比方说,刚刚讨论过,玲王让凪换房间,并不是出于对凪的不舒服。”
凪思索了片刻,点点头。他确实没有任何得罪玲王的行为,玲王还给他收拾行李来着。
乌道,他拿着盘子里的苹果片比划,每当一个可能性排除,他就吃掉一片。
“确实如此。糸师凛先把我从被窝里弄起来,丢给我钥匙,让我去他那里睡。我起来时,他的行李都立在了我床边了。”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乌看热闹不嫌事大般,勾起一个弧度,他用叉子的尾部在桌面上“哒哒哒”地敲,“糸师凛要和御影玲王合作,和你解绑。”
【啪——擦——】
一声脆响,凪的塑料牛奶杯掉了,空空的牛奶杯在桌上转了几圈,还好抵着了剩了一大半食物的餐盘,才不至于跌落到地上。
还没等他评价这结论,旁边的千切先接了话,
“这也太荒谬了。就算凛单方面要求,玲王都不一定会答应。玲王可是会因为凪没跟他组队而恼怒到半夜坐起来的人。”千切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是,这也太荒谬了。糸师凛有什么好?那个人都不会正常交流吧?”凪说道。
他话音刚落,其他人的异样目光齐刷刷投向了他。
他疑:“怎么了?”
“你在说糸师凛难交流?你?”洁奇道。
众所周知,BL里难交流的第一二位分别是凛和凪,大哥不说二哥。
“我没说错吧?”凪回。
“……你硬要这么说也没错。”洁流汗,“但话又说回来,凛会主动和别人合作?那个凛?”
乌点点头,“依我的观察,把不可能排除后,只会剩下可能。更可况,whynot?你们知道糸师凛最强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镰仓俱乐部,糸师兄弟合体的时候。我说的对吧?”乌转过头和路过的冰织确认。冰织只是瞟了一眼这边,便急急忙忙跟躲瘟神般走了。
乌自感无趣,继续忽悠道:“总之,糸师凛最强的时候,是跟他哥踢配合的时候。我和他们打过,防不住。甚至我们教练都安慰道,那两人组合是怪物,踢不过正常。为了赢比赛,糸师凛当然会寻求最佳的方法。在已知糸师冴在对面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他会在BL找谁合作呢?”
“会模仿的玲王?”千切问。
“Bingo!玲王可是在我们BL里模仿糸师冴最好的人。糸师兄弟在镰仓俱乐部时的破坏力可是无与伦比的,对上基本就是输。那也是凛最强的时刻。自然,他为了赢比赛,退而求其次人之本性啊。”
“糸师凛那个人,以性格来说,不会找人合作吧?以前就是踢孤球,事到如今要合作?不合理。”凪继续反驳。
“那么,找出证据否定我。否定我这个‘糸师凛希望和玲王合作’的猜测,”乌嚼着苹果,擦了擦嘴角的汁水,“你如果能找出来,我欠你一个要求怎么样?下跪,请客,或者帮你揍人都可以。”
“麻烦死了,我为什么要特地为了驳倒你而找证据?”凪抬了抬眼。
“那你也不在乎为什么玲王帮人赶你出门?”
乌旅人眉毛上扬了下,他看见凪低下头,刘海垂着一道不浅的阴影,嘴角紧抿,就知道他这乐子看定了。
于是他继续笑道:“如何?打不打这个赌?你找到证据否定我这个猜测就是你赢,如果你找不出来,就是我赢,怎么样?你赢了,听你处置,我赢了,请你听我处置。”
凪重重把背靠在了椅子上,唇部做出了扁圆,吹开了他额间的刘海。他抱着双手,望着天,摇了椅子几下。
他想,他不该参与这么麻烦的赌局。无聊也无趣。
但现在,已经快8点了,他在餐厅坐了快40分钟,既没看到玲王,又没看到那个把他赶出房间的糸师凛,总觉得内心慌得很。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慌,但不快就是不快。
他要找个点吐出来。
恰好乌旅人在他对面笑得不怀好意,一看就是想来看热闹。他突然想,干嘛不成全他?让他自己闹笑话。
反正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糸师凛真想找玲王踢球,找就找吧,他还乐得清闲。
找就找吧。
凪抬起头,他突然觉得乌旅人那挑起的眉毛极为碍眼。
啧。
“行,成交。如果我赢了,你把眉毛剃了。”凪平淡道,他凝视着对面的乌,眼神些许闪烁不明。
“哈哈哈好!如果我赢了,凪你就剃头怎么样?”乌举着手,做出一个money的样子,“当然了,拿钱赎也可以,我要一万日元。”
“你眉毛就值那个价格?”
“东京都内高级理发店的价格,够给你们东京的小公子剃个头了吧?”
凪不答话,他勾着嘴角不动声色笑了笑,环顾了四周后在其他人吃瓜的眼神中,站了起来,顶着白炽灯的光亮,收拾了盘子起了身。
他等了40多分钟,就连士道龙圣都吃完饭出去了,在食堂即将停止供应餐食的倒数10多分钟,看来是等不到玲王了。想必他们更早就走了,留在这里没有意义。
他路过乌,高挑的身形在他旁边经过光线投射,让他的影子拉得不算长,他说:“那抱歉,我出身自神奈川,搞不懂东京都的收费,我期待你能剃个不错的眉型。”
说完,他用手指点了点眉毛,擦过桌子,头也没回,就把盘子放下出了食堂。
留下几个等着看好戏的人面面相觑。
“你真和他赌?你觉得糸师凛那个孤狼性格会想和人组队?”千切大声问道,他实在不愿去想真有人会为了这么荒谬的事剃眉毛,“你不要眉毛了?”
“我十拿九稳。”但乌笑得胸有成竹,他嘴角如同一道线锋,锐利、戏谑。
“为什么?”
“我啊,”他说,“今天5点半去了瑜伽室专门去堵糸师凛,想让他带带我呼吸法。我进去的时候,糸师凛在瑜伽室打坐,他旁边破天荒还摆了另一张瑜伽垫和一个保温瓶。我刚开始想,他终于愿意带人训练了,就……”
“说重点。”千切打断了他。
乌耸了耸肩,有些无奈,他本来已经想好,该怎么把这段经历花一般地说出来,现在却被迫只能总结,这让他有些不快,“好吧大小姐。简单来说,糸师凛突然捂着腹部,痛得脸发白,我说要扶他去医务室。可他不让我叫任何人,也不愿让我靠近,只让我赶快把玲王喊过去。说是只有他才行。”
“嘶——”
也不知谁带头吸了这口凉气,甚至还引得旁边过路的选手也围了来看热闹。
毕竟,是那个糸师凛。
那个糸师凛居然不再独狼,还,
还只要求玲王靠近?
这是什么奇妙组合?最会沟通的第一名和最不会沟通的第一名?互补?
“之后呢?”
“之后啊,玲王听了我的描述,一下子急得不得了,毛巾都没拿,跑得特别快。他直接把凛打横抱起,便走回了去,还千般嘱咐我,绝对不要告诉别人,以后看到凛出问题,也要告诉他。”乌笑了起来,“这不是很有趣吗?就从昨天马狼泼了凛一身咖啡后,完全转了个人啊。”
仿佛,马狼那杯咖啡就是个魔法药物。
他本来该泼向凪,却被凪躲了过去,误打误撞泼到了凛身上。
而自那之后,凛却替换了凪,变成了玲王重视的人。
“这样一说,像是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魔法药水点错了人,睁开眼后爱错了人。这是多么有美学的错位感,不愧是糸师凛,就连被泼咖啡都这么有美感。”被那口凉气吸引过来,蚁生十兵卫以一种奇妙的咏叹调附和乌,添油加醋。
“那不凪就完蛋了?他的头发!不!”
洁扶着额头靠在桌上。他内心有点复杂。凪把头发剃了得是个什么光景,还是因为这种破事。但在内心想象后,却又忍不住想笑。
光头,光头的凪,瘪着嘴,光头的凪。
食堂的人或许有了十拿九稳的看好戏的信心,
但在器械室的凪也是胸有成竹。
至少玲王在昨天给他打包时,表情还很正常,甚至还帮他把东西放到了和士道的房间,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要跟士道发生口角,受不了想揍他的时候至少要躲在摄像头后,才走。
他了解玲王,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了解他,所以他胸有成竹,玲王不会真的和糸师凛那种孤狼踢球。
他推开器械室的门,在进去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在推举边和国神交谈的玲王。对方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手上端着一个保温瓶,国神正给推举的机械加着铁饼,看来他是在和对方讨论重量。
玲王喜欢和人讨论重量,组数和锻炼姿势。这并不稀奇。
“玲王。”他出声呼唤,对面的人迅速回了头,给他打了招呼,
“哦,凪。你没跟士道打架吧?他那个人早上有点奇怪癖好。”玲王热情和他说话,那笑容感染了他。
他一下子把那些冰冷酸涩的心情全都放了下来,整个身体绵软,他黏黏糊糊道:“没有。和人打架很麻烦啊,手会痛还要担心他会不会骨折。但他早上真的很烦,会霸占洗手间好久好久~”
凪挪到玲王的身边到只剩一个身位,他将进要把身体都靠过去,他举着手夸张地做示意,适当软着声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抱怨,“玲王,把房间换回来吧。那个触角怪真的好麻烦好麻烦。他早上好早就要把窗帘拉开,还要遛他那尺寸又不大的东西晃来晃去。很不干净啊,谁知道他洗没洗。”
凛?
玲王开始叫糸师凛叫凛了?
明明连他的名字都没叫过。
还有,他是不是绕开了最重要的点?
“那既然如此,让糸师凛住回来吧?凭什么他受不了的人要我去受?”
凪听到玲王他如此说,心沉了半截,“我是非自愿的。玲王也没必要陪着他耍任性吧?”
他觉得玲王会站在他边上,说不定听他如此委屈,会狠狠抚摸下他的头,轻柔道,是他受委屈了,他很棒,能够如此忍受。
可他没等到玲王的话。
玲王只是皱着眉扶着下巴,紫色的眼珠转了几下,才抬起头道:“那不行。士道龙圣是个大嘴巴。比起凛来,只能你委屈了。”
“哈?”凪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他眼睛睁得圆大,有些不解,“理由?凭什么?”
“啊,凭什么呢?”玲王打着哈哈,他额角冒着几滴汗,道:“你看,凛和士道不对付。他们两个在一起得打起来。所以为了peaceandlove,把他们两个隔开是最好的,不是吗?还有,凪你是个和平主义者嘛,你绝对不会和人冲突不是吗?你肯定比凛更好。”
凛,
凛。
还在叫凛。
糸师凛就算他哥哥多强把糸师这个姓占据了,他还是姓糸师的吧。
玲王没有和他那么熟吧?
心脏有块地方,一发一发地在酸,莫名其妙的酸。
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说话也刺了很多,“他自己性格不好,要和人发生冲突,为什么要别人负责解决?他自己因为和士道龙圣打架被停赛那也是他自己不好。”
“喂,凪,”
“我说得不对?凭什么我的利益要让置给他,我是他妈吗?”
“……嘶,你是真心说这话吗?”
凪看向玲王的眼睛,玲王微微抬着头,拂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嘴角似勾非勾,只觉得是一副苦涩难言之感。
他那双眼睛直勾勾望向他,不知怎的,凪突然觉得有些毛。
“你在说,是凛不好,所以不该你承担?哦,那我是该的,这事该我碰上,对吧?你总是这么冷酷,是我太幼稚了。”
“不是,玲王,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不用多说了。”
“玲王,”
“哼嗯—-我先走了。”国神先行从推举的椅子上坐了起来,他直觉这两人气氛不太对,再下去会很麻烦,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咳嗽了几声,想走为上计。
但奈何他刚爬起来,迎面,器械室便急匆匆闯进来一人,正气喘吁吁,后边还悠悠跟着几人的人影慢慢过了来。
这器械室很小,所以来的人少,这时突然这么五六人来,还是蛮热闹。
国神眯着眼睛一看,领头的是千切豹马,他确实跑得比别人快出很多。
他一开始以为千切是来找他的,干着嘴要开口,但千切发声更快,他喘着气,对着玲王的方向便喊道:“不好了玲王!你快点过去食堂!”
“你快点!糸师凛晕倒了!”
迷失凛晕倒了,和御影玲王有什么关系?两人八杆子都打不着吧?
国神无端想,但回头看去,玲王却瞬间睁大了眼睛,全身散发着一股,惊恐?只见他猛地一冲到,擦过了凪的指尖,焦急地问道:“在哪?没人碰他吧?”
“没有,他晕前交代了,一定要叫你。”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说着,玲王也要跟着跑,但他动作一滞,回头一看,那是凪抓着他的手腕。
“现在不行,等我。”玲王想走,但凪拦在了他身前,如同一面墙。
“不行,玲王你听我说,”
“说了现在不行。”玲王绕开了凪,却被他长臂一拦,握住了肩膀,凪力道很大,甩开他不容易,他愈挣扎,凪似乎使的力气更大。
这让他烦躁了起来。
“玲王,你听我说,我真的,”
“你麻烦死了!别总是受了点委屈就来找我依赖我!我是你妈吗?”
终于,他吼了出来,在凪松手那一瞬间冲了出去,狠狠蹭过周边赶来看热闹的人跑了走。
器械室内,留着凪挡在门前,怔怔望着手出神。
他脑子是一片空白,放大思考了宇宙,地外星系很久,慢慢缩进放大,才缓过神来,刚刚经历了什么。
“刚刚,是不是有点耳熟?”
“……确实有点耳熟。”
“凪,没事吧?”
凪摇摇头,他看着手掌,还有掉落在地上的毛巾,他弯腰捡了起来,若有所思。
他想,他还不想剃那个头。
就算剃头,他有别的人想拖下水。
离迷之沉寂的器械室5分钟跑步路程的食堂。
昏迷的糸师凛被颤颤巍巍扶了起来。
扶的人刚刚百米冲刺般的速度闯了进来,他气还没匀,就一只手搭着糸师凛的臂膀,把他搀扶了起来。
“玲王,我们来帮忙吧?”其他选手好心想提供帮助,但却遭到了玲王爽快的拒绝。
“我一个人就够,你们去训练吧。放心。”
他把凛的柔软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太敢碰糸师凛的前半边身体,一点一点挪动着往房间走。
恍惚间,凛总算醒了来。
他声音微弱,比平常更细,出着游丝般的气,“痛死了。”
“你不该去喝冰水的。”玲王叹了口气。
“我,哈啊,我怎么知道女人来月经还不能喝冰水的,嘶——”
他咬着牙抽气,出的气比吸的气多,全身泛着冷汗。
“坚持下,马上到了。”
玲王皱了皱眉头,长长的过道上数前边30米的左手边是他们的房间。步行速度不超过10秒。
但在那门前,却拦了个一个高大的身影。
可能将近有一米九。
玲王抬头,那是凪。
他抢先一步到了玲王的房间前,半边脸被阴影笼了起来。
他手里一条白色的毛巾,似乎是玲王忘在器械室的那条,他半耷拉着眼,没有表情,就这么静静看着玲王把凛背了过来。
在凛等玲王开门,自己支撑着要走下来时,他突然把那条毛巾扔在了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