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夫妇陪同汪去日本，何文杰直到汪精卫死去，一天都没离开他的身边。他们对笔者回忆了当年的情况。
汪精卫发病，与他1935年在南京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开幕式合影时被刺有关，其中一弹从后背射到第六、七胸脊柱骨处，9年后恶化，才由日本军医官桃山开刀取出。可是术后汪精卫双脚反而更无力，虽能勉强起床，但走路腰背如同针刺。
本是给汪妻陈璧君诊治胃出血的日本著名内科医生黑川教授，从日本邀请外科专家斋藤来南京会诊，斋藤提议尽快到日本再动手术，因为铅弹在脊骨处停留八九年，虽然取出，但引致脊骨部分瘤肿仍压迫脊髓，影响双腿行走，必须割去两节脊骨背面的一部分骨头以缓解脊髓所受压力。汪精卫只好飞赴日本名古屋。到达第二天一早就由斋藤开刀，两个多小时方才完毕。手术之后，汪的双脚稍有进步，但很快又故态复萌。
何文杰说：“开刀两天之后又来了一位医学权威高木教授，成为医生领袖。护士则是由南京中央医院选出的两位张小姐轮值，医生检查时才有日本护士参加。”因为汪精卫久卧不起，背脊尾椎凡和床褥紧贴处，因血流不畅，很容易损坏，创伤极难调理。医生每天上下午各一次来替病人按摩背部，每次大半个小时，名仓教授主其事，其余医生凝神注视。
医生发觉汪血色素低，药物帮助不大，只好输血。汪的长子、幼子，还有其他亲友每隔两三个星期就为他轮流输血一次，然而效果不彰，汪精卫还因输血而屡发风疹。
究竟汪得的是什么病？这么多医学权威最后定为“多发性脊骨瘤肿”，医生说，实际上他患的就是一种癌症。
天时由春而夏，由夏入秋，名古屋已有寒意。美军飞机空袭日本本土，对汪精卫更是雪上加霜。美军大规模空袭名古屋是在11月8日，日本的军医兵把他从四楼经一道特制木梯搬进地下室的防空洞，但那里没有暖气设备，相当寒冷，汪精卫着凉得了肺炎，次日他体温高达40℃，呼吸困难。11月10日午后，汪浑身颤抖着吃力地对黑川教授说：“我要回中国……”这就成了汪精卫最后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