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ooc致歉,全文3k字,一心只想要奖励、酒后吐真言的乖学生x学生想要就给、同时也满足自己的好老师】
玛尔塔蹲在板子后面,紧握枪柄的手慢慢渗出汗液。
她太紧张了。
并不是因为要面对黄衣之主,哈斯塔。
而是因为,她的老师——伊芙琳,一溜三台,现在正在椅子上等着她的救援。
她透过板子缝隙看到椅子上的那个人,优雅地叠着腿,柔若无骨的手慵懒地托着下巴,眼尾上挑,眉目含笑。
仿佛她是正在品茶,而不是等待救援。
她不得不佩服“法罗女士”,伪装的技术精湛且从容淡定,只要开局抓她,这把很大概率赢定了。
只是,这概率还是要建立在自己不失误的救下人之上。
玛尔塔想...
玛尔塔想起在之前的游戏中,因为是和老师一起,她要比平时更加紧张。
因为太过紧张,她经常犯下一些小错,导致这盘轻松获胜的游戏变得艰难,甚至会平局往下。
明明自己以前从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怎么偏偏和老师一起就......
她灵活地躲过几根触手,贴近到椅子前。
伊芙琳含笑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
那眼神仿佛在说:救不下来也没关系。
“玛尔塔,你救人没卡半。”
“玛尔塔,你救人太早了。”
“玛尔塔,你又没救下人。”
“玛尔塔......”
玛尔塔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伊芙琳教导自己的画面。
老师难道,还是不相信我么?
她想要让伊芙琳看到自己的成长。
哈斯塔见玛尔塔一动不动不同自己博弈,他便想打她一个出其不意。
在他操纵触手时,玛尔塔灵活地闪开了,接着她直接开始救人。
哈斯塔以为她中计了,想要恐惧震慑她,没想到这是玛尔塔卖给他的一个破绽。
一套丝滑的假动作,把哈斯塔骗得团团转。
伊芙琳显然是有些意外的,她没料想玛尔塔进步得如此之快。
看着玛尔塔拉着自己的手往门口跑去,伊芙琳眸光闪动,自豪涌上心头,玛尔塔可是自己的学生啊。
游戏结束后,玛尔塔的神色舒展开来,略带着一些期待,朝伊芙琳投去目光。
察觉玛尔塔的目光,伊芙琳只是弯了弯眼,并没有说话,回应了她一个笑容。
玛尔塔有些失落,老师与自己之间,依然是这样疏离。
每次游戏获胜后,庄园里都会举办一场宴会。
宴会上欢声入耳,热闹非凡。
不过对于玛尔塔来说并非如此。
她站在落地窗前,窗户倒映出她的模样。
一袭银色法式交叉挂脖长裙,鱼尾裙的设计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窈窕有致,长裙背部是镂空设计,棕色的长卷发披在身后,将光洁白皙的美背遮挡住,若隐若现却显得更加诱人。
......
“这样穿真的行吗?会不会有点太露了...”
“怎么会?你不是想要伊芙琳的奖励吗,就这样穿着去勾...嗯,找她,这么美的人站在她面前,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你的。”
玛尔塔第一次穿这样的礼裙,她捂着胸口,从窗户倒映处看着那个红裙似火的女人,她正端着酒杯,与那些宾客们侃侃而谈,交谈至深时,她会掩嘴轻笑,眼神妩媚撩人。
自己今天表现得这么好,只是想要一个奖励应该不过分吧。
她鼓起勇气,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浓烈香醇的酒液滑过喉咙,喉咙有些辛辣的感觉,玛尔塔起先以为是什么新品的饮料,走了几步开始晃晃悠悠,这才反应过来是酒。
自己太过紧张,拿成了黛米的那杯酒。
真是太糟糕了。
伊芙琳的模样在她面前摇摇晃晃,开始有了重影。
这样子肯定没法去找她了。
“哇呀,”黛米回来以后看到她这幅晃悠的模样,赶紧上前搀扶住她,“你喝酒了?”
“喝了你的......”
黛米一惊,这酒是自己喜好的威士忌,酒精度数有些高,但所幸酒杯里的酒并不多,应该不会醉得太严重,“......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最近灵感枯竭,更新的有点慢,大家见谅TAT,
沈河一直不过,正文放不出来的内容在彩蛋里,大家可以用免费的粮票解锁观看,谢谢大家
也可以去搜同名观看,但是更新的会有些慢...】
蛋糕定制就是一场博弈
Summary:她想,爱神一定不会祝福这段背德又卑劣的恋情。
*全文1.2w一发完
*伪骨科继妹文学有强制要素
*上世纪欧洲背景
*he,年龄捏造有,包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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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是夜,野蛮生长的黑。
昏黄的街灯寥寥几笔描摹出新月的轮廓,而后隐于夏夜聒噪的蝉鸣声之中。光影交错,车马疾驰,一辆马车碾压在尘土飞扬的小路上,半晌停在了一栋破败的宅邸前。
车夫勒紧缰绳,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男人从皮夹里翻找出钱币给他,又回头轻轻托起在车厢内的小女孩,他单手将小女孩抱在怀里,走向宅邸,背后是马蹄扬起的灰黑色的尘土。
推...
推开宅邸的大门,内里传来壁炉干柴燃烧噼啪作响的声音,火舌缠绕,微光映在刻工粗糙的石料上。火光摇曳之下,小女孩被放在沙发上,木质楼梯传来吱呀踩踏的声音,男人脱下外衣,叹了口气:
“抱歉,莉莉,伽拉泰亚正在楼上的房间里。她或许是有些腼腆,还不适应这样的情况。”男人有些犹豫地说,“总之,我希望你能去和她打个招呼。伽拉泰亚是个内向的孩子,很少与同龄人接触,我想你能和她好好相处的,对吗?”
“噢,当然。”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在男人的注视下快步登上楼梯,她见到了那扇虚掩着的门,在门前停住脚步,想了想接下来的措辞,鼓起勇气地探出脑袋。
少女坐在桌案前侧对着她,一头白金色的半长发尽数披散,垂头雕刻着手中的石膏像,那张脸在灯火的柔光中美得令人几乎忘记了呼吸。
“伽拉泰亚。”莉莉唤道,“我可以进来吗?”
伽拉泰亚放下手中的石膏像,循声看去,那双正盯着自己的眼睛是纯净清澈的蓝,好像毫无杂质的宝石,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发光。
她几乎不假思索地答道:“不可以。”
莉莉搭在门扉上的手有些失落地收回,但她并没有就此丧失信心,又说:“我知道你不擅长和人相处,克劳德先生说过。我想,我们可以聊一聊的,伽拉泰亚。”
伽拉泰亚没心情听完她这番话,只是觉得如果不理会她,这个使人烦躁的小女孩会在门外喋喋不休地说个半天,打扰她的创作。如果不给她开门的话,那便全然是自己的过错,父亲会怪罪她的冷漠。于是她无奈地下了一个决定。
“进来吧。”她说。
小女孩兴奋地推开门,走到她身边,惊奇不已地看向桌面上摆放的几尊石膏像:“天哪,这是你的作品?真厉害!”
伽拉泰亚握着刻刀的手顿了顿:“别碰它们。”
“噢,好的。”莉莉小心翼翼地观赏着她的艺术作品,又坐在桌案旁边的矮凳上,“我可以就这样看着你雕刻吗?”
伽拉泰亚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莉莉单手托着脑袋,眼也不眨地看着少女手上的动作:“我想这些东西能够卖个好价钱。上次我偷偷翻出了孤儿院的墙去集市里玩,看见有人兜售工艺精致的圣像、壁画边框和刻印十字架花纹的浮雕之类的东西。”
伽拉泰亚开始有些后悔将她放进房间内这个决定。
“说到集市,有一次我偷溜去集市玩的时候看见了一只很漂亮的蝴蝶手镯,不过那只手镯似乎被一个女士买走了。她的金发被发网拢成发髻,脸颊两侧的发丝钳烫成一个又一个发鬈,路过的地方有股馥郁的花香。我很羡慕她们,因为她们能够随时随地出入这类场所,而我只能在狭窄破旧的孤儿院里眺望。”
伽拉泰亚快要无法忍受,她已经没办法专心雕刻,只得放下了刻刀,酝酿着情绪,即将要发作的前一刻,门被推开了。
男人说:“已经很晚了。孩子们,该睡觉了。”
男人牵着小莉莉的手,将她送到伽拉泰亚房间对面的已经收拾干净的那间屋子里,说了一句晚安后便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他又来到伽拉泰亚的房间前,看见仍然在垂头雕刻的少女,神情温和地走进房间,提起桌灯。
“该睡了,伽拉。……以后莉莉就是你的妹妹了,你应该学着适应‘姐姐’这个新身份,对她温柔一些,而不是拒之门外。我由衷地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
明明男人的眼光温和,不带着任何谴责,伽拉泰亚如同被灼伤般松开刻刀,眉眼间的冷郁像是被禁锢在那副美丽皮囊里的毒蛇,阴恻恻地看向对面关闭着的房门。
“我没有妹妹。之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伽拉泰亚平静地说着残酷无比的话语,如同尖利的短刀。
似是已经习惯少女这副淡漠无情的态度,男人叹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说完晚安后便关闭了房门。
于她而言,家里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和她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罢了。不过,她们本就该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命运的安排却偏生让她们阴差阳错地成为姐妹,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伽拉泰亚想。
她已经对一切事物渐渐感到了倦怠,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她厌恶园圃中吱呀摇晃的秋千、厌恶院墙上满布的常春藤、厌恶嬉笑打闹的孩童、厌恶轻蔑虚伪的大人,现在增添了一样,那便是今夜到访的莉莉·巴利尔。
*
她严重低估了莉莉·巴利尔的烦人程度。
家里时常传来叮咚作响的声音,不是画框掉落就是灯台摔翻,她听到声音便知道是莉莉在客厅里玩着叫不出名字的和假想敌追逐打闹的游戏,毕竟没人会无聊得从宅子的这头跑到那头,将上下楼梯视作一种乐趣。这个年龄阶段的孩童是最为烦人的,他们聒噪、天真、无知,最擅长的事情大概就是给人添麻烦。
每日白天,家中的大人出去工作,宅子里只剩她们二人。伽拉泰亚只得无可奈何地负起一个年长者的责任来照看那个麻烦精,她向来没有处理过如此棘手的情况,也不得不学着来处理如此棘手的情况,让那个小鬼少添些麻烦。
在停下创作的间隙,她常常到园圃里散心。家里没有缀余的资金来聘请一个打理花圃的人,所以园圃里的植物都是野蛮生长的,它们不经修剪地肆意蔓延,呈现出勃然的生命力。
阳光的温度暖融融地攀上身体,太阳照射在女孩橘红色的头发上,像一团炽烈燃烧的火,在浓郁的绿色里飘摇。蝉又无休止地叫了起来,而她则抬头欣然望着天,任由着辽阔深远的蓝渗进眼里,夹着几缕强烈的阳光。
在这里的生活再怎么平淡无聊也比在孤儿院的生活要好得多,对莉莉·巴利尔来言,这无疑是一种恩赐。她已经不愿再回想那段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被自己牢牢封存的记忆,心满意足地生活在这栋宅子里,开启崭新的生活。
过去的经历给她带来了难以磨灭的伤痕,这也导致她的思想比同龄人更为成熟,不过在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这样。他们有的在一团糟乱的贫民窟长大,或是在偏僻的暗巷和简陋的窝棚里与畜生争抢着吃食。
贫穷而饱受苦难的孩子们像一群在旱季里渴得昏头的野兽,在禁忌的沼泽边嗅闻,总是难以抑制地跌进深渊里,做些小偷小摸的恶劣行径以求生存,孤儿院的开设对他们来说就如同神的庇佑,能让他们在这个黑暗的社会里有着一隅苟延残喘的地方。
莉莉和他们不同,她原本拥有着一个极其幸福的家庭,而那段幸福快乐的往事也只是昙花一般绽开又凋谢,她很快就失去了一切,走投无路地来到了孤儿院。
没人愿意活在过去。她伸出手,阳光透过指间错落地洒在脸上,感受着这样真实的温度,就如同感受着能得以生存下去的美好。
莉莉余光瞥见正站在阴凉处看着自己的伽拉泰亚,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眨了眨,然后一下子盛满了笑意。
“不来晒晒太阳吗?”她问。
伽拉泰亚摇摇头,有些嫌恶地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女孩之间的距离。
莉莉有些别扭地开口:“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伽拉泰亚蹙眉道:“不可以。”
“…噢。”莉莉失落地撇了撇嘴。
她又走到伽拉泰亚面前,真挚地对上那双深黑的眼:“你笑起来会很好看的。为什么不笑呢?”
“……”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噢,我对天发誓,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我还没有看见过你笑起来的样子呢。”
“笑一笑嘛,笑一笑。”
莉莉踮起脚尖,在少女唇边用手指轻推。
伽拉泰亚唇侧扬起,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莉莉,沉默又冷硬。
好、好吓人。
莉莉尴尬地笑了一声:“我就说嘛,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伽拉泰亚冷冰冰地拨开她的手,作势转身往宅子里走:“别碰我。”
莉莉牵住她的衣摆:“等等!”
好烦。
伽拉泰亚顿住步伐,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可以陪陪我吗?我一个人好无聊。”莉莉用着请求的口吻,“我们可以一起玩呀,我想这比起一个人在房间里玩要更有趣。”
伽拉泰亚想也不想地答:“不可以。”
“为什么什么都不可以?”莉莉有些委屈,拖长了尾音,“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玩玩嘛……”
伽拉泰亚毫无兴致同一个聒噪的孩子玩耍,头也不回地朝宅子里走,而莉莉还在后面不死心地跟着她。
“因为你很烦人。”伽拉泰亚忍无可忍地说。
莉莉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颇有些受伤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伽拉泰亚走进房间再关上房门,像是将自己远远推开在一边。
她忍住委屈,又回到园圃里一个人玩。
然而等到日落之时,伽拉泰亚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莉莉敲响了她的房门,一脸沮丧地跑来告诉她自己受伤的消息。
伽拉泰亚拿出柜子里的医药箱,莉莉向他展示那道伤口,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女孩纤细的手臂上不止一道伤口,那不断渗着血珠的伤口边还有一道又一道旧伤,即使愈合也留下了疤痕。
她拿着棉球蘸取了些碘酒用于伤口消毒,冰凉的液体覆盖在新旧交叠的伤口上,莉莉身子轻颤了下,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沁出额头,仿佛痛苦至极。
伽拉泰亚没有问她这些伤是哪里来的,只是冷漠的神色缓和了些,她没了斥责女孩的想法。
“……谢谢。”
莉莉看起来精力已经被消耗殆尽,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她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伤口的事情,等到伤口处理完后,莉莉便走出了房间,没有继续缠着伽拉泰亚说话。
伽拉泰亚垂眼,看向自己遍布伤痕的手。
她们同样遍体鳞伤。
然而她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在这个谁都自顾不暇、疲于奔命的时代,连正常地生活都是一种奢望,更何谈拯救他人。
只不过,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看见夕阳的余晖温柔地、一点一点地,将园圃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包裹进灿烂的金色中去。
伽拉泰亚从梦里醒来时还有着几分不真切感,望着窗外朦胧亮起的天幕,心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傍晚时分,厨房里暖黄色的灯光静静照着,炉子上方蒸腾起乳白色的雾气,晕染成了层层叠叠的橙黄色。锅子咕嘟咕嘟地闷声轻响,肉香和土豆稳重的香气裹挟着爬进鼻腔,令人垂涎欲滴。
“哇——”
莉莉神往地看向桌面上丰盛的菜肴,十分捧场地赞叹起食物的美味,男人不由得被这副可爱的模样逗笑。
她叉起一块土豆,看着身边机械地将食物送进口中的伽拉泰亚,那副表情根本看不出来食物有多美味,就如同在履行一项任务一般咀嚼和吞咽,沉默地收起餐叉上了楼。
莉莉看着少女的背影,等到饭后又一次敲响了她房间的门,探出个脑袋朝里看。
“伽拉泰亚?”
闻言,少女投来一个微微不耐的眼神。
莉莉自然而然地走进房间,对她说:“摊开手,我有东西要给你。”
伽拉泰亚照她说的摊开手,于是几枚糖果落入掌心。
“这是我最喜欢的糖。今天克劳德先生带我去集市上买了些。”莉莉说,“你也尝尝。”
伽拉泰亚有些无奈:“…别来打扰我。”
“好吧,我知道了。”莉莉冲她笑了笑,“记得尝尝。”
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伽拉泰亚剥开糖纸,将糖送入口中。
丝丝的甜意在口腔里蔓延,她将剩下的糖收纳进桌柜里,继续垂头拿起刻刀雕刻。
她很佩服那个女孩的毅力。无论怎么拒绝、怎么疏远都推不开的毅力,像是有着死缠烂打的坚定决心,固执地要去融化一块寒冷的坚冰。
不知不觉地,她已经习惯了莉莉·巴利尔的存在。
02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莉莉从天真的孩童渐渐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进入了学校,交到了朋友,每日忙于功课和与同龄人玩乐,正在叛逆期之中,男人常常收到来自街坊邻居们的抱怨信,发觉莉莉有些活泼过了头。
不过这一点不完全是坏的。她成了学校里的拉拉队队长,十分受人欢迎,成了一个亮眼的存在,她所到之处洋溢着欢声笑语,那充满活力的笑容极其讨人喜欢,莉莉享受与人交往,并以此为乐。
然而好景不长,在她美好的青春的进行时中,发生了一件悲惨的事。
伽拉泰亚的性情一天比一天阴戾,她常常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闭门不出,日复一日地雕刻着手里的石膏像,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男人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将她的艺术品从窗外扔了下去,而伽拉泰亚也跳出了窗外,她的双腿就此残废,此生都要活在轮椅之上。
莉莉火急火燎地赶回家,看见伽拉泰亚坐在轮椅上,她穿着雪白的睡裙,如同人鱼尾的姿态坐着,就像是一尊被精心雕琢的神像。
她长长的睫毛下是深黑的眼与苍白的脸颊,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阴郁而寡淡,毫无生气。
很漂亮,明明冷漠得过分,却总让人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欲色。
莉莉有些移不开眼神,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她们两个人都早已长大。
她抿了抿唇,犹豫地看向她:“伽拉泰亚……”
伽拉泰亚纤长的睫羽垂下,半盖住眸中的反感,她并没有看少女,声音很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说完这句话,她并没有看对方的反应,推着轮椅离开。
明明一切都看起来都在渐渐地好转,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们两人之间像是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沉重地阻隔着,像一座无法被挪动的山。
越是这样,莉莉便越想亲手击碎这道墙,但她就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始终有一种什么都无法改变的苍白无力感。
两人之后的相处,莉莉有些害怕说错了话,激怒伽拉泰亚而导致不好的后果,总是有些犹豫不决。
她知道伽拉泰亚厌恶她,没有一刻将她看成真正的家人,就因为如此,她对于伽拉泰亚滋生了一种近乎畏惧的情感,她感到自己难以靠近她,也没有勇气靠近她。
莉莉选择了逃避。她以为当前的日子保持现状便能相安无事地度过,她不想再回到充满痛苦的日子里去,殊不知正有些东西正在悄然变质。
伽拉泰亚如往常一样取出信件,除下精致的羊皮纸信封上的火漆,她看见这封信开头赫然写着的一行字。
致莉莉·巴利尔。
她面无表情地向下阅读,很快,面上的神色愈发僵硬,她苍白的肌理紧绷着,手指不自觉地将信纸用力地压出一道痕迹。
那是一封情书。鬼知道是学校里的哪个富家子弟对莉莉一见钟情所写下来的文字,用词浮夸地描述了他与莉莉第一次相见时的神情,声称他“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想要接近她,并在信的末尾提出一个邀约,邀请莉莉同他共进午餐。
伽拉泰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忍受着恶心读完这封信的,她将信纸揉成一团,当作垃圾扔掉了。她并不打算将这封情书的存在告知莉莉,心里升上一种古怪的感觉,有些愠怒地回忆起信件的内容。
伽拉泰亚察觉自己内心萌生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这明明和她毫不相干,她竟然对此感到愤怒,对有人爱慕莉莉这件事情感到无法接受。
她不禁问自己为什么——她发自真心地没有将莉莉·巴利尔视作自己的妹妹,更不会把关于她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里。可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恼怒和不满此时正在大脑里不断盘旋,她知道自己产生了异样。
于是,待到傍晚时分莉莉回家的时候,伽拉泰亚难得地将她主动地叫到房间里来。
莉莉很是高兴,她很乐意与伽拉泰亚聊聊天,更别提是伽拉泰亚主动找她说话的情形下。
然而伽拉泰亚开口便问:“你在学校里有喜欢的人吗?”
她若无其事的语气就如同在问一个平淡无奇的问题,然而这个问题对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女而言具有十分大的冲击力。
“………啊?”
这个话题是否也太诡异了些?
莉莉怔忪了一瞬,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
伽拉泰亚把玩着手里的刻刀,佯装漫不经心地提起那封情书的落款人的名字,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莉莉惊奇地说:“你认识他?…他只是我的一个同学罢了。”
莉莉不知道她话里的用意,索性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没什么。”伽拉泰亚生硬地回答。
“……不过,你不反感我谈恋爱的,对吧?”莉莉突然又问。
刻刀陡然落在桌面上,伽拉泰亚被她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强压着心里的不满,冷声道:“和我无关。”
莉莉感觉到她今天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她想了想刚才伽拉泰亚问的那几句话,却始终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出去。”伽拉泰亚说,“别打扰我。”
“………噢。”
莉莉就这么被关在房门外,没弄清她生气的原因。她抱怨地想,是伽拉泰亚自己让她进房间聊聊天,又自顾自地赶走她,莫非把她当成了一种可以随意发泄的消遣?
而伽拉泰亚创作的欲望已经消散大半,她乏力地靠在椅背,倦怠地闭上双眼,不禁扪心自问,自己内心里升腾又动摇的那股情感到底是什么,努力地寻求一个答案。
良久,她看着窗外陷入漆黑的世界,思绪一瞬间变得明朗清晰。
那是嫉妒,是锥心的嫉妒。
妒火疯狂地在心底燃烧、蔓延,吞噬着她的心脏。
她对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产生了一种荒诞的独占欲。
03
自那天以后,两人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少了。
莉莉看出伽拉泰亚似乎在主动避免着与莉莉接触,她能察觉到她刻意回避的视线和动作,但又无能为力,强行压制着内心失落的情绪,佯装无事地度过每一天。
她开朗、阳光,拥有能够给人带来快乐的能力,却几乎无法撼动伽拉泰亚的心房。仇恨的种子深植于她的心中,演变为极深的裂痕,任凭莉莉如何想要改变也无济于事,她知道对方不过是在配合着自己表演,而不是认真地回应。
她渐渐降低了期望,快要放弃了靠近伽拉泰亚的念头,安分守己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或许正如伽拉泰亚所说的,她的每一次靠近只不过是在打扰她,她的存在对于伽拉泰亚而言只是多余的。
那扇紧闭的房门再也没有为她打开过,她也丧失了去打开房门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某一天的薄暮时分,伽拉泰亚透过二楼的窗子看去,莉莉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到家中,但她身边站着一个男生,男生牵着一匹体格壮硕、肌肉虬结的马,对她说了些什么,惹得莉莉不禁笑了起来。
她沉黑的眼紧盯着两人,浓烈的阴翳几乎要从眼里流淌出来。
莉莉回到家,上楼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惊讶地发现伽拉泰亚的房门虚掩着,莉莉走到那扇门面前,却被一阵力道倏地握住手腕。
她几乎是被拽进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她的背脊抵在门扉上,又被那只手直直向下拉,她不由得低下身子,半强迫地与轮椅上的人平视。
伽拉泰亚额前有稍卷的白金发丝搭在眉心,没什么表情的、惨白的一张脸直直看过来,如同鬼魂一般。她慢条斯理地扣住莉莉的五指,手上的气力愈发重,隐隐有一股戾气生出。
嫉妒灼烧着她的大脑,叫伽拉泰亚产生一种理智分崩离析的感觉。
在一段不甚明朗的关系中,亲密行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修长的手摁住莉莉的后脑勺,她被迫将头垂下,下一秒却被人撬开了唇齿,强制性地同对方接吻。
莉莉瞳孔骤缩,背脊生理性地一颤,极轻地呜咽了一声,想要抽离,手腕却被制住,只得服从对方的动作。
“莉莉。”
伽拉泰亚幽幽在她耳畔唤道。
莉莉骇得心口一凉,那双蔚蓝的眼里噙满了泪水,面颊红透了,姿态僵硬、勉强,如同被扼住脖颈的天鹅。
她的手心被细汗濡湿,对方冷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掐住她的下颌,她仰起的脖颈线条脆弱又漂亮,透明得几乎能看到淡蓝色的血管。
“姐姐……”
莉莉弱弱地开口,似是提醒着她彼此之间的身份,但这反而让眼前的场景变得更加充满了罪恶感。
伽拉泰亚随意地松手,昳丽的眼尾弯出一道嘲弄的笑:“你和别人这么做过吗?”
“…什么?”
“和那个男人。他不是喜欢你么?”
莉莉有些恼怒地咬了咬牙:“我没有。这、这是我的初吻……”
伽拉泰亚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意更深了几分,她循循善诱道:“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莉莉大脑一片空白。
说完,她又被摁着脑袋完成一个吻。气息交融,莉莉感觉全身上下快要融化了。
伽拉泰亚轻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安抚,她含混不清地笑了笑,声线极为好听:“那你喜欢我吗?”
她环住对方单薄的腰肢,轻轻抹去莉莉脸颊上涟涟的泪水。
莉莉面露赧色,支吾道:“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更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她只觉得自己丧失了理智,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她无法思考,勉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妹妹对姐姐的喜欢。”
莉莉背部微微弓起,泪水无法抑制地沿着脸颊流下,滴落到伽拉泰亚的眼睑处。
“伽拉泰亚,你不能这样。”她说,“太狡猾了……”
她心脏狂跳,百分之一百确信自己的大脑已经宕机。
伽拉泰亚将手放在少女最脆弱的后颈处,不容置喙地道:“回答我。”
莉莉用汗湿的额头抵住伽拉泰亚的肩窝,轻喘着气,闭上眼睛,认命地道:“我喜欢你,姐姐,我喜欢你……”
如果这就是能够冰释前嫌的方式,那么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乖孩子。”伽拉泰亚温柔地像是整个人都笼在一层薄光中,呢喃道,“这才对。”
04
莉莉·巴利尔无比坚信地觉得自己疯了,她爱上了自己的姐姐。即使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们仍是名义上的姐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们开始了一段荒诞又疯狂的恋情。
她在同朋友们交谈时会心神不宁地想到姐姐的相貌,会在学校教堂进行祷告时不由得回想起和姐姐亲吻时的情形。那自心底油然而生的罪孽紧紧缠住了她,无时不刻提醒着她不要落入歧途。
但莉莉很难抗拒偷尝禁果的诱惑。她常常在深夜里到访姐姐的房间,双手揽住对方的脖颈,无比顺从地亲吻对方冰凉的唇。
莉莉不会接吻,但这竟刚好成为她的优势。她动作青涩,不懂克制,像头小兽呜咽地撕扯着爱人,想从里面尝到血的味道。
有时受了委屈,又像只小猫似的,小心翼翼、亲昵又含蓄地吻上姐姐的唇,仿佛稍微重一些像是犯了某种罪行。
她恨不得伽拉泰亚恨她,总比陷入这禁断的恋情要好。等到想要挣扎时,已经深陷进了欲望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她们借着培养感情的名义而同床共枕,而家长浑然不知这段感情已经彻彻底底地变质。
她想,就算她们某天决定结束掉这段感情,但作为姐妹,这段关系绝不会被轻易打破,而是作为坚牢无比的桎梏拴住两人的命运,至死方休。
只有意乱情迷时无意识的几句“姐姐”,如恶魔的呓语,将这份罪恶推至顶点。
她被捧起脸颊亲吻,像掬起一泓溪水,情窦初开的少女被理所应当地撷取、享用,一切都美好得像是童话故事的结尾。
莉莉将那卷翘的白金发丝轻轻梳动,将长发低低拢在手心,又拿着一条湖蓝色的发带微松地扎在脑后。额发稍长,但并不遮脸。伽拉泰亚容色温和,这一神态使她的眉眼愈显温柔圣洁。
她们着手打理杂草丛生的园圃,修剪高长的枝桠,撒下花种,枝叶在阳光的照耀下于风中摇曳。
然而一切的美好都深压在浓重的罪恶感之下。这是一段不伦之情爱,是不被神明祝福的阴暗又卑劣的爱。人与生俱来的劣根性使他们无可避免地产生卑劣的想法,而莉莉也是如此,她难以拒绝诱惑,又对爱情产生了恐惧。
教会的教条如是宣扬:同性恋者是不伦的。更荒唐的是,她爱上了自己名义上的姐姐,而她无比确信姐姐也爱着自己。
于是,她不安地问伽拉泰亚:“我们会得到允许吗?神明会宽恕我们吗?”
伽拉泰亚用凉滑的掌心一寸寸捋过少女脊背浮凸的骨节,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猫,长长的睫毛在深黑的眼中洒下阴影,反问她:“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吗?”
“兴许吧。”莉莉心不在焉地说。
年幼时,她在无数个绝望的夜晚双手合十地祈祷,但她向神明的祷告从未灵验过。或许只是次数太少,抑或者是神明无暇顾及她的心愿。
神不会垂怜她们的。她们罪孽深重,不会得到世人的谅解。但那不重要了,在绝对的爱情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
伽拉泰亚为莉莉雕刻了一枝玫瑰,又用涂料将玫瑰花瓣染黑。漆黑的玫瑰花在灯光下透出血一般的红,像是货真价实的玫瑰花一样,甚至能看出花瓣那厚重的绒感。
黑玫瑰象征着恶魔、坚贞、独一无二。正如这段爱恋一样,是不洁之物,与世俗的准则相背离的爱,但她们甘愿犯下原罪,为彼此倾尽所有。
天边阴云弥散,仿佛浓墨在纸上氤开。一场酝酿已久的雷雨过后,暑气消散大半,只在渐息的蝉鸣中隐约散着余温。枯槁的枝叶鼓起漫溢的露珠,炽热、浓烈,是响得清脆的夏天雨水带来的饱和季节。
正午时分,铅云散尽,天光乍泄。水彩未干的深蓝的天穹安眠在蔓绿的低矮的石墙怀中,园圃中响起躲藏在林木上啁啾的鸟鸣,飞鸟平展着翅翼,飞入纯净又深远的晴空中。
正如几年前的那个夏日,莉莉回过头来笑着望向伽拉泰亚,那双蓝色的眸子与头顶澄澈温柔的蓝色交相辉映。
那双眼眸,那双美丽得连幸福的定义都被颠覆的眼眸,将于她注视之人的心神不留余力地夺去。
她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礼物盒,笑着放到伽拉泰亚手中,说这是回礼。
伽拉泰亚打开礼物盒,里面躺着一只小巧精致的蝴蝶手镯。她戴上那只手镯,似有蝴蝶垂首在手腕处留下轻吻,看起来美丽极了。她低头轻轻挑弄着手环上纤薄的蝶翼,锦缎似的长发垂落在颈侧,露出明艳的侧脸。
“它与你很相配。”莉莉的笑容明丽而粲然。
记忆里,关于伽拉泰亚的印象是模糊的。
她有着一个美丽的姐姐、脆弱的姐姐、如蝴蝶般优雅又翩然的姐姐,夺走了她那颗未被岁月蚀刻的、鲜活跳动的心脏,在永远漫长的盛夏中证明着爱意。
伽拉泰亚唇弯模糊出一个浅淡的笑意,她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也只在莉莉面前展露这番神情。
莉莉又笑着跑上楼,拿着一个编织好的花环下来,将花环轻轻放在伽拉泰亚头顶,推着轮椅沿着碎石小路漫步。
有时,伽拉泰亚如常地坐在桌案前忙于艺术创作,而莉莉自然而然地坐在她身边,手指戳得脸颊的软肉微微陷进去,发呆地看向窗外,又收回视线落在刀尖划过之处落下的石膏碎末上。
莉莉看得太久,都有些发困了,头止不住地下垂。意识到自己快要睡着,她又努力地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百无聊赖地听着刻刀刻画在石膏像上的声音。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开口:“姐姐。”
伽拉泰亚侧过眸子看她。
“你应该陪陪我的。你看,你就知道刻那尊雕像,也不理理我。”莉莉有些埋怨地开口,“我已经守在这里大半天了,什么都没干。”
伽拉泰亚认真地思索道:“怎么陪你?”
莉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开始放光,振振有词地道:“我这么乖地坐在你旁边,没有打扰你创作,你不应该奖励奖励我吗?”
“……奖励?”
莉莉指尖戳了戳她的右脸,扬着脑袋凑过去。
伽拉泰亚顿了顿,撩起遮挡视线的碎发,轻柔地在她颊侧落下一吻。
对方就像只得到褒奖的小狗,得意地眯起了眼睛。如果莉莉有尾巴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的尾巴应该快摇到天上去了。
然而小狗都是贪心的。
莉莉一把扑进她怀里,用脑袋胡乱地蹭了蹭,声音轻软:“姐姐,我还要嘛。”
“…………”
太犯规了。
伽拉泰亚耳垂微红,咳了两声:“这样的话,我没办法继续创作。”
“……好吧。”
莉莉知足地坐回去,又撑着个脑袋极为乖巧地看她。
半晌,她又说:“半个小时后,你可以再奖励我一下吗?”
伽拉泰亚:“……”
“你应该心疼心疼你可怜的妹妹。”莉莉露出狡黠的笑容,“不是吗?”
伽拉泰亚气定神闲地放下刻刀:“你想要我怎么心疼?”
“嗯,那个,就是……”莉莉神思游离片刻,吞吞吐吐地说,“比如亲亲我?”
伽拉泰亚会意,轻勾住她的手,微微将少女的身体往下压,抬头吻上少女的唇。
这是个深吻,口腔之中需要完全贴合,不留罅隙,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吐息渐渐变得炙热起来,几乎有些烫人。
莉莉大脑被烧得断了片,唇瓣分离时拉出条很短的丝线,她瞥过眼,不敢去想那是什么。
席卷全身的羞耻感如电流一般涌上,她的脸红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怜巴巴地喘着气。
莉莉心潮摇漾的同时,伽拉泰亚倒是坐怀不乱地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喜欢这样?”
“…………”莉莉彻底败下阵来,“你饶了我吧,姐姐。”
伽拉泰亚道:“你亲口说的想要奖励。”
“还有。”
“……?”
“别随便叫我姐姐。”伽拉泰亚吸了口气,“太肉麻了。”
莉莉乖顺地点点头,一脸真挚地道:“好吧姐姐,我知道了姐姐。以后我会减少叫你姐姐的次数,这样可以吗,姐姐?”
伽拉泰亚满脸黑线,她皱皱眉头,不置一词。
这人怎么长大了还是这么烦?不过,她没之前那么讨厌了。
05
转瞬到了冬日,细雪装点着宅邸门廊,霜花攀上阁楼的窗,柴薪燃烧出烫暖周身的红,将暮色中的雪添了几分暖意。
晚云霭霭,半掩迎着新月,揉碎了微光。男人迎着风雪,提着公文包回到了宅邸。
莉莉和伽拉泰亚的生日挨得很近,寥寥隔了几天,于是,男人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日子同时庆祝她们二人的生日。
莉莉坐在餐桌前,脖颈间缠着一条红黑网格的围巾,白皙的小脸被冻得泛红,她看着礼物盒,迫不及待地拆开丝带看看里面有什么,不由得惊呼出声。
而伽拉泰亚得到的礼物则是一把崭新的刻刀,她端详了良久,看见身边莉莉高兴万分的样子,神情也缓和了许多。谢天谢地的是,这半年来,她的状态恢复得很好,连男人都惊异于姐妹之间如胶似漆的感情,欣慰地看着她们渐渐长大。
按照流程,切完蛋糕、唱完生日歌、许下心愿,莉莉双手合十,将伽拉泰亚加入到了她的生日愿望中去。
今天是她成年的日子,她很早就给伽拉泰亚说过自己成年后的愿望清单,她今晚就可以实现第一件。莉莉拿出私藏的一瓶酒,鬼鬼祟祟拧开伽拉泰亚的房门,急不可耐地将酒开封。
伽拉泰亚没有阻止她,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兴致冲冲地喝下一口酒,又立马作出难看的表情:“好苦!”
她失笑:“酒可不适合小孩子喝。”
“……你说谁是小孩子?”
莉莉蹙着眉头,心肺中涌动的不甘迫使她又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烈酒一路从口腔烧到喉咙,她呛了呛,被伽拉泰亚扶住摇晃的身体,缠在脖颈上的围巾被人顺势扯下,露出纤细漂亮的脖颈。
酒劲上头得很快,她的脸上呈现出醉态,水眸潋滟,又故意地轻握住伽拉泰亚的手腕,不让她走。
莉莉的眼角有些奇异的浅红,眼睛不像从前一样纯然地看着她,而是沉淀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色。
她环住伽拉泰亚的脖颈:“你一直都把我当小孩子来看?”
“嗯。”
伽拉泰亚觉察出她话里的不满,摁住少女作势要亲上来的脑袋:“我可不想和一个浑身酒气的人接吻。”
莉莉吃瘪地咬咬牙,伽拉泰亚却从枕边拿出一颗糖,那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暗昧落下,伽拉泰亚剥开糖纸,送进嘴中,黑眸如墨,偏冷的音调比窗外的细雪还要凉:
“张嘴。”
莉莉尝到了糖的味道,她被吻得脑袋有些糊涂,呼吸的间隙之间,她无意识地叫了几句“姐姐”,然而下一刻唇便被封住。
伽拉泰亚的指尖在她掌心轻扫了两下,继而十指相扣,她说:“我们约定好的事情呢?”
莉莉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气力,弱弱地点了两下头以示同意。
在成年这天,莉莉·巴利尔把自己作为礼物献给了伽拉泰亚·克劳德。
她将少女用来束住头发的两侧缎带取下,橘红的发散落至肩侧。伽拉泰亚将淡蓝色的缎带覆住莉莉的眼睛,又用另一条缎带捆住了她的双手。
莉莉什么也看不见了。她不安地想要挣脱手腕上的束缚,却被眼前的人制止。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她现在连一根针落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于是乎她听见伽拉泰亚轻轻的喘息声,紧紧抿着唇,任由着被抬起下颌接吻。
伽拉泰亚笑着说:“成年快乐,莉莉。”
——你现在是我的了。
她闭眼咬上少女的脖颈,如是想道。
-全文完-
妹妹就是妹妹呀……妹妹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的……如果变成妻子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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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时分有人敲响了伽拉泰亚的房门。
她并不喜欢这种意料之外的打扰,尤其是在潜心创作的时候,手中的刻刀被放置在一旁,她面色不虞地从摆满石膏像的房间中挪去那扇紧闭的木门前。
“您好,抱歉在这么晚的时候打扰您休息,但是…”
门口的人欲言又止,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有些急促。伽拉泰亚对她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只大概知道她们是莉莉求生阵营的朋友,或许是思...
门口的人欲言又止,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有些急促。伽拉泰亚对她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只大概知道她们是莉莉求生阵营的朋友,或许是思及此处,她竟难得地挤出来为数不多的耐心坐在原处听着那断断续续的陈述。
“……总之就是这样!从清晨开始莉莉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生者终于把那双藏在身后的手抽出来展现在伽拉泰亚面前,掌中的透明盒子里装着一只玩偶。准确来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拥有着与巴利尔小姐完全相同的外貌的布偶,对方咬咬嘴唇,掀起眼皮见雕刻家并无迁怒之意才继续说道,“平时她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的只有你,所以我们只能来找你了,非常抱歉。”
特地来找她就因为一个愚蠢的玩偶?这东西的正主前不久刚和自己爆发了争吵……应该说是莉莉单方面的吵架与冷战起来了。以及活生生的人一夜之间变成布偶这种事情也未免有些太过可笑。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有被自己排在莉莉·巴利尔心中首位的事情取悦到,以至于她竟勾起了唇角,非常好说话地将那东西接了过来,“当然,我会好好研究研究。”
说罢她就转身关上了门,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两人面面相觑,天知道她们早已想好了百种雕刻家拒绝后该如何从愤怒的监管者手下逃脱的计划,事实上她们没有说实话。莉莉·巴利尔并没有失踪,更没有变成玩偶——毕竟这件事确实听起来就很愚蠢。她只是从昨天起床时就有些不太对劲,后来便直接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连声音都带了些哭腔请求同组的队友们帮自己请个病假。
没有人知道这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晚间打完最后一把末班车后莉莉靠在墙边看起来等待了她们很久,她将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拜托了,请帮我把这个交给伽拉泰亚。”
并不知情的伽拉泰亚正坐在桌前,如同拆开一份在圣诞夜由亲人或是朋友们亲自准备的礼物那般抽开绑在最外面的丝带,绸缎的质感与颜色太熟悉了,她曾数不清有多少次这样轻轻地解开过、多少次在耳鬓厮磨间亲吻过莉莉·巴利尔的发带,那个孩子总是颤抖又兴奋地享受着来自“朋友”的亲密。
透明的包装盒被丢弃在石膏像堆里,伽拉泰亚难得地放下了先前正在创作的雕像,将布偶拿在手里观摩着,作为艺术家她不得不由衷地感叹这玩偶做的非常逼真,若是换个材质与尺寸甚至可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吧……?她不自觉地又联系上了雕塑的事情而思考着,苍白的指节无意识地顺着玩偶身上精致的布料纹路摩挲,由上至下的抚摸着玩偶的每一处细节。
多么的乖巧。
伽拉泰亚伸手将玩偶脸颊旁垂落的发丝绕回了耳后。她的小百合也是如此的可爱且听话,有些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对方听话乖顺得太过,如同一只真正的提线木偶由着她施令,那双眼睛染上些水汽湿漉漉地望着自己时忍不住爱怜地抚上对方的脸颊,乖孩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可惜这样的错觉消失在了两周前的争吵,她不擅长梗着脖子争论什么,坐在自己的轮椅上削着没有完工的石膏,却没想到这反而使得莉莉如同被浇上酒精的火堆,几乎应激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蜷缩在角落呜咽着,如同被母亲抛下的那天深夜。
伽拉泰亚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不论莉莉究竟是因为什么在气愤、在难过,这和她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不需要多久莉莉就会自己调整好情绪,含着满眼的晶莹来和她要个亲吻。很明显这次是意料之外,莉莉·巴利尔止住了哭泣后就抽噎着离开了,那天以后她们竟再也没有见过面,对方甚至搬回了自己的宿舍,就像她搬进来那样突然。
不太在意当然不代表完全不知道,伽拉泰亚非常清楚莉莉的情绪来自于什么:痴傻的哥哥导致家庭破碎,时常殴打她的父亲又总是抱着她泪声俱下地道歉,长此以往即便是看到人抬手也会下意识地瑟缩,抬起手臂来试图抵挡住即将到来的暴力,因此莉莉没有安全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她忽然顿住了动作,玩偶衣物上的布料被她扯出了长长的丝线,伽拉泰亚伸手掀起衣物来查看究竟扯坏了哪里。通体由布料与棉花做成的玩偶摸起来不同于冰冷的石膏,指腹的余温还残留在棉质娃娃身上,她捏了捏它填充着棉花的腰部,又翻过来查看衣物的整体构造。
实际上莉莉早在好几周前就从游戏地图的角落里捡到了这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布偶,那时它还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玩偶。
“oh……这究竟是……?”
莉莉有些惊异却又感到有趣,她抚摸玩偶时也会感受到莫名相同的力度与手法在自己的皮肤上游走,这未免也太过怪异了,每一次触碰玩偶就能得到不同的反馈这确实有意思,不同于最初的害怕与惶恐,她甚至有些好奇上了这异样的触觉。
但是莉莉并不愿意先行服软——毕竟伽拉泰亚是她在这偌大陌生的庄园中唯一的熟人,最亲密的朋友,明明相同的年纪却显得对雕像以外的事物都不太感兴趣,时常被冷落的滋味并不好受,终于再次因为这件极小的矛盾引燃了她内心深处掩埋了很久的委屈从而爆发了争吵,她夺门而出的那刻就决定在伽拉泰亚注意到自己的错误之前绝不去道歉。
再怎么试图避免相遇也抵不过今天居然被匹配到同一局游戏的不可抗力,昨夜她拜托朋友们将玩偶送去后只能感受到没有什么温度的手在轻柔地将她脑袋上翘起的头发梳顺、又在她的腰身处逗留了些时候就停止了一切动作。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伽拉泰亚并没有做任何事情,毕竟在她眼里那最多只算一只做工精细的玩具,或许还比不上她房间里那些巧夺天工的雕塑。
带了点醋意的思想在她今天远远望见那只熟悉的身影被安安稳稳地挂在伽拉泰亚的轮椅旁后得到了不小的安慰,好吧、好吧,看来或许伽拉泰亚还是有那么一点在意她的,毕竟以前那处挂着的是她的石膏像。难得的愉悦没有持续多久,正准备救人的她忽然身体一僵,守尸的伽拉泰亚右手转着刻刀,左手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玩偶,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莉莉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的窘态。
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候……!
房间里里没有丝毫光亮,断断续续的气音伴随着喘息在这间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的明显。莉莉·巴利尔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太冲动,与其说那是一个来路不明的玩偶不如说或许真的是她本人意识的分身,从今天清晨开始身上每处都万分的不对劲,总觉得衣物上细密的针脚竟令她感到刺痛与瘙痒,哪怕她换了其他的衣物也无济于事,那浑身难受的感觉导致她今天状态极为差劲,甚至于那一把被伽拉泰亚恐惧震慑打了个地下室双倒。
黑夜中猛然间触发的怪异感受打破了莉莉深陷的回忆,又来了、又来了!她从最开始将玩偶送出去时就只当这是一个服软与道歉的代表,却从今天开始感到隔空之中有只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的腰肢,她惊呼出声被突如其来的感受弄得不知所措。但这东西没有给她缓和的机会,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头痛,仿佛有人死死地将她的脑袋摁在了手术室进行了一场没有麻药的开颅手术。
莉莉不知道伽拉泰亚究竟在干什么,有时是如同四肢百骸被割裂开来的疼痛,有时却又是头部脸颊被轻柔触摸的舒适,这一切都还能忍受。直到那双冰凉的掌心捧住了她的身躯,她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常年握刻刀的手算不上光滑细腻,有些薄茧的指腹划过她的脖颈、胸脯、又往下抚摸着她的小腹。伽拉泰亚无意识的触摸惹得莉莉蜷缩在自己的床上一阵阵战栗,太奇怪了…这种躺在案板上被人从头到脚重复地抚摸着,温热的身体更加滚烫,她咬着枕头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好难受、好难受……
她真的在后悔不该把这东西交给伽拉泰亚,最起码应该写一份使用说明。伽拉泰亚触碰的每一处地方都不可避免的灼热起来,不,她不想要这虚无缥缈的感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那双不带温度的手揉捏她的脸颊,抚摸她的发丝,安抚她的情绪。
“啊!”
莉莉不可抑制地尖叫起来,刚才令人迷惘的温存转瞬即逝,腹部尖锐的疼痛起来,比先前的头痛更加剧烈,仿佛有人将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她的肚子里。她浑身冷汗地揪住自己的枕头忍受着,疼痛还在继续,几乎要把她肚子分裂开来,温热的汗水像鲜红粘稠的血液一样染湿了身下的床单。
她痛得昏厥,强忍着站起身来往伽拉泰亚的房间走去,剧痛混杂着先前的暧昧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如同绷紧的琴弦,敲开伽拉泰亚房门的那瞬间一切情绪冲破琴弦的禁锢翻涌上来,她一刻也忍受不了了。
伽拉泰亚这些天在创作时被打扰了两次。
第一次是来送娃娃的两位求生者。
但她现在心情不错,所以并没有将首次被打扰的不爽带给第二次敲响房门的人,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嘴角向上弯了些许弧度,颇有耐心的打开了门,下一秒,一个人影直直倒在了她的怀里。
“停下…停下……”
莉莉·巴利尔的嗓音颤抖着,带着明显的哭腔:“别再碰那个玩偶了,伽拉泰亚……”
“喔?”伽拉泰亚颇有兴趣的垂头瞧着她狼狈不堪跪坐在地的模样,要不是刚刚接住了她或许就要直直脸面朝地栽下去了,她抚摸着莉莉被汗水浸透的后背轻笑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巴利尔小姐?”
“不,伽拉泰亚…别赶我走……”
得到满意回答的伽拉泰亚终于将莉莉的脸抬了起来,苍白纤细的手指替她擦去满脸晶莹的泪水,亲吻上了她被眼泪濡湿的唇瓣,咸涩的水珠交融在二人温热的唇齿间,伽拉泰亚怜爱地把地上的橙发少女抱进怀中,有什么能比转身离开的人儿自己再走回来更令人心情愉悦的呢,她早就知道在莉莉心中自己已经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斩不断的联系与依赖从她引导莉莉弑父的那夜就如同一张细密的蛛网,莉莉从最开始就掉入了这张甜蜜又精致的陷阱,致命的依赖与相信早已在内心最深处生根发芽,在她还未意识到时肌肤早已先行给出了答案——想和伽拉泰亚拥抱、想与伽拉泰亚亲吻、永远相信着伽拉泰亚的话。
“lily,别哭了,”伽拉泰亚抚着她的背部以示安慰,伸手从轮椅的木桌上取下一个小小的石膏像递给她,“你送来的玩偶我很喜欢,所以也给你做了回礼。”
白色的石膏像被莉莉小心地接过,伽拉泰亚是名副其实的“雕刻家”,技术自然毋庸置疑的好,细致的五官与举着花球的身姿与莉莉在局内激励队友的动作神态几乎完全一致。
谢谢还未曾说出口,伽拉泰亚先行一步笑着卷着她鬓边垂落的橙红色发丝,“所以说这么晚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后知后觉的羞耻心令莉莉瞬间红了脸颊,她偏头蹭着伽拉泰亚的掌心,掌中柔软滚烫的手感令对方轻笑出声。莉莉伸手拉上伽拉泰亚空闲的右手放上自己的腹部,“伽拉泰亚,那个东西不是普通的玩偶,我们之间有莫名的共感……”
预想中的震惊并没有出现,莉莉等待着上方人的回应,却只听见伽拉泰亚轻声喊着她的名字。
“这不是什么秘密,”伽拉泰亚缓缓开口,鲜红的唇瓣近在咫尺,莉莉抬头疑惑地望着她,伽拉泰亚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Lily,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到来。”
温柔的抚摸刹那间变换了动作,骨节纤细的手指掐住了莉莉的下颌逼迫她仰起头来直视着灰黑色的瞳孔,“你知道的,私自从监管手里逃脱的求生者应该受到惩罚。”
充满逼迫与操控的动作使得那双好看的婴儿蓝色眼睛里沾染上了恐慌和没由来的兴奋,她竟回握住伽拉泰亚的手腕侧过脸在上面留下了带着泪迹的吻痕,情绪莫名的激动起来低声喘息着,“伽拉泰亚,你在生气吗?”
“什么……?”
“你在生气,伽拉泰亚。”这次是肯定句,莉莉眼中的恐慌被兴奋全然吞没,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如同阳光照射下的蓝宝石般透亮,紧紧攥着伽拉泰亚的手往自己的胸脯上带去。
感受到冰凉的掌心下那颗温热的器官在剧烈的跳动,伽拉泰亚触电般迅速收回了手。
“我就在这、我一直在这。”
莉莉·巴利尔看起来非常高兴,她最想得到的回应与答案已经清晰且明了,她挣扎着站起身来抱紧了伽拉泰亚单薄的身躯,将她完全禁锢在温暖的怀抱里。这套动作冲击之大以至于连莉莉拿着小石膏像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收拾行李——她可怜兮兮地说想要搬回来住,伽拉泰亚都没有象征性地拒绝,大脑放空了五分钟后她突然明白了莉莉方才话中的意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开始控制不住地流露情感,刚才对峙时眼中掩盖的愤怒与不满居然真的被莉莉发觉。是否在生气?明显是陷阱的问题她没有否认,这代表着她在为莉莉的离开而产生情绪,简直就像深情款款地在说些什么“是的,你非常重要”类似的令人肉麻的情话一样。
伽拉泰亚的教导首次出现了失误。
她并没有感到被戳穿后恼怒、挫败或者别的什么情绪,望着莉莉离开的地方半晌终于握着刻刀笑出了声,转身回了那间摆满雕像的房间。
散落着大大小小石膏碎屑的木桌上躺着一只早已被四分五裂的玩偶,玩偶胸脯中央的棉花被完整的掏出,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塞进了一枚棋子。
伽拉泰亚将它重新放回了那四方的透明盒子中。
“你赢了,lily。”
——【end】
一些变态的园医,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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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丽躺在并不宽敞的单人床上,抬头就能看到墨蓝色的天空,身边躺着的是她的爱人——艾玛·伍兹。
单人床上上睡两个人还是太过拥挤了,艾米丽有点喘不上气来,她看着艾玛缠在自己身上的手,想要扒开。
但是,艾米丽一碰到艾玛的手,正想拿开,艾玛就睁开了那双浅绿的眸子,皱着眉,有几分埋怨地说:“艾米丽是要挪开我的手吗?是不让我抱了吗?”
艾米丽轻轻叹了口气,说:“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不让艾玛抱呢。只是有点热了,能不能松开点呢,艾玛小姐?”
艾玛佯装无奈,像原野一般的眸子轻微颤了颤,说:“那好吧,只松一...
艾玛佯装无奈,像原野一般的眸子轻微颤了颤,说:“那好吧,只松一点点哦,我相信艾米丽还是爱我的。”
艾米丽顿了顿,又回抱住艾玛,说:“艾米丽最喜欢艾玛了,只喜欢艾玛。”
艾米丽看到艾玛得逞的微笑,心道:真是一个聪明又狠毒的小姑娘,不过,我也是啦。
艾玛紧紧抱住艾米丽,艾米丽感觉到艾玛暖暖的呼吸洒在脖颈处,脖颈这般脆弱的地方,也只能给艾玛触碰了。
艾玛十分了解艾米丽,就像了解她自己一样。
艾玛知道:艾米丽非常心软,只要看到自己撒娇,或是卖惨,一定会上当。当然,艾米丽也知道,她大多数时候是演的罢了。
但是,那份占有欲并不是演的。
那可是真真切切存在于自己心底的,不可以被任何人触碰到的,危险禁区。
艾玛的占有欲不是简单的想要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当然,这是肯定有的,但艾玛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艾玛想要:艾米丽心中只有自己,她最好被所有人厌恶,只有自己喜欢,那么这样一来,艾米丽就可以只能依靠我,只能与我互相舔舐伤口了,她就是我一个人的啦!
艾玛还想要:艾米丽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她的财富,她的身体,她的心。
艾玛还记得,很久之前的一个午后,那时候,她们还没在一起,而艾玛也才十几岁。
艾米丽正在诊所与客人道别,谁知那客人不知是动了情,还是真心想要报答艾米丽,竟然一直赖在诊所不走。
艾玛躲在墙后,看着艾米丽轻轻抚摸客人的头发,笑着说:“你已经康复了,很厉害哦!”
艾玛咬住了下嘴唇,嘴唇出了点血,啧,一股铁锈味。
艾玛感觉到心中一股无名的火在燃烧,像禁区里的玫瑰花,绽放的时候,宛若烈火焚心,布满整个身躯。
艾玛觉得,如果艾米丽看见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会讨厌自己的。
艾玛原本清新自然的浅绿眸子,逐渐渗出丝丝缕缕的红意,从眼底蔓延开来。
这时候,艾米丽把手从客人头顶挪开,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回过头,和艾玛对视了。
艾玛看见,艾米丽像天空一样的浅蓝色眸子中闪着微光,不知是反光还是眼中自带的光,当然,也可能是艾玛的滤镜。
艾玛觉得自己心中的火慢慢冷却,在那像海一样深沉的眼眸中降温,直至没有温度。而那双碧绿的眸子也回来了。
艾米丽走向艾玛,在艾玛眼中,艾米丽背着光走来,像天使一般,那温和的眉眼,那轻快的步伐。艾玛捂住心口,哦,天哪,我的天使,我的良药,正在向我走来。
艾米丽走到艾玛身前,把双手放在艾玛的双颊上,艾玛感觉到艾米丽手心传来的阵阵暖意。
艾玛的脸庞染上了几分红晕,她看见艾米丽眼眸中自己的模样,全无刚刚的疯狂,甚至有几分青涩,就和一般的十几岁孩子一样。
但是,艾玛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十几岁的,小孩子呢?
艾玛一把抱住艾米丽,用头蹭蹭艾米丽的肩膀,艾玛感受到艾米丽僵了一瞬,又浅笑,温热的气体洒在艾玛耳边,艾米丽的手搭在了自己腰上。
艾玛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她听见艾米丽说:“真拿你没办法啊,亲爱的艾玛小姐。”
艾玛笑了笑,把艾米丽抱得更紧,语调愉悦地说:“是吗?那挺好的,艾米丽小姐。”
在那个午后,夕阳把天空染成了红色,两个女孩相拥,看起来既像是躲在阴暗处的女孩拉住阳光中的女孩,又像是带着光的女孩走向了黑暗中的女孩。
她们互相靠近,靠近,靠近。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艾米丽先表的白,也可以说是,艾玛引导艾米丽表了白。
那是一个夜晚,两道身影坐在诊所的楼顶,晚风拂动绿叶,也拂动心弦。
艾玛靠在艾米丽肩上,她说:“今天晚上的天空很美,星星都一闪一闪的。”
艾米丽回应:“是啊,很美,像你的眼睛。”
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有几分的暧昧。
艾玛先开了口:“我不想再叫你艾米丽小姐了。”
艾米丽笑了笑,说:“我也不想再叫你艾玛小姐了。”
艾玛顿了顿,随后笑着说:“那么,艾米丽小姐想叫我什么呢?”
艾玛托着腮,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艾米丽。
艾米丽耳垂红红的,轻声说:“或许,我可以叫你艾玛,不再加上那个“小姐”会更加亲近一些吧。”
艾玛继续保持着笑容,看着艾米丽,似乎在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艾米丽深吸一口气,说:“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想和你拥有超越友谊的关系。”
艾玛抱住艾米丽,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愉悦地说:“好啊!那么,艾米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艾玛·伍兹的女朋友啦!”
艾米丽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扎好的头发随风飘着,擦过艾玛的脸庞,艾玛眯了眯眼睛,她的天使,她的良药,终于完完全全是她的了。
月光之下,两个女孩的身影被照的有几分模糊,但能看得清是依偎在一起的。
她们在一起之前,艾米丽似乎是知道没有这个立场和资格去干涉艾玛的生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艾米丽对艾玛的生活堪称是无孔不入。
艾米丽有着很强的窥探欲,哪怕她看上去不像是这样的人,相反,更像是温和的,宽容的人。
其实这么说也不算错,艾米丽确实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对爱人,她无法做到罢了。
于是,艾米丽就愈发地想要入侵艾玛的生活,了解艾玛的全部,不仅仅是艾米丽在艾玛人生中缺席的十几年,还有艾玛的交际圈,艾玛的工作圈,艾玛的家庭。
艾米丽一度想要了解艾玛的一切,这听起来似乎很正常,但是当了解逐渐变质成窥探之后,就是一种病态了。
对于一些艾玛不想对艾米丽说的隐私,艾米丽也想知道,她想要艾玛毫无保留地对待她,哪怕自己并非这样对待艾玛。
艾米丽一向温和待人,平淡处事,当她发觉自己这样的心思之后,有一阵子其实是处于一种惶恐不安之中的。
拿一个艾玛对于艾米丽最为不想透露的来讲吧,艾玛的占有欲。
艾米丽那天在诊所其实早就看见的艾玛,只不过是卡了一个视觉死角,让躲在墙后,视角本就不佳的艾玛,没法发现艾米丽的视线。
艾米丽看见艾玛有几分红意的双眸,和微微渗出泪花的眼角,嘴角轻轻上扬了几分。
艾米丽没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愉悦,原来艾玛也会吃醋,也如此在意自己,哪怕知道只是工作,也这般模样。
艾米丽恶劣地又摸了摸客人客人的头,艾米丽想让艾玛的占有欲更加强烈。
艾米丽无法遏制内心卑劣的想法,她想要让艾玛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对于艾米丽的占有欲。
而当艾米丽看见艾玛的反应后,脸上的笑意又大了几分。艾米丽知道,自己成功了,或者说,得逞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可与光明正大讲出来的事。
当艾米丽成功发觉了艾玛的占有欲之后,内心的窥探欲得到了满足,又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似乎太过分了,她没有这个立场。
于是,在那个夜晚,艾米丽在艾玛预期之外地先表了白。
艾米丽的窥探不可能总是天衣无缝,总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当这些痕迹被艾玛察觉的时候,艾玛心里也清晰地知道艾米丽的阴暗面。
但是,艾玛并不排斥艾米丽对她的窥探欲,就像艾米丽也不排斥艾玛对她的占有欲。
夜晚,艾玛在小小的单人床上紧紧地抱着艾米丽,艾米丽看着艾玛的睡颜轻轻笑了一下。
艾米丽心道:我看透你了,也会知道你的全部的,我亲爱的爱人,艾玛。
在艾米丽视角下睡着的艾玛不易察觉地,很轻微地也笑了一下,心道:亲爱的艾米丽,你早就完完全全是我的了。
树叶的影子铺在相拥的二人身上,单有占有欲或是窥探欲的感情早晚会散,但是占有欲与窥探欲相交织的,且双方还不排斥的感情会一直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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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老师饶了我们吧
“明明是你的错,凭什么要我来背锅”
变小的毛利兰X未变小组织叛徒Sherry的故事
有o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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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毛利兰的葬礼(毛利兰视角)
毛利兰察觉到灰原哀的异常,抿抿嘴说“今天是毛利兰的葬礼,优作叔叔他们去帮我爸妈了”
“……对不起”
“哀酱没有对不起我,如果没有哀酱,那今天就真的是我的葬礼了,而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和哀酱一起吃早餐,我应该谢谢哀酱才对,所以哀酱不要再自责了”
毛利兰不想她自责,在她心里也许曾经恨过Sherry,但所有的恨都在哪天的大火中燃烧殆尽了,对她现在只有担忧,和对她离开的害怕,想陪在她身边,想融化她眼中的哀伤,想保护她
“我知道了”
吃完早...
吃完早饭,毛利兰见她坐在沙发上发呆,才想起来,之前她都是在电脑前忙碌,而现在多少会有点不适应
毛利兰想起灰原哀还没有换洗的衣服“哀酱,我们去逛街吧”
“去吗去吗,我带哀酱买新衣服哦”
毛利兰看她想拒绝,以小孩子的姿态向她撒娇
“好”
计划通,毛利兰在心里比耶。一路上毛利兰都紧紧牵着她的手
毛利兰认真的为她挑选衣服,她指那件,灰原哀就穿那件,看着买下的一堆衣服,满足的笑了
到了内衣店,毛利兰脸红了起来,脑子里浮现还在组织前,一起和她洗澡的灰原哀的裸体,身材真是好性感
“哀、哀酱,你,你,你自己选吧,我”好丢人,哀酱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吧,毛利兰悄悄的看着灰原哀,见她没有察觉,心里松了口气
在回去的路上,毛利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停下了脚步,心里还是很想去见父母的,虽然回来之后有悄悄的见过,但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们为了她伤心的样子
爸爸,妈妈,对不起,为了你们的安全,原谅我不能去告诉你们真相,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们,我不在,你们要好好的
突然手被握住了,唤回了毛利兰,哀酱是在以她的方式安慰我吧,毛利兰在心里想着,紧紧的回握住她
毛利兰想,就把所有的都向她倾诉着,说着她的过往,说着从小父母的离异,说着她父母对她的爱,说着她对父母的思念,说从今天开始毛利兰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可他们都会记得不是吗,你的父母,亲人,朋友都不会忘记你,现在的分离,也许是为了更美好的重逢”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将她心中的哀伤疏解
是啊,我还活着啊,总有一天会以毛利兰的身份与她们再次相逢的毛利兰想明白了,微笑着对灰原哀说“哀酱,谢谢你,我们回家吧”
“嗯”
“哀酱,中午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
“那我给你做柠檬派吧”
两个人手牵着手,回到了工藤宅
毛利兰拒绝了灰原哀想要帮她的请求,想让她尝尝自己的手艺,又跟她说,哀酱要是无聊的话,那边就是新一家的书房,就专心去做饭了,小小的身躯,也阻挡不住想要给灰原哀做饭的心情
“
哀酱,来吃饭喽”将她的胜利果实端上去,看着哀酱一脸满足的吃的,心里很满足
下午,工藤一家将葬礼的事情处理完也回来了,工藤夫妇向她们告别,就回美国去了
明天就是工作日,毛利兰还要去上学早早的去睡了。早上,毛利兰刚准备做早餐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了声响
“哀酱?”毛利兰惊讶的看着在厨房中做早餐的灰原哀
“起来早了,想着你们要上学,就做了点”
蓝莓三明治,毛利兰咬了一口,好吃,满足的眯眯眼,真好吃
她一口一口专心吃着早餐,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了,不想了,吃完再说
“…不去叫工藤君起床吗”
“…哀酱做的太好吃了,我把新一给忘了”
毛利兰吃完手里的,去叫了工藤新一吃早餐,吃完就与他一起去上学了
“灰原,不一起上学吗”
“新一是笨蛋吗?哀酱要下周才去”
“哦哦”
没走多远,毛利兰突然想起来什么“新一你等我一下”不管工藤新一的呼喊,跑着回到家中
看到灰原哀对她说“哀酱,会等着我回来对吧,不会再我们走了之后就悄悄离开吧,我想听到哀酱在我回来的时候和我说欢迎回来,一定能听到对吧”
在离开家后,毛利兰心里一直有不安,她怕灰原哀突然就不告而别,怕她在回家就见不到她了
“嗯,我会的”
“哀酱,我出门了”
“一路顺风”
有了灰原哀的承诺,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心情不错的度过了枯燥的小学课程,一下课她拒绝了同学的邀请,急匆匆的跑回去
她想,再快点,再快点,哀酱还在等她
毛利兰打开门说“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本章完———————
下集预告:啊啦遇到了可爱的小朋友们
高中生活还是不错的嘛,神秘的新老师登场了!
“咱们院里的姑娘站缸,练的可不只是你的皮谷,还有别的地方!”
烈日下,我和几个衣着轻薄的女人站在缸沿上,刚想偷懒,就被师傅瞪了一眼,训斥。
我本是京中旺族的千金,一切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呜呜~别!”
侍卫毫不客气的将族人分成两波,男女,各一边。
往日庄严肃穆的宅院,如今萧瑟异常。
惨白的封条,牢牢黏在门上。
周围围满看热闹的人群。
一个小兵见我长的好看,伸手想要。
却被母亲牢牢挡了回去。
“大人,孩子还小,手下留情。”
我从未见过母亲如此谄媚的...
我从未见过母亲如此谄媚的模样,往日的端庄不复存在。
即便如此她也不忍我受到半点伤害。
可惜这并未得到小兵的半点怜悯,动作强硬的将我从母亲怀里拖了出去。
母亲想要将我抢回,却被那小兵一脚踹了回去。
“去你的,还当自己是姜府夫人呢?被皇上贬到慌蛮,这辈子都是奴婢的命!”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母亲,我被这小兵以几两碎银的价格,偷偷卖到京城青楼。
也是在这里看见了名动京师的老鸨。
一尺细腰,一颦一笑间尽是风采。
博人眼球,想要将世间的一切乖乖奉上的绝色。
她的靠近带来一阵香风:“哪来的丫头,姿色不错,从今往后就跟着我吧。”
演技为零花瓶女演员X唱歌跑调全靠后期修音倒霉女歌手
废物二人组
会有番外吧
“今天麦咭成功了吗?没有”
朱怡欣烦躁的坐在书桌前,用笔把面前的笔记本书页划得乱七八糟。
两天前,正休息在家的朱怡欣收到了经纪人发来的消息:“我想好了,现在这种情况,麦咭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太突然了吧?我是个演员,你让我麦咭?”朱怡欣义正言辞。
“不是吧姐,你还当演员呢,就你那演技,出道直接三线变一百零八线,靠演技你还不...
“不是吧姐,你还当演员呢,就你那演技,出道直接三线变一百零八线,靠演技你还不如改行去养猪。”经纪人大惊失色。
虽然是事实,但是朱怡欣还是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直跳,但她无法反驳,确实,如果她的颜值可以打100分,那她的演技同样也是100分,可惜是负的。
朱怡欣彻底糊了,两面焦焦的。
截至今日,她已经赋闲在家半年多了,眼看着再不工作娱乐圈都要查无此人了,经纪人终于着急了。
“朱朱啊,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啊,你卖CP才有流量啊,大势如此,人选我都给你挑好了,到时候你俩女耕女织,妇唱妇随,CP粉一来,你的事业不就来了!”经纪人越说越激动,好像要去麦咭的是自己一样。
“麦咭嘛,也不是啥大事,又没让你俩假戏真做,搞个氛围感...”
“真不行,我是直女。”
“你和她上综艺的合同我已经签了,违约金一千万。”
“好嘞,信息发我。”
“...你不是直女吗?”
“我只喜欢女的。”
柏欣妤,女,26岁,出道六年,目前是一名歌手。
朱怡欣平静的看了一遍,朱怡欣开始手抖,朱怡欣崩溃了。
“你让我找直女麦咭干嘛?!”
柏欣妤,算是圈内顶顶有名,一来,当初记者采访时,她一句铿锵有力的直女,现在还在b站有着高播放量,二来,则是这位姐的业务能力相当有本事。
就连朱怡欣都不可否认,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和她业务能力不相上下的人存在,那得多废物啊,她不止一次想。
如果只光听音乐软件里的歌曲,每首歌各有各的好听,若是去搜了柏欣妤的现场版,那真是每首歌各有各的破音。
朱怡欣几乎已经想象到了,自己和柏欣妤麦咭后,网上会有些什么言论了:“看了姐姐的作品,我瞎了,听了姐姐女朋友的歌,我聋了。”“龙虾(聋瞎)CP,让人又聋又瞎。”
...毁灭吧。
可惜麦咭这回事,不是想卖就能卖的。
“我不愿意。”冷冰冰的四个字,就好像朱怡欣的心一样。
就这麦个集贸啊,洗洗睡吧。
千不愿万不愿,上综艺的日子还是来了,朱怡欣千里迢迢赶到地方,柏欣妤已经在了。
综艺的剧本早就送到了每个人的手里,朱怡欣略翻了翻,主要是让大家一起去旅行,然后拍些日常,总体来说,自由发挥。
眼前的麦咭对象一头及肩长发,干净利落,眉眼冷淡,抱着一杯奶茶猛喝。
想着到底是未来麦咭对象,虽然对面拒绝了,但是也得努力一下,好歹在经纪人面前装一装,朱怡欣还是打算主动搭话:“你好,我是朱怡欣,是你未来一个月的麦咭对象。”
话音未落,一只小狗窜了出来,旁边路过的工作人员吓得原地起飞,朱怡欣一时不查被撞了一个趔趄下意识抓住了眼前唯一的支撑物——柏欣妤,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柏欣妤的下巴上还挂着可疑的白色液体,那是被压爆的奶茶。
“你你你,我我我...”柏欣妤指着朱怡欣,手抖的厉害,“我不愿意!”她真心实意大喊。
好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朱怡欣果断在淘宝上下单了两本初级母猪饲养指南,看起来已经可以提前准备起来了。
终于开始录制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车,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经纪人打了招呼,她和柏欣妤的座位莫名其妙挨在了一起。
星期二,天气晴,适合麦咭。
朱怡欣一路上都在给柏欣妤使眼色,可惜某人上车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媚眼全抛给了瞎子看,朱怡欣绝望的闭上眼,睡,睡吧,谁能睡得过你啊,这么想着,她也逐渐睡了过去,睡前还不忘又下单了一本母猪产后护理。
柏欣妤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直到朱怡欣的脑袋狠狠磕在了她的颧骨上,柏欣妤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飞出来了,她一巴掌过去想挥开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推了推,没推动,脑子里都是水泥吗?这么沉,柏欣妤深深地看着朱怡欣,陷入了迷茫。
第一次麦咭,毫无悬念的失败了。
但是观众们不这么觉得。
“好像有点好嗑啊姐妹们。”
“楼上点了。”
“什么她睡觉的时候深情凝视啊,时不时就要看一眼,这是什么热恋期小情侣啊!”
“你们不觉得我们家小白狗对朱朱也不一样吗?”
“觉得啊,哪有人自己脸被磕了第一反应是去摸对方脸的啊,看看我家宝贝磕到了没,反正我是磕到了!”
星期三,天气阴,不冷不热,适合麦咭。
第一站去的地方是一个小镇,节目组决定带着大家去村里体验一下生活,来个农家一日游,反正莫名其妙的,柏欣妤和朱怡欣又被分在了一组,这下可以确认了,自己的经纪人肯定掏钱了,朱怡欣分出心思想。
“待会儿麦咭听我的,你配合我。”趁着镜头不在,朱怡欣赶紧嘱咐柏欣妤。
“为啥听你的,你会麦吗?听我的,我感觉我的计策比较好。”
等大家发现两人的时候,柏朱二人已经快扭打在一起了,朱怡欣的头发乱了,扎好的头发跑出来了一缕,柏欣妤的口红花了,都糊到了脸颊,别误会,朱怡欣的头发是柏欣妤太激动不小心扯的,柏欣妤的口红则是朱怡欣急着捂嘴不让她说话用力过猛搞花的。
麦咭意见不统一的后果是比赛种地的时候,两个人都憋着一口气死命干活,卷死对方,每当想要偷懒,只要看见对方多种了一颗种子,立马腰不酸了背不痛了,姐还能干,结果莫名其妙成了第一名。
显而易见,第二次麦咭以惨败告终,朱怡欣的订单里又多了一本公猪阉割技巧汇总。
“我去,你们发现了吗,在车上的时候,小白狗的口红还在,村里镜头后就没有了。”
“楼上福尔摩斯啊!还有朱朱,她那么爱漂亮一个人,村里的时候居然有一缕头发散了!”
“我去,我CP肯定是亲了!”
“磕到了磕到了!妈妈,我磕到真的了!”
“种地的时候,两个人种一会儿就要看一眼对方,就这么离不开吗?根本藏不住一点!”
“干活又快又好,不愧是妻妻同心,其利断金。”
星期四,小雨,适合麦咭。
适合个鬼,一脚踩进一个水坑的朱怡欣在内心无声尖叫,最近肯定是太倒霉了,才会在下雨天的第一次抽签,就直接抽到了唯一一个外出采购任务,唯一的安慰就是,她倒霉的队友柏欣妤被她的臭手气所连累,陪她一起来受苦了。
“咱今天还麦咭不?”路上柏欣妤问朱怡欣,“麦!”朱怡欣的回答铿锵有力,废话,都这么多天了,就算是麦乐鸡她也要麦。
买了一堆东西,柏欣妤决定到时候自己负责拎东西,朱怡欣负责打伞,主打营造一个温馨的氛围感,然后:
“凉凉凉,你伞边的水滴我脖子上了!”柏欣妤吱哇乱叫,过了一会儿:“别别别,你伞别老往我这斜,给我头都罩进去了,看不着路了!”可怜的柏欣妤,一边拿着东西,一边还要腾出手来把朱怡欣的伞往她那里推,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累成死狗。
“难道不是这样麦吗?”朱怡欣在原地困惑,下意识又给自己的购物车加了一本肉猪出栏配套生产技术,她好像真得养猪去了。
第三次的麦咭,无疾而终。
“家人们,真的是神仙爱情,自己提重东西就算了,女朋友给自己打伞,还会心疼老婆把伞重新往老婆的方向移,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真的,小白狗她超爱的!”
“我们朱朱眼神都要黏在小白狗身上了,那个伞斜的哦,恨不得穿在柏欣妤身上。”
“这还不是真的什么是真的,她们肯定是真的,麦咭绝对卖不出这效果,来自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老CP人。”
星期五,天气晴,适合麦咭适合收官。
不管发生了什么,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综艺就要结束了,也意味着朱怡欣和柏欣妤的麦咭关系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啊?”一直忙着麦咭没看手机的朱怡欣懵逼,就和学渣胡乱答题结果在年级榜单第一名看见自己一样迷茫。晕晕乎乎被经纪人忽悠着答应去找柏欣妤进行长期麦咭的朱怡欣,走在路上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在梦里,然后她就撞上了柏欣妤。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大家热热闹闹的收拾东西商量待会儿该去哪里吃一顿的声音,只有她和柏欣妤两个人躲在后院里。
朱怡欣觉得还是得自己开口:“emmm,我经纪人说我们麦的很成功。”
“所以呢?”柏欣妤歪头看她。
“所以,我们以后可以一直麦咭吗?”朱怡欣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湿了。
“我不愿意。”依然是同样的回答,但心比一开始还要冷。
就在朱怡欣想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察觉柏欣妤往前走了一步,两个人更近了。
“还是让我来说吧。”她听见女生的声音响起。
“你好,我是柏欣妤,是你未来一辈子的恋爱对象。”熟悉的自我介绍,只是改了几个字,朱怡欣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
柏欣妤又前进了一步,手上一凉,好像被套入了什么东西,朱怡欣低头,是一枚素圈戒指,心里的花好像开出来了。
柏欣妤再次往前,这次,她们之间已经不再有距离,柏欣妤终于拥抱住了朱怡欣。
扑通扑通,朱怡欣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声音那么大,柏欣妤会听到吗?柏欣妤听不见,因为她的心跳同样激烈。
今天星期五,晴,适合表白。
至于那堆养猪指南,全部被朱怡欣当做谢礼送给了经纪人,那是后话了。
后记:为什么是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因为作者本人认为,周末适合谈恋爱。
尸冷(algormortis)是指一种尸体现象。
受害人死亡后人体内的新陈代谢停止,体温将不再产生,但受害人死后,仍继续散热,导致尸温逐渐下降,尸体变冷的现象。
在最初数小时,冷却迅速,待尸温与周围环境温度接近时,冷却速度则会变慢,尸体表面的温度往往可降到低于周围环境温度。
尸冷形成的快慢,与尸体内在和外界因素有关周围环境温度越低,尸温发散越快;裸露尸......
尸冷形成的快慢,与尸体内在和外界因素有关周围环境温度越低,尸温发散越快;裸露尸体尸冷较快,衣着较多的尸体尸冷速度较慢;小儿和老年人的尸体较成年人的尸体更容易冷却;肥胖者较瘦弱者尸体冷却慢;一氧化碳中毒和机械性室息死者尸体冷却也缓慢,甚至有些疾病(如高热传染病、热射病等)死者,体温不仅不下降,反而暂时上升。但慢性消耗性疾病,尸体冷却较快,尸体的尖端(例如手、脚)较躯干冷却快,体表较内脏冷却快。
尸体冷却速度的快慢,常常要受到尸体的各种因素及外界环境因素的影响。
尸体本身的因素
主要是指死者的年龄、身体状况、死亡原因等在一般情况下,儿童和老年人的尸体冷却快,青壮年较慢,刚生下来的新生儿,在死后5~10小时,即可降到与周围环境相等的温度。由于脂肪有保温作用,散热慢,因此,肥胖的尸体比瘦弱的尸体冷却得慢。慢性消耗性疾病大出血、溺死、大面积烧伤死者的尸体冷却速度快,而猝死、机械性室息死、一氧化碳中毒死的尸体冷却速度就要慢些。
包括周围环境的温度、衣着或覆盖物的厚薄等情况。外界环境的因素尸体周围环境的温度越低,尸热发散越快,尸体冷却也就越快。普通成年人的尸体,在通常室温环境中(16~18°C)在死后的10小时内,平均每小时大约下降1℃,10小时以后下降速度减慢,经过24小时左右,尸温就降至与环境温度基本接近。
———勿上升勿上升勿上升
“你拿了人东西,没什么要解释的么?”
朱怡欣倚着电梯口,曾艾佳瞳孔里的惊讶让她更加烦躁。
“是不是你的,你不最清楚吗?”
曾艾佳挪步到房间门口,她没想到朱怡欣这么快就发现。
“那就是我的东西,快点拿给我。”
朱怡欣顺着曾艾佳的动作跟近两步,她没有兴致去探究所谓的所有权。
“那你来找吧,找到了你就带走。”
曾艾佳单手开开门,贴着门边,让出一条路来。
她似乎累极了,也无心再争辩什么。
...
明亮的灯光似乎隔绝了窗外漆黑的夜,曾艾佳踢着拖鞋在厨房煮面,热腾腾的香气顺着一点点的风,被带到每个角落。
朱怡欣立在沙发旁,倒有些手足无措,她捏了捏裤腿边,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那一张单人照片,甚至边角都没有裁剪整齐,落在这宽敞的空间里,不会说话,不会行动,更不会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
朱怡欣在书架上拿下一本书,不厚不重,刚刚翻开就听到曾艾佳的声音。
“不要乱动,那不是我的东西。”
她回过头,曾艾佳端着面,朝自己歪着脑袋。
“过来一起吃饭吧。”
隔了些距离,朱怡欣有些看不清曾艾佳的表情,那人似乎替自己放好了餐具,然后先一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朱怡欣晃了晃身体,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同样地,也答不上一声好。
“放心,吃不死人。”
温热的手心拉了拉朱怡欣的手腕,那人红润的嘴角全是辣乎乎的气息。
“也是,有手就能做。”
朱怡欣咽下微烫的面,集合调味料也谈不上有多美味,她并没有很饿,只是像同桌吃饭这种日常但温馨甚至亲近的举动,当事人换做她和曾艾佳,是在午夜的梦里都没想过的事情。
“生活里,一碗面,一杯羹,没什么再特别的东西。”
“我许过的生日愿望,也没实现过了。”
曾艾佳抬抬肩膀,这个悲伤的结论,在朱怡欣眼睛里堆砌成清丽的倒影。
朱怡欣多做家务,曾艾佳轻快上扬的声音仿佛又穿过万物,直冲朱怡欣而来。
“你也没想着要实现吧。”
她放下筷子,声音轻的像一缕风。
“也不是没实现,只是后来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你要不要告诉我,这些日子里你有更开心一点吗?”
朱怡欣捋了下耳后的发,她托着下巴,按住眼底的光。
她在期待什么答案呢,是想要曾艾佳在全新世界的漂亮笑容,还是妄想那人撕下伪装,同自己倾诉压制许久的斑驳爱意。
朱怡欣舍不得眨一下眼睛,面前那人似乎愣了一下,低低头,撇去鸡汁表面的粒粒花椒。
“你希望,我过得开心吗?”
开心这两个字似乎随着朱怡欣的离开,早就被封锁在几百天前,再之后的日子,要触碰,但都越来越远了。
“我的答案,很重要么?”
话到嘴边,朱怡欣却没有要回答的勇气。
曾艾佳好似迫不及待地坐实朱怡欣这自私自利的恶人角色,她当然清楚,什么都不剩下的朱怡欣,万不会送上任何祝福,虚假的释怀可能是再有许多年,也只是自己的空想。
“我以为你会说,显而易见。”
曾艾佳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与面前的碗筷挪开半个位子。
“是显而易见,是一日三餐,一年四季,是约定陪伴的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没有我但欢腾明媚的未来,排除了我这个干扰项,找到最佳答案了,对么。”
曾艾佳放松的样子让朱怡欣拿不定注意,显而易见就像曾艾佳对自己的炫耀,是无需多言的,就连驻足分辨,也会被当做傻子行为。
她成了不开心的缘由,那些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情绪,也就都变成了笑话。
朱怡欣受不住曾艾佳冷静或者沉默的目光,她端起餐盘起身,两三步就跑到厨房。
淡蓝色的便利贴上,略显稚嫩的字体,一些无关痛痒的琐碎话语,就连洗涤温度都提示在侧,朱怡欣撑着桌台,这似乎是她从未涉足的领域,她无意窥探到的,是另一个庞大的有形的具体世界。
但在那里,她毫无优势,甚至做旁听生的资格都没有。
等朱怡欣摸到冰箱边,曾艾佳正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
朱怡欣被冷气吹得清醒,但眼下那一层层熟悉的标签,就连包装也没变。
“酒鬼偶像,我还是第一次见。”
朱怡欣扬起眉毛,她递到曾艾佳面前,还贴心地撕下那一圈封口。
“是你自己喜欢吧?”
曾艾佳弯了弯眉眼,她确实记得朱怡欣的喜好,总是可以在一排排货架上,迅速捕捉到被朱怡欣夸赞过的商标。
好几次,朋友吐槽她大包小包的备货,像是随时准备逃荒,她也只是笑笑,备着,就放在自己身边,自己能够得到的地方。
朱怡欣被呛得厉害,她咳嗽,单手扶着曾艾佳的肩膀,不等她顺上一口气,眼泪就跟着下来,纸巾被递到眼前,她胡乱擦掉眼泪,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太辣了,你是不是买到假货了。”
她稍微退开一小步,单手贴贴发烫的腮。
“真的假的,你问它喽。”
曾艾佳倒不气馁,她碰了碰朱怡欣手边的饮料,抬起下巴的动作称得上优雅。
“喂,你少喝点,我知道照片在你这儿,能不能......”
朱怡欣拉住曾艾佳的手腕,好在,她还记得自己上门的目的。
“嘘。”
曾艾佳侧侧身,指尖贴在朱怡欣温热的唇。
她将朱怡欣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单手摸出口袋里的手机举过两人头顶。
“曾艾佳,你疯了!”
直到朱怡欣回过神,在小小的屏幕上看到两人晃动的身影,恍惚之余,她下意识就抢过曾艾佳的手机。
“你看,是你不要。”
被推开的曾艾佳踉跄了一下,她贴着桌角站稳,朝朱怡欣摊摊手。
又是这样,百转千回的柳暗花明,又成了朱怡欣的个人选择,是她一个人的狼狈。
朱怡欣绕过餐桌,转身迈上楼梯。
“你干嘛,那不是我的房间。”
曾艾佳追上去,顶层的灯光有些晃眼,又像是朱怡欣眼底泛滥的泪光。
比辛辣低温的酒水厉害,一眼就足以让心口发烫,是持久又锐利的折磨。
朱怡欣似乎猜到了结局,也明知这跟黄宣绮毫无关系,但眼下她没有别的办法,她是想要回照片,或者贪心点,要回照片的主人。
二楼的房间,到底是曾艾佳所说的之外的东西,还是曾艾佳心里的东西,结论没什么重要,不管如何,于朱怡欣而言,都是一样的,被禁止的。
就像现在被攥的生疼的手腕,她无法忽视,横冲直撞的她,并不是被欢迎的那个。
“你别拦我。”
她还是固执地撞破了那一方平静。
被磕到的手肘生硬的疼,没有任何技巧的,直接的,藏不住的。
就像是黄宣绮干干净净的领地上,频繁的曾艾佳的印记。
那是比朱怡欣正大光明的存在,曾艾佳个人版的宣传照片被妥帖地放在细窄的相框里,是门后一排玩偶里,最灿烂的笑容。
她想起自己钱包里,那一张早就泛白的照片,还有那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给曾艾佳,偷偷得到过,但转瞬即逝的新鲜瞬间。
曾艾佳没说什么话,轻轻将房门推的更开,门后相框细微的撞击声,是朱怡欣开不了口的黄宣绮的心声。
“你不是要拍照吗?”
朱怡欣扯开单薄的衬衫,她抓过曾艾佳的手腕放在自己后颈。
可红透的眼眶不像羞红的脸,是不适合上镜的,她扯住曾艾佳的领口,去摸那人的口袋。
“别闹了,朱怡欣。”
曾艾佳护着朱怡欣半裸的肩膀,半抱着那人退到房间外。
纽扣应该就滚到一边,又或者顺着缝隙掉到楼下,曾艾佳避开朱怡欣散下的发,将衣领拉好,可下一秒,朱怡欣抬手将衬衫脱下,她抬抬下巴,学着曾艾佳那副是你不要的表情。
“给你的,我从没有给过别人。”
曾艾佳捡起那件衣服抱在手里,向朱怡欣贴近一步。
“你要,我就在这里,在你跟前。”
她牵过朱怡欣微凉的手,那张照片就在自己侧边口袋里,是朱怡欣带给自己的符号。
或许朱怡欣的勇敢不管张不张狂,重要的是勇敢本身。
曾艾佳显而易见的平淡或安稳,宽阔无边的等待,惬意是朱怡欣追到跟前来,朝自己摊开手掌的认真。
(发疯。。。发疯。。。哈哈哈哈哈。。)
曾艾佳在x队兼任的第一场公演刚刚结束,曾艾佳准备先在中心待一晚再飞回广州。
下班的路上,她在中心路边看见了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因为现在外面正在下雨,所以小狗浑身都被打湿了,曾艾佳把手轻轻放上去,明显的感受到了小狗的颤抖,还好,没有咬自己就好。
她脱下外衣,抱起小狗把她裹在里面...
她脱下外衣,抱起小狗把她裹在里面,往中心跑去,小狗也很乖,一声都没叫,也没有挣扎,安安静静的待在曾艾佳怀里。
曾艾佳看着乖巧的小狗,有些心疼,是太冷太饿没力气了吗。
她回到上海中心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开最小的暖风缓慢的给小狗吹着。
大约十多分钟,小狗就干了,曾艾佳一看,呦,还挺漂亮。
小狗是白色长毛狗,眼睛大大的,是一只小型犬。
曾艾佳决定给她起名小白。
曾艾佳找隔壁的费沁源借了些狗粮和狗狗零食,装到一个碗里。
但是小白一口都没吃。
“你怎么不吃,不饿吗?”曾艾佳疑惑的看着白色的小不点。
“汪。”
“好吧。”曾艾佳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好顺滑。
小狗甩甩尾巴走开了。
呦,还是个傲娇型的。
曾艾佳给小白外卖来了一个狗窝,花了她八十大洋。
看见小狗屁颠屁颠的走过去躺下,曾艾佳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也睡下了。
此时门外的张怀瑾正在到处问:“柏欣妤去哪了?”
自从柏欣妤经常被调侃是小白狗后,她某一天醒来,她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一只小白狗了…
就在她觉得糟糕在屋里待了一天后,第二天她竟然变了回去。
经过她两个月的体验,她发现,每周周三下午6点,她都会准时变身白狗形态,直到第二天的下午6点,她才会变回来。
但是这天她忘记了,她和几个队友一起出去采购了,看到外面大牌子的日期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三,她拿起手机一看,不好,5:58了!
她把随身带的东西和手机都塞给了一旁的张怀瑾,自己一溜烟跑了。
“你帮我拿一下哈,我有事出去一趟!”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因为她们刚出来没多久,所以离中心就几百米,柏欣妤以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去,结果还是慢了几步,她的视角慢慢变矮,见状她跑进了一边的胡同。
变身结束后,她打算偷溜进中心先躲雨,但是外面的雨很大,她还没跑几步就被淋湿了。
好冷。
她被冻的走不动了,因为体型很小,所以很虚弱。
突然身边传来脚步声。
“哪里来的小狗?”
她感觉到自己的背被轻轻抚摸,接着就被抱起来了。
她被裹在一件衣服里,带进了中心。
等到被慢慢放下,她才看清了抱她回来的人。
是曾艾佳。
柏欣妤经常听说有关她的事,自己的现搭档还和她有些恩怨,但自己也没怎么了解过她。
柏欣妤看着曾艾佳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吹风机,然后开最小档把自己慢慢吹干。
曾艾佳突然出门了,柏欣妤想:这不是溜出去的好机会嘛!刚准备从门缝出去,曾艾佳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狗粮和罐头。
?不是,她是一级运动员吗?
曾艾佳拿了一个碗倒了狗粮和罐头推到自己面前,眼巴巴瞅着自己。
“你怎么不吃,不饿吗?”
柏欣妤看着她,不忍拒绝,但是这她也吃不进去啊。
“汪”(不饿)
“好吧。”
面前的人突然伸手撸了撸自己的头,柏欣妤甩甩尾巴就跑了。
哼,还想摸我,没门。
曾艾佳不知从哪搞了个狗窝,还是全新的,估计是让外卖员送的。
不躺白不躺。
柏欣妤优雅的走过去然后躺下。
为什么感觉比床舒服。。。
第二天曾艾佳起的还挺早的,她要收拾东西,准备去机场,至于这只小狗……她想带回去的,但是今天上午的航班,她来不及去预约了。
“抱歉啊小白,不能带你回去了。”她一把抱起小白狗,用脸蹭了蹭。
柏欣妤被rua的想咬她。
不能带更好,要不自己还得偷偷逃跑,不过为什么有点小失望。
刘姝贤看着怀里的白色狗子,越看越像一个人。
“这狗好像…柏欣妤?”
“好像是有点。”
柏欣妤都被吓呆住了,刘姝贤不会真实身份是个道士吧,不过自己还真不是什么妖怪。
张怀瑾也出来了,看见刘姝贤和胡晓慧怀里的狗,好奇的过来看了看。
“唉?哪里来的小白狗,哦对,这么一说想起柏欣妤了,你们有看见她吗?”
两人都摇摇头,然后对视一眼,看向了柏欣妤。
“我俩有点事先走了。”
刘姝贤和胡晓慧抱着柏欣妤回了房间。
“快说,你是不是柏欣妤。”
“老刘,真会有这种事存在吗?”
“怎么不能啊,柏欣妤你快说话。”
柏欣妤见自己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就开口汪了一声。
“还真是,不过你怎么变成狗了,你不会……是妖怪吧。”
柏欣妤摇了摇头。
在奶包房间待了一下午,果然在6点柏欣妤就变回了人形。
胡晓慧问了一堆,柏欣妤就和她们两个说了自己的状况。
“真玄乎。”
接下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周。
第二周曾艾佳又来了上海,上x的公演,因为广州没什么行程,所以她准备在这多待几天,她来的这天正好是周三。
“老刘,那只狗呢?”
“在柏欣妤房间,你去看看。”
柏欣妤?
曾艾佳按刘姝贤给的门牌号敲响了房门。
见没人开门,她说了一句冒犯了,然后用挂在门口的房卡刷开了门。
刚打开门,一只白白净净的小狗就坐在门口看着自己。
她和柏欣妤在vx上说了一声。
“小白,想死你啦。”曾艾佳抱起小白,一顿猛吸,这小狗香喷喷的。
小白还是什么都没吃,应该是柏欣妤喂过了,不过柏欣妤人呢,还没谢谢她呢。
柏欣妤又变成狗了,她正坐在门口思考怎么打开门溜出去,门就被打开了,紧接着自己被抱起来一顿猛吸,这人身上的味道好熟悉,淡淡的木质香。
哦,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回来了。
哎呀,烦死了,总亲自己干嘛……
还好是小狗,不会脸红,不然柏欣妤现在已经红成番茄了。
曾艾佳从广州给她带了些狗零食和衣服。
她一件件给柏欣妤换上,一边换一边发出满意的声音。
“不愧是我的狗,穿什么都好看。”
“汪。”哼,谁是你的狗。
见柏欣妤不吃东西,曾艾佳也没强求,抱着柏欣妤一起看电影。
柏欣妤快被亲死和rua死了。
如果是人形状态她现在脸上估计都是口红印…
曾艾佳闲来无事,用天然的西梅粉给柏欣妤画了两个腮红,然后抱着她去镜子前。
“好可爱的小狗,是谁家的呢。”
柏欣妤无奈的叫了一声,在被曾艾佳捡回来之前,她从未想过曾艾佳私下竟然是这样的。
这一晚曾艾佳是搂着柏欣妤睡的,柏欣妤也习惯了,就任由她搂着了。
第二天曾艾佳排练回来,发现小狗不见了,柏欣妤出现在了自己房间里。
“柏…欣妤?”
柏欣妤僵硬的转过头,她服了,怎么这么倒霉,刚变回来就赶上曾艾佳回来了。
“哈哈哈,艾佳,我来看看小狗,听说被你抱走了。”
“这样啊,是的,小白在我这。”
什么破名字。
“小白去哪了?”
“不知道,我刚刚听到狗叫才进来的,怕出什么事,但是进来后找了半天都没看见小狗在哪里。”柏欣妤费劲脑汁瞎编了个借口。
“估计是溜出去了。”曾艾佳叹了口气。
“抱歉,可能被我不小心放出去了,这样吧,我现在去找找。”
曾艾佳刚想拒绝,柏欣妤就跑出去了。
好久没见过她了。
柏欣妤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要是自己能控制变身就好了,也不用来回折腾了,也可以解决问题了,为此我愿付出我的五斤肥肉。
第二天,柏欣妤从床上坐起,依旧像每天早上一样测体重,防止超标扣钱。
“嗯,87.5……嗯?等一下,多少?”
昨天测还是93.5来着,一下瘦了五斤???自己也没吃什么减肥药啊,等等。
她想起了昨晚许的愿。
为了测试,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变狗。”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缩小,然后变成了狗。
她又默念:“变人。”
居然真的变回来了。。。我的天,怎么突然这么幸运了,真就实现自己的愿望了,早知道许个一夜暴富了,不过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老天,我爱你。
柏欣妤刚打开vx,就看见名为曾艾佳的聊天框出现了红点。
“小白找到了吗?”
是昨晚十一点发的。
“找到了,太晚了就没和你说,在我这待了一晚,我有点事,你待会来我房间接小白吧。”
“好,麻烦了,过几天请你吃饭。”
“那我就不客气了。”
别吃狗粮就行。
曾艾佳打开柏欣妤房间,就看见一只乖巧毛茸茸的的漂亮小狗蹲坐在门口。
“汪。”来了。
“小白在等我吗?以后不许乱跑了哦。”
曾艾佳又开始抱着她亲了。
同时也发现曾艾佳是一个很好的人。
当然,曾艾佳对柏欣妤很好,各种狗粮零食衣服玩具,连狗窝都买了好几个,还天天抱着她去和朋友炫耀。
曾艾佳抱着柏欣妤,碰到了刘姝贤和胡晓慧。
刘姝贤和胡晓慧看见她怀里的柏欣妤,一脸吃瓜的表情。
“呦,小白真可爱。”刘姝贤摸了两把狗头。
柏欣妤很想咬她一口。
等到曾艾佳不在时,柏欣妤找到藏起来的手机,看见刘姝贤给自己发了消息。
“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见的这样,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说。”
手机叮咚一声,是曾艾佳。
“今晚要出来吃饭吗?”
“好啊。”
柏欣妤去的路上很兴奋,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和曾艾佳出来吧。
曾艾佳和柏欣妤竟然莫名合得来,她们俩聊了很多,两人在一些方面的见解也很相似。
这几天曾艾佳总找柏欣妤聊天,还总约她出去,柏欣妤心动的同时,变来变去也累的不行。
曾艾佳还是习惯排练完就抱着她一顿亲。
最近柏欣妤都躲着曾艾佳亲她。
曾艾佳是她喜欢的类型。
其实和类型没太大关系,就是感觉对上了。
依旧是狗的形态,柏欣妤还在思考,曾艾佳突然出现。
柏欣妤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晕晕的,然后她就看见自己的视野慢慢变高。
完蛋了。。。
曾艾佳扑过去的瞬间,柏欣妤变回了人形。
两人贴在一起,距离近的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那个,你听我解……”
柏欣妤要起身,因为和曾艾佳距离很近,所以两人的唇碰到了一起。
柏欣妤迅速躺下拉开距离。
“不用解释了。”
“啊?”
“要继续当我的小狗吗?”
*如有雷同,纯属意外~
*甜甜的沙雕风yyds~
“谁这么缺德啊,把这臭东西放在房间里!”刘姝贤嫌弃地看着那被塑料杯装好的豆汁,本来大半夜起床的困倦也被这上头的味道弄得全无。
“胡晓慧儿!!!”
刘姝贤捏着鼻子,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胡晓慧的身影,有些迷惑。人呢?大半夜的,不会又被食物诱惑跑到别的房间去了吧。
真无语了,看着这杯令人窒息的豆汁,刘姝贤觉得肯定是胡晓慧带过来的,毕竟胡晓慧是能忍受这味道的人,再说了,大晚上的,谁没事会进自己房间投毒呢。...
真无语了,看着这杯令人窒息的豆汁,刘姝贤觉得肯定是胡晓慧带过来的,毕竟胡晓慧是能忍受这味道的人,再说了,大晚上的,谁没事会进自己房间投毒呢。
“这死女的,跑出去吃东西了不带我就算了,还放杯豆汁,太恶毒了!”刘姝贤深吸一口气,拿起豆汁就往厕所跑,一边跑一边yue~
当刘姝贤倾斜杯子,那犹如黑暗料理的豆汁快要从边缘溢出的时候,一声尖叫吓得刘姝贤马上捞回了杯子。
“老刘!!!!”
刘姝贤立马回头,仍然没发现胡晓慧,但刚刚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刘姝贤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不会在做梦吧?刘姝贤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痛得皱起了眉头。要么就是胡晓慧又欠揍了,在恶搞自己。
一股泔水味冲进刘姝贤的鼻子里,瞬间上头。管他是恶搞还是闹鬼,当务之急是先把这恐怖的东西处理掉,刘姝贤可不想大半夜抱着马桶呕吐。
“老刘……”当刘姝贤抓住杯身的时候,胡晓慧的声音又响起。
“……”刘姝贤沉默地看着这杯豆汁,如果自己耳朵没出问题的话,胡晓慧的声音就是从这杯子里传出来的。
“你先……把我带出去,咱……有话好好说行不?”
于是凌晨三点过,插着两根纸条的刘姝贤和一杯放在桌子上的豆汁面面相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胡晓慧,现在变成了一杯豆汁?”刘姝贤面无表情,但语气中多了一丝绝望和嘲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醒来,就发现自己摆在桌子上了……”
胡晓慧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尴尬,显然这个脑回路新奇的大头少女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你能变回来吗?”刘姝贤无奈地问道,“你真的太臭了,我没法跟你带在一个房间里。”
“你这是什么口气!还有,你瞧瞧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胡晓慧一听刘姝贤对自己的嫌弃,明知自己变不回来还要问一遍,一下子就来气了,本来平静的豆汁都翻腾起来,味道一下更加浓郁了。
“胡…yue~胡晓慧,你…yue,别激动……”刘姝贤胃里翻江倒海,眼泪花都快憋出来了,但也不敢多往后退,怕胡晓慧一个激动,味道更刺激了。
“我怎么可能嫌弃我女朋友呢,是吧。”刘姝贤讨好地笑了笑,鬼知道对着一杯豆汁说这句话是多么诡异的场景。
“哼!”豆汁发出娇哼,又默不作声了,许久才难言开口,“我现在可能暂时变不回来了…你先去睡觉吧,我自己待着也没事。”
“这可是你说的啊。”刘姝贤其实也开始犯困了,毕竟凌晨三点啊,忙活了一天,谁不想睡觉呢,但房间里豆汁的味道一直围绕在刘姝贤身边,着实很难让人安稳入睡。
在飘散着臭味的胡晓慧的陪伴与空气清新安稳睡觉中,刘姝贤选择了后者,而代价就是胡晓慧骂骂咧咧地看着刘姝贤把自己关进了厕所。
“刘姝贤!你还说没有嫌弃我!!!”
“我没有啊,我嫌弃的是豆汁。宝宝~为了我的睡眠质量,委屈你一晚上了啊~”
刘姝贤撒完娇,躺着床上跟胡晓慧拉扯了几句,就自动屏蔽了胡晓慧再次撕心裂肺的怒吼,平安无恙,一觉睡到大天亮。
突然眉头皱了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股冷意从背后窜上来,刘姝贤僵硬地向后看去,只见胡晓慧眼底有些乌青,拳头离自己就差那么0.0000001mm了,猛然想到昨晚自己残忍的举动,刘姝贤一下就弹起来了。
“宝宝~别动手别动手,多大点事儿嘛~”
胡晓慧嘴一瘪,眼泪就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了。
“哎呀,别哭啊。”刘姝贤连忙把人拉到床上,怀里的人穿着昨晚入睡前的睡衣,取代昨晚豆汁味的是自己女朋友独特的体香。
“你…昨晚嫌弃我,你还…把我关厕所!呜呜呜,刘姝贤,你都不心疼我,还这么对我!”
“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嫌弃宝宝女士,不该把宝宝关厕所里,好吧?”刘姝贤用袖口擦了擦哭的梨花带雨的人,虽然心里想的是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这么做,但语气中的温柔好像真的在认真认错。
“变回来了就好了嘛,你昨晚真的吓死我了。”胡晓慧有一搭没一搭地抽泣着,把脸埋在刘姝贤肩膀上,肚子没出息的咕咕叫起来,刘姝贤才把人放开。
“吃饭不?我让酒店送上来?”
“想先睡觉……”
刘姝贤看着胡晓慧微眯着的眼睛,带着胡晓慧又重新躺进了被窝。
“这什么离谱的事情啊,变成豆汁还不让睡觉了?!”
胡晓慧意识模糊,听到刘姝贤吐槽下意识笑了一声。
“谁家豆汁需要睡觉啊…”
胡晓慧呼吸渐渐平稳,看来是困极了,刘姝贤露出欠揍的笑容,看着胡晓慧还挂着眼泪珠乖巧的睡颜,心想:我家女朋友牌豆汁~拿起手机,又反悔了青钰雯的邀约。
“刘哥~你怎么酱紫啊~怎么能鸽人家呢~~”
“就四没油办法诺~要陪我家宝宝补觉啊~~”
起床后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了,晚上还有一场公演,刘姝贤想,晚上睡觉之前再复盘一下这事儿吧,就跟着胡晓慧一起排练去了。
不出意外,mc上豆汁又出现了。想到昨晚那痛苦的经历,刘姝贤看到豆汁就躲得远远的,倒是胡晓慧似乎是自己感受过豆汁的视角,竟一点也不嫌弃这豆汁,甚至觉得台上对豆汁避的远远得人没有品味。想到昨晚上刘姝贤对自己的嫌弃,更是有些委屈。
看着感情深一口闷,对着这群嫌弃豆汁的人委屈巴巴神情的胡晓慧,刘姝贤又被可爱到了,如果今天没有疯狂cue奶包,说不定笑容会维持久一点。
“胡晓慧儿呢?”换完衣服,刘姝贤就到处找着胡晓慧,不应该啊,每次下公演,胡晓慧要么就乖乖等着自己,要么也该来找自己了啊。
后台人声嘈杂,刘姝贤叫了几声也没人应,叹了口气,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是,这怎么到处都是豆汁啊!”周诗雨刚yue完,看着随处摆放的豆汁,带上了痛苦面具。
“我这辈子都不想碰这玩意了!”卢天惠狠狠地盯着还未开封的豆汁,巴不得让他立马消失在眼前。
一群人还在聊着这东西到底是谁在喝。而刘姝贤已经察觉要素,结合昨晚的经历,胡晓慧…不会又变成豆汁了吧!!??
做足了心理准备,刘姝贤鬼鬼祟祟地站到了一袋豆汁前,戳了戳袋子,小声问道:
“胡晓慧儿?是你吗?”
无人应答,刘姝贤又磨蹭到下一袋,同样的方式同样的问题,要不是担心胡晓慧的人身安全,刘姝贤一定不会做这么智障的行为。
青钰雯看到刘姝贤一袋袋戳着豆汁,好奇地贴了上来。
“刘哥,干嘛呢?”
“这看得出来?”
“哎呀,你少管!还有,你嘴好臭啊,滚啊!”刘姝贤心里着急,青钰雯一张嘴,那一股味差点就冲到脑门子上了,逃到一边后又开始漫漫寻妻路。
“这袋不是…那袋也不是……”无语啊,这么离谱的事咋就落到她俩身上了,这福气给青钰雯行不行,自己是真的受不了豆汁了!
“这怎么还有一杯啊,味道好大,赶紧倒了吧!我真的快吐了!”韩家乐指了指桌子上刘姝贤觉得似曾相识的豆汁,把豆汁推给周诗雨。
“啊啊啊啊,你别给我啊!”周诗雨差点弹起来,因为害怕豆汁洒到自己身上,只好抖着手又把豆汁甩给柏欣妤。
“yue~~~~”
然后刘姝贤看着胡晓慧,啊不对,是豆汁在几人手中来回飞着,吓得眼皮子突突直跳,那豆汁在洒的边缘上疯狂试探,刘姝贤想,啊啊啊,要是洒了我女朋友会不会就没了啊!宝儿,你昨晚那么能撕心裂肺,现在咋一声不吭啊!!!!
“别动!!!”刘姝贤反应过来,看胡晓慧没有任何自救行为,冲过去,一把把豆汁拿过来,还生怕洒了一点。
“老刘?”一群人不解地看向刘姝贤,又看了眼那杯豆汁。
刘姝贤摇摇头,拿着杯子就躲到角落里去了。
“你咋又变成豆汁了。”急切的询问,刘姝贤确信这杯就是胡晓慧。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刚换完衣服,突然又变了。”胡晓慧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差点命丧厕所,心底还是害怕,“这可咋办啊,我差点就洒了呜呜呜呜,老刘~”
“事已至此,只能先把你带回去了。”
在众人更加震惊与不解的眼神中,刘姝贤精心打包好胡晓慧牌豆汁,面无表情地上了车,回了酒店,实际上已经脚趾已经扣出了十套星梦剧院。
“小包呢?”
“她有点事,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什么事儿啊,居然不带上我们刘哥~”
“青钰雯!你在用你那张臭嘴跟我说话,我就让胡晓慧回来揍你!”
小青委屈,小青只是想小小地ky一下下。
回了酒店,刘姝贤看着胡晓慧,两个人瞎扯了半天也没想出解决办法。听着胡晓慧无语地笑出了声,刘姝贤觉得当事人心态怎么比自己还好呢。
把离得近的青钰雯和韩家乐叫了过来,不是胡晓慧能不要面子了,是她们两个也实在想不到解决办法了。
“所以,昨天晚上小包就变成了豆汁?今天在后台又变成了豆汁啊?”
韩家乐搞清楚了状况,看着微微抖动的豆汁,无奈的刘姝贤,和一脸震惊的青钰雯,脑袋也想不出对策。
“要是洒了会怎么样?”青钰雯出声,被刘姝贤狠狠揍了一拳。
“胡晓慧儿要是没了,你赔我啊!”
“老刘,你别生气,小青也是在想办法嘛……”
过了这么久,胡晓慧终于敢在其他人面前开了口。一杯会说话的豆汁就这么被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
“咳咳,按照童话故事里的剧情,这种变身梗,不都得亲一个才能变回来?”韩家乐瞥了瞥面露难色的刘姝贤。
“对啊,刘哥,你要不试一试?”
虽然说作为亲嘴小天后,她们平时没少亲吧,但是对着一杯让刘姝贤立马上头的豆汁,即使知道那是胡晓慧,自己也下不去嘴啊。
“还有别的办法吗……”
“目前来说,我们只能想到这个。”
“可是……”刘姝贤还是下不去嘴,满脸都是拒绝。
“老刘,你是不是又嫌弃我了!你说啊!”
“你要我怎么说啊!”
“刘姝贤!你就是嫌弃我会变成豆汁!你不爱我了!呜呜呜……”
“此地不宜久留……”
“老刘自求多福吧。”
“刘姝贤!你怎么能这样呜呜呜,你就是不爱我了,不然你连亲都不愿意亲我一下,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可爱的小姐姐了!”胡晓慧一杯豆汁边哭着,晃的杯身都快倒了,刘姝贤一边扶着杯子,一边听着胡晓慧给自己扣的锅,也委屈极了。
“你要是个人,别说亲一下,亲一百次都行。关键是你现在是杯豆汁啊!”
“我不管!你不喝就是不爱我了!你都不愿意帮我!”
听着胡晓慧越来越大的哭声,刘姝贤咬咬牙,不就一杯豆汁吗!为了她的亲亲女朋友,这个险她冒定了!
“啊啊啊,老刘??!”胡晓慧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刘姝贤快刀斩乱麻,怒吼一声端起杯子一口闷。
等等,刚刚是不是说好的,是亲一下?!刘姝贤愣神地看着空杯子,还没来得及回味豆汁,嘴一瘪,担心胡晓慧回不来了,开始哭哭。
“呜呜呜,胡晓慧儿啊,宝宝呜呜呜……”
突然感觉手上一空,胡晓慧出现在刘姝贤眼前,抱起一副脆弱亩0样的刘姝贤,反过来安慰她。
“我回来了回来了啊,别哭了别哭了,我还在呢~”
“你……yue!!!”
突然胡晓慧被猛地抽开,刘姝贤冲进厕所,豆汁的后劲上来了,刘姝贤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吐。
胡晓慧上一秒都在拿纸巾,拍着刘姝贤的背,下一秒面色转阴,站起身叉着腰看着骂着豆汁的刘姝贤。
“刘姝贤!我有那么不好喝吗!!!”
“啊?不…yue~究竟是谁发明的这玩意啊!”
“你就是嫌弃我!!!”
“我没有啊~~~~~~~”
//ABO原设
//宇宙无敌ooc
//垃圾文笔我直接溜了
“我不知道她信息素的味道”
胡晓慧话音刚落,方才还在起哄的人们瞬间收了声,一时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视线最终落在了坐在胡晓慧身旁的,端着茶杯的刘姝贤身上。
提出这个真心话问题的张怀瑾瞬间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尴尬的说:“我以为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老刘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提出这个真心话问题的张怀瑾瞬间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尴尬的说:“我以为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老刘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人。”
“我也以为我会是。”
这么说着,胡晓慧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似乎是要从对方眼中看出些什么,可是后者依旧是古井无波,眸子里的余波轻易的浇灭了对方眼中悄悄透露出的炽热火焰。
刘姝贤在与胡晓慧短暂的对视后,便移开了目光,将茶杯送到了唇边,没有说一句话。
“哎呀,大家不都知道嘛,刘子她就这样什么都不说,都这么多年了,就梗着把信息素的味道跟秘密一样藏着谁都不讲。哎,张怀瑾,你好不好奇我的信息素什么味道?”
倒是陈倩楠,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安静弥漫开来的尴尬气氛,急忙拍了拍刘姝贤的肩膀,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
“你圆润的走开,鬼才想知道你什么味道,你厕所味。”
“呕,单老师,咱吃饭呢,注意注意。”
大家三言两语,也就顺着陈倩楠的话头转移了话题,似是翻了篇儿,唯独胡晓慧,盯着桌面的筷子出神。刘姝贤本想跟她说什么的,见状也没再开口。
结束后,胡晓慧跟其他人说自己走路回去,权当散步,与大家告别后,不出意外的,刘姝贤跟在了她的身边。
胡晓慧走着,余光瞧见了身边的刘姝贤,她不禁想到:刘姝贤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呢?
十八岁分化的那年,是刘姝贤陪在身边没错,可是意识浑浑噩噩的那三日,胡晓慧没有什么记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她坐在自己的床边,房间里弥漫着甜腻的奶油蛋糕的味道,见她醒了,刘姝贤打开了灯,递了一杯水过来。
“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老刘,我,我是不是分化了?”
初次分化后的omega格外的脆弱,仅仅是听见对方的询问和递到面前的一杯水,话音里都带上了止不住的轻颤。很细微的颤抖被对方捕捉,刘姝贤顺了顺她的发尾,用拇指拭去了omega眼尾不自觉沁出的眼泪,安抚到。
“是的,怎么哭了?”
“……我也控制不住,那…那是蛋糕吗?是你的信息素味道吗?”
“是你的味道,奶油蛋糕,很甜。”
………
胡晓慧只记得她与刘姝贤的对话,她也问过初次发热期的时候,是刘姝贤陪自己的吗?刘姝贤不说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十八岁之前她不知道刘姝贤是什么味道的,十八岁分化后,甚至是分化成了天生和alpha一对的omega了,她还是不知道刘姝贤是什么味道。
若不是平日里她在卫生间卸妆,看见了对方在浴室洗澡时,磨砂玻璃上那高高昂起的朦胧的轮廓,胡晓慧才会打消质疑“刘姝贤是alpha吗?”这样的念头。
她无意撞见,红了脸颊。
在与苏杉杉聊天的时候,她得知omega刚分化的时候是很难受的,可是胡晓慧并不这么觉得。苏杉杉说,如果没有alpha的信息素安抚,光是使用抑制剂来度过这三天,其实并不好受。胡晓慧笑了笑说,那一定是因为我身体健壮才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苏杉杉看着对方的模样,心里偷偷笑了笑。
胡晓慧刚分化的时候,刘姝贤就敲开了自己的房门,要来了omega专用的抑制剂,然后在揶揄的目光中,回到了她和胡晓慧的房间,三日,除了下楼去食堂拿饭,刘姝贤几乎没有出过宿舍门。
刘姝贤其实并没有想让胡晓慧知道的,在胡晓慧发热期的时候,她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安抚了脆弱又敏感的omega,苏杉杉其实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拿着抑制剂踏进房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甜味悄然侵入了自己后颈的腺体,她腿一软,险些晃了神。
好甜。
这是她站稳后的第一想法。
然后她就看见了蜷缩在床上的,头上沁着汗,小口呼吸的胡晓慧。
她环抱着被褥,把自己蜷成了一团,身子不自觉的发抖,就像淋了雨的小猫。
她快步走到床边,碰了碰对方的脸颊,是意料之内的滚烫,对方口中呢喃着不成篇章的字眼。
“唔……难…难受…老刘…老刘……刘姝贤…我不得劲…”
刘姝贤见状,慢慢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将对方捞进了怀里,轻声安抚。
刘姝贤这才看清,胡晓慧仅仅穿了打底短袖,而汗水已经沁透了棉质布料,露出了对方若隐若现的身体曲线,而此刻,她紧贴着自己,双腿环住了自己的腰,气血的翻涌,让刘姝贤不得不咬住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她庆幸自己本身定力不错,分化后的等级不低,不会轻易被影响。
等胡晓慧松开嘴,昏睡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刘姝贤的后颈已经一跳一跳的发疼了,属于omega的甜腻味道在自己周身萦绕,她的第二性征不自觉的昂起了头,她咬了咬牙,暗啐了一口自己,替她换了衣服,擦拭了身上的汗水,将胡晓慧放回了床上。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浴室,给自己浇了个透心凉,以此来让自己混沌的头脑清醒一点,在水流的冲刷下,刘姝贤低头看去,然后翻了个白眼,不是人,真不是人啊。
纵使她对胡晓慧别有私心,和她就差层窗户纸没戳破,但这alpha原始的方式也太原始了点吧!
活了二十多年的刘姝贤第一次见这,内心大喊了一句“无语!”
等她冷静下来,走出浴室,就看见坐在床上,眼睛里噙着泪水的胡晓慧,她看不得胡晓慧流泪,快步走过去,她问道。
“怎么了?又难受了?”
“你去哪了?”
好了,刘姝贤知道她的发热期又来了,这一次她没再给胡晓慧冲上来对自己后颈又啃又咬的机会,快速注射了抑制剂,然后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她躺进被窝,将对方抱进了怀里,轻轻的挠着胡晓慧的后背。
“没事了胡晓慧儿,睡觉吧,我不走。”
那种起了睡,睡了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刘姝贤蛮怀念那个时候的,虽然发热期的胡晓慧不好糊弄,也给她整得够呛,但是她依旧回味。
所以刘姝贤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道?
胡晓慧又想起了分化后,她的发热期是刘姝贤帮自己解决的,哦,就只是帮忙打抑制剂解决,没别的了。
但是刘姝贤的易感期,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度过的,她问过陈倩楠,对方面露难色,但是意外的是,知道内情的陈倩楠,也不知道刘姝贤是什么味道。
胡晓慧威逼利诱,用她的肌肉,让陈倩楠说出了刘姝贤是怎么度过她自己的三个月一次的易感期。
她说,刘姝贤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易感期的前一天,让她把自己带到有空气更新器的储物间,准备好三只强效抑制剂,然后给她带上止咬器,三天后再把她带出来。
“挺残忍的吧?”陈倩楠苦笑,“刘子一直不让我跟你说。”
“为什么?”
陈倩楠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胡晓慧的眼睛,胡晓慧在这时候,就读出来了,陈倩楠眼神里的意思。
刘姝贤怕告诉了她,她一定会说自己可以帮她度过易感期,但是刘姝贤不会想要这样靠着原始欲望驱动的帮助。
胡晓慧抿了抿唇,同陈倩楠告别,回到了宿舍,目光落在了翘着二郎腿,靠在柜子上嗑瓜子的人身上。既然她不愿意告诉自己,那就装作不知道吧。
所以这么长此以往,都是这样,刘姝贤易感期的时候,胡晓慧就会有三天不见对方,第四日醒来,她还是躺在自己身边,身上只有沐浴露的清香,每到这种时候,看见alpha唇色苍白的面孔,胡晓慧只觉得心疼,然后什么话也不说,钻进了对方的怀里,抱紧了对方。
上海的冬夜,倒是有几分寒冷,胡晓慧的思绪终是被寒风吹回了神,她吸了吸鼻子,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
刘姝贤接过她手里的包,抓住了对方的手,握着放进了口袋。
胡晓慧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到回到中心。
一前一后的回到房间,胡晓慧刚想转身说话,随着关门声和锁门声响起,除了被拉进了温热的怀里,她还闻见了不属于自己的熟悉的气味。
在黑暗中,她听见刘姝贤在自己耳边的叹气声和低低的嗓音。
“你生气了。”
不是反问是陈述句。
胡晓慧没回答,但她得到了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不是故意一直不告诉你的,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你其实早知道的,可是你忘记了。”
“你是说我刚分化的那次?”胡晓慧反应过来了。然后感觉到了身后人点头的幅度。
“后来就一直没什么机会,我的易感期怕吓到你,所以一直都没有让你来帮忙…嗯…而且蛮好笑的,我一个alpha,信息素是草莓味道的,也怪拉不下面子的。”
是了,刘姝贤的信息素是草莓味道的,这算是她一直隐瞒的一个重要原因。
拜托,她可是alpha,信息素不是什么高级的红酒味雪松味,至少也该是个清新一点的吧,草莓味也太搞笑了吧。分化那一刻,刘姝贤闻到这股子甜腻的水果香气的瞬间,差一点直接离开这个美丽世界。
从那之后,刘姝贤决定不论如何,都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信息素味道,而胡晓慧就是那个变数,十八岁少女的分化期突如其来,那一次是刘姝贤第一次在第二个人面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但是三天后,胡晓慧忘记了第一次发热期的所有记忆,刘姝贤想,就这样也挺好。
易感期也是,她深知一旦自己进入易感期,那就真的不是定力强不强所能决定的了,害怕会吓到胡晓慧,更怕会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伤害了胡晓慧,于是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至于为什么不呆在陈倩楠房间,让她帮忙进行压制,刘姝贤本人脖子一横,心说,可不能让陈倩楠这个碎嘴子知道,不然她嘲笑自己不说,第二天,全队都会知道,她,刘姝贤,这么平淡冷漠的一个人,信息素是草莓味!
胡晓慧在黑暗中确实闻到了草莓味,熟悉的草莓味,然后猜到了十八岁分化的时候自己没有苏杉杉说的那么难受,是因为身后的人帮忙做了信息素诱导安抚。
刘姝贤心里有些打鼓,心说自己是不是有些莽撞了?毕竟两个人推拉克制了那么多年,这一记大直球背后抱,不会给人吓退了吧?
她有些讨好的用脑袋蹭了蹭胡晓慧的脸颊。
“胡晓慧儿?”
“刘姝贤你是笨蛋吧!”
身前的人转过身,抱住了刘姝贤闷声喊了一句,动作之突然声音之大,把刘姝贤吓得身子一震。
“因为怕吓到我,就这么对待自己?草莓味明明那么好闻,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害怕?”
刘姝贤听对方的话,吃吃地笑了,胡晓慧就是一个总是能出乎她意料的人,她将下巴搁在对方颈窝。
“胡晓慧儿,你说反问句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你以后…可以找我的。”
胡晓慧整个人都钻进了刘姝贤的怀里,传出了闷闷的声音。
刘姝贤知道,她们之间是结束推拉了。
“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空气中的草莓味更重了一点,胡晓慧的双腿有些发颤,她借着力,靠在刘姝贤的怀里,敏感的omega被alpha的信息素慢慢诱导着,提前进入了发热期。
胡晓慧将主导权全部交给了面前的人,如她每一次发热期中那些意识恍惚的梦里那样。
次日,陈倩楠急匆匆从房间里冲出来,站在过道里大喊。
“谁做草莓蛋糕啦!香死我了!”
冬天又到了,回窝里找不着胡晓慧的时候,就要在后山找。
果不其然,她又在刨我的坟。
一到冬天,她找不到我就爱跑到后山刨这个小土包,我不知道这个小土包对她来说有什么魔力,化为人形替她拍着身上的土,嘴里却是拦不住的调侃和反问句。
我说干脆这小土包以后当我的坟好了,等什么时候我真的寿命尽了躺进去,等来年胡晓慧来了还能刨出来一个惊喜。
胡晓慧虎掌生气的一挥把我拍了个趔趄,差点真的栽进去,欺师灭祖的玩意儿。
我总是嘴上占点便宜,其实修为也并没有比胡晓慧高到哪里,只是多几年仍是几年,化为人身我还是要比胡晓慧高上一点,这总让我有种可以再多保护她几年的错觉。
其实......
其实按品种,我这小身板跟保护她搭不上关系,或者说我这一生都不该跟她有什么交集,跟别提为了她操碎了心。
我是个藏狐,住的地方有点高,明明应该凭着近水楼台天庭选美怎么也得照顾我们几分,可连初选我们都进不去。
长老拍了拍我的肩说反正地广狐稀,看见的人少,随便长一长也没有关系。
于是我也放飞自我,学着长老耷拉着脸,一副生死有命,爱啥是啥的模样。
大概是这个样子的我有几分当官的面相,推选青年才俊时,长老问我要不要参加天庭公考,当个公务员也好轻松安逸。
这可是狐生大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我慢悠悠地溜达出去,绕着藏狐生活的地盘转了一圈又溜达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屁股后面就跟了个圆滚滚的黄毛团子,我有点好奇的凑上去闻闻,这小玩意站起来竟然快要跟我一般高了。
我狐生委实没见过这么个生物,看起来危险又愚蠢,秉承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态。
我带着这个团子绕着原路又走了一圈,期待着谁家孩子谁自己捡回去。
显而易见,我失败了。
带着她回族里时,我看到了族长震惊得失去表情管理,某位长老颤抖着软了大腿。
把她丢出去这个提案顺理成章的通过了,一只老虎为什么要养在狐狸堆里,这确实没道理。
回头看着圆滚滚的她抱着我回来随手摘的果子啃个不停的样子,我觉得放弃有些残忍。
干脆带着她住在了领地的最外围,这样如果真的有一天她要发狂,我至少还能以身饲虎,替同类挡一下这个不该落在她们身上的灾难。
因为要带孩子,我自然也错过了天庭公考的机会。
一只狐要养大一只老虎不是很轻易,我白天打猎晚上还要借着月光修炼,活得比进京赶考的书生还累。
哦,说起胡晓慧这个名字,也是她自己起的,说是这样听来更像是一只狐狸。她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执拗,我也就随她去了。
早上醒来,我的黑眼圈都快耷拉到地上了,看起来昨晚修炼有点卷过了头,头昏眼花让我抓兔子时都失去了准头,一脑袋扎进了土坑里,成了一只特立独行的倒立狐狸。
在家等了太久的胡晓慧闻着味过来把我从坑里刨了出来,那些土堆成了一个小土包,胡晓慧应当是着急坏了,现下正恶狠狠地刨着土撒气,气这堆土差点把我埋在这里。
胡晓慧因此还练了一套自己独有的堵兔子洞的能力,长的也快了很多,不知不觉就长大了,保持兽身的话她一个有我三个大了。
虎立狐群,让我们狐假虎威的得意了不少。
某次地盘争夺战,胡晓慧一虎掌打晕了对方老大,也因此成了狐王的二把手,我也跟着成了长老,可以躺在很高的石堆上晒暖和的阳光。
不过重大决策时,我那一票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每次开会最多的就是听着其他长老絮叨胡晓慧的那些事。
“胡晓慧饭量大,一个虎吃的顶三个狐狸。”
“那虎啸声实在震耳,隔着大老远听了都得抖三抖。”
……
我严重怀疑他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不过无伤大雅,我有两只耳朵,一只管出,另一只还是管出。
我跟胡晓慧有我们自己的生活,平日里大家也不群居,影响不到我们什么。
每次开完会回去大老远就能看到胡晓慧趴在石头上晒太阳,摇摇尾巴,晃晃虎掌,像是一块黄灿灿的太阳,惬意极了。
只是那些长老说的胡晓慧吃的多倒是对的,我们协作着捕猎也很难填饱她的肚子,这到底算是高原,物资匮乏,不适宜她这样的生物生存。
我劝胡晓慧考个天庭公务员,至少不会在饿肚子。她倒好考了却又跑回来。
她说天上996得厉害,报酬还只是寿命翻几番,杨白劳来了都得磕头认祖师爷。
她看着我说寿命太长也不好,孤独。
噢,我亲爱的胖头小虎,这句话实在是太混蛋又太让人眼酸。
其实我知道天庭的那个劳什子天规不然跟人界有挂牵,才会有什么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我心里泛酸却又因你回来而重新亮起黄灿灿的阳光,面上却不显,只一撇嘴说了一句那就这样吧还能离是咋地。
我刨了刨身下的土让自己躺的舒服一点,想起你去天庭考公前我跟你说的把二把手的职位辞了,块头大也不能总跟着打打杀杀玩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实在不行咱们就私奔,找个物产丰饶的地,吃吃喝喝然后摊着肚子一起在石头上晒太阳,那多自在啊,你说是不是。
行了,胡晓慧,差不多得了,这小土坑又不是什么宝贝,躺了够久了,也该起来了。
换我躺吧,这样来年还能跳出来送你份大礼,行不行啊,胡晓慧。
行不行啊,胡晓慧。
算我求你。
1
正在收拾刚买回来的东西的胡晓慧叫着刘姝贤:“老刘!”
无人应答。
胡晓慧疑惑地看向卧室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句:“老刘!!”
依旧无人应答。
胡晓慧把东西放下走向卧室,看见刘姝贤背对着自己正在看手机,“老刘!”胡晓慧又对着刘姝贤喊了一句。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胡晓慧走过去拍了拍刘姝贤,刘姝贤吓了一跳,一脸懵地转头看向胡晓慧。
“咋了?”
“我叫你呢!”
“你叫我了?”
“你!”胡晓慧被气笑了,用手比划着距离“我刚刚离你那么近叫你,你没听见?”
坐在...
坐在床上的刘姝贤摇头,“可能是我看手机看入迷了?”
“你下次别看那么入神叫你你都不知道。我叫你给小岁放点吃的,快吃完了。”
“好~!”刘姝贤笑着乖乖地去给小岁添粮。
此时距离小包毕业已经一年了。两人搬到了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同一层,但就是不搬到同一间房子。
没错,她俩住对门。
韩家乐问起干嘛不干脆住一块得了,结果都得到了一致的回答:这样能有新鲜感。
她们白天可能一人在一处,可一到晚上,就两人一处了。今天住住你家,明天住住我家。
就……很特别。
2
“老刘!你帮我看看我那边的遥控器是不是在你那啊!”胡晓慧熟门熟路地打开刘姝贤家的门。
“你那边的遥控器怎么可能在我这儿?”嘴上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已经从沙发上起身找起遥控。
“找到啦!我就说在你这!”胡晓慧拿起遥控器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那是我这边的遥控器吧!”刘姝贤看向胡晓慧手上的遥控器,不太看得清,眯了眯眼。
“喃!这不是吗!”“没有!”刘姝贤看不清,她哪怕把眼睛眯得多小,都还是模糊的。
胡晓慧发现了些许端倪,“你近视都这么严重了?”
“可能吧!”刘姝贤揉了揉眼睛,“看来得去配过一副眼镜了。”
3
刘姝贤静悄悄地走进胡晓慧的房子里,走进厨房,从背后抱着胡晓慧的腰,感受着胡晓慧的气息,长叹一声。
“好啦!”胡晓慧夹起一块红烧肉凑到刘姝贤的嘴边,“尝尝好不好吃?”
“唔……挺好的……就是没什么味儿。”
“没味儿?”胡晓慧又夹起一块自己尝,皱了皱眉,连忙吐掉,“好咸啊,不小心放多了盐。”
“不能吧?我感觉没啥味儿啊?”
胡晓慧挠了挠脑袋,没想明白,“新冠后遗症又回来了?”
刘姝贤被逗笑了,“pi!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不管了,吃饭吧!”
“可是这还能吃吗?齁咸的!”
“没事,我吃的下去。”
“那我呢?”
“你吃白饭。”
“你是不是找挨揍啊!刘姝贤!”
4
胡晓慧躺着刘姝贤的怀里看着手机,忽然间闻到了一股味道。
“老刘。”
“嗯?”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没有啊,什么味道?”
胡晓慧用力闻了闻,像是烧焦的味道,想到了什么,狠狠地拍了拍刘姝贤。
“嘶!”
“糟了!我煮的粥!”她连忙穿好鞋子,跑去了厨房,刘姝贤紧跟其后。
刚进厨房听到了胡晓慧懊恼的嘟囔声:“好好的一锅粥都没了……”
刘姝贤刚想嘲笑一番,胡晓慧就看了回来,她连忙收住。
“你没闻到?”
刘姝贤摇了摇头。这个她没骗人,她真没闻到。
“可是你之前鼻子不是很灵吗?”胡晓慧再次疑惑了但也没多在意。
直到……
5
“哐当!”厨房传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在阳台的胡晓慧急忙跑向刘姝贤,看见刘姝贤正用手抓着玻璃,玻璃上透着丝丝血迹。她被吓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刘姝贤手上的玻璃,丢到了一边,赶紧看向刘姝贤的手,内心十分担忧地骂道:“别拿手啊!拿扫把就好了!你看,都流血了!”
“没事。”刘姝贤憨憨地笑着,企图瓦解胡晓慧的忧心。
胡晓慧没听她的,出去客厅找急救箱。
刚回到厨房看见刘姝贤又拿起了玻璃,手上的血愈发的多。
“刘姝贤!”“啊……啊?”“你怎么又拿起玻璃啊!”说罢拉着刘姝贤另一只手往沙发走去。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真的是!叫你不要用手拿,都受伤了你还用手!”
刘姝贤噤了声,全程沉默不言地看着胡晓慧给自己包扎。
等胡晓慧包扎好,刘姝贤才出了声。
“胡晓慧儿。”
“你带我去医院看看吧……”
正在放东西的手顿住了,眼里涌出了些不安。“怎么了?”
“我……好像……感受不到疼痛……”
一时,整个房子安静无比。
许久。
“好。”
6
她的情况有些麻烦。
胡晓慧牵着刘姝贤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回忆着在医院时医生说的话。
她脑子里有一颗良性肿瘤。
压着她脑里的神经。
现在有两种选择:
一种切除肿瘤,但是可能活不下手术台,风险极大,因为这颗肿瘤所牵扯的神经十分多。
另一种就是保守治疗,留着。但是五感会慢慢丧失。也就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会消失。活着会很痛苦。
“是不是……”
“要是我早点意识到就好了……”
刘姝贤停下了脚步,温柔地抱住了胡晓慧,轻轻地抚摸着胡晓慧的背,安慰:“没事的。不就是啥都感觉不到吗?我不怕。”
“真的不去做……”
“不去。我想好好陪着你。要是我真的下不来怎么办?我甚至没办法和你说一声再见。”
“那你要一直好好的。”
一直这事太久远了,我怕我做不到啊,我尽量好吗?
刘姝贤没说这句话,她怕她说了,胡晓慧就该难过自责了。
这个傻瓜。
7
为了记录刘姝贤的病情,胡晓慧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
不论发生了多少事,她都会写点。
7月28日阴
老刘的病情好像加重了,视力越发的差了,在家里经常摔跤。
我去超市买了一些贴尖角的软垫,她感受不到疼了,但是依旧会受伤。
我得护着她。
8月2日多云
老刘听力也越来越差了,有时候我靠近她耳边叫她,她都听不到了。
我感觉到她的心情开始变得很烦躁了。
但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帮到她……
8月14日晴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不下雨了。今天天气很好。
我和老刘说起来,但看见她眼里的因为失焦而造成的迷茫,我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心疼她啊!她明明是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女孩。
这个傻老刘!她是不是慢慢好起来了?我这么小声的哭泣,还是被她知道了。
许是直觉吧,她明明感受不到,可还是准确地擦去了我脸上的泪水。
脸上是熟悉的憨笑,“别哭了哦!”
8月21日雨
我现在好担心老刘的精神状态。她已经很多天闷闷不乐地坐在床边发呆了,我问她她也是敷衍回答几句而已。
9月1日阴
老刘说她已经彻底吃不出东西什么味儿了。
她今天还很难过,说她再也吃不出我做的红烧肉了,说前几次真的做得很好吃。
我没告诉她,其实那几次是我订的外卖。
但她好像也吃不出来了……
9
“要不我们分手吧!”
“嘶!”胡晓慧听到这话失了神,被锅里的油溅到了。
她连忙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着。
“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
“我现在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会连累你的。我心疼。”说罢背对胡晓慧的人发出了一丝愧疚的笑。
水龙头的水越来越大,是胡晓慧故意的。好像这么大的水声就可以掩盖住她的抽泣声一样。
等她冷静下来后,把水龙头关闭,走到了刘姝贤的身边,蹲下看着失魂的刘姝贤。
胡晓慧凑到了刘姝贤的耳边,大声地喊到:“想都别想!刘姝贤!这辈子你别想和我分开!”
刘姝贤听到了。她很无奈。
但也只能说了句:“傻瓜。”
10
第二年冬天,这年的雪特别大,雪花漫天飞舞。
每次胡晓慧看到都会兴奋地趴在窗边,语气里都是喜悦地告诉刘姝贤。
可是她听得到吗?
胡晓慧每次都会这样问自己。然后再失落地走到刘姝贤面前,摸摸她的脸。
而老刘每次都像是能感应到一样,对胡晓慧笑。
“咚!”卧室里传来了一声巨响,胡晓慧丢下手上的东西,跑回卧室,看见刘姝贤躺在地上,失焦的眼睛流着泪。
“老刘!你没事吧?老刘?”胡晓慧连忙扶起她,查看着刘姝贤身上是否有受伤。
“我就是个废人。”胡晓慧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刘姝贤。
“啥都不能干。还拖累你……”说完抱着头哭了起来。
胡晓慧抱回刘姝贤,在刘姝贤的耳边里呢喃:“怎么会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没有拖累我的,你很棒的刘姝贤,这件事你没错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明明是想安慰刘姝贤,却自己也跟着哽咽了起来。
“我就是个废人,我就是个废人……”刘姝贤依旧自怨自艾。
“不是的,不是的,你别这样,刘姝贤,你别这样……”胡晓慧越抱越紧,生怕自己松一点,面前的人就会离自己而去。
忽然,刘姝贤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推开了胡晓慧,拿起手指指着周围,叫骂道:“都怪你!要是你坚持把我送上手术台就好了!我就不用天天这样受折磨了!都怪你!为什么你不能坚持啊!我现在生不如死啊!”她抱着头疯狂的样子让胡晓慧的心漏了半拍,刺痛感折磨着胡晓慧的心。
“我……”长久以来的自责与懊恼全都涌上了她的心头,“对不起,对不起,我……”
刘姝贤又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凶了胡晓慧,局促地触碰着周围的空气,现在的她已经看不见周遭的环境了。
“对不起,胡晓慧儿,我没有凶你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这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你没逼我,是我逼你……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刘姝贤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胡晓慧能说什么呢?她好像什么也说不了,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她只能紧紧抱着在地上痛哭的人,祈盼她能感受到。
她爱她。
不愿她出任何的事。
11
可能五感缺失的原因吧,刘姝贤对胡晓慧的心灵感应越来越强了。每次胡晓慧走近她的时候,她好像都知道。
胡晓慧搬了张椅子到刘姝贤身边,和她一起坐着感受着太阳的温暖。
“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愿意和你说永远的事吗?”刘姝贤又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知道。”
“因为永远这事太漫长了。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
“永远的事对于我而言,太没有把握了。我不敢说。”
“所以呢?”胡晓慧看向刘姝贤,明知道她看不见自己的神情,可还是露出了质问的神情,她怕她不要她了。
“所以你打算推开我吗?”
“所以我不敢保证你的未来有我。”
“好啦!不说这些了!今天是不是出太阳啦?”
“嗯。嗯?!”胡晓慧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姝贤。
“我感觉有些暖和呢!”刘姝贤笑了,看起来像是发自内心的笑。
“真的吗?!”胡晓慧兴奋地站了起来。
“你能出去帮我买一份楼下的肉夹馍吗?我想试试我味觉有没有回来一点,怪想那个味儿的。”
“好!那你在这乖乖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罢,胡晓慧就冲去了楼下。
刘姝贤缓缓起身,凭着自己脑海里的记忆走向一个角落,拿出了一个自己准备已久的发钗。
是一个玉钗。是刘姝贤以前准备送给胡晓慧做礼物的。谁知道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刘姝贤苦笑一声。
太累了吧!还是太累了。
对不起啊,胡晓慧儿,我还是做不到永远这个词。
12
胡晓慧提着手上的一袋肉夹馍,满心欢喜地回到家,却看到刘姝贤倒在血泊中,毫无生息。内心瞬间凉了大半,手上的袋子不再受拉力,掉到了地上。
没办法,她全身没力了。
胡晓慧顾不得手上的血,只是一只手抱着刘姝贤,另一只手不停地想止住刘姝贤腹部的血。
“刘姝贤……刘姝贤……老刘……你醒醒……你醒醒啊……刘姝贤……”胡晓慧无措地抱着刘姝贤逐渐冰凉的身体哀嚎。
她早该知道的,会有这样的一天。
从刘姝贤那天和自己说对永远没有把握那刻起,或许她早就有今天的打算了。
不说永远。
13
2023年。
刘姝贤生诞前夕。
她愣了愣神,看着手机上未写完的信,内心的悲凉慢慢变成了欣喜若狂。
之后是后怕。
所幸,这是个梦;所幸,梦是相反的。
看着还在编辑状态的信,她又加上了一句:
是的,不轻易说永远,但是这一刻是这样想的。
不轻易说永远,但这一刻,我希望你身体健健康康,余生快快乐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