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众人参观玄正博物馆的故事,除忘羡外全员直,有意想补全故事里的遗憾,原创设定有,ooc有,接受不了点x可以提意见不要骂人哟。
瞎几把乱写因为我本人比较喜欢类似的梗谢谢你们给我的点赞和粮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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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都到了啊”林立的玻璃罩子间传来一道声音,未渠等人几个齐齐抬头,过了几秒,一个模样和蔼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与此同时,处于玄正年间的众人,忽然感到脚底传来隐隐的震动,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清晰……
一阵地动山摇后,他们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云深不知处那片空地上,所有人脸上如同刚被带到这里时的...
一阵地动山摇后,他们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云深不知处那片空地上,所有人脸上如同刚被带到这里时的错愕,唯一区别就是那座凭空矗立的“玄正博物馆”不见了。
先前位置的地面只有十来件散落的外袍,上面的原本金灿灿牡丹纹被踩的满是尘土,秦苍业和他的一众属下早已不见人影。
出了如此丑事,金家高层都挂不住面子跑得飞快,族中几位长老同各自亲传弟子合力擒下欲逃的金光善带走
金子轩上前向蓝启仁郑重一礼便随金夫人一同离去。
剩下的各家主尽管都怀揣着心事,在博物馆里的所见所闻信息量过大,尤其那场震撼的“射日之争”,提前预知到悲惨未来,让原本就笼罩在温家阴影下的各家族显得更加岌岌可危。
但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毫无防备来到这里的,族内事务需有人处理,出了这么大的事,许多安排要宗主亲自定夺。
为今之计是尽量不打草惊蛇,如此多人齐聚云深难保不会令温家生疑。
金家那状态一时半会难以理清,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作为未来被温家祸害的最惨的两个大家族,愤怒与担忧并存,两家家主对视一眼
结盟
聂家的氛围更称得上是凝重,在博物馆里面聂明玦第一次看见弟弟露出那样的表情,悲伤里拖着绝望,提前知晓未来对于现在的聂家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用,现在和温家开战是个死,避免了小人加害,但是有刀灵的存在,他终究会步上上一个家主后尘。
好在温家是向来不屑跟任何一个家族有所联络的,岐山和他们也离之甚远,家族之间迅速交换了特殊信物以便后用。
在家主带着各自族人离去前下了封口令,以魂起誓,不得私自向温氏人透露半字今日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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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之前在蓝氏听学的孩子不能立马接回,动作太大会引起注意,蓝氏立足之本便是广博的知识,能被送来的都不是等闲之辈,顶级的先生配上天资卓越的宗室继承人,只有得锦上添花的份。
温情遵循之前的承诺,和江氏的人一同离开,
“这位道友,我想你需要一点这个”
两颗黑黑的药丸躺在白皙的手心,显得尤为眨眼,薛洋伸手打掉前认出是博物馆里面帮他拦住那几头猪的白衣道长,霎时火气消了几分,
只语气不耐到“让开”
“上好的清心丸,不收钱”晓星尘笑意盈盈的凑到他耳边“他们人多,打起来你会吃亏的。”
“别生气,这位小友,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
在博物馆里面晓星尘就注意到这个刺猬少年了,年纪轻轻就浑身怨气,浑话满嘴,打扮奇特与周围整齐着装的修士格格不入,连一旁的佩剑样式也随了主人,呈一副厄相,望而生畏。
他受到此次机缘影响猝不及防出了山,内心装着救人济事交友心态的晓星尘自然不愿意放跑薛洋。
再加上周围都是家族与家族,茫茫人海里落单的薛洋格外吸引他一点。
莫名其妙被搅和了一通,薛洋烦躁的瞪他,他也是头一次见这么脸皮厚的道长,按理说这种打扮的人不是都随时木着个脸拒人千里之外才对嘛。
“不和疯子交朋友,你要真这么想跟我待一起,干脆点儿叫声爹,我勉强认了你这个干儿”
“哎呦——”
话音刚落,后脑勺被敲了一记,钝疼感麻了他半个脑袋,晓星尘收回剑鞘
“师傅说,在知道对方的武力高于自己时,最好不要出言不逊。”
除了姑苏蓝氏的弟子在收拾场地外,该散的都差不多散完了,常慈安也早已不见人影,薛洋翻着白眼松开拳头,今日的确不是个报仇的最佳时机。
等着吧,常杂碎,我要亲手将你全家撕烂
孟瑶那柄劣质的灵剑早在来时便断为两节,现在要靠双脚走回云萍城起码需要半月,事发突然身上也未带银两,他望着手里的灵剑碎片叹气,虽然很舍不得,只能这样了。
孟瑶的灵剑是孟诗托了不少人才拿到的,可能办事的人见她好骗,给了她把材质末等的,但即使是这样,孟瑶也对它百般珍惜,生怕辜负了母亲的厚望。
下山后凭着自己在大院里磨炼出来的一番好口才,彩衣镇的铸剑师以市场中上价格回收了这柄灵剑。
本来魏无羡未来修鬼道一事是应该引起所有人重视的,况且听后人的描述后果还很震撼,靠自己就能成为射日之征的主力,这个实力在修真界是能登顶的存在。
可眼前的魏无羡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天真散漫的性子也同那个让人闻之色变的“夷陵老祖”不沾边,而温家的威胁却是所有人切身能感受到的,不管未来这群孩子怎么个翻天法,当务之急是要做好防御。
几大家主也明白这几个孩子转变的原因,如今有幸窥得天机,一切都还来得及,决不能让悲剧再次重演!
(第三页,本页字数1.2w+)
人离家久了,再重返不免会有些近乡情怯。当他再次站在小屋子明显已经有些老旧的门前,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竟是不知道是否应该敲下去了。
“……伊万?”
是蒂尔的声音。伊万回过头,看见了蒂尔正站在他的身后,手上还提着一袋菜,应该是刚从市镇上买菜回来。
可是为什么消瘦了那么多,脸色好差黑眼圈也好重。
美智不是说你过的很好吗?
之间的矛盾伊万来...
之间的矛盾伊万来不及多想,他几步冲过去,用力地拉过蒂尔瘦得几乎是皮包骨头的手腕,有些硌手。一股莫名的怒火席卷他的心头。他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
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最碍着你眼睛的我都已经远走国外、退出你的生活五年了,你连照顾好自己都做不到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在国外有多在乎你,朝念夕想哪怕做梦梦里也还是你。我知道你不会理解我不会接受我更不会去爱我,我现在什么都不奢求,我只想你能够过的开心一点。小时候我不懂事,总是提很多很多的愿望,那时候不管多难你都会为我实现。现在我别无所求,只剩个这么简单的愿望,你实现它,好吗?
哥,我求你了。放过你自己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伊万主动松开了禁锢蒂尔的手。钻心的悲痛在不停地喧嚣,蒂尔只觉头晕目眩、耳朵嗡鸣,他想说出些挽留的话,但终于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只是徒劳地张了张嘴,讷讷地没有吐出一个字节。
伊万看见蒂尔眼里自己的倒影碎掉了,只留下一片碎闪,波光粼粼。那是泪花。他的眼眶也红了,偏过头去不再看蒂尔的眼睛,他怕自己如果再多看两眼,就会沉溺进去然后直接给蒂尔一个拥抱了。
哥,我们来打个赌吧。伊万说。你赌我这次回来,是会留下,还是又会再次离开?
话音刚落地,伊万就转过身径直离去,再也没有回头,把身后的蒂尔独留在了寒凉的风里。蒂尔眼里的波光荡啊荡,终于决堤,漫溢出眼眶。
他想,胆小鬼没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也不会有哪个笨蛋去爱他至死不渝。
伊万离开后,他心里像是一股股麻绳揪在一起打了难以解开的结,好乱好乱。不该这么刻薄地对待他的,本来想活得善良一点,可当他看到蒂尔那副落寞的样子,之前大费周章做的心理建设一下全部被击垮。我自知这辈子是不可能和你做回真正的兄弟了,所以我已经如你所愿消失在你眼前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和五年前一样,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我,却又不说话呢。
哥,对不起,我不想逼迫你的。可是如果我再不狠下心来这么做,我真的就要失去你了。我不想,我也不要,但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后一次努力了。
心中愁绪没有地方可以发泄,思来想去又没有什么好去处,于是伊万干脆直接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说实话伊万以前一次也没碰过酒,更别提进入这样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场所。伊万落座在吧台前,无论是谁拿着酒杯过来想要邀请他喝一杯,他全都拒绝,安分守已得像是一个误入酒吧交际场合的乖乖好学生。站在吧台后的调酒师正在调酒,见此情此景,不由得吹了个轻挑的口哨:“哎这位小哥,看着你好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伊万点点头。调酒师又问:“想要喝点什么?”伊万对酒的种类一窍不通,满脑子只记得以前蒂尔在饭桌上和贤雅卢卡一起评价酒的品质时说的“这酒劲够烈,味道够正,我喜欢”,于是他对调酒师说:“那就要一杯这里最烈的酒,谢谢。”
哎呀呀,看来是被情所困了呢。调酒师笑了,他已在这间酒吧里干了近十年的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有句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但是总见过猪跑吧,所以大抵也是知道了伊万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提醒了一下:“借酒消愁愁更愁哦。我们这最烈的酒是威士忌,后劲还是挺足的,像你这样的小年轻,最好还是控制一下别喝太多。”
不一会儿,调酒师就将一杯加冰纯爱尔兰威士忌摆在了伊万面前。伊万浅抿了一口,好辣,眼泪都快被辣了出来,他吐了吐舌头。他回想起刚才单方面和蒂尔打的“赌”,心里有些没底。其实这完全是一个天平只向一边倾倒的赌约,伊万就像一个偏执疯狂的赌徒,将自己的一切赌注全都加码在了蒂尔的身上。伊万这次回来早已考虑好了,他的去留完全只凭蒂尔的一句话,如果蒂尔答应,他就留下;如果蒂尔仍然像五年前那样拒绝,他就主动离去,从今以后再不打搅蒂尔的生活,再也不会来。他自断了所有的退路,将抉择的权利全部交到了蒂尔的手里。
无论是爱上谁,都是蒂尔的选择,只要是他的意愿,伊万都尊重。可是到头来他还是不想放弃,想再赌一赌,赌那一分不太会存在的希望,赌那一分蒂尔也同样爱着他的可能。
他会让我留下吗?他会答应我吗?他会爱我吗?
幸运女神从来没有眷顾过伊万,但是这一次无神论者的他还是破格选择相信一次这个虚无缥缈的神明。
Tyche,你在聆听人间的呼唤吗?如果你能听到的话,请再次听我说吧,我愿倾注毕生所有,只求你能成全我一个愿望。
请让我的Muse回应我吧。
伊万自诩已经过了爱哭的年纪,但是每次只要一想到和蒂尔有关的事,他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依赖哥哥的小孩子。他的眼睛下了一场雨,眼泪落到了酒杯里,被伊万混合着酒水一起尽数吞饮入腹。
又干涩又苦辣,哥怎么会喜欢这种味道。
是因为酒精可以麻痹自己,让自己能有理由名正言顺地逃避吗?
都说酒壮怂人胆,伊万借着酒的后劲,大半夜的打车跑回了山里。他摇摇晃晃地摸着黑一步一步走到了熟悉的小屋前,靠着门板蹲坐在地上,手环抱着膝盖把自己尽可能地蜷成一个球。光记着来找蒂尔后面又去了酒吧买醉消愁,愁是没解上,反而忘记去多买几件衣服。因为海拔的原因山里的空气比市镇上更冷一点,不出意料今晚应该会下雪,伊万抬起头看向小屋的窗户,窗户里没有透出亮光,蒂尔不知道是睡下了还是没回家。应该是在家里休息下了吧?总而言之,只要存在这种可能,伊万就不会去敲门打扰蒂尔的安睡,他今天看上去真的太疲惫太累了,应该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好冷啊,伊万想。但是一想到哥哥就在身边不远处,好像其实也没那么冷,还能继续撑下去。
酒的后劲愈发上头,伊万的意识逐渐沉沦,迷迷蒙蒙,越来越不清醒。所以当蒂尔回到家门前时,他成功的捡到了一个冻的瑟瑟发抖的大型守门吉祥物。蒂尔天一黑就躺上床了,但他一直在想着下午伊万对他说的话,辗转反侧睡不着,只好作罢,起身穿衣服出去外面走走,想借此散散心。但他实在是想不到大半夜的天那么黑,连他自己一不小心都会走错路,伊万连个手电筒都不打摸着黑就自己过来了,身上穿的衣服又单薄,还带回来了一身的酒气。蒂尔脱下身上的外套,蹲下身子披在伊万身上,皱了皱眉头心疼地问:“你喝酒了?”但是他印象中伊万从来没有碰过酒啊。
伊万将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蒂尔看这外头的风越刮越大,想把伊万拉起来带进屋里:“还能站起来吗?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屋……”
然后他的手被伊万抓住了。好冰凉,温度顺着指尖传到了蒂尔的心脏里,让蒂尔也觉得自己的心脏如坠冰窟。
“哥……你说,那么多的人都可以站在你身边,都可以去爱你,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不行?”
“为什么他们都能够光明正大的得到你的爱,而我只能站在你背后仰望着你。”
“我们身上牵着血缘的绳,明明站得最靠近,可是我觉得,你又离我好远好远。”
伊万哽咽着,说:“哥,我再多爱你一点,你也勇敢一点,来爱我,好不好?”
伊万借着发酒疯的名义将过往所想一股脑的全都倒了出来,把自己内心彻彻底底剖开,摆在蒂尔的面前给他看。
“我把亲缘当做红线,我想世人应会觉得我太疯癫。”
我是个疯子,是个傻子。但别的一切无关紧要,我只知道我会永远爱你。
我是如此下贱。伊万好想问蒂尔,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但是这么说好像又有些矫情。所以伊万问出口的是,我还有没有机会继续爱你。
蒂尔听完了伊万的独白,心里酸涩中又带着一丝咸甜。伊万的爱就像是充进热气球里的氢气,多的好像快要将他涨破了,他向来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所以他只好认真地将问题一句一句答复,选择了用最笨的方式来回应伊万轰轰烈烈的感情。
“没有其他人,真正站在我身边的、深爱我的人一直是你。”
“我不勇敢是个胆小鬼,是我担惊受怕不敢看清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一直对你逃避逃避再逃避。”
“现在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世间爱人千千万,我们不过是特殊了一点又何妨。我们自降生于这个世界身上就牵扯着剪不断的红线,无论我们分隔多远,血缘都会将我们的心捆在彼此身边。”
“我一直在等你。”在等你回头,在等你看我,在等你回来爱我。
蒂尔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伊万没给他机会继续往下说了,眼前的景象突然间被遮挡住,然后一个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一开始力度好轻好轻,就像一片羽毛骚动着蒂尔的内心,后来伊万再也没收住力,一个控制不好就磕痛了他的嘴角。
蒂尔没有反抗,放任伊万的动作。他看见伊万落了泪,小孩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温度炙烫着融化了地面上一层薄薄的落雪。
“对不起,哥。”伊万清醒了一些,看着蒂尔被咬破的嘴角,心中有些惭愧,但是隐蔽的又有一丝喜悦。
蒂尔摇摇头说,没有关系。然后他笑着将伊万从地上拉起来,别坐在地上了,地上冷。一起回家吧。
啊,下雪了。
不过不用再害怕,这一次他们都有彼此的避风港了。
两个人难得的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二人相互依赖着,相拥入眠。虽然伊万已经长得比蒂尔还要高上停多,但是不妨碍他把脑袋埋在蒂尔的怀里。窗户外的雪花纷纷扬扬,但是一片也飘不进屋子里,所有的外界因素都无法再打扰他们的安眠。两人直接睡到了隔天日上三竿,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们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然舒坦。蒂尔将伊万推去卫生间洗漱,自己则去厨房里着手准备两人的早餐。伊万洗漱完,悄悄地溜到了厨房门后,阴暗地注视着蒂尔忙忙碌碌的背影。等到蒂尔端这一盘煎蛋准备转出厨房进餐厅,伊万“噌”的一下从角落里弹起来,笑眯眯地一把将蒂尔抱进怀里:“诶嘿!”
“喂等等!别闹早餐还在手里——”蒂尔猝不及防被伊万吓到,手里放着煎蛋的盘子一下子没拿稳,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去。伊万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呼,还好还好,赶上了。
蒂尔被气笑了,狠狠地捶了一下伊万:“还好没摔,要是摔没了,你就等着今天早上早餐喝西北风吧。”伊万将下巴抵在蒂尔的发顶,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好啊。现在哥在我身边,哪怕我让我天天喝西北风我也愿意。”
“滚滚滚,说什么废话。快点进去帮忙端早餐出来,我快饿死了。”
“遵命!”
吃完早餐,蒂尔看见窗外白茫茫的一方天地,就拉着伊万说出去走走,我们一起看雪去。自从五年前那个雪夜两人的决裂,蒂尔一直对雪天更对自己耿耿于怀,这几年从未认真地赏过一次雪。漫步在落满雪花的小路上,蒂尔还是没忍住问伊万,说为什么过去五年你会给贤雅卢卡他们发消息,却从来没有给我发过?
是不是一直在生我的气,现在你会不会原谅我。
伊万眼神闪躲:“我一直都想给哥发的。在国外每个白天我一有空闲就抱着手机对着哥的聊天框敲敲打打,但是我实在是没好意思发出去,怕哥真的不理我……而且我在这边打字的话,哥那边应该状态会有显示,所以我想哥如果看到聊天框状态改变,应该能够明白我心意的吧……”
蒂尔疑惑道,不可能啊。我每天都守着聊天框直至夜晚实在熬不住了才入睡,怎么一次都没看见过状态改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呢。
于是伊万明白了。当时他在异国他乡,和蒂尔各在地球一面,当他迎接太阳时,蒂尔那边也告别太阳。他在这边白天的每一次自作聪明,全都被隐埋在了蒂尔那边黑沉沉的月夜里,怪不得,怪不得一直错过了五年。
伊万自责:“我真的好笨,竟然会忘了这个。哥,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蒂尔笑说,这有什么?笨蛋和胆小鬼,没有谁能比这更绝配。
蒂尔被他问的有点懵,要去什么?
“去相亲。”
“?谁跟你说我要去相亲的?”蒂尔一脸疑惑,“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哪有心思去发展别的感情。”更何况对你的爱日积月累太深了,像沉沉的海,我溺在其中根本走不出来。
伊万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蒙在了鼓里。不过……他心道,谢谢。
谢谢她们激发了他沉淀了五年又五年的感情,在他快要熬不住放手时给了他这次机会,让他鼓起勇气再次去抓住蒂尔的手。
城市里贤雅的家中,贤雅忽然觉得鼻子好痒,一下没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卢卡路过客厅,顺手给贤雅端了一杯温水,去房间里收拾东西又顺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贤雅身上。娴雅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不冷。哦对了,伊万是不是回来去见过蒂尔了?”
卢卡点头说是。
“嘶……”她忽然间摸着下巴作思考状,说:“该不会是伊万在他俩通过水后发现我们骗了他,现在背地里在骂我吧?”
“他敢。”卢卡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如果让他知道伊万真在背地里骂贤雅,那他就天天模仿蒂尔的语气,去给伊万私发消息膈应他。
“这两人扭捏得就像两条大麻花,说他们两个是干柴吧,又缺把烈火不然烧不起来。我们顶多就是给他们点了个打火机,助推罢了,火势烧得大不大就得看他俩水分有多干了。我倒觉得伊万会感谢我们。”卢卡一针见血的评价道。
贤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希望如此吧。尽力了,尽力了。”
“很便宜很便宜,要不了几个钱。”因为去晚了没买上票,于是从黄牛手里高价购票的卢卡面不改色地说,语气还带上了点自豪。贤雅上网查了查票价,划拉了几下手机屏幕,下一秒卢卡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转账到账。
“真不用这么客气……”卢卡扶额苦笑。
贤雅向卢卡竖起大拇指,真情实意地点了个赞:“加油,江湖救急真是谢了,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办事,我放心。”
“坏人TT……”卢卡欲哭无泪,内心的小人咬着手帕捂着心口,弱不禁风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伤心得倒地不起。贤雅你又这样!卢卡好委屈,明明我只想和你一起去的……
……最后卢卡还是带美智去看了。贤雅都跟他说“你办事,我放心”了,他有什么办法拒绝呢。
勇敢一些,试试看吧。伊万说。
隔了几天,伊万突然问蒂尔:“哥,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公开关系?”蒂尔不明就里:“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也没什么,就是我想能够光明正大地以爱人的身份站在你身边。”
于是蒂尔说,好。
伊万日历本上打的叉逐渐靠近六月末尾的红圈圈,那是蒂尔的生日。六月二十一号这天,伊万一大早起床就对着手机输入法敲敲打打,蒂尔带了点儿好奇探头想看看,但是一下被伊万抬手捂住了眼睛。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哥。”
今天是蒂尔的生日,原本蒂尔和伊万想要邀请贤雅她们过来一起吃顿饭,但是不巧撞上了大家在忙碌的时候,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改在了另外一天。说遗憾是有一点,不过蒂尔想,有伊万在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
当日下午,5:20p.m.。蒂尔的手机忽然开始不停地震动嗡鸣,他觉得好奇怪,就打开了手机。满屏幕都是推特弹出来的消息,但是他从来没有用推特发过任何帖子啊……莫名的,他觉得自己应该点开看看,于是他颤抖着手,点开了推特弹出来的消息。
【ivan:在我还好小好小的时候,我想对你说,谢谢你给我一个家。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是我存活在世唯一剩下的至亲了。现在我已经长得很高很高,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谢谢你给我一个家。哦,我想我应该说,谢谢你愿意和我组成一个家,我的Muse,我的爱人。
我爱你,但是并不是以单纯的弟弟身份去爱你;我将会以爱人的身份站在你身边,永远永远。
今天是6月21号5点20分,哥,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能弯下腰来爱我,也谢谢你给予我第二次生命。】
下面附上了两首新歌,蒂尔终于知道了这两首歌的曲名:《Cure》和《TotheMuse》。原来伊万当初说的缪斯一直是他,原来那一首首的歌全是为了自己而作,蒂尔再说不出话,但他逐渐泛红的眼圈早已言明一切。
【Hyuna:真的是抱歉没能抽出空来会面!等后面我们聚会的时候再把蒂尔生日的大红包和份子钱一起给哈!生日快乐!百年好合!】
【Luca:等下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俩请客,一定要想办法狠狠地榨你们一笔才行^^】
【Mizi:呜哇你俩终于是成了!看来我们没白费心思嘿嘿,一定要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哦(′▽`)~蒂尔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Sua:看到你们这条消息很开心。蒂尔生日快乐,祝你们永远幸福。】
“哥,生日快乐!”伊万从烤箱里捧出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插好蜡烛并点燃,献宝似的端到了蒂尔眼前,“快许愿快许愿,晚了可就不灵验~”
蒂尔好笑地闭上了眼睛。
那我就许愿,你永远爱我。
蜡烛被蒂尔一口气全吹灭,伊万问,哥,还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蒂尔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说:“今天的生日礼物,我已经很惊喜了,不需要其他生日礼物了。”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我想要知道一件事情,你能为我解答吗?”
伊万笑了:“好好好,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的。”
蒂尔问起了之前贤雅告诉他的,关于伊万过去那段精神不稳定时期发生的事。伊万沉默一瞬说,哥,你想听个故事吗?
“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我曾经去看过两次阿拉斯加海。人们都说那里的双色海景观是要赌上一生幸运才能得以见一次的,所以我也就跟风去看看了。”
“我从小到大都不是个幸运的孩子,我一直以为幸运女神无论宠幸谁都绝对不会轮到我。但是第一次的时候我看见了双色海,真的好美好美,我听见旁边的外国人说如果看见了双色海,人生一定会爱情事业双成功,但是那时我知道你不会来爱我。”
“再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曾经动过轻生的念头。在我那段昏暗的人生时光里,我就想,再去一次阿拉斯加海吧,如果我又看见一次双色海,我就继续鼓起勇气活下去,继续去爱你。”
“然后幸运女神眷顾了我,第二次,我又看见了阿拉斯加双色海。”
于是他猛地挣脱了水的枷锁。
顺着脸颊下来的也不知道是水还是泪了。
他擦干身上的水,换了一套衣服,走到了甲板上。船破开海的阻力,执意驶进了无际的海域。滚烫的夕阳灼红了天边净透的云,和碧蓝相汇的海面相互倒映。飞鸥在海面上空自由地盘旋翱翔,在海水的潮声中高昂嗥叫着无畏地搏击风浪;阿拉斯加湾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出现的双色海景观,在此时此刻翻涌着漫海的金光,拥抱了这条在海上孤独航行的船。波光粼粼的海面俨然划成了两块分别为淡黄、深蓝的迥异色区,它们的边缘明明相互交接,却始终无法相互交融。观景于船上,放眼望去是满目金碧辉煌,然而海面之上却空空荡荡。
甲板上的旅客们摩肩接踵,纷纷兴奋惊喜地举起相机拍摄这奇异罕见的景观。对于他们来说,这景色是难得的、或许他们人生只能遇见一次的,所以他们想要将它以静态照片的形式永远留在他们的记忆里。故地重游,伊万依然没有拿出手机摄影,只是用双手支撑着栏杆全神贯注地看着这片放眼望不到边际的双色海,生怕遗漏了半分这片海再次呈现给他看的景色。周围的人成群结队,衬得伊万形单影只好不寂寞,但他全然不在意,只眺望着海的远方自笑道:“当初我许愿,说如果我再看到一次双色海,我就要继续活下去,我要鼓起勇气继续爱他。”
“Tyche,当时你一定是听到了吧?”
海上扬起叠叠浪,无人应声响。伊万顿了顿,又补充上一句:“我从来都是无神论者的,我再许个愿望,如果真的能实现,我就相信你真的存在。”
“请让蒂尔爱我吧。”
“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恍惚间觉有咸涩的水滴溅落在手臂上,触感明明是冰凉的,却烫得伊万一怔。伊万不禁想,是海在哭吗?还是说,远方有谁听到了他的话,嘱托海来回应他。
“刚才是你听到了吧?”伊万笑着,旁若无人地大声呼唤着。“你答应我一件事行不行?最后不要推开我,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太阳渐渐地沉了,一点点地从天边掉下去,似乎是要坠到世界的另一头,要沉到那地底里去。伊万眼睛里倒映着的灼灼光点也一并破碎,散成漫天零碎星光。那天夜里,伊万又失了眠,一闭上眼睛,许多尘封的记忆就会涌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辗转反侧,横竖睡不着,干脆披起衣衫走到甲板上,从衣服的口袋里地摸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支点燃。黑沉沉的夜里除了漫天星光以外,就只剩这一点火星子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伊万看着它越燃越短,最终他还是没有抽,徒手捻灭烟头后从下意识地从衣服另一边的口袋里摸糖,但是那里却空空荡荡。
小的时候,伊万看着贤雅抽烟,觉得很帅,说也想学。
贤雅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说,这是大人的象征,小孩子别学坏。
十八岁第二次离家那年,伊万去买了一盒烟,点燃烟毫无章法的试着抽了一口,被呛得掉眼泪。后来五年他依然没有学会怎么抽烟,他想,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说明他永远只能是个孩子,只能跟在哥哥的身后。可是他明明是想长大的,他好想长大,因为长大了就可以分担蒂尔身上的重任了。
好像是苦的。
蒂尔听着伊万讲述的经历,痛的不能呼吸,好像自己也溺死在了那片差点溺死伊万的水里。“哥,你在听吗?”终于听到身旁伊万的声音,蒂尔才猛地从故事中抽离,迫切的去抓伊万的手,还好,还好好的在这里。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肯定放不出来,指路围脖:枫阳不渡)——
第二天他们起了早,像十年前那样,去到向日葵花海漫步散心。伊万看到花海中有棵洋槐木,由曾经的低矮树苗长成如今的参天大树;其实原本这个地方是没有花海的,更没有洋槐木,只有一望无际的黄土。
他快要遗忘了。这是他们刚落脚在山间时,蒂尔亲手一棵棵栽下的。
蒂尔回过头,笑着看向伊万:“你看,这向日葵花漫山遍野,尽是我对你漫溢而出的思念。”
他们的心脏都因彼此的分离而变得破碎。而如今两颗残缺的心拼凑在了一起,剩下的空缺就用爱来填补完全。
蒂尔正视着伊万的眼睛:“有句话我好像还没有亲口对你说过。”
“现在可能有些晚了,但是我还是要说——”
“伊万,我爱你。”
他们在花海中相拥。
(正文完)
番外:
后来,蒂尔受贤雅邀请,翻唱了她的成名作《Allin》。虽说是翻唱,可蒂尔并没有模仿原作,一改原曲贤雅唱出的游刃有余、十拿九稳的态度,换成他特有的、激进激进再激进的反抗风格,像是疯狂的赌徒压上一切赌注,哪怕是包括生命,也要不计一切代价去争取自由。其表现惊为天人,在国内国外的网络上都掀起轩然大波,“怪物新人”,人们如此称赞他。
“……”有些话不用太直白地说出来。凡是歌手圈子里的都知道,卢卡喜欢贤雅很久了,可奈何贤雅人性格太豪迈,心太大,一直以来都把卢卡当成关系好的铁哥们儿,导致卢卡只能可怜兮兮地在内心流泪咬手帕,恨贤雅看不清。
“不过,”卢卡想,“伊万那臭小子都追求成功了,我也该加油了。”
机场内。秀雅和美智参加完一个节目的录制刚从国外的取景地飞回来,原本想直接下机就走,不想麻烦其他人来接机的,因为大家都有工作在身。可美智说什么也要让伊万和蒂尔来,说是好久没见面了,有些想念了。恰好这天没有什么工作,两个人干脆就直接来机场了。
“伊万蒂尔,这里这里!”美智远远的就看见了伊万和蒂尔两个人,兴高采烈地高高举起手打招呼。“美智,慢一点,别跑太快小心地滑。”跟在美芝后面的秀雅提着行李,无奈地看着美智一下子冲出去拉走了伊万。美智将伊万拉到一边,悄咪咪地问:“伊万哥,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追求一个人啊?”伊万看美智的视线时不时地飘到秀雅身上,心下了然。不过,如果是美智想要追求秀雅的话,应该会比自己追求蒂尔要简单吧,毕竟她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这堵厚厚的墙。
“这倒是无法反驳。”蒂尔摇头失笑道。
现在大家都在赴往各自新的生活,这便是对过往苦痛最好的报偿。
end.
*向日葵花语:沉默的爱、没有说出口的爱
洋槐木(刺槐木)树语:隐密的爱
Tyche:幸运女神
Muse:缪斯
最后,感谢耐心看到这里的你。
By.枫阳
五编ps:再不过我就和你拼了!!!
(第二页,本页字数1.1w+)
“……一百元?”蒂尔嘴角抽了一下。老板见蒂尔注视着手中香囊沉默不作声,以为他是嫌贵而内心动摇了,忙比划着给蒂尔解释:“客官,这香囊贵是贵在它底下悬着的那颗黄晶石,这黄色晶石寓意着希望与活力,是市面上少见难得的咧。我费了老大的劲,也只得到这一小块儿。”蒂尔低下头,看见阳光下那颗剔透的黄水晶正闪着莹润的光辉,笑着问老板:“既然此物如此难得,为何无人买去呢?”老板闻言,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并不是说无人问津,事实正相反。只是他们都觉得一百元的定价对于一个香囊来说高太多了,以为那晶石是糊弄人的伪劣品,他们实在是不识货啊。”蒂尔抬起头,从怀中摸出钱掂了掂,放在柜台...
“……一百元?”蒂尔嘴角抽了一下。老板见蒂尔注视着手中香囊沉默不作声,以为他是嫌贵而内心动摇了,忙比划着给蒂尔解释:“客官,这香囊贵是贵在它底下悬着的那颗黄晶石,这黄色晶石寓意着希望与活力,是市面上少见难得的咧。我费了老大的劲,也只得到这一小块儿。”蒂尔低下头,看见阳光下那颗剔透的黄水晶正闪着莹润的光辉,笑着问老板:“既然此物如此难得,为何无人买去呢?”老板闻言,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并不是说无人问津,事实正相反。只是他们都觉得一百元的定价对于一个香囊来说高太多了,以为那晶石是糊弄人的伪劣品,他们实在是不识货啊。”蒂尔抬起头,从怀中摸出钱掂了掂,放在柜台桌面上:“老板,这个我要了。”
“这位客官真是爽快人!我刚才看见一个小姑娘想过来看香囊,被您带回去后您自个儿过来了,这香囊是送给那小姑娘的吧?”老板笑道,“客官出手又如此干脆,想必这小姑娘对您而言,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蒂尔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街对面屋檐下等待着的美智和秀雅,淡淡笑着应道:“嗯,对于我来说,他们的确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他们虽是我的朋友,却胜似我的亲人。”
和老板道过别后,蒂尔握着香囊动身准备往回走。正在这时,他恍惚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熟悉身影从他附近离开,逆着人流向远处走去。蒂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原先迷迷瞪瞪的,现在一下子就清醒了。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伊万,他不会认错的。“伊万!”蒂尔伸出手想抓住那个人的手臂,明明距离不远,但却被汹涌的人海阻隔开来。对方明显是没想到自己被发现了,忙拉起风衣的领子挡住下半边脸并加快脚步离开,最终消失在了街的转弯角。蒂尔迅速冲到对街檐下,把香囊递到美智手中,随后扭过头向站在她旁边的秀雅说:“秀雅,美智暂时拜托你单独照看一下。美智你等会儿要好好听秀雅的话,我马上就回来。”
“蒂尔,你去哪里——!”美智见蒂尔匆忙地转身就走,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拔腿就要跟着蒂尔跑去。秀雅跑了几步,一把将追出去的美智给拉回来,无奈地说:“蒂尔既然让我们留在此地不要跟过去,定然是有他的道理。阿纳特花园里那般危机四伏他都扛过来了,更何况现在是在人世间?放心吧,以蒂尔的能力,定不会有事的。”
美智垂下脑袋,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她嗅了嗅空气,皱了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道:“我怎么感觉这空气中的木香味,比蒂尔平时随身佩戴的香囊气味更浓重些……?”
可是,刚才我去对面那香囊铺子时,没闻到那边的香囊里包裹有木香啊?
人海茫茫,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一身淡色衣袍的蒂尔追逐着那一晃而过的熟悉身影,在人海间快步穿梭而过,如同一叶孤舟为寻找指引正确方向的航标,破开浪潮逆流而上。两人间的距离逐渐拉近,蒂尔伸出手,堪堪捉住那人的衣角:“伊万……”
“别碰我!”手被重重地打开,对方头也不回地继续向人海外围走,不一会儿就从蒂尔的视野里消失无踪。蒂尔没再追过去,只垂眸看着有些泛红的手背,黯然神伤。
是他伤害伊万在先,落得这么个结局,是他应得的报应。可是当初明知下场会如此,为什么现在心里还是会难过呢。
卢卡不赞同地皱皱眉,心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但是蒂尔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蒂尔这状态和五年前伊万刚离家出走那会儿如出一辙,看来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多半是和伊万有关的了。
蒂尔其实一直都知道伊万对他不一般的感情,作为一个成年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伊万别扭地故意躲着他,又假装只是不经意地对他好,少年自以为把对他的爱慕感情隐藏得很好,无人知晓;但其实少年的各种小把戏,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一个在情事上不谋世事的少年又怎么能够骗过一个已入世尘的成年人呢。伊万不主动挑明,蒂尔也不去戳穿,因为他们是亲兄弟,他们之间隔着一堵厚重的,名为“道德伦理”的墙。
蒂尔想起了五年前,他也是走在这条路上,那个时候伊万还没有第一次离过家。临近向日葵花海时,他远远看见伊万站在花海前,便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后不远处站定,屏息敛声,默默地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伊万并没有发现蒂尔就站在身后不远处,藏了太久心意的少年总是冲动的,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出口,需要一次酣畅淋漓的发泄。这片向日葵花海是蒂尔每天必到的地方,伊万虽不知蒂尔为何坚持这样做,但是他也没有多作过问。伊万打心底里认定这片花海于蒂尔而言有着非凡的意义,所以他时不时就会趁蒂尔不在的空子里钻过来一番勘查,想要一探究竟。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为了他散心的地方。
“啊——”伊万大喊一声,他忽然间就有些任性地不想喊蒂尔哥哥了,于是他撕心裂肺地喊:“蒂尔——我喜欢你——”
声音逐渐低下去,伊万仿佛不甘心一般地,又哽咽着补上一句:“蒂尔,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掉到地上,晕开一片深色。少年固执地想要以这种方式,强行撞破隔开他们的那堵厚重的墙。伊万蜷起身体紧紧地抱住自己,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普通孩子。蒂尔看着这样的伊万,心脏仿佛被蚕食一般,泛着细细密密的酸楚与疼痛。
面对伊万隐忍的爱意,蒂尔始终无法给于正面的回应。他总是告诉自己,伊万还小,还分不清依赖和爱;再或许从一开始,伊万就只是需要一个能给予他关爱的人。如果伊万首先遇到给予他关爱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其他别的什么人,他应该也会这么……这么依赖那个人吧。每当蒂尔机械地给自己灌输一次这个想法,他就会觉得心脏又变得更沉重了一分,又往下坠了一寸。蒂尔已经成年,这种感觉于他而言虽陌生,但他不可能说不明白。或许他可以轻松骗过所有人,但他却唯独怎样也无法骗过他自己的内心。他无法不承认,他对伊万,早已有了私心。
但蒂尔深知自己不能够回应这份感情。
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葬送掉弟弟的坦荡明途。
蒂尔仰起头,拼命压抑着眼底涌上来的雾气。他紧紧地攥住了拳头,然后又松开,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伊万,你说,为何这世间有那么多人,却偏偏只有你的一举一动能轻易牵动我的心绪呢。明明我们身上扣着血缘的枷锁,我却还是无法抑制地对你动了真情。这份爱的代价对于你来说太痛、太沉重了,我还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和你表明。对不起,伊万。对不起……
那天的风很大,少年刚脱出口的话几乎立刻就被无意路过的风所吹散,变得支离破碎,凌乱不堪。他天真地以为无人曾听到过,但向日葵花海听见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注视着他的人也听见了。后来这个插曲,少年没有再提起过,站在他身后红了眼眶的人也没有再提起过。于是花海将它变成了一个秘密,深深地藏在泥土里。
路总是有尽头的,而蒂尔和伊万曾经走过的这条路,尽头是那片被寄托了真挚心意的向日葵花海。蒂尔背对着花海坐在断壁之上,感心中愁闷难以排解,于是从怀中衣兜里摸出笛子,缓缓地吹奏起了在阿纳特花园时,他坐在树下吹给伊万听过的曲子。笛声呜呜然,如泣如慕,回旋在这群山之中。萤火虫纷纷提起灯,随曲声在空中翩翩起舞,点点萤火闪烁着,照亮蒂尔身后这片暗色的天空。蒂尔虽然口中仍吹着笛,却是因沉沉心事而神游天外,正值注意力涣散之时,自然也就没有发觉身后有一个身影悄然从花海之中站起。
这个身影倒不是什么贼人,而正是今早从蒂尔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伊万。伊万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忽而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季午后,他坐在树下,也曾这样安静地注视过身旁哥哥的身影。一样的曲子,一样的人,唯一改变了的是蒂尔身后不再是冰冷的人造背景,而是一片温暖的向日葵花海。伊万低头看向缠在腕间的红绳,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哥哥像变法术一样变出一根红绳,并将它系上了他原本空荡荡的手腕。伊万问蒂尔为什么要送这根红绳给他,蒂尔只是笑道:“因为我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哥哥。哪怕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这根红绳也会代替我一直陪伴你、保护你。”
伊万永远也不会忘记蒂尔将红绳递给他时,深沉注视着他的那双满含万千思绪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蕴藏着的情感太复杂了,彼时的伊万还看太不懂,他只知道了,这是哥哥送给他的礼物,是哥哥用来代替自己陪伴他的护身符。它像是某种血缘的羁绊,将他和蒂尔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它又像是月老牵的红线,让两个人命中注定会成为彼此和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逐渐地,小小的少年一点点地卸下了浑身的刺,向蒂尔刨出了自己真实而又脆弱的内里;只是他始终没有说明:我、爱、你。
伊万其实自今天上午被蒂尔于集市中发现起,就一路跑回了这片向日葵花海,天黑了也没有离开。直至远远看见蒂尔向这边走来,他才急急忙忙地翻身下墙,纵身跳起花海里以寻求暂时的隐蔽。他下午在那堵断墙上坐了很久很久,深刻地反思上午狠狠打了一下自家哥哥手背的恶行。“啊啊啊——”伊万越想越气,暴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内疚得不行,“伊万啊伊万!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你不仅打了他,还凶了他!”
伊万崩溃地捂住脸,恨不得回到几个时辰前给那个时候的自己狠狠地来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清醒。“他是你亲哥哥啊,又是你喜欢得死去活来的人,分开五年了好不容易才真正见一面,你怎么舍得下去手的啊……”眼泪不争气地从指缝间溢出,伊万压抑着小小声地呜咽:“哥哥,对不起……”
伊万小时候并没有怎么哭过,年幼时在贫民窟的坎坷生活经历,让他早就明白了哭是无用功这个道理。哭了又如何?就算哭得再大声,再撕心裂肺,也还是会挨打,还是会挨饿,还不如省下这口气力,继续吊着这条烂命捱过去。在这贫民窟里,没有人会怜悯他一分,更没有人会对他好,因为他是个没爸没妈的贱种。爱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说就像是海中月,虚无缥缈,永远也不可能触碰得到。所以他也从不会去奢望能得到谁的爱,身处炼狱之中,活着就已经足矣。可自从他解开误会,跟随哥哥一起生活后,他发现爱距离他其实并不遥远,甚至可以说是唾手可得。蒂尔总是无条件地对他好,每当他提出自己的一个心愿,蒂尔总是会爽快应下,并拼尽全力地去尽可能满足他。在蒂尔的身边,伊万可以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哭了有人安慰,生气了有人哄,偶尔胡闹有人包容。
是蒂尔在无形中教会了他什么是“爱”,是蒂尔让他明白了该如何去“爱”。蒂尔越是纵容他,伊万就越是想得寸进尺地从蒂尔身上索取更多。蒂尔就像是一片深邃的海,具有无穷大的引力,吸引着伊万不断往下沉溺,直至没入海底,再不复清醒。
伊万从回忆之中抽离,感觉腕间红绳发烫,注视着蒂尔怅然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一曲毕,蒂尔似有心灵感应般地回过头去看,却只看到了一片向日葵随风摆荡。
蒂尔在断墙上坐了一整夜,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时方才离开。伊万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从花海之中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尘土,走到断墙边背靠着墙根坐下来。他将手搭在膝盖上,看着这片向日葵花海,心中无限感慨。兜兜转转整整五载,终于还是回到这里来了。原本刚离家时,伊万不是没有想过远走高飞一走了之,就这么一直逃避现实,麻痹自己的意志。但是他狠不下这条心,他舍不得一直离蒂尔太远,所以每过一阵子,就会去到临近蒂尔住处的镇子里走一走,看一看。只是不曾想昨日在街上竟是真的遇上了蒂尔,虽然人海拥挤不堪,但蒂尔出类拔萃的长相实在是引人注目,让伊万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认出了他。伊万趋步于蒂尔,跟着他走到了香囊铺前,目睹了在铺子里发生的一切。伊万的心好酸好胀,原来蒂尔对自己这么好,是因为他几乎对身边的所有人都这么好。于是他将不满刻薄地发泄在了蒂尔的身上,然后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别管我”,当即就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等冷静下来,伊万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的这种行为是有多么恶劣。
“哥,以前我犯了错,只要我及时改正过来,你就会包容我、原谅我。但是现在我犯下了一个滔天大罪,我爱上你了。”伊万闭上眼睛,苦笑道,“我改不掉了,也忘不掉了。哥,这个错我不想改正了。我这么消极地面对错误,你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原谅我呢?”
不,还谈何原谅呢。一定会生气的吧。
现在,该去成长了。等到我和你可以并肩齐立,等到我可以将责任承担起,我一定、一定,要再次亲口对你说出“我爱你”。
少年临走前,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收藏着他心事的向日葵花海。但他没有看见,在这花海簇拥着的中央,有一棵洋槐木树苗正努力地汲取着阳光和养分,茁壮地成长。
“呜哇!蒂尔你怎么了!”蒂尔回到家时,美智已经早早地起床等着他了。美智刚兴冲冲地准备朝他扑过去,却眼尖地看见了蒂尔眼底淡淡的青黑和下巴上一层冒出了头的短短胡茬,急急忙忙一脚刹车。眼看着美智差一点就要和大地来个贴面礼,蒂尔赶紧蹲下身子接住她,这才不至于让她摔个七晕八素。美智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忙捧起蒂尔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控诉道:“蒂尔,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休息好!都有黑眼圈了,看上去好像大熊猫!秀雅总说熬夜会变傻,虽然你昨晚是在外面,但是也不能这么熬啊,万一真的变傻了怎么办……”
美智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最终耷拉下眼皮,闷闷的说:“要是伊万在就好了,他一定会盯着你让你好好休息的。虽然说我感觉他总是和我不对付,但我知道他其实没有恶意的。”
“他是不是又走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这几年没有人和我争,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蒂尔笑了,眼角也湿润了。他伸出手勾住她的小拇指,轻声地向她郑重承诺:“好,我答应你,一定带他回家。”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会变。”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五年的时光转瞬即逝。这期间,大家都逐渐从那栋山间安稳坐落的避风港小屋里搬离,开始追逐自己的梦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贤雅自行组建了一支三人摇滚乐队,担任了乐队队长和主唱的角色,以一首《Allin》颠覆了人们对于摇滚乐的固有认知,一举成名。
卢卡因极为华丽的声线和高超的模仿技巧,被一家颇有名望的大型娱乐公司相中签约并成为头号王牌歌手,在娱乐圈中掀起了人尽皆知的“卢卡热潮”。
秀雅根据自己和美智的经历改编写就了剧本《铁线莲》,两人共同主演并演唱了剧本同名主题曲,观众反响颇为热烈。
每个人都在向前走,都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里发光发热,成为了耀眼夺目的新星。可只有蒂尔留在了原地,依然留在那栋小屋里,在对伊万的愧疚和悔恨中日复一日地挣扎过活,踌躇滞行。卢卡和贤雅曾经劝过蒂尔搬出去,摒弃过往的杂念,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蒂尔却只是笑着说,他不能走。他怕伊万找不到回家的路,他要一直在这里,等伊万回家来。
毕竟伊万在推特上更新的歌好像全都只为一个人所唱,曾经媒体采访他,他也亲口承认过他的歌为缪斯而作。
他一定很爱很爱那个人,应该爱到骨子了里吧。
终于贤雅看不下去了,点进蒂尔的聊天框里私聊他:我们聚一聚吧。
蒂尔摇摇头,姐,你不明白的,这是我欠伊万的赎不清的债。
他又说,我是一个很不称职的哥哥吧。弟弟的事情我没胆量去过问,永远只会逃避逃避一切事情——
“够了。”贤雅打断了蒂尔,“明知道自己放不下,为什么不干脆放手一把去追回他?”
蒂尔顿了顿:“因为我们是兄弟。在旁人看来这种‘爱’肯定是扭曲畸形的,是错误的吧。别人怎么看我我无所谓,但是伊万不一样啊。”
“他年纪轻轻,现在又前途大好,我不能是他人生光明大道上的一道坎,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毁了他。”
贤雅简直要气笑了:“你们两个像现在这样相互折磨真的好吗?五年又五年,你们两个还有多少个五年可以错过啊。”
“……什么?”蒂尔不知所措。相互折磨?可难道不应该是他自己一个人单方面的在赎罪吗。
贤雅故意无视了一旁蒂尔迷茫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真不知道为什么人能坚持成这样。整整五年,每天伊万都会消息轰炸问你的情况,就没间断过,风雨无阻,我们几个是一天一个轮着来被问话。然后前些时日伊万发消息给我,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蒂尔一下挺直了腰板,竖起耳朵仔细听:“……姐,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我和他说你过的不好。”贤雅坦然的摊手说道,“他很担心你,当即就说要回来看看,估摸着这两天差不多就该回到这里来了。”
“姐,怎么你连骗都不带骗一下的……”蒂尔有些无奈语塞,“直接跟他说我过的很好,搪塞过去不就万事大吉了?”
贤雅灌下一口酒,将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贤雅转过头,果不其然在蒂尔的脸上看见了错综复杂的情绪,惊愕、担心、难过、内疚、悔恨……好多好多,揪揪扯扯,最终浓缩成一滴雨,泅湿了他眼中的乌云。
“但是还好,他想起你了。他说他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死掉,他还没在你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说,谢谢你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今天的风好烈,吹干了蒂尔的眼,他拼命眨着眼,想让它湿一点。可眨着眨着,却再也止不住泪线。
贤雅拍了拍蒂尔的肩膀。
明明你也一直在意着他,不是吗?
那就勇敢一点吧。
抓住这次机会,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好。血丝布满了蒂尔的双眼,他边哭着,又笑着点点头。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姐。蒂尔说。
在通晓自己心意的那天夜晚,蒂尔在床头香囊溢散出的洋槐木和向日葵缠绵交叠的气味中沉沉入睡,并难得地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他看见自己站在向日葵花海的那段断墙之前,而断墙的那一边站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背影。“伊万!”蒂尔伸出手,想要越过断墙拥抱对方。可他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弹开了,站在墙那边的伊万也背对着他无动于衷,那堵断墙像是存在一个封印,将蒂尔和伊万以及那片向日葵花海彻底隔绝开来。蒂尔不甘心,他又尝试了几次,但还是无法越过那堵隐形的墙。
“伊万!伊万!你听得见吗!!!”他拼命地捶打着那堵看不见的、隔开他们两个人的墙,却仍旧无济于事。
你也在等待着我的回应吗?
蒂尔茫然若失地跪坐在地,一只手撑在墙壁上,低垂下头,放任泪水冲出眼眶:“伊万……你回头,你回头看看啊……我就在你身后……你看看我……”蒂尔压抑着情绪,但声音还是止不住地擅抖,那句话在他的舌尖滚动了千万遍,终于他慢慢地,注入毕生最大的勇气,一字一顿地将它说出口:“伊万……对不起。”
“我、爱、你。”
这句话好轻好轻,如果不仔细用耳朵去捕捉它,很快就要被风吹散了。
但是伊万听见了。
霎那间,隔墙尽数崩裂,化作万千透明的碎片散落在地上。“哥!”蒂尔错愕地抬起头,看见原本站在墙另一边一动不动的少年已然走进了花海里,正将一束向日葵紧紧地捧在怀里,冲着他明媚地笑。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为少年渡上了一层柔和的暖光。“哥!我看见你了,我终于等到你了!”少年的笑容干净灿烂,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夺目耀眼。一阵清风拂过,吹乱了少年额前的碎发,他眨着澄澈清明的一双眼睛,深深地注视着蒂尔,大声地向他告白:“哥,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好在你终于来啦!”
“我真的好想好想告诉你,”
“我——也——爱——你——!”
少年的爱意是那样直白而热烈,蒂尔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一颗颗往下掉,他狼狈地想要抬起手去擦,但却被一双手抢占了先机。伊万不知何时已来到他面前,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脸庞,为他拭去了泪水,少年笑盈盈地打趣道:“诶,怎么还哭了?哥不哭啊,我不是在这儿呢。”
蒂尔愣愣地看着面前为了和他平视而蹲着的伊万,放在嘴边的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伊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双手捧起蒂尔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当初不告而别是我的错,你愿意原谅我吗?”蒂尔刚想点头说“我愿意”,却一下停住了动作。因为少年捧着他的脸,闭上眼睛虔诚地在他眉间印下了一个吻。他能清晰地看见少年微微颤抖的睫毛,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少年睁开眼,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抱歉,再也不会了。以后我就待在哥身边,哪里也不去。”话音刚落,蒂尔就摁着伊万的后脑勺,覆上他温热的唇,和他交换了彼此的气息,交换了一个缠绵缱绻的吻。
——(众所周知的原因绝对发不出来,请去围脖:枫阳不渡)——
疯了,彻底疯了。蒂尔自嘲地笑了笑,眼泪从眼角滑落。不过疯了也好,他早就该疯了。自从他对自己的亲弟弟伊万动了真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彻底无药可医了。
辽远的高空中,一台飞机正在逐渐下降。伊万坐在靠窗的座位里闭目养神,还未熄屏的手机握在他的手里,手机画面停在了前天他和美智的聊天对话框。
【mizi:放心吧放心吧一级棒!我还听说蒂尔好像最近要去相亲喽~这么久了终于敢迈出第一步了,希望他能在这些天里找到共度余生的人(σ′▽‵)σ】
【ivan:嗯?我哥要去相亲了?】
【mizi:对呀!你是不知道,卢卡哥和贤雅姐可是劝了好久好久(`^′)】
【ivan:我这几天想趟回家看看,我哥现在住在哪里?】
【mizi:还在老地方啦!蒂尔说什么也不要从那搬走,他说如果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至少还有他在,他可以带你回家。】
……
睡不着。伊万有些烦闷地睁开眼,抬手捏了捏眉心。他看向窗外蔚蓝的天,还有翻涌的云海,心里的感情酸酸涩涩,咕噜咕噜翻涌着冒起气泡。他不能再等了,如果再拖延下去,他就真的要错过了,真的要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那么多人都可以站在你的身边,他们都可以爱你,为什么只有我不行?明明我才是最有资格的那个人,我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凭什么只有我不行。这不公平。
又一个五年过去了,哥。我还是以前那个我,一点也没变,你会失望吗。不……还是变了的吧,只不过是变本加厉罢了。
我还是好爱你。
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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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提醒在上一条,字数3w4+一发完,但因众所周知的原因,所以这边为分段发的删改版(让我试试底线在哪)
正文部分(本段字数7900+):
太阳被阴云覆盖,冰雪将踪迹掩埋。春浪会消融雾霾,我沉溺于花海。
...
——题记
已不知是第几个春,伊万一如既往地坐在千疮百孔的残垣断壁上,不着调子地哼。目光触及面前生机盎然的田埂,想起山脚下坐落的是睡眼惺忪的城。他抬起头看天,光线逐渐变得刺眼,让他不得不抬起手尝试去遮挡。但阳光却在指缝间流转,就像掌心里握着太阳。伊万鼻尖耸动,嗅到了花醉人的香,他感觉到身体正逐渐被太阳晒得滚烫。
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伊万循声看去,那个散漫的人便闯进了他的视线里。路过山野的风扬起了那人的衣角,也笑嘻嘻地闹着掀起向日葵编织成的金黄色的海洋。或许是这海浪过于耀眼,再或许是这阳光过于热烈,伊万感到眼底发酸,闭上眼,心中的悸动伴着不可名状的情绪如狂澜一般汹涌着向他袭来,几近将他淹没。深呼吸几回后,伊万敛起了眼底的情绪,浅笑着和那向他走来的人打招呼:“早上好,哥。”
蒂尔伸展了一下腰背,不急不忙地走过来拍了拍伊万的肩膀,挑眉问:“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儿?”伊万并没有着急着回答,反倒将问题抛回给蒂尔:“哥,你又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蒂尔笑着,也没有正面回答,看出伊万是有心事,而且不愿意和他说,索性也就不过问了,只是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伊万毛茸茸的发顶,叹声道:“伊万,如果有什么事情自己实在是解决不了,就来找哥,哥帮你一起解决。”
伊万低垂着头,始终保持缄默,一言不发。散落的刘海遮挡住了伊万的脸,导致蒂尔看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气氛一时凝固,但没多久,对弟弟的担心还是使蒂尔率先打破了静默:“伊万,你……”“哥,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蒂尔话还没说完,就被伊万中途拦截,“其余的事情,哥不必多问了。”蒂尔看着伊万,眼里的担忧浓得化不开,几近凝聚成实质。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假意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行,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等下中午记得回来吃午饭!”随后蒂尔就迈步离开了,将伊万和大片明媚耀眼的向日葵留在了身后。伊万目送着蒂尔渐行渐远的背影,逐渐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眼眶也不由自主的泛上了红。
哥,我的事情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吧。伊万如是想着,转向走向了身后的向日葵海,与蒂尔离开的方向背道而行。
伊万守着一个,除他自己以外无人知晓的秘密。有时就连他自己,也会差点被自己的内心所蒙蔽——他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蒂尔。弟弟爱上自己的亲哥哥,听上去是多么可笑,多么荒唐,多么疯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伊万自己也不明白。他想,明明一开始他恨死了蒂尔,恨他过去走散的五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不找不寻;可当知晓了一切缘由后,又深深地眷恋从蒂尔身上得到的那份难得可贵的温暖亲情;到最后,他甚至变本加厉地,希望得到蒂尔的爱,不是那种亲人之间的爱,而是那种爱人之间的爱。当伊万意识到的时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剪不断,理还乱,他对蒂尔深藏的爱意,早已如同覆水一般再难收起。
伊万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溺水之人,在那违背人伦的感情里挣扎着。他尝试着将这份压抑了许久感情倾吐之于蒂尔,但他和蒂尔之间亲兄弟的关系成为了一道沉重的镣铐枷锁,真真实实地扼制了他发声呼喊的喉咙,让他连说出来都做不到。伊万怕了,害怕万一真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失去最后的至亲了。对蒂尔的感情好似暗沉的深海,压抑得让他无法从中捕捉汲取哪怕是一丝氧气;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隐忍着将爱与恨伴随着苦泪咽进腹中,独自面临着孤独无岸的海洋,独自面临着在劫难逃的沉沦溺亡。溺水者预感到,自己即将被昏暗无光的深海所吞噬。
忽然,恍惚中的伊万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抚上了他的脸庞,轻轻地为他拭去了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痕。他猛地从思绪中抽离,睁开眼,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一丝人烟。伊万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手着了魔一般摸上了刚才被抚摸过的地方,感受着那里的余温。那熟悉的温度,伊万这辈子也不可能认错。那是独属于哥哥的温度,干燥而又温暖。哥在这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又为什么没看见他?伊万有些烦躁地用力抓了抓头发,绕着花海兜兜转转了好几圈,确实找不着人后才做罢。眼见着太阳逐渐趋于正午,伊万心中记挂着与蒂尔的约定,便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算赶回家中。刚没走出去多远,他又神差鬼使的回身过来,从一株被烁阳镀上一层金光的向日葵上取下了一片完整饱满花瓣。
伊万看着躺在手心里的花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哥哥。那株被镀上了一层金光的向日葵,明明向阳而生,而自身却更似太阳,散发着圣洁的神性。而自己不过是一捻洋槐碎木,又何来的理由与他共生共荣呢。
伊万重新踏上返途,追循着蒂尔离开时曾走过的道路。待他走远之后,一阵悠长的笛音声抚过向日葵花海,填充了寂静默然的花海上空。
当伊万回到家中,秀雅刚好外出,她拜托蒂尔照顾美智,所以伊万推开门时正好看见美智和蒂尔玩闹着,兴奋地跳进蒂尔的怀里要抱。蒂尔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用哄孩子睡觉的动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一会儿贤雅和卢卡就端出饭菜来喊他们过去吃饭,几个人围坐在桌子前,说说笑笑,气氛好不轻松愉快。伊万看着这副温馨和乐的场景,却觉得心中堵塞,有些郁闷。可是他不是应该高兴吗?毕竟世间外星人引起的纷乱既停,如今是一派风平浪静之景。蒂尔看着伊万没精打采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夹了一筷子肉放进伊万的碗里。这个小动作被美智发现了,美智有些委屈地喃喃:“贤雅姐姐你看他,蒂尔好偏心!为什么第一筷子是夹给伊万的?而且还都是肉!我也要……”
他的视线扫过蒂尔的脸,看见蒂尔被美智逗笑了,笑容不甚明媚。蒂尔笑着没说话,揉了揉美智的头,又夹了一筷子肉给她。卢卡倒了些酒给贤雅和蒂尔,三人笑着碰杯饮下。伊万看着看着,不禁想:你对谁都是这样好吗,哥哥?就不能多分一些给我吗,让我拥有来自你的、只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特别的爱。
这个想法脑海从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终于让伊万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伊万深知自己对亲哥哥抱有这种爱恋是大逆不道的,曾经也想过要将这份情愫扼杀在初生的摇篮里。但是时日渐长,他绝望的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断掉这份感情了。于是他只好将这份爱深深地藏进心里,只当好一个体贴弟弟的身份,蒙骗他自己,也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向日葵花瓣被无意中碾碎,只留一丝淡淡余香充斥在指尖。伊万张开手心,又重新攥紧,试图挽留这抹残余的清香。好可惜,本来想要送给哥的,又被自己弄砸了。
午饭过后,蒂尔兴头上来竟是一不小心喝醉了。他喝酒容易上脸,原本白皙的脸上如今透着绯色,清亮的双眼也被上涌的酒气熏得好似蒙上了一层雾气。伊万福至心灵,和贤雅几人打了个招呼后就将喝醉的哥哥扶起,把他带回房间里休息。蒂尔原想告诉伊万自己没事,便推开了他的手,想证明还能自己走;但他显然没料到这酒的后劲竟如此之大,还没走两步就踉跄了一下,眼看着就要跌倒之时,伊万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他的腰,拦腰将他抱了起来。时隔多年,伊万早已长大,不再是当初那个跟着哥哥的步伐练习走路还能平地摔倒的小孩子了。如今他的身高已接近哥哥,少年人的骨架也慢慢长开,已经能够为哥哥分担部分事情了。蒂尔见状干脆也就不强撑了,放松身体后便在伊万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洋槐木香,沉沉睡去。伊万收紧了抱住怀中人的手臂,将人一路平稳地送回房间中,轻轻地放到床上,并替他掩好了被子。离开之前,伊万只是伸出那只仍旧被向日葵花瓣清香所索绕的手轻轻地握住床上人的手,落下一吻印于手背上。随后他悄无声息地关上门离开,唯恐惊醒心上人;只留下了一丝洋槐木的香气,和房间里那一缕向日葵花清香缠绕,彼此不分离。
不知过去许久,蒂尔总算醒来,一觉无梦。他昏昏沉沉地抬手接压着太阳穴,尝试着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待理智回笼,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他潜意识中感觉在他睡着的时候,手背上曾有过一种湿润温暖的陌生触感,但是一触即分,没有多做停留。蒂尔一想事情就头疼,不打算深究了。可手背上那块皮肤开始微微发烫,驱使着他的注意力全部汇聚在那里。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腕,在那块皮肤上烙下一个吻。蒂尔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当他闻到了一丝混着向日葵气味的沉沉木香时,他就下意识这么做了。跟随内心的意识和意志做事,是他蒂尔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太阳一点点向下坠落,渐渐收起了身上散发的耀眼光芒,只留被染得透红的霞云悬在天上,将自己藏到了山峦背后的阴影之中。蒂尔醒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伊万,他今天的状态太不同与往常了,蒂尔实在是放心不下。然而,整个屋子都快被他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伊万,不安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把攥着蒂尔的心脏,让他呼吸困难。他已经失去了其他血缘至亲,而伊万是他与这世间灯火万千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联系。是当初自己的失误导致两人走散,他已经亏欠了伊万五年,他不能够,也不能再失去伊万了。贤雅从外面推门进来,看着蒂尔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蒂尔怎么了。蒂尔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着贤雅问:“贤雅姐,你……你下午有没有看见伊万?”
贤雅皱起眉头,仔细地想了想,说:“伊万他出门了,说是要出去散散心。出什么事了吗?”蒂尔听完贤雅说的话放心了些许,但仍旧感觉有些心悸,总感觉自己好像弄丢了一样最珍贵的东西。待回过神来,蒂尔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说:“没事,谢了。”而后他抬头看着渐沉的日头,沉默了一瞬,说:“天快黑了,我不放心伊万,我出去把他带回家来。”
蒂尔没做停留,拍了拍贤雅的肩膀道一句“这里就交给你了”之后就迅速冲出门外。贤雅也没拦着,主动给他让了个位置,然后蹙着眉头望向蒂尔匆匆离去的背影。自从逃离阿纳特花园后,她带着几人落脚在这山间,她从未看见过蒂尔这般失魂而又心急如焚的模样,哪怕是当初最为落魄的时候也不曾见过。贤雅收回目光,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他们兄弟俩自己可能还没察觉到,毕竟当局者迷;而贤雅作为一个外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因为旁观者清。她知道伊万对于蒂尔来说,一直都是超越当下一切的、最为重要的存在。所以伊万啊,如果你真的因为心事而跑到外面藏起来了,那就藏到明显一点的地方,好快快被蒂尔找到,跟着他一起回到家里来吧。
当蒂尔抵达花海时,花海以空寂无声迎接他的到来。难道伊万没来过这里?蒂尔垂眸,果然还是要改掉这个下意识服从直觉行动的习惯啊,虽然说他的直觉至今为止极少失误过。他压下心中杂乱无章的思绪,开始仔细地思索起伊万可能去的地方。原本一想问题就头疼的老毛病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发作,贤雅卢卡如果在现场,估计会感叹是医学奇迹。而现在蒂尔难得认真想事,没一会儿环顾四周,便在那段伊万上午曾坐过的断墙之上发现了一个安静躺着的小纸包。蒂尔忙不迭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拾起纸包并打开,却见纸包里包着的是一小捻洋槐碎木和几片新鲜饱满的向日葵花瓣,以及少年写在纸张内侧,留给蒂尔的最后临行词:“哥哥,我走了。勿找,勿念。”没有一点征兆,也没有一分解释,甚至没有一句再见。
是他疏忽了,是他做得不够好,是他没能照顾好伊万,是他又一次没能带他回家。蒂尔想起了曾经他和伊万走散错别的五年,紧紧地捏着纸包,身体脱力一般靠着断墙,抬起头仰望着深邃的夜空,茫然和无力涌上心头。这天夜里没有点点星火,惟有无言的悲怮。一人,一花海,一天地,都静默相对着,尔后一颗流星撕破天际,为这沉沉黑夜带来了一线光明。蒂尔看着流星划过的痕迹,一双沉如水的眼睛里逐渐凝聚起光点,跃动在眼底。
“伊万随自己的内心行事,这点像我。既然这是伊万想做的事……罢了,就随他去吧,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也未必不好,”蒂尔喃喃自语道,“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蒂尔没想到,伊万这一走,就是走了整整五个年头。五年来,蒂尔每天都会到向日葵花海里走一遭,看那原本只是一小片的向日葵海逐渐蔓延,直至漫山遍野。这期间,蒂尔也学着用一针一线,认真严谨地将少年当初包在纸包里的洋槐碎木和向日葵花瓣制成了一个香囊,连同着少年的心意一起,每日挂坠携带在身边。
五年后的一个深冬,伊万踏着严寒的风归家。这几年来冬季时有骤雪,总时不时会有一两个倒霉的过路人被风雪拦截住,请求留宿蒂尔他们落脚的山间小屋。所以当门板被人“叩叩、叩叩”地敲响时,蒂尔下意识以为是像前些年一样有人求助,急急忙忙地披上一件棉服就去给人开门。可不曾想,当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出乎意料地看见了一个他原本以为不会看见的的人。
伊万站在门口,笑着对蒂尔说:“好久不见。”
“……伊万?”蒂尔有些不敢确信自己的眼睛,“你回来……”寒风争相呼啸着钻入破开的门缝里灌进屋内,蒂尔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伊万见状,脱下身上的外套将蒂尔整个人包裹住,往门里推了推:“外边天气凉,先进去吧,哥。”
伊万真的回来了。蒂尔一晚上横竖睡不着,第二天起了个一大早,拉着众人准备在晚上给伊万举办一个丰盛的接风洗尘宴。蒂尔因着伊万时隔五年终于回了一趟家,高兴,于是就放纵地多喝了点酒,一整个人醉醉醺醺,托着下巴眼神迷离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宴毕,美智主动帮忙秀雅收拾了碗筷进厨房,蒂尔提出想和伊万一起出门散下步,好醒醒酒。卢卡贤雅知道这哥俩儿五年没见,肯定有满心的话不方便在外人面前说,于是点点头说好,就放任他们出去独处叙叙旧。
刚出门踏上迈向向日葵海的那条小路,冷冽的空气如刀刃刮在脸上微疼,将走在伊万前面的蒂尔醉意吹散了大半。他眼神清明了几分,呼出的一口热气在接触到外界寒凉的空气后瞬间化作白色的霜雾,朦胧了眼前的视野,看得不太真切。两个人间只是缄默,蒂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伊万说,但所有话语一到嘴边就堪堪卡住,拧巴地不肯再泄露更多。
蒂尔想问伊万,这些年来你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吃得饱吗穿得暖吗睡得好吗,会更开心快乐些吗;还想告诉他,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担心得快要死掉了。于是他回过头。
于是他撞进了伊万深沉注视着他的眼睛里。
那双眼里蕴着难以用单薄言语去形容的复杂感情,炙热翻涌着像是汹涌的海浪,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完全。蒂尔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双眼里了,冥冥中他似有所感,有什么即将偏离轨道。他直觉自己应该打断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可伊万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哥,我有话想要对你说。”伊万站定在原地,回望蒂尔的眼睛。蒂尔有些慌乱错愕,他预感到接下来的事情走向将会脱离正确的范畴,他想要逃避,他不想听;但是天不遂人愿,蒂尔还是真真切切地听见了,伊万对他说“哥,我喜欢你”。
蒂尔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试图打哈哈蒙混过关:“当然了,哥哥也喜欢你。你可是我最亲最亲的弟弟啊,不喜欢你,我还能去喜欢谁?”
“我是认真的!”伊万一下着了急,“不是哥哥弟弟之间的那种喜欢,是爱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他说:“我爱你,哥哥。”
蒂尔默然,脸色变得惨白,他的嘴唇颤动着:“伊万,听话,别闹。你还小,你不懂的,以后别说这种话了。”伊万红了眼,再无法按耐自己,冲动地一把抓住蒂尔的手:“可我已经成年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能跟在你背后仰望着你背影的十三岁小孩……”
“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蒂尔吼道,打断了伊万的话,这是他第一次对伊万生气,伊万怔住,手部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蒂尔将自己的手从伊万手心中抽离,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是兄弟,你懂吗?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你说你爱我,可是你告诉我,就我们两个的兄弟关系,这种爱算是什么?”
“这种感情是错误的,不可能有结果的。别再自欺欺人了,清醒一些吧。”
蒂尔的话语像是一把把的尖刀,直直地插在伊万的心上。他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站在蒂尔的面前。“……”蒂尔说出这番话后自己也不好受,伊万的难过加倍地奉还到了他这个哥哥的身上。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就这么误入歧途。
“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以后别这样了。”最终蒂尔还是舍不得做得太决绝,他悲哀地叹息一声,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说,“别做得太过分,伊万。别以后连兄弟也做不成了。”
苦涩从喉头涌上舌尖,伊万从喉咙里干涩地挤出几个字节:“我明白了。”他看见蒂尔脖颈处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冷空气冻得通红,衣襟上也落了雪,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像以前一样帮蒂尔拉好衣领。可蒂尔这次却不领他的情,只默不作声地躲开他靠近的动作,错身绕开他,独自往回家的方向走。伊万保持着姿势,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将手无力地垂落。
明知道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单方面依恋,但他还是抱着点虚无缥缈的期待,向蒂尔坦白了。他认为自己不可能得到蒂尔真正的爱,可当现实的结果呈现在他眼前时,他却又觉得,好不甘心。
漫天飞扬的冰晶花一片片的落到伊万的身上。好冷,伊万绝望地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原来没有哥哥在身边的冬天是这么冷啊。
哥哥,你不用再躲我了,我走就是了。
那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他没有家了。
隔天清晨起床,蒂尔没看见伊万,但是鉴于昨天晚上两人撕破了脸,他虽然担心但是又不好意思去找人。算了,或许现在双方不见面,各自冷静一下会比较好,蒂尔想。
日上三竿,临近正午时,集市上逐渐拥挤了起来,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四处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一派热闹繁荣之景。蒂尔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把还想往对面人群里挤的美智拎起来放回到秀雅身边,美智委屈地撇撇嘴,眼巴巴地望着刚才的人群说:“蒂尔,那边有卖香囊的商贩……”
美智咽了咽口水,想起当时刚从阿纳特花园里逃出来的蒂尔还没成年,就主动承担起责任和卢卡贤雅一起冒着各种危险接活儿,只为了给大伙儿挣口饭钱的艰难时期,又拍了拍胸口义正辞严地补上一句:“但是如果蒂尔觉得不妥,就不要它了!”
看着美智一副仍依依不舍却又大义凛然的模样,蒂尔摸了摸她蓬松的发顶,失笑道:“没事,现在日子早不像以前一样紧巴了。在这里等着,别乱跑,我去去就来。”蒂尔微侧着身体,一边穿过人流,一边向被他不小心碰撞到的行人道歉。几分钟的路程却像是经过了好几年一般漫长,蒂尔终于是艰难地靠近了那位卖香囊的商贩。他挑了店内唯一一个粉色香囊,香囊下方缀着一颗清透的黄色晶石,这正好是美智最喜欢的颜色,且那颗绿色晶石像极了她的眼睛。正准备挪到柜台去付款,结果不用他自己动,人潮就将他挤到了柜台前。“……”蒂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老板,麻烦结下账。”
“来嘞!诶呀这位客官,您真是上道!一眼就看中了这最为独特的一个!”老板百忙之中抽身凑过来,只看了一眼,便笑呵呵地回答道,“这香囊价格一百元,客官是一次性付清还是分期?”
*这是Till在死后不得不和Ivan待在一起7天故事的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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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
“你没必要这样。”伊凡冷静地拧干袖子,擦去脸上的水珠。“我...
“你没必要这样。”伊凡冷静地拧干袖子,擦去脸上的水珠。“我知道你喜欢美智。”这件事他都知道十多年了。
天空中响起低沉的雷鸣。
“……那**的我也不能不管你吧!”蒂尔怒吼道。
“哦?”伊凡挑了挑眉,“那你也亲我一下,嘴对嘴的那种。”
“真恶心!滚啊!”
两人吵吵闹闹地倒在湿润的草地上,和在花园里学生时代的过去一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没过多久,蒂尔沉默了下来。伊凡侧过脸去看他,这个昨夜辗转反侧的人,如今平稳地呼吸着,早已不知不觉地入了梦乡。
伊凡注视着蒂尔在睡梦中依旧紧锁的眉头,上手抚平后又去掐他的脸。他强制将人拉到自己膝上。晴空万里,阿纳特的红色人造花朵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伊凡想,在蒂尔心中,这个世界糟糕透顶,但他依然对这片虚假的净土怀有一份执念。他们没有真正的家,这片伪造的巢穴便是他们的故土。
这个死后的世界随着蒂尔的心境变化,是他心中最安全的地方。
这里和伊凡死后的世界截然不同,那里一片虚无,漆黑而荒芜,只有一条无尽的河流蜿蜒流向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伊凡知道自己有些问题,他的心是空空一片的…还在贫民窟时,他透过拍卖场的铁笼窥视外面的世界,其他孩子蜷缩在角落,目露惊恐。
穿着华贵的“世界人”们漫不经心地打量他们,用不明的语言交谈着。有人要求孩子们唱歌,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轻易发声。个头矮小的伊凡站了出来,脸上依稀可见被奴隶头子殴打的淤痕。他乌黑的眼睛直视着坐在最前排的世界人,轻声哼唱着流民中广为流传的旋律。歌声未尽,台下便响起世界人哄笑着的掌声,将他买下。同批的孩子中只有他被选中,无法供人娱乐的“劣等品”下场往往更为凄惨。
伊凡想活下去,于是他抓住了这条生路,被恩夏带走。
毕竟,为了生存,一个商品茫然无知地唱着自己的送葬曲,是多么荒诞又有趣的情景啊?
比赛的那一天,为了避免美智在舞台上的暴力殴打行为重蹈复演,卢卡的主人大发雷霆,声嘶力竭地要求节目组加强安保,不要让失败的低劣品伤害到昂贵且有价值的珍稀品。
伊凡在上台时看见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手中皆持着把枪。他想带蒂尔一起奔赴向温暖的死亡,但是看着蒂尔眼底熄灭的火光时,他迟疑了。
那些真实的情绪全都消逝了。伊凡凝视着蒂尔,就像凝视幼时的自己。当双手掐上蒂尔的喉咙时,小小的伊凡在自己耳畔轻声问,这是你想要的吗?无声无息,虚假地活着。
于是,他松了手。子弹射入身体时,他看到蒂尔眼中的愤怒再次微弱地燃起。他认为,即使蒂尔不在乎他,一切也值得了,殉道者以自身作为木柴点燃了火焰。蒂尔会真实地、热烈地活着,就像伊凡不曾有过的那样。
伊凡在一场大梦中醒来,来到这片最开始的起点,和阿纳特一样的花园。他驻足在这,直到听见微弱的哭声从远处传来,他大步奔向那个地方,不远处的蒂尔闭紧双眼蜷缩在地上,泪水濡湿了眼下的青黑。
但世界是听到了蒂尔的渴求,伊凡才会出现在这里,才能在死亡的世界里找到路标。他天生地洞晓他人,知道怎么样的表演,可以让蒂尔看清楚这一切。
他注视着蒂尔烦躁地咬着笔头,在白纸上写下又划去一条条应对自己的策略。伊凡毫不留情地笑出声,被蒂尔赏了狠狠的一拳。
没关系。伊凡凝望着蒂尔的侧脸,嘴角浮起无声的笑意。你已经给了我答案。
这是蒂尔死后的第七天,但不会是最后一天。
*完结啦!后面会陆续把写的演员pa和人鬼情未了ivti搬运过来。小红薯上更得会更快一点,感兴趣的宝子可以去那里追。我们下篇再见!
【】为原文
人物:主角加小说里出现过的重要配角(只有好人,不带齐嘉豪,季寰宇还有喻凯明)
有些人物可能不怎么会出现,我尽量不让他们存在感太低
第一次写这种,文笔很烂,可以提意见,勿喷
人物归木苏里和酱子贝,ooc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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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接下来进行《放学等我》第五轮阅读。”
【“不能。”没有起伏的两个字从窗外飘进来。
“你看,我说吧!”王潞安得意道。
喻繁没搭理他,重新拉过椅子,抱着胳膊靠后坐下。
章娴静遗憾地撇嘴:“你有女朋友了?”
“没。”
“那为什么不能?你不想谈恋爱?还是有喜欢的人?”章娴静看着...
“那为什么不能?你不想谈恋爱?还是有喜欢的人?”章娴静看着他的校服,猜测,“或者,你不喜欢成绩差的?”
“没,”陈景深说,“只是不喜欢你。”】
这回答实在是太搞笑了,因此许多人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哥们,你这回答牛啊。”
看到这,章娴静为保持淑女形象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但语气凉的彻底:“是挺牛的,我当场就裂开了。”
听到章娴静的话,喻繁挑眉看向陈景深,“看看你给人家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我说的是实话。”
陈景深认真地看着喻繁的眼睛,“我只喜欢你。”
面对陈景深突如其来的告白,喻繁不自在地摸摸鼻尖,闷声回答道:“嗯。”
隔壁的告白现场并没有影响到盛望的欢乐,他拍了拍江添的手臂,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哥,这像不像你也能干出的事。”
“不像。”
江添的话音刚落,他的“贴心”发小就立即发表了自己的言论:“这我就得说句话了啊添哥,人还是得有一点自知之明的。”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顶着江添能冻死人的目光,高天扬沉痛地捂住胸口,样子简直就像一个被渣男抛弃的小可怜,连语气里都带着悲痛。
“我们都这么多年的情谊了,为何你跟我说话的语气还是这么……。”
“诶,戏过了啊。”为了防止自己失去唯一的男友,小辣椒适时地制止了自家对象疯狂作死的行为。
高天扬说话期间,王潞安仔细地在江添和陈景深之间打量了几眼,说道:“别说,兄弟你这气质确实跟学霸有的一拼。”
冷的出奇。
“我这么也觉得。哥,你不能为了脸面……”盛望挑逗性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添的声音就传入盛望的耳中。
“一般不会有女生跟我告白。”
察觉到自己这句话似乎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他又补了一句:“所以我也没说这话的机会。”
空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盛望沉默了,盛望无言以对。
毕竟一般女生确实没太大勇气去承受江添那张“冰块脸”。
【“我这不是觉得他长得挺帅么?学习又好,要真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那以后作业考试都不用愁了。”章娴静这么一想,还是有点心动,“你们说我还有机会么?”
喻繁头都不抬:“没有。”
“我也觉得……”王潞安说到一半,对上章娴静威胁的眼神,立刻话锋一转,“主要吧,这些学霸的品味都挺特别的,万一陈景深就是不喜欢你这样的呢?”
“那他喜欢哪样的?”
王潞安越说越来劲,手上比划着:“就那种头发全部绑到脑门后,小眼睛厚嘴唇,戴八百度酒瓶眼镜,一天只知道学习,瘦瘦小小脸上还有几颗痘——”
“放屁。”章娴静顿了一下,又说,“那我现在去配副眼镜还来不来得及?”】
左宽想象了一下王潞安口中的类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可怕的描述,王潞安也亏你想得出来。”
王潞安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不是之前看到说学霸都喜欢这种类型嘛。”
盛望一只手撑住椅子扶手,回头对王潞安说道:“谢邀,反正我和我哥肯定不喜欢这种。相信我,陈景深和喻繁也肯定不会。”
陈景深点头说道:“嗯,只喜欢喻繁这种类型。”
说完,陈景深还期待地看向喻繁。喻繁当然知道陈景深想听什么,也就顺着他的意说,当然,喻繁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我也只喜欢陈景深这种类型。”
“不过……我不是学霸谢谢。”
盛望:“额……别在意这种细节。”
高天扬举起了手:“真不是所有学霸都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喜欢小辣椒这种类型的。”
小辣椒被高天扬的话逗得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今天嘴还挺甜。”
“嘿嘿。”
A班其他同学:“其实……我们也不喜欢这种类型。”
喻繁&王潞安&左宽&章娴静:……
其实没必要所有学霸都回答一句。
【喻繁慢吞吞地挪到教室走廊,低头往校门口看去。
然后跟一直盯着他上楼的胡庞对上视线。
胡庞跟老校警在校警室外摆了一桌围棋,见到他立刻摆摆手,用口型催道——赶紧写!
喻繁啧一声,扭头进了教室。
陈景深坐在夕阳里,听见动静也没抬头,整个教室只有他笔尖落纸发出的沙沙声。
喻繁目光下意识从陈景深的桌面上一扫而过,只看到薄薄一张纸,像是草稿。
左宽:“不是我说啊喻繁,出门就被逮,你这运气也没谁了。”
喻繁无奈地叹了口气:“确实没谁了,我和王潞安明明是同时离开,怎么偏偏被逮的就是我呢。胡副校长,您不会是给我单独装了个监控吧。”
“就你嘴贫!要是有能力,我倒是真想单独给你装个监控。烟这种东西对身体没有任何好处,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学的抽烟!”
胡庞皱起眉头,“看到这我才想起来问,喻繁,你现在应该没有再抽烟了吧。”
“早戒了,您说得对……那东西对身体确实没有任何好处。”
更何况……
喻繁的手悄悄握住陈景深的手,又被陈景深的手指强硬地挤入指缝,十指相扣。
现在自己也是有人管的人了,想吸都不可能。
小辣椒则是细心的注意到了另一个地方:“这种描述……以我丰富的经验来看,陈景深写的东西一定不是草稿,打草稿怎么可能只有草稿没有题目。”
想到陈景深当时在写的东西,喻繁没有说话,脸上却不自觉泛起了红晕。
“确实不像。”盛望好奇地看向陈景深。
“陈景深,这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情书吧?”
“看到后面你就知道了。”陈景深冷静地回答道。
【妈的。
喻繁把手机扔桌上,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欠揍?没他妈看到我在忙?”
他瞥了一眼陈景深递过来的粉色信封,抬头质问,“什么意思?挑战书……”
?
等等?
什么色的信封?
喻繁声音停滞,他保持着那股想揍人的气势,又低下头,仔仔细细看了一眼。
陈景深手指细长,腕骨突出,指甲剪得很干净,此刻正捏着一个眼熟的粉红底色、爱心封口的信封。
“喻同学。”
喻繁僵硬地抬起脑袋。
陈景深单肩背着书包,把信按在桌上,往前一推:“请你收下我的情书。”】
看到这,人群像烧开了水一般瞬间炸了开来。
“期待已久的画面终于出现了!”
“哇哦~”
“好老套的告白方式,但我喜欢哈哈。”
就连江添都朝他们这边望过来,对陈景深的告白方式表示敬佩之情。
喻繁的薄脸皮根本经不住他们这么起哄,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差不多得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我们婚礼现场呢。”
“滚滚滚!”
听到喻繁的话,陈景深可怜巴巴地靠近喻繁说道:“宝宝难道不喜欢吗?可是我真的写的非常认真……”
显然,喻繁无论过了多久都对陈景深这种语气没有任何抵抗力,很快就败下阵来。
“喜欢喜欢,我都收藏了,能不喜欢吗。”
话音刚落,喻繁瞬间就炸毛了:“不可能!”
陈景深(委屈巴巴版):“真的不可以吗~”
喻繁这次并不是很想理会陈景深的撒娇,咬牙切齿(其实是害羞)道:“梦里什么都有!”
他们的对话也被旁边的添望捕捉到了。
盛望深深地思考片刻,开口对江添说道:“哥,其实我也想……”
“不,你不想。”
028:“接下来进行《某某》第五轮阅读。”
【走廊里突然响起“笃笃笃”的高跟鞋声,盛望回神看过去。就见一个留着长直发的人影从窗边掠过,光是看仪态也知道是他们的英语老师杨菁。
盛望来这三天了,没上过英语课却对这位老师印象最深,因为a班这帮老油条谈“菁”色变,一听见“菁姐找你”这四个字,能怂到脸色发白。...
盛望来这三天了,没上过英语课却对这位老师印象最深,因为a班这帮老油条谈“菁”色变,一听见“菁姐找你”这四个字,能怂到脸色发白。
光听口述,盛望以为给他们上英语课的是个夜叉。
后来见到人发现并不是,杨菁高挑清瘦,五官不算多漂亮,颧骨还有点高,但往人群里一站,她绝对是最显眼的一个。】
“盛望,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杨菁冰冷的声音传入盛望的耳中,令盛望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哪能啊菁姐,是他们给我传递的错误信息误导了我!”盛望毫不留情地将锅甩给了其他人。
A班众人:我谢谢你啊=_=。
虽然已经毕业,但谈“菁”变色的机制显然已经刻入了DNA,哪怕杨菁说的不是他们,A班的学生也都猛地颤一下,更别提现在还他们被cue了。
南城七中那边倒是一片祥和,注意到A班的反应,忍不住好奇地探头看向杨菁,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镇住那帮老油条。
跟屏幕上描述的一样,杨菁确实是人群中最显眼的一个。这或许与她出众的气质有关,哪怕现在只是坐在那里,也有一种十足的威严感。
王潞安小心地挪到高天扬旁边,小声说道:“你们老师震慑力好足啊。”
“可不是吗,不过菁姐对我们一直挺宽容的。”高天扬做出感谢的姿势,“感恩。”
“你……”王潞安看到高天扬的动作,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正当他准备继续说的时候,一道视线落在了他身上。王潞安立刻坐直,在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市内省重点并不只有附中一所,但大多坐落于郊外,远离市区远离人群,一副恨不得遁入空门的架势。
附中是少有的例外。它建校早,愣是在城区中心找了块风水宝地,一落座就是一百三十年。后来周边愈渐繁华,它沿着教学和住宿区围了一大片林子,把喧闹隔绝于外。
学校给那片林子和花花草草取名“修身园”,学生管它叫“喜鹊桥”。
红尘里的成年情侣是手牵手压马路,庙里的早恋小情侣为了躲避围追堵截,只能在林子里压烂泥。到了夜里,那真是鬼影幢幢。】
“果然,每个高中都会有自己的小树林。”
“可不是嘛,小树林这种东西,高中校园必备好吗。”
章娴静像是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的看向左宽:“我们学校可不止小树林,是吧左宽。”
左宽显然也回忆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大壮举,自豪地挺起胸:“请叫我当代雷锋。”
胡庞听到左宽的话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左宽,你还很光荣是吧!”
“别生气嘛胡主任……额不是,胡副校长。”左宽打诨道,“多久之前的事了,再生气也改变不了了。”
“你小子!”
盛望的好奇心在左宽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冒了出来,“诶,喻繁,什么事啊,让你们都那么印象深刻。”
喻繁想起他和陈景深在听到左宽喊叫时跟其他人一起慌乱逃跑的场景,“这里不让剧透,反正场面挺壮观的,后面应该会有。”
陈景深轻笑一声,“确实……挺壮观的。”
随后又凑到喻繁的耳边,用仅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也挺刺激。”
喻繁恶狠狠地瞪了陈景深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这样啊。”
虽然喻繁表面看起来很镇定,但盛望还是捕捉到了他略微发红的耳尖。
盛望又回过头看了两眼左宽等人的反应,随后扯了扯江添的衣角,在江添低下头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哥,你觉不觉得他们说的那件事,喻繁和陈景深还有一些不一样的经历。”
对上盛望充满笑意的眼神,江添的眼中也染上了愉悦:“看他们的反应,确实是。”
【她朝厨房看了一眼,对盛明阳说:“粥我就不端了,你给他吧。”
“这会儿肯定还气着呢,不会给我开门的。”盛明阳干笑了一声,说:“你以为那小子门上那个不准敲门挂给谁看的?粥温着放那儿吧,他饿了会下来吃的。”
“我觉得你跟小望的相处有点问题……”江鸥忍不住说。
“哪有,都这样相处多少年了。“盛明阳没好气地说。
江鸥不太放心地往上面看了一眼。
“别看了,没哭都是小事。”盛明阳信誓旦旦地说。
江鸥:“???”】
涉及到别人的家事,其他人就不太好开口了。
看到这一段,感触最深的当然是盛明阳,几年过去了,盛明阳不得不承认江鸥是对的。
但现在真正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才明白当时的自己或许是有些自以为是了。自以为对盛望足够好,自以为尽到了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
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这个事实在盛望与江添分开的这几年他就明白了。
看着盛望的性格越来越冷淡,盛明阳才明白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盛望的感受,也没有了解过盛望真正需要什么。
盛明阳叹了口气:“那个……028,可以让我和盛望单独聊聊吗。”
028:“可以呀,我给你们单独开个小房间,你们好好聊聊吧。”
随后盛望和盛明阳就消失在了空间里。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并没有人开口。
一分钟后,盛望和盛明阳又出现在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
看到盛望脸上放松的神情,江添也放下心来。
028:“好啦,既然到齐了,我们就继续吧。”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拉开了窗户,朝院子外的人喊了一声:“去哪啊?院门不会开吗?”
这动静有点大。他说完,楼下的卧室窗户也打开了。
盛明阳探头看向他:“你跟谁说话呢?”
没等盛望回答,他又立刻反应过来了:“江添?”
“不然呢?贼么?”盛望说。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
两分钟后,本打算离开的江添被他妈和盛明阳拖进客厅,围困与一二楼的交界。
盛小少爷把门打开一条缝想看戏,刚露出一只眼睛就对上了江添冻人的目光,他想了想,又默默把门给怼上了。】
“我那会儿不知道你不想进来……”盛望懊恼地低下头,简直想把过去的自己掐死,他哥都打算走了,他居然还多嘴。
“我知道。”江添在盛望的手心捏了一下,“反正就算你当时没有叫我,也总有那一天。”
我反倒还要谢谢你当时叫住了我,不然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我才能融入那个家,虽然……那个家也没有持续多久。
想到这,江添垂下眼,手不自觉地握上了盛望的手腕,然后收紧。
感受到江添的动作,盛望晃了晃被江添抓住的手,安抚江添的情绪。
气氛依旧有点压抑,喻繁只好来充当一次活跃气氛组。
“已经可以想象到江添当时的眼神有多冷了,都用上‘冻’了。”
“可不是嘛。”宋思锐对着盛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盛哥你现在是不是没法坐在这跟我们一起看了。”
“滚蛋。”说话地同时,盛望背对着宋思锐竖起了中指。
“盛望!不要对别人做出这种手势!”徐大嘴在盛望的手势刚做出来时就出言制止了此等“不雅”行为。
“哦……好的。”
就这样,这一次的阅读在鸡飞狗跳中结束了。
这篇短了好多,尽力了,是不是有点尬(>﹏<)
第一次写这种,文笔很烂,可以提意见,勿喷人物归木苏里和酱子贝,ooc归我
028:“接下来进行《放学等我》第四轮阅读。”
【喻繁:“我觉得您说得对。”
“?”
没等她反应过来,喻繁又说:“我这穷凶极恶的,吓到尖子生多不好,我赞成他转走。”
“谁穷凶极恶?谁要转走?”庄访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清里面情形,她怒喝,“喻繁!谁允许你坐老师座位的?我叫你来是让你睡觉的吗?我到...
“谁穷凶极恶?谁要转走?”庄访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清里面情形,她怒喝,“喻繁!谁允许你坐老师座位的?我叫你来是让你睡觉的吗?我到教室给你搭张床怎么样啊?”
一班班主任:“……”
喻繁:“我没睡觉。”
“那你脸上印子谁给你按上去的?”庄访琴把手里的东西搁桌上,“怎么,还不起来?我站着说,你坐着听是吧?”
喻繁啧一声,慢腾腾起身站到一边。
陈景深收回视线:“老师,我不转班。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你才不是穷凶恶极。”陈景深借着椅背的遮挡,趁其他人都在认真看屏幕时用手将喻繁的脸转向面对自己的一边,轻柔地在喻繁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在喻繁愣神之际,陈景深将喻繁眼前的头发拨开,别在耳后。
“我的繁繁,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被当众亲吻,喻繁本来应该飞快地拍开陈景深的手,然后警告他不要太放肆。
但现在喻繁根本没有害羞的情绪,或许是因为那个温柔的吻,又或许是因为陈景深说的那句话,他只是感到很难过,又或者说,是心酸。
陈景深是他阴暗过去里唯一的光亮。
喻繁的眼睛突然有点发酸,从来没有人用“温柔”这个词形容过他,无论是他的生活还是性格,都好像和这个词没有任何关系。
但现在突然有人吻着他,坚定地告诉他:
“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喻繁抬手握住了陈景深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又带着它落在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其实在喻繁看来,陈景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动作和气氛,看到陈景深说不想转班就开始了起哄模式。
“学霸当然不想转班,转了班怎么追对象!”这是王潞安。
“可不是嘛。”盛望挑逗地看向陈景深,“都和喜欢的人一个班了,怎么能走呢。”
陈景深望了盛望一眼,默认了他的话。
【“姑且信你。”她脸色未变,“新的学期开始了,有什么学习计划没有?”
“背九九乘法表。”
“你再多说几句,看能不能把我气进医院。”庄访琴白他一眼,打开抽屉,拿出一本崭新的辅导书放到他面前,“这是我特地去书店给你找的,上面的题型都很基础,讲法也简单,你拿回去多看多做,不会就来办公室找我。”
喻繁盯着书封看了一会,把“别浪费钱”咽回喉咙:“哦。”
临走之前,庄访琴又叫住他。
“还有,”庄访琴想着怎么开口,“这次的转班生都是成绩优异的好同学,你要把他们当做榜样,尽量别和人家起冲突……”
“您放心,”喻繁头也没回,“我对尖子生过敏。以后他近我一尺,我远他一丈,致力给新同学创造一个和谐美好的学习环境。”】
陈景深轻笑一声:“对尖子生过敏?”
听到陈景深的话,喻繁有些不自在,他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说道:“不……不过敏。”
再次看到自己和喻繁的谈话,不知道是因为更加客观的上帝视角,还是因为看到了喻繁那句没有说出口的“别浪费钱”,庄访琴的手握紧了一瞬,又很快松开。
这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喻繁的家庭情况了,庄访琴叹了口气,看向坐在前排的两个少年,但至少现在他们过的不错,这就很好了。
通过前面的阅读,空间里的其他人也或多或少都知道了喻繁的过去一定不容易,都很自然地避开了文字细节里透露出来敏感话题,开起了玩笑。
“九九乘法表?好陌生的文字……”
“喻繁,访琴都要被你气死了哈哈哈”王潞安笑着说道。
“多亏你想的出来哈哈,九九乘法表都说的出口。”
“九九乘法表怎么了。”喻繁挑眉道:“这可是数学的基础。”
“我竟无法反驳……”
【“哦对了,我朋友还跟我说,陈景深家里好像特别有钱。”王潞安说,“他说上次家长会,陈景深妈妈那阵仗,特牛逼……哎,你手背这道伤,好得还挺快。”
喻繁侧了侧手腕。
这种小伤很快就能痊愈,昨晚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结痂。
他盯着这伤看了一会,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伸手抓两把。
把伤口撕开,应该又会重新冒血,然后溃烂,发炎。
喻繁另只手刚曲起来碰到伤疤上,肩膀忽然被身边人用力撞了几下。
他猛地回神,失神两秒才问:“找死?”】
“喻繁,我刚说完你伤口好得快你就想把伤口抓开!”王潞安难得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能那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章娴静也不赞成的说道:“怎么?你还想让它再烂一次留个印是吧,男人的勋章啊。”
“不是我说,你这就不太好了吧,怎么能随便让我哥们的身体受伤呢。”左宽也愤愤道。
陈景深则沉默的抿着嘴,虽然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任谁都可以感受到他心情不太好,气压很低。
喻繁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此刻的场景,他张了张嘴,半天才开口道:“抱歉……”
“以后不会了……”
陈景深听到喻繁的话瞬间就心软了,他的手指在喻繁的手背温柔地摩挲,安抚着喻繁的情绪。
除了他们以为,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都看得出来喻繁明显有自残倾向,但哪怕再不认可,他们也没有说话的立场,所以都只好选择沉默。
盛望握紧了江添的手,从看到喻繁的心理活动开始,他的心里就很不好受。
突然,盛望察觉到被自己握住的手也用力回握住了他的手。他抬头看向江添,看到了江添眼里的安慰。
江添小声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他们现在一定过的不错,结局是好的。”
“嗯……结局是好的。”就像我们一样。
【高二七班两个最让庄访琴头疼的人,一个喻繁,另一个就是章娴静。
和她的名字正好相反,章娴静高一就烫头染发,抽烟早退,打哭过无数男生。她长得漂亮,高一的时候还有一帮追她的,名声远扬后,大多男生看到她都绕道走。
“他们干嘛呢……”王潞安喃喃。
话音刚落,就见章娴静朝陈景深走了一步,漂亮的卷发随着动作在风中晃了晃。
“碍,你叫陈景深是吧?”她笑起来,涂了口红的嘴唇明艳地向上扬,“我喜欢你,能不能跟我谈恋爱?”
喻繁眼皮跳了一下,起身要走。
王潞安连忙抓住他:“去哪?这不看完再走?”
“没兴趣。”
“别啊,再看看,”王潞安道,“你说章娴静是不是疯了?陈景深这种三好学生,怎么可能跟人早恋!”
喻繁想起那封粉色情书,心说拉倒吧。】
章娴静看到上面对自己的描述,委屈地抱住了柯婷说道:“呜~婷宝你看,它就这么宣传我!”
柯婷回抱住章娴静,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没事,你很好。”
不过这样的氛围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柯婷和章娴静就看到了章娴静跟陈景深表白的场面。
章娴静:“……”
柯婷:“……”
柯婷给章娴静顺毛的手顿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章娴静就飞快地解释道:“我当时不懂事,只是单纯觉得他帅而已,绝对没有喜欢他!”
说完,章娴静的声音又软了下去:“我只喜欢你。”
“不是,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左宽顶着震惊脸看向章娴静和柯婷。
喻繁和陈景深倒是没有他们那么震惊,一个是因为看到过,一个是因为猜到了。
盛望也挺震惊的,他显然没有想到他们那边居然还有一对,“啊……你们也是一对?”
章娴静看没法瞒下去了,只好选择出柜。
“对啊。”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王潞安震惊地说道。
章娴静不屑的看了眼王潞安:“当初学霸和喻繁那么明显你都没发现,还想发现我们?”
“额……对哦”
盛望听着他们的对话,凑近江添说道:“哥,这么看,我们两边都有两对同性情侣。”
“嗯。”江添转头看向盛望说道:“我们这边还有一对异性情侣。”
盛望看了眼正认真听八卦的高天扬和小辣椒,笑了起来:“这年头……怎么都班内内部消化啊。”
感觉这一章添望的剧情好少,我尽力了(╥_╥)
028:“接下来进行《某某》第四轮阅读。”
【何进跟其他几个老师对视一眼,说:“我们估算了一下一周可以拉多少进度,给你定个小目标吧。”
盛望答得干脆:“行,多少?”
“物理化学两门卷面分120,一周后希望你能达到50以上。数学撇开附加题不算,卷面160,争取到70。语文和英语两门就不定了,机动。”...
“物理化学两门卷面分120,一周后希望你能达到50以上。数学撇开附加题不算,卷面160,争取到70。语文和英语两门就不定了,机动。”
何进说着说着,发现这位新生表情有一点点怪,问道:“怎么了,有点难?”
“不是。”
“那怎么?”
盛望“唔”了一声,说:“没事,先这么定着吧。”
几个老师纳闷了一整天,结果到了第二天晚自习,周考卷子批出来一看,这位考试前一天才拿到教材的新生分数如下:
物理化学一门62一门68,数学83,语文和英语两门比a班平均分还高一截。】
分数出来的时候,空间里安静了一瞬。
很快,声音就如沸腾的热水般炸开。
“我去,哥们牛逼啊!”
“不是,你一晚上可以考出这种分数!”迎着喻繁震惊中饱含不解的目光,盛望将拳头抵在嘴前咳嗽了一下。
“其实……也还好。全都是基础分,把教材过一遍谁都能做出来的那种。”
“为什么我把教材过一遍没有那么多基础分……”王潞安怀疑人生地说道。
“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
这些声音里当然也有A班的人,虽然他们早就知道了,但这并影响他们起哄。
“再看一遍还是想说:盛哥牛逼!!!”
盛望笑着摆摆手:“行了啊,低调点,老师们还在这呢。”
“老师们应该和我们有一样的想法吧哈哈。”
杨菁在这时也开了口,语气里是对自己得意门生的骄傲:“确实挺厉害的,幸好你的英语没有让我失望。”
“是超过了我们的预期很多。”何进抬手将自己的头发别到耳后说道。
【晚自习铃声响后没多久,班主任何进夹着一叠卷子进了教室,理所当然地往讲台上一摊,然后熟门熟路地去拉身后的板,她说:“周考卷子批出来了,今晚这课我们把卷子讲一下。”
至此,盛望算是知道了——
这倒霉学校的晚自习压根不是真自习,而是要上课的!周一到周五每晚一门,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么问题来了……
白天的课是布置了作业的,数理化三门简单粗暴,每门发了一张练习卷。语文稍微有点人性,没发整套卷子,只印了两篇阅读题。唯一饶他们一命的是英语,因为白天没有英语课。
总之,几门加起来差不多有8张破纸,晚自习不给上自习,这些破纸什么时候做???】
“说真的,我也有这个疑问。”左宽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如果没有晚自习,你们的作业怎么写?”
高天扬叹了口气:“你等会应该就可以知道了。”
“说出来都是泪啊。”宋思锐沉痛地说道,要不是此处没有手帕,感觉他都会拿一个含泪咬着了。(其实空间可以搞出来哈哈)
“你们学校这学习强度简直就是地狱级别的啊……”
“都在江苏了,能不地狱嘛。”小辣椒撑着下巴说道。
喻繁往陈景深那边偏了一点小声说道:“你在一班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个强度啊。”
“差不多。”陈景深眼睛微微弯曲,“宝宝,你在心疼我吗?”
陈景深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听到“宝宝”这两个字的时候,一抹绯红迅速地从喻繁的耳根蔓延上来,他下意识就想伸手捂住陈景深的嘴,又突然想起之前陈景深亲他手的场面,手顿在了半空中,一时进退两难。
看着陈景深意味深长的眼神,喻繁气不过似的将自己顿在半空中的手甩到了陈景深的手臂上。
“你小点声!”
“不心疼吗……”陈景深揉着被甩了一巴掌的手臂幽幽道,语气还有点可怜。
“心疼个屁!”话是这么说,喻繁还是伸手揉了揉陈景深的手臂。
【何进扶了一下眼镜,说:“乱瞄什么呢?拿到卷子了么就往新同学那边瞄!我正想说这件事呢。盛望,周六刚进咱们班,考试的内容一概没学过。但是按照以往比例换算下来,他理化两门都进了b等级,语数外三门总分过了300。放在高考里面,他本科已经够了。做到这些,他总共只花了一天。”
她竖着一根手指,目光落在盛望身上,冲他笑了笑。
教室里静寂了三秒钟,然后全疯了。
四十多颗脑袋同时转过来,八十多只眼睛看着他,盛望感觉自己被挂了。】
“依旧是被学霸震惊的一刻……”
“你这成绩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很牛逼。”
盛望有点小飘了,脑袋往后靠在交叠的手上,期待地看向江添说道:“哥,我厉不厉害。”
江添低头凑到盛望的耳边小声说道:“厉害。”他微笑着跟盛望对视,“我的望仔最厉害。”
听到江添这么直白的话,盛望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不自在地偏过头,不再看江添。
“这种场面要是放到恐怖片里,惊悚程度得99%。”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左宽搓了搓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
“你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画面感了。”王潞安也打了个寒颤。
“瞧你们那出息。”喻繁略带嫌弃说道。
盛望震惊地看向后排的左宽和王潞安,“你们怕鬼?”
也不怪盛望露出这种表情,主要是完全无法把这两个看起来胆挺大的大男人和怕鬼这种词联系在一起。
“昂,其实我也不想,但鬼这种非科学类的东西精神杀伤力真的很大啊。”王潞安耸耸肩。
对别人精神伤害力大不大我不知道,但对你俩伤害力应该是真的很大,盛望想道。
【讲卷子对老师来说比较烦,但对学生来说没那么难熬。a班的学生出了名的不老实,几乎每个人桌面上都摊着两份卷子,一份是考完了刚发下来的,另一份是作业。
两件事情切换得相当娴熟,可见都是老油条了。
盛望扫视一圈,嘴里嘀咕着“假如生活强迫了我”,然后把手伸进桌肚掏出了作业。】
“你们这操作……”
高天扬叹了口气:“唉,习惯就好。”
徐大嘴瞟了眼屏幕上的“出了名的不老实”眼角抽了抽,“确实挺不老实的,单是手机就不知道被我查了几个。”
听到徐大嘴的话,空间里传来一阵嬉笑声。
“感谢徐主任大人大量放了我们那么多马。”高天扬笑着说道。
“感谢徐主任大人大量!”A班的其他人也跟着说起来。
听到他们起哄,徐大嘴将脸板下来,很快又没憋住地笑了出来。
“就你们会嘴贫。”
江添看到盛望嘀咕的话,突然觉得很可爱,他先是像撸猫一样揉了把盛望的头发,又滑到盛望的后颈捏了捏。
被突然袭击的盛望一时有点懵,他眨了眨眼,疑问的看向江添:“哥?”
江添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屏幕,“就是突然觉得……你很可爱。”
盛望觉得“可爱”这两个字从他哥嘴里说出来太惊悚了,特别是用来形容自己的时候。
他没有理会江添,飞快地转过了头。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脸泛上了一丝的红。
【“喂,是小添吗?我是你盛叔叔。”手机那头的盛明阳以为已经换了人,顿时客气了不少。
盛望环视一圈,嘴里应道:“盛叔叔好,我是你儿子盛望。”
盛明阳:“……”
“我递了啊,但是他人没了。”
“什么意思?”盛明阳明显一愣,“什么叫人没了?”
“反正不在教室里。”】
“盛哥你这操作牛逼啊哈哈哈。”高天扬在看到盛望说的话的时候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盛叔叔好,我是你儿子盛望。’是什么鬼回答啊哈哈。”
喻繁挑了挑眉,看向盛望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的。”
“那是!”
盛望回完喻繁的话就再次回过头看向屏幕,现在的气氛实在欢快,但看到屏幕他难免还是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想到这,盛望垂下了眼,情绪变得有些不佳。
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江添也很快明白了盛望不开心的由来,他伸手在盛望的眼前晃了晃,又在盛望抬眼看他时低下头。
“别想那么多了,总会越来越好的。”
盛望笑了笑:“嗯,总会越来越好的。”
028:“接下来进行《放学等我》第三轮阅读。”
【喻繁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站哪。只要庄访琴愿意,让他站到班级第一个他都没意见。
换做其他人,他肯定头也不抬就往前站。
喻繁盯着他:“你哪边眼睛看见我比你矮?”
陈景深闻言敛下眼皮,随即重新抬起:“两边。”
“看什么?看哪儿?”喻繁后背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严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比校长还好看?给我看主席台!”】
“学霸你说话也太损了吧,哈哈哈。”王潞安无视喻繁杀人的眼神,笑得直不起腰来。
“身高这一茬过不去了是吧……”喻繁咬牙切齿地说道。
高天扬也开始了作死,“身高是盛哥和喻繁都过不去的坎哈哈哈。”
有了一两个人带头,气氛就不自觉地变得热烈起来,所有人都浸泡在欢乐的笑声里,就连被说矮的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操……你们真的……”盛望笑得向江添那边倒去,江添抬手扶住了盛望的肩膀,防止他摔倒。
盛望也顺势扶住江添的手为自己保持好平衡说道:“你们有什么好笑的,你们难道有我高?”
“没有——”
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看到盛望和江添的互动,陈景深看向笑得后仰却没有倒向自己这边的喻繁,手跃跃欲试地伸向喻繁的肩膀,试图手动改变喻繁的方向。
但陈景深还没来得及把手搭上喻繁的肩膀,就被喻繁发现了其意图,啪地一下将陈景深的手打开,然后收住笑转头看向陈景深。
“干嘛?”
喻繁瞪了陈景深一眼,正打算叫陈景深收敛点,就看见他一只手捂在被自己拍开的手背上,表情委屈地看向自己。
看到陈景深这个样子,喻繁以为自己没有控制好力道,真的将陈景深打疼了,“我没用力啊,怎么样?我看看。”
他握住陈景深的手拽向自己这边,想看看陈景深的手有没有被打红。
可才轻轻拽了一下,陈景深就向喻繁这边倒过去,顺势用另一只手搂住喻繁,整个人都挂到了喻繁身上。
喻繁看见陈景深的手没事,又发现陈景深整个人都挂在了自己身上,脑袋轰地一下就炸开了。
“陈景深,你耍我!”喻繁想将陈景深推开,却反被陈景深抱的更紧。
“没,真的有点痛,你再看看。”陈景深现在的语气可谓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喻繁当然知道陈景深是装的,但他还是拿起陈景深手再看了两眼,确认真的没事后又放下,也没有再尝试推开陈景深,就任他这么抱着。
【看清手里的东西,喻繁微微一顿。
是一个粉色信封,上面没有任何字迹,但从手感来看,里面应该塞着一封信。
信的封口处有一张很小的红色爱心贴纸,同信封暧昧的底色一样,向人昭告着它的身份。
这是……情书?
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喻繁拧眉想了一下,没想起这封信的来处。
他正想再仔细看看,余光扫到自己那跟周围人格格不入的、像被漂白剂洗过的校服衣袖。
草。
喻繁倏地回神——他现在穿的是陈景深的外套。
这封情书是陈景深的。】
“哇哦~终于出现了,简介里的情书!”
“粉色信封加红色爱心贴纸,学霸,看不出来你还挺少女心的啊。”左宽说道。
陈景深看了左宽一眼,又回过头看向喻繁,像是在求证什么,“其他人告白用的都是这种信封和贴纸,不对吗?”
“对对对,你最会告白了。”喻繁想到那封情书就有点害躁,但一想到情书里的内容,他又不想害躁了。
直到现在喻繁都忘不了里面的内容,后半段知道的是情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挑衅的。
作文常年跑题的人写出来的情书实在太可怕了,希望后面不会放出来,喻繁在心中默默祈祷。
“陈景深和粉色情书的违和感实在太强了,真不敢想象一些告白的肉麻话怎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盛望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
高天扬也觉得那个画面有点难想象,不过他转念一想,陈景深好像也不需要从嘴里将那些话念出来,“不对啊,陈景深写的情书,那不就不需要念出来吗?”
“也对,就是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有点好奇。”
左宽从看到那个信封时就已经好奇学霸的情书长什么样了,虽然陈景深语文作文经常离题,但情书这种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的东西,应该会写的不错吧。
028适时出来提醒道:“放心,后面你就可以看到啦,陈景深的情书还是很有看头的,你说是吧,繁繁。”
听到028的话,喻繁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都不知道应该先为自己未来的社死尴尬,还是为陈景深的社死尴尬。
【庄访琴一进教室就看到最后一排那个趴着的脑袋。
她把名册往铁制讲台上一扔,用那被隔壁几个班老师投诉过数次的音量道:“困的同学,自觉去厕所洗把脸,动作快点,我们还要开班会。”
喻繁慢吞吞地坐起来,太阳穴被这动静扰得突突直跳。
他揉了把脸,拧着眉起身。
“喻繁,你不准去。”
喻繁停在原地,挑了一下眉——为什么?
“你去了还会回来?”庄访琴指了指黑板报,“困就往后站,过会儿就清醒了。”
喻繁原地思考几秒,又坐回去了。
他坐姿懒散,脑袋半垂,看着就没精神。】
王潞安在头发上抓了几下,“访琴你都被投诉好几次了,怎么还那么大的声音说话啊。”
“你以为我想吗,我不大点声有些人怕是动都不会动一下。”庄访琴大声说道。
喻繁挑眉对庄访琴说道:“其实您要是叫一下我的话,我说不定还是会动一下的。”
“这种事情你还要和我贫嘴是吧。”
喻繁在道歉着一事上做的很快,态度诚恳,一看就是干过不少次,“庄老师,我错了。”
“你这孩子。”
高天扬趁庄访琴和喻繁说话的时候小声对王潞安说:“你们班主任这是把喻繁吃的死死的啊,连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都知道。”
“都教了那么久了,能不知道吗。”
【“第二件,”庄访琴点开一个名为“高二七班上学期期末成绩年纪排名”的excel表格,“就是你们上学期期末成绩的排名。”
班里登时一片哀嚎。
喻繁对排名没什么兴趣,他粗略瞥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排在最顶端的名字。
“陈景深,数学150,语文110,英语148,理综……我草?满分?”王潞安震惊道,“喻繁,你特么照着答案抄都拿不到这成绩啊!”
喻繁:“你他妈给我拿自己作对比。”
“基操了。”前桌回过头来,“这人贼恐怖,除了语文,没有别的弱点。”
王潞安点头表示理解:“看来学霸也不喜欢背课文。”
“也不是,”对方想了想,“我听一班的朋友说,他写作文总离题。”】
“这位同学也作文不好啊,这不巧了吗,我们班也有一个,你说是吧,江添。”招财在看到陈景深的成绩时就狠狠地共情了一把陈景深的语文老师。
江添并不想应招财的话,倒是盛望笑了出来,“哥,只有作文写不好的人终于不止你一个了。”
江添无奈地轻笑一声,揉了把盛望柔软的头发。
招财本来就是逗一下江添,就没有计较江添不回话,反正量他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高天扬看到王潞安说的话就想笑:“王潞安你也太会比较了吧!”
“笑死了,你怎么不用自己比。”左宽拍了拍王潞安的肩说道。
“我怎么可以跟学霸比呢?”
听到王潞安的话,喻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我就可以?”
“你当然可以啊,家属特权嘛,是吧学霸。”
“嗯。”
喻繁用手肘撞了陈景深一下,“你真是什么话都敢应。”
【“其他同学发挥得就比较一般了,班级平均分甚至还没上一次考试高。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想想,这个分数拿去高考,你们能上个什么学校?”
台下有人嘀咕:“高考要是有这次卷面这么难,我直接搬砖去好了。”
“别人考满分,我题都看不懂。”
“还有一小部分同学……”庄访琴把表格拉到最底下,鼠标停留在最后一名的名字上。
她看着数学下面那个数字9,憋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喻繁,你毕业之后是打算去捡垃圾吗?”
“没想好。”喻繁思考了一下,“但可以考虑。”
庄访琴熟练地抓起一只粉笔就往他头上招呼。】
“你当时是真的能把我气死,幸好最后没有真的去捡垃圾。”庄访琴叹了口气说道。
“都说了是考虑了,又不是真的要去捡。”喻繁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又认真地看向庄访琴。
“不过……庄老师,真的谢谢你,当初没有放弃我。”
庄访琴温柔地看着喻繁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的学生,我当然要对你负责。”
喻繁冲庄访琴露出了一个微笑,又转头凑近陈景深,抓住他的手小声说道:“也谢谢你,陈景深。”
“我们的关系,不要说谢谢。”陈景深伸手将喻繁的头发别在耳后。
“宝宝,我爱你。”
“我……也爱你。”
【】原文
028:“接下来进行《某某》第三轮阅读。”
【稀落的灯火在院子里分割出明暗,江添就站在那片影子里,身量很高,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利落轮廓,又不过分单薄。他单肩背着书包,拇指勾在黑色的包带上,一直偏头看着别处。
直到盛明阳把儿子拉过去,他才转过脸来,接着便是一副吃了馊饭的模样。
看到对方这么不开心,盛望爽...
看到对方这么不开心,盛望爽了一点。
“怪我,作为长辈真的太失职了。我居然才知道小添也在附中念高二,你俩一个班啊!”盛明阳搂着儿子的肩膀,把试图钉在原地的盛望往前拔了一步:“这么说,你们今天白天就已经见过了?”】
“站在影子里?”小辣椒说道:“这一段描写会不会有什么隐喻,就好像暗示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小辣椒止住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如果是阅读理解题的话,确实是暗示了一些东西的,或许是将他们的故事编写成书籍的人埋下的伏笔吧。”招财分析道。
“不过……”招财看向江添和盛望,脸上发自内心的祝福:“无论这个伏笔如何,至少现在的你们过的好,所以从现在看起的话,你们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盛望朝招财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老师。”
听了他们的话,章娴静突然就想到了陈景深和喻繁分开的那几年:“感觉他们那边也挺虐的。”她感叹道。
“你们都别那么伤感啊。”高天扬示意大家看屏幕。
“难道就我想知道添哥吃了馊饭什么样吗。”
宋思锐敬佩地看向高天扬:“高天扬你……勇气可嘉啊。”
高天扬正打算回答宋思锐的话,就发现自己的发小看向了自己,他没有丝毫犹豫地闭上了嘴,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江添吃了馊饭的样子。
【这是盛望第一次看清这个女人的正脸,在她笑起来的瞬间,他忽然发现对方的长相和他妈妈有五分相似。
也许是灯光模糊了线条轮廓,也许是嘴角都有一枚浅浅的梨涡。
“小望……”看到这,一直沉默的江鸥不自觉地开了口。
但盛望其实一直都明白,江鸥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还对自己很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听到盛望的话,江鸥好像突然就释怀了:“是啊,以后又是一家人了。”
“妈妈……”
这一段文字再次牵起了喻繁埋藏心底那个念想,他的声音很小,只有坐在旁边的陈景深听到了。他抬手在喻繁的后颈上捏了捏,又顺着脊椎滑到后背轻轻地拍了拍,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安慰。
喻繁忍住眼泪,往陈景深那边靠近了一点说道:“我没事,继续看吧。”
【罐装:
你才歧视,一晚上哪搞得了那么多,得会取舍。
八角螃蟹:
什么玩意儿?一晚上?您干嘛呢这是?还有你平时不是懒到能发语音就绝不打字么,今天怎么了?居然手打了两句话。
盛望悬着手指“啧”了一声,终于放弃打字,发了一段语音过去:“因为我今天刚来这倒霉学校,明天就要周考,考高二上学期全部内容,我不临时抱个佛脚明天就要五门零蛋了。语文英语来不及了靠缘分,数理化三门还能垂死挣扎一下。”】
“盛望实惨。”左宽默默在心里给盛望点了个蜡。
王潞安也觉盛望挺惨的,第二天就考几门完全没有学过的内容,换到谁的身上都会崩溃吧。
王潞安简直把心疼写在了脸上,他看向盛望说道:“根据前面的信息,盛望你以前应该是个学霸吧,那你学霸的头衔不得掉在这。”
还没等盛望说话,高天扬就回答了他:“NO,NO,NO,我们盛哥可不是一般人,相信我,他的成绩绝对可以让你惊掉下巴。”
“没有学都可以考高分?”喻繁已经从刚才的状态里走了出来,听到高天扬的话,对盛望的实力表示了震惊。
“哪能啊,你别听他们乱说,只不过没有他们想象的差而已。”盛望说道。
“盛哥你怎么还谦虚起来了,你那个成绩真的挺厉害了。”
听到宋思锐这么说,喻繁更好奇盛望到底考了什么样的分数了。
【盛望干笑一声说:“凉拌,实在不行选择全填c,好歹能赚几分保底。”
“你——”高天扬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在监考老师的盯视下默默闭嘴坐正了。
我什么?
盛望有一瞬间的纳闷,不过下一秒,他就知道高天扬为什么那副表情了。因为他匆匆扫了一眼卷子发现……
数学!根本!没有!选择题!
就在他麻木静坐的时候,肩膀突然人戳了两下,江添低低的嗓音从背后传来:“你也可以试试14道填空全填C。”
“……”
你神经病啊?盛望扭头逼视他:“我想怎么填就怎么填,关你什么事?还要戳我说。”
江添看着他,忽然摊开手掌:“我戳你是想问,你打算把我的卷子扣到什么时候?”
盛望一呆:“……噢,忘了。”】
“我去,你们的数学试卷居然没有选择题,这还怎么让人活。”左宽发出了学渣的悲鸣,在他曾经的很多场考试里,那一丁点分数都全部来自于选择题。
王潞安也不忍直视的说道:“太恐怖了。”
“呵,亏我当时的前一天晚还特意找螃蟹要了蒙题口诀,结果连用的机会都没有。”盛望也回忆起了当时的震惊,毕竟没有选择题的数学考卷也是真的难得一见。
“害,习惯就好,我们省什么操作都是正常现象。”
“哈哈哈,添哥你这话也太损了吧,填空题全填C都说的出口。”高天扬看到这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喻繁看到这一段嘴角也抽了一下:“神特么填空题全填C。”
江添轻笑一声说道:“你当时是不是也觉得我说话特别损?”
“不然呢,你当时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盛望无奈的说道。
【高天扬朝后一靠,背抵着他的桌子说:“哦对,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数学两张卷子,先考正卷,两小时收。然后是一张附加题,再考半小时。当然,正式考试会提前五分钟发。”
他说完没得到回音,转头一看,就见盛同学仰在椅背上,脸已经绿了。
“我就问一句,你们数学多少分?”盛望的语气已然了无生趣。
“理科生200分,高考总分才480,你感受一下这个占比。”
“……”】
看到这,在陈景深的撒娇强烈要求下正在喝热水的喻繁差点呛到。
“你们这数学这么恐怖?没有选择题哪来这么多分?”喻繁的语气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他们的正常试卷选择题不说占一半的分数,也差不多占了2/5,没有选择题总分还这么高,他们填空题和大题得有多恐怖。
高天扬感叹道:“这就是我们江苏考生的痛苦的具象化啊。”
此时此刻,左宽看着那些A班的人都有了敬畏之心,果然,江苏这种地方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呆的了的。
简直恐怖如斯!
【盛望没有窥探别人私事的癖好,但毕竟离得不远,有些话还是落进了耳朵里。
“行,考试的事就这么说,我明天给徐主任一个答话。”这是吴老师在说话。
“嗯。”江添应得很简单。
“那你爸——”
吴老师刚开口,江添就打断了他:“我的事跟他没关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骤然冷下来,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厌烦感。就连跟他结了梁子的盛望,都从没听见过这么差的语气。】
这个地方的大部分人都并不知道关于江添父亲事情,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哪怕关系再好也不好过问。
但在看到这的时候,他们也都发现了不对劲,至少江添与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不然在提到他时,江添不会是这个态度。
单是想到季寰宇,盛望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厌恶之余,盛望的手摸索到江添那边,在确定位置后握住了江添的手。
盛望明白,对于季寰宇,没有人会比江添更厌恶他的存在了。
季寰宇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盛望有的时候甚至都觉得他都不配做人。
“哥,都过去了,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江添用力地反握住盛望的手:“嗯,都过去了。”
028:“接下来进行《放学等我》第二轮阅读。”
【此刻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他们不敢停下脚步怕被殃及,又忍不住想要看看热闹。
有些题做蒙了的学生自动把喻繁这句话放进脑子里做了一下阅读理解,得出的意思大致是“你再看一眼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眼珠子卸下来”。】
“果然是被学习逼疯了啊,这种情况都能自动...
“果然是被学习逼疯了啊,这种情况都能自动阅读理解。”
“别说了,谁还没有过这个时期呢,我心疼他们。”宋思锐捂着胸口说道。
“你心疼的是他们吗,你心疼的是当时的你自己吧。”
王潞安转头看向喻繁说道:“他们这想象也太血腥了,我兄弟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对吧喻繁。”
喻繁冷笑一声:“你在多说一句就有可能了。”
听到这话,王潞安识相地闭上了嘴。
【有那么一瞬间,喻繁以为自己在看川剧变脸。
“景深,准备回家了?”教导主任亲切地笑着。
喻繁看到那位长得很欠的同学终于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垂下眼没什么语气地应了一声:“嗯。”
教导主任拍拍他的肩:“等等吧,我正好有事找你,你先跟我回学校一趟。”
说完,教导主任再看过来时,眉毛又拧起来:“还有你!没事赶紧回家去,不要跟个混混一样到处乱晃!”】
看到这里,陈景深的手突然搭上了喻繁的腰,将他往自己这边移了一些,他们的距离本来就很近,现在几乎是贴在了一起,喻繁用手肘顶住了陈景深,恶狠狠地看向他。
陈景深凑到喻繁的耳边呼了口气,看着绯红从他的耳根蔓延到耳尖,又在喻繁将要弹开之时捏住他的下巴,让喻繁看向自己。
“老公,我长得很欠吗。”
喻繁最受不了陈景深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特别是他还叫自己老公。
喻繁向后仰了仰,试图从陈景深的禁锢中挣脱出去:“不欠不欠,你最乖了!”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往后退。”
看着陈景深愈发可怜的眼神,喻繁只好放弃挣扎:“好吧我不退了,但你总得放开我的脸吧,你这样让我怎么继续看。”
听到喻繁的话,陈景深妥协似的放下了捏住喻繁下巴的手,但并没有松开放在腰上的手。
虽然他们的动静不算大,但还是被坐在旁边的江添和盛望注意到了,盛望好奇地往他们那边看了两眼,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感觉到一只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
在盛望回过头时,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距离拉进,他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哥?”
江添的嘴唇在盛望的侧脸上蹭过,但考虑的现在人有点多,还是没有了进一步地动作。
“看他们干什么?不是单身狗就不要去吃那一份狗粮,看屏幕,看我。”
“嗯……好。”
【“你还记得自己上学期在全校面前念过六次检讨么?”
喻繁沉默了一下:“不记得。”
“那你再好好想想,”王潞安说,“你每次念完检讨下来,就轮到他上台领奖发言了。”
哪来这么多奖可以领?
“还有那个年级成绩排名表,他名字每次都在第一个……哦,这个你不知道正常,你也不看那玩意儿。”
哦,优等生。
喻繁了然,怪不得看着这么招人烦。】
“其实我也想知道哪来那么多奖可以领。”左宽看到这一段也想沉默了,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能理解优等生。
章娴静看了看陈景深,又转头看向柯婷说道:“成绩优异之类的吧,只要想,有的是奖可以领,是吧婷宝。”
高天扬倒吸了一口凉气:“每次都是年级成绩排名表的第一啊,在我们这也就添哥和盛哥可以做到了。”
“不对吧,江添和盛望有两个人,怎么次次年级第一?”左宽疑惑的问道。
“总不能每次都并列吧。”
在左宽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某某》区的所有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开口,这个问题就好像一个不能说的禁忌,限制了所有知情人的声音。
最后还是盛望打破了沉静,他笑着看向左宽,就好像那个问题的内容只不过是一件平凡的小事:“这么好奇?这我们可不能剧透,后面你就知道了。”
哪怕盛望表现的再自然,通过之前的氛围的变化左宽也明白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所以他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哈哈……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继续看吧。”
【“以后有事你只管上楼找姐。咱们这环境是差了点,但人情味儿浓啊,街坊邻居住得近,一些小事能帮的大伙儿都会帮。”
“谢谢姐,我包了点饺子,等我把屋子收拾好了,挨家挨户给大家送去。”
“客气什么……哦对,201那屋你别去。”
“啊?有什么说法?”
“也没什么,”那人犹豫了下,压低了声,“那户住了对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男的老婆跑了,天天就知道喝酒赌博,三五天才回来一次,小的也是个整天闹事、不学无术的社会败类!早几年的时候,那对父子天天在家打架,那动静,吓得我那一整天都不敢出门……”】
看到这王潞安皱起眉:“啧,说谁社会败类呢,会不会说话啊。”
“我这个当事人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喻繁挑眉对王潞安说道。
“我就是听不得他们说我兄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那里评头论足!”王潞安眉头皱的更深了。
当了几年老板,王潞安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腔热血把义气看的比什么都重少年了,但听到喻繁被这么评价他还是会很生气,那些人只看得到事情的表面,又有什么资格对喻繁做出评价。
知道王潞安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喻繁的语气缓和下来:“行了,都过去了,以前的事都是过去式了。”
他靠在椅背上,嘴角上扬:“我们还是看好现在和未来吧。”
王潞安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都不在意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
接着他又抬头看向喻繁,表情是从未有过过的认真:“喻繁,以后好好过,我希望你未来一切都好。”
“谢了,哥们。”
【对面唰唰唰发来十几个文档。
【-:这么多?】
【王潞安:你抄访琴那科的作业就行,其他老师反正也不管你。】
【王潞安:不是,你看到我前面说的没?班里要来新同学!】
喻繁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摸出一支能用的笔。
【-:看到了,不感兴趣。】】
庄访琴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王潞安你给喻繁出的什么鬼主意,还有,你们两个抄作业抄的这么熟练,以前没少干吧!”
“访琴,我们当时什么样你不是最清楚了吗,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上学那会可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你们但凡懂事一点,我至于气成这样吗。”
看着现在的喻繁等人,庄访琴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过你们后来确实是让我省心多了,挺好的,现在过的好就行。”
“那肯定啊,这种时候会转班的尖子生除了陈景深还有谁。”小辣椒笑着说道。
章娴静回答了她们的话:“其实除了陈景深我们班还转来了一个人,只不过后续也没什么交流,你们要说转班的是陈景深也没问题。”
【下一瞬,对方就像听见了他的疑问,扭过身来。
因为太困,喻繁反应有些迟钝。他跟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相看了很久,才后知后觉——这张欠揍的脸他见过。
是昨天想找他约架的那个。
叫陈什么深来着?
喻繁还没想出来,对方先动了。
只见陈什么深突然侧开身,往旁边让了让,他们之间空出一块地。
喻繁本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站错队伍了,见状单手抄兜,语气冷冷:“找事儿是吧……”
“矮的站前面。”
对方一句话,直接让喻繁没了声。】
“说实话,学霸当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喻繁确实挺像约架的,换我我也觉得他在约架。”左宽挠挠头说道。
“确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挑衅呢。”
“喻繁。”陈景深突然开口了。
“嗯?”
“以后不会了。”
喻繁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陈景深说的是什么:“知道……其实你以后就算那样看着我,我也不会觉得你在约架……”
“难道没有人觉得‘矮的站前面’很熟悉吗?是吧,添哥。”高天扬不怕死的挑起了一个危险的话题。
盛望显然想到了高天扬说的场景,此时正哀怨的看向江添。
然后他的眼睛就被江添伸手盖住了。
盛望正打算将他哥的手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江添地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你不矮,望仔,我们就不翻旧账了好吗。”
“好。”
028:“接下来进行《某某》的第二轮阅读。”
【他直起身,指着盛望没摘的耳机说:“对了,今天报道算个例外。明天起,手机耳机psp这类东西就不要出现在教室了,一但让我抓到,诶——”
他竖着食指点了两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向前面那个男生的桌肚。
“我日!”男生立刻弹起来,捂书包的速度之快,活像摸...
“我日!”男生立刻弹起来,捂书包的速度之快,活像摸了电闸门。
“捂就有用啦?第二次了啊高天扬。”徐主任举高了手,晃了晃新鲜缴获的手机,对盛望说:“看见没,这就是反面教材。另外纪律委员呢?”
第一排的女生探出头:“在。”
“玩手机,文明分扣3分,说脏话,扣1分。”】
很显然,高天扬并不介意成为在场所有人的反面教材,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徐主任你收手机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我那都是第几个了。”
正在品茶的徐大嘴抬头看了高天扬一眼:“当时正愁没法让盛望了解我们学校的校规,你都这么贴心地提供方法了,我不收岂不是对不起你。”
“在这之前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例子会是我啊。”高天扬无奈地说道。
王潞安和左宽早就和A班的人打成了一片,此时正凑到一起小声讨论徐大嘴的骚操作。
“你们老师这收手机的手法厉害啊,幸好胖虎反应没这么快。”
“胖虎?”
左宽指了指坐在后排身材略微矮胖的男人说道:“喏,就那个,我们在读时的教导主任,不过现在已经晋升为副校长了,来这之前我们还被他追着呢。”
A班的人想起他们刚来到这时的画面,这位副校长好像确实是那场“追逐大戏”里面的主角之一。
“羡慕住了,我们那会几乎所有人都中招过,他甚至还变着法搞突袭。”宋思锐向南城七中的几位投来羡慕的目光。
“害,我们虽然在收手机上没有这种操作,但其他的有啊。”
“啊?”
察觉到028的视线,王潞安话题一转:“就……看到后面你们就知道了。”
028满意地收回了视线,这一届也太好带了,居然能秒懂我的眼神。
【当所有人回到座位,不再挤作一团,盛望的突兀感就很重了——因为这个班所有人都是单、人、单、座!只有他,桌子跟另一张并着,有个睡得像尸体的同桌。
我他妈……
盛望刚把新教材掏出来,拎着书包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万分尴尬之下,他只能扭头瞪江添。
这位疑似bking的同桌可能通宵做了贼,连铃声都没听见。他支着的手臂掩住了大半张脸,只能从间隙里看到下颔骨的线条。白色的圆领t恤裹出了肩背弓起的轮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这架势是要睡到放学么?盛望心说。
前座的高天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伸手迅速推了一下江添,低声道:“醒醒嘿添哥,自习了。”
他指着江添冲盛望解释说:“刚让我上课叫他,免得睡过了。”
盛望挑起眉,倒是有点意外。他以为这位同桌就是来表演天天睡觉门门满分的呢。】
“除了你所有人都是单人单座啊,还能这么排?”喻繁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徐主任当时怎么想的,只有我有同桌也太突兀了。”盛望抱怨道。
江添轻笑了一下,短暂的就像是错觉,但盛望就是知道他笑了。
“不愿意和我做同桌?”
知道他哥是在打趣他,盛望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我们当时那情况,你敢说你愿意?”
“不敢,但如果是现在,我一定愿意。”
盛望觉得分开那六年一定是把他哥憋坏了,不然怎么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唬的他都说不出话来。
他收紧了他们相扣的手:“换现在……我也愿意。”
对于愿不愿意当同桌这件事,陈景深觉得自己也有发言权,他俯身凑到喻繁的耳边委屈地说道:“喻繁,你开始也不愿意和我做同桌,如果我是女生,你当时就……”
“停!”喻繁在陈景深把话说完之前转身捂住了他的嘴巴。
“就算你当时是女生我也不会想和你同桌的。”
看到陈景深变得更委屈的神情,喻繁马上解释道:“不是,我没讨厌你,我当时误会了你,所以对你印象不太好……”
“反正我现在很……”喻繁的声音越说越小,但陈景深还是听清了最后几个字。
“喜欢你。”
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陈景深在喻繁捂着自己嘴的手上亲了一口,吓得喻繁飞快地将手拿开,并瞪了陈景深一眼。
“我也喜欢你。”
喻繁握了握被陈景深亲的手:“唔……我知道。”
【旁边突然响起“咣啷啷”的拖动声,盛望闻声看过去,就见江添已经站了起来,拎着椅子,把自己那张单人桌往后拉了一段距离。
“你干嘛啊?”高天扬纳闷地问。
“调座位。”江添看也没看,冲盛望的方向偏了一下头,说:“他矮一点坐这,我坐面。”
盛望:“谁矮?”
江添已经在新位置上坐下了,他从桌肚里抽出厚厚一沓卷子丢在桌上,这才往椅背上一靠,抬眼看向盛望:“不然你比我高?”
至此,盛望对这人的印象是彻底好不回来了。】
“江添,这就是你不对了啊,怎么能说盛望矮呢,现在好了,印象彻底好不回来了吧。”赵曦用教育弟弟的语气笑着说道。
小辣椒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初印象并不决定一切呢?”
“那确实,初印象在社交中确实会起到很大的作用,但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后,对他的了解往往都只是很表面的,所以在后续的相处中也会很容易对一个人改观。”
已经成为了老板的王潞安对这方面的了解显然要更加通透,他接着说道:“不过给人的初印象也一定不能太差,不然就不会再有后续的相处过程了。”
章娴静看了看茶泡饭,又转过头去看添望,随后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说道:“根据上一轮的内容,你们俩对对于对方的初印象好像都不怎么样啊,这算天崩开局吗。”
“咦,不对吧,如果根据简介的内容来看,至少陈景深对喻繁的印象还不错,不然怎么可能一来就告白。”李誉回忆起之前看过的简介内容,反驳了章娴静的观点。
“我刚开始对喻繁的印象确实很好。”陈景深说道。
“果然!我就说嘛。”
“哇哦~”除茶泡饭以外的江苏附中和南城七中的人都开始起哄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陈景深说的开始不是上一轮播放的那个开始,只有喻繁知道,陈景深说的是他们真正的开始,两个幼小的孩子最初的相识。
【盛望指着教材,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徐主任告诉我,这是你们这学期的新教材。”
“理论上是。”高天扬说:“但是我们已经学完了啊。今天8月8号对吧?我们7月10号放的暑假,就放了10天,然后就来上课了,前两天学完了。”
“哪门?”
“反正数理化都学完了,语文进度稍微慢一点点,英语本来也不按课本来。”
盛望一阵窒息:“所以我明天要考五门完全没学过的东西?”
“是。”
“我能请假么?”
“应该不能。”高天扬故作沧桑地说:“朋友,任重道远,好自为之。等毕业了,找人打徐大嘴一顿就对了。”
这件事过于刺激,以至于一天下来,盛望同学始终处于精神上微醺的状态,简称很醉。】
虽然早就见识过江苏的可怕,但此刻南城七中的每一个人都还是庆幸自己没有生在江苏,毕竟那种变态级别的学习模式,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理论上……你们这学习进度也太可怕了吧。”左宽此刻的脸上大写着震惊。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上一轮徐主任要说说理论上的教材了……”
盛望叹了口气说道:“终于有人知道我当时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了。”
“没事盛哥,以你的实力后来不也跟上来了嘛。”宋思锐说道。
高天扬笑着接上话:“就是啊盛哥,你那么牛逼,还怕跟不上?”
“怎么可能,也不看看我是谁。”盛望挑眉说道。
“盛哥牛逼!”
“盛哥厉害!”
无论过了多久,盛望都还是很受用这个场景。
盛明阳看着盛望的表情,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再一次在盛望的身上看到了当初那个高傲的少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盛望了。
当初那件事让现在的盛明阳来回忆,说不后悔是假的,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他让盛望变成了后来的样子。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然他还是更希望盛望可以变回他曾经的那个样子,那才是他的望仔该有的样子。
【这里的变化其实很大,他幼年的印象也并不很深。但在看到那片烟雾的时候,他居然生出了一丝怀念。
小陈把车开进院子的时候,盛明阳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天色灰青泛着暗,有的房子已经亮起了灯。盛望闷头从车里出来,就听见他爸温声叫了小名:“望仔,这是你江阿姨,这是江阿姨的儿子江添,比你大一点点,叫哥。”
江谁???
盛望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哈哈,说真的,虽然简介里已经知道了,但真的看到这里还是很想笑。”
“虽然这只是文字,但我已经能想象到盛哥当时的表情了。”考虑到盛望的面子,高天扬真的很想忍住不笑,但他是真的做不到。
“诶,盛望,你当时什么心理感受啊,都三个疑问号了。”这种可以打趣的机会喻繁当然不会放过,毕竟后面可能就轮到盛望打趣他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得抢占先机。
“没什么感受,就是有种上一秒还在回忆当初,下一秒就被拉回现实的无力感。”
盛望面无表情的看着喻繁说道:“喻繁,你现在最好别笑得那么开心,下一个就是你了。”
喻繁假装自己没有听到盛望的“威胁”,继续看向了屏幕。
宝宝们不要连赞哦,会被限流的
028:“接下来进行《放学等我》第一轮阅读。”
【狭窄逼仄的小巷。
王潞安赶到时里面正好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凄惨呜咽。他心一抖,一举刚从家里偷出来的棒球棍,边冲进巷子里边喊:“草你妈的搞偷袭的王...
王潞安赶到时里面正好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凄惨呜咽。他心一抖,一举刚从家里偷出来的棒球棍,边冲进巷子里边喊:“草你妈的搞偷袭的王八蛋,动我兄弟!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跑!喻繁你撑住,我来——”
看清巷子中的场景,王潞安步子硬生生停下,未说完的话咽进肚子里。
他见地上七扭八歪躺着几个人,全都捂着痛处大口喘气,其中最狼狈的那个平头男嘴里还隐约传出吃痛的吸气声。
平头男身边立着一个人。
男生身材颀长,衣袖挽至手肘,露出一截白而细瘦的手臂。
喻繁擦了下嘴角,拍掉身上蹭到的灰,慢悠悠地蹲下来,垂下眼看地上的人。】
“虽然现在这个场面说这话有点不合适,但真的有点帅啊。”
“这不是没事吗,等你来我尸体都凉了。”喻繁看着屏幕上的字,记忆里的场景随之显现出来,他轻微地皱起眉。
一只宽大的手掌覆上喻繁的后颈,安抚地揉了揉,陈景深微微低下头。
“下次不许这样了。”
“我都成年了,哪还会有下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亲昵实在有点考验喻繁的脸皮了,哪怕这个动作完全可以被椅子还有他的头发遮住。
他想把陈景深的手打开,但在看到陈景深的眼睛时又顿住,随后便将手放下。
有人说,眼睛是一个人情绪表达的最浓烈的器官,它让一切的感情都具象化。
就好比此刻的陈景深,他的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意。
“肯定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你还叫了人?”
“那当然,不然我们二打五多吃亏!哎,我还把我爸的棒球棍偷出来了……”王潞安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看了眼他的口袋,“对了,你怎么出门还带着刀啊?”
“不是我的,那群人的。”
“他们堵你一个人还带刀?!”王潞安倒吸一口冷气,立刻上下打量他,“我以前就听说隔壁学校的人没什么下限,没想到这么狗!”
喻繁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还好,没坏。】
“堵你一个人还带刀?真够阴的。”盛望自己也被堵过,对堵人这种行径甚至可以用厌恶来形容,特别是想到堵自己那两个人的幕后主使,表情明显难看起来。
江添也很烦躁,但他还是安抚性的在盛望的背上抚了抚,试图让他的望仔心情得到缓解。
A班的人看到“堵人”的时候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人,脸色都有点难看。
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气氛:“喻繁!刚刚就想说你了,你当时还敢说你没打架?!还有,打完了还拿着他们的刀干什么,不知道这种管制刀具有多危险吗!”
“胡主任……啊,不是,胡副校长,多久的事了,您现在说也没办法了啊”喻繁不在意地耸耸肩。
“就是啊,您消消气,待会儿往后看了也不要发火哈,生气对身体不好。”左宽关心地对胡庞说,要不是听出了这句话里的潜藏含义,胡副校长差点就信了他在关心自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合着后面还会有让我更生气的是吧。”
左宽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去看胡庞:“我可没说。”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叮叮咚咚听着烦。喻繁打开讨论组扫了一眼,王潞安买个烧烤都能在讨论组跟人吹牛到99+。
他打开消息免打扰,把手机塞回口袋时,碰到了里面的金属物品。
喻繁顿了两秒,重新拿出那把黑色的折叠军工刀。
看到喻繁拿出那把折叠军工刀,陈景深突然觉得屏幕上的文字变得非常刺眼。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肮脏的白色卫衣,青紫的伤痕,手中把玩的军工刀,这些都在他的脑海中一一呈现,拼凑出了当时那个他想从泥沼中拉出的少年。
陈景深垂下眼,睫毛因记忆中的画面而发颤。
喻繁握住了陈景深的手,左右看了两眼,发现大家都没有看他们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陈景深,低头。”
陈景深听到了喻繁的声音后下意识按照他说的做。刚低下头,脸侧就传来柔软的触感,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片刻愣神后,陈景深看向喻繁。
刚才那件事的始作俑者现在正看着屏幕,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过,但发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
察觉到陈景深的视线,喻繁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说道:“看我干什么,看屏幕啊。”
炽热地视线并未离去,好像在等人解释刚才的行为。喻繁实在有点受不了了,开口说道:“安慰。”
随后又补了一句:“别想了,都过去了。”
【同伴装作在挑小卖部的商品,余光还在偷看着那边:“我有个朋友跟他同班的,听说他……高一刚入学的时候就跟高三的打了一架,硬是把高三的打哭了,平时不是睡觉就是直接翘课,脾气还很差!有人只是在食堂多看了他一眼,他就把整盘饭菜都扔到了那人身上,哦,好像还打过老师……总之,特混!”
这么可怕?
女生呆呆地听完,刚想说那我们还是别喝奶茶了,远处的男生突然有了动作。
可能是力道没控制好,刀刃陷进他的手背,他的手背上瞬间多出一道细细密密、渗出血珠的伤口。】
“喻繁……你这名声传的挺厉害的啊。”盛望打趣道。
从看到“把整盘饭菜都扔到那个人身上”开始,王潞安和左宽的脸就都沉了下去,正欲说些什么,028就出现了。
“不可以剧透哦~放心,以后会讲的。”
听到028的话,王潞安和左宽都把自己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但心里还是忿忿不平,想到丁霄后来做的事,恨不得现在就找过去把人揍一顿。
喻繁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像那个人对自己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盛望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他和江添对视一眼,发现他哥似乎也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果然有隐情啊。
【喻繁好像……不是在看她们?
女生愣了两秒,回过头去,才发现在她们身后还站着一个男生。
男生个子很高,站在人群中像棵笔挺的松。他单肩背着包,身上的校服整洁干净,甚至没有几道褶皱。
她还闻到了淡淡的皂荚香。
此刻,他的目光跟刚才的她们一样,落在奶茶店那边。
女生微微睁大眼——喻繁她不认识,这位她却是印象深刻。
毕竟每次在按照成绩排座位的大考上,这位永远都坐在一班的第一排第一个。】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就是陈景深吧。”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小辣椒笑着开口说道。
“按照套路来说……很难不是。”李誉跟着小辣椒猜道。
听着小辣椒和李誉的话,喻繁想起当时的场景,他当时好像还说了一句不得了的话来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放出来。
陈景深后来因为那句话做出的事,喻繁简直不想回忆,想也知道在他们看到陈景深的操作后会怎么打趣自己。
“喻繁你什么表情?你们后来不会还发生了什么吧。”章娴静看喻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着,瞬间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听到章娴静的话,喻繁冷静下来,说道:“确实发生了什么。”
“我把他揍了一顿。”喻繁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陈景深也看了过来。
“哈?”章娴静不是很想相信,但又觉得确实是当时的喻繁干的出的事。
“算了,我还是继续看吧,鬼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喻繁老早就发现旁边有人在盯着自己。
只是没想到当他看过去时,对方仍旧坦坦荡荡、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几秒后,或许是看到他脸上的伤,男生还疑似嫌恶地拧了一下眉。
这一下,让喻繁心里没来由地冒火。
片刻,确定那男的确实是明目张胆地在打量自己。喻繁把小刀收起来,点了点自己旁边的位子对那人说:“这么喜欢看,要不你坐近点看?”】
“不是嫌恶。”是担心你。
其实现在不用陈景深说喻繁也明白,但听到陈景深的话,他还是回答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应该只是在担心我。
“根据简介上描述的那些事,你不会真的‘坐近点’了吧?”盛望看向陈景深,明明是疑问句,却又好像很肯定。
“嗯。”陈景深笑了一下。
“毕竟喜欢的人的话,还是要听的。”
*原文里也没有说望仔转学遇到了哪些人,我觉得校霸还是有概率遇到的吧,没有就当是我私设啦
028:“好啦,相信你们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开始阅读吧。现在进行《某某》第一轮阅读。”
【那个夏天的蝉鸣比哪一年都聒噪,教室窗外枝桠疯长,却总也挡不住烈阳。
附中明理楼顶层的大课间向来吵闹,高二a班的学委从走廊漂移进教室,叫道:“报——咱班要进人了!”
“敬事房的小太监又来骗人了。”有人揶揄...
“敬事房的小太监又来骗人了。”有人揶揄】
“天,那个句子写的好美,开屏暴击啊。”
“确实很美,你们当时要是能写的出来我不知道得多欣慰,特别是你,江添。”招财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江添说道。
江添朝招财“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你这孩子……算了,反正都毕业了。”招财叹了口气。
“哈哈,敬事房的小太监。”
宋思锐努了努嘴:“你们当时居然都不相信我。”
“我不是正常人吗。”盛望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高天扬,大有种你再多说一句就揍一顿的意味。
“啊……哈哈,怎么会呢盛哥,转个学而已,多正常一事,对吧。”
【“等下,我查查。”说话的男生做贼一样从桌肚里摸出手机:“没老师过来吧?帮我盯着点。”
他手速飞快地搜了一下,搜完呆若木鸡:“操?”
“怎么了?”
那男生握着手机展示了一圈,剩下的人也傻了。
半晌才终于有人回过神来:“他外省的?外省的上完高一转学来江苏?参加高考啊?那帅哥脑子被门夹啦?”
脑子被门夹了的盛望正在教务处听候发落。】
“脑子被门夹了”的盛望此时正将自己的眼睛从A班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当然,除了他哥。
“你们还挺会形容的啊,活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脑子被门夹过。”
“噗嗤。”
听到这个声音,盛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向江添。“哥!你笑我!”
在盛望看向江添时,江添已经勉强控制好了表情,一本正经的否认,假装发出那个声音的不是自己:“没有。”
喻繁在看到“脑子被门夹了”的时候也差点笑出声来,幸好他忍住了。经过刚才的交流,他和盛望现在已经熟络了,好奇心有时候就是很容易被激发,他问道:“所以盛望……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转去江苏啊,我听说江苏的试卷是变态级别的难。”
“这个啊……主要是因为我爸的工作调动,所以就不得不转学。”
听到这一句话,盛明阳有一瞬间地愣神,他想到了盛望为了他的工作不停转学的那些年。盛望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久留过,这都是因为他。
他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盛明阳苦笑着想。
盛望顺着他的描述回忆:“没吧。接我上楼的老师挺和蔼的,一直在笑,就是长得像大嘴猴。”
还矮,打眼一看刚够到盛望的肩膀,说话得仰着脸。他把盛望安置在这里就去了楼下,说是找人拿新教材。
盛明阳卡了一下壳:“噢,差不多,那就是他。”
盛望:“……”】
“盛望,亏我当时还觉得你是个乖学生,结果呢?一来就给我起外号。”徐大嘴现在可谓是痛心疾首,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不会出格”的孩子,居然比他之前带过的学生都要出格。
盛望乖巧的冲徐大嘴眨眨眼:“我说我只是为了向我爸确认我有没有认错,您信吗?”
“你觉得呢。”
“盛望,你们也给老师起外号啊。”喻繁凑到盛望边上小声说。
看着喻繁的身体不断往外凑去,陈景深的手从喻繁的身后绕到另一边,虚虚扶上喻繁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肯定啊,那会哪有学生不给老师起外号的,现在的学生都肯定还给老师起外号。”
盛望正打算问问喻繁他们给老师起了什么外号,眼睛就看到了陈景深的动作,才发现喻繁现在这个姿势确实很容易摔。
“诶……喻繁,你往回靠点,别摔了。”说完还示意喻繁看扶在他身上的手。
喻繁在看到陈景深的手时就靠了回去,后背碰到了陈景深的胸膛。
陈景深的手顺势搂住喻繁的腰,另一只手没忍住在喻繁的头上揉了一把。
“这么多人呢,头发都被你弄乱了。”喻繁红着脸小声对陈景深说,抬头又看到了盛望的明显带着笑意的眼神,更不好意思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害羞啊,陈景深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说道:“继续看吧。”
【徐主任更慈祥了:“高一有过预分科么?”
盛望说:“没有,学校试过一学期走班制。”
“哦。”徐主任点点头,“其实我们也是走班制,就是特别一点。”
盛望有点懵:“特别?怎么特别?”
“你马上要加入的a班是高二理化强化班,我们半个学期走一次。不是有期中和期末两场大考嘛,每次大考的最后三名退到b班,再挑排名最高的三名补进来。就是这种走班制。”
盛望:“……”
简而言之,人家那是选课的走法,他们这是滚蛋的走法。】
“嘶——你们这走班制是真挺特别的。”身为曾经的学渣,左宽不敢想自己要是在这个制度下会分到哪个班去。
“是吧,我们这走班制特变态,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高天扬想起自己身为A班吊车尾的那三年,现在心里都还打颤。
“可不是嘛。”A班的几个人附和道。
章娴静挽住柯婷的胳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说道:“婷宝~幸好我们不在那个学校,不然我们不但不能同桌,连一个班都不行,我可不想和你分开。”
柯婷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章娴静可以靠的舒服点,她看着章娴静,嘴角略微上扬,说道:“嗯,幸好。”
“哥,你们这制度,幸好我成绩还不错,不然都不能和你一个班。”盛望说道。
江添看向盛望说道:“不会的。”
“不是幸好,我们一定会在一个班,注定会相遇。”就像我们注定会重逢。
盛望看见江添坚定的眼神,又飞快地转过头,手指不自然的摸上鼻尖,脸上泛起红晕。
我哥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盛望脸盲,对提前认同学没什么兴趣,他就记住了其中一位。
一来这位重复率过高,凭一己之力把荣誉墙搞成了连连看;二来他姓江,叫江添。
重点在二来。
盛望自认如果当皇帝一定是个昏君,爱搞连坐。小肚叽肠就小肚鸡肠吧,反正他最近看姓江的都不顺眼。
徐主任第一千次欣赏这面墙,却突然拉起了驴脸。他凑近那位江添的照片,伸手抹了两下,怒道:“谁在荣誉墙上瞎画爱心,没规没矩!”
盛望在旁边嗯嗯添堵:“还不止一个人画。”
学校的摄影师路子太野,但照片里的人依然存留有某种特质,用徐主任的话来说就是可以满哪儿祸祸小姑娘。但盛望觉得这种冷调的男生十有八九会是bking。
他祈祷今后的日子能离这位远一点,免得哪天一个看不下去打起来。】
“哇哦~第一天就记住了啊。”
“哈哈自动忽视记住的理由,反正记住了。”
A班的同学还是一如既往的爱起哄,不过这一次好像还有一些不是A班的也混进去了。
“可以啊哥们,这算你们爱情的开始吗?”王潞安自来熟的开始打趣江添和盛望。
“嗯。”令盛望意想不到的是江添居然还接话了。
“哥?”面对盛望疑惑的眼神,江添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难道不是吗?”
此刻的江添表面上很冷,但如果认真去看就会发现,他眼神很温柔。
不过,显然有人看到了不一样的重点。
“bking?”喻繁明显被这个词逗笑了,要不是怕他和新朋友的友谊小船翻的太快,他甚至会直接笑出声来。
“江添,还挺适合你的,毕竟是能把荣誉墙完成连连看的男人。”喻繁笑着看向江添。
你问江添什么反应?江添并不是很想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选择了闭麦。
*对不起!我忘了学委是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名字,翻了好久都没有翻到,有知道的可以告诉我,我改一下。(已修改)
救命,真的好想添哥和陈茶茶多一点出场,可是感觉让他们主动开始说话会ooc,所以每次都只能接在望仔和繁繁的后面(T▽T)
人物:主角加小说里出现过的重要配角(只有好人,不带齐嘉豪,季寰宇还有喻凯明)
【江添远远冲那群同学抬了一下手。
他转过头,看见盛望高高挽着袖子,运了两下球,在篮筐前跳了起来。
篮球在膝弯下一划而过,从他左手换到了右手,行云流水地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它在高高的篮筐里转了一圈,刷地从正中落下。
有那么一瞬间,让人几乎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们还在附中,只是放了一场悠然长假。
三号路...
三号路依然长得没有尽头,梧桐荫还是枝繁叶茂。
人间骄阳刚好,风过林梢,彼时他们正当年少。】
“靠,我球呢!”
手刚接到球的高天扬发出怒吼。彼时,另一群人出现在空间内,他们比第一批出现的人要打眼的多,因为……他们有一批人正在上演他们逃他追的追逐大戏。
“我让你们站住,听见没……”
似乎是意识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胡庞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景深,你快带他们停下!”
胡庞的语气明显变得担忧起来。环境的变化给了他极大的不安感。
“这是哪啊?”
“不知道啊。”
“怎么这么多人,还有一些不认识的。”
“这也太邪门了,难道我在做梦?”
一片带有座椅和屏幕的区域还有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出现在人群面前。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我是本空间的管理员028,请大家都按照椅子背后的名字有序坐好,稍后我将会解答你们所有的问题,我向大家保证,这里一定不会有任何危险。”
或许是因为028看起来确实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所有人都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坐下。
当所有人都按座位坐好后,盛望首先提出了问题:“028,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028:“我带你们来这里是为了阅读你们其中一些人的过去。”
江添很快抓住了重点:“阅读?”
028:“没错,在我生活的世界里有人将你们的故事编写成了书籍的形式,后续我也会以阅读的形式来让大家了解你们的故事”
喻繁:“我们这里应该至少有两批人吧,为什么会选中我们呢?”
028对喻繁眨了眨眼:“当然是因为你们有一定的共同点啦,繁繁~”
028说出“繁繁”的那一刻,陈景深注意到喻繁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耳朵也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他凑到喻繁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繁繁~”
喻繁噌的一下站起来:“陈!景!深!”
见喻繁的脸红的快滴出血来,陈景深将喻繁拉回座位上,给他顺了顺炸起来毛。
看着喻繁和陈景深的互动,江添和盛望意有所感地对视一眼。眼底的情绪不用说也明了。
盛望的小拇指勾上了江添的手指:“哥,他们好像跟我们一样。”
江添收紧被勾住的手指回答道:“嗯。”
028看着两对小情侣的互动,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已经把kswl说了无数遍,见他们没有再提问的打算,她便开始飞快地cue流程。
“好啦!想必大家的问题都问完啦,那我们开始吧!首先,上简介!”
【《某某》
盛望搬进了白马弄堂的祖屋院子,一并搬进来的还有他爸正在交往的女人。
他爸指着那个女人的儿子对他说:叫哥。
桀骜不驯吃软不吃硬的制冷机(攻)x自认很金贵的懒蛋小少爷(受)
盛望:我笔直。
江添:我恐同。
1v1+he
立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赵曦挑了挑眉,看向江添和盛望“讲你们的啊。”
江添:“看到了,不瞎。”
赵曦:“诶,这是你跟哥哥说话的态度吗……”
林北庭把手搭上了赵曦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继续看吧。”
虽然江添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但手还是不自觉地握了起来。现在这个空间里他认识的人都已经知道并接受了他和盛望的事,但真的让他们看的他和盛望的经历,还是会让他产生一些不安的情绪。特别是对江鸥和盛明阳,他们的确松口了,但现在看他们的经历,谁又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呢。
在江添思虑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江添紧握的手,江添看向这只手的主人。盛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没事的,哥。”
听到这句话,江添握紧的手松开,翻过来握住了盛望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他的情绪逐渐放松了下来。
江添觉得他的望仔于他而言一直都有魔力,总能让他的情绪得到缓解。
喻繁看着“恐同”那两个字,心里不禁有些奇怪。都恐同了还能在一起?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对方啊。
很快,屏幕上的字改变了,另一个简介显现出来。
【《放学等我》
喻繁看班里那位新来的转班生非常不爽。
对方朝他看了一眼。
喻繁:他在找我约架。
第二眼。
喻繁:他问我是不是怂了。
第三眼。
转班生依旧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递给他一封信:“喻同学。”
喻繁心想学霸就是臭讲究,打架还递挑战信,抡起衣袖站起身。
“请你收下我的情书。”
喻同学敦地一下坐回去了。
陈景深(攻)x喻繁(受)
日常,慢热
立意:爱学习,爱生活,爱自己。】
靠,居然是我和陈景深的,这简介怎么什么都放啊。喻繁在看到简介的那一刻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太尴尬了……想到自己曾经动不动就约架的中二时期,现在的他简直想扇死过去自己。
陈景深倒是没什么反应,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想逗逗自己的爱人,不过考虑到现在人太多,还是决定收敛一下,不然出去以后喻繁让他睡沙发就不好了。
对这个简介反应最大的非我们胡主任副校长莫属了,他一脸震惊的看向陈景深:“景深?你早恋就算了,居然还写情书?!”
陈景深看向胡庞,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嗯,喜欢,所以写了。”
胡庞:“你……算了,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我现在也管不到了。”
小辣椒拉了拉高天扬的衣服:“感觉他们那一对挺甜的诶,情书什么的,在我们青春的那个时期其实挺浪漫的。”
高天扬:“我也觉得,总之……”他小心地在添望和茶泡饭之间来回看了一下。
“应该不会像添哥和盛哥一样吧。”
ooc警告
人物归妾在山阳,ooc归我
人物:看情况
原文:【】
系统:[]
–––––––––––––––––––––––
【楚国皇宫,摘星楼。
月明星稀,挂在檐角的铜铃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宫殿最上方的夜明珠亮皎皎,一如高月,照着此间雕梁画栋,富贵绝伦。
歌声靡靡。】
“这就是摘星楼吗?好华丽……”
【……
关于这位暴君的传言顷刻浮现脑海,她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但想到太后娘娘的交代又马上冷静下来。
她是太后送来的人……没事的,没事的……
紧接着,她就听得上方那人用清冷的声线慢慢道。
“若是真轻如燕,此地...
“若是真轻如燕,此地高百尺,你来给孤跳一曲飞天如何?”】
“太后娘娘为什么要派人去陛下身边?”
“或许是为了监视陛下?毕竟皇家权利争夺都是相当激烈的。”
“可太后不是传言很疼爱陛下吗?”
“你怎么知道……”
说话的人声音小了下来,看了一眼燕兰渝的方向,凑近边上的人,悄声道:“你怎知是不是太后装出来的……”
“这话可说不得!”
燕兰渝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脸上的一贯温和有些维持不住,内心愤恨至极。
她边上的蠢哥哥竟还在那里骂那些说话的人,更是给她平添麻烦。
楼观雪表情淡淡,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楼观雪唇噙笑意,却一句话没说。
这时狂风四起,摘星殿外忽然“哗啦啦”飞进一群鸟雀来。它们身形小巧,青羽黄尾,绕着舞女周围转。
恍如百鸟朝凤一般的壮观,在这寂静清冷的宫殿却显得格外诡异。
舞女还在愣神之际,忽然感觉发丝被鸟雀啄起,手腕上的红纱也被爪子勾牵,舞女骤然失声:“陛下!陛下!不,陛下!”
她惊恐抬头,想要去抓着那人雪白的衣袂,只是刚往前爬一步,就感觉眼睛一阵剧痛,视野鲜血淋淋,一只鸟把她的眼睛啄瞎了。
那舞女已经疯了,往外跑,她跑到了外面章台之上,百尺高楼手可摘星,却没有设立围栏。
她骤然回头,脸色苍白如纸。那些盘旋上空的青鸟成了一张张獠牙开口,她往后一步,直坠而下。】
空间里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才有人颤着声小心翼翼地开口:“就……就这么,死……死了?”
没有人回答他。
夏青有点懵。
他莫名其妙的穿书,又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现在又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对此并没有感到恐惧。
但边上的楼观雪却注意到了。
边上的“鬼魂”脸上有茫然,有不解,却并没有恐惧。
楼观雪轻笑一声。
宋归尘微微皱眉。
【“死、死了?”现在就剩夏青一个人,哦不,一个鬼飘在殿内。
他人都是懵的。
系统看出他脸色不好,急忙慰:“宿主不必心疼,这坠楼的舞女本就也是恶人,以毁人容剥人皮为趣,是太后专门送来的蛇蝎美人,也算是恶人自有天收。”】
“原来那舞女竟是剥人皮的恶人!真是死有余辜!”
“陛下莫不是早就知晓那舞女的真面目,所以才如此?”
“肯定是!陛下肯定早就知道了!”
他们声音微微放大,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事实如此,还是在安慰自己。
燕兰渝隐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攥着,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恨意。
【夏青还是没说话,他一来就看到一抹红衣坠楼,真是瞬间清醒。压抑住内心的烦躁,道:“所以你说带我攒功德复活,是在一个暴君身攒?!”】
“在暴君身上攒功德还真是天方夜谭哈,哈哈哈……”
“呵。”
夏青本来就有点尴尬,听到身边人的声音更是低下头。
宋归尘看着屏幕上的“系统”,抿唇不语。
夏青笑了:“就这还攒功德?这他妈不扣到下十八层地狱都是好的了吧。”
系统讪讪道:“不至于不至于。”
夏青嘲讽:“帮我查查十八层地狱都有哪些套餐,我先做个准备。”】
“这小公子说话还挺幽默的。”
“试试啊。”
“什么?”夏青有点愣愣地看向楼观雪。
楼观雪又重复了一遍:“你试试啊,说不定成功了呢?”
夏青微微睁大眼睛:“你疯了!?”
楼观雪饶有兴味地欣赏了一番夏青的神情,随后收回眼神,淡淡道:“说不定呢。”
宋归尘轻轻笑了笑。
他这个小师弟,还是如从前一般啊。
系统再接再厉道:“反正楼观雪三个月后就要死了。到时候你占据这个身体,完成书本剧情,攒下的功德一定可以抵前面原主造的孽。”】
“!?假的吧?!这怎么可能!?”
“陛下三个月后就会死!?”
“这系统骗人的吧!?”
得知这个消息,燕兰渝心中满是欣喜。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楼观雪,心中得意。
楼观雪得知他将在三个月后死亡,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始终神色淡淡。
夏青在边上忍不住问:“你还有三个月可活,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楼观雪转向他,无声的盯着他看。
就在夏青浑身不自在的想要说“不用在意”时,楼观雪开口了:
“千机楼每年都会替我占卜一卦,死法每年都不相同,我现在不还是活着吗。”
夏青沉默片刻,无声笑下:“还有,你不觉得我拿着别人的身体攒功德复活像个小偷吗?”
系统愣了愣,心虚地劝他:“这、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楼观雪杀人如麻、阴晴不定,你来接替他的身体是为民除害。”
……】
“夏小公子倒是个正人君子。”
夏青皱起眉头,现在他是以局外人的视角观看,明显感觉到了系统的奇怪。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将本来就乱的头发抓的更乱了,呆毛在头顶晃悠。
夏青垂下眸子。
好像自从穿书再到现在,他的心情好像一直都很烦躁,还带着一点……难过。
可他之前明明不会这样的。
“夏公子的身世也是悲惨啊。”
“也是个可怜人啊。”
薛扶光盯着屏幕上夏青的眼睛出神。
这一百年来,夏青的眼神从来都是清澈干净,万事万物在他眼中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他也不会为什么停留。
她垂下眸,勉强扯了扯唇角。
“这个系统也是真的废物哈。”
珠玑缓缓笑起来。
夏青感觉自己跟欺负小孩似的,心想反正这半年就这样了当听个故事吧,随意:“算了,你说吧。”
“夏公子还真的是心软啊。”
夏青进来后,四顾看了下,发现没位置,犹豫片刻,还是坐到了楼观雪的对面。
“呵,胆子还真是大。”
“坐在陛下对面……还真是有胆魄哈……”
“反正夏公子是鬼魂,也没人看得到,所以才这么胆大的吧……”
夏青就全然没这顾虑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原样貌就变成了古装,头发变长、一头乌发倾泻在桌上,因为乱糟糟没打理,头顶翘出几根呆毛。
趴在桌上,细白纤弱的手腕随意搭着,枕着手臂,像学生时代在教室睡觉一样。
“别的不说,夏公子是真的好看。”
“是呀是呀。”
温皎嫉妒的目光落在夏青身上,心里满满的不甘。
傅长生出神地看着夏青。
卫流光拍了拍夏青,等夏青转向他,笑嘻嘻地道:
“哎,夏青,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陛下啊?”
夏青虽然不认识他,但还是礼貌地回答了他:“或许是因为我是鬼,他看不到我吧。”
系统没理他道:“你现在在的楚国,是天下第一大国。一年前先皇吞并梁国,将梁国皇室屠杀遍,只留下一个小皇子,也就是我们的主角受,温皎。先皇留下他,是见他长得好打算收来做娈童,只是还没享受人就死了。然后新皇即位,新皇就是你对面这个。”
温皎立马耀武扬威似地看向夏青。
但夏青压根没注意到他。
夏青呆呆地看着屏幕出神,没什么反应。
新皇。
暴君。
杀人狂。
夏青一回神就看到屏幕上自己对楼观雪的评价,瞬间尴尬的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进去。
谁知道这该死的屏幕会把他的心里想法也给放出来啊!?
夏青在楼观雪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他。
楼观雪看着眼神飘忽的夏青,他倒是没有因为夏青的评价而生气。
系统噎了噎:“呃,这倒没有。你这是男频的套路,可是我不都敲重点了吗,这是本狗血大成的耽美文。所以主角受的人设……是个比较没心没肺的傻白甜。”说完系统又干巴巴解释说:“如果他不是这性子不可能he啊。”
系统继续道:“主角受是那种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娇气包人设,被娇惯得已经丧失生活能力那种。他不想过苦日子了,可是先皇死后,新帝根本想不起他,让他在宫中备受欺凌。于是主角受在某一天洗衣服洗到手生冻疮哭得死去活来后,决定为了过好日子去……爬新帝的床。”
但系统停不下来:“主角受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了,不过第一晚他就后悔了。因为楼观雪不仅性格变态,床上也有很重的S偏向。主角受的第一次被他弄得半死不活,脖子腿手臂全是伤。按原文描述,第二天主角受身上全是暧昧痕迹,浑身酸软疼痛,伤痕遍体,下不来床。”
温皎刚得意起来,就被别人的话泼了冷水。
“当真是不要脸!杀了他的父母,灭了他的国,家人还想着去爬仇人之子的床!?”
“应该杀死他!”
温皎的脸一会青一会白,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憋在心口。
夏青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么大尺度的吗?!
楼观雪脸上的笑微不可查的淡了淡。
宋归尘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珠玑温柔地笑着。
是啊,她的皎儿被她养的如此娇气,怎么会甘心当下人受苦呢?
系统委屈巴巴:“我这不是讲具体点,想让你有点代入感吗。”
夏青无语:“代入感,我代入谁?楼观雪?得了吧,我可没这变态癖好。”
系统略微思索:“或许你可以代入主角受。”
夏青是真的想爆粗口了。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
楼观雪唇角的笑又往上扬了扬。
卫流光笑的合不拢嘴。
薛扶光也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宋归尘也无奈地扶了扶额。
系统无视他的话,兴高采烈卖力推销:“而且这本书充满了当下流行的追妻火葬场诶!故国隐忍坚定的忠犬将军,楚国神秘高冷的大祭司,京城吊儿郎当的风流纨绔,包括你对面的暴君,前期都眼高于顶对主角受的性格厌恶不屑、虐身虐心。但是后面无一不真香,在爱上主角受之后,各种爱而不得发疯求原谅。很爽的。”
薛扶光收敛起笑。
宋归尘眸光冷了下来。
看来,这个“系统”不是个简单玩意儿。
夏青嗤笑一声:“不想。还有,不是你的主角受自己主动爬上他的床的吗。就这全员恶人的剧情你可闭嘴吧,简直是在侮辱我的精神。诶,这是你的嘴吗?”
温皎脸色变化,愤恨的目光投向夏青。
都怪他!
“就是就是!明明是他这个贱人自己爬床!”
“果然是要把他杀了!”
“可是我有兴趣啊。”
一声轻笑隔着桌子传来。
不是系统,那这就是……
瞬间万籁俱寂。
夏青身体僵直,手里挣扎的系统也一瞬间卡住了。
夏青就维持着抱火姿势,呆愣愣地抬头。
对面一直垂眸翻页的少年帝王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抬头往这边望过来。
乌发如瀑,雪衣花颜。
楼观雪支颐的手落在桌上,轻点了下,朝夏青勾唇微笑,声音变得多情缱绻,仿佛情人低语:“继续啊,让他说,我也想听我的结局。”
果然,还是让他赶紧去投胎吧。
夏青面无表情地想。
他已经生无可恋了。
有什么比你在蛐蛐一个人,以为那个人听不到,结果那个人听了全程,并且发出了意见更尴尬的事情?
卫流光小声地自言自语:“陛下为什么能看到鬼魂?”
楼观雪看着夏青生无可恋的样子,轻轻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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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尽量把人物对话什么的写多点了,也努力让人物分配更均匀了
有错字或语句不顺什么的可以指出来哦,我会改的
人物归妾在山阳太太,ooc归我
【来处是你,去处是你】
系统放的是语录。
语录可以概括某一段剧情的意思,但是缺点是没头没尾,很难确定说的是什么事、第三人称指的是谁。
现在这句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根本猜不到说的是谁、是谁说的。
夏青有些呆的想着。
来处?去处?
他没有父母,是个孤儿,所以他没有来处。
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去处是哪里,他死后就被所谓的“系统”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完成任务才能解脱,也是没有去处吧。...
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去处是哪里,他死后就被所谓的“系统”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完成任务才能解脱,也是没有去处吧。
夏青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长发。
楼观雪漫不经心的看着屏幕上的字,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
【见自己,方见天地,得见众生】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来处去处,见自己众生的,没头没尾的!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话神神叨叨的。”
莫名的,夏青觉得这句话说的是自己。
他为自己有这个想法感到很疑惑。
这句话一看就是说救世主什么的人。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为什么会觉得是自己呢?
宋归尘看到这句话,倒是想起来夏青修的太上忘情道,而这句话与夏青的道很是相适。
宋归尘皱起眉,看向前排的夏青,见夏青似乎很烦躁。
边上的薛扶光也是联想到了夏青。
【“你排斥阿难剑,就是排斥百年前的一切。以你的性子,但凡是你逃避的东西,总能冷眼无视一切线索和真相。”】
夏青呆呆地看着屏幕。
上面的人正是他自己,而另一个女人是说话的人,而那句话显而易见,是说给他听的。
夏青心乱如麻。
阿难剑是什么?什么百年前?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这样对他说这种话?她认识他吗?这不是一本书吗?他……到底是谁?
脑子里瞬间闪过数个问题,但最后夏青最想知道的,到底是他究竟是谁。
夏青隐隐约约觉得这很重要,但是情感上却很抗拒知道,理智上又强迫他不能逃避。
边上的楼观雪看了眼夏青。
竟然不只是一只“鬼”吗?竟还与蓬莱有干系。
冷眼无视?真的能完全无视掉吗?不过是逼自己不去想,自欺欺人罢了。
宋归尘先是注意在薛扶光身上,看着她骨瘦如柴的憔悴模样,心中酸楚,随即才转移注意到她对夏青说的话上。
是啊,他的小师弟就是这样,世间万物在他眼里都是一样,没有什么可以绊住他。
但,宋归尘微微皱眉,排斥阿难剑、排斥百年前的一切。
“终于出现人了。”
“阿难剑?好像在哪里听过……”
“百年前!那只鬼,不是,夏公子竟已活了百余年了吗!?”
“这不是重点吧?重点不应该是夏小公子似乎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燕兰渝脸上依旧端的一副温柔和善的模样,心里却是烦躁的想要杀人。
温皎有些怨毒的看着夏青。
傅长生有些呆愣的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他总感觉……他们很熟悉。
【“其实楼观雪比我更像一个局外人,脱离世俗之外,可又带着沉郁刻骨的仇恨。”】
“呵,”楼观雪轻笑一声,轻声对旁边给出评价的人道,“看起来,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啊。”
楼观雪的话语同语调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夏青还是敏锐的从里面感觉到了危险的意味。
他抓了抓头发,抿了抿唇,还是道:“我不知道,那是未来的我,现在的我都还不算认识你。”
楼观雪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是真信还是假信。
宋归尘提起了点对这位“楚皇”的重视,照夏青的说法,这个楼观雪身上有古怪。
摄政王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到这里,更加不好了。
恨?恨谁呢?他心知肚明。
【薛扶光声音淡若轻烟,缓缓传入夏青耳中,说:“那么你看见了他的恨,看见了他的傲慢,看见他并非善类。你看清了你自己吗?”】
这下,众人都知道前面那句话讲的大概是谁了。
夏青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清他自己了吗?
没有,他想,没有。
就比如说他是谁,他了解他自己,如果不是来到这个空间,他一定会逃避这个问题。
楼观雪现在是真的对夏青感兴趣了,他前面对夏青有不同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简介,而现在,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对夏青提起兴趣了。
温皎简直嫉妒的要发疯。
凭什么总是他!?他很了解陛下吗?
燕兰渝微微眯了眯眼,这个夏青是个可利用的啊……
先这么多吧,写的不怎么样,我写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当我脑子被驴踢了吧
写的不好,还有点少,多多担待了
不要白嫖啊!
文笔不怎么样,写的不怎么样,感情线不太会写,为爱发电,将就看一下吧
注:没有弹幕(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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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滴!故障消除,世界加载成功]
[欢迎来到【苍山负雪】阅读空间]
“哎!?这里是哪里!?”
“我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不会是闹鬼了吧?!”
众人被突然带来这个不知道...
众人被突然带来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一时恐惧、害怕萦绕心头。
楼观雪依旧是以往似笑非笑的模样。
燕兰渝皱起了眉头,莫名有些没由来的心慌。
摄政王烦躁的很,听的周围人群闹哄哄的,烦躁的大声道:“闭嘴!”
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虽心中不满,但也放小音量,小声同认识的人讨论。
夏青现在很懵,真的很懵。
他刚刚才被一个自称系统的人拉入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见证了舞女被鸟雀追逐掉落高楼的血腥场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被拉入一个不知道什么的空间。
而且,他现在的头发已然变成了长发,身上的衣服也变作了一身古装。
夏青抓了抓头发,有些呆在原地。
宋归尘来到空间,浑身带着些警惕,看到薛扶光,想要上前,最终却还是收回了迈出半步的脚。
宋归尘抿着唇移开目光,突然他目光一顿,停在了夏青身上。
薛扶光显然也看见了夏青目光顿顿的停在了夏青身上。
夏青自然是感觉到了有两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两道视线的主人一眼——
哦,不认识。
夏青收回了视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们两个人的一瞬间,他的心里突然变得很难过,而且,在目光触及到那边的青年时,突然变得很烦躁。
宋归尘刚想上前,却被系统的声音打断了。
[欢迎来到【苍山负雪】阅读空间,我是系统1004]
毫无感情的声音在空间响起,空间里一瞬间安静下去,落针可闻。但随即又爆发出了更为激烈的讨论。
“什么空间!这里到底是哪里!”
“什么在装神弄鬼!?快放我们出去!”
[忆往事,见未来]
空间里很吵,1004的声音也没有很大,但每个人都清晰的听到了它说的话。
空间内渐渐的安静下来,看着突然出现的椅子,与同伴面面相觑。
[请各位寻找署有自己名字的位子坐下,限时一柱香,过时将会接受惩罚]
众人马上又开始了闹哄哄的寻找自己的位子。
谁也不知道这个自称1004的系统能够将他们突然拉入这个空间会有什么惩罚。
夏青坐在第一排,它看着身边的这人,沉默了。
为什么他会坐在暴君边上!?
楼观雪看了边上发呆的人一眼。
宋归尘皱眉看着前排坐在楼观雪边上的夏青,却也无法让他远离楼观雪,因为楼观雪边上的椅子写的就是他的名字,他不可能让他冒险去换位子。
[滴——人员已就位]
[选择播放
1.简介
2.内容
起请夏青上前选择]
夏青收回盯着人看的视线,在众人的瞩目下上前,选了1。
[滴——开始播放简介]
【夏青死后被强制穿书,成了一个暴君身边的阿飘,系统告诉他只要他夺舍暴君的身体、走完剧情就可以起死回生。
夏青看着面前阴晴不定、暴虐残忍的楚国新帝,翻白眼:“起死回生个屁。你不知道我上辈子穷死的吗?滚,别拦着我投胎。”
系统瑟缩了下,硬着头皮:“……宿主,要不我先给你介绍下剧情吧,也许你会改变主意。”
夏青伸手拽他:“不想听,闭嘴,放我回去。”
然而系统并没有闭嘴,当着他的面,语速飞快喋喋不休说了一个狗血万人迷的故事。书里暴君的剧情就是前期各种作死,后期痴情忠犬爱而不得,被主角受虐身虐心虐到死。
系统小心翼翼:“你不想知道结局吗?”
什么玩意儿。
夏青捂住它的嘴:“不想!”
“可是我想。”一声轻笑隔着桌案传来。
夏青和系统同时抬头。
对面如花似玉的暴君放下书本,支颐看过来,乌发如缎,笑容无辜:“继续啊,让他说。”
夏青:“……”
*
因为某些原因二人达成约定。
#问和暴君一体双魂是什么体验#
#问就是宫廷生存(作死)纪事#
删减版】
“什么!?刚刚那位小公子竟然是鬼吗?!”
“什么叫做穿书?!难不成我们的世界只是一本话本子吗?!”(假设已经自动解释了)
[不是话本,只是被记录了下来,夏青也不…是鬼]
系统的声音虽然没有感情,却带着让人冷静下来的效果,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楼观雪轻笑一声,引得夏青不禁侧目看向他。
“继续说啊,我倒是想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啊。”
楼观雪笑容无辜的对上夏青的眼睛笑道。
夏青尴尬的移开视线。
救命!在正主面前说他的八卦,结果人家听到了怎么办!∑(Д)
楼观雪看着夏青尴尬的样儿,又笑了声,收回了目光。
坐在后排的宋归尘眉皱的更紧了,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明显。
坐在第三排的摄政王和燕兰渝心中的心慌烦躁越来越明显,但燕兰渝勉强保持着温婉的模样,摄政王倒是毫不掩饰。
坐在夏青右手边的卫流光想要凑上去和夏青说几句话,但是夏青左手边是陛下,他不敢。
坐在更后排的温皎情绪直接显露在脸上。
[滴——现在开始阅读]
啊……写完了,好ooc啊,写的好差啊(*)
将就看看吧(虽然我自己都看不下去,觉得写的好差′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