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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CloseToYou(TheyLongToBe)
刚踩进海水里,脚下凉凉的。海浪一阵一阵,轻轻拍打着脚踝。沙子浮在水面,被海浪裹挟着进入夜晚黑色的海。
耳畔萦绕着水声,在寂静的海夜里回荡着,飘得越来越远,或许到了另一个不知名的远方的海滩。
“林敏,你还想去海边不?”一天前,吕途这样问道。凌敏愣了愣,什么叫“还”...
“林敏,你还想去海边不?”一天前,吕途这样问道。凌敏愣了愣,什么叫“还”?自己似乎也没提过想去看海啊。
“哎呀好吧,其实就是我想去而已……”吕途怯怯地暴露出了真实目的。引得凌敏笑了整整半分钟。
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身旁爱人手心的温度很快被海风吹得降下来,但仍然源源不断传递到自己全身。
好暖,这是原本思绪放空的吕途脑海里突然间蹦出来的想法。想着想着,手上又用力了几分,引来凌敏疑惑的视线扫过。
“抓这么紧干什么?我可不会被风吹跑。”
“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凌敏笑骂了两句,很快又将目光转移到漆黑的海面。上次看海是什么时候呢?凌敏不记得了。大概自从生病之后就没再出过远门了,很久违的咸湿气息啊。凌敏吸了吸鼻子,用余光瞄了一眼紧紧盯着自己的吕途,有些无可奈何。
有些没来由的困倦。凌敏好几分钟都没有再开口。但在吕途眼里,自己好像又惹她不高兴了。
“啊……林敏,我有点累了,要不我们先回酒店休息休息?”给予他回应的只有突然发力将自己拉离海滩的手臂。
凌敏将自己重重摔到了酒店的床上。吕途站在一旁,心里怵怵的。
“站着干嘛?来坐着休息会,这么晚了,你不困吗?”凌敏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示意吕途坐下。
嗯,她没不开心就好。吕途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凌敏身边,却猝不及防地被凌敏摁倒在床上。
两人一左一右躺着,凌敏忽然直起身子,又凑上前捧住吕途的脸。
吕途生怕自己忽然晕过去,于是极力克制着自己一阵一阵涌上头的情绪,连呼吸也变得缓慢。
凌敏盯着眼前只是默默眨着眼的木头,赌气般地吻了上去。
晕了就放过他。凌敏心里默念着,又加深了这个带有不明情绪的吻。
此时的两人情绪都有些上头,微微喘息着,鼻尖几乎快要贴在一起,温热气息弥漫在周遭环境。
凌敏关于这方面的经验其实并不多。当然,吕途更不用提了。
学着网上那些实战经验,凌敏摸索着,手掌一路向下。
被碰触的那一刻,吕途整个人快要呆住了。林敏……原来玩得这么花?心里默默念叨着,咽了咽口水。只能将脸不自觉地扭向一旁,却又被凌敏掰了回来,被迫直视爱人眼里倒映出的呆呆的自己。
身体轻轻颤抖着,吐出轻喘。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很快又被自己咽了回去。
“难受吗?”凌敏关切地询问,但其实手里的动作一刻也不停,甚至还加重了几分。吕途还没反应过来开口,喉中就不由自主地呻吟一声。
“呃嗯…不、不难受。”
………………
凌敏扭头看了一眼,确认对方还在酣睡中,还需收尾的工作刚刚正式结束,她拿起小餐桌上的东西开始小心收拾。
这个时候凌敏很庆幸从家里出门匆匆忙忙赶高铁时拿的是一只帆布包,提起吕途平时收集一大堆塑料袋每次取用都噼啪作响她就想笑。
不过别担心,药都有好好吃。他们两个按时复查,总得来说都还不错。...
不过别担心,药都有好好吃。他们两个按时复查,总得来说都还不错。
打了个哈欠,凌敏用指背拂去眼泪。吕途最近又重新迷恋上他称之为酷炫的光头造型,她转头看着卤蛋脑袋上新长出来的头发又笑了。发质真好。下意识上手摸摸,又被他动了动的眼皮吓回来。盯着他看了老半天,视线落在嘴唇上,眼睛都开始打架。迷迷糊糊间,只剩一些本能,凌敏轻轻吻了上去,又轻轻离开。真的好困了。她往下坐了点,放松紧绷的肩。
呼……还好没发现。
吕途看着凌敏别过头找寻舒适姿势的背影,第n次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短暂欣赏一眼已拍摄的美丽老婆,继续投入新鲜的记录中。
林敏,一起走向我们的两周年吧~
凌敏闭上的眼睛微微颤动,唇角牵起。猜他应该拍得差不多了,睁开眼睛,在玻璃窗上和慢慢放下手机的吕途对视。
笨蛋吕途,现在在过隧道哦。
@凌敏的吕途:
我和凌敏结婚一周年快乐(迟到一点点版)
素材还有很多,我要攒到凌敏生日再放出来~
2024-04-2710:03IP属地:山东
自给自足一个凌魂伴吕小甜饼
如果有灵感,也许还会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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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途术后恢复得差不多后,凌敏的生活又回到了往日熟悉的轨道:不用透析的白天出去拍摄采访,晚上和在医院透析的时候,再把采访内容整理成文字,推送到公众号,然后等待自己的劳动力,转变为那一声支付宝到账的提示音。
吕途的日常也与之前大差不差:帮凌敏拍视频、陪凌敏做透析,以及打各种各样的零工赚钱。
唯一的区别是,两个人作为合法小夫妻,现在终于名正言顺地睡在了一间房,一个卧室,一张……好吧,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发...
唯一的区别是,两个人作为合法小夫妻,现在终于名正言顺地睡在了一间房,一个卧室,一张……好吧,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发展到同床共枕的程度。
凌敏是抱着极高的觉悟和吕途结婚的。从民政局领到那本红本本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和吕途发生任何事情的准备。
——但吕途显然没有和她一样的觉悟。
凌敏甚至怀疑,吕途对结婚后应该发生的事,压根就没什么概念。
二人婚后正式同居的第一晚,吕途试图睡在凌敏出租屋客厅的沙发上。
说是沙发,其实是房东不知道多少年前留下的老家具了,表面破了好几处,里面的填充物疑似是从破洞处漏出去了不少,坐上去高低不平,直硌屁股。
凌敏一边刷牙一边从洗手间探出脑袋想瞅一眼客厅时,看到的便是吕途正抱着一床旧被子,试图往这张将将一人宽的破烂沙发上躺。
凌敏牙膏沫子都没来得及吐,冲出洗手间把吕途从沙发上薅了起来。
“我照顾你的时候,都是打地铺的。现在能睡沙发,条件升级了呢。”
面对凌敏对他为什么要睡沙发的质问,吕途不明所以,甚至有点高兴。
“……吕途,有没有可能,我们是,夫妻。法律规定的那种,离婚都要冷静一个月的,正——经——夫——妻!”
“我晓得啊。”吕途睁大了眼睛,“你不用再强调一遍的。我脑壳是笨,又不是失忆了。”
凌敏确信了,吕途就是对结婚这回事完全没有概念。
“吕途,冷知识,夫妻,是可以在一张床上睡觉的关系。”凌敏说这话时,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
吕途懵逼,吕途宕机,吕途在提取到了“一张床上睡觉”这几个关键字后晕了过去。
过了十几秒钟,吕途清醒过来后,考虑到吕途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接受更大的刺激,凌敏把他赶去了自己卧室床上睡。
“你刚手术完,还是病号,沙发这几天先给我睡。”凌敏说完,不容吕途张嘴辩驳,咣当一声关上了卧室门,徒留吕途在卧室里持续宕机。
三周后,凌敏回归了卧室自己的床,而已经完全恢复的吕途,睡在了凌敏床旁边支起的行军床上。
两张床中间,隔着个窄窄的床头柜,上面摆着两人各式各样的药盒子。有几次凌敏早上醒来,发现吕途的手从行军床那一边横过来,搭在自己这边的床沿上,手指蜷缩着,将凌敏戴着婚戒的无名指很小心地圈在手心里,睡得正香。
太难了我,求求通过一下吧(>人<;)
颈
“林敏……”
她迷糊着半睁开眼,瞧见眼前俯下的这颗光头,他又是红了眼眶。
粗糙的指腹轻轻磨蹭着她颈上的那块旧疤,付诸着爱人的亏欠与疼惜。
“都怪我……”
“傻缺!”凌敏白了一眼,无奈揪起他的衣领往下一拉,一口咬住他的脖颈。
“嘶~~哎~哎~轻点~轻点~我错了~”
吕途疼得倒吸一大口凉气,龇牙咧嘴着连连求饶,刚刚的伤感瞬间被击溃,满脑子都只剩下脖颈处那火辣辣的痛感。
“呸呸呸~好咸呀!”
“嘶~我搓的可干净了,怎么可能会咸。”
吕途摸了摸痛处,搭眼一看,她可真用了狠劲。
...
“这下两清了,以后可不准再这样。”凌敏瞧着那块渗出血丝的牙印又开始心疼,便从他的腿上支起身,凑过去轻轻呼着气,“我早不怪你了,就你个傻缺还天天惦记着。”
呼出的温热扑打在敏感的伤口上,一阵幽香随着她的靠近疼痛迅速褪去,异样的感觉逐渐支配大脑,红云爬满了耳朵。
“我……我知道了……林敏…你……你吹的我好疼……”
猎物微弱的反抗只会迎来狩猎者进一步的侵略。吕途别过头轻推凌敏肩头的动作反而激得她翻身将他按到在沙发上。
凌敏擒住他的手压至头顶,整个身子都紧紧靠在他的胸前,小脸就那样贴着他的脖颈处也不看他。他不敢用力,担心自己的鲁莽会再次伤到她,只得认错。
“我错了,这事是我太矫情不像个爷们儿。我保证以后都不惦记那些有的没的。”
“敏儿,你赶紧起来,咱妈马上就回……唔~~”
来不及说出的话都让伤处传来的湿润触感给堵在了喉咙里,一团火焰从脖颈间一下燃遍了整个身体,愈发粗重的呼吸彰显出主人内心那翻腾的野性。
凌敏正愉悦的品尝着爱人的气息,紧绷的大腿便被那瞬间升起的炙热烫得一惊,失神时不自觉得磨蹭了几下,回过神来顿时卸了气力,瘫软在他身上。
吕途见双手恢复自由,连忙将凌敏抱起放下,落荒而逃。
“昨天才给你的,今天不行。你说过咱俩都得听医生的话。”
“呀!烦死了……”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摇太阳真的太好哭了~~~~(╥﹏╥)彭仔的手和天天的脸放在一块实在太让人浮想联翩,嘶哈嘶哈o(*////▽////*)q(是我太污了,给正主道歉,对不起_| ̄|○)
先来张图
[图片]
手
凌敏其实挺害怕这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第一次接触时的不知轻重让她受了那么大那么久的罪,每每想起来都气的她直接给旁边杵着的吕途一拳。
可这双手自那以后的印象就只剩下了温柔,温柔的捧起她的脸,牵起她的手,温柔的轻抚过她身上的那些斑驳。于是几年来的痛苦与委屈就这样消弭于他掌间的粗砺,重新涌出的是磅礴的温暖与爱意。
吕途却爱极了凌敏这双灵敏又柔软的小手,...
吕途却爱极了凌敏这双灵敏又柔软的小手,紧紧攥住他的手力气不大,却让他挣不开她的掌握,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她的身后,任由她牵引。
也许就是地铁上她心疼的一握,他就成了她的掌中之物。冰冷的手避开了她指间的温热,再次跳动的心却只能引颈受戮。他真想给她世界的一切,可只能给她自己的一切。
“再来一瓶吧,凌敏,用我仅剩下的所有。”
……
“不…不要了…敏儿…你手会酸的……”
“傻缺,我还不是怕你憋坏了,乖,我明天躺着用不到手。”
<橘子汽水>
凌敏觉得橘子汽水是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
她不喜欢市面上几个有名牌子的橘子味汽水,她只喜欢家门口小卖部的伯伯用一个盖着破了两个角的厚棉被的白色泡沫箱装着的瓶装汽水,细细窄窄的瓶身,什么标签都没有,放在阳光下能在墙上反射出一个橙黄色的小圆圈,明晃晃的,像个小太阳。
年幼的小凌敏总是在路过小卖部的时候驻足观望一会,然后被妈妈强势的拉走并且教育几句小孩子少喝碳酸饮料长不高还生病之类的话语。
后来凌敏发现爸爸是个很好的帮手,她可以隔三差五的拉着爸爸美其名曰饭后遛弯,实则父女俩穿着跨栏背心坐在小卖部门口的木头长椅上,一人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碰杯。玻璃瓶身碰撞产生震动让汽水......
后来凌敏发现爸爸是个很好的帮手,她可以隔三差五的拉着爸爸美其名曰饭后遛弯,实则父女俩穿着跨栏背心坐在小卖部门口的木头长椅上,一人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碰杯。玻璃瓶身碰撞产生震动让汽水内部的二氧化碳叫嚣着冒出来,凌敏惊呼一声用嘴去接,还是赶不上涌出的速度,冰冰凉凉的橙黄色液体撒了她一手,黏黏的,她笑着闹着往爸爸身上蹭。
这个习惯凌敏一直保持到大学毕业。
后来凌敏交了个男朋友,还随着他离开了山东到了湖南工作。
住的房子楼下总是会有几个小卖部,可没有一个还在卖童年时期的橘子汽水,凌敏有几次心血来潮跑了大半个长沙找这个味道的汽水,但都以失败告终。
再后来她就生病了,连喝白水都要精准的控制量,日复一日的柠檬片让她嘴里除了酸苦索然无味,凌敏戒掉了所有的饮料,而那瓶橘子汽水,也就彻底淡出了她的生活。
——
凌敏再一次看到橘子汽水,已经是几年后了,那天她和中介大吵一架,突如其来的低血糖导致的眩晕让她不由得靠在街边的石椅上休息,那个已经跟踪她——他自己说是考察——数天的傻不愣登的男生,叫什么来着,哦对,吕途,也总算是派上了点用场。
吕途拎来的塑料袋里装满了他认为能缓解低血糖的食物,凌敏翻翻找找——她最需要考虑的是尿毒症能不能吃,最终目光停留在一瓶橘子汽水上,没有标签的,玻璃瓶身,和小时候的很相似。
“你买这个干嘛”凌敏瘪了瘪嘴说。
“啊?”吕途摸了摸脑袋,“饮料,是不是能缓解低血糖……”
“……尿毒症患者不能喝”
“傻缺……”凌敏小声嘟囔,却开始忍不住好奇这个包装和小时候喝的极为相似的橘子汽水,味道会不会也是记忆中的那样
“哎,那个……你这个橘子汽水哪买的”凌敏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噢~就在那边的小卖部嘞,不过我家楼下也有卖这种的,这种的才好喝嘞,比什么芬达美年达这达那达的好喝多咯”说着吕途顺手拿起袋子里面的汽水,磕了一下石桌的边缘把瓶盖撬开,一口气干了半瓶
凌敏看着眼前的男孩张了张嘴没说话,觉得他真是够傻,神经大条的让她甚至觉得有点可爱,最终在吕途彻底干完一整瓶汽水后,凌敏扣着矿泉水的瓶盖,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和吕途领证后,凌敏发现这个傻缺好像也挺好的,她越发的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他总能照顾到她的情绪,总能给她精神上的鼓励,最重要的是,他懂她,也许是两个人同为重症患者,他懂她一切的敏感和脆弱,吕途小小的世界里,凌敏几乎占了全部。
同时凌敏发现最近接触橘子汽水的机会多了起来,吕途总是拉着她晚上遛弯,顺便到他家楼下买上一瓶橘子汽水。吕途和她说他从小就爱喝这一口,问凌敏要不要也尝尝,凌敏不敢喝,就看着瓶子咽口水。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和老家的一个味。
吕途左手抓着瓶子,右手轻轻拉着她的手,矮矮的居民楼之间没有路灯,窸窸窣窣的月光打在两个人身上,打在瓶子里橘子汽水冒出的密集的气泡上。
凌敏盯着那绵密的气泡,就出了神,对着吕途絮叨起了小时候的橘子汽水,絮叨起了爸爸,和一千四百多公里以外的家。
那时候她喜欢用吸管喝汽水,小口小口的嘬,被爸爸笑这么喝一点都不爽。爸爸对准瓶口一仰脖,小半瓶被灌进了嘴里,太多了,一些水珠从他嘴角流出来,挂在还没刮的胡子上,也变成绵密的泡泡。
她和吕途说,爸爸是她小时候觉得最可靠的人,那时和他一块偷喝汽水,即使被妈妈发现了她也不怕,反正爸爸总能帮她扛下来的。爸爸的肩很宽,小小的凌敏就躲在爸爸的身后,被妈妈骂了也不松开嘴里的吸管,橘子汽水活蹦乱跳的入口,最后在舌根逐渐化为一滩甜水,被她吞进肚里。
“吕途,来到长沙后,我就再也没喝过橘子汽水了”
凌敏想说,爸爸的笑脸她也再也没见过了
凌敏在黑暗中感觉抓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半晌,吕途轻柔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凌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吕途突然松开了手,举起还剩半瓶的汽水,马上又想到已经是晚上了没有太阳。于是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刺眼的光束穿过透明的瓶身,穿过还在冒泡的汽水,打在旁边的墙上。
打出了一小片淡黄色的影子。
“凌敏,太阳总会升起来的,即使没有,也有我,有叔叔,有阿姨,有我们”
“我们一起把太阳摇起来”
吕途缓慢移动手腕,墙上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向上走。
凌敏盯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天真可爱的人,这么傻里傻气的人。
这么,坚强勇敢的人。
凌敏在眼泪掉下的前一刻吻上了吕途。
刚喝完橘子汽水的嘴唇湿漉漉的,冰凉凉的,甜丝丝的。
凌敏在生病后第一次尝到了橘子汽水。
嗯,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什么都没有变。
如果你问凌敏,有什么事情是比找到合适的肾源更能够令她开心的,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能看到奶奶和吕途的身体康复如常就好,如果再贪心一点的话,她还希望自己可以活着看到这一切。
她生活在在充满铁锈味和潮湿的霉味的出租屋里已经太久了,久到她不记得上一次和中介吵架时,吕途在身后担忧的脸。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接受吕途的求婚时,公交车的栏杆是什么颜色,窗外的天空飘过什么形状的云。但那时候,她记得从家到医院的最短距离,记得从躺在病床上开始,做透析需要进行的每一步流程。
她记得做局麻的时候,针头扎在皮肤上的触感,她躺在床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但能感觉到皮肤被手术刀划开,紧绷着的皮肤在一瞬间裂开口子的松弛和...
她记得做局麻的时候,针头扎在皮肤上的触感,她躺在床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但能感觉到皮肤被手术刀划开,紧绷着的皮肤在一瞬间裂开口子的松弛和疲软。
那时候她盯着天花板,她突然想吃柠檬片。
后来吕途的开颅手术成功了,他们在一起补办了一场不算盛大,但足够温馨的婚礼。敬酒的间隙里,吕途悄悄凑上来问她有没有想好去哪里度蜜月,凌敏说不知道。
隔了十分钟以后又说,我想去奶奶家。
整整一下午的路程,火车转大巴,还要坐一小段的牛车。凌敏刚进门就看到院子里新栽的葡萄树,高高的木棍插进土壤里,葡萄藤就攀爬着向上生长。自从生病后,凌敏似乎再也没有视频以外的途径可以和奶奶见面,而此时此刻,这个年近八旬的老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她眼角的皱纹和土壤里交错的沟壑一般无二。
凌敏觉得,好像是从住进医院里的第一天起,她就开始逐渐变得脆弱敏感。看见奶奶自己一人佝偻着站在葡萄藤下时,她又不知缘由地想哭,又开始不自觉地攥紧牵着吕途的手。却没想到吕途只是反手将她的手包进自己的掌心,他说:“还能见上一面,多好。”
说到葡萄树,吕途也曾经好奇过,他问凌敏为什么会喜欢《米店》这首歌。凌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过来问吕途:“你见过葡萄花吗?”
吕途很老实地摇头。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葡萄是没有花的。”凌敏带着吕途,拎着自己的行李,跟着爸妈往院子里走:“直到有一天我在葡萄树下闻到花香,才发现葡萄树的花是白色的。”
“作为一朵花来说,葡萄花似乎确实是有点小得可怜。它被叶子紧紧包裹着,不凑近些看的话,大概是没有办法意识到,原来这里也是有花的。”
“葡萄花不起眼,花期也短,但在常人看不见的地方,它的花香比谁都惹眼。”
“所以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需要你为我付出生命或者其他的什么,我会像歌里唱的那样,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我不在乎有没有人能够看到我,因为我们早就看见过彼此了。”
那天晚上的乡下小院里,天上星星亮到让人挪不开眼,远远看过去,像是黑色的天鹅绒布料上洒满了钻石。凌敏靠坐在葡萄架旁,她问吕途:“你还记得劝你去做手术的那天晚上,你问我,如果你的剧本没有下一页该怎么办吗?”
吕途没说话,只是盯着凌敏眼睛里倒映出的星光,一个劲地点头。
“你的剧本不会没有后续。”凌敏拉着吕途的手借力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这时候有风吹过来,吹得葡萄枝上嫩绿的叶子“哗啦啦”响,吹得她头发乱飞,遮住了半边的脸。凌敏的发尾从吕途的手臂上扫过去,她眼睛笑得弯起来。
“我会做你的下一页。”
(自述向短打第一次尝试在这里发小学生文笔没什么逻辑和语序请多担待)
遇见吕途的那天我一度以为他才是某诈pian或者器guan买卖团伙中负责扮演傻子的人呆头呆脑毫不夸张我当时就想到了时下正火的词“没头脑和不高兴”为什么我会自动代入“不高兴”的角色不得而知但吕途是真的“没头脑”什么外星人什么智能鸟什么第一关检测我只知道莫名其妙地我的枯燥的0.5倍速的生活有了不一样的色彩。后来渐渐的我开始依赖背后有人悄悄跟着也算不上是悄悄每次都会被我刚好发现。就像婚礼那次意外我刚好看见他他刚好以为我向他求救也许从前遇到类似情况从未想过要拒绝或者求救吧是吕途唤醒了我。我们俩从未回避说爱只是我告诉他。吕途,喜欢爱结婚不完全等同。结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吕途说我有你就足够了。
吕途吕途遇见你真好太阳一定会被我们摇醒的。
当年真的是当年磕cp写短文时
是一个燥热的夏季,每天在人群中穿梭,
生怕和大家步调不一致。
但无人注意的角落,徐涛腿姐的夹缝中,
是畅枫以脑海中无所定式的样态存在着,
陪伴我在文字中小做休憩。
当时努力想实现的事已经成真,
更没想到的是,那段备考经历中短暂存在过的爱好,在今天又一次投射出新的光芒。
祝所有在这个坑里相遇过的朋友,越来越好,爱着、幸福着、丰盈着。
BGM:《嗜睡症》
灵感源于这首歌。
情节性很弱,只是想试着表达一下这首歌的情绪和带给我的感觉。
会写甜文的,其实我自己也不喜欢虐,但这首歌实在很难甜起来。
微博@冰啤酒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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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清窗外的风景,但火车的速度太快,她的鼻子贴到了玻璃上,给窗户留下了一团暧昧不清的水汽。坐在身边的执行经纪调侃她,“又想拍照呀,这么快,拍了也糊了呀。休息会儿吧,这位小朋友,你黑眼圈快出来了。”
她茫然地转头,轻轻扯下耳机,“姐姐你说啥?”身旁的人摇摇头,低头看起手机。
天色逐渐暗下来,车速过快,她什么也拍...
突然有点困倦,她合上眼睛。想起过去一起拍戏时,或是在大热的综艺里延续兄妹设定时,他们也曾亲昵的坐在车厢里,头肩相抵,仿佛至亲。她不太记得靠着他的感觉,因为是真的睡着了,甚至没有做梦。相反,这样的睡眠的体验反而让她印象更深,因为自从遇见他,自己的梦里就很少会一片空白。
在三百六十五天却几乎三百五十天都不能见面的日子里,她只能放任他在梦里出现。
梦到和他打闹的时候,赢了,终于在输给他七八次后轻轻打到了他手背。
不小心看到他有一双好看的手。也许他学个乐器,比如钢琴,会让身上那种被长辈们打趣的朴实气质有所提升,但也许那样,站在面前的就不是她认识的这个人了。
他的手,其实比想象中凉一些,柔软一些,曾经敷衍的拍过她的头顶和后背,仿佛她身上带刺,也曾按在她肩膀上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来,还曾牢牢压住自己的半张脸,怕她向外人吐露出他拖欠生日礼物的不良行径。他的手,也在拍戏的时候拿着鼓槌,攥着咖啡,握着菜刀,甩着搓澡巾,也常常遍布了录制综艺时不知什么时候扎进去的木头刺和划开的小口子。
她甩给他几支护手霜,是自己喜欢的木质香味,其实她曾经闪念,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用,但下一秒又觉得似乎不必去想,也许他只是转头交给了自己的女朋友,对于一个“粗糙”的人来说,突然的精致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了。
会有人担心他、照顾他的,她晓得的。
车停了,她听见城市苏醒的声音,睁开眼睛前就能感受到冬日的阳光洒在脸上。
辗转换到陌生城市的保姆车上,她继续窝在角落里睡。“这孩子”,她听见周围人说,“最近怎么越来越爱睡觉了,是不是要冬眠了?”
新戏杀青当晚的聚餐上,闻着众人推杯换盏传来的酒气,她竟然迷迷糊糊歪在椅子上打起瞌睡,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又梦到他喝醉时红起来的耳朵,人多时张牙舞爪地充当开心果,人少时又突然伤感,露出落寞的眼神。
她假装自己只是坐在一旁,听不懂大人说的话。从来不懂安慰的话术,拙于表达和袒露心迹,她只是给自己倒水的时候顺手给他也倒了杯水。最后他也没喝,晕晕乎乎的晃回了房间昏睡,那时候已经不知道几点,而她早就被催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觉,但其实一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第二天早上,她拿着课本,看到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和那杯纹丝不动的水,不动声色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自己天天吃外卖,会喝才怪。就知道把自己当成长辈,把我当成小孩。寄来这么多,拿来当饭吃都吃不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她噗嗤笑了出来。
妈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察觉到两个月没见的女儿有些不对劲。“谈恋爱了?”
她皱皱眉头:“怎么可能。我困了。”
“还没喝银耳汤。”
“睡醒吧。”她倒在床上。
闭上我双眼,所有真实上演的虚伪,不是误会。
沉闷的冬天过去了,春天如约而至,昨晚下过小雨,清晨时地面还很潮湿,但是太阳已经升起,世界清新可爱,像刚从笋里剥出来似的。
凌敏刚睡醒,发现吕途不在身边,她随手披了件衣服起来,满屋子找人。
来到阳台,看吕途拿着什么东西对着阳光来来回回研究,对她的呼唤不理睬,恼着走过去:“吕途,你干嘛呢?我叫了五遍你也不回!”
吕途回过头:“啊,是吗?”
“刚才是第六遍。”
吕途把两张照片递上去,如同献上宝物。
“我找到的照片,这个是你的。”
凌敏拿过来,深深看进去,叹口气:“嗯,这是好几年前……我还没生病的时候拍的。”
吕途看向凌敏问道:“那你的刘海呢?”
“之后才留的。”
“哦......
“哦,这个是我的,你看!”
照片上的吕途没有笑容,眼皮轻轻垂下,留着一层薄薄的胡渣,也许是累了,也许什么也不是。
凌敏皱着眉笑道:“这是什么时候的?可不像你啊!”
“这个也是我没生病的时候拍的,用我生日买的第一台相机,怎么样,是不是很帅?”说着吕途侧着脸嘴角用力上扬,露出很得意的一个笑。
凌敏无声地笑着没做回答,吕途又说:“重要的是……”他边说边将两张照片并排摆在一起,补充道:“你不觉得咱俩很配吗?不仅夫妻宫很合,连夫妻相都早早有了!”
凌敏笑得更欢了:“得了吧,你那么丑,我怎么会和你有夫妻相!”
“丑!哪儿丑!”
说是这样说,他还是咧着嘴看着凌敏傻呵呵地笑,笑得整个人都向前倾倒,向凌敏此刻的笑倾倒,或者说,为凌敏倾倒。
他继续逗着她:“真的!真有夫妻相!”
“我看看我看看”
凌敏捏住吕途的下巴,捏得嘴都变了形,吕途配合着,脑袋不动,眼睛左右转的样子像个木偶娃娃。
“你这样怎么看嘞!”说话的时候才记起不是。
他把凌敏的照片拿起来放到脸旁边比对,因为嘴唇一直撅着,自然想到了亲吻,不亲一下太可惜了。
吕途凑过去的时候,凌敏松了手。
“不和你闹了,我还没吃早饭……”
“哦……”
虽说是新婚,但两个人像在谈恋爱,吕途挠挠头就去了厨房,仿佛怕自己刚才的想法走漏出去给人家看见。凌敏哧的笑一声,看着吕途的背影叨叨一句:“傻瓜。”
她看着两人的照片——更多是在看吕途。不笑的吕途有种莫名的忧郁和哀伤,好像随时都会流下泪水。说不上是哪里像,但看久了似乎真的相像,凌敏不自觉笑了。
她找了一个相框,把两人的照片放在了一起,摆在所有照片的前面,就好像他们那个时候就相遇相爱了一样。
那天她问吕途,如果两人能早点遇到,在那个时候遇到会是怎样的呢?会不会更好?吕途像孩子一样认真地思考,认真得仿佛这是个可以实现的事情。
“才不要嘞,要是那时候就遇到……”他拖长了音,犹犹豫豫不好意思的:“你……有可能就不喜欢我了,我又追不到你,还是算了。”
“你怎么知道追不到?再说,追不到你就不追了是吧?”
凌敏一贯会抓重点,吕途只是挠挠头,然后笑。
他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或许都没有勇气走近凌敏,可是要是真遇到了,还是喜欢。
凌敏想,她不知道如果能早点相遇会不会更好,但是假如能带着记忆回到过去,她一定要千方百计让自己和吕途不要生病,还有就是要早早跑去和他相爱。哦,还有就是一定要买那个会中奖的彩票号码。
小情侣日常
01
一天下午,彭昱畅看到网上剪辑的张子枫x某男星的视频,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张子枫从房间刚起床,边走边用手捋着头发,头发已经长到盖住了眼睛。
“张子枫。”彭昱畅抱着手臂坐得直直的,在生闷气。
“干啥子。”张子枫很不解,歪头看着他。
“咱们能不能公开。”彭昱畅对着张子枫眼睛,拉她坐到他旁边。
“你之前不是说先不公开吗。”
彭昱畅帮着捋着张子枫头发
“那是之前,怕耽误你。”
现在,怕耽误我在你身边的位置。
公开这天,两人早上十点窝在沙发上。
“想好了?”彭昱畅歪头问张子枫。
“想好了,早就想好了。”张子枫靠近彭昱畅,躺到他怀里。
这天,大家看...
这天,大家看到的
彭昱畅发的微博
“你好,@张子枫,我是彭昱畅”
张子枫发的微博
“你好,@彭昱畅,我是张子枫”
之后当彭昱畅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被问到为什么选择自我介绍的方式来公开恋情。
彭昱畅说,之前大家看我们的故事是哥哥和妹妹,以后我们的故事是彭昱畅和张子枫。
“彭昱畅,你很会说啊”
“张子枫,那要谢谢你啊”
谢谢你能让我站在你身边,讲一切关于你的事情。
02
一天下午,两人搬着小凳子坐在阳台边看夕阳,张子枫弹着吉他,彭昱畅逗着小锅。
“哥,我想听你唱彩虹好不好。”张子枫侧着头笑着看着彭彭。
“什么?”彭昱畅故意装作听不见,头往张子枫那边凑。
“我想听你唱彩虹。”张子枫手放嘴边做扩音的样子。
“什么?”彭昱畅笑笑,还在逗她。
“你故意的彭昱畅!!”张子枫抱着吉他起身要走。
彭昱畅拉住她的手,“妹妹,错了,你给我伴奏好不好。”起身把张子枫按回座位,
“妹妹,给你揉揉肩好不好,锅儿,给你妈按按脚。”
又弯腰在张子枫耳边说“别生气了,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张子枫撅撅嘴说“那你唱给我听听好了”
“好嘞”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
“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为什么天这么安静”
“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
“有没有口罩一个给我”
“释怀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
“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张子枫仰头望着彭昱畅的眼睛,彭昱畅弯腰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张子枫的嘴唇,两人相视一笑。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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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枫】胆小鬼
我不要做人了,我来挨黄老师的镰刀。
圈地自萌,故事是我编的。
嘘,不要打扰我做梦。
以下。
【00】
彭昱畅有100个机会像张子枫表白,可是他没有。
就像刚刚,看着秋千上晃晃悠悠的张子枫,彭昱畅无意识的唤了一声:“妹妹。”。
子枫笑着停下看他,眉角眼梢都挂着盈盈暖意,真的像山口百惠。
彭昱畅有些晃神,突然想起何老师说看着妹妹总有一种美好的感觉。
然后便陷入沉思,他的妹妹,十几年的老戏骨,漂亮,含蓄,青涩,含苞待放,确实担得起美好两个...
然后便陷入沉思,他的妹妹,十几年的老戏骨,漂亮,含蓄,青涩,含苞待放,确实担得起美好两个字,更遑论她还有无数美好光明的未来。
“哥”?
张子枫唤了几声,彭昱畅的意识才堪堪醒转,小姑娘似是在嘲笑他的走神,下意识避开了往日里亲密的嬉笑打闹,张子枫愣了片刻,她一向敏感,知晓彭昱畅并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可是,她以为自己是例外的。
【02】
她确实是例外。
不论是相处,还是感情。
彭昱畅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张子枫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女孩,他还尚未将自己的感情妥当的整理束之高阁,张子枫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平八稳的闯入了彭昱畅的心,
他有一瞬间的慌乱。
那可是,那可是他的妹妹啊。
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彭昱畅喉结翻滚,深吸一口气,云南的天气燥热难耐,就像他的心一般,
蠢蠢欲动。
看了眼委屈巴巴的张子枫,彭昱畅忍下心里的悸动,伸手揉了揉张子枫的短发,小姑娘柔软的发丝让人舍不得放手,却还是认命的走到院子里将上午未劈完的柴劈完。
分寸感这事,彭昱畅掌握的极好,既有兄妹间的亲密关照,又没有男女之间的暗流涌动。
可只有彭昱畅自己知道,那男女之间的情愫自己掩藏的有多辛苦。
还好,还好。不过是演戏而已,信手捏来。
他这般安慰自己。
【03】
略微的声响和躁动都能将他吓成表情包。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说他胆小鬼的居然是那个比他小了七岁的小姑娘。
自张子枫高考过后,二人便甚少联系了,不过是考试前的鼓励和考试后的成绩告知。
彭昱畅忙不迭的进了组,他喜欢拍戏,也希望能有所成就。
闲下来的时候,彭昱畅总是忍不住的想,好戏可遇不可求,更何况他才是个初露头角的小演员,除了一颗赤诚的热爱表演的心之外,什么都没有。可热爱表演的人比比皆是,成功的也只不过冰山一角。他怎么敢去肖想去触碰那小小的,惹人怜爱的姑娘。
还没等彭昱畅理清那思绪,便和张子枫碰了面。
在某个活动的后台,
小姑娘喝了酒,摇摇晃晃的看着他便笑,
“哥,好久不见。”
彭昱畅皱了眉,“你喝酒了?”
小姑娘便朝着他点头,眉眼弯弯的样子却更是让他平添了几分火气。
拽着小姑娘往外走,嘴里絮絮叨叨着无非是“明知不会喝酒偏偏喝酒”、“小姑娘家家出门在外喝酒不安全”之类的云云。
张子枫没有应答,只是窝在彭昱畅听着他的唠叨,只觉得有个人对着她不厌其烦的关心唠叨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沉默片刻,张子枫仰头看着彭昱畅的下巴,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睛。
“哥,你喜不喜欢我。”却不是疑问句。
彭昱畅皱眉,“你喝醉了。”
“胆小鬼。”
张子枫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对上彭昱畅的眼神,打气般深吸一口气,
“可是哥,我好喜欢你。”
张子枫的眼睛里笑意绵绵,彭昱畅却错开了眼,他不敢直视,半晌,才拽起小姑娘的胳膊,
“走吧,我送你回家。”
张子枫不依,直愣愣的盯着彭昱畅的眼睛,
“我成年了。”
“我也成功考上大学了。”
“我可以谈恋爱了。”
彭昱畅叹气,将百般滋味藏在月色里,无语凝噎时,皆是张子枫周身酒精的绵密。
二人之间的距离,又何止是年纪。
【04】
自此二人便开始冷战,想起张子枫离开时恶狠狠的对着他说“彭昱畅你就是个胆小鬼”时的神情时彭昱畅便忍不住笑,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可就是这个小孩子,偏偏有着十几年的戏龄和数不清的奖项。
彭昱畅从不奢望赶得上,可最起码,也不要差的太难看吧。
你永远不知道网线背后的是人是狗。这句话,彭昱畅深以为然。
那般身陷囹圄的难堪和困苦,就不要让她再受一次了。
于是只祈盼,祈盼她再等一等,等他再成功一些,再有成就一些,再追得上她一些,
于是,他便可以更好的保护她。
她那般美好,配得上世间种种美好,就不要沾染那般龌龊恶俗了。
想罢,彭昱畅便投身工作中奋力拼搏,本就热爱,又更添心绪,于是便只能更加努力。
【05】
彭昱畅没有想到的是,入围的好消息来的这般快。
入围即肯定,虽称不上与他的小姑娘比肩,但最起码努力这件事,颇见成效。
台上的颁奖嘉宾唤他的名字的时候,彭昱畅有片刻恍惚,不知所措的上了台,听着台下山呼海啸般的掌声朝自己涌来,彭昱畅才意识到自己获了奖。
台下人头涌动,彭昱畅却一瞬间捕捉到小姑娘的眼睛,只见小姑娘朝他莞尔一笑,彭昱畅心头一震,我要这奖杯有何用。
心跳的更快了。
彭昱畅收了思绪,敛了眉眼,接过奖杯,暗地里揣摩良久,才缓缓开口。
“感谢大家对我的认可,也感谢导演以及台前幕后所有工作人员的努力,很开心可以获奖。”
“好不容易获奖,请大家原谅我多说一些。”
“我最想感谢的人,此时此刻就坐在台下。谢谢她曾经不厌其烦的和我对戏,不厌其烦的鼓励我肯定我。我这人吧,拍戏挺事儿的,不满意的镜头一遍一遍一直拍,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她却耐心的一遍一遍陪着我拍,当然这都不是我今天想说的重点。”
彭昱畅深吸一口气,才又开口。
“我今天最想说的是,我之前拒绝了一个女孩儿,当然我不是因为不喜欢她,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人美戏好,年纪不大,却是我的前辈。她曾经说我是胆小鬼,我承认,我怕虫子,怕突如其来的巨响和燥乱,可是我更怕,我更怕我配不上她。”
“哪怕今天,我得了这个奖,我也不觉得自己配得上。其实,在我心里,没有人配的上她。”
“可是,可是就是这样的我,你愿意接受么?”
“张子枫,这样的我,你愿意接受么?”
台下的尖叫声欢呼上掌声早已乱做一团,彭昱畅的目光所及却只有张子枫,
张子枫张了张嘴,隔得远,彭昱畅看的不太清楚,
却听到那三个字隔着人潮稳稳当当的飘到了他的心上。
他听到她说,
“我愿意。”
代一下
回归!
凌敏怔怔地看着吕途,沉默了。
她以一种很包容的心态看待吕途的外星人学说。毕竟,他们两个都能相识相知相爱,他相信的这一切除了好玩之外,说不定真有几分实现的概率。
……也不排除她被吕途带傻了的可能性。
但在吕途失神地看着她,仿佛透过她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目光里,她的心也紧了紧,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梦。
或许也不用想,那梦一直徘徊在她脑中,一直挥之不去。
好像昨晚母星的人不止带走了吕途一个,真把她也捎带上了。
她也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吕途。
在吕途妈妈最后几次一醉方休的酒后吐真言中,她听见了许多她从未听过的事儿。
吕途小时候也皮,男孩儿嘛,爬树,翻墙,点火……嗯,只要是她上学...
吕途小时候也皮,男孩儿嘛,爬树,翻墙,点火……嗯,只要是她上学时那种讨厌的调皮捣蛋的男生干的事儿他几乎都干过。
恍惚地让她想起以前学校里很多男生的身影,和他重合。
吕途妈妈笑呵呵地摸她的头。
“妈妈能有你这个闺女真高兴。”
吕途倒头就睡的姿势也是遗传了他妈妈啊。
时隔好久,她昨晚上莫名又回想起在他妈妈温柔的话里,吕途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便困了,睡过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里的吕途真是充满活力。
凌敏原本看着吕途光滑的脸蛋想要摸一摸,但从他身体里穿过的奇异感受让她慢慢收回了手。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吕途。
留着一个帅气的刘海,胡子也刮的干干净净,看着怪乖巧的。
她收回这句话。
吕途猛地睁开眼,眼睛瞪得像铜铃,把她的心都吓漏了一拍。
三秒钟套好衣服裤子的男生没给她转过身去非礼勿视的机会就已经匆匆忙忙拉开了门跑了出去。
捉弄自己的妹妹,布置好一连串的陷阱,拿上书包咬着早餐关上门就跑。
凌敏脑里他要是个哥哥肯定也会照顾人的想法被他过于流畅的一套动作打的稀碎。
她跟在吕途的身后,看着吕途走在路上空手投了三次篮,拍了五个男生的屁股,揪了七片树丛叶子,怀疑其实吕途原本脑子就不怎么好。
再之后,偷吃妹妹的烤肠,带着妹妹合伙骗老师,拿妹妹的钱到小卖部晃零食来收集幼稚的卡片,被社会大哥追到角落里学的拳也毫无用武之地,还得靠妹妹来救他。就算是爸妈争吵起来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逗他妹妹。
我会喜欢这样的人吗。
凌敏茫然地,问自己。
日落西山,凌敏依然慢慢跟在吕途身后,盯着他们的背影,忽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意义。
装傻是他的被动技能。
凌敏想,如果是自己,估计也会讨厌这样一个哥哥。
但没有如果。
她不会是他的妹妹,也不是吕途妈妈的闺女。甚至不会细究吕途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副欠打又傻乐的样子给所有人看。只觉得他就是这样一个讨人厌的男生。
他与这个妹妹之间血浓于水的联系让他倾尽一切的保护她,不让她发现这个家庭早已破裂不堪的事实。用幼稚但简单有效的方式在她和真相前用自己的身躯做一堵墙,用赤忱和坚韧的爱给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吕途确实是那样一个,乖巧的,懂事儿的,会照顾人的,大智若愚的人。
换一次命运剧本,没有那病痛折磨便就不会巧合偶遇,现在只是同病相怜,是迫不得已。如果脱离了针管和点滴的枷锁,如果哪天有清澈的水流洗去饮料凝结的残痕让他重焕新生……
即使吕途现在看起来这样的傻,这样的没头脑,以一桩最功利的利益交换也用小心翼翼的爱充斥了她的全部生活。
他笑起来还是有那样两个酒窝,笑着哭泣,和那次吃饭时敲碎她内心防备的红了的眼眶一样。
如果真的没有生病呢。
他别无所求。
即使奉献也觉得幸福一生。
他不需要自己喜欢。
他不需要自己。
就像这样,她的手会穿过他的身体,给予不了他任何,他已然是一瓶纯净又满溢的矿泉水,甚至润泽了周围的一切。
从一开始利己的欲望到她明明也希望他能够好好的,现在他这样阳光明媚的站在她眼前,她为什么也不开心呢。
凌敏心中的酸涩骤然席卷全身,那样无力而空荡的情绪波动让她无法再继续下去梦境,从而从梦里清醒。
她睁眼,想要看一看吕途的眼,想要伸手触碰他温热的脸,想要抓住他,实实在在的他。
但床边只有冰冷,冷却余温的被子。
凌敏踉踉跄跄地拉开卧室的门,悬着的心在一眼便瞅见缩在沙发上的吕途的那一刻又落下,蓄满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傻,缺。”
她颤抖的嘴唇无力地吐出气声,想要举起手旁的抱枕朝他扔过去,又慢慢垂下了。
她走回卧室,扯出吕途和她缠绕在一起的被子,抱到他身前,轻轻地替他盖上。
下午还要和他一起去透析呢。
多睡会儿吧。他想睡哪儿睡哪儿吧。
凌敏看得见吕途眼里黯淡的落寞,那样要被人抛弃了的恐慌,想要退却的怯懦,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她好像能懂了。
要惩罚他早上的“不辞而别”,要平复内心的慌张,也不必佯装生气一路不理他来折磨自己了。
哪有什么外星人呢。哪有什么幼稚的闹别扭呢。伤痕累累的人儿总是怕,怕怎么尝试得到的都是痛楚,不过这一次他们都被逼至绝境,无奈地勇敢了几分,都一样的。
“吕途,你是凌敏的吕途。”
“我们只在这个世界里相遇。”
“你不要怀疑我爱你。”
“……别怕。”
别怕。
她也对着自己说。
凌敏向他伸出没有做透析的手臂,很想将他拥入怀里,吕途只是捧着她的手,轻轻放下来,用她能舒服的方式,让两人十指相扣,凑近她,额头抵着额头。
两双颤抖的手紧握在一起,在冰凉的肌肤相触及的那一刻所有激荡不安的惶恐与孤独渐渐地抚平。
或许在生死的恐惧挣扎间,那股酸涩又汹涌的爱被压缩的让两人都觉得平常了。于是在这个平淡安稳的下午洪水骤然冲溃堤坝,大浪拍的人头晕目眩的窒息,天地间就只剩两颗通通作响的心脏,恍恍搅得一切混沌,惟有清晰的彼此。
梦里的一切镜花水月,又能比得上他们共同经历的一分一毫吗。
他从漫长的昏迷中每一次脱离开变得清醒,像胎儿重见天日的新生,第一眼望见的是她,拥抱的也是她,她日复一日的躺倒在病床上透析,握住他的手感受脉搏的跳动,血液流淌在两人体内,换成他情不自禁的眼泪流淌进她的心底。她想说喜欢,又觉得不必说了。他要说爱,每分每刻诉说都也少了。
他们是被外星人遗弃在地球的同胞,是连中十七次再来一瓶的幸运儿。
是嵌合完整的灵魂伴侣,是七十亿里的唯一。
凌敏和他的额贴在一起,感受他滚烫的泪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下,喂进嘴里。
她没闲心尝一尝自己的泪水究竟是什么味道,但她知道了,吕途的泪水咸咸的,咸的如同远方她从未见过的海洋,但她还是要咽下去,而后听见吕途闷闷的一声。
“好。”
“我爱你。”
没有也。就是爱你。
一个人容易陷入漫漫长夜的空空荡荡,等到第二天的太阳苏醒,两人还是会手牵着手,面对风和日暖,惠风和畅。
【做饭】
凌敏有些费解昨日家里的开销为什么忽然变大了,精确的来说,是为什么吕途买菜花了这么多钱。
有些害怕他被某些无良商家骗了的凌敏,还没开始调查,第二天睡不着早起便发现在厨房里蹑手蹑脚,手忙脚乱的吕途。
“林敏……还是吵到你了啊。”
吕途挠了挠脑袋,朝她笑了笑。
凌敏的目光放在了他身前的灶台。
一个锅里是奇形怪状但炒熟了的肉,另一个锅里也是奇形怪状但炒熟了的肉。
“这是……”
“我前两天看了个纪录片,那里面做滴饭看起来都老好呷!”
“我就想给你也做一个试试……”
吕途随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锅里明显做失败了的肉,默默地把视线移到了一旁,又是一锅快要失败了的肉,于是......
吕途随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锅里明显做失败了的肉,默默地把视线移到了一旁,又是一锅快要失败了的肉,于是又默默地把视线移到乱七八糟的案……移到脏了的菜……移……移……
这个窗户可真窗户啊。
凌敏扯着他的耳朵把他揪出了厨房。
“你看厨神争霸就想着自己能做出来他们做的饭——看通灵之战是不是还想帮我在家里召唤一条神龙许愿啊?”
“诶,你说的——”
“说个屁!”
凌敏扬起手作势要打他,把吕途傻兮兮随着她不着边际的话明显兴奋的亮起来的眼睛又吓得闭上,嘴里一直喊着“我错喽”“错喽”,在房子里乱跑。
新的一天又在打打闹闹中开始。
“你长大可不要像楼上的叔叔阿姨一样——”
“算了,像也行。你以后生病也别请假了,要和他们一样有活力啊。”
最终凌敏把一大锅诡异的肉都盛在吕途的饭盆里,自己称了点没被祸害的瘦肉吃了便盯着他,要他一口都不剩的吃下去。
吕途把嘴塞的满满的,小心地瞥她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再塞了一筷子肉进嘴里,似是有些呛着了赶紧就着水咕嘟咕嘟全咽下去,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都被憋出来。
“我有点……吃不下喽。”
吕途又瞥她一眼,但手里的筷子还是没敢放下去。
“吃不下就别吃,谁叫你做那么多。”
凌敏抽走他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怎么想的,说。”
“我就是想着他们,不用调料也能做的味道鲜美些,想让你吃好点。”
凌敏闭上眼,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眨巴眨巴着眼期待地看着她的样子傻的出奇,傻的认真可爱,傻的让她眼眶酸酸。
“没事儿,我吃习惯了。”
“那不行,而且我不是摊煎饼果子的时候还蛮有天赋嘛,你港了,让我给你做的。这只是厨神吕途滴一次,小小的失败!失败乃是成功之母……”
“厨神吕途,你做的饭你自己能吃的下去吗?”
“我——”
凌敏掐了一把他的脸。
“下次少买点,我和你一起做。”
最终在吕途十分不舍的目光里凌敏还是把他辛辛苦苦的大作送给了楼下流浪狗。
“……”
吕途眼泪汪汪地盯着狗,眼神之热切和痛惜让狗都有点受不了,那么瘦一条狗,闻着肉味儿都不敢下嘴。
“吕途。”
凌敏继续掐他的脸。
“狗的吃的你都想抢吗?”
“我舍不得……”
“你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舍不得一晚上跑三次厕所?舍不得半夜折腾我给你揉肚子?”
吕途乖乖和凌敏回屋了。
或许是同类相吸。在以后的日子里,凌敏和吕途尝试着一起做出可口饭菜却收获成功它的母亲之后,都会清理一下再送给这条狗,吕途也慢慢和逐渐胖起来的小狗建立了良好的亲密关系,不再介意它抢夺走了自己的作品。
凌敏提着菜回家,看着门口一人一狗都似乎摇起来的欢快尾巴,觉得做饭忽然变成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现在她不用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厨房,即使做到一半就停电,吕途也会捣鼓出来蜡烛说要吃烛光晚餐,掉到地上的包子也可以用来打狗,一去不回。
今天又要做什么晚饭呢?
【KTV】
他们俩都没什么艺术细菌。不过凌敏还是被吕途拽过来和他一起唱歌。
在跟着原唱一起唱完一首摇太阳之后,两人盯着大屏上又开始循环播放:“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的音乐沉默了许久。
“点啊。”
“我点?”
“不然呢?”
吕途走一步,回头看她一眼,走一步,回头看她一眼,一步三回头。
凌敏就坐在沙发上,看他走,看他两步就能走到的点歌台,一步,又一步,硬生生拖的拒绝了十遍黄赌毒,逐渐火气上头。
“我真点了?”
吕途眼看着凌敏要飞起一脚赶紧趴在点歌机上戳戳戳,戳开了他要唱的歌。
下一首青藏高原,再下一首最炫民族风……甚至还有兄弟抱一下。
凌敏觉得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来唱嘛!”
KTV宇宙球灯的光晃人眼睛,照在吕途圆润光滑的头顶更是炫彩无比。
绿途,黄途,蓝途,紫途,红途。
配上亘古不变的一口大白牙。
盛情邀请她唱歌。
凌敏努力压制抽搐的嘴角还是失败的扬了起来。
唱歌其实算一种有氧运动,对于这俩不会唱歌声声嘶吼的人来说更是会唱的脸红脖子粗。
吕途主要拿着相机负责拍摄记录,但他一开口凌敏就知道为什么他老是笑自己唱歌难听却死活不张口自己唱了。
虽然吕途把青藏高原唱成了青藏盆地,但也不妨碍凌敏笑得缺氧。最炫民族风刻在每一个中国人的DNA里,他俩也能尽情的“留下来”,兄弟抱一下,抱两下,抱三下,凌敏觉得如果现在有酒,她都能和吕途亲上加亲,结拜成为异性兄妹。
唱累了就嘬一口茶水,比起在天台上大喊会有一丝丝扰民的顾虑,在这音响环绕音效修饰的声音全灌入自己耳朵里的包间,大喊大叫终于可以无所顾忌。
吕途的相机里是凌敏通红的脸,他自己的眼睛里也是凌敏通红的脸。
他颇为崇拜的看向凌敏。他觉得唱摇滚的凌敏实在是——
“好帅啊!”
凌敏到嘴边的词儿卡了一瞬,瞪大了眼睛看向吕途。
“啥?”
“我港,你好帅。”
凌敏细细思索一秒。
莫非他真的想和自己结拜?
“你唱别滴歌都找不着调——”
在凌敏怒目而视中吕途赶忙接上下一句话。
“但是!唱国些歌!很好听!”
女孩儿尽情潇洒的放声歌唱的样子在他眼里熠熠生辉,尽管那些歌儿他都不常听,也没见凌敏听过,但她熟稔的意气风发,让他恍惚间看见她以前照片上的样子。
帅气,漂亮,美丽。还有什么。吕途匮乏的词库找不着他现在可以形容眼前凌敏的词语,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凌敏轻哼了一声,算是放过了他。划拉划拉手机,又点了一首歌。
给你一瓶魔法药水,
喝下去就不需要氧气,
喝下去就不怕身体结冰,
凌敏站累了,就坐在吕途身边唱。
轻轻念着你懂的咒语,
一扇门就通往银河系,
我们一起去太空旅行。
她转过头,对着吕途的镜头,继续唱。
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你牵我的手而乱跳的心,
我在意的是你想跟着我去月球谈心。
“拥有你就不需要魔法给的勇气。”
女孩儿的声音放轻了唱,柔和的。回荡在房间里,拥抱住他。冲散了之前的疯狂和放纵,缓缓的。
吕途剃了光头就是又要去手术了。
她心情不好,吕途能看出来。
唱歌吧,大喊吧。他希望她不要为他的事而苦恼了。
又傻又敏感细腻的傻缺,现在也能听出来她对他的告白,她对他倾诉的期望。
唱歌啊,大喊啊。她只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镜头摇摇晃晃的,继续录着。
毕竟一只手拿着相机会有些不稳。
下一次也这样录着唱歌吧。吕途想。
下一次,一定。
【旅途】
凌敏准备和吕途进行一次全国旅行,请了假,坐着火车。
一个导游,一个摄影师。
他们不开一个账号来进行记录都是暴殄天物。
火车晃晃荡荡行驶,凌敏靠着车窗发呆,吕途抱着相机跟着凌敏发呆。
远处山脉隐匿在雾霭中,靠近了些才显出刀刻般的轮廓,裸露的草皮上撒满积雪,黑梭梭的不知名植被连成片与白雪泾渭分明地凸显着。
一切似乎都褪色了,变成洗过一遍又一遍的白衬衫,塑料袋裹着的药片,浴室里蒙上水雾的镜子,似睡非醒时的亮光。
吕途看着凌敏,只是看着她。
这里很适合她,适合她清峻又坚韧的身躯,适合她有点困了还是迎上他的目光疑惑的眼。
吕途拿起相机,对准凌敏,按下快门。
他拍的不好。人物完全虚化了,窗外掠过的风景都比凌敏清晰。
不过他也不想删除。
只有他知道那一刻,凌敏在看他,就好了。
爱人的注视是一次缠绵的亲吻。
他要偷偷珍藏。
他们在干旱的沙漠里寻找一弯月牙泉,抓着石壁瞻仰肃穆弘大的佛像,躺在无垠广阔的草原听风盘旋,站在入云的山头等待朝阳升起。
凌敏以为自己还会很在意别人的目光,在她要在火车上掏出量杯记录下喝多少水的时候,在她把药盒拿起发出咯啦脆响的时候,在她用自己充满疤痕的手抚摸吕途脸上的伤痕的时候。
但没有。
投来的目光是疑惑的,是怜悯的,是嫌弃的。
有人不喜欢她的药,有人好奇他俩的病,有人赞扬他们的勇气,有人当作他们是一对儿再正常不过的情侣。
她只要转头就能看见吕途注视着她。
纯粹干净地,如雪融化变成第一股山泉,清澈洗涤剩下周遭一切的杂乱,安静的,安全的。
长风猎猎,他们躺倒在草原上,空气里奔涌苦涩浓郁的自然泥土和青草味儿。
远离城市的光污染,天空也扯去了蒙盖在星河上的尘纱,现在即使离苍穹万里远,其他星球的美丽也毫不掩饰的倾泻而下。
“会不会感冒啊。”
“会吧。”
他们也没铺防潮垫,就那样躺着。或许躺在地球的头顶,大大的草原是它毛茸茸的头发,人类的身体贴着地球身体,融入它的呼吸。
她不在乎了。
“凌敏。”
还是在乎一下。
凌敏第一次听见吕途这么标准地叫她的名字。
就算是感冒也没这么快吧。
吕途笑嘻嘻地继续捏着他的鼻子,叫她的名字。
“乐莹凌,凌敏。”
凌敏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我给你唱歌吧。”
凌敏不置可否。
“小时候去嗲嗲那里,晚上被尿憋醒去菜园子上厕所滴时候抬头就能看见这样漂亮的星星。”
“嗲嗲老给我唱。”
月亮粑粑肚里坐个爹爹,
爹爹出来买菜肚里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绣花绣杂糍粑……
不属于此地的乡音也被宽广的风大度地吹往四面八方,吕途的声音低低的,却没被湮没在风中。
凌敏闭上眼。
童谣很温柔,像是要把她轻轻放入摇篮中一般温柔。
“林敏。”
“嗯?”
吕途唱完了。
“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湿漉漉,和耳边到清晨会挂上露珠的青草一样湿漉漉。
“我也喜欢你。”
露珠倒映星辰,黎明,和朝阳,蒸发,融入无边无际的空气。
“我们的账号要叫莫子名字啊?”
“凌敏的吕途。”
“……好。”
【关于电影里,吕途凌敏结婚前的一些细节的故事】
街灯泛着灰突突的橘色,几只蛾无休止地在灯罩周围拍打翅膀,仔细听有细碎的声音。声音纷纷掉落,走过那里仿佛被蛾翅膀上的粉沾染。
吕途蹲在路灯下,把垃圾袋里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一只泄气的软趴趴的足球,一只还套着透明塑料包装袋的玩具熊,一瓶剃须泡沫,还有一小堆一撕两半的照片碎片。
或许是因为照片上有凌敏的缘故,让吕途对它们一见如故,有种莫名熟悉的错觉。
他皱着眉头定在原地踌躇许久,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眼睛向四周瞟了一圈,像欲下手的贼。
那是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头发稍长,穿着...
那是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头发稍长,穿着牛仔上衣,松松垮垮地搂着凌敏。握着凌敏肩膀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骷髅头戒指,在凌敏白色的衣服上显得十分扎眼。两半的照片很容易拼——第二张照片里凌敏皮肤光滑细腻,只涂了一点口红,头发比现在要长些。她笑得漂亮,是很浅的笑,像振翅欲飞的蝴蝶,轻易飞走,飞走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他小心地用手指将半张照推过去拼成一张。哦,旁边还是那个男人,他抱着一束玫瑰花看向凌敏。没有表情。
他不解,挠挠头继续拼下一张。
依旧是凌敏,依旧笑得明媚动人。她只是站在那里,旁边的男人手臂搭在她肩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手上捏着一支玫瑰花。玫瑰色在拍立得照片中褪了许多,有些年头的样子,可凌敏白皙的脸庞却显得格外明亮,经典得如同书架上霍乱时期的爱情。
原来凌敏很爱笑的吧。
吕途学生时代很喜欢香港电影,尤其是武侠功夫警匪题材,总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为那些武功盖世的主角。他特别喜欢大话西游,他不记得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多么的美丽,只记得踏着七彩祥云出场的至尊宝是那么神气。
吕途一直在等那个给他三颗痣的人,其他的不要紧,要紧的是成为齐天大圣。
没想到还没成为齐天大圣,就生病了。
后来他明白了,自己不是踏着七彩祥云登场的主角,是茄咧啡——跑龙套的,是在人生的片场走来走去的小卒,躺在地下装死的小兵。
他从凌敏的片场走过。
一定是路灯太暗的缘故,吕途看得眼睛刺痛,一滴泪落下。被自己吓了一跳,急忙眨眼的时候有更多的眼泪流下,好像不是自己的。
不过抱着跑龙套的心有一个好处,就是轻松许多,不必负担主角的命运,不用付出过多的情感,只需要走来走去,然后去领盒饭。
吕途无奈地笑了一下。
“吕途?你在这儿干嘛呢?”
幸好是背对着凌敏,他迅速把东西塞回袋中,抹了眼泪。
凌敏走过来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坐在地上?”
真好,这语气十分熟悉,凌敏无数次对他发出过带着着这种语气的疑问。
“我下楼扔垃圾。”
吕途搓着手,眼神闪躲,左晃右摇的,像被老师逮到作弊的孩子。
“我知道你扔垃圾,你也扔太久了我就来看看……你这是干嘛呢?”
“我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这个。”
吕途抓起那瓶剃须泡沫说:“这个还有大半瓶嘞,你也用不着,给我吧!”
他觉得演得还不错,临场发挥水平很高超。
凌敏迅速地夺过去:“过期了。”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尴尬和不悦。
“没有!我看了还有五个月才过期嘞!”
两个人都沉默了,吕途忽然觉得好笑,不晓得自己还能不能再活五个月。
“咣啷”一声,凌敏把东西丢进垃圾桶,低着头道:“你要用我再给你买一瓶。”
低头的时候看到地上掉着半张照片,她顺手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白水一般的口气:“走吧……”
总是凌敏走在前面,吕途在稍后的位置跟着,凌敏个子不高但步伐开阔有力,动作干净利落,一步是一步,像学校运动会上那个最忙碌的学姐。
吕途则有很多小动作,拖泥带水的,一段笔直的路总被他走得曲曲折折,哪怕在最平整开阔的路上也怕他迷路或摔倒。
“凌敏,这不是回家的路。”
“我想散散步,你不想走就先上楼吧。”
凌敏递出钥匙。
吕途摇头笑着:“不用不用,我也想散步!”
走上天桥的时候,凌敏觉得太安静了,扭头找身后的人,发现吕途一边走一边抓空中的飞虫,如临大敌的神色,完全沉浸其中。凌敏想要脱口而出的“你在干嘛”卡在喉咙里,停下脚步靠边抓着栏杆看吕途,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咦?你怎么不走嘞?”
凌敏嗔怪道:“你还说我,你在抓什么呀,一直这样抓抓抓……”她学着他的样子,在空中抓了两下,吕途下意识拉住她的一只手腕,也许是因为在天桥的栏杆边上吧。
“今天晚上有好多小飞虫,而且你发现没有今天没月亮!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凌敏摇摇头,茫茫然的:“不知道,说明什么?”
“据说月亮是动物的女王,今天月亮莫出现,它们一定慌了,这些小虫子都飞出来就是证据。”吕途眼睛微眯了一下,像侦探电影里戳破真相的智者。
“可人家不是说万物生长靠太阳吗?为什么月亮是动物的女王呢?”
“太阳也很重要,但有时候太阳的光太强了,而且有很多动物都是晚上出来玩。不过在北欧神话里,月亮是由一个巨人生的男孩驾驶着马车飞过天空的,也不排除……”
突然有人从背后撞到凌敏,凌敏向前倾倒,身体比大脑先反应,吕途来不及想已经把凌敏揽进怀里。
人来人往的天桥上,人站在上面能感觉到震动,凌敏分不清是桥在震,还是心在震,仿佛在即将沉没的船上,船极速地往下坠去,轰隆隆的,但除了海浪声什么也听不见。
吕途刚扶稳凌敏,就转身朝撞人的男子冲上去,他气势汹汹,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像个亡命徒。
凌敏急忙拉住他,直说着没事。
“吕途,吕途!你放开,我没事!真的!我没事!”
吕途眼睛直楞楞的,甚或有种天真的邪恶在里面,他终于松开了手,那路人没好气地骂一句神经病,走开了,感觉撞人的是凌敏。
“你道歉!”吕途追上去不肯罢休,凌敏挡在吕途前面,一面拦住他一面让那人赶紧走。
那人一下子消失在人群里,吕途委屈道:“他还没道歉!”
“这无所谓。”
吕途慌张地检查凌敏的瘘有没出问题,急于确认凌敏有没有受伤。凌敏扑哧一声发出无奈的笑:“没事的,我检查过了……”
她抬头看过去,吕途眼框却红了,一双桃核的眼睛外面裹了斑斑点点的粉红的果肉。
“吓死我了,……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我真死了……”
凌敏大脑卡壳,就像上次吕途把她的瘘弄堵之后的道歉一样,让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和语言回应。
面对吕途,凌敏很多时候都会有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慌乱而迷茫,像幼儿园里突然出现的一个每天都给你好多好多零食玩具的小朋友,跟你说我最喜欢你,我和你最好,可是你不晓得要怎么回报给他。吕途的炙热绵长,不露声色,像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可是一点也不让人窒息。凌敏漂浮在温暖的水面逐渐犯困,假如就此睡着,会不会沉下去,然后在温暖的梦里溺毙。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死呀死的,太不吉利了……”
吕途很快抹去眼泪,换了语气,一切像从梦里醒来,现实世界开始重新运转。
“我们快走,这太危险了!”刚走没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凌敏……我背你吧!”就势蹲了下去,俯首称臣似的。
“不用,没几步路。”
凌敏越过他往前走,他起身拦住凌敏的去路:“你不会是扭到脚了吧?”他语调突然扬起。
“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我背你呢,你心里有鬼?”
“我自己能走为什么让你背?”
“你明明就是扭到脚了你还不承认!”
“你烦不烦啊!”
“那你从这跑到那我看一下!”
“无聊!”
凌敏自顾自往前走了。
走完楼梯,走完长长的巷子,再拐到下一个路口就要到家了。街边有家小小的花店——蓝色的招牌印着信心花舍。门口也不意外在播放信心花舍这首歌,是新开的吗?凌敏觉得奇怪,从来没注意过。花店就要打烊了,在打折促销,门口摆出一块小黑板,幼稚的笔触,写着打折花的价格。
玫瑰、康乃馨、雏菊……
一扭头,吕途不见踪影,几次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凌敏脚酸得很,干脆坐在路边的石凳上等吕途自己出现。只见吕途抱着一束花猛然从信心花舍跑出来,直奔向凌敏。
“给!”
吕途笨拙地递出去,咧嘴笑得不自然,憨厚得让人心疼。
“你……”凌敏顿了顿“你怎么突然买花啊?”要接过去的手又放下了。
“在打折啊,老板人挺好的嘞!”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什么风格?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脚扭了硬强撑着走,到时候肿了走不了路你可别让我整天背你嗷!”
凌敏没有回应,吕途再次蹲下来,再次俯首称臣:“快上来啊。”
吕途背着凌敏,凌敏拿着花,拔地而起,从吕途的背上起飞。
凌敏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吕途的脊背很瘦,但是足够宽阔和温暖。她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脚扭了?我自己一开始都没觉得。”
“这个我就没办法说清楚了,这是我们在母星学到的技能。”
凌敏笑了,真可惜,如果我不是背着你,而是与你相对,是不是就可以看见你漂亮的笑了。
“吕途……”
“我刚才扔的那些垃圾其实早就要扔了的,只是事比较多,一忙就忘了,自从我生病以后,记性好像就变差了。那个照片是我生日的时候拍的,那天我过生日,但是他忘了,临时跑去买了把花。”
吕途没有说话,难得的沉默,他并不真的傻,这时无论说什么,都太为难了。
“凌敏,我饿了。”
凌敏愣一下,嗔怪地拍吕途的肩:“你看你,我说什么来着,刚背了这几步路就饿了,又搭进去我一顿饭,早知道不让你背了。”
两个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凌敏忽然抬头,在吕途的背上,她看到了天上的月亮。
“吕途!月亮!月亮出来了!”
吕途背着凌敏,看不到月亮,但是凌敏激动的声音里带着笑,这比看到月亮值得太多太多。天啊,这不会冒犯到月亮吧,吕途心里告解一般,不能怪我偏心,她实在太可爱了,她值得所有最好的。
凌敏手里拿着的向日葵、郁金香和铃兰随着吕途的步伐一颤一颤的,在黑暗的包裹下像即将绽放的烟花或者是要熄灭的烟蒂。
“花打折吗?”
吕途顿了一下,将凌敏往上背了背:“打,就是打折才买的呀!老板人挺好的嘞,那枝铃兰就是老板送的。”
向日葵、郁金香、铃兰、郁金香、铃兰、向日葵、向日葵、铃兰、郁金香……凌敏有点困了,闭上眼,吕途刚才笨拙地递上花的样子就浮现,少年的脸庞,胡子拉碴的,却明媚,透不进一点污浊。
她原本想告诉吕途,你不必买花,你已经足够,但是太困了,再说吧,不要扫他的兴。
向日葵、郁金香、铃兰、铃兰、向日葵、郁金香……凌敏睡着了。路灯下的飞蛾还在不停地绕着灯打转,它们整夜都在那里。
*还没看电影就已经被各种视频勾的嗑生嗑死!不太知道剧情,随便写写,OOC慎入
在生病之前,凌敏被周围人夸的最多的话就是“漂亮”。在长辈眼里,小女孩长得眉清目秀、文静内敛,平时见到说一句“这孩子真漂亮”就是最真诚的夸赞。在同辈的同学朋友眼里,她也是十分符合主流审美的又清新文艺又活泼大方的小美女。
尤其是上学时候的凌敏,留着齐刘海披肩发,一双杏眼明亮有神,脸蛋儿白皙柔美,而且性格又好。不说是女神吧,从小到大追她的男生不少,女性朋友也多,谁见了她都会发自内心的喜欢。
可是后来凌敏生病了,在最美好的年纪日日被病痛拖累,除了自己身...
可是后来凌敏生病了,在最美好的年纪日日被病痛拖累,除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她突然才发现身边人对自己的那些赞美是有条件的。
没有人喜欢生病,自然也没有人会喜欢生病的人,因为生病她的胳膊上都是伤疤,因为生病她的脸色逐渐变得暗沉,也因为生病,曾经的恋人和朋友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上一丝一毫的晦气。
从那之后,大家看到她就再也说不出“漂亮”,反而是眼神中隐隐约约的可怜和戒备,让她在无数个夜晚背着爸爸妈妈偷偷地流泪。
但是凌敏是坚强的,曾经的漂亮是她的代名词,但坚强是一以贯之的,只是不会被人轻易发现。有现在的境遇她也不会怪别人,毕竟爸爸妈妈全力供她透析,自己就已经比很多病友要幸运了。
直到她遇见了吕途。
诚然是女孩子比男孩子心细很多,但第一次见面时吕途的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不修边幅还是把她也吓了一跳。皱皱巴巴的短袖、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的外套以及乱成鸡窝的头发,总之这次见面除了让凌敏觉得这个人相当神经质不靠谱以外,也让凌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会不会在别人眼里,自己也和吕途一样?
说她不修边幅是夸张了,但自从生病以来,凌敏也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没了。
没有形象可言、没有面子要维护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似乎在吕途身上触摸到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气息。
和前男友的分手让她不再相信什么缘分爱情,可是现在能让她认识一个脑回路清奇的傻缺,她竟然也莫名地有了点惺惺相惜之感。当晚她便把脏衣篮中的衣服都丢进了洗衣机,还好好地洗了个头。
不过上天始终是公平的,她刚产生了这样微妙的想法,吕途这个大傻缺就开始不要脸地粘着她了,还美其名曰“考察”。而她这些年所养成的坚强独立被这样的微妙情绪一激发,在吕途面前就很顺理成章地变成了“脾气有点大”。
但是当她第不知道多少次告诉吕途她不想征肾,两个人被警察叔叔带走又放出来之后,吕途嘟囔了一句:“这么漂亮还想要别个的腰子,不是骗子还是么斯。”
“你再说!你才是骗子!”凌敏举包就要打去。
吕途骑上一辆共享单车歪歪扭扭地逃走,留下气喘吁吁的凌敏弯腰看着吕途凌乱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气就消了。
重点不是骗子,而是…漂亮?骗子和漂亮有什么关系?
吕途缺块脑子,说话做事都经常颠三倒四的。同理,他好像分不清一件事情、一个人的好坏,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行为会惹凌敏生气,更看不出来凌敏是真生气还是因为担心而假装生气。
在给闺蜜当伴娘又经历被吕途“婚闹”、自己手臂上的瘘堵塞等一系列糟心事之后,凌敏的心情却并不糟糕,相反的却是缺根筋的吕途在她面前哇哇大哭。
她在朋友面前需要遮上的胳膊又在吕途面前露的很彻底很自然,但她也没有想过已经做过开颅手术的、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吕途会害怕。
“我没事儿......又没怪你。”看懂吕途眼睛里明晃晃的心疼,凌敏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随手又将沙发上吕途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
看着洗衣机里的白色泡沫不停地打转儿,她真想把自己和吕途也都丢到洗衣机里,这样也就看不清是谁在哭了。
吕途在她面前会不加掩饰地哭,后来凌敏也学会了在吕途面前不加掩饰地笑。生活嘛,明天太阳都会升起,今天的好情绪坏情绪都要在落山之前消化掉,才好去迎接第二天的太阳啊。
从前的凌敏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后来她会争分夺秒地抢救自己;从前的凌敏不会在意太阳的东升西落,后来她会期待和吕途一起等太阳。
爱情的萌发不需要惊天动地,凌敏也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把吕途看顺眼了。好像互相鼓励着鼓励着,那个顶着一团鸡窝头的男孩子,在她眼里也变帅了。
后来他们真的结婚了,忘记了初见时两个人各自揣着各自的目的,也忘记了那些日子里艰难悲伤、自卑敏感。不过凌敏仍然有个疑问在心里,吕途喜欢自己什么?
每次凌敏似认真非认真地问吕途这个问题时,他都会想破脑袋一样沉思半天,然后咧着嘴笑着说:“长得漂亮。”
“你还能看得出人漂不漂亮啊!”凌敏对他的审美十分不相信,也对自己被病痛磋磨了数年的颜值不自信。
实际上她都忘了还在意颜值的那几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而没结婚时吕途偶尔夸过自己漂亮,自己也会假装没听见,转而在心里小小的雀跃。
但是现在他还是始终如一地这般回答,倒让凌敏有些生气。相处的那么久了,内在美的优点就一点没有,只有长得漂亮么?
“为么子看不出来?我脑子坏啦,眼又没瞎。”吕途愣愣地说。
“肤浅!”凌敏推开他的胳膊。
后来又有一次透析完,二人往夜市上逛了逛。凌敏只是瞥了一眼卖小首饰的摊位,吕途就硬拉着她在写着“20元3条”的大牌子下一堆闪着光的的便宜饰品里挑来挑去。
他抓了三条项链就往凌敏脖子上戴,老板本来还很客气,但在二人推搡之中老板看到了凌敏脖子上的临时管便霎时变了脸色:“买不买啊?我们这不允许试戴啊!”
“不买!”
“买!”
二人异口异声的回答说出来后,凌敏也有些尴尬。她憋着一口气索性直接往前走了,吕途则拿起手机扫了码付钱,又赶紧追上了她。
凌敏看着他手中的袋子很是生气:“都说了我不要了!”
“这不挺好看的吗?”吕途小心翼翼地说,“上次出克玩,你不也戴……”
“…戴不了,过敏行了吧。”
凌敏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吕途才反应了过来。他不安地看向凌敏,将项链放到自己的包里重新咧开嘴笑着说:“等好了,等好了再戴,一定更漂亮!”
凌敏惊诧地看向吕途。他还是始终如一地把漂亮放在心上,可是自己能指责他什么呢?没有哪一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在上次旅游用项链遮挡住脖子上的针眼的时候,吕途早就懂了她的彷徨敏感。
他们本是不会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人生剧本里艰难地打怪,可是上天让他们遇见,才让他们按了加速键的生命变得平稳,但他们还想过得再慢一点,慢到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一天比一天好。
但吕途的倔强再次让凌敏始料未及。直到他的脑瘤复发,她才知道原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吕途一直在策划着早点死去好把肾给她的荒唐想法,无一日放弃。哪怕他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妻,本该是互相扶持的。
肾源是没有那么容易能找到的,为了让凌敏少受点罪,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简单的办法。
凌敏想到吕途陪伴自己透析的很多日子,也想到他出头保护自己时心里泛起的涟漪,更想到他们曾畅想过的未来。如果没有吕途,她很难想象自己会变得有多么消极,而如果真的如吕途所愿,她带着他的肾活了下去,她也一定不会再开心,更不会原谅他。
“傻缺,我明白你的。”凌敏在吕途的病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轻轻呢喃着,“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你也不可以自私地抛下我。”
吕途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但凌敏几乎没有对他说过,自己早已开始依赖他了。
“吕途,你要是好不起来,我也就不治了。”两个病人这次互换了位置,凌敏终于明白以前逗自己高兴的吕途内心有多少压力慌张。
直到吕途妈妈担心她受累,凌敏才深夜回到了家中。电脑屏幕还亮着,吕途在昏倒前还曾经在房间里噼里啪啦地用着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
凌敏坐到电脑前,看到电脑的数据线一端连着相机。打开相机的文档映入眼帘的是满屏的自己的照片,都是吕途拍的。
有的很丑,有的角度刁钻,有的则岁月静好,温和有爱。凌敏经常见到吕途举着他的破相机拍来拍去,但不想他不知不觉已经拍过这么多。有时候自己想看,吕途还不给,但更多时候他都在耍宝“冒死”搞自己的“丑闻”,打打闹闹间凌敏也不再执着于拒绝他的拍摄。
记录生活嘛,那些点点滴滴也是幸福的证明。
可凌敏想着想着便落下泪来,她不想只在吕途留下的这些照片里看见他们曾经的幸福。
她边擦眼泪边胡乱地在文件夹里翻着,突然看到有一个已删除的文件夹,点进去发现还有几个视频。她随便选了一个恢复,很想知道吕途为什么要删掉。
镜头来到她做伴娘那天,她们在影楼选试伴娘服,吕途在外面跟踪她。视频里的自己有点小,应该是他不敢正大光明地偷拍,也怕被别人误会,但是背景音中却有吕途非常清晰地轻声说着——
“好漂亮的。”
“好漂亮的伴...啊...!啊啊啊!......”
突然相机花屏一声重重的闷响,应该是掉在了地上。
“哎...我不配看的嘛......”
然后视频突兀地结束,留下电脑前的凌敏再次泪流满面。
漂亮,是他遇到凌敏之后找到的最合适的夸赞词,它囊括了所有的爱意,只敢静静地躺在删掉的文件夹里,却又时不时地跑到他的嘴边。
漂亮,是她遇到吕途之后的人生剧本里的心动词,它是爱人赐予的盾牌,是好好看这个世界的底气,是终于接纳了不完美的自己的勇气。
“我们的新郎终于亲吻到自己的新娘了,那我们也让新郎再夸一夸新娘吧!”
在象征着重生与光明的第二次的正式婚礼中,吕途又被问了这个问题。
他笑着看向凌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从头上延伸到脸颊的伤疤是他的勋章,细嫩的皮肤挣扎在无望和灰色的壁缝,终于又开出鲜艳的花儿来。
而他的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露出胳膊和脖子上的伤疤纹路,坦然干净,从容无畏。
“善...善良、乐观、坚强、坚持......”
吕途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说到凌敏笑中带泪地牵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对他做了个口型。吕途看到她在说——
“漂亮。”
END
是gb!gb!gb!预警一下。偏意识流。
我个人站一些四爱小情侣,但是其实感觉他们的感情算是无差,或者柏拉图——所以以下只是我个人的一些不成熟的脑洞!谨慎观看。
凌敏有些苦恼于二人的亲密接触。
结婚那晚两人就都疲倦地只是抱着睡过去了。
再之后吕途对她总是小心翼翼的,似乎对这事儿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不过以吕途在她不方便的时候给她扣个内衣扣子,都能忽然倒在她身上睡过去的表现来看,他脑子里想着的事情也不少。
但吕途好像是把决定全权交给她了,如果她不说,他就仿佛和尚一样,想也不想,提也不提。
凌敏是真的有些害怕他做着做着晕过去,这对他俩都是一种伤害。
她长叹...
她长叹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耳尖漫上红晕。
还是有种把小孩儿引入歧途的感觉。
人本就是动物,在这样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季,和相爱之人情难自已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性不过只是爱人的一种表达。
他们没想过要孩子的事儿,毕竟两人把自己照顾好就很不容易了,更不可能让凌敏的身子有那么大的负担。但即使做了安全措施也有一定风险……
综合考虑,凌敏在网上查阅许久终于找寻到一个她之前从未了解过的新方式。
现在她的脸也红透了。
“林敏?”
“你滴脸好红,发烧了吗?”
吕途嚼吧嚼吧嘴里的豆干晃晃悠悠地过来,又被凌敏猛地合上笔记本“啪”地一声响吓得一抖。
好像,好像是在生气……我得走……走……
“你……你要是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他咽下嘴里的吃的,想要悄悄再溜走,却被人一把抓住领子,按回沙发上。
原本凌敏就有点饿了,闻见吕途手里的香辣豆干味儿就更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许吃了,现在,立刻,马上。……明天也不许吃。”
“啊……为啥……”
凌敏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就着心里这股气,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将一大通刚查来的计划一股脑的全都倒给了他。
面面相觑。
吕途手里的豆干掉到了地上。
现在变成两个人的脸都红透了。
凌敏没想过吕途真的会答应下来。
虽然她也觉得吕途不会拒绝。
由她来掌握主导权的话,就算吕途晕过去了她也能收拾好残局。更何况……她想象中的场景也使她莫名心跳加速,两个人似乎都能被取悦到。
所以现在吕途真的将身心都交付给她之后,她的心脏就跳的更快了。
吕途洗完澡变得香香的,在她的监督下初见时不修边幅的脏脏包好歹是变成卖相不错的大白包子。
她用手指划过包子脸上蜿蜒的折痕,又轻轻落下一个吻,给他扑一层薄红的面粉。
吕途还是有点怕,不过面对凌敏他又完全信任地等着她下一步动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眼睛在整间房只留一盏昏暗台灯的淡淡白光笼罩下似乎蒙上一层水雾。
“嘘。”
凌敏也紧张,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害怕他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导致两人都准备许久的活动功亏一篑。
于是吕途也不敢吱声了,一直不敢。忍着憋着,在急促的呼吸里偶尔露出一两声呜咽。
凌敏的发丝冒汗,抬起头刚想擦擦,吕途用一只手乖乖捂住嘴巴只用一双眼轻颤着看着自己的样子就落入眼底。
或许她先晕了也说不定。
她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可以煎鸡蛋。
“林……敏。”
吕途小声地叫她的名字,气息不稳。
“怎么了?”
凌敏用另一只手掰开他揪扯着床单的手,两人汗津津的掌心贴在一起。
“我渴…呃,渴了……休息一会儿。”
凌敏看向床头放着的柠檬,伸手取了一片,弯着嘴角着贴上他的嘴唇。
“吃这个就不渴了。”
吕途抿着嘴拒绝,她便倾身下去教他。
熟悉的柠檬酸涩蔓延在她的口腔中,渡进吕途嘴里。
他们叼着同一片柠檬,吕途的眉毛蹙着,眼睛也闭上,不知是酸着了还是别的什么,闷哼声都带着鼻音。
包子的汤汁溢出来,空气里飘着柠檬酸酸甜甜的香气。
月儿悄悄躲起来,顺便去给太阳也带个话,明早不用早起,摇太阳的人……也要多睡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