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猫猫还没醒的推荐LOFTER(乐乎)

李莲花杵在原地,先前抓着笛飞声的手虚握着,掌心的滚烫随着笛飞声的离开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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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笛飞声一人独占了二楼。

李莲花的意思是让他俩一块住二楼,奈何俩人都不愿意,僵持之下,方多病一脸不忿地抱着狐狸精蹲在了一楼。

“我是看在李莲花的面子上才放过你的。”

一个人待在二楼的笛飞声心情很好,曲着腿坐在楼台边缘...

一个人待在二楼的笛飞声心情很好,曲着腿坐在楼台边缘,没再理会还在碎碎念的方多病。

李莲花重重叹息,有种单亲妈妈带着两个熊孩子的无力感。

好在没再出什么幺蛾子,方多病作息规律,没多久就抱着被子美美入睡,只能听见他渐缓的呼吸声。二楼的人一直都很安静,不见烛光,想来也是睡下了。

李莲花侧躺着微眯着眼,窗外的月光落在他眼眸之中,细碎的光就像是一汪冷泉泛起层层涟漪。

他睡不着。

这副受碧茶之毒荼毒已久的身子,愈发受不住这夜里的寒凉,哪怕是多穿了一件棉衣,盖着厚实的棉被。他仍旧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寒意渗透了身体的每一寸,他侧身蜷缩着想要留住些温度。

这夜也太长了些。

李莲花磋磨着掌心,耳尖一动注意到了异样的动静。只一瞬屏住呼吸,将目光投去发出动静的地方。

就见楼梯处一个高大的人影缓慢的挪动,借着月光隐约看到那个人熟悉的轮廓。

笛飞声?

李莲花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但又转念一想,这夜深人静的,笛飞声这是要起夜?

李莲花暗中观察着,看着笛飞声停在门口,像喝醉了似地晃了晃身形,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向外面走。

不对劲啊。

李莲花蹙眉,他感觉得到笛飞声的气息,不似平常的沉稳。就像……喝醉了一样。

他眯着眼睛,笛飞声的身影越发模糊了,看不太清。五感渐失就这点不好,无奈他只好起身,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方多病,轻手轻脚地顺着笛飞声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太冷了。

在屋内还好,一到外面,直接冷得他打了个颤。

这一路走了少说也有百米远,他就在笛飞声身后五米远,平日里警觉的人就好似没察觉一般,自顾自地走着。

“笛飞声。”李莲花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那人停住了,但没回头。

“你没事吧?”李莲花慢慢向他靠近,他察觉到笛飞声的气息越来越乱,且快到了某个节点。

他脚下步子加快,两三步到了笛飞声身旁,一靠近就被一股暖意包围了,感觉在靠近一个火源。

“喂,这怎么回事?”李莲花觉出不对劲,伸手要去拉他的手腕。

笛飞声却好像刚发现这个人一般,猛的后撤半步,连带着正拉起他手腕查看的李莲花一个趔趄。

“哎呦我——”

李莲花一时不察,一口气没上来,被自己的口水呛得不轻。

“李……莲花?”笛飞声眼中的敌意顿消,扯了扯手发现还被他稳稳地拉着。

“亏你还认得我哈。”李莲花轻咳几声顺平气息,看着笛飞声的手,面色渐沉,语气也没了调笑之意,“你在运功逼毒?”

笛飞声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一是被李莲花说中了,二是他现在很热,热的像整个人被摁在火上烤。

“胡闹!”李莲花蹙眉,神色不虞,“不是都说了……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嗯。”笛飞声几乎是哼着出声的,他看李莲花都有些重影了,“前面有水潭。”

李莲花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异常的高,听到他说水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带你过去。”李莲花作势要搀他胳膊,却被躲开了。

“不用。”笛飞声声音很低,被李莲花这么一弄,眼神也清明了许多,“我自己可以。”

他绕开李莲花,脚下步伐不似先前滞缓,几个呼吸间便已走出好远。

“这么倔。”他收了手,抬脚跟了上去,毕竟人内力是他封的,修罗草是他下的,真要是出什么事,也是他的责任,更何况还需要他帮自己找师兄。这之前,笛飞声可不能出事。

水潭离他们并不远,李莲花顶着满头寒露到水边的时候,笛飞声已经坐在水潭近中央的石头上,半个身子浸在水中了。

李莲花抱着胳膊观察了一会儿,笛飞声的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看上去是没什么大碍。

夜深霜寒重,水潭边更是,李莲花拢拢衣领,蹲下身把手伸进水中,只一下他便缩了回来。

有够凉的。

身强体壮的好啊。李莲花看着裸着上半身的某人,目光在人家强健饱满的肌肉上流连,不禁又想起之前掌心的滚烫。

思绪又飘远,李莲花就这么站在水潭边,静静看着调息的笛飞声。

水面如镜,月光被打碎了散在水面,波光粼粼地映着李莲花清瘦高挑的身影,倒也有些月下美人的意境。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笛飞声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这修罗草古怪至极,他先前试着运功逼毒,却不想突发高热,烧得他头昏脑胀,连神志都有些模糊。

看来只能如李莲花所言,帮他找到单孤刀,再解决修罗草。

如此想着,笛飞声也注意到了岸边的身影。

对方目光也投过来,笛飞声有些愕然,没想到李莲花会在这里等他。

笛飞声飞身回到岸边,身上还带着水汽,冰凉的水珠直接打在了一旁无辜的李莲花身上。

……

李莲花闭眼抹掉溅到脸上的水,嘴角抽搐,这人肯定故意的,“怎么样了?”

“拜你所赐,还死不了。”笛飞声冷哼一声勾了勾嘴角,目光一扫就看到了李莲花身后自己的放在岸边的衣服。

“可别再乱来了,这大半夜多冷啊。”李莲花当没听见他的嘲讽,缩缩肩膀,搓着胳膊,似要证明真的很冷。

笛飞声默不作声要去拿自己衣服,突然眼前发黑,双腿一软,整个人失控地向后倒去,下意识抓了下,就抓到一个冰凉的物体。

突然被抓住胳膊的李莲花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就被一股大力拽得身体向前倾,水边的泥土本就湿滑,李莲花脚下不稳,更是直接踩着湿泥溜了下去。

噗通——

岸边没了两人的身影。

【彩蛋见】

我想看佚名全椒四字男

青瓜小毛

ps:依旧没有任何属性公公嚒嚒要友好相处呀

现pa小情侣

可以给这对情侣小心心支持吗谢谢老铁们

Draco在Harry的易感期挑衅他结果被狠狠的报复了这件事*

【别等后续了家人们,爬墙几个月了后续画了也只有ooc。】

一杯咖啡或者…?

起司哥

真服了这个宫廷风配色我画出来像一拖大狗屎

憋笑小子和懵逼小子

全文4000+

ooc

勿升舞

1

没想到会写这东西,感觉有点蠢。估计是白天情绪上头了,忽然就想把它记下来。不过每过一阵回来看看,应该会挺有意思。反正也没人看见。

其实不想去,十几分钟的事还得跑过去一趟,又没什么熟人,纯瞎折腾。小汪老油条难缠的很,只能去了。

后......

后台给选手的房间不大,我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坐着挤成一团。不想跟他们挤,我只能拎了把凳子坐到最旁边。这一帮人热闹得很,前台还在预热,这边已经七嘴八舌嚷嚷起来,我跟主动搭话的几个人聊了几句就没再吭声,看着他们嘻嘻哈哈。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来预选赛抽签,前几年都不用打,后边的小组抽签也是487跟其他人去。

对,他今年还是不用打,自然也不会来抽签。

上次见还是季后赛被淘汰那天,他们被gg暴打,我们已经抬走了。第一场打完之后哥几个都没事干不急着走,就说留下看完第二场算了。大局已定的时候小汪他们在一边吹小马,面前屏幕上他和人队几个低着头下台。

没多久外边走廊响起脚步声,一群人往回走,小汪站起来把门打开去击掌拍肩,透过他与门之间的缝隙我看见487,低着头走在人群中,几个人都有点丧。

他闷头往前走,不知怎么突然抬眼,眼神一下跟我对上。我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就这么跟他对望着,但很快他就不再看,恢复了刚才的样子,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我的视野范围。

我就忍不住有些烦闷,可能还有点恼火。回来之后487发了几条客套的消息就没了动静,几次找他打游戏也都推了,居然有一副不相往来的架势。可是好像也没那么严重,第二天人气领奖他站我前边预备,转身跟我说话,跟以前好像没怎么变,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我得侧着耳朵专注起来才能完全听懂。他语速快,在短暂的热场期间跟我说了不少事,夸我的爱哭鬼,懊恼自己上一场状态太差,但脸上并没有去年那副要哭的样子,还在歪着嘴笑。

我可能也是太久没跟他像这样闲聊,以前一直不耐烦听的话都收进了耳朵里,在心里想如果他问起来自己最近的情况该怎么说。

但他没问,从头到尾都谨慎地把话题圈在比赛上,连自己的生活也没怎么提起。我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吐出拘谨客套的话语,忽然觉得眼前这张脸变得陌生起来,他好像终于从以前的事里长了教训。

我不动声色保持平常的节奏应答着,487没说多久,主持叫了他的名字,我朝他身后指了指示意他上台,他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语气真诚了些,说,不管怎样,爱丽,你回来打比赛挺好的,嗯,挺好的。

台上的487放松而快乐,祝他自己享受比赛。轮到我上台,我想着他刚才的样子莫名其妙也乐起来,做了个傻得要命的发言。

最后一天他们夺冠了,第四冠,只有他和小果冻。那场比赛我最后还是没开播,自己在酒店房间里看,幻贺同样没有ob,找了朋友出门。我们都明白原因,这可以理解。破轮那把四抓变平局之后我承认心里有一丝隐隐的失望,这不是磊落的表现,可我又不是圣人,人之常情我怎么能免俗。况且离队时那些复杂东西早已纠缠不清,我到现在也没找到断得彻彻底底的方法,好的一点是我不再是他的队友,他的屠夫,很多舆论得以避免,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坏的一点我也知道了,他今后的荣誉里不再有我,我的id前缀是WBG。

但我来了微博了,他再也没有找来,消息没事不发,赛前喊话是小果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有空一起吃饭啊,话语之间留了余地,都来也行,然后小果冻一个人来了。最后一次狼博对打,这次果冻不在,也不是那个喊话油腻的新人,487时隔多日再次站在我的对面,只挥了挥手,我心里第一反应竟是有些痛快,他终于不装了,他果然还是有怨恨。因为我们彻底不是队友了,他可以把这些藏起来的东西露出一点点。我并不感到生气,因为本就没有赤裸的感情,487的恨意像植物被拔起后根部附着的土,摇晃后泥土会成片掉落,而根茎不会,我们纠缠的曾经是他的根茎。

2

小组赛打的依然顺利,队友都很高兴,一直夸爱丽牛啊牛啊,很有分寸感地拍拍肩,或是对拳。一群老东西早就学会成年人的为人处世,没人会蠢到露出那样的崇拜表情,用惹人生厌的笨拙手法来寻找话题,把一个同事高高捧起,就连曾经这样做的人也不会了。

487那边状态却不太好,最后才拿到门票,我在备战间看赛后采访,莫名其妙又找回了跟他好那时候的感觉,唇红齿白很漂亮,犯蠢的笑脸也显得可爱。开心的487非常讨人喜欢,他一开始越开心后边就哭的越惨,我主导一切,他被迫承受。我知道他的临界,让他摆姿势,无视他喊的安全词,觉得差不多了再把人捞起来安抚,他那时怕我也爱我,往往很好哄,很乖就睡着了。这样平静下来后心里偶尔也会生出一丝后悔与愧疚,我后来知道了这是对他的爱。

一开始是没有爱的。跟他滚上床纯粹是身体本能,夏日他穿着短裤在床头晃来晃去,白瓷的腿吸睛夺目,逼迫我在尚未熟悉时就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察觉到燥热缘由的那个夜晚我把自己关在浴室,一边应付一边反思是哪一步出了问题,还没想明白487就过来敲门,问怎么了爱丽,刚看你脸色不好的样子,是不是胃不舒服。我可能犹豫了几秒,把他拉进来锁上门,他看到一片狼藉瞪大眼睛,讷讷的不敢看我想往外跑,被我钳住双手按在洗手池前。

当时我们甚至刚熟悉起来,白天才一起单练过。487当然是不愿意的,但他反抗的力气对我来说跟猫一样,反而被我借力整个压在怀里。他不敢叫人,只能小声求我停下,连质问都没有。我想作为长辈应该给他教训,让他知道不反抗的后果,于是一发不可收拾。487哭的沉默而惨烈,身体也没完全舒展开,第一次的经历两个人都算不上舒服。回去时狮子已经躺进被窝,所幸他背对门口,没看到487别扭的走姿和红肿的眼。

我想不明白487莫名的崇拜与包容,有几次对着落地镜的时候,我看到他流着泪屈辱地闭上眼睛,结束后我问他是不是真的很恶心很讨厌,他竟还是说没事,爱丽,我还好,你别多想。即便后来这种畸形的关系渐渐矫正,也还是他顺着我多一些。我知道他是等屠夫等太久了,他想要成绩,我解了燃眉之急,他自然珍惜。上古屠皇,最后一块冠军拼图,这些光环带来的仰慕让他一开始在与我的对弈中就落了下风。

我居高临下看着他反问你怎么想,他气势就弱了下去,手指不知所措抠着旁边灰色的墙皮,我知道他没有不管不顾把一切龃龉摊开说的勇气,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说,别看网上的东西了,他们又不给你发工资。训练去吧,给你点夜宵。487愣了很久,嘴唇张开又闭上,只说了个好就离开了。

3

昨晚梦到庄园大迷局,梦里我就是道格,带着怨恨与冷漠回到故乡争家产,其他人的脸混着重影看不真切,只有赛文小心翼翼捏着我的衣角,话烫嘴一样喊哥哥哥哥,努力地按照剧本来依赖我。梦境光怪陆离,我分不清剧本与现实,很多破绽矛盾都被合理接受。

我的弟弟,赛文,我不知怎样对待才好的存在,他长得很像母亲,让我难以去对他说重话。赛文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他必须依附我才能生存下去,等家产到手我会养他安度一生,但那个私生子绝不可能,他时刻提醒着父亲的背叛,我憎恶背叛。儿时与私生子短暂的共处时光里我泄愤地欺凌他,撕破他的新衣,丢掉他的书包,把他推进湖里。赛文沉默看着这一切,我知道他偷偷帮过那小子很多次,但我不在乎,小恩小惠又怎样,我在他心里永远是第一选择。赛文不会背叛我,他不能背叛我。

弟弟的画技退步得很奇怪,竟是有点向抽象派演变。上次离家前他闹着花了一下午为我画了幅肖像画,确实栩栩如生,只是画中人眼中透着违和的正气与慈爱。赛文忐忑期待地看我,我张开手,他抱上来。

梦境止于夜晚分房时,赛文小声说我不能跟我哥哥一起住吗,边害怕地靠过来,下一秒我们就到了鬼屋,我一把揽住487,手从他腰际一路滑上肩膀,他根本没长什么肉,全是硌人的骨头。白衣鬼被其他队友拦在外围,我在昏暗灯光下看487紧闭的眼,颤抖的睫毛,两个人的心脏都怦怦跳。然后灯亮了,我睁开眼睛。

白炽灯下我的怀念无所遁形,这是我承认喜欢上他的许多瞬间中的一个,像广州的梅雨丝丝缕缕渗透躯壳,在每次我将往事抛之脑后的时刻又连绵起来。这种感觉刚开始是挥之不去的厌烦,但最后又带着钩子让我去期待下一次出现。

女鬼桥第二部快上线了,前年在俱乐部的时候,487坐在身边直播玩第一部,余光里游戏读条时他在桌子下边使劲抖腿,我想起他打纸嫁衣吓得跑去家长屋里,被水友录屏下来,幻贺刷到之后发到群里一起嘲。

我就打开外卖软件问487喝什么,他看起来挺开心,嗯嗯啊啊几声说我喝西瓜啵啵,嗯,有没有纯西瓜汁没有啵啵的,没有就西瓜啵啵。

487饮食很龟毛,吃的也就少,体重一直上不去。我答应一声给他备注好,注意着他那边的情况,果然被吓得不轻,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动也不动,还嘴硬跟弹幕说没什么好怕的。

我给他发消息,只说我今天晚点下播,他回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我知道我们嘴角都翘了起来。

今年的女鬼桥我不知道会是谁陪他走完,或许没有人。他们队伍出了事,又要离开很多人,而他走不了,只能守着那个狼标一年又一年,身边的人来了又去,终于只剩他一个。

4

厦门的海滩很美,有很多螃蟹,下一站三亚。一路过来太阳毒辣,即使做了防晒感觉还是脱层皮。某个身娇肉嫩的人之前还夸口要来度假,我懒得打击他,不过现今这倒是一个开口的好机会。

我想通了些,我可以做那个递台阶的人,我不想在僵持中走远。

我选了几张照片发过去,配了文字,好看不,最近怎么样。等半晌终于对方正在输入中,487几乎有些生疏地回了消息。

很好看。最近还好,有点累。

于是我跟他又聊了起来,像从前每次吵架后和好那样。对话还有些僵硬,但我知道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再次自如地,轻松地,或许还有暧昧地聊下去。

天长日久,一切皆有可能。

先婚后爱,家族联姻

abo,薄荷A冻×奶糖o7

外貌取官方人设图。年龄有私设,因为想要年龄差

ooc有,勿升舞

听到母亲轻轻敲门时,何添顺就明白了她与父亲的商讨结果,他安静地合上书本,母亲走进来对上他的眼,自己先哭了起来。何添顺手忙脚乱地把她抱在怀里安慰擦眼泪,母亲努力止住哽咽说对不起小7,爸爸妈妈实在没有办法了,公司资金链问题太大,没有外援真的撑不过去了。何添顺拍着她的背说我知道,不要哭呀我没怪你们,我没有不愿意的。

......

虽然也没有愿意就是了。

何添顺作为家里的幼子,被父母姐姐宠着顺风顺水地长大,分化成了一个漂亮的omega。优渥的家境将他供养得很好,支持他远离不感兴趣的商务,追寻艺术。可家里的产业突然出了问题,仅靠自身周转已然无力回天,这时邹家递来橄榄枝,表示愿意帮助何家渡过难关,并希望两家联姻。

家里太需要这根救命稻草了,何添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父母几十年的心血努力付诸东流,一场婚姻就能化解这场灾难,很划算。

何添顺长在温室里,是幼稚娇气了些,但大事上还是明事理的,对于这个结果,他接受的很快。但母亲仍觉亏欠,最疼爱的小儿子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alpha,毫无感情基础的两个人怎么过日子呢。何添顺和父亲把她哄睡,父子俩相顾无言,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孔,他想,我不怕了。

邹家那边倒是没有丝毫轻视慢待,婚礼盛大正式,风风光光迎他进了门。此刻,何添顺脱下礼服洗漱好,换上睡衣坐在婚房等着他的alpha,邹家独生子,邹云辉。

邹云辉今年二十四,大他五岁,却已经在商圈叱咤风云,很标准的年少有为。母亲打听到他似乎脾气并不很好,信息素也凶,很是担心。何添顺看过他未来丈夫的照片,挺俊的容貌,眼睛是他喜欢的湛蓝色,臭着一张脸。也是,脾气太好怎么在商界混。只是自己的日子可能不会那么好过了。

邹云辉被制服在化妆镜前,何添顺透过化妆师们围成的密不透风的人墙艰难地观察他。眼睛实在看不到,但他从邹云辉进门时就闻到了一股薄荷香,怕是药用的,凉的要命,激得他直打哆嗦。可自己的信息素喜欢它。这也是邹家愿意联姻的重要原因,他与邹云辉的信息素匹配度高得惊人,一个高匹配度的omega无论是对于邹少爷本人还是对家族后代的基因都是非常有益的。何添顺就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有些蠢蠢欲动,想跟那缕清凉缠在一起。幸好不在发q期。

人墙太高,何添顺放弃了观察,闭上眼休息。迷迷糊糊地他感到一块阴影罩在脸上,睁开眼看到那双湛蓝眸子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对alpha的本能畏惧让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男人愣了下,礼貌地将距离拉远了些表示歉意,何添顺跟他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说什么,僵持半晌邹云辉斟酌着开口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声音很好听。何添顺反应了半天明白过来,磕磕巴巴说不是的,化妆师拍我脸太久了,脸僵了。邹云辉点了点头说这样,然后两个人再次陷入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境地。何添顺一边低头看地板浑身不自在,一边想果然没话说,快来个人救一下啊。所幸邹云辉很快被拉去再次熟悉流程,结束了这场糟糕的初遇。

仪式走完后宴会开始,何添顺作为新娘只需要陪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休息,留下邹云辉推杯换盏。回到婚房后他卸了妆泡了澡,疲惫地靠在床头。化妆间的对话后他与邹云辉就没有再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婚礼上对方礼数周全,细心地护着他穿过信息素混杂的人群,在众多宾客前温柔牵着他的手走向司仪,读誓词、交换戒指,接吻时带着安抚意味地低头覆上来,没有情欲,只是两片唇的一触即分。

开席后何添顺跟在邹云辉身后走了几桌一起敬酒,他酒量很差,不喜欢那股辛辣的味道,放到嘴边抿了抿就不想再碰,但眼下显然不合适。正准备屏气灌下去时手里的酒杯被人拿走,邹云辉对宾客笑了笑说他身体不太好喝了酒会不舒服,我替他吧。何添顺就看着他面不改色地一杯杯下肚,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喝完寒暄几句又走向下一桌。酒席上来了不少这个总那个总,他的新郎沉稳从容地应对客人,走完必要的几桌就找人把他送了回去,摆脱了这令人生厌的交际场。

时至傍晚,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何添顺听见客厅里传来脚步声,心脏砰砰地加速跳起来,将被子往上拉了些。不多时,卧室门被轻轻敲了三下,他说进来吧,邹云辉带着一身酒气踏入,脸和脖子泛着红,脚步倒是很稳。进来先对他说了声抱歉,喝的有点多,我去洗洗。

何添顺听着浴室的水声,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准备,但此刻大脑空空,想到的都是些无厘头的事,别墅的装修是他喜欢的风格,刚才有好大一只蚊子......这男人依刚才说话的样子来看应该没喝醉,他最害怕醉汉了。想着想着浴室的声音停了,邹云辉披着浴衣走出来站到床边,像白日那样看着他。

酒精还是有影响的,alpha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地泄露出来,卧室里的气氛变得暧昧不清。邹云辉得到他的默许后在床边坐下,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近,何添顺的手被他的大手牵起,慢慢整个包裹住。

邹云辉说:“别怕,我会好好对你。”

何添顺看着他郑重的神情点了点头,两个人简单聊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正事没办,红着脸留下一盏床头的暖灯面面相觑。邹云辉到底是年长,轻轻覆上来吻了吻他的额头,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清冷的薄荷气味萦满整个屋子,何添顺闻着闻着那味道就觉得自己也晕乎乎的,腺体慢慢发热,身上开始酸软无力。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抗拒的,跟一个陌生人上来就办那档子事儿,怎么想怎么尴尬。事实证明他低估了信息素的效果,安静的卧室里两个人的喘息声逐渐加重,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邹云辉怀里钻,对方把他的头轻按在胸口,让他听强有力的心跳。

仰起头索吻的动作无比自然,邹云辉托着他的脑袋回应,这次跟婚礼上的礼节性亲吻不一样,alpha的呼吸滚烫,喷在他脸颊,何添顺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肯定红透了。酒气混着薄荷的清凉灌入口腔,他不会换气,憋得脖子梗着,邹云辉很快察觉到,引导着他熟悉自己的节奏,同时双手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很快omega浑身瘫软,邹云辉把他放平,欺身ya了上去,两个人的信息素紧紧纠缠在一起,向主人传达无声的催促。何添顺的身体早已迫不及待,legs无意识地绞|紧,眼角一颗泪珠要落不落。

邹云辉耐着性子做好充足的准备活动,终于进入,何添顺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alpha不停安抚他,低声在耳边说好了好了,不疼了,慢慢地快感压过了痛苦,动作变得顺畅起来,何添顺抱着邹云辉的脖子,抽嗒声变了调。

成||结时何添顺眼前白花花一片,身体告诉他自己被打上了烙印,但他已经无力为逝去的自由伤怀,被喂了药之后精疲力尽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睁开眼觉得好像被打了一顿浑身都疼,回想起昨晚的惨状,总结出他老公很行,然后把脸又埋进了枕头里。过了一会儿卧室门打开,邹云辉端着一碗粥轻手轻脚走进来,看他醒了,把粥放下坐到床头,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何添顺脸红着摇头,像小猫一样半张脸缩进被子里看他。邹云辉小小被他可爱到,笑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

最开始的相处意料之中地尴尬生硬,两个人的生活方式和习惯都截然不同。十九岁的何添顺作息极不规律,喜欢甜食,日常就是在鲜花音乐的背景中作画。而二十四岁的邹云辉健康饮食早睡早起,坚持健身,凭着过人的头脑在商界搅弄风云。何添顺觉得他们像是两条平行线,被命运捉弄般强行扭在一起,对于各自原本的运行轨迹都是偏移。白天邹云辉在公司,只有晚上回来后像完成任务般陪他吃晚饭,然后躺在同一张床上入睡,偶尔深入交流,再无其他。

邹云辉自知这样不妥,可他一直都专注于事业,没有半点与一个omega培养感情的经验。其实他第一次见何添顺时被对方惊艳了一把,原本对这桩婚事的抵触心情也减弱了些。他的小妻子说话软软的,抱起来也软软的,可爱得紧。信息素也勾人,结婚那天晚上甚至让他有了短暂的失控。邹云辉是个很认真的人,他觉得既然木已成舟,自己也挺喜欢,那就好好过。问题在于何添顺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认为这场联姻是趁火打劫,对他有没有敌意。但他也没法开口问,只能默默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误会解开后邹云辉后知后觉自己看得太急,航班都没看清就吓坏了,何添顺跟他并排坐在后座,看着他后怕的样子,心里慢慢泛上一种奇异的感觉,甜丝丝的,又很温暖。

从那天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邹云辉回家越来越多,每次都给何添顺带些小礼物,有时是鲜花,有时是水彩。何添顺的画布上开始有了邹云辉的位置,戴眼镜工作的样子,端着红酒杯的样子。他们开始拥有卧室以外的亲吻,初次晚饭后牵着手散步消食,一起养了何添顺想要很久的小猫。他们开始有了对彼此绽开的笑颜与争吵,吵完一方或同时示弱又和好,像真正的爱侣一样。

何添顺的朋友们,包括他自己都没想到,先婚后爱这种事真的能发生,这属实有些玄幻了。可他就是慢慢爱上了对方,被疼着宠着,过着不输于少年时期一般自在的生活,也为邹云辉做出了很多改变,慢慢磨合到现在的样子。他很幸福,也很满足。

结婚第一年,他们小心翼翼试探着对方的方方面面,把相敬如宾做到近乎极致,在饭桌上的沉默中努力寻找开口的契机,不约而同在长辈面前装作伉俪情深。何添顺不清楚邹云辉什么时候出差又何时回来,邹云辉同样不会特意去了解何添顺参加了什么画展。只有在彼此易感期时这对新婚夫妻才会生出些虚假的缠绵来。

婚后第三年,他们已经解锁了各种姿势。何添顺在邹云辉面前可以毫无顾忌地犯傻充愣,反正邹云辉总会为他兜底的。两个人认真地过各种节日,在新年的夜晚面向烟花牵着手许愿,炎炎夏日中探头去咬对方的冰淇淋,又在一个个平淡的夜晚头对头蹲着给猫洗澡。何添顺说邹云辉醋坛子,邹云辉反击说娇气包,然后接住嚷嚷着扑进他怀里的人,笑闹着倒在一起。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邹云辉托朋友拍下一串钻石项链,晚餐时在包场的西餐厅送给了何添顺。

第二年纪念日,何添顺在夏威夷的度假小镇田野上作画,邹云辉从背后抱着他。

第三年,何添顺在邹云辉为他买下的海岛上醒来,身边的人压在他上方,像初见那样低头望过来。他故技重施又抖了抖,alpha这次却不再是绅士了。

邹云辉凑到他耳边,用他喜欢的嗓音,学着幼稚小孩的样子说:“三年之期已到,给咱家猫添个弟弟吧。”

设定见前篇

宠爱视角

勿升三舞脸

再见到487已是近三个月之后,我站在别墅院子门口,抬眼望向二楼露台,那里跟我印象中一样摆着一张摇椅,我魂牵梦萦的夏娃穿着棉白睡裙躺在椅上安眠,露出的肌肤白得晃眼,裙摆没盖住的膝盖透着嫩粉。

我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贪婪地盯着不动了。随行的下属不敢抬头,低声提醒我该进去了,首领还在等。我勉力收回目光,整了整领带走进那扇门,一路畅通无阻经过客厅来到书房前站定。

这是我在那件事发生后第一次被允许进入Jelly的私宅,我坚信若不是任务需要,他不会给我任何再见到487的机会,事实也的确如此,这几个月我出差不断,连组织大楼都很少回。

想到这里我心中郁结之气翻滚,深呼吸几口气后收敛神色,抬手敲门。

“进。”首领的声音传出来,我推门而入。Jelly坐在桌后批文件,身上却不是工作时常穿的西装衬衫,而是一件深色丝绸睡衣,领口开的不小,隐隐约约透出些牙印和抓痕。我心里堵得慌,把工作报告放在他桌上后退回原地,低头不愿再看。

偏偏Jelly好像故意的,一反常态解释起来:“见笑,今早被黏着赖床起晚了,就没来得及换衣服。”

我咬牙嗯了一声,尽力忽略掉这轮示威,抢在他再开口之前汇报起工作,他是个工作狂,条件反射就进入状态听起报告,房间里一时风平浪静。

漫长的汇报结束后这资本家假惺惺地慰问了几句,才总结说最近终于没什么值得我出差的任务了,可以好好歇歇,嘴上这样说着,眼里的惋惜却不像假的。我入行这几年来话术已经很是熟练,顺着领导说了几句,两个人终于能结束这场相看两厌的谈话。

这时书房门打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几步就到了我身后。哪怕在私宅,敢在Jelly议事时直接推门而入的也就只有一个人。我刚松弛下来的神经一下又绷紧,整个人僵住,全部注意力都被用来感受背后的呼吸。

那脚步没有为我停留,487打着哈欠走到办公桌前,Jelly已经站了起来熟练地把他拢在怀里:“又睡了会儿还困?”

487对他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我,笑着说:“宠爱来啦,好久没见了。”

Jelly在一边皮笑肉不笑,看样子恨不得我立刻飞回大洋彼岸去,可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呆呆看着487的脸,嘴里应了一声。

没能赶上与Alex共事,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但也让我有了机会认识487。其实在更早之前,Alex还在的时候我就跟他有过交集。当时我接了个挺麻烦的私活,中间接头转了又转,其中一环便是487,我们约好在一家酒馆门口碰头,见面的时候下着秋雨,黑伞下他的面容看不真切,递给我信封的双手小巧白皙,看起来我一只手就能扣住。

雨幕下黑与白的视觉冲击让我一下有些上头,回神看他已经转身准备离开,我头脑一热拉住了那只袖子,对方愣了下,轻笑了一声问,进去喝一杯吗?

做这行的都默认不能跟接头的人说太多,但我没顾忌这些,他似乎也没有。我们相谈甚欢,分别时我甚至有些不舍,对方的谈话节奏和相处方式让人非常舒服,可我也没什么理由和方法让他多留片刻,只得道别。

那之后我也没尝试过寻找,对方没有让我看到真容,况且萍水相逢,我不想多事。直到加入Wolves后,首领Jelly下来勘察我们这批新人,却不是只身前来,而是珍重地牵着另一个人的手。

那只手我见过的。在一个雾蒙蒙的雨夜,摘下精致的花边黑手套,将厚厚的文件袋递给我,下一秒又在酒吧里散漫地一下下敲着桌子,拿起酒杯递到嘴边。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跟我想象中一样美,透着被长久娇惯才有的天真与残忍。即使无凭无据,我也能一下断定他就是那晚的来客。

随后又有些感慨命运的戏剧性,Jelly求娶Alex遗孀的事在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我却没想到这场戏里也有我的一帧镜头。

我一路晋升,得了Jelly青眼,渐渐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交给我的任务越来越重要关键,我也开始越来越多地见到487。跟Jelly一样,他也教了我很多东西,但一直保持着长辈的姿态,即使偶尔独处,也绝口不提那个雨夜的邂逅,仿佛一切只是黄粱一梦。

兄弟和长辈们都说我爱笑外向,可我内心其实并不是那么勇敢的。看到487似乎并不是很想跟我相认的样子,我在很多个想开口的瞬间都退缩了,我害怕他露出麻烦嫌恶的表情,那我的自作多情不就显得很可笑了吗。

可我无力地发现我在相处的过程中越来越迷恋他,或许跟年龄和资历差距有关,我没办法把他看成同辈人,反而有些类似于雏鸟情结的意味在。他从身边走过时,我会控制不住地追寻空气中浮动的幽香,有时甚至能嗅到淡淡的奶香,究竟是不是臆想,没人能告诉我,我也绝不能开口询问。

这种罪恶的爱恋折磨了我好几个月,很多个夜晚,我靠在床头看着拍到的487的照片,念着他的名字,想着他的香气,他眉眼带笑回头看我的样子,软着声音求我帮忙的神情,最后归于那双藕似的手腕,想到这里我就出来了,短暂地颓靡地闭眼喘息,可空虚与无助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不肯罢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逾矩失控始于初露苗头时的放任。我深知这一点,于是开始不动声色地寻找、增加与487独处共事的机会,Jelly一时也想不到防范我,往往只是多看两眼就默许了。487倒是很敏锐,很快似乎就察觉到了我的野心,但他并没有疏远,反而不动声色地收下了我胆大包天的引诱,纵容我一步步越界的行为。

导火索是仲夏夜的一次晚宴,我被派去跟87一起行动,在舞会后的私宴上,我正和目标对象碰杯,两边相谈甚欢之际,桌下一只脚踩上了我的膝盖。

我全身汗毛炸起,487舞会上的礼服没换,脚上的舞鞋带着小高跟来回磨着我的大腿肌肉。目标看我神情有异,关切询问,我稳住声线搪塞过去,那只脚却不依不饶,嚣张地开始往上游走,很快到了weixian地带。我咬牙看向始作俑者,487却不看我,支着头笑吟吟地听目标对象吹大话,眼里不易察觉地带了些怜悯,像在看一只铁笼里开屏的孔雀。

那高跟的存在感越来越强,我感到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挑逗的手法娴熟,对比之下我像个愣头青,几下就进入了对方的节奏,可我也顾不得羞涩,维持理智不失态的同时分心应付难缠的敌人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感觉过了很久,久到我已经有些听不清酒桌上人们说了什么,收网的信号终于发出,埋伏好的人一拥而上,一阵兵荒马乱后尘埃落定,目标几人被套头带下去,其他人在外边待命,房间里只剩我和487两个人。

487皱眉揉着包扎好的脚踝,显然痛着了。我此刻却无暇去怜惜,不顾一切地贴到他面前,我这时头发凌乱,脑子也晕乎乎的,想开口问他什么意思,眼神对上他的,却在里边看到了戏谑和揶揄。我一下就有些掺杂着无力的羞恼,这场交锋中好像只有我深陷其中,因对方的一举一动坐立难安、夜不能寐,而487轻拿轻放,随时可以抽身而去。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摘下月亮。

于是我站直了身体,把他圈在我双臂之间,紧盯着他玫瑰色的唇。487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变化,正了正表情说:“宠爱,你想干嘛?贴太近了。”

我想干嘛你不知道吗?

我不顾他微弱的反抗,抓起他受伤的脚踝,小心避开了伤口,他的脚踝如我所想地很细,我一手扣得严严实实,没控制好力度留了指痕。487痛呼一声一巴掌扇在我肩头,轻飘飘的像被羽毛拂过,反而让我更加兴奋。我一把抄起他放在角落的沙发上,整个人覆了上去,攫取他的空气、理智和意识。

487半推半就地挣扎起来,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徒劳无用。我强忍燥意一层层拆开礼盒,月亮不再反抗,被水浸润舒展开来,温柔地包容我开疆拓土。

汗雨滚了几轮,残存的理智告诉我该停了,487已经无可忍耐地哭了起来,小声抽噎的样子也好可爱。我把他擦干整理好,刚刚他怕声音太大被察觉,一直咬紧着牙关,我把肩膀给他,被咬得一塌糊涂。

我觉得自己像一头饿了很久的凶兽终于得到投喂,浑身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愉悦满足的气息。回去之后面对Jelly也丝毫没有心虚愧疚,只是在懊悔刚才太粗暴。

首领真是小气。虽然是我我也会选择独占就是了。

Jelly陪着487送我到门口。本来他不必起身的,可一听487说要送送我,蹭的就站起来了。我想跟487独处的愿望被打破,只能一路沉默着离开。

487站在门口望着我,眼里笑意盈盈,像无数次凝视我那样。我看着他的眼神忽然有点想哭,闭了闭眼低头向他行了个礼,转身走出院子。

我知道的,487并不忠贞。他的心里除了Jelly之外,还存有Alex的一席之地,他跟Alex幽会被我查到过的。

既然如此,他心中的名单上为什么不能有一个我呢?即使现在没有,我也会自己争取来。

我不会放弃的。

真没啦

黑道背景,很缺德

省流:前夫杨磊,寡妇霸气,接盘头子,偷吃宠爱

()()门前是非多

那个男人再次出现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487正跟Jelly坐在餐桌前吃晚饭,侍者将做好的菜品送上来后就自觉退出房间,Jelly给两人倒上醒好的红酒,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下边人跟你说了吗,爱丽回来了。

487顿了一下,将牛排咽下去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是吗,果然是假死啊。

Jelly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但是他没回我们这里,去Wbg那边了。

487表情毫无变化,说意料之中,他走之前就有端倪,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Jelly拦住他继续夹菜的手拢在掌心里摩挲,还是忍不住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亡夫变前夫而已,我已经跟你结婚了呀。”487像是有些厌倦于这个话题,巴掌大的脸皱起来,Jelly一看他不高兴就不舍得再问了,软下声音哄了几句后把话题带了过去。

Jelly是决没想到Alex还能回来的。那场巨大的爆炸把整片天空映得猩红,派过去的部下几乎全军覆没,他作为Wolves当家的最有力竞选人之一被当时的首领急匆匆调去支援,收拾了残局后搜罗到的活口只有几个望风的下属,而最重要的对象——港口分部的话事人,跟他齐名的新锐Alex不知所踪。

所有人都认定他葬身火海,那样大的火势,没有人可以孤身一人活下来。

那次联合行动的失败使包括Wolves在内的几大帮派都元气大伤,大批精锐丧生,随之而来的大规模人员变动更是各方势力的重新洗牌,被里世界称为诸神黄昏。

失去Alex毫无疑问导致了Wolves内部的动荡,好在Jelly手腕够强硬,即使离开了几位元老级干部,依然雷厉风行地收编了剩余部下,迅速稳住局面,并趁机对内部进行了清洗,架空了老首领。虽然东奔西走脚不沾地,但终于将权柄完全掌握。

Jelly作为令里世界闻风丧胆的几位首脑之一,自然生着玲珑心,将所有能拉拢和影响人心的因素都计算在内。那次灾难中折掉的弟兄的家属都被他安排了人去安抚善后,Alex作为几大干部之一自然要给予足够的重视。他安排了排场极大的葬礼,亲自出席参与送行。在葬礼上,他第一次见到了487。

Alex有一位很美丽的妻子,Jelly是知道的,不过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一方面两人对首领之位的争夺已经接近于水火不容的地步,关系敏感,首领也有意安排他们接手不同领域的工作,根本没有与对方相熟的契机;另一方面Alex把妻子保护的太好,只有极少数心腹才见过这位的真容,曾经也不是没人打过通过夫人威胁Alex的主意,但最终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Alex的心狠手辣丝毫不逊于Jelly。

因此Jelly对于这位夫人的印象停留在一只精致又脆弱的金丝雀上——能让Alex这么严防死守地护着,还是一只被饲主深爱着的金丝雀,即使已经是过去式。

他微微动了动脖子,调整了一下站姿。葬礼的仪式复杂冗长,全程又不怎么动,饶是他身体素质过硬,忙了这些天下来也不免有些疲倦。

这时主持高声说请家属上前来准备送行,他漫不经心地随着人群望向礼堂另一侧,一下就移不开目光了。

他到现在还清晰记得487当时的样子,穿着修身的黑色丧服,头发有些长没来得及修剪,随意地搭在肩上,在两个心腹的陪同下一步一步走上礼台,迎着满堂恶人的注目,头却是扬着的。

他记得自己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是着了魔一般盯着那人昳丽的面容,甚至毫无障碍地接受了Alex所谓的“夫人”是个男人的事实。

换做是他也不会去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想把人变成自己的,然后牢牢守在身边。

487冷漠而简短地介绍了自己后就继续走流程,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台下众多窥伺的目光,或者说,注意到了但并不放在眼里,丝毫不像一个刚失去了靠山的小情人。这时Jelly才意识到先前自己的猜测是错误且无礼的——487并不是所有人预设的人尽可欺的娇妻,他上得了台面,也有自己的傲骨。

整个葬礼的后半程他都心不在焉,目光始终追着前竞争对手的未亡人,看他抿起的玫红色的唇,走路时在丧服里摇曳的腰肢,随着步子翻飞的裙摆。

终于在487将要跨上保镖开来的车时他走上前去,压抑住声带的颤抖请求和对方聊一聊。不是他沉不住气,实在是落在对方身上的目光太多,抱着跟他一样心思的大有人在,他做事向来注重抢占先机,此刻也顾不得487的身份了,先把人圈住才是最紧要的。

女王睨了他一眼,他顿时有种被看透的感觉,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对方戏谑地回答,好啊。

他从未如此纯情过,一瞬间好像洗刷掉了经年沾染在身上的罪孽,露出了些这个年岁的普通大男孩应有的面对喜欢的人的紧张与忐忑。

但还是有区别的。这个圈子里的人在这种事上没那么多弯弯绕绕,Jelly很快就丝毫没有道德和舆论负担地大肆追求起了前同事的遗孀,即使知道可能导致的风险也毫不顾忌,着了迷一般。

487确实足够美丽足够可爱,也很懂怎么勾人,Jelly心甘情愿用他握qiang的手为女王做羹汤时想,能把自己和Alex钓得死死的,他很有手段。

可487好像也没做别的什么,他软着嗓子说话,用含情的眼看他们,他们就自己折了腰围了上来。

终于在将近两个月的猛烈追求后,Jelly如愿把人叼回了窝里。487把手放进他掌心之前顿了一下,忽然撒起娇,又好像是真的有些低落地说,你得答应我一直陪着我护着我,不能不声不响地离开又留我一个人。他说好。

同居后Jelly完全理解了Alex,除了原则性问题之外几乎毫无底线地纵容他的玫瑰,要什么给什么,喜欢的不行。他发现487出人意料地有着不逊于他的头脑,两人处理问题的思路逻辑完全一致,有时遇到自己拿不定主意的决策就回家问他的意见,减轻了他不少压力。

能坐上他这个位置,不只要有能力,还要有足够的危机意识,足够贪婪。Alex虽然去Wbg当了干部,但两家的生意很多领域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少不了打照面,他毫无负疚感,抛妻死遁的又不是自己,但他担心487会心软。

487是个非常需要确认自己被爱的人,这种渴求使他并不太受忠于家庭这类道德要求的约束。Jelly能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宠爱。

诸神黄昏之后各家或多或少都引入新人回血,他虽然能力强但也不能一个人挑担子,于是也物色了一批新秀招进来,宠爱便是其中之一。

这个小孩的惊人天赋和成长速度令所有人都没想到,接手港口事务没几个月就坐稳了位置,甚至开始大规模推进业务范围,将一向处境最难的港口发展成了强翼,是公认的近年来最出色的新人。

Jelly对此非常满意,Wolves的纸面实力大不如前,正需要这种顶梁柱式的人才,自己前几年也留下了暗伤有些力不从心,就放心地将更多事务交给宠爱,对方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几乎各方面都做到了完美——除了觊觎他的妻子。

婚后Jelly并没有像Alex那样金屋藏娇,让487在幕后安排战术,而是毫无顾忌地带他出入各种交易现场,把他提拔到干部位置直接接手事务。他有足够的自信把人保护好。

他知道487招人,也处理掉了不少胆敢肖想他的玫瑰的狂徒,但实在没防到自己的得力下属。

他点了头,盯着干部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做的不错,回去吧。回家的路上他买了487爱吃的小吃,进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才轻轻推开卧室门走进去,487穿着睡衣侧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Jelly走过去坐在床边小心地掀开被子把487的右小腿捧起来查看脚踝,果不其然有些红肿,白皙的皮肤上多了几道不明显的青紫色指印。

他无声地做了一次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暴戾,把被子盖好,起身要走时衣角被人拉住,487的声音带了些刚睡醒的含糊,“你怎么才回来啊,不是说好给我做海鲜粥的吗。”

他头也不回,“你不是已经吃饱了吗。”

对方不说话了,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些,但依然没放手,虚虚地拽着不让他走,他心里有气想直接挣脱,又下意识担心把对方带倒,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僵持着。

487像小动物一样试探地摸上他的大手,慢慢坐起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小声说,果冻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他绷着脸没有回答,转过身把487从身上拨下来塞回被子里,离开房间去书房点了根烟看文件。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一条缝,他还没想好怎么惩罚的小狐狸光着脚一瘸一拐地蹭进来,乖乖站在房间角落罚站,一眼一眼往他这里偷瞄。

他努力当没看见,可已经入冬了,即使开了暖气地上还是凉,487身体弱会生病。

煎熬了几分钟后他败下阵来,走过去把人抱到沙发上揉着冰凉的脚,恶狠狠地说敢有下次苦肉计也没用。487笑眯眯地捧着他的脸说知道啦,谢谢冬天。

5

那天过后Jelly本想严惩宠爱,但考虑到Wolves的情况和487求情,只是把人外派出差,不给他任何见到487的机会。宠爱显然没有死心,但他丝毫不惧——新生的狼想争夺狼王的伴侣,就要做好被撕碎的准备。

Alex正式宣布回归后Wbg与Wolves的第一战终于到来,阵前Jelly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欢迎回来。情敌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有空一起吃饭啊。两边都没心情你来我往,直接开火。Alex显然对Wbg的作战习惯还不够熟悉,一个决策的失误被Jelly抓住机会结束了这场交锋。

帮派之间隔三差五的小规模交火不会真的伤筋动骨,毕竟上面算是有共同敌人,这点彼此都心照不宣。两边清扫现场回收人手,临走时Alex一只脚跨上越野车,回头远远冲他咧了咧嘴角比了个口型:我会夺回来。他气势上丝毫不输,回了句我等着。

回家后487一如既往地粘人,他吻了吻玫瑰的额角有些心不在焉,487就来劲了,噔噔噔跑回衣帽间换了件透的不行的白衬衫,领口开到肚脐,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整个人白到发光,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他于是果断把情敌从脑子里剔除,专心办正事。拆开礼物后心满意足地想,昨日黄花而已,尽管来试试。

咳咳这几个人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文中的人设,怎么说呢,健康的恋爱固然重要,但畸形的感情实在精彩

可能会有续集给前夫哥(?)

SUM:青春猪头少年会梦到兔女郎学姐吗?

※有Alex客串出场,介意请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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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添顺是高三下学期的时候转进来的。

班主任把他领进来的时候,后者低垂着头,好像在数着脚步一样往前走,王逸轩窝在他窗边自己的座位上,对着函数题抓耳挠腮地啃手指,冷不防听到讲台上的拍手声——这通常预告着接下来班主任有话要说。

又是转学生。王逸轩头也没抬,高三一年他们学校已经来了四五个转校生了,他在草稿纸上画出一条横线一条竖线,正准备在上面描图形的时候,听见一个男声在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何添顺,增添的添,顺利的顺。”

王逸轩猛一下抬起头,就跟那个绿毛刘海对上眼,手上的图形直接......

班主任瞪了他一眼,但环顾这个班级除了最后排的单个座位和红着脸的女孩旁边的座位,也只有王逸轩旁边这一个空位了,她转头征询一下何添顺的意见,后者有点拘谨地点了点头,背着书包就到自己的新座位上去坐了。

王逸轩在他落座的第一秒就凑上前去问:“诶,你叫什么来着?”末了又觉得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补充道,“我这人记性不太好。”

何添顺冲他笑笑,从书包里抽出笔记本写下自己的名字给他看。跟何添顺的脸不同,他的字有点丑丑的,歪歪扭扭,但又看得出是认真写的。“何、添、顺,”王逸轩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只觉得什么都可爱,名字可爱,字体可爱,就连额前的挑染的小绿刘海也可爱得不行。

王逸轩干脆放了手里的笔,把数学卷子合起来手上,拿出语文课本来抄课文,刚写了过秦论三个字,又凑过来问:“诶,何……何同学,你几月的啊?”何添顺一边把书本摆桌洞里,一边轻声说:“我02年的,比你大好多,应该。”

“啊?那你怎么才上高三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王逸轩脱口而出,又很快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恰当不到哪去,结结巴巴地改不出来,好在何添顺看明白他眼里的急迫了,声音里竟然带了一点笑意说:“我休学了一年又复读了一年,所以年龄大了些。”

王逸轩小声嘀咕:“没事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何添顺说:“装嫩罢了,他们都说我长得显老。”

王逸轩摇摇头,没再说话了,其实他想说,不是的,你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样。不过这话他不敢当着何添顺的面说,怕挨揍,又怕他误会什么,至于误会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何添顺面相看着冷,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起来,像月亮一样,王逸轩好早就发现了,因此总是想方设法逗何添顺笑,有时候故意上课回答错老师的问题,斜着眼睛偷偷看何添顺的表情,不过他总是握着笔垂着脸,王逸轩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撇撇嘴又坐下。

他发现何添顺其实是个挺内向的人,不太擅长跟别人说话,所以总是抿着嘴巴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背脊挺得很直。王逸轩每次上厕所回来就看见阳光透过小绿刘海,照的他的额前一片金灿灿的,这时候王逸轩就觉得特爽,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挡住他一点阳光,有的时候溅一点水到何添顺脸上,被他瞪一眼,王逸轩却一点也不觉得凶,嬉皮笑脸地又凑上去道歉,对不起我错了说上十几二十遍,又轻易地得到了何添顺的原谅。

何添顺成绩也不那么好,但架不住长了一张看起来成绩好的脸,于是下了数学课就总有前面后面的同学问他:“课上讲的内容你听懂了吗?我没太跟上,能不能给我讲一下?”这时候何添顺就羞赧地抓抓自己的小绿毛,让它往前飘一点或者往后飘一点,然后说:“不好意思啊,我也没太听懂,要不你问问老师去吧。”

王逸轩这时候就在旁边捧着肚子嘎嘎乐,被何添顺抽了一记又哎哟哎哟地叫起来,活脱把他胳膊抽骨折了似的。何添顺知道他是故意这样的,就又瞪他。王逸轩看到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叫不出来了,先举白旗,偃旗息鼓,凑上前去说没有啦一点也不痛,要不你再抽一下试试看?

因为自己内向的性格,何添顺一周都没怎么认全人,但已经有别班的女生来给他送情书了,羞答答地站在前门,对着前排同学说一句“我找何添顺同学”,就会被传的整个班都是,然后何添顺就局促地走出去,从王逸轩的角度能看见两个人隔了不近的距离,何添顺还冲那女孩鞠了一躬。

这种日子多了,班里男孩看他的眼神就从新奇变成不虞了,王逸轩那天撒完尿提上裤链之后,听见另一个隔间里里几个男生在讨论何添顺。

“他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指不定私下里干什么呢。”

“就是,装成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其实心里爽死了吧?”

“我听说他在以前的学校被开除就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

王逸轩听得有点火大,拉开隔间门就准备冲出去干架,却在门口被人拉住手臂。他下意识地停了一下,然后看见何添顺被刘海挡住的脸,竟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他们瞎说的,你别听……”

何添顺安抚地拍一下他的手背,随后敲了敲那个隔间的门:“兄弟们,虽然我知道随便打扰别人上厕所不好,但是你们能先出来一下吗,我哥们内急。”

隔间里的其中一个骂骂咧咧地拉开隔间门,就挨了何添顺的一拳。这个看起来问问弱弱的男生这一拳揍得他头晕眼花,然后他听见他说:“哥们,你刚说错了一点,我不乱搞男女关系。”

接着王逸轩看见他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我是同性恋。”

他说完这话之后又揍了那个男的两拳,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王逸轩。王逸轩猜想自己刚才的表情大概是怔愣住了,所以何添顺冷起的眉眼软下去一点,握紧成拳的手松开一点,好像犹豫一些什么的,松开那个男生的衣领转身向外走。

王逸轩呆了两秒钟赶紧跟上,外面的洗手台已经看不见何添顺的身影,他从后门进去,何添顺依然是挺直着脊背坐在位置上,只是没有维持着王逸轩时常看见的握笔的姿势,而是皱起眉头来,看了自己的掌心,又攥成拳头,又松开,这样周而复始。王逸轩都不敢出声,蹑手蹑脚地走到他旁边去坐下,而何添顺好像还没看见他,直到他结束了这一阶段性的纠结,准备从桌洞里拿点什么东西出来的时候,手肘碰到了王逸轩的小臂,这才像触电似的松开,习惯性的弯起眉眼,又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笑意停在脸上了。

王逸轩和何添顺对视了一会,他感觉他们俩都有话说,于是在心里默数三二一,然后闭着眼睛说:“你别皱眉了。”

何添顺说的是:“你别介意……”然后似乎被他说的话吓了一跳,把后半句要说的吞了下去——也可能本来就没想好。王逸轩好像有了一点占上风的感觉,于是一口气接着说:“那个,我,我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我就是说,你刚刚在那里……不是,你这么瘦,打起人来还怪,呃,厉害的,我没瞧不起同性恋,真的。”王逸轩的话说的磕磕绊绊的,他甚至想为了自己的嘴抽自己一耳光,“就是,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不在意你是不是同性恋。”

何添顺听了他尚且不自然的一番剖白,不自觉笑了:“嗯。”

王逸轩有点急了:“‘嗯’是什么意思啊?你真别误会我。”

何添顺的嘴角没忍住扬起来,拿拳头在嘴边抵住:“‘嗯’的意思是,我知道了,谢谢王同学的两肋插刀。”

王逸轩这才嘿嘿地笑,用手摸了摸刚刚何添顺手肘碰到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那里还有些发烫。

那天晚上王逸轩没睡好觉,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接触到同性恋这个词,而且对方还是何添顺。何添顺啊,王逸轩闭上眼睛,一下子就能想到他的脸,很大又清透的眼睛,很漂亮,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有文化的词语,像窝着一汪泉水一样,总是亮晶晶的。同性恋,同性恋,他转个身又念叨,他以前只觉得这个字眼很可怕,但如果同性恋就要面对何添顺的话,这可怕吗?他问自己,这难道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吗?

王逸轩思来想去,从月亮西垂到太阳升起,最后得出的答案是肯定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反而更睡不好了,小臂那一块从发烫变成麻酥酥的,甚至蔓延到整个肩臂,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上课昏昏欲睡,看见何添顺拧着眉头解题的侧脸又清醒过来,这才又想起昨晚那个问题。

可怕,太可怕了。

王逸轩还是点开了那个词条,心里还扑腾扑腾地跳,他认真读了百度百科和下面跳出来的医生提示,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蹦出何添顺上次感冒,鼻血流个不停,吓得王逸轩抓紧上网求助百度,何添顺凑过来问他搜出什么来,他哭丧着脸转回去,说:“要不我们去医院查个血常规吧。”

何添顺眉头一挑,夺了他的手机看,看见搜索关联的第一条是白血病,笑的不行,塞进鼻子里的卫生纸又被洇湿成红色:“大哥,你别逗我笑了行不,你看我像是得这个病的样子吗?”

王逸轩从头到脚打量他,过分白皙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用卫生纸堵住鼻孔的模样,肯定地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皱起眉来:“要不我们还是去做个血常规吧,我陪你一起去,下课我们就去请假。”

何添顺花了二十分钟才跟他讲明白自己的鼻粘膜只是太脆弱了,一擦鼻涕就会擤破,才打消了王逸轩的疑心,正在二人解开误会其乐融融的时候,数学老师点了何添顺的名,叫他回答问题。

白血病是没了,其结果就是王逸轩和何添顺二人肩并肩站在后门外的走廊上罚站,两人抱着练习册面面相觑了一会,然后同时忍俊不禁,何添顺的鼻血又流出来一些。

王逸轩想起来这件事又没忍住笑起来,何添顺以为他在看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眼光瞟过来。眼看何添顺又要往这边凑,他赶忙按灭手机,把它丢进桌洞,装模作样地拿起笔来,实则冥想。

他这时候再回忆这件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何添顺有点苍白的嘴唇在他脑海里的印象格外深刻,嘴唇干干的,起了一层皮,像一颗葡萄。这个形容突兀地撞进王逸轩的脑海里,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喂,王逸轩,”何添顺伸手去拐他的胳膊肘,吓得他往后蹭两步,后背都抵到了墙上。何添顺奇怪地看他,“你怎么了,脸那么红?不会在下面偷偷看小黄书吧。”王逸轩突然感觉一点被戳破的心虚:“别放屁行吗?我像是那种人吗?”

何添顺狐疑地觑了他一眼,王逸轩又突然发现何添顺的眼睛像小钩子一样,尤其是在想要探索什么事情的时候,眼睛里亮亮的光好像要溢出来,大眼睛,双眼皮,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很漂亮的一双眼。他感觉自己有点没法面对这样的眼神,于是仓促地站起身说我去上个厕所,不忘把桌洞里的手机摸走。

今天王逸轩的搜索记录里多了一条,是他站在厕所隔间的时候留下的:对同性朋友有好感是同性恋吗?

王逸轩关于自己对何添顺有朦胧的好感这回事接受的很快,按他安慰自己的方法,何添顺长得这么好看,性格也可爱,跟他在一起呆久了没有好感才奇怪吧?王逸轩拍拍自己的胸口,是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这个猜想在他见到何添顺前男友的时候一下子崩塌下来。

以前两人不愿意写作业的时候,把脑袋凑在一起,扯一张草稿纸出来画棋盘格玩五子棋,王逸轩一边把一个格点涂黑一边问他:“所以你为啥休学了啊,”说吧他瞅了瞅何添顺的眼色,“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我靠!他怎么能这样!”王逸轩拍案而起,冲冠一怒为红颜,见班里目光朝后排聚集又很快坐下了,小声说,“下次碰见他我替你揍他。”

何添顺笑一下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王逸轩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他本来以为这辈子何添顺都会跟他的前男友无甚瓜葛。直到一个扣着棒球帽,个子很高的男生在门口说“我找何添顺”的时候,旁边摇来摇去的椅子突然停了一瞬间,王逸轩感觉何添顺身上的气压一下子僵住了。他拍了拍王逸轩的肩膀,轻声说:“我先出去一下。”

王逸轩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偷偷跟出去看,他们两个并肩下了楼,似乎要去找一个好说话的地方。王逸轩从三楼的窗户往下看,在车棚旁边的树下看见何添顺的校服衣角,这里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男的一直带着帽子,王逸轩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很少见何添顺这样的表情,有些生气的,又有些爱的。他往玻璃上哈了口气,又用袖子擦干净,看何添顺的脸。他明明是生气的,眉头都拧起来,但是眼睛又那样水汪汪的,王逸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是爱的,但他觉得何添顺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眼睛里含着一湾小溪看他。

他们在说些什么,那个男的突然抓住何添顺的手,被后者甩掉,又被抓住,王逸轩看这形势赶忙跑下去,彼时何添顺正被把持着手腕动弹不得。王逸轩什么话也没说,上去先打开了那个男的的手,打完之后才后悔起来,说不定两人在玩什么欲拒还迎的小情趣呢,自己下来岂不是贸然坏了他们的好事。

他正神游天外的时候,何添顺从后边捏了捏他的肩膀,王逸轩心里一下子撑起来一块,挺起胸膛挡在何添顺前面。何添顺也揉了揉手说:“还有事吗?没有你就走吧,不留你吃饭了哈,爱丽。”

这名字娘里娘气的,王逸轩嘀嘀咕咕的,却听见那个男的说:“我说是为什么,原来……”他话被说完就挨了何添顺的一拳,却没闭嘴:“原来已经找好下家了。”

何添顺还想揍他,王逸轩侧过头去看他的脸,何添顺眼睛里这时候燃着一簇火,像凶狠的豹子幼崽。他伸手拉住何添顺的手腕,任凭皮肤相贴的触感沿着肩臂传到胸腔里。王逸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勇气说出这句话的,只是一下子好像脑海的关窍被打通了:“知道了你还不走吗?”

这话一说,不光是面前那个叫爱丽的男的愣住了,连何添顺也没想到,他的指尖有点颤抖,被王逸轩的手掌包在手心里。何添顺的手很凉,手指尖更是。王逸轩的动作紧了一点,手指竟然沁出一点汗来。

爱丽最后还是走了,何添顺虚脱似的瘫在花坛上,手指应该是忘了抽出来,还乖巧地窝在王逸轩掌心里。

我没揍他,王逸轩仰头看天,下次要补。

王逸轩今晚带了没写的数学练习册回去,里面夹了一张他找前面班委要的信纸,薄荷色的底,上面印了一只举着路牌的兔子。他把信纸小心地取出来吹平,放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想了想又在下面垫了个本子,认真地写:

【亲爱的何添顺同学:】

Fin.

————————

鲁亚辉写字的时候左手会发抖,压不住纸张的那种程度,于是他在口袋里常放一颗石头,遇到要一只手用力按住页面的情况就会掏出这颗小小的镇纸,放在左上角,尽管被风吹起一角,依旧摇摇欲坠地赖在桌子上。

墨水滴到纸上晕开一大片深色的云,他依旧没有动笔的意思,好像在解难题一样斟酌着,但事实上从初中二年级开始他就不思考一道题目超过十五分钟了。鲁亚辉自认是个相比感性更注重逻辑的人,但这个时候他在思考的问题是:收件人的姓名该怎样填才更妥当一点呢。

何添顺知道自己写字不好看所以选择几乎不留下字迹,于是他们的往来更多是通过电子媒介,何添顺打字很快,且不爱输入标点符号,鲁亚辉读...

何添顺知道自己写字不好看所以选择几乎不留下字迹,于是他们的往来更多是通过电子媒介,何添顺打字很快,且不爱输入标点符号,鲁亚辉读他消息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屏一口气看完,然后被自己的行为引到发笑。

当然鲁亚辉最后还是没收,他回了个「就当祝贺你们大满贯」末了又配了个颜文字,回报是何添顺的一个可爱表情包。狼队在22年夏季赛的成绩很差,成都积极也是,但败者组一串二似乎总比胜者组二轮游好听很多,说实话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何添顺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很新奇,然后感受到的情绪居然是有点难过,但他安慰人还是有点生疏,敲敲打打了几个字过去,好久才得到何添顺的回复,他说,没关系的。

某天他终于开口问:你冷不冷啊,87。何添顺好像没预料到他会突然发起跟比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还好,不太冷,我穿外套了。还举起手转了一圈给鲁亚辉展示。

从那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别的战队的朋友了,似乎更进一步了一点。

何添顺拿FMVP的那天,鲁亚辉真心为他高兴,他觉得他吃了太多苦,用这些来兑换一个FMVP已经足够,尚且有余,可以多给一些奖励。

请你吃饭吧。他开玩笑的发,很快得到何添顺的回复:我拿冠军,应该是我请你。傍晚两人就坐进火锅店,何添顺不吃辣,只拣着中间的清汤锅煮,又要了一份冰汤圆吃到一半,芒果沙冰慢慢融化,化成水,到瓷碗的一半,像流淌的河。

祝贺你。鲁亚辉突然说。好肉麻,何添顺回答道,皮皮虾,我们双排吧,下个赛季。果冻要带新人,我没人双排。鲁亚辉微妙地咂摸出一丝撒娇的意味来,当然没否决,说好。

但鲁亚辉总觉得何添顺变很多,具体哪里他也说不上来,他也并不是能用语言很好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只是一种隐约的感觉。需要承认的是,他喜欢跟何添顺待在一起,用俗套的话说他觉得何添顺是最合拍的朋友,487是最懂他的选手。

一个或者很多个他纠结的深夜,陷入思辨泥潭的鲁亚辉最后总被何添顺拉出来,写字时候另一只手发抖的习惯就是在这个时候产生,何添顺教他把痛苦和难过都写下来。他试着做,结果悲伤什么的被消解掉很大一块,有时候他觉得何添顺的精神图景比他坚韧一百倍,有时又觉得脆弱的像一层太薄的玻璃,单向的,他看清好多人,却很少有人被允许看见他。

幸运的是,他发现自己正在慢慢入围这个行列,何添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比在赛场上更鲜活一点,连眉头皱起的弧度也更明显一点,鲁亚辉说不上来的高兴,他一直觉得何添顺像一条小溪,平静的,但凑近看才发现连水面也打着旋,奔涌着向前流淌,鲁亚辉是少数被允许在溪边垂钓的人。

他一直觉得何添顺长得好,甚至经历过风波以后更漂亮,第一次脑海里跳出这个词的时候他被自己吓得冷汗涔涔,鲁亚辉不知道凭自己有限的经验这样想是不是正常,但他很快揭过去,像翻书一样。

有天他们又吃火锅,天气冷,出门的时候何添顺下意识把下巴缩进风衣领子,另一只手捉住鲁亚辉羽绒服里的小指。那页书被鲁亚辉翻回来,体温蒸腾着,从指尖蔓延到他的脸上。

这之后还有一起录活动的机会,鲁亚辉老喜欢站在何添顺身后,低一点头可以注视到他那块凸起的骨头,但冬天,所以被掩在外套下,像一块平整的土地,但鲁亚辉却突然、一下子想明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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