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狗站立着,两只前爪扒在红色的皮球上,小嘴微微张着,露着舌头。照片上的这只小狗似乎很得意,它叫豆豆,是一只可爱的蝴蝶犬,伴随了杨瑾6年。
3月初,豆豆发病,症状很像狗瘟,医治无效死亡。小狗死后缠绕着杨瑾的不仅仅是失去爱犬的悲痛之情,还有为狗的“后事”如何处理的烦恼。“真不知怎么处理好呢。想往垃圾箱里扔,觉得不合适——这可不是垃圾啊。想找个地方把它火化了,可是又找不到专门火化宠物的场所,最后只好找个地方把它埋了。”杨瑾回忆着,“给它找个安息之地也不容易。豆豆生前喜欢我带它到昆玉河遛弯儿,最后把它埋在了昆玉河堤的土坡上。”
“这事就应该由国家来干”
很多宠物的主人都遇到过与杨瑾相似的烦恼。
有些宠物的主人希望在宠物死后给它火化了,而不是胡乱扔掉。一是出于对曾经朝夕相处的“伴侣”生命尊严的考虑,二是出于环保的考虑。
市场有需求就有供给,有些人看到了火化宠物的商机。长年从事宠物经营活动的张甫(化名)就是其中一位。在2005年的宠物展览会上,一位养猫人的话启发了他。“她希望猫死后能和她母亲的骨灰合葬,这样就只能火化宠物。”张甫这才琢磨着做宠物火化生意,“开始只是免费给朋友家的死猫死狗火化,后来才慢慢地经营这项业务”。
记者来到张甫的家中。在一间摆放着杂物的屋子里,放着一个长约80厘米、宽约50厘米、高约1米的炉子。这个焚烧炉是张甫自己设计的。“刚开始做的炉子烧动物会冒很大的烟,这个炉子是经过几次改造后的结果。”张甫指着炉子说,“这是我拿着自己绘制的图纸,到金五星市场花了2000多块钱订做的”。
为了证实炉子的性能不错,张甫打开旁边煤气罐的阀门,用火柴在一根一指粗的金属管前点着火,手持这根金属管从炉前的开口处伸向炉膛,顿时炉膛四壁“噗噗”地喷出火来。“火的温度达到1000度,足够把动物炭化,而且能杀灭各种病毒,火化动物的整个过程只需半个小时。”张甫边操作边介绍。
“这就是您平时用来火化动物的炉子?”面对记者的疑问,张甫有些不满:“我怎么会在家火化动物啊!我对灵魂还是有敬畏之心的,怕这些鬼魂在家不走呢。其实,这个炉子是我作演示用的,真正火化动物的炉子在顺义。”他继续解释,“顺义的炉子比这个还要大,而且更先进,全封闭式的,打着火后就不用人操作了。”
张甫现在的生意还不错,每个月能烧20多只动物,每只动物的收费标准从380元到580元不等,“能赚到对半的利润”。除了宠物火化,张还开有骨灰寄存、销售骨灰盒、把宠物骨灰做成泥塑工艺品等业务。
事实上,张甫从事的宠物火化业务一直没有获得工商部门的营业执照。“当时去西城工商分局,人家根本就不给办,让我去找民政局批准,可民政只管人的火化,不管宠物的火化。”张甫很无奈。随后他就断了申请执照的念头,“没有执照并不影响我做宠物火化,国家没有这方面的法规,没有人具体负责这件事”。张甫还认为自己在挣钱的同时又满足了人们的情感需要。
“实际上,这事就应该由国家来干,应该是政府行为。”张甫告诉记者,“每年养宠物(犬)的人按规定都要给国家交500块钱的管理服务费,如果宠物活10年,宠物主人就要交5000块钱,而火化一只宠物的成本只有几十块钱。政府部门收取了宠物管理服务费,就应该提供火化的服务。”“如果政府提供这项服务了,您的生意怎么办?”记者问张甫。“我又不是靠这个吃饭的,卖宠物是我的主业。”他回答,“正是因为政府没有办宠物火化厂,我才会做。”
“没有非典就没有我们这个企业”
位于北京昌平区的北京博爱伴侣宠物安葬中心,是国内第一家宠物火化企业,然而这个“第一”并未给企业带来效益。
廖玉民是这家企业的经理,他对企业的状况表示担忧:“我们目前处于亏损状态,每天只烧二十几只动物”。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这个中心的前期投入30多万,加上现在的员工开支、用水用电,以及燃烧动物所用的柴油,不说赢利,即便是保证正常运营,每个月收入至少得达到两万元。按平均每只动物500元的收费标准计算,现在每月也只能收入一万多元。在这里,除了焚烧宠物,销售骨灰盒、骨灰寄存、宠物灵堂、宠物用品的焚烧处理等都是收费项目,可这样也难以赢利。
廖玉民甚至想到与宠物医院合作、网上公布信息等方法,但都收效甚微。面临如此境地,廖表示:“只能扛着。毕竟这是当年好不容易政府批下来的,不能就这样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