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暮景寒的推荐LOFTER(乐乎)

工作间的灯光被调到很暗,墙面上的光屏闪烁着一帧帧画面,毛绒绒的橘色的影子漂浮在早安的面庞。尤长靖坐在沙发上,隔着蹲坐在沙发前毯子上的早安看向光屏,看见了一颗火红的太阳。

那是黄昏的太阳,像一团火光揉搓在油画般的云层中,粉色调的光泽照映在波涛的海面上,把人影勾画成剪影模样。长卷发的女孩奔跑在前头,男孩在后头追,一只不知为何品种的小狗奔在俩人之间,尾巴如飘荡的丝巾在摇晃。

这是尤长靖和早安都不曾亲眼见过的景色,在3036年...

这是尤长靖和早安都不曾亲眼见过的景色,在3036年的今天,人们已经生活在地底下,地上的世界对他们遥远得像个传说,好似不在一个世界一般的虚无缥缈。

“你去过外面的世界吗?”早安依旧抱着那粉色的毛绒玩偶,盯着画面也没回头,“就是研究所外面的地方。”

尤长靖歪了歪头,把目光放到早安的后脑勺上,“很久没有了,怎么了?”

“我总感觉我去过。”早安毛绒绒的后脑勺晃了晃,转过头来看尤长靖。尤长靖笑了笑,道:“那是因为你的程序设定里有这部分的内容啊。”

“真的吗?”

早安的语气有一点点的怀疑,他站起身来一屁股蹦到沙发上,缩了缩腿窝在尤长靖身边。尤长靖侧头看他,伸出手捏了捏玩偶的脸颊。

电影还在播放,今天是女孩的第69次失忆,男孩笨拙地往她的怀里塞了一束漂亮的百合花,女孩欢快地跑回家,告诉爸爸今天有个男孩对她表了白。

爸爸笑着应着她,然后给了她一个录像带,录像带里是一段一段女孩与男孩的日常记录,是过往的69次相遇。女孩惊诧地转头,就见男孩站在窗外,牛仔帽沿下的双眼盛满笑意。

“人类的情感好复杂啊,真的会有人就算忘记了对方却还会重新相爱的吗?”

早安边问边把毛毯铺到自己的脚背上,然后把另一半盖在尤长靖的手背上。尤长靖保持着歪着头的姿势,抿了抿嘴,“不知道。”

“那要很多很多爱才可以吧。”早安又感叹。

尤长靖注视着画面里的女孩伸出手来与男孩握手,开朗的眼眶里盛满泪水。

“也许是命中注定吧。”

尤长靖的话音才落下,就感觉早安把头靠了过来,蹭在他的手臂上。他顺势往下看,就见早安布灵布灵眨着眼睛。

“那我们相遇也算不算是命中注定?”

尤长靖看着他,一下子没接上话,早安却好像有点受不了似的尴尬哎呀一声把问题掀过去。

“不对不对,我差点都忘了我不是人类了。”早安干笑几声,“我这不算数。”

“你少来。”尤长靖推了推他,也没有使力,只是沿着袖子握住了他的手臂。阴影里,他微扬的唇角缓缓放下,变成一抹淡淡的苦笑。

早安不是人类那是肯定的,但他自己现在似乎也不是人类了。这让一直以人类自居的他感到无措,最初铺天盖地的恐慌已经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迷茫。他为什么会是仿生人呢?

难道记忆中那些以人类身份生活着的记忆都是虚假的吗?难道连尤长靖这个人都是不存在的吗?

还是他其实与早安一样,只不过他早已以合格的标准出厂,早已以一个完全成熟的仿生人为研究所长久不息的运转着。

所以,两个仿生人的相遇会是命中注定的吗?

尤长靖看得入神,他想起最近也有一些陌生的记忆,好像是梦见的,但总记不清。他想,早安也曾经做过梦,难道仿生人真的可以做梦吗?

那是因为什么呢?

“不想开会吗?”早安还窝在旁边,手里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本子,正在写写画画。

尤长靖探头想看,被早安躲开了。

“你觉得我戴眼镜的话看起来怎么样?”早安又在转移话题,他往后靠着把本子抱在怀里,一脸乖巧地抬起头。尤长靖见状也不恼,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发。

“会呆呆的。”

“不会呆的。”早安说话不知从何时开始带着一些口音,把第三个字拉得很长。尤长靖觉得可爱,就学他说话。

早安理直气壮控诉,“你学我。”

尤长靖笑,眼皮上的痣似乎也在跳动。

“对啊,我们互相学习。”

_

维修部管理人办公室。

“我发现你最近提交的报告都记录得不太仔细,虽然检测项目都很完美,但为什么还不合格呢?”管理人坐在座位上,手指滑开关于0201号仿生人的资料,“你这次用时稍微长了一些,还没结束吗?”

尤长靖坐在他面前,伸出手在空中比划。

“是这样的,0201号在自主意识上有所保留,但不会太偏向自我主导,而是在合格区域内的,不过……它的情感波动很敏感,我觉得他已经可以是智能和情感的综合仿生体了。”

“综合仿生体?”管理人看着0201号的情感数据,说:“确实有这类导向,不过我们一向都建议清除重启,你这,你是怎么想的?”

“我是在想既然0201已经隐约有了情感方面的开发可能性,那我们何不就利用这一点去加强,直接给他转做综合仿生体?”

尤长靖建议,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只见管理人思索片刻,道:“也不是没有过这方面的先例。”

“那……”

“这样好了,我先把0201的资料交给总部,看这个提议能否通过再通知你。”管理人拍案决定,“毕竟修改仿生体分类款式还是需要上头的批判才能决定的。”

“没问题,谢谢老板。”

“资料的事儿你和珍妮对吧。”管理人说道,接着转头喊门外他的助理,“珍妮!”

“哎,来啦。”珍妮踩着细碎的步子跑进来,看了看管理人再看了看尤长靖,问道:“有什么事吗?”

“仿生体类别修改申请,你跟小尤拿资料吧。”领导吩咐一声,珍妮就立马看向尤长靖,笑眯眯地跟他说一声,“那尤工,请——”

尤长靖跟着珍妮来到了她的工位,把0201这一段的检测资料都提交上去了。结束时珍妮说她也要去一趟维修部,拉着尤长靖边说边走。路过一间维修室时,尤长靖装作不经意地问她:“你记得这房间是谁的吗?我怎么觉得最近都没有人用呢?”

“7号房?”珍妮挠了挠头,不肯定地说:“我记得是没人的啊。”

“一直都没人吗?”尤长靖故作疑问,“因为那天才有人问起我呢。”

话音一落,珍妮忽然转过头来,乌黑的眸子有一瞬的涣散,又很快齐聚,眼露精光。

“是谁啊?”

俩人的脚步停下,走廊恢复一片安静。尤长靖偏开眼睛,思索片刻后答:“好像是6号维修室的阿米。”

“哦,阿米。”珍妮很短促地笑了笑,“她可能是搞错了吧?”

“我也觉得。”

俩人重新迈步,珍妮像是褪去了一丝僵硬,又恢复了一贯的活泼表情,语气欢快地向前走去。尤长靖跟在她身边淡淡的笑,再没有多说什么。

分开之际,尤长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叫住珍妮。

“对了,你知道眼镜能在哪儿买吗?”

“眼镜?”珍妮眼珠子咕噜一转,“你近视了?”

尤长靖笑,“没,就想要一个玩玩。”

珍妮思索片刻,打了个响指。

“没问题,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07

早安发现最近尤长靖开始对他感到好奇。

其实以前好奇也是有的,但尤长靖不会问,只会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然后把所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录进他的小本子里。

尤长靖好奇关于早安的事情,会问他对于某件事情的意见,会想知道他的想法,会一直追问他那封美其名曰“电影观后感”的笔记进展。

早安其实写得很少,也很慢,也其实不太想给尤长靖看,但尤长靖总是会撒娇,然后放话说如果明天再不给他看就不陪他玩了。

早安每次都答应得很含糊,因为不想骗尤长靖,也因为尤长靖实在好可爱。

“那再等一天嘛。”早安对趴在桌上假装闷闷不乐的尤长靖说到,“我真的是随便写的。”

“那随便写我就随便看一眼啊。”尤长靖抬起头,撅起嘴来气噗噗的,一记刀眼飞过去。

“我的话现在对你是没有用了是吗早安?”

“没有……”早安顿了顿,努力地控制住被萌到后不断上扬的嘴角,然后学着他撅起嘴来。

早安撅嘴的时候做了个鬼脸,不知怎么就戳中了尤长靖的笑点。他白皙的手拍在桌面,笑着用另一只拳头遮住了嘴,眸子弯弯的,随着笑声眯成了缝。

早安看着,心脏早已绵软一片。

“那你晚上早点休息,我也早点回去睡嘛。”早安如是说到。

尤长靖还是笑眯眯的,回答得很顺从。

“好啦。”

早安当尤长靖答应了就会做到,但没想他答应得爽快,结果第二天还是一样。早安即生气又心疼,不知道尤长靖一天天的到底在干嘛。

早安把尤长靖堵在维修室的门口,双手抱胸阴沉着脸,但尤长靖好似看不见一样拉着他的手臂就走了进去,早安觉得好过分的。

早安被尤长靖拉着,只能撅着嘴生闷气,发誓一天都不要理他了。

可看着尤长靖在维修室里乱转的单薄身影,早安心里一软,决定还是不理他半天就好了。

“早~安~”

终于发现早安与平日不同的尤长靖拖着尾音迎了上来,抓住早安的手臂就把自己埋进了早安怀里。软软的发丝蹭着早安的下巴,好像静电一样噼里啪啦传进早安的心里。

好奇怪啊。早安不自觉地也搂上尤长靖,只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你别生气。”尤长靖的声音埋在早安胸膛,有些闷闷的。早安垂头看他,想:我哪有生气,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可是早安不这样说,早安就要逗尤长靖。

“撒娇是没有用的。”

“我没撒娇——”尤长靖的脑袋蹭了几下,抬起头来,亮晶晶的双眼如同通透的宝石泛起光泽,“早安。”

“午安,晚安。”

早安接话,把尤长靖逗笑得前仰后合。他连忙抓住尤长靖的手腕,生怕对方笑得掀翻过去,却没想被偷袭,脸上一冰,忽然就多了一幅银框眼镜。

早安惊讶:“这是……?”

尤长靖的指腹沿着镜框搓到了早安耳朵上,弯起的双眸柔软无比。

“早安不呆,早安很帅的。”

“很帅啊,哪里怪了?”

夕阳刚落,火红色的余晖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反射在墙上,给米白色的墙印上一块很淡的橘色烙印。玻璃窗前早安站着,对着悬浮的镜子光屏看着戴在自己脸上的银框眼镜,镜面反射着橘色的光,又浅浅地照在尤长靖的脸颊上。

“就是有点不习惯。”早安伸手理了理刘海,还是拿起自己惯用的黑框眼镜在旁边比了比,“我觉得黑框更适合我啊。”

尤长靖眯眼,接过黑框眼镜叠了起来,“我不管,你今晚跟我出去就要戴这副。”

“那我肯定听你的。”

早安低头凑近,额头轻轻蹭了蹭尤长靖的。尤长靖笑着拉过他的袖子,把皱起的袖口抚平,顺势牵起他的手,十指紧扣。

这是新世纪成立前的最后一个平安夜,大地之上的屏障里依旧是人类与动物们的故居,地底的世界未被公布,混乱的世纪也还未开始。尤长靖和早安身处129楼的玻璃电梯里,往外看去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建筑,高楼直耸云上,飞行交通遍布空中。

最后一抹余晖被暗夜吞噬,属于夜晚的生活即将开始。对面大楼的显示屏上,霓虹的光彩闪烁着“圣诞快乐”几个大字,全息光影在一栋又一栋楼间紧密交错,织成一片彩色的光海。

他们正处于2999年的陆地上,是地球资源匮乏,生物也面临灭绝的一个时代。幸存的人们守着他们手里的那一点物资,在极端的气候和环境下建造了一个被保护的小世界。人们生活在这层屏障内,已经迅速地发展起新的时代——一个属于人工智能与科技的时代。

若是一千年以前的人类看到这画面,就会发现当初只存在于小说与电影里的赛博世界,在这里已经变成了现实。

“先生们,很高兴为你们服务。”

餐厅里,一个全身光滑的白色仿生人站到了早安和尤长靖的桌边,很有效率地完成了他们的点餐需求。尤长靖看着仿生人远去的身影,转头面向早安。

“我们有多久没好好吃过饭了?”尤长靖掩着嘴窃喜,低声欢呼,“我要吃猪肉!”

“这餐一定很贵吧?”早安的反应与尤长靖正好相反,有些不忍心,“让你少点一道了。”

“今天多难得啊,还可以配一些小饮料。”尤长靖反驳,喜滋滋地笑起来。早安没忍住跟着他笑,然后前倾身体,低声问:“到底多少啊?三千?”

尤长靖眯着眼摇摇头,手指往上指了指。

“更多?”早安睁大眼睛,想了想后又问:“多一千?”

尤长靖干脆闭上眼睛,比了个还没到的手势。

早安两眼一黑,往后靠着假装睡了。尤长靖噗一声笑出来,伸手抓住他手腕左右摇摆。

“还可以啦这个价,算划算的。”尤长靖解释,“我们来的又不是什么高级餐厅,有猪肉吃已经很好啦。”

早安任由着尤长靖摆弄,“可是我心疼啊,我宁愿我们买个营养液豪华套餐……”

尤长靖抓过早安的手咬了一下。

“……把钱存下来买大一点的房子。”早安顿了顿,“我还没说完呢!”

“不好意思。”尤长靖用衣袖把早安的手擦了擦,乖巧地抬头看他。

“不过说实话今天的惊喜我是很喜欢的,谢谢尤尤。”早安抬手摸了摸尤长靖的下巴,得到了一个香香的飞吻。

菜很快上齐了,尤长靖对着那道烧猪肉就是一顿夹,自己吃的时候还不忘了夹给早安,吃得脸颊鼓鼓的好不满足。早安扒着菜看尤长靖,眼里似水的温柔。

“那你下一次上工是什么时候啊?”尤长靖一边咀嚼一边问,“保密期又多长啊?”

“年后吧,元旦之后会通知。”早安喝了口汤,交代到,“反正还是有关于地下世界的工程,别的我也不能多说。”

尤长靖放下餐具凑近早安,双手托腮。

“我听说地下世界的计划会在明年公布,是真的吗?”

“大概率是会的,反正现在大家都在猜了嘛。”早安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俩后压低声音,“虽然外面传的都是开始建造,但我们基本完工了,我师父说他再做完最后一次检修就可以结束了。”

早安和尤长靖的职业其实差不多,都是从事人工智能程序类方面的工作,可尤长靖的专业是对仿生体,而早安专攻智控中枢。

尤长靖的日常生活与一般打工人无异,早八晚五,偶尔夜班加薪。而早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以优秀的专业能力被挖到了数一数二的顶尖团队里,在签了保密协议后加入了地下世界的智控中枢工程队,没日没夜地为公司卖命。

这个世界也许很快就会坍塌,从一千年前到现在,屏障外头的世界已经从万物蓬勃变得寸草不生。极端的天气和极昼极夜的变换根本不适于任何生物生存,就连仅剩的水源都已被蒸发得一干二净。

地下世界的建造能够为人们带来新的希望,在里边他们可以不受风暴和紫外线的侵害,更是拥有地底水源的供应,作为有能力的专业人士,他们能出一份力是理所应当。

“那就好。”尤长靖点点头,没再所说什么。

饭后,两人沿着霓光靓丽的街道走到了广场。这里到处都是色彩缤纷的鲜亮装饰,欢声笑语缭绕耳畔。早安看见有戴着电子麋鹿角互相追逐的小孩,也有聚在圣诞树边大笑着照相的大人。欢乐的气氛让他动容,下一秒尤长靖就抓起他的手腕,语气惊喜地欢呼。

“你看!那边有人在表白诶!”

早安的视线先停留在尤长靖弯弯的睫毛上,才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里,一群像是大学生的少年围绕着两个主角欢呼,中间的男孩手捧一大束电子玫瑰,短发的女孩捂上了笑着的嘴。

好鲜活的一幕。

“好浪漫。”尤长靖伸手搂上早安的肩,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喃喃道:“他们好年轻啊。”

早安低头摸了摸尤长靖的头。

“对啊,很美好。”

这种美丽又生动的画面常常让早安想起他与尤长靖的初见,那时候是尤长靖先打的招呼,黑色的小西装衬得他很帅气,开口又是软糯糯的。

“你好同学,请问这个位子有人坐吗?”

早安愣着抬起头,“没有。”

尤长靖弯下腰笑了起来,“那我坐咯。”

那都是一些很久远的记忆。早安牵着尤长靖的手一边走,听着他叽里呱啦地不停在说,偶尔应几下又问几句,仿佛他们不在一起过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

早安知道自己不太懂得搞浪漫,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难,就怕会把握不好那个度,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把一切都搞砸了。

不过在早安身边的是尤长靖。

尤长靖是不会否定早安的尤长靖,是能全盘托住早安的尤长靖,是永远都不会对他无聊的提议而感到厌倦的尤长靖。

尤长靖是满心爱着早安的尤长靖,早安也是。

这件事情其实没有在早安的计划之内,又或者说,应该是在早安计划里的更久以后,是完整的、盛大的、庄重的一场浪漫仪式。

但尤长靖教会早安的浪漫是不经意的、朴实的,甚至是融入了生活里的每个瞬间,是持续的,不断的篇章。

早安也想给尤长靖这样的浪漫。

于是,在这热闹狂欢的夜里,早安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吻上了尤长靖的眼睛。尤长靖的睫毛颤了颤,眼皮上的痣异常鲜明。

“怎么了?那么突然。”尤长靖扬着嘴角,指尖摩挲着早安的下颌,沿着皮肤滑到下巴,轻轻地托了一下。

早安俯身,与尤长靖四目相接。

“我现在想要做一件很冲动但绝对不会后悔的事。”

尤长靖笑着,“是秘密吗?”

“马上就不是了。”早安说话的时候很放松,但双耳早已漫上异样的绯红,双眸盛满琉璃彩光。

“尤长靖。”

“嗯?”

“我们结婚吧。”

Tobecontinued.

花吐症AU,沙雕向,非全员

cp辛夏,其他自由心证

——————————

事情起源于付辛博的暗恋

暗恋是一场捉迷藏,付辛博小心翼翼,生怕爱了十五年的弟弟发现……

算了装不下去了,付辛博那甚至称不上暗恋,那独一无二的占有欲看的所有哥哥都地铁老人手机

你的胡小夏你的你的,死恋爱脑真可怕

然后,付辛博就患上花吐症了

一开始是一片黄色的花瓣

后来慢慢的长出花蕊

最后

付辛博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巨大的向日葵

胡夏看着向日葵都震惊了

“……付哥,你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把这玩意吐出来的”

然后胡夏研究了一下向日葵,从花盘上剥下来一颗瓜子

“付哥多咳点,我零食有了!”

付辛博一边咳一...

付辛博一边咳一边搜索花吐症的注意事项

然后发现花吐症是会传染的

付辛博发出尖锐爆鸣

胡夏也感染上了

他一开始咳的是几根须须

后来开始咳一点小花苞

再后来

他水灵灵的从嘴里掏出一根玉米

旁边的秦昊:?

井胧捡起玉米

“哇哥还是水果玉米,要不是会传染我就捡两根带回去吃了”

胡夏睿智的摸了摸下巴

“你说,高温是不是杀菌”

井胧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豚主,除了运气脑子是贼好使

然后井胧咳出了一朵不知名的花

百度一搜

是竹子的花

小亮哥站在旁边戴着口罩

“这就说明你为人正直,任尔东西南北风”

石凯一边纠结烂梗一边纠结井胧嘴里会不会吐竹子

事实证明手艺人井胧确实是手艺人

鼻子吹葫芦丝不够,还要学口吞宝剑

小九刚起床看到满地的竹子时,一度以为他要加入黎族

随后小九从嘴里咳出一朵目前为止最正常的莲花

“哇塞这就是口吐莲花……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小亮哥一边咳,胡夏在旁边裹紧外套

花吐症还会发烧吗……怎么那么冷

直到他看到小亮哥摘下口罩后,喷出一片雪花

肥羊~肥羊~肥羊~ang~ang~

小亮哥悲痛欲绝,凭什么自己带了口罩还能被感染

石凯:这可能就是现世报吧

但是他没敢说

怕自己也被传染了

胡夏发烧了

被小亮哥的雪花冷的

他躺在床上,小脸通红,咳得撕心裂肺,旁边付辛博担心的拍打着他的胸口

“夏夏……着凉了就休息会吧……”

他深情凝望着胡夏虚弱的双眼,胡夏也委屈的看着他,仿佛要将得病后的委屈通通向他诉说

两人的目光越来越暧昧,仿佛擦出了火花

哦,不是仿佛,那是符龙飞的花

“胡夏付辛博,我真的是闲得慌才呆在这”

“符龙飞你再咳点,现在氛围正好呢”

符龙飞怒而摔门离去

从此寝室里没了门

“符龙飞想逃出他俩的的手掌心,没门!”

胡夏看着路过的小亮哥越来越冷,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又要咳出来

“咳咳……付哥……我咋感觉……咳咳……不对呢……”

付辛博疑惑皱眉

然后就看见

胡夏脆弱的扬起脖颈,朝着天空咳得似乎要出血来,眼圈都红了,他不断咳嗽,仿佛是小说里的病美人

就在付辛博想拿止咳药水的时候

胡夏朝着天空

咳出了一颗爆米花

爆米花……

付辛博再一次发出尖锐爆鸣声

井胧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拽着石凯往胡夏房间里跑

“夏哥你多咳点!反正我感染了还能有爆米花吃”

“井胧你丫我还活着呢!!!”

石凯最终还是光荣传染了

他一开始咳的和符龙飞一样,是点小火苗

正当符龙飞疑惑,花吐症还能撞,发明这个病的人是不是没创意的时候

石凯跑出房间,站在空地上

一顿爆咳以后

“滋溜~嘣!!”

绚烂的火花,伴随着漂亮的光辉

天空中炸出几个字

“井胧我恨你”

早安来探望他的好丽友好朋友

然后没戴口罩

也是光荣传染的一个

不过这个,你要说正常,也算不上正常

孟德尔狂喜——豌豆花

胡夏发烧都没好就把符龙飞和王铮亮拉过来

“火焰豌豆!寒冰射手!”

早安看着胡夏一边兴奋一边咳爆米花,对着吃爆米花的井胧

“那啥,这个爆米花好吃吗”

“没味道,但是只有这个了,我想吃奶油的”

“让付哥来”

“话说夏哥那个嗓子眼到底怎么吐出那么粗一根玉米的”

“少说两句”

小琴连着操劳两天

困倦交加下,猛猛咳嗽两声

掏出一根蒲公英的种子

看着人来人往的冷漠人群,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工作的意义

悲愤交织下

他跑去后台,对着导演组猛猛咳嗽两声

漫天蒲公英飞舞,秦昊站在阴暗爬行返祖的人群里,如同超级英雄

“芒果你听我说,你们都别给我好过”

一见钟勤最后除了忙着演唱会的哈肯哥都感染了

黑泽吐的仙人球,那两天他和潇师傅被炸的像吃了大蒜的僵尸,就等着早安把他击毙

至于潇师傅

他在咳出一盆火爆腰花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自闭

别问我为啥不咳脑花

太惊悚了

最后这场以胡夏为圆心付辛博为半径的花吐症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付辛博抱着胡夏,捧着他的脸,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嘴角上

这似乎用尽了他的爱意

然后一个人吐出一颗向日葵一个人吐出玉米的须

“这算暗恋吗”

“你说呢?”

辛夏自那之后变得是更加腻歪,花吐症仿佛是一次调情一样,痛是痛不起来的

他们一见钟情,并且日久生情

什么?你问我其他人?

外国友人去找自己亲爱的父母或者老婆

而祖国的孩子

深深的亲吻了当时国庆节没用完的小国旗

祖国啊,我是如此深爱着你!

*作为怪物有感

04

一个沉闷又冗长的会议刚刚结束,尤长靖和同事走在前往维修厂的走廊上,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睡着。

“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见维特了?”同事边走边问。

“维特?”尤长靖打了个哈欠,“维特是谁?”

“就是那个啊,那个……”同事说着忽然卡了壳,迷茫的挠了挠头,“诶?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尤长靖转过头去,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下,“是不是有胡子的那个?”

“不是吧?我记得好像没有……”同事喃喃几声,笑到,“哎你看我这破记忆。”

“彼...

“彼此彼此。”尤长靖也笑,没有多在意,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就分道扬镳了。他经过几扇门,在按有“尤长靖”三个大子的门边停下,识别生物密码。

[验证通过,欢迎回来]

门一开,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前早安乖巧的站着,在一见到尤长靖就举起了双手,很夸张地扬了扬。

“欢迎回来长靖!”

“谢谢哦。”

尤长靖笑着走进去,在看见屋里的景象后愣了一下。原本散落在桌上的文件被整齐地排进柜子里,杂乱的数据线被捋好捆在一起,本来散乱的铺在沙发上的毯子被叠在一旁,毛绒绒的小精灵坐在上面,和正在乖乖地等待尤长靖回来的早安一样,可可爱爱。

尤长靖停顿半响,回头去看早安,就见他慢慢地凑近,眼睛眨巴眨巴的。

“这你整理的?”

“对,我整理了。”早安还是乖乖的,微微弯腰把头凑了过来,“还可以吧?”

“可以,很棒。”尤长靖走到桌边,发现今天早上给早安的千块拼图已经拼好了,黑白色的图案分开像是马赛克,拼在一起却变成了一束黑白色调的玫瑰花。

尤长靖伸手去摸,却被早安拦截。

“拼图我拼好了。”早安依然微微弓着身,抿着嘴往尤长靖身边凑。尤长靖微微避开,笑道:“我看到了。”

早安仍不死心,瘪起嘴来。

尤长靖双臂交叠抱在胸前,退了一步。

“干嘛啊?”

早安追了上去,低下头就往尤长靖肩上拱。尤长靖被推得连连后退,赶忙抓住早安的肩膀,把人掰直了。

“好啦。”尤长靖笑着捏了捏早安的下巴,“乖啦。”

早安晃了晃脑袋,下巴蹭在尤长靖的手指上。

“怎么像小宝宝一样。”

紧急呼叫声忽然响起,屋内显示屏瞬间亮了起来,黄色的警示框在屏幕上一闪一闪,打断了原本平静温馨的氛围。

尤长靖松开手,迅速地接通了联络线。

“我马上要离开,但应该不会太久。”尤长靖一边操作着屏幕一边道:“你就在这里等我,乖乖的不要乱走知道吗?”

“知道了。”早安在他身后看着,又说:“别担心。”

“没担心,知道你很乖。”尤长靖又笑了,关了显示屏上的页面,“无聊了就看看电影。”

“好。”

自己那时候在做什么呢?

好无聊。

早安站在原地,没有动,身体好像渐渐进入休眠,就像一个真正的仿生人一样。

真正的仿生人……

他是真正的仿生人……

视野变小,再变小,早安瞌上了眼皮。

“不要……忘记……”

颅内,一串低沉的音频随着电流声响起,早安猛地睁开眼睛。

“不要忘记……”

他的耳朵像是突然故障,一股尖锐的气流把耳廓掀翻狠狠地往脑袋里盖,撕裂的音频在脑海里轰鸣。

“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

那沙哑的声音一遍一遍嘶吼,撞在头颅上又回荡,让早安忍不住抱紧脑袋。他蹲在原地,呼吸急促,瞳孔震颤。冷汗顺着额头落下,滴在洁白的地面上。

透明的汗珠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圆里早安的脸被分裂成碎片,他好像看见了很多个自己,惊骇的自己,愤怒的自己,绝望的自己。

每一个自己都是他不曾见过的自己,但每一个都是他梦里的自己。

梦里的自己?那是谁?

是我吗?早安想着,是我吗?

那现在的我呢?现在的我又是谁?

这是什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尤长靖站在培育室中间,脸色很不好。他身边站着两位和他一样穿着工作服的维修员,一位实习生站在对面,眼底有些无措。

见没人回答去,尤长靖又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哎,尤工,是这样的……”旁边的同事开口,略微有些抱歉地说:“这是我的实习生,我刚才让他来开培育仓,但他也许是还不熟悉吧,不小心开错仓了。这不,不小心触发紧急警报……”

“你管强制唤醒叫不小心?”尤长靖也没在客气,语气有些重,“你应该知道要通过几层验证才能开启一个休眠仿生人的培育仓吧?而且这几层验证都需要维修员的证件卡才可以进行,实习生是没有权利这么做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尤长靖话音落下,培育室里一阵沉默。他很少这样生气,也很少在话语上让人下不来台,这一次大家也本想说说客气话息事宁人,但没想到不太管用。

实习生把头低得更低了,同事的脸上也浮现一层尴尬。

“是……我是……”同事支支吾吾,“我是没跟他说清楚,我也是想到按一个按钮就完成的事情,没想到他会开错培育仓。证件卡是为了他进出方便,我也省点力气……”

尤长靖问:“你刚才有碰仿生人吗?”

“碰了。”实习生有些抱歉。

“碰哪儿了?”

实习生看了眼尤长靖,走上前就伸出手要碰仿生人,惊得尤长靖急忙拦截,立即大喊:“手别碰!”

说那时迟那时快,仿生人突然伸出手臂,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尤长靖护住对方的手臂,用力一扯。那力道远超出预期,把尤长靖扯离主控台,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刺穿手臂,让尤长靖的脑海有一瞬的空白。

“终止程序!”尤长靖忍痛喊到,同事也是那时才反应过来,慌乱中按下了紧急关停按钮。

仿生人被强制关机,紧紧钳制着尤长靖手臂的手指松开,身体的动作瞬间僵住,宛如被定格的雕像般冻结。

尤长靖颤抖着把手抽出来,捂着疼痛处站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实习生的表情惊魂未定,像是要哭了一般,“尤工,你的手……”

“没事。”尤长靖喘了口气,稳住情绪,“下次注意,仿生人在还没完全启动之前,千万不要靠近。”

实习生连忙道:“会的!我会的!”

门口,闻声赶来的维修员打断了现场的纷乱,他蹙着眉有些担忧地问尤长靖,“你还好吗?”

“还好。”尤长靖用力地摁着手臂,面色有些苍白。他看了那被终止程序的仿生人,又转头问:“哥,这里先交给你好吗?我去处理一下我的手。”

“严重吗?”他跨步向前想看尤长靖的伤势,却被对方轻轻躲开,便也没有强求,只道:“你去医护室处理一下吧,这里没多大点事儿,交给我就好。”

尤长靖点点头,“那谢谢哥你了。”

尤长靖回到工作间的时候早安正坐在桌前拿着笔写写画画,在一听见门开的声音就咻地抬起了头,望过来的双眼亮晶晶的。

连尤长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在那刹那很自然的就笑了。

“在干什么啊?”

“在写东西。”早安回答,“我刚才看了部电影。”

“写观后感吗?”尤长靖走近,靠到桌子边往下看,没想早安往纸上用力一拍,手掌盖住就往后拖,猛地抱到了怀里去。

尤长靖被他一系列动作搞懵了,讶异地没反应过来。

“你……你还有秘密了?”

“不,不是。”早安也被自己的反射性动作惊到,忽然有些脸热。他抬起眼心虚道:“我还没写完,我想先写完再给你看的。”

尤长靖听闻眯着眼,身体微微往前倾,“真的?”

“那是肯定的啊。”早安抱着纸张,眼神认认真真的,“一定给你看的。”

“那我就信你了啊。”

尤长靖退开来,往工作间的内部走去。早安把怀里的纸叠好收进了外套口袋里,然后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在尤长靖后头问:“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啊?”

操作台前,尤长靖一只手划在屏幕上,边看边说:“今天没有什么事了,你可以提早休眠。”

“啊。”早安不蹦了,站得笔直,“没有了?”

“嗯,没有。”尤长靖很用力地眨了眨眼,语气忽然淡下来。

“你可以回去了。”

背对着早安,尤长靖闭上眼睛,视线顿时陷入了黑暗。他不知为何莫名地烦躁,在俩人的沉默中又感到失落。间歇性响起的机械声在耳旁一阵一阵的,会在每隔五分钟响一次,又会在响了十秒后消失。

他们俩都没说话。

工作间是由一个长方形组成的一间房间,中间隔着一扇自动门,隔开了活动室与维修室。这里的灯很亮,是那种冷白的光,白光打在泛光的滑面灰墙上,让整个房间都透着冰冷的颜色。

周围总是很安静,平日除了那间歇性响起的机械声以外,尤长靖总感觉自己像是被宁静吞噬了一般,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他不喜欢这种氛围,他觉得那一阵一阵的声音让他很心烦,那灰白色的空间毫无生气,冰冷刺骨,所以他特别不喜欢在非工作的时段来到工作间。

从前确实是这样的,尤长靖靠在操作台边沿一边想。

他心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

“怎么不开心?”

尤长靖睁开眼转过身去,眼神落在早安被灯光照得泛白的脸庞上。

此时的早安直愣愣地站着,双手垂在身侧,手指轻轻捏着衣角。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但尤长靖就是可以通过那双眼睛看见他此刻其实特别委屈,好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呆呆地望着你,却都不敢摇尾乞怜。

早安看着尤长靖,过了片刻,仿佛是终于完善了在心里起的稿子,开口道:“我没有不开心……我觉得你好像不开心。”

尤长靖很安静地看着他。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说出来,也许我可以给你提什么建议。”

早安有些罕见地磕绊,语速都变慢了。

“有没有任何我可以帮助你的地方?”

受伤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尤长靖听着早安的语气,不知为何开始心烦。他很轻地蹙了蹙眉,说:“我没事,早安,你先回去吧。”

“我还是迟点才回去吧,我感觉你的情绪不太对。”

“我真的没事。”尤长靖站直身体,“你应该休眠了。”

早安没有听他的,自顾自说着:“长靖,我检测到你心情不太好,我留下来陪陪你……”

尤长靖冷下语气,“早安。”

“我理解你可能不想说,我就陪在你身边……”

“早安!”

“……至少我随时都可以帮助你。”

话音落下,早安抓住自己的手掌,清澈的眸子中带着些许倔强。他看着尤长靖,不像一般仿生人那样遵循指令,而是在遵循感情做事。尤长靖瞪着眼,有一瞬间觉得自己都要气笑了。

“早安,我是谁?”尤长靖走近,抬头看早安。

早安低头回答:“你是长靖。”

尤长靖又问:“长靖是谁?”

早安看着尤长靖的眼睛,道:“早安的维修员。”

“维修员是做什么的?”

“负责维护,观察和检测仿生人的硬件与软件运行,确保其符合出厂标准。”

“对。”尤长靖往后退了一步,又靠回操作台边沿,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下巴。

“仿生人应该遵从维修员的指令。”早安憋着气,有些难过,“早安应该听尤长靖的,所以我该回去了。”

早安不再看尤长靖,低下了头。

“可如果我不想呢?”

早安声音委屈,但尤长靖就倚在那里,没有反应。他忽然就热了眼眶,湿润的感觉在眼里打转,眼周却始终干涸。

早安不是人类,他不会掉泪。

“长靖……我不想。”

早安并不知道尤长靖为什么忽然不开心了,只知道这种情绪会让对方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变得陌生又疏离,早安不喜欢这样。

早安也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他似乎已经有了独立的情感,这种情绪不受程序的控制,仿佛在一点一点地剥夺程序对身体的控制权,而早安喜欢这样。

他靠近尤长靖,第一次固执的没有遵守尤长靖的指令,俯下身去抱住了对方。他的脸颊靠在尤长靖的颈窝,他搂得很紧很紧。

他说:“长靖,不要推开我。”

“不要推开我。”

维修人员:尤长靖

对象:仿生人0201号(未通过)

类别:智能型

记录日期:3036年2月21日

记录内容:自主意识与情感意识超出预设,建议系统更新与监控评估

[检测未通过]

05

“你叫什么名来着?”

尤长靖地站在办公室门口,脖子上挂着十分钟前才领来的员工证,乖巧的眉眼青涩又灵动。

这是他在仿生人科技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主管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蓝色的格子衬衫配绿色领带,很有旧时代的“潮流”。他抿了抿嘴,把眼神别开,心道还是不要不小心笑出来的好。

和他一同报道的有另一个男生,长得高高的,叫做维特。主管让一名留着干练的短发女士带他们熟悉环境,便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尤长靖和维特是吧?跟我走吧,带你们参观参观。”那位女士朝他俩笑了笑,蹬着高跟鞋就领着他们往前走。

走出办公区是一条连接两栋大楼的走廊,走廊下方是大厅。大厅宽敞亮堂,光线透过落地玻璃照在洁白的大理石地砖上,柔和的光充盈整个空间。尤长靖再往下看去,就见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们坐在柜台后,身后的墙上是一面彩色的立体光屏,仿生人的形象生动又灵活地闪烁着。

“这里就是我们的生产楼了。”

穿过一扇门,清晰柔和的机械女声说了一声“早上好”,他们来到了另一个空间。这里的墙是白色的,巨大的生产工厂就在走廊的落地玻璃外,那些从前只在书上看过的先进科技与器械跳出了不实的影像笔记映入眼帘。

白色的工厂里器械正有条不紊地工作着,穿着制服的影子忙碌地穿梭其中,然后随着尤长靖的视线消失在幕布的另一边。

“这一块区域是我们的仿生人外壳工厂,主要专注于金属以及仿生皮肤……”她仔细地介绍着,一边带着他们穿过了不同区域。看着这未来即将占据他生活一大部分的地方,尤长靖觉得兴奋又忐忑,既期待却又害怕受伤害。

随着脚步往深处走去,工作人员的人影越来越少,周围也越来越安静。他们停在大楼的最底层,尤长靖一出电梯就看见了墙上贴着的警告标识——“危险!异常仿生人隔离区域”

“这里是隔离控制区,用来隔离所有拥有行为,情感或功能偏离预设标准,或是有潜在危险的仿生体。”负责人走在前头解释,“你们一般不会来到这里,但和隔离区住负责人还是有接触的,今天我可以带你们认认人。”

“好。”尤长靖应声,就见隔离室的管理员从门后探出头来,朝他们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就是我们今天加入的小年轻们吗?”对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友善地调侃,“还是两个小帅哥儿。”

尤长靖微微一愣,腼腆地笑了起来,“你好姐,我是尤长靖。”

“小尤啊?可以这么叫你吗?”对方笑着,“你这名字取得好啊。”

尤长靖点点头,“没问题的,谢谢姐。”

维特见状也打了招呼,聊了几句,就算是与隔离室的人打了个照面了。正要转身离开,隔离室里忽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往门口的全息屏看去,0201这个四字编号在空中闪烁着红光。

“又是0201。”不耐的神色闪过眉间,管理员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你赶紧去忙吧。”负责人说道,带着他俩原路返回。路上,维特按捺不住好奇问起了隔离室警报的事情,负责人问:“你说0201吗?”

“0201是它的编号吗?”尤长靖也问。

“是的,0201其实是一款智能型仿生人。”负责人顿了顿,“你们也知道智能型仿生人的构造吧?它们的意识是存在的,只不过是在程序的控制下存在,它们的意识并不可以驾凌与程序,否则机会出现自我意识过剩的自主行为。”

尤长靖和维特点点头。

“0201的问题就是自主意识过强,出现了自控性和攻击性的反叛行为,前一阵子我们一位管理人员就是被它打伤骨折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负责人边说边刷开了通往宿舍区的门禁,让他们分别也用自己的通行卡试了一下。

“那不可以强行关停吗?”维特问。

“没办法,0201的神经元很重要,它前生曾是我们一位很重要的专业人员。”负责人的脸上出现一瞬的苦笑,又很快恢复,然后换了话题。她说:“来吧,带你们看看你们接下来要住的地方,一人一间,生物密码已经录入……”

尤长靖找到了自己的宿舍,站在门口,生物扫描认证几乎瞬间就辨别了他的身份,柔和的电子女声很轻地响起。

“尤长靖,欢迎回来。”

电子女声与一年后的声音融合,尤长靖推开门后脱下白色的制服外套,掏出口袋里震动的通讯器。一接通,维特的声音在对面响起:“长靖,主任这里让我盯着程序呢,提交文件那边就先拜托你了。”

尤长靖脱外套的手顿了顿,又把它穿了回去。

“没问题,你那边还要多久?”

“应该两个小时可以结束。”维特匆匆道:“我这里快开始了,待会你弄完了把资料放着就好,我还没整理完呢。”

“行,你忙吧。”尤长靖应了几声挂了通讯,也匆匆出门,他从俩人的办公区拿了文件,很快的就处理完了工作。他想,他回去该先准备好明天会议的资料。

才准备回宿舍,一阵慌乱的脚步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位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抓住他就问:“不好意思,你知道隔离室怎么走吗?”

“呃,我知道。”尤长靖顿了顿道。

“那你帮个手,把这个送到隔离室。急需要,紧急的!感谢你!”对方好像很紧急,语气也焦急的,“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人手不够了,管理员说紧急要,你现在没事吧?”

“啊,我没事,我帮你送过去吧。”尤长靖看着他额角的汗,有些担心对方会随时晕倒,“你,你小心一点。”

目送对方离开后,尤长靖乘坐电梯来到了最底层。这是他在上班的第一天前来参观后就再也没踏足过的地方,他抬头,感觉这里与一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他拿着那份被委托送过来的包裹,走进了隔离室。

隔离室其实不大,就只有三间房间,每间房间都设有单面玻璃窗,门上的光屏显示仿生人状态。尤长靖走近,发现只有一间正在使用。

他敲了敲门,却没得到回应。

奇怪,他想,怎么会没人?

他站在房间外抱着包裹看隔离室的大门,想着自己会要在这里等多久,但还没等他思考出些什么,门内忽然传出一道声音。

“进来。”

有人?尤长靖怀疑地又敲了敲门,“你好?有人吗?管理员老师?”

等了几秒,一道声音传来。

“是我,进来。”

尤长靖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想太多就伸出了手。理应来说他是没有办法开门的,但此时轻轻一推就开了门,看来是有人帮他解了锁。

房门打开,屋内一片漆黑。

“包裹放桌上。”

那道声音又响起,但这时却让尤长靖没来由的有些发寒,因为屋里并没有工作人员,只有一个被束缚带绑在板床上的仿生人。

可仿生人此时正在休眠状态,这声音不可能是仿生人发出的。

尤长靖把包裹放下,抬头打量房间。他的视力很好,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所以当他在看见房顶角落那个语音装置的时候,只觉得松了口气。

“原来是远程语音啊,真是自己吓自己。”尤长靖拍了拍胸口,把视线移开,就看见了床头亮着的一串编号——0201。

0201?这串编号有些熟悉。尤长靖悄悄地凑近了一些,看见了那位仿生人的脸。昏暗中的脸庞与人类的皮肤无差,紧闭的双眼隐匿在有些长的刘海下,嘴唇上浅浅一团光,柔软得像是用笔刷一点一点染上去的。

好逼真啊。尤长靖在心里暗暗道,原来拟人仿生人真的可以做跟与真人一样的吗?他虽然已经在这家公司里做了一年,但至今都还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类仿生人。他悄悄伸出手,想要偷偷地碰一碰仿生人的皮肤。

手指落下时的触感是柔软的,带着有些温度的弹性,就好像在碰自己的皮肤一样。尤长靖觉得好神奇,嘴角扬起一半,就猝不及防撞进仿生人幽深的眸子里。

尤长靖屏息,瞪大双眼。

仿生人的那双眼睛藏在影子里,又深又安静,尤长靖想:“怎么办?他在观察我吗?”

尤长靖的心理慌张,眼神慌忙地打量周围,又在看到仿生人身上被绑得紧紧的束缚带后松了口气,至少如果对方真的暴走了也不会伤害到他。

但这个念头在尤长靖把眼神落回紧盯着他的仿生人脸上时又被打破了,尤长靖心惊,“他不会咬我吧?”

“我不会咬你的。”

仿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语调很淡。尤长靖僵在原地,这下真的一点都不敢动了,这个仿生人是什么高级智能仿生人吗?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仿生人又开口了,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睛很亮。他说:“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尤长靖惊讶开口,“很久?”

仿生人点头,发丝轻轻摩擦床板。

“你别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尤长靖心里非常疑惑,但也跟着放低了声音,“你是谁啊?你认识我吗?”

本来还很平静的仿生人突然有些焦躁起来,他胸口起伏,语速快了一些。

“你不要忘记我。”

“我不会忘记的。”尤长靖几乎没有考虑地立即应下,心里又惊又奇,“你,你还好吗?”

但仿生人身体抖动,仿若听不见般地又重复,“你不要忘记我。”

“我不忘记你,你……”尤长靖也有些急了,伸手按住对方不停颤抖的身体,起身想按呼叫铃,怎知就被对方一把拉了回去。

尤长靖跌落在板床边,手腕被对方挣脱束缚带的手掌抓着,五指紧紧掐着。仿生人的刘海在挣动间被拨开,尤长靖终于看见了他的眼睛,黑灰色的,湿润的,明亮的,但盛满悲伤与惧怕的一双眼。

那双眼的主人紧紧攥着尤长靖的手,声音悲戚。

“不要忘记我!”

警示铃与他的声音一同响起,重合的声音震得尤长靖头脑发烫,麻痹与疼痛交织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绿网。随着疼痛蒸腾,绿色的网络亮了起来,蔓延的亮光点亮了绿网暗淡的地方,悄悄地敲开了一扇黑色的门。

门内漆黑,只有一丁点小的空间,但那空间里坐了一个灰色的人,灰色的人脚边有一副碎掉了的黑框眼镜,那副碎掉了的眼镜看起来好熟悉。

尤长靖想,他认识这副眼镜。

灰色的人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任尤长靖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他踏前一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清。

那人是谁?我认识他吗?

尤长靖低头,心道,可我认识他的眼镜。

心里不服气,尤长靖又往前靠近,可那漆黑的空间忽然碎了,他脚下失衡,猛地往下栽倒——

漆黑的房间里,尤长靖睁开眼睛,猛地喘气。他听见耳边的闹铃响了起来,白色的感应灯条随之亮起。

[早上好,新的一天开始了]

元气的小孩音响起,三维光屏的可爱卡通形象从墙上弹了出来。

[该准备上班了,尤长靖]

尤长靖摁灭了三维光屏,压抑着那堵在胸口的恶心,认命起身。手在撑在床上时忽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掀开袖子,露出了用白色绷带包扎着的手臂。鬼使神差地,他捏了一下伤处,刺痛一瞬间袭击手臂,沿着肌肉疼到心里。

颤抖着,尤长靖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起码这疼痛是真实的。

他下床进了浴室,屏蔽掉所有的干扰,拆开绷带轻抚那道泛红的伤口。伤口挺深的,横贯手臂表面,痂已经结的七七八八。

深吸一口气,尤长靖的指甲对准伤口,一咬牙掐了下去。他硬生生地把伤口撕开,钻心的痛手臂颤抖着几乎麻痹,血色染上他的脸颊,心跳声在鼓膜上回荡。

伤口被撕开一条缝,尤长靖把伤口伸到了水龙头底下,冷静地注视着冷水冲刷血沫。伤口底下的肉是粉的,骨头却是铜色的金属,在水下泛起一层淡淡的光。

它的表面光滑,只有一处凹凸不平,镌刻了一行黑色的小字。

尤长靖举起手臂放到光下,再一次确认那行字的内容。

没错。尤长靖红着眼,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道:他没看错。

那里写着一行字。

——高阶综合型:仿生人0919号。

记录日期:3036年2月28日

记录内容:自主意识超出

无内容记录

本篇不涉及abo方面内容,但是因为放在合集里比较好找所以我还是放在这个abo合集里,可以当现背也可以当abo看喔

披4群像整活向

文里出现的表情包全都是去上找的

群里说的上传视频的内容一部分是编的,另一部分是去小破站搜索出来的第一个视频

文笔一般纯玩抽象

默认他们群里没和dht

————————————————————

披4的哥哥们有一个大群,基于哥几个全是内娱活人,所以这个群里总是热闹的不像话。

1、

林依轮:上传视频:虽然很气,但是雅这段真的好帅!幻视……

林依轮:哈哈......

林依轮:哈哈哈comeback

黄潇: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尤长靖:@miyavi

井胧:哈哈哈哈哈让你们不要@miyavi你们干嘛要@miyavi你们对着人家@miyavi贴脸开大干什么?你们@miyavi你礼貌吗?

胡夏: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早安:不是说不@miyavi吗

s凯king:nono报警~报警~

梁龙:石凯你个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群里这么热闹的@一会也没见到蒸煮现身,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miyavi点开链接之后手机显示想要获得更加清晰的视频请下载小破站。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跳转到了浏览器,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跳转到应用商店开始下载。

于是错过了群里的狂欢。

2、

林依轮:转发视频:听说早安爱上了尤长靖

小九:语音6"(啊~这个我看过~好好笑~)

黄潇:语音10"(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井胧:语音3"(听~说~早~安~爱~上~了~尤~长~靖~)

徐海乔:语音5"(哈哈哈太好笑了,听说~早安爱上了尤长靖~)

庆怜:What'sthat?

秦昊:恭喜庆怜在模仿自己比赛中获得了第三名

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对这个视频的模仿。

秦昊:语音3"(小声点啦,难道很光彩吗?)

黄潇: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啊嘎嘎嘎嘎

井胧:语音4"模仿石凯语气(不是哥们你告我你到底爱sei啊!)

胡夏:@早安@早安@早安

符龙飞:@梁龙,大龙哥快来报警!

朱星杰:@梁龙,nono报警~报警~

徐海乔:语音16"(这个真的太好笑了,韦礼安那句好像哈哈哈庆怜小九的也好像……很长的一段对视频的reaction)

韦礼安:语音4"(小声点啦,不要被胡夏听到了啦。)

胡夏: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早安一打开手机看到这个99+的群聊内容就是一个眼前一黑,看清楚他们到底在发什么之后……

双眼一闭人看似活着其实人已经走了一会了jpg.

因为这个视频在大群里刷屏了好久,以至于早安在直播的时候忍不住吐槽了。

“你们,你们不要在看听说早安爱上尤长靖了,他说的是听~说~早~安爱~上~了~尤~长~靖~”

“小九那个模仿的是真的像,我的一点都不像好不好”

然后又因为这个直播又收获到的一个二创,群里又一次热闹了好久。

经此一战,冲浪的哥哥冲的更疯,而不冲浪的哥哥也是知道了我圈有一个镇圈的老师,并且大家都学会了听~说~早~安~爱~上~了~尤~长~靖~

就比如庆怜,他回去把神兽老师的所有二创都看了一遍。

还有亮哥,他对那个午角恋晚角恋的谐音梗大为赞赏,然后收入谐音梗库存当中。

3、

胡夏去考古早安的时候又搜出来早安吐槽听说早安爱上了尤长靖。

于是连带着神兽老师模仿早安直播模仿听说早安爱上了尤长靖的片段一起发给了早安。

然后就收到了早安的回复:

早安觉得这个回复还不够贴脸。

于是他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去找了一个神兽老师的视频。

早安:转发链接:五角恋~五角恋~

早安:@胡夏

没错,这是早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击报复。

然后胡夏又把这个视频私发给了付辛博。

得到了付辛博的回复是:

4、

群里有好些人是网瘾少年。

所以他们会突然在群里说打不打王者?

如果你不幸打开他们的连麦,你就会想将你的耳朵闭了起来~

游戏组局人一般是小亮哥(很神奇吧?没想到吧?是小亮哥哈哈哈哈哈)

然后就是胡夏积极响应然后拉上付辛博。

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开始@石凯

起初,石凯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组车队打王者的。

毕竟以前著名《石凯的晋级赛》冥场面让耶耶对五排有一种天然的不信任。

但是自从被胡夏带飞一次之后,他就彻底爱上这种感觉。

所以之后每次没等亮哥@他就已经悄摸上车了。

5、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群里会转发很多cp向视频。

早安:转发视频:【辛夏】真相是真

胡夏:?

胡夏:转发视频:【付辛博早安】完美人类

井胧:转发视频:【早点下班】有点甜

林依轮:转发视频:【安河桥】唯一

林依轮:转发视频:【安河桥】慢冷

林依轮:转发视频:【海白菜】模仿

林依轮:转发视频:【all乔】妈妈要我出嫁

徐海乔:转发视频:【辛夏早】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就行~

所以到最后受伤最重的是不太上网的包子

海乔虽然被转发的视频最多,但是他自己冲浪的时候也没少刷,所以看到群里的转发甚至还会评价一下。

6、

披4播出后哥哥们多多少少会看一下节目。

其中就数徐海乔最爱看。

他不仅爱看,他看完还爱说。

以至于到后面他都不想看完再说了,他想直接边看边说。

于是后面他就拉着秦昊和韦礼安配他一起看。

然后他们还研究了一下的一起看功能,发现根本就没用,不如现场直接reaction。

“芒果你听我说~今天我来说说你~你的功能是完全没用滴~请你快快来改进~”

今天秦昊老师也是稳定的输出了他的作品。

7、

芒果你听我说这个调调自从发明出来,群里就没一天消停过。

井胧:语音5"(群友你听我说~不要再用套公式了~)

是的连制止用套公式的内容也是套公式的。

玩梗的哥哥们大部分都发的语音,除了胡夏,他打字。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胡夏是infp双鱼他不发语音。

8、

小九是能发语音就不打字的性格,但是因为他的语气又很可爱,会惹人争相模仿,于是就会出现

高卿尘:语音2”(哇!这个好可爱~)

王铮亮:语音3"(哇~这个好可爱~)

石凯:语音2"(哇~小九好可爱~)

蔡旻佑:语音2"(好可爱哦~)

高卿尘:语音3"(你们不要再模仿我啦!!)

9、

群里会间歇性的突然开始表情包大战。

一般是井胧以焦迈奇的一个表情包起手

然后得到焦迈奇的井胧表情包狂轰滥炸。

然后偶尔有胡夏突然冒出来发的早安

然后还有韦礼安突然冒出来的抽象

然后突然有一天,miyavi冒出来发了一个自己的表情包:

看来是他又学会了一个新技能

后来只要有表情包大战他都会加入:

为自己学会了新技能感到骄傲jpg.

10、

披哥的宿舍生活结束之后,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舍。

miyavi当晚就在群里发消息说他愿意再多住五天。

不还是三天……两天吧

毕竟这个节目实在是太耗人了

—————————————————————

END

生活够苦了写文虐不了一点。

有一些可能还挺可爱的小设计,希望你也喜欢!很抽象很紊乱很没有逻辑的一篇,请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带任何脑子看

隔壁老早客串,部分文字参考茨维塔耶娃《致一百年后的你》

在xhs也发了!请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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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正在追逐一个多么理想的幻影,而他揭开层层雾霭,忠诚地爱着胡夏清透的灵魂。”

01

这是银河系的第1521个炽星年。

“请让一下!请让一下!”付辛博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好不容易挤上码头停驻的渔船,把一直抱着的篮子撂在甲板上,有些狼狈地靠在角落喘气。

“付...

“付哥!”相熟的渔人笑着喊他,“这一身好帅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伸手够搭在篮子上的帽子。崭新的帽子带着布滑下去,露出了一篮子亮闪闪的星星,趴在最上面的那颗坦荡地翻过身打了个哈欠。他戳了戳星星的肚子——如果这个物种也有的话,对方于是毫不客气地抬起一角撞了下他的指腹。这里是一处属于星星的泊湾。星星其实是很可爱的生物,天空是一片巨大的海,星星是不分昼夜粼粼闪光的游来游去的鱼,会因为撞到云的犄角而受伤,会磨损然后迷失方向。渔人们于是聚集在一起,定期从这座港口城市出海,打捞疲惫的星星,修复,抛光,再抱着一篮子星星搭上渔船,送星星回到故乡。

付辛博就是其中之一。

02

星星们各自住在不同的地方,他们这趟行程也因此走得太远太远,从极夜航行至永昼,绕过最后一片长满银色蕨草的森林时,付辛博的篮子里终于只剩下了最初的那颗星星,依旧平平淡淡地仰躺着,偶尔和付辛博打声招呼说嗨付哥我们到哪里了呀。付辛博也确实对他偏爱,毕竟这是一颗实在有些社恐的星星,刚回到泊湾时晕乎乎软塌塌的,不肯和别的星星住在一起,付辛博于是半推半就地把他捎回了自己家,后来慢慢熟悉起来,在夜里跳到他枕边亲昵地碰碰他的脸颊,理直气壮地躺下来,揪了他口袋里的方巾当被子。

后来有一天他披着付辛博用手帕缝的小斗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小瓶日光碎末塞给付辛博,语气很雀跃,“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送给你啦。”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搭配,相传仅仅需要将一支蒲公英那么重的分量涂抹在帽子上,一整个炽星年里都会泛起奇妙瑰丽的光泽。

“你自己还在穿我做的衣服呢,”付辛博笑了,“这又是怎么拿到的啊?”

“你出门的时候,我帮邻居家唱了好久的歌!我还会发光,毕竟我是星星嘛,”星星洋洋得意地说,“等付哥到家时我已经回来睡觉啦。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想要送给你礼物。”

付辛博当时被他可爱得有些发晕,心想人类喜欢星星果然像喝水一样简单。

他现在回忆起来也有些不舍,看着这只孤单的星星发愁,“你还记得自己住在哪里吗?”

“……好像是在银河南方?”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孤单的星星说,声音听起来慢吞吞的,“啊……如果回不去家的话,你要不要当我的人类呀?”

付辛博下意识愣了一下。见他不说话,星星立刻改口,“我当你的星星也不错,我可以叫你付哥哥,这样你和我就比你和其他任何星星都亲近一点。”

他的星星言之凿凿,付辛博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我还没问过,那你叫什么名字?”一直叫星星、星星这样的。

“我不记得了,名字啊家啊,我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但我总想着……我内心的第一感觉是想和你待在一起,”星星说,“我会唱歌哦,我在银河系超级星光大道拿了冠军呢。”他清唱了几句,接上了这句很生硬的转折。

“听起来就是很适合星星的比赛……不过你的声音好像一位我很喜欢的歌者,他叫胡夏,唱歌也特别好,”付辛博感慨,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很温柔。他提起星星的一角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你别躲,躲什么——所以星星的发声器官在哪里啊?"

“付哥哥!”星星提了些声抗议:“有点变态了!”

“我们相爱相杀嘛!”他这样说着,将星星轻轻捧在了手里。

星星在他手心蹬了一下腿——虽然在付辛博看来,他只是有哪个角动了一下——很自然地指挥他,“你能让我坐在你肩膀上吗?我感觉那里高一些哎。”

付辛博说:“那里会掉下去的吧。”

“我感觉不会的,”星星想了想,“反正你也会接住我的,我现在是你的星星呀。”

“……别再撒娇了。”

“哎,有吗?”

03

这之后付辛博和渔船的管事先生申请了休假,说想带着星星找一下名字和家,顺便到处转转看,他总不好把孤零零一个星星留在其他地方。

星星一贯显得呆呆的,说没关系的其实和付哥哥回泊湾住也很好呀,总对他笑的邻居还说他家能买到银河系最好吃的玉米。

付辛博听得别扭,心想隔壁那个叫早安的邻居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来诱拐了多少次他家星星。感谢付辛博作为“渔人”虽然摇摇欲坠但至少还尚存的职业道德吧,他至今还没有把他的星星直接扣在家里,不然一定是要通报全银河系的好严重的一起星星走私案!

“不是,你们怎么跟小情侣度蜜月似的,”之前管事先生在他请假时一边勾批准一边说,“付哥你真要跨物种恋爱啊?不当你那小歌手的梦男了吗,我记得叫什么夏的。”

付辛博说别乱讲啊我纯歌迷的,也就多买了那么一些……好吧也许是不少周边。“不过我家星星也超可爱的,唱歌还好听,和夏夏特别像,你知道吗,”他顿了顿说,“虽然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但我总觉得,夏夏……这样说起来有点怪,但他也许在很多时候很像我的星星。”

管事先生看着他:“付哥,怎么有人都这样了还不承认自己是梦男啊。”

已经过去了二百多天,付辛博如今依旧有口难辩,想了想还是没有反驳,垂下眼轻轻笑起来。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晴朗午后,云在远方织成白鸟,他难得回忆起来,将这段对话开玩笑似的讲给星星。

“我真的很喜欢他——好吧,也许确实不全是因为歌迷,但还是很纯洁的,”付辛博这样强调。“我只告诉你哦,其实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胡小夏了……他那时在我们音乐社团里好出名。”他比胡夏高了几届,算起来还是学长。后来社团里的学妹和他说今年招新来了个好乖的男生,唱得也好,以后一定会是了不起的歌者。

付辛博自顾自说了下去,“有天我去看社团演出,一眼就看到了他,穿着蓝色的衬衫,带着一枚星星胸针,眼睛亮亮的,超级可爱,我对他一见钟情。之后我总去听他唱歌——”

星星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付辛博停下话头,目光落在手心,对方看起来有些别扭地闪了一下,“嗯……说起来,我前几天就想说……我其实知道我是谁了。”

星星翘起一个角晃了晃,付辛博于是也纵容地凑近来听。

“我叫胡夏。”

“我是一名歌者。”

他的语气带着些难以抑制的得意和雀跃,原本暖盈盈的光却变暗了一点。

“所以,付哥哥,你也——你是一直喜欢我吗?”

星星将他记起的故事讲完时,付辛博还在怀疑他是不是正在遭遇什么太过沉浸离奇的诈骗案。哪有你捡了一个超级可爱的星星回家,甚至怀疑自己要开启什么小众的跨物种恋爱了(他甚至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喜欢歌者本人了以至于很无耻地在找代餐),结果恰好发现他裹挟着一小片闪亮的灵魂,恰恰好好又来自你一直一直喜欢的歌者,而你的星星马上要消散了——不管是对于星星的付哥哥,还是对于好几年来喜欢胡夏的付辛博,这一切都有点太超过了!

“星星……嗯……夏夏?”他现在有些发懵,难得慌乱起来,“所以你这就要离开了吗,剧情进展好快啊,现在的走向好像什么童话……”

“不要紧,付哥哥,也许只是作者想跳过了,”星星小声说,“但相信我哦,我们不久就会遇见的。”没有回答付辛博的问题,只是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胡夏——嗯……我是说我自己,我给你留了一封信,你要不要看啊?”

他最后眷念地蹭了蹭付辛博的手心。

嗨,我是胡夏,住在银河系南部的歌者。

作为一个命定长逝的人,我在此与你问候。

我歆羡过长生种被馈赠的漫长岁月,也无数次庆幸于生命的有限。在星空的护佑下,我得以于纷繁银河中留下了这样平静又微茫的一瞬。

这封信写得那样早,只来得及告诉你我将我的灵魂分给了一枚流浪的星星。我们本质上可以被看作同一个人,我是那么庆幸……既然你现在能看到这封信,那么他可比我直白得多。我几乎有点嫉妒他了。

是这样,付辛博想,但你也好可爱,我一直都在喜欢着你。他展开信纸,按星星的说法,胡夏将某片灵魂碎屑分给了一枚星星,让星星流浪在天空里,寻找他遥远的知己,他未曾谋面的爱人。

怎么看上去这么随意。

我们的灵魂会彼此吸引,就像直线终将于群星之间交叉。

我是这样笃信着,就像我知道我的曲谱,如今仿若明珠蒙尘——总有一天会交上好运!

就像在那么多个孤独的炽星年后,我最终还是找到了你!(笔尖划破纸张的痕迹)

噢,我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写下这封信的了。毕业后付辛博回到泊湾当起了渔人,以为从此要和胡夏从此断了联系——再一次听到对方的消息时,他的歌者已经在银河系南部的比赛获了奖。这之后——离现在似乎也才过去几个炽星年,听说他一夜成名,也听说他怀才不遇。有那么多鲜花掌声,付辛博那时很难过地想,怎么不能分一点给我的歌者。

或许我已是一片几近干涸的绿洲了,而你是我的清泉,听见我的感伤,看透我的不安,读懂我的真心。

我想你一定有双很漂亮的眼睛,我想你一定也会唱歌,我想我一定会在我们之间扣上一把锁,而钥匙留给你。

我们会在一起度过许多炽星年,十个、十五个或者更多,我会坚定地选择你,你会了解我胜过我自己,你看着吧!我要做你独一无二的那个。

付辛博的指尖摩挲过信纸的边角。大学毕业时他终于鼓起勇气,借歌迷的名义,托相熟的学妹捎给胡夏一条挂着小小钥匙作装饰的项链。之后这条项链总挂在歌者的脖子上,胡夏在采访里笑意盈盈,说这是求学时歌迷送的重要的礼物。可惜没有留下他的名字。

我会循着星星的记忆来寻找你,如果我还未沉眠。让我们一起举杯,或者相互拥抱,希望还不会太晚,希望我们还没有错过太久。

希望我们还没有错过太久,付辛博默念。

——致皎月酣醉的午后。

——致群星搁浅的终响。

希望还不会太晚。

付辛博走出车站的信件保管处。这里是银河系最大的中转车站,列车行驶在长长的烟花尾巴上,向四面八方奔去。

他问:“先生,能帮我找一个朋友吗?我想拜托您查查看这里有没有他的乘车记录,我和他约好在这里见面。”

“叫什么名字?……胡夏呀,”年轻的列车员动作顿了一下,“是那位最近很有名的歌者吗?

还是我的星星,付辛博在心里补充。

“这行为真有点……得亏你还有他的信,不然多少得记个处分,”列车员把一边的表格掀起几页翻了翻,“巧了,记录里他今天会在这里乘坐去‘泊湾’的班车,我猜他是要去港口买新鲜玉米。”

付辛博给家乡正名,“也许泊湾不产玉米。”

“谁知道呢?全银河都知道他喜欢吃玉米,”列车员说,“总不能是要私奔吧。喂帅哥,你认识胡夏吗?他是什么样子的?”

这些年来,付辛博对胡夏本人的最新所知也只是星网上的讯息。歌者在最近声名鹊起,有很多人喜欢他,很多人爱他的歌声他的皮囊,但只有他熟悉他的星星,付辛博骄傲地想。上大学的时候他觉得胡夏总有一种很让人留恋的平静和松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一只狡黠的柔软的小狐狸。现在想起来也许是因为他懒洋洋的,总会慢别人一拍,毕竟他的星星实在是一颗超——级爱睡觉的星星。很会撒娇,有些可爱的小脾气。世人正在追逐一个多么理想的幻影,而他揭开层层雾霭,忠诚地爱着胡夏清透的灵魂。

他是不完美的,付辛博想。古地球时代哲学家说我们每人只是人的半边,每个人都在希求另一半以期填补灵魂和身体的缺口。回到列车员的问题,好像有许多形容词在付辛博脑子里转来转去。直白的喜欢也好,青涩的暗恋也罢,渔人在天空打捞起来许多亮晶晶的星星,只觉得哪一颗都没有他的星星耀眼,他甚至找不到任何的修辞来作比方。

“他……”付辛博说,“他像落日拂过金翅花。”

列车员无奈:“你可真肉麻。”

“所以你……嗯……我是说,”胡夏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你其实并没有看到信纸的背面——”

付辛博正在任劳任怨地煮玉米,表情空白了一瞬,“背后有什么吗?我记得只是一些圈圈绕绕的图案……”

那是我的家乡话,胡夏腹诽。只是太羞耻了所以没有用通用语写……他本以为对方作为渔人出一趟差就几乎周游银河系,至少懂几门小语种,没想到百密一疏,加密加了彻底。

算了,现在已经很好了。他叹了口气,趿着拖鞋蹭到他哥身后,和往常一样熟稔地黏了上去。

“你们渔人下一次出‘海’是什么时候啊,我能不能也跟去采风呀?”

“我看看……应该正好结束巡演……”

“要去好久呢。”

“我不会影响你们工作的。”

“上次是谁带着星星们晒背,船长跑来和我说有好几颗星星都晒焦了——”

“说起来上午出门的时候,早安说喜欢我那件衬衫,我待会把我的那件给他。付哥哥不在我只好每天都去找早安玩……”

“胡小夏你成心……”

“哎,付哥哥上次是不是偷偷拿了我的毯子,我之前写了名字的……”

08

终于——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重新展开了信纸,在背面落笔。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他用了家乡的文字。

嘿,亲爱的——

其实我知道会是你。

我知道我的星星会找到你,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我对你一见钟情。

fin

△披哥全员(无dht,xz,有+7)

△全员cb,《披4》是一个铁锅大乱炖)

△语序混乱,血腥暴力,ooc

△设定见合集第一篇

△本篇为石凯主场

△南波万客串含量上升

如果OK↓

——

井胧忘了那天晚上他是怎么回到病房的。

石凯没来得及拉起他就跑了,井胧坐在原地,被凤小岳扶着回了病房,他神情恍惚地躺在床上,思索着石凯那时究竟做了什么。

大概在更深夜时,石凯被抓了回来,井胧听见凌乱的脚步声,石凯的呜咽声和一些其他的声音,惹得他彻夜难眠。

无论怎么思考,似乎石凯都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还年轻,不能一直这么疯下去。”

阿如那从井胧的病房里走了出来,他看着石凯的病房,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没有一只兴奋过度的萨摩耶打开门,而是一片寂静。

阿如那掏出备用钥匙开了门,石凯不在屋里,半开的窗户还往屋里吹着凉风,已经晚上了,白色的床帘随风飘着。

阿如那把门一关,走到护士站把束缚带拿上,拿出手机在医生群里发了个石凯又跑了的消息,阿如那刚下楼,一楼的几个医生就一起出来了。

“石凯又跑了?”秦昊问道。

“怎么跑的?一楼我一直看着呢。”梁龙从前台走了出来。

“跳窗,别问了,先找。”阿如那说完就打开了医院的大门,开始出去找。

石凯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

他只是看着窗户,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撬锁技能把窗户敲开,一跃而下。

腿很疼,骨折了?井胧一直说他腿疼,闹腾他骨折了,石凯也觉得腿疼,那他是骨折了吗?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走路,有一种灵魂在飘着的感觉,但是世界如此真实,就这样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石凯走在人行道上,路上的行人向石凯投来目光,小孩没意识到,只是木讷地看着前面,一步一步地走。

被别人撞到了,他也不说话,只是低下头,又抬起来,像是傀儡一样,就这么走。

“凯凯?”

石凯抬起头。

文韬看着眼前的小孩,眼里满是震惊,向来理性的人在此刻红了眼眶,他看着石凯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病号服,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先一步做出了行动。

石凯被眼前的人抱住,他愣了一下。

“文韬!文韬!”唐九洲擦擦汗,“哎呀我韬哥去哪了?上个厕所还把人上丢了?”

“诶,在那呢!”邵明明看见了文韬,两人跑近些,也呆愣在原地。

石凯没有回抱住文韬,只是站着,而文韬快要把石凯抱的融进自己身体了。

几个人也不继续聚餐了,赶忙就把石凯带上了车。

石凯坐在车上,看着驾驶位的文韬,又看着唐九洲,最后看向邵明明,他戳了戳对方:“你能不能……带我回去?”

“好啊,去哪?”邵明明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笑着看向石凯。

“……”石凯沉默了一会,随后开口说,“有很多好朋友和好人,白白的……”

“回天堂。”石凯迟疑着说出这三个字。

没人回答他。

“蒲熠星非要给石凯编这个故事。”文韬皱着眉,忍不住吐槽道。

“病号服。”唐九洲这才注意到石凯的衣服,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标志,“披市第四精神病院?”

“你好,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个叫石凯的病人。”邵明明说着还看了眼石凯。

“是的。”李克勤没继续往后问。

“他现在在我这,我们现在去医院。”邵明明低下头,不再看石凯。

没一会,邵明明扶着石凯走进了医院,文韬和唐九洲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石凯!”阿如那和井胧异口同声地说道。

“凯凯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阿如那出去找你找了好久,我上次不是说不让你往外跑了吗!气死我……”井胧又开始喘。

“没事吧?”阿如那看着石凯。

石凯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哭了出来。

文韬、唐九洲和邵明明也站不住了,他们走上前,看着哭的猛烈的石凯,却也没法安慰。

“哥……我找到了……我找到天堂了。”石凯看着阿如那说,“哥哥骗我……蒲熠星骗我……”

“天堂不好看,什么都没有……很黑很红,还有黑色的野猫天天打我……呜呜呜……我不喜欢天堂,哥……我不喜欢……”石凯说着抱住阿如那。

阿如那拍了拍石凯的头:“没事儿,不喜欢咱就不去了。”

“可是蒲熠星去了……他为什么去?”石凯转过头,看向文韬,下一秒,他的神色变得愤怒,他松开阿如那,抓住文韬的领子,“为什么去?你为什么要让蒲熠星去?!”

阿如那熟练地把石凯跟文韬分开,随后用束缚带缠住石凯的手。

“凭什么!那个死东西凭什么领养我和蒲熠星!凭什么蒲熠星被打死了!凭什么……凭什么我活着呢?”石凯的语气渐弱,可马上又疯狗似地喊道,“我当了猫……哥哥们要为我骄傲!我现在是猫了!我可以保护哥哥们!没有人能伤害你们……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阿如那一针镇静剂下去,本就疲惫的石凯很快就睡过去了,他让凤小岳带着井胧和石凯回去,他要和眼前的人聊聊。

“所以你们之前是一个孤儿院的?”阿如那喝了口水。

“嗯,一个孤儿院。”文韬点点头。

“石凯应该已经给你讲过那个故事了,老巫婆就是孤儿院里的阿姨,我们当时都成年了,却没人领养我们,于是我们就被撵去干活,干不好就挨打,石凯挨打挨的最多……”邵明明看了眼阿如那。

“因为他的病。”阿如那补充道。

邵明明点点头。

“其实石凯从小就疯疯癫癫的,但我们只当他是活泼。”唐九洲擦了擦眼镜,“现在来看,应该是遗传。”

“烈焰神剑就是打人用的东西,有时是衣架,有时是扫把,她们下手没轻没重,打人很疼。”文韬叹了口气说,“后来我们都被相继领养走了,石凯和蒲熠星是被扔给一个男人的,因为当时孤儿院急着要钱,那男人给了钱,就赶紧把他们两个领走了。”

“之后的故事我们都不知道了。”唐九洲戴上眼镜,把眼镜布塞进口袋,“但……阿蒲被打死了,石凯不见了——这是我们知道的结果。”

这件事对治疗很有用,但还是不够,蒲熠星跟石凯被领走的那段日子对于阿如那来讲还是空白,但其实就算没人告诉阿如那,他也大概能猜出来是怎样的日子。

从那天之后,石凯不再像平常那么吵了,他只是窝在床上,楞楞地盯着床单,跟一楼的韦礼安一样。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石凯还能沟通吧。

“凯凯?”早安探出脑袋,看着窝在床上的人,慢慢地走了进去,“吃饭了。”

“不饿。”石凯没动。

“吃饭,吃完吃药。”早安端着饭走到石凯面前,他把餐盘放在桌子上,看着石凯叹了口气,又说,“文韬想来看你,但我们没让他进来。”

石凯抬眼看向早安。

“他还没走,吃完饭,我带你去见他。”早安以为这能让石凯好好吃饭。

石凯盯了早安一会,又垂了眸:“不饿,一会再吃吧。”

早安见石凯实在是没什么食欲,无奈地耸耸肩,拿着餐盘走了。

“为什么呢……”石凯看着床,眼前闪过一丝血红,耳边传来一瞬嘈杂,但很快,一切回归平静。

“我到底是……折断了谁的骨头……”

“我到底是……当了谁的猫……”

“我到底是……谁呢……”

讲完了

下一章讲谁的捏……

正好玩玩lof的新功能哈)

投票截止在9.26中午13:00

所以只好手动了)

选项是人名+小标题

凯凯的是:

石凯——白白的,有很多朋友和好人

《如果施主听不懂大乘佛法,贫僧也略懂一些拳脚》

《速通81难mvp结算画面》

《第七十七回圣僧力劈狮驼岭文殊跪保狮子精》

《你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八戒,退至为师身后》

《把经书捡起来,把经书捡起来》

《你一天是妖怪,这辈子都是妖怪》

《你应该庆幸那只猴子打得过你》

《如来,见到我,为何不跪》

《观音,把头发盘起来》

《悟空,为师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留活口》

《牛魔王,我不吃牛肉》

《你们三个,把马顾好,不然腿给你打断》

《我懒得跟你讲道理,你不配听》

孙悟空:我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那天他一拳打碎五指山拽出我问我你是陪我去西天还是我送你去西...

孙悟空:我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那天他一拳打碎五指山拽出我问我你是陪我去西天还是我送你去西天

群像,冷圈乱炖,私设如山。

ooc算我的,不喜勿喷,努力更新ing

本章预警:主混邪大四角,其余人的戏份之后补上(鞠躬)

————————————

南湾的夏天总是伴着很多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然后在夜里的某一场大雨后就带来了秋天。

蒲熠星对夏天的记忆除了炎热和大雨,还有分离。

承载了雨水和汽水的夏天,还承载了他的每一次似乎带有泪水的毕业,所以在他的记忆里,夏天不是随着夜里的大雨结束的,而是在一场场告别之后,就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而至少有三个夏天,蒲熠星都在担心会不会和齐思钧分开。

在短袖外面套上衬衫外套,蒲熠星同往常一般驱车来到Attendre...

在短袖外面套上衬衫外套,蒲熠星同往常一般驱车来到Attendre接齐思钧下班。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个晚上十点半,第几次开这条路,第几次站在齐思钧店门口的路灯下了。

不过齐思钧好像从来没有这个顾虑,“和蒲熠星分开”这样的字眼就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过。

在齐思钧眼里,蒲熠星从来就是很特别的一个人。

他学习很好,但也喜欢起哄逗老师,他幽默中二看起来不着调,但也认真和努力,他的理科思维很强,但作文也常常拿到高分……这样的反差让齐思钧觉得蒲熠星很有意思,越了解,也越喜欢他。

经过几次毕业,高中的齐思钧其实已经习惯了“阶段性朋友”,但他想和蒲熠星做很久的朋友,所以其实他已经做好了毕业之后也要常常和蒲熠星联系的打算。

很多事情很难解释,就像真是天意而为,齐思钧替蒲熠星惋惜他没能去到上海,但也有些不该有的开心。

三年高中,四年大学,三年西欧,四年南湾,他们就这样走过了十四个夏天。

知道蒲熠星喜欢了自己很久很久的时候很意外,但其实没有那么意外。

这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也许因为自己早就把蒲熠星划进亲密关系里了吧。

至于为什么选择和蒲熠星在一起,当然不是将就。

什么时候喜欢蒲熠星的呢,齐思钧也说不上来,也许已经很久了,只是他没有意识到,就像他十一年来都没意识到蒲熠星的喜欢一样。

习惯了蒲熠星的早安晚安,也习惯了睁开眼睛就先给他发消息。

习惯了周末下班后会有人来接,也习惯了买各种有意思的车饰挂在蒲熠星车里。

他其实早已习惯了蒲熠星的喜欢,也早就在回应着他的喜欢了。

齐思钧把玻璃门上挂着的营业中翻面变成休息中,热后钻进蒲熠星的伞下:“做了马铃薯千层派,给你明天上班吃”

接过齐思钧手里的保温袋,蒲熠星把伞朝左边倾斜了几分:“那我明天中午就不和黄子晋晔他们吃了”

“想啥呢,我做了三份,分给他们一起吃”,齐思钧说。

蒲熠星僵硬转头:“他俩连基础会员都不是,怎么和我一个待遇”

齐思钧耐心顺毛:“你们一栋楼上班吃饭这么久了,大家也都认识了成了朋友,我总不能只给你做然后让他们看着你吃吧”

蒲熠星理解齐思钧的周全,但还是忍不住傲娇道:“那谁让他们没有男朋友呢”

“噗”,齐思钧笑起来,没有接话,踩着雨坐进蒲熠星车里。

蒲熠星给齐思钧关上车门,然后收了伞。

雨水滴在他的脸上,已经不是夏雨的清凉,水珠带了一点寒意。

也许今年的夏天会随着今夜这场雨而结束吧,但他再也不用担心和齐思钧分开了。

十月五日,《灼热》演员阵容官宣,此时曹恩齐已经进组半个多月了。

另一位资方今天来剧组找导演谈事,看到他的时候曹恩齐突然就想到了周峻纬,不过很快就觉得自己又天真了。

两次试镜都没出面的人怎么可能会没事出现在剧组呢,曹恩齐笑着摇摇头。

周峻纬父亲投资公司的主业务是外贸,说白了,他心心念念无比重视的这一部剧,只是他们新开辟的投资领域里的一个项目而已。

今天收工比较早,曹恩齐便没有跟组住在酒店,而是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回溪山壹号。

冲了个澡躺在床上,他点开了微博。

齐思钧在大群里转发了官宣博文,大家在里面都祝贺了一二,周峻纬也很官方地发了两个喝彩的表情。

曹恩齐回了几个表情包,刚发出去,黄子弘凡就发了一段贯口似的祝贺语,石凯问他从哪复制来的,于是群里的消息就随之走向下一个话题。

要真说起探班,曹恩齐倒是希望黄子弘凡能来看看他。

看着黄子弘凡不断出现的头像,曹恩齐不自觉地抿起了嘴。

进组后就没见过黄子弘凡了,也不知道这半个月他怎么样,工作是不是还那么忙,还在和李晋晔跑步吗,还在……喜欢郭文韬吗。

曹恩齐退出了群消息页面,一想到这些事他感觉脑袋都要宕机了。

按下息屏键的前一秒,何运晨给他丢了一张图片。

周峻纬今晚在接待,是在去洗手间的间隙看到了齐思钧在群里发的消息,于是他发了两个表情祝贺曹恩齐新剧官宣。

官宣,意味着一切已成定局,他的男主基本不会被换。

周峻纬顺带看了看网络舆论,目前看来倒是一切向好。

把手机放回口袋,擦掉手上的水汽,周峻纬理了理有些塌了的衬衫领子,又回到包间。

酒过三巡,又一番推杯换盏后终于收到了对方的合作意向,周峻纬很晚才结束饭局。

送客户上了车,周峻纬拿出一直静音的手机,打算问问郭文韬在干嘛。

周峻纬突然有种很坏的预感。

郭文韬今天去公园画了一天,吃过晚饭后带着奶酪去石凯那洗了个澡,然后抱着它在溪山谷散了会步。

坐在湖边,把奶酪从小狗包里放出来透气,郭文韬打开了手机。

郭文韬点开图片,就看到了举着酒杯低头笑着的曹恩齐和坐在他对面注视着他的周峻纬。

场景很熟悉,是齐思钧的餐厅。

是他们又单独去了吗?但恩齐不是一直在组里吗,不对不对,郭文韬回想起了那一天,是齐思钧店庆。

爆料人很贴心地把他们桌上的餐具都消除了,就好像只有曹恩齐和周峻纬一样,配文也是吸人眼球的“金主与男主”,添油加醋的写了很多。

“什么乱七八糟的”,郭文韬清楚这是别人捕风捉影别有用心的谣传,皱着眉嘀咕了一句,但手却控制不住地一直滑动着屏幕。

他不是自来熟的性格,加上那天心情稍微有点莫名的低落,所以当餐桌上只剩下他和曹恩齐的时候,他选择走到门口和石凯一起吹风。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周峻纬都没有出来找他。

原来是和曹恩齐在聊起来了啊,而且两人还有些工作上的关系啊。

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慢慢泛开,郭文韬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蒲熠星和齐思钧像是约好一般都给他发来消息,蒲熠星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齐思钧家吃夜宵,齐思钧问他韬韬韬韬饿不饿。

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些,郭文韬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拒绝了两人的好意。

奶酪过来蹭了蹭他的手,于是郭文韬放下手机摸了摸小狗头。

“这不就是纯纯造谣的假新闻嘛,我怎么能被带着跑”,郭文韬摸着奶酪的下巴,“对不对,嗯?”

马尔济斯眼巴巴地看着他的主人,不知道主人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主人好像有点伤心,于是它又趴下身蹭着主人的手心。

除了给曹恩齐发去新闻,何运晨还跟了一句安心的“我在家”。

曹恩齐有些不安地低头攥着手指,大门打开的瞬间他抬头看上去,意外地看见了黄子弘凡。

“啊…嗨,你也在呢”,曹恩齐愣了会神,强撑着笑起来。

黄子弘凡被曹恩齐的开场白弄得也有些愣神,曹恩齐这是在跟他伪装情绪吗,明明很慌很急,还要笑着和他打招呼?可他们哪是需要强撑和礼貌的关系啊。

曹恩齐疏远的态度让他有些生气,于是他没有说话,只是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把把曹恩齐拉进公寓,关上了门。

感受得到黄子弘凡有些不高兴,曹恩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朝何运晨走去。

关心了一下曹恩齐的心情,何运晨才说道:“这件事比之前的好办,我们发一个合影就能不攻自破。我记得小齐和九洲那天都有拍照,你要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的话,我就问问他们”

曹恩齐沉默了一会:“那也得问问大家愿不愿意出镜,毕竟如果发合照的话公司那边应该会帮忙推广,这样大家的信息可能就会暴露”

“我这边ok”,坐在对面沙发的黄子弘凡开口,“凯凯说如果能帮到你的话他无所谓”

何运晨点点头:“那我去问问其他人的想法”

空气安静下来,只剩何运晨敲击键盘的声音回响在客厅。

“诶”,何运晨突然停下了敲击,“你们公司这次挺快啊”

他把电脑屏幕转向曹恩齐,照片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纸澄清在首页。

除了公章澄清,还有几句诸如“我司艺人是靠演技走到今天而非谣传的资本关系”,“答案尽在《灼热》之中,敬请期待”这样有些硬气的话。

这不像他经纪公司的澄清模板啊,倒像是……周峻纬的语气。

曹恩齐一遍又一遍读着这段话,经纪人恰好发来消息,说没事了,对方找到他们进行了公关。

曹恩齐把电脑还给何运晨:“不是公司,是周峻纬”

“嗯?这样啊”,何运晨把电脑摆到茶几上,踌躇了一会,还是语气很轻地开了口,“恩齐,你和周峻纬在一个剧组这个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曹恩齐挠挠头:“没有要瞒着你们,只是毕竟是公事,感觉如果掺杂些私人关系就怪复杂的,也没想很多,对我来说这部剧很重要也只是因为班底和男主,资方是谁都无所谓,所以就觉得没必要特意提”

何运晨理解,他起身拍了拍曹恩齐:“不过我看周峻纬人挺好的,倒是也不会被欺负了”

是了,那是曹恩齐拍的最后一部偶像剧。

简单说来就是当时的总投资方说可以把他从男四提到男二,代价只要一个晚上。

不过曹恩齐不仅没去酒店,还把这件事告诉了经纪人,于是公司多派了两个助理跟组,曹恩齐也处处回避与对方碰面,结果就是落得戏份被删,后续的无数部偶像剧都试镜失败,是合作过的导演好心且委婉地告诉他,恩齐,换个赛道吧。

于是曹恩齐走进了年代剧和悬疑剧,重新演起了小角色,在跑了一天戏累得不行后,认识了把自己外卖拿走了的黄子弘凡。

曹恩齐对着何运晨笑了笑,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

不知道何运晨所言为何的黄子弘凡一直在眉头紧锁地刷新,看到风向又转好之后才关掉手机,他点点头附和何运晨刚刚的话:“周峻纬人确实挺好,澄清速度也够快,看来他对你还是蛮上心的”

黄子弘凡本意是同意何运晨的话,但曹恩齐却偏偏听出了别的意味,他抬头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你什么意思”

黄子弘凡有些疑惑地抬眼:“嗯?”

曹恩齐笑着看他:“不过如果我和周峻纬要是有点什么,你应该挺开心的吧”

曹恩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但他就是忍不住这样开口,就像黄子弘凡递给他果汁时他脱口而出的那句“如果是别人不要的,那我也不要了”一样,莫名其妙,别扭至极。

“曹恩齐”,黄子弘凡脸冷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黄子弘凡笑起来很热情,生气的时候很冰冷,但曹恩齐不畏惧对上黄子弘凡的眼睛,他试图从黄子弘凡带着些怒气的眼睛里确认自己对他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盘腿坐在地毯上的何运晨只觉得自己在中间快要被冻死了。

“如果我和周峻纬有点什么,你不就可以和文韬在一起了吗”,曹恩齐语气平淡,他直视着黄子弘凡,语气平淡,心脏却猛烈地跳动着,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快要喘不过气的疼痛。

这句话不一定能伤到黄子弘凡,但却实实在在地伤到了他自己。

盘腿坐在地毯上的何运晨一脸震惊,五雷轰顶,开始复盘。

长久的沉默后是曹恩齐先起了身,他看向何运晨:“挺晚了,既然解决了我就先回去了,真的,每次都找你”

“请我吃饭就行”,何运晨也站起来,他转头看向黄子弘凡,祈祷对方就说句拜拜,好让刚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有如何运晨的愿,黄子弘凡低头笑了一声,撑着腿站起来:“恩齐,你说谎了”

“你说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支持,但你明明就不支持我喜欢文韬。你说文韬很好,那难道是我不好吗?不是的,我才反应过来,你不希望我喜欢他不一定非得是谁不好”,黄子弘凡上前一步,定定地看着曹恩齐,“就像周峻纬很好,但我其实也私心希望文韬不要喜欢他一样”

“恩齐”,黄子弘凡小心翼翼地问出自己心里的猜想,“你难道是…喜欢我吗”

曹恩齐低下头,刚好看到茶几上的电脑,屏幕上还是那张澄清,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是,就是这样的,可以了吗”

真得到应征,黄子弘凡倒还有些慌了:“不是,你……”

“但我和你不一样”,曹恩齐抬手打断了黄子弘凡,“你可以收敛自己的喜欢继续和文韬做朋友,我不可以,也不愿意,我也不想问你是什么想法,这不重要,因为我知道你的答案一定是拒绝”

黄子弘凡听得更急了:“不是,恩齐,我跟文……”

“就这样吧黄子”,曹恩齐有些累了,他不想再聊下去,“我不会为了让你和文韬终成眷属而去找周峻纬,我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么伟大,但我也没有说谎。我是私心不想让你喜欢他,但我从来都没有不支持你。如果他也能喜欢你,你们在一起很幸福,那我一定是祝福的”,黄子弘凡还想说什么,曹恩齐却摇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对我而言,告白之后要么成为恋人,要么成为陌生人,朋友,从来就不在我的选项里”

“所以黄子,我们,就不要再做朋友了吧”,曹恩齐看着面前的人,挤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曹恩齐的关门声轻微,黄子弘凡愣愣地站在原地。

站在地毯上的何运晨来不及二度震惊和复盘,他焦急地拍着黄子弘凡:“追啊!”

黄子弘凡被何运晨拍回了神,他抓着手机就跑出了公寓。

左手边的电梯在下行,黄子弘凡按了对面的电梯,然后紧盯着在运行的电梯的显示屏。

电梯没有停在41层,而是径直到了一层。

曹恩齐这是要干嘛啊,不回家,大半夜的去哪里啊。

黄子弘凡停了下来:“文韬”

郭文韬有点惊讶会遇到他,但还是回了招呼:“你是要出去吗?”

“嗯”,黄子弘凡点头,“对了,你看到恩齐了吗?”

郭文韬摇摇头:“怎么了?”

黄子弘凡挠挠头:“没什么,那个,额,那我先去找他了,这大晚上的不安全”

“不用不用,他现在谁的都不接”,黄子弘凡尬笑了两声,“应该没走远,我先出去看看”

郭文韬收了手机:“我刚刚从人工湖那边回来,一路上都没遇见他,他应该也不会出小区,毕竟算是公众人物,可能往门口或者花园那边去了,那要不我去门口看看,你去花园”

黄子弘凡觉得很有道理:“天呐文韬,谢谢,那我先去了,一会联系”

黄子弘凡朝右边跑去,郭文韬就顺着溪山谷进门处的绿化小道走着。

四十分钟后,两人在溪山壹号门口的花台下汇合。

郭文韬给蒲熠星发了消息,在他印象里蒲熠星和曹恩齐还算比较认识。

退出和蒲熠星的聊天框,他看到了置顶的周峻纬。

好像……也可以问一下周峻纬。

“那个,假新闻”,顿了顿,黄子弘凡说,“就小齐哥店庆那天”

郭文韬点点头,按灭了手机:“我知道”

看郭文韬难掩失落,黄子弘凡想了想,笑着说:“你要是觉得不开心,我陪你揍周峻纬一顿去”

郭文韬笑了出来:“他学泰拳的”

“啊?”黄子弘凡张大嘴巴,“这人有没有缺点啊,怎么什么都会”

郭文韬轻笑一声,又打开手机:“先找恩齐吧,这个比较重要”

看到郭文韬手里的小狗包,黄子弘凡才觉得自己刚刚真是慌乱了:“要不你先带着狗狗回去休息吧,都要凌晨了,我在这等他就行”

郭文韬没有说话,只是也跟着低头看向奶酪。

黄子弘凡又顺着郭文韬的目光看下去,才发现郭文韬还提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放了两瓶啤酒。

抬起头,黄子弘凡重新注视着郭文韬:“文韬,你是不是…很不开心啊”

郭文韬顺势坐在了花台旁边的楼梯上,大方地拿了一瓶递给黄子弘凡:“醒醒精神,一起等恩齐吧”

黄子弘凡笑着接过郭文韬手里的易拉罐,坐在他旁边:“喝酒提神,头一次听说”

察觉到自己话里的漏洞,郭文韬也笑起来,他拉开自己手里的那一瓶,仰头喝了一口。

是有些不开心,理智和情感打得有来有回,让他很烦躁。

郭文韬不喜欢喝酒,更不想失眠,最后还是决定买两瓶回家喝,说不定还能来点灵感,画一幅什么。

看着郭文韬仰头喝酒的侧脸,黄子弘凡上扬的嘴角慢慢放了下去,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易拉罐,也跟着把它拉了开。

黄子弘凡浅浅抿了一口:“怎么这次没去凯凯那了”

郭文韬笑着摇头:“都成年人了,他也有自己的事,我一难过就去找他,把他当什么了”

“我还以为凯凯要把周峻纬偷家了呢”,黄子弘凡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看来还是没人能把周峻纬偷家,因为他有你的喜欢护体”

听着黄子弘凡的话,郭文韬低头看着路面,轻轻笑了一声。

好半天,郭文韬才又开口:“黄子,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黄子弘凡先摇头,又点头,又摇头:“反正喜欢你的时候我是真知道喜欢你”

“喜欢我的时候”,郭文韬喃喃重复道,然后笑着转头看向黄子弘凡,“所以现在不喜欢啦?”

“你好像巴不得我不喜欢你诶”,黄子弘凡也笑着看向郭文韬,“你就不怕我装作不喜欢你然后和你猛猛接触来一个日久生情吗”

“噗”,郭文韬又喝了一口酒,“当我傻啊”

“哦,忘了我们文韬是清华美院的研究生了”,黄子弘凡不着调地回话。

郭文韬喝完手里那一瓶的时候,黄子弘凡还是只喝了一口。

看着黄子弘凡还满瓶的易拉罐,郭文韬自觉失礼:“啊,忘了你不喝酒,抱歉啊”

黄子弘凡倒是理解郭文韬:“没事没事,那你这不是有点难受,而且也没想到会遇到我”

“那你丢了吧,我去给你买瓶别的什么”,郭文韬站起身,猛地起立又加上酒精使然,他差点没站稳。

黄子弘凡一把拉住了郭文韬的左手腕稳住他:“不用不用,你直接回去休息吧,我在这等恩齐”

“嗯…你等我会,我把奶酪放回去,然后给你买瓶饮料”,郭文韬自顾自地说着。

曹恩齐确实没有离开溪山谷,赌气似地走到门口,回头看,没有人追来。

他绕着花园走到溪山伍号旁边的鱼塘,又走到后面的篮球场,最后绕到人工湖,再回到溪山壹号。

没有人追出来。

从溪山壹号旁边的小路走到门口,他看到了前面花台旁边坐着的黄子弘凡和郭文韬。

他们并肩坐着,说说笑笑的,他还看到了黄子弘凡手里的绿色易拉罐。

黄子弘凡酒量不好,所以平时吃饭他们都不喝酒,但他却在陪郭文韬喝酒。

曹恩齐在他们身后站了一会,就看到黄子弘凡拉住了郭文韬的手腕。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曹恩齐低着头,转身走进了大堂。

电梯从负三层上来,在一楼打开,里面站着刚刚回来的周峻纬。

曹恩齐定定地站在门口,他现在就是很后悔今天没有跟组住在酒店。

周峻纬一直按着开门键,看曹恩齐不动,忍不住出声提醒:“要进来吗?”

“啊”,曹恩齐踏进电梯,“不好意思”

周峻纬松了手,电梯开始上行。

到达15层,结束健身的住客都走进电梯,曹恩齐往后和周峻纬一起站在最里面。

进来的人很多,曹恩齐没有戴帽子口罩,他犹豫要不要让周峻纬帮自己挡一下,还没开口,就看到周峻纬稍稍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他身前,替他隔绝开了人潮。

曹恩齐站进角落,盯着周峻纬的后背,情绪低落而复杂,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是黄子弘凡的消息。

[恩齐]

[我在溪山壹号门口等你]

眼泪在一瞬间就堆积了上来,屏幕上的字变得模糊,曹恩齐躲在周峻纬背后,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任凭眼泪滴滴答答掉在手机屏幕上。

不知道电梯门开开关关了几次,等曹恩齐回过神时,周峻纬背对着他说:“你这是要跟我回家吗?”

曹恩齐光速擦掉眼泪,然后走出角落看向显示屏:“啊,怎么都到46层了”

“需要我再送你下去吗”,周峻纬知道曹恩齐在哭,所以他没有回头看他。

曹恩齐赶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下去就行”

曹恩齐带着哭腔的声音实在明显,周峻纬叹了口气,按下41的按键:“送你下去吧”

曹恩齐不再说话,他站到另一边,等着电梯下行。

电梯门打开,曹恩齐走出去,又转过身:“那个,谢谢”

似乎有话要说,周峻纬松开了按着的开门键,跟着曹恩齐先出了电梯。

空荡荡的电梯再度下行,周峻纬和曹恩齐面对面站在被暖黄灯光包裹的走廊。

曹恩齐看向周峻纬:“经纪人和我说了,是你这边把新闻撤下去的”

周峻纬了然,他点点头:“倒也不用感谢,这件事本身对我和公司影响也不好”

曹恩齐不知道该接什么,于是也跟着点头。

看曹恩齐吸了吸鼻子,周峻纬从包里拿了包纸递过去:“男主被换,杨总也就自然不希望这部剧能好。这张照片也确实一箭双雕,不仅能抹黑你,还能洒点脏水给我,以后跟我抢项目时就能将我一军”

周峻纬顿了顿,还是提醒道:“这一点,你以后也要小心注意。不过绯闻也是最好破除的黑点,只要你的实力和演技足够好,恋爱都影响不到你,就更别说这些假的绯闻了”

曹恩齐低头听着周峻纬很有道理的分析,最后只吐了三个字:“……对不起”

“诶不用不用”,突然的道歉弄得周峻纬手忙脚乱,“你也别放心上,演好自己的戏就好,别的事情不用担心。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每一部剧都会有人投资,我只是碰巧投到了你在的这一部而已”

曹恩齐抬头,看着周峻纬,想了很多。

自己似乎又看到了周峻纬的另一面。

那是周峻纬对待合作方的样子,和他纯粹对待利益的时候不一样。

曹恩齐能感受到,周峻纬不再只是把自己当做能给他带来超过预期回报的项目对象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补上杨总撤出的那部分资金,剧组可以继续跑招商,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延迟开机,这样受损的只是剧组和演员,影响不到周峻纬的收益。

周峻纬当然也不是为了他这么做,对待事业,他不是这么感情用事的人,何况他们也称不上“有感情”。

也许出于风险投资,也许出于新领域的第一项目,不论如何,结果就是这样,他选择投入超出预期的成本来填补资金,让剧组顺利开机,也让自己的男主彻底敲定。

曹恩齐还想到了出现在澄清里那几句硬气的维护他的话。

填补资金是出于他自己的投资考虑,快速澄清是出于他对自己利益的维护,但从结果来看,都确实地帮到了自己。

快速的澄清和对形式的分析是他遇事的冷静,挡住的后背和不动声色递来的纸巾是他绅士的分寸,宽慰和维护自己的话又是他温柔的周到。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曹恩齐看着周峻纬,把递纸还给他,然后笑着开口:“我一定会好好演,小成本也可以出大爆剧啊,又不是没有先例”

“嗯?”周峻纬收好纸巾,挑眉看向曹恩齐。

“我想让自己有好作品傍身,风评和人气都越来越高”,曹恩齐目光坚定,“我不想辜负导演的期待,也不想辜负你超出预期的投资成本”

他还记得周峻纬说过一句当时对他而言有些冰冷的话,但他现在认同无比。

于是,他笑起来,对周峻纬说:

“别忘了,我们,是双赢”

——tbc.

总结:一摊狗血(努力写得不那么狗血啦

新的大四角已经出现,怎么能停滞不前!(乱炖很爽但也很难写ww(如果有下一篇还是写固定cp无虐全糖好了(一些画饼不要信

不会让凯凯落单的(们凯凯也要被坚定的选择!(我对不起石锅p,要不之后出个短篇一发完小甜饼给石锅吧(又在画饼了dbq

tag为本章出现cp。

感谢阅读和喜欢

*恋综au

“齐思钧没想到,有一天他要当海王1v5。”

01坏了,全冲他来的

齐思钧觉得自己着实被这个破游戏摆了一道,不然他怎么也没想到——黑色封面红色字体写着《猜猜我是谁》的名字,任谁看了都觉得会是灵异恐怖本,结果在他按下确定的瞬间,这个有两幅面孔的副本任务变成了粉红色情书一样的邀请函。

也许是心里作用,他硬生生是从那机械地系统女声里听出幸灾乐祸,“,欢迎玩家选择副本,本次的主题为:恋综录制中。请查收人物设定和主线任务。”

仅仅是恋爱本不会让齐思钧感到这么崩溃,但当他打开任务面板,实打实地萌生出对着游戏策划一番拳打脚踢的想法了。...

仅仅是恋爱本不会让齐思钧感到这么崩溃,但当他打开任务面板,实打实地萌生出对着游戏策划一番拳打脚踢的想法了。

【单人副本】

【地点:M市】

【角色:?×5】

——由于未知的系统故障,多个平行位面交叉重合,为了寻找那个人而在很多位面打工的你迫不得已同时扮演这些角色,请务必遵守每个人物设定,不要让别人发现异常。

【主线任务:找到并攻略‘他’】

好家伙,一个更比五个强,在选择之前,齐思钧还好奇系统为什么隐藏了这个副本的通关率,现在看来,想必是怕暴露为零的通关率直接给人劝退了吧。

【您是否要使用上个任务获得的奖励卡?】

齐思钧被这么一提醒,方才想起来自己得到那张‘事半功倍卡’,卡面介绍是:剧情推手,会对副本世界进行一定干预以帮助玩家完成任务。回忆起之前在系统商城浏览过的所用功能卡和任务获得的奖励卡,他们的详情描述要么故弄玄虚搞不清用途,要么有利有弊副作用不少,很少有像这张卡一样没什么‘套路’的。齐思钧犹豫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使用。

【奖励已生成,会按副本世界合理方式发放,祝您游戏愉快。】

齐思钧原本还在庆幸他去录制恋综的话,就不用担心因为刚开始业务不熟练而保不住五个马甲情况,结果紧接着现实就狠狠给他一击。

录制那天下了点小雨,天空勉强还算晴朗,抖了抖伞上的水,立在玄关,齐思钧推开别墅的门,已经有一双皮鞋摆在鞋柜上,他一边换拖鞋,意识到有人已经先来了。

PD说他是第一个嘉宾,所以他才直接用钥匙开了门。

动作这下变得更轻了,又下意识理了下额前的碎发,这才往客厅走去。意外的是沙发上并没有人,齐思钧挑一下眉,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抿微干的唇瓣,让嘴巴的气色好看一点,楼梯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齐思钧调整出得体的笑容,看向来人,“你好,我是小齐,齐思钧。”男人站在楼梯上,能感觉到对方周身的气场很强,又是在一个俯视的角度,容易给人无形的压力。打量起穿着,是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男人就这么看着齐思钧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手里还拿着水杯,矛盾的是,齐思钧能感受到侵略性却没有敌意,他试图开口融洽气氛,“你叫什么?”

他在距离对方两个台阶的位置停下来,贴心地还是让人保持上位者的姿态,没料到就见一双白皙的手伸过来,齐思钧触电般地松开。

出乎意料,水杯稳稳落在对方手心,也不是有多快的反应,毕竟他刚都感受到了指尖的触碰,带着些凉意。

“蒲罗旺司。”男人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终于慢条斯理地开口。齐思钧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对准自己刚才喝的位置,他的脑海全部被刚才弹出的角色信息给占据。

【触发关键人物:蒲罗旺司】

【解锁角色:社畜】

【蒲罗旺司是你仰慕已久的学长,你为了他卧底到对家公司,可惜他并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为了取得老板信任,你不得不和他在商场上尔虞我诈。】

齐思钧:……就知道会这样。他现在还有功夫想,只要别再来第二个关键人物就行。

这次副本的角色信息不会像之前一样沉浸式输送记忆,而是根据触发关键词或关键人物进行片段文字说明,除了缺少带入感,很多重要细节也有可能被隐藏在文字背后,无疑增加了游戏难度。

所以最开始才会强调一定不能ooc,这是和主线任务一样重要的通关判断标准。

齐思钧心道怪不得刚才蒲罗旺司盯着他看了那么久,原来是老熟人了。

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掉以轻心,想来刚问的那句话在蒲罗旺司眼里一定装模作样极了,不过在恋综上遇见这么尴尬的事,假装不认识也算符合人设。

突兀的门铃声给凝滞的气氛划开一条口子,楼梯上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转过去。

来人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看着就一副青春男大的样子。他指向性很明显的对齐思钧露出一个笑容,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意味。

齐思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会系统没有再故意拖延,及时弹出信息验证了他的想法。

【触发关键人物:蒲词客】

【角色:学生】

【你和蒲词客大学时是舍友,关系十分要好。他知道你要参加这档综艺,偷偷瞒着你也报了名。】

齐思钧:天杀的系统,我要急眼了。

三个人再一次介绍完,坐到沙发上,齐思钧双手抓着水杯坐在两个人中间,如果他是后期大概会会打上弱小可怜无助的花字。

气氛突然就沉默下来,而慌的不行的齐思钧早没有了在两边周旋的心情,他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了直接游戏结束。

只能问些吃水果吗之类的问题,没等到俩个人的回答,只见蒲词客自顾自拿起个橘子,齐思钧还想着不是好兄弟吗,没想到下一刻对方就把细致地把大部分白丝都挑干净的橘子递给他。

还真是好兄弟。

“给我的吗?”齐思钧微怔。

蒲词客点点头,“给你润润嗓子。”

齐思钧这才反应过来,接过橘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恍惚听见旁边蒲罗旺司轻笑了一下。

看来蒲罗旺司和他关系是真的不好。

蒲词客斜着眼撇了下把西装穿得整齐的男人,突然上手抢走了齐思钧手里的一瓣橘子,放进嘴里,他一笑“这橘子挺甜的。”

手机震动,三个人都收到了来自节目组的短信,可能是PD也看不下去现在的气氛了。

“欢迎来到恋爱小屋,有人是为了爱情,但是——有人不是。在你们当中,存在一名恋爱卧底……”

游戏系统音也在此时响起,【支线任务:请找出恋爱卧底】。

齐思钧简直破罐子破摔,他忍不住点了游戏面板的投诉界面,愤怒打下几行字:你们这个副本干脆改名叫《重生之我失忆了怎么攻略五个男主》吧,背景信息都要通过触发一点一点补全,玩家和失忆了有什么区别。

这条来自节目组的短信显然让气氛更诡异了,而这时第四位男嘉宾也到达了小屋,齐思钧有些不情愿的去开门,虽然面上还是得体的笑容,但是他内心已经猜到了结果。

眼前的男孩额前的碎发被雨打湿了一点,不妨碍看起来格外显嫩,见到是齐思钧感觉眼镜都亮了起来,“好久不见啊,小齐哥。”

不出所料,下一刻。

【解锁关键人物:蒲鱼儿】

【角色:厨神】

【你和蒲鱼儿的爸爸是忘年交,你小时候还抱过他,他一心想要拜入你的门下。】

深呼吸一口气,齐思钧强忍住想扶额苦笑的念头,系统也真是的。

系统像是在为自己辩驳,【为帮助玩家更好完成任务,提高副本通关率,已干预关键人物与主线场景绑定】

借着人进来的功夫,齐思钧挪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就听见蒲鱼儿问“你们有收到短信吗?”

蒲词客接话“恋爱卧底那条吗?”

蒲鱼儿看起来笑的很真诚,“对诶,不过肯定不是我。”

“在座的会有人承认是自己吗?”蒲罗旺司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他刚听见了蒲鱼儿和齐思钧的对话,不过在等另一个人会不会先问出来他想问的。

仿佛没听出来任何别的含义,四两拨千斤地揭过去,“那说不定是下一个喽,我们都是好人。”

就见蒲词客准备开口,门铃又响了起来将话头打断,便朝齐思钧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开门。

齐思钧听见蒲词客开玩笑道,“没想到又来了个总裁。”他扭过头,只见一下子进来了两个人。

【解锁关键人物:蒲共赢】

【角色:总裁】

【圣罗绿美妆公司总裁,滑尔街的对手,不过他目前并不知道你是超能盖房地产公司总裁。】

蒲共赢也穿了身西装,不过和蒲罗旺司的天蓝色西装不同,他选择的是一套米色西装,难怪被蒲词客调侃,知道二人真实身份的齐思钧不禁好笑这家伙倒是一下子说中了。

【解锁关键人物:玩家昵称】

【角色:?】

【?】

目光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对方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穿着某个战队的衣服就来了,齐思钧听见男人开口,“你们好,我叫蒲熠星。”

*伪np预警/无其他cp/同性恋综/融了很多恋综设定/俗套无脑甜文

*可以当作一个独立的故事/也可以算作《sparking》的一个副本/尝试一下新风格看看大家喜不喜欢

*明星大侦探-嘿嘿嘿侦探社系列同人创作

*本案小分组:何+大+晨

00

“写给我的家人和朋友,很抱歉,我会忽然消失不见。关于我为什么自杀,只有小幸才会知道,在我离开之后,无论是谁都请记得给它按时喂食,好吗?我的零花钱没有攒下,但是压岁钱有被我藏在了枕头罩的背面,三分之二用来给小幸买猫粮,剩下的可以给阿苹、阿英和阿花买肥料,我希望它们都能好好长大。”

“其实,我还不想死啊。”

清早七点,何喝喝和晨序员刚刚结束晨跑回到侦探社,正看到张公子坐在餐厅,有气无力地...

清早七点,何喝喝和晨序员刚刚结束晨跑回到侦探社,正看到张公子坐在餐厅,有气无力地嚼着华夫饼。

“早啊,来这么早。”晨序员拿了条毛巾擦汗,看见张公子在吃早饭也凑过来问,“有我的份不?”

“不是来得早,昨晚上压根儿就没走,在办公室睡了一晚上……要吃自己拿,在橱柜里。”张公子干吃它也噎得够呛,赶紧起身打开冰箱拿了瓶牛奶。

“欸,你也不热热再喝,小心一会儿拉肚子。”何喝喝刚出言制止,张公子就咕咚咕咚灌了半瓶下肚,还骄傲地摇摇手指:

“放心吧,我铁胃。”

“我看你是铁嘴,肚子疼也要说不疼,嘴硬,”晨序员抬脚上了楼梯,“我先去洗澡了啊,一会儿再吃。”

“我说他最近怎么吃饭那么痛苦,”张公子同情地点头,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今天不是他坐班,九点之前应该醒不过来。”

“那她让谁……”

“哈喽啊大家,早上好!”

张公子话音未落,大百科就风风火火地走下楼梯,想必是秋游回来后的一个月被鸥千面拉着做的训练起了效果,看起来格外神清气爽。

“早上好啊喝喝,早上好小老板,吃什么呢我看看,”大百科凑过去,皱着鼻子闻了闻,“咦,你吃华夫饼是炼乳党啊,我是你的敌人果酱党——但又不是我做的,别人的饭怎么都好吃。”

大百科毫无心理负担地从他盘子里拿了一片,盘着腿坐在餐椅上开吃,张公子无奈地看他一眼,起身去橱柜拿了剩下的华夫饼和果酱。

“多吃点啊大老师,不够吃面包机里还有吐司。”何喝喝调侃两句,转身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

大百科一听让自己多吃点就忍不住脸绿,事实上他也是吃完这一片华夫饼就差不多饱了,他探头看看何喝喝办公室那边,又看看门口,小声问张公子:“诶张哥,我们小鸥最近是不是忙着呢?她昨天临时给我发信息要和我换班来着。”

张公子压着嘴角,一本正经地装不知道:“是吗?可能她很快就忙完了吧,我听说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啊?”大百科看着盘子里剩下的华夫饼,面露难色,“行行行老张,你岁数小,多吃点啊,这些都吃了,我给你抹果酱。”

“那等鸥姐回来……”张公子伸手接过华夫饼。

“你小子也真是的,”大百科连忙收手,把华夫饼塞到嘴里,“……有事说事啊,提你鸥姐干嘛。”

在大百科被张公子威逼利诱吃下第三个华夫饼之前,办公室的座机像天使的呼唤一样响了起来,大百科弹射起身,出笼兔子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桌。

他前脚走,后脚晨序员就下了楼,看着一盘子果酱华夫饼,他吐槽道:“果酱党啊,一看就是大百科,真没品——加蜂蜜才是最好吃的。”

张公子无语地盯着他,意料之中的,晨序员拿了片果酱华夫饼坐下,一口咬掉大半个,嘟嘟囔囔地说:“反正是别人做的,怎么样都好吃。”

“来新案子了,”大百科拿着笔记本从办公室出来,只看到晨序员和何喝喝在吃早餐,张公子已经不见了身影,“张哥呢?”

晨序员抬抬下巴:“肚子疼上厕所去了。”

大百科随意坐下,拿着刚刚记录的报案内容,和他们俩大致讲述了一遍。

“警方断定上吊自杀?那不是已经结案了吗,找我们做什么?”晨序员疑惑道。

“现在还有别的已知信息吗?”何喝喝抿了口热牛奶,若有所思地说。

大百科摇摇头:“大概就这些,剩下的我们要去现场看了。这案子谁接?”

“走了,”晨序员起身收拾餐桌上的盘子,“我接了,你们在家歇着吧。”

大百科意外地看着他,何喝喝小声地和他八卦:“我听别人说晨晨高中时候的初恋女友就是夕晖三中的。”

晨序员差点把盘子摔了:“什么?!谁传出来的谣言?”

何喝喝捂着嘴偷笑:“撒明灯老师说的,他说你天天往那个学校跑。”

“他满嘴跑火车的你也信,”晨序员无奈道,“我去那是有私事儿……”

“那这案子我也要去,”晨序员脸上明显写满了心虚,让大百科更忍不住好奇,“去看看初恋女友!”

“好吧,那让张公子看家,”何喝喝看了一眼紧闭的厕所门,不无担忧道,“希望他没事。”

“叮咚——”

门铃声刚响了一遍,声音还没落下,门就被倏地拉开,一位黑色短卷发的女士语气急切地说:“快请进!”

她带着三人进到客厅坐下,何喝喝敏锐地注意到她体面的穿着打扮,这一带的房屋都是独身公寓,户型不大,但位置良好,距离夕晖三中也只有步行十分钟的距离,但这不太符合这位女士的形象。

果然,她一坐下就表现得歉意:“不好意思侦探先生,这里是……是我的儿子独住的地方,地方狭小,所以款待不周请见谅。”

“您别客气,”大百科注意到了这位母亲疲惫的神色,能在目前这种状态下保持稳定的情绪,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方便您再具体介绍一下您孩子的情况吗?”

“当然,当然,”陆女士连忙道,“我姓陆,孩子随我姓,叫陆扬,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离婚了,我一个人把他带大……这样说来也不能算我把他带大,因为我有生意要忙,所以也不能时常见到他。”

陆女士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但是很快又被她平复下来,只剩眉头打了结一般,深深皱在了一起:“扬扬今年十六岁,在夕晖三中读初三,我为了方便他上学就在这儿给他买了套房子,他从上初中以来就一直一个人住——哦对了,还有一个阿姨照顾他日常的饮食和家务,她姓姜,孩子离开之后,姜姨就被我辞退回家了。”

“我和姜姨在学校周围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等到第二天,我们去派出所报案的。”

“您没尝试问问您孩子的朋友吗?或者关系好的同学?”

大百科想说些什么,但又意识到此刻无论什么话,对于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来说都显得刺耳,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而询问道:“请问您是什么时候找到的孩子?”

“抱歉侦探先生,我有些失态了,”陆女士吸了吸鼻子,很快调整了状态,“是又过了一天,星期五凌晨,警察循着全城的监控发现了扬扬的踪迹,最后在城郊发现……咳……不好意思,发现了他的尸体。”

“警方最后的结论是自杀——怎么可能?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我的孩子会自杀的,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就……相信侦探们看过之后,也能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

她又一次激动起来,话语结束的时刻,她的高跟鞋重重地砸在地砖上,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道歉。自然没有人会怪罪她,这个屋子里唯一没办法原谅她的,或许就是她自己。

大百科合上笔记本,三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何喝喝了然地点头,他对这位母亲说:“我们需要多做一些调查,所以留一个人在这里,还要麻烦您带我们两个去现场。”

据孩子母亲所说,她还没有收拾孩子的遗物,所以能够最直接地了解陆扬的人际关系的方式,就是对这间屋子展开调查。

大百科来回走了一圈,两居室的户型,次卧是姜姨从前在住着,主卧就是陆扬的房间,也收拾得整洁利索,大百科在头脑中简单对比了一下,可以说高中时期自己的房间是乱得惨不忍睹。

也可以说是乱中有序。他在心中自我安慰着。

孩子的母亲说他“性格很好,成绩也不错”,前者暂时无法考证,后者却很明显就能看出来,摆在桌面上的就是陆扬的课本,他抬手翻开,里面夹着他数学测验的卷子和成绩单,排名赫然在前列。

大百科摸摸下巴,按理说如果是自杀,应该会留有遗书一类的痕迹,不过陆女士所言中也提到,孩子什么也没留下,这显然也是所谓“自杀”的疑点之一。

他把课本摆回原位,一抬头就留意到书桌上的相框,相框是倒扣着的,他将它扶起来,却发现相框里并没有放上照片。

暂且将它搁置一边,大百科将书架上的物品都看过一遍,也并没有发现特别的线索,只是书对他来说一直有莫名的吸引力,他随手拿出一本《西西弗斯的传说》,书页平整干净,但是翻开来看,里面又有勾画和批注,想必是真的用心去读这本书。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相就是,你无法获得想要的自由。”

“保持清醒,直至消亡。”

大百科回忆起,自己初次读这本书的时候也是中学时期,也许是因为年纪小,他无法触及到这本书的真正内核,只觉得读下来一本,所有写着孤独和荒诞的文字全都浮于表面,像几片云一样飘进他的脑袋里了。

他小心把它放回书架里,他发现不是只有这本书如此,几乎每本书都是保存完好,又有认真的阅读痕迹,足以看出主人对它们的爱护,更能推测出陆扬本身就是一个细心的孩子。

书桌右手下方有三个抽屉,大百科拉开第一个,里面躺着一本棕色皮质封面的本子,他翻开第一页开始阅读,里面断断续续记录着从M210年11月开始的日记。

大百科一边翻看一边嘟囔着:“这孩子真实诚,抽屉不上锁也就罢了,日记本也不锁啊。”

只是他很快就沉默了下来,越往后翻,心就越下沉一点。日记不多,不到十分钟就能翻阅完毕,翻至末尾,最后一页与封底间还有撕扯的痕迹,尽管撕得很干净,但书页装订的间隙和细小的纸屑还是暴露了这一点。

此外,在封底的夹层中,他找到了两张照片,其中一个是那个相框中的照片,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照片与其尺寸简直完美契合,照片的上下两端隐隐有着相框的压痕。照片的色彩略微褪淡,能看得出来它的年代感,照片中的孩子俨然六七岁的模样,隐约与案件报告开头的少年面貌重合,只不过小孩子满面笑容,咧开嘴巴躺在麦田里,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还有一张是两个男孩一起吃冰淇淋的照片,看上去比较新,像是最近两年才冲洗出来的,结合刚才日记本里的内容,大百科大致能推断另一个男孩的身份。

大百科又里外搜查了一会儿,越发觉得这间房间能装下的东西可以很多,但随着主人的离去,一切都显得单薄。无论是写满笔记的书籍、成绩单和试卷,还是照片、闹钟、枕头和床被,此刻都冰冷地陈放原地,最后,大百科的目光停留在那本日记本上。

抵达了夕晖市南边城郊,何喝喝意外地发现这边并非杳无人烟,沿路有稀疏的农户居住,附近有每隔一小时开往城里的公交车站台。

陆扬的尸体就被发现在一间已经废弃的仓房二楼,在进入之前,何喝喝细心地拦住陆女士,让她在外稍作等候就好。

两人进入仓房一楼,里面比外表更像荒废许久,也许是之前收获季被用来囤放谷物的仓子,角落里堆着一些废弃的铁器农具,已经生了厚厚一层。地面上还有着细碎的谷物颗粒,看样子农民劳作时也会在这里避凉歇脚,靠近门口的台阶上还零落着几枚烟头。

推开二楼活板门的一下扬起些微灰尘,应该是之前的人搜索现场的时候打扫了一部分,不然一定比现在更呛人。晨序员没忍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差点把手中的文件扔出去。

这是陆女士刚刚递给他们的两个文件袋,里面装着这次案件的部分调查内容,本来是不予公开的秘密信息,她是通过某些渠道买来了这些。

“也不怪人家对那边的办案结果不信任,这资料也是说泄露就能泄露啊。”晨序员站在楼梯口前不再向里走,他揉了揉鼻子,继续阅读现场报告。

在民风“淳朴”的夕晖市,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喝喝挥了挥手,意图把灰尘扬开,但显然效果不佳,他无奈道:“你还说呢,你进‘那边’的系统不也跟进自己家似的?小心哪天把你抓起来。”

晨序员撇嘴不置可否,看着手中的现场照片,又拿起来和自己眼中的现场对比。

“就是这中间,”何喝喝走到房间中央,抬起头看仓房老旧的房梁,上方清晰地保留绳索摩擦的痕迹,“死者是在这里上吊自杀的。”

何喝喝看到房间角落的一堆麻绳,走近后拿起来仔细观察,发现一端有被刀割断的痕迹。

晨序员念着报告,在看到尸体局部照片停顿了一会儿,疑惑道:“死者身上有不同程度击打伤,颈部有两道勒痕……”

一道是上吊时绳索勒出的索沟,位置偏上方且斜向后脑,另一道是脖子中间一道横向勒痕。

“而且自杀时双脚悬空,脚下无借力道具。”

这个屋子里,唯一一把合适高度的板凳放在一楼,和农具堆在一起,而且看起来很是破旧,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何喝喝接过这张写满离奇的现场照片,眯起眼睛,脑中飞速思考。他踱步到角落窗边,那里还保留了上一个查案人留下的线索序号牌。

由于角落的灰尘堆积的更多,这边能更清晰地看到脚印痕迹,但这分布有些太过杂乱了,他能通过边缘零落清晰的脚印分辨出,仓房里面至少曾来过三人。

有除死者之外的另外两人来过,这点让他非常在意,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肯定都会与那两人有关系。而且,除了人之外,选择的地点……

“我调查了一下他父亲和母亲的信息,他父亲的资料很少,而他母亲则出名很多,也确实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晨序员迅速把能查到的信息可视化,而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陆女士刚刚没有向我们提起,她出生在夕晖市南郊小麦镇,她的父母生前也一直在这里生活。”

他们现在就身处小麦镇的一间仓房里,何喝喝迅速理解了他的想法:“根据他母亲的表现来看,陆扬小时候极有可能是生活在这里,被外公外婆带大的,所以你更倾向于他是主动选择,而非被动胁迫。”

晨序员点点头,他重新切换页面,又忍不住苦恼地皱紧眉头:“可惜这里偏僻,没有监控,最近且唯一的监控还是在公交站台。”

“能调出来吗?”何喝喝看着屏幕上加载的圆圈。

“随手的事。”晨序员说。

根本不需要他多费力,来的路上他已经留意到了那个位置的摄像头,早就留了准备。晨序员敲几下键盘,公交车站的画面就赫然投到屏幕上,何喝喝对他用力地比了个大拇指。

摆在明面上的这两位学生,大概率是与陆扬有关系的,不然无法解释市区内的学生为何在工作日跑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来。而当天到达南郊站点的人并不多,晨序员准备调用大数据面部识别系统来一一排查。

“喝喝,关于陆扬的死,我们也许要重点调查两个人,”大百科的声音传来,背景音是开关车门的声音,“具体的事情等见面再细说,我现在要去夕晖三中,死者曾经遭遇过长期的校园霸凌。”

“你要找的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大百科发动引擎,语气沉重:“两个学生,一个叫孙明,另一个叫陈鹏。”

何喝喝眼皮一跳,已经预料到会从晨序员口中出现的两个名字。

“孙明和陈鹏。”

M210年11月30日

来到了新的学校,我很想念镇上的朋友,还有外公,他说会来看我的,让我好好读书。

妈妈说,我已经上六年级了,是个男子汉,不能再哭了。我白天没有哭,但是晚上实在忍不住想小麦镇,所以偷偷流眼泪,应该不会被发现。

希望在新的学校能认识好朋友。

M210年12月5日

虽然还是很难融入同学们,但是我已经一点一点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今天孙明同学问我每天早上吃不吃早饭,应该是在关心我吧。

他说:那请你明天早晨帮我带一份早饭吧。我同意了,也许这就是新一段友谊的开始!

M210年12月20日

我终于提起胆子问孙明要这半个月的早饭钱了,但是他说原来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很多同学都围在他身边,大家以后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小气鬼……

算了,以后还是不要了,反正妈妈给我的零花钱足够多。每一段友谊的开始都是付出吧。

M211年1月2日

我的水杯里被放进了虫子……到底是谁?如果只是往桌洞里放垃圾还好,今天我真的吓了一跳,虫子差点被我喝进肚子里……

我实在忍受不了了,我要告诉妈妈。

M211年1月3日

如果事情会这样发展的话,我还不如选择继续忍受。

原来是孙明和陈鹏他们在捉弄我,在老师让他们鞠躬道歉之后,孙明走过我身边,狠狠地掐了我一把,让我等着瞧。

我想问妈妈,为什么不让他们的家长把他们领回家,再也别来上学了。但是妈妈很忙,我和她说不了完整的一句话。

我站在妈妈身边,有很多话想问,孙明的爸爸和老师说:“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他们只是朋友之间玩闹嘛。扬扬,以后孙明欺负你,你直接来找我说,不用麻烦老师了。”

我仰着头,孙明爸爸的眼睛让我害怕。

孙明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M211年2月26日

新学期第一周,我躲了一个寒假,最终还是要面对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们都对我很冷漠。但只要不发生别的事情,我就心满意足了。

M211年4月6日

马上,到七月份我就毕业了……上了初中的话,我就能解脱了。

M211年7月14日

如果说现在是什么心情,我只能说,我从地狱逃了出来,尽管他们给我留下了伤疤作为离别礼物,但我现在感觉,比生命中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开心。明天我就要搬家了!以后再也不用偷偷看书了,没人会把我的书撕开、点燃或者踩在脚下。

希望人生中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人。

M211年8月3日

外公好像生病了,但他不肯告诉我是什么病,只是一直在咳嗽。希望他老人家能快点好起来。

M211年9月1日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M211年10月4日

今天要被拖去厕所的时候,林空拦在了我的面前。他好像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但是我一天没有吃饭,犯了低血糖,晕过去没有听清。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还以为我死了。

M211年10月5日

今天林空来得很早,我注意到他眼下发青,像是没睡好,还一直躲着我。

躲着我才是对的,我是扫把星,但我还是很感谢你能帮我说话。

让我少喝了一次洗厕所的水。

M211年10月12日

最近孙明他们都没来找我,难道他们已经对这种游戏厌倦了?

我感觉林空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他本来就瘦弱,听说还是经济困难生,希望他身体没事。

M211年10月17日

作为同桌,我想我必须关心林空一下了,今天买早餐的时候就带了他的那份,他不肯接,推拒的时候,我看到他袖子下的皮肤有伤痕。

我想了很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放学了,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忍不住偷偷跟在了后面。

……

我实在、实在对不起他。

M211年10月20日

我必须承认,我在发现林空代替我受到他们的欺凌时,我有一瞬间在心底松了口气。

这是不对的,我的理智这样告诉我。

可我身上的旧伤在隐隐作痛,好像在说:这样不好吗?

要不就这样吧

我决定面对这一切。

M211年10月21日

我在上课的时候给林空写了纸条,我说我下课会去找孙明,你不必再替我受罪。

他给我传纸条回来: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

我看向他,他向我眨眨眼睛,瘦削苍白的脸上焕发着希望的光芒。

M211年11月1日

林空收集了那些人欺负别人时的录像,还有他自己的那份,一并递交给了校长。

这种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吗?即使结果一次次让我失望,我也愿意相信这一次能成功。

M211年11月2日

今天孙明和陈鹏都没来上课!我和林空都很高兴,放学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的商场一起吃冰淇淋,小小庆祝了一下!

林空是我来到夕晖市后的第一个朋友,以后我们每天都会像今天一样开心!

M211年11月3日

孙明和陈鹏又回来了。他们在讲台前鞠躬道歉的时候,我浑身都在发抖。

这样似曾相识……

M212年1月5日

这种游戏什么时候结束!?!???!

M212年1月20日

葬礼游戏的投票,就连班主任都参与其中,上个月是林空,这个月是我,下个月又会是谁呢?

也许我有一天会被活埋在操场,就像一副死气沉沉的棺材一样。

M212年1月30日

外公的病变得很严重,可是妈妈一直没有告诉我,今天忽然把我领到了医院,外公已经快瘦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

您快点好起来吧。没有您的话,我想我会活不下去的。

M212年3月5日

又是新学期,我的人生真的好漫长。

M212年4月18日

我真的、真的、真的难以忍受了,在他们的眼里,我就连狗都不如!林空的脸上再也没有之前那样的神采了,我始终觉得亏欠他,却又不敢同他说些什么。都是因为我,他才被牵扯进来。

我好想死了算了。

M212年6月23日

林空和我说,他有办法了。

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尽管在刚刚的葬礼游戏上,他被实施“火葬”,腰上还有几块烟头的烙印。

他的眼睛比火还要亮,他说,这是最后一搏,如果这次不行,他也没有办法了。

我也忍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我说,我也来帮助你。

他摇摇头,说,我会解决这件事。

M212年9月1日

林空自杀了。

M212年12月1日

我就知道,他们会回来的。林空的爸爸没钱请律师,打官司输了,现在他们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恶魔回到地狱,却像将军胜利凯旋。

今天下午,他们又扒光了我的衣服,在他们拿手机对着我的时候,和我说,要不要也像林空那样,吊死在厕所里啊?

我不会死的,我要一直活着,直到你们为此付出代价的那一天。

M213年1月10日

外公去世了。

我也会死吗?

M213年2月23日

今天去看了林空,我想他也不希望我死掉。

可是他死在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M213年3月16日

我去了孙明的家里,再次见到了他的爸爸妈妈。看见我来,他就像是个点了引线的炮仗,咬着后槽牙问我:你怎么敢。

尽管后面挨了一顿毒打,我还是很享受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M213年4月8日

今天从他们手底下救出来了一个低年级的学弟,学弟一边哭一边道歉,我说没关系的,我被打惯了,这都是轻的。

他说不是,他说,他为了不被打,在去年八月份的时候告诉陈鹏,林空学长在搜集证据,要把他们告上法庭。

可陈鹏的爸爸是检察官。

林空被揭发了,但一切没有功亏一篑,他需要一个最沉重的、也是他唯一的、最后的砝码,就是他的生命。

M213年6月10日

我绝对不会死的,我即使一无所有了,可身上还背着林空的命。陈鹏今天拿着一根绳子,他说是林空吊死的那根绳子,他通过他爸爸的关系把它搞到手了。

我差点死在这根绳子下,当我跪在地上,像头牛一样喘气的时候,他们都开心地笑了。

我绝对不会死的。

M213年7月23日

我似乎见到林空了,等我醒过来时,才反应过来是在做梦。

我想,我应该会怎么死呢。

我可能会从高处跳下去,这样就能变成一只鸟。

或者在水中溺死,这样子我会像一条鱼。

反正不会是像他那样吊死,林空在梦里和我说,那样子很痛苦,而且死了之后,灵魂也永远被吊在那里,不能变成自由的鸟、快乐的鱼了。

终于写完了前半部分!憋了一天没敢上网,现在我要去看收官案了!上中下一起看爽

是写案件业余选手主要是太想看他们一起办案了,遂写!如果有专业知识的谬误请原谅orz

最后,祝大家假期快乐~

*CB/GB向,养父女,神性与人性的交锋

*大篇私设,if线,OOC预警

我给了人类一次机会,只因为你曾牵着我的手,你与我谈论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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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在白天总是很吵闹,人来人往。有的人忙于救命,有的人忙于自救。自救不了的要么心如死灰,要么疯疯癫癫,试图拖着其他人一起下地狱。

在医院,你可感觉不到什么元旦的氛围。

少女亭亭玉立,手中却拿着一捧菊花。行人来和去的都是医院,信与不信都要避避晦气。只有少女抱着菊花恍若隔世,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隐隐的排斥。

住院区。

这里相比于急救楼和门诊部来说算得上是骤然安静,甜甜只隐隐...

这里相比于急救楼和门诊部来说算得上是骤然安静,甜甜只隐隐听到一些哭泣声,可能是有人想起自己的家人,悲从中来,也可能只是接受不了自己命定的苦痛。

甜甜捧着菊花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冰冷的铁椅贴着她的裤腿。她在等待着上一个探望的人离开。也许是她的神情和探望的礼物都过于出格了,一位护士踌躇再三,忍不住询问她的来意。

甜甜说自己来看自己的父亲。

“可是姑娘,你怎么买了菊花呢?这多不吉利呀。”少女闭上眼不再说话,忽视了护士的问题。等到病房内的人出来,甜甜在登记册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甜甜。

护士多看了一眼。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冷漠的少女,居然有着这么一个童心未泯的名字。

甜甜则面色如故,捧着白菊推开门,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养父。

张罗的年纪已经大了,现在又受了致命伤,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细的像是随时可以掰断掉。点滴插入静脉维持着他的生命。他的心脏还不太好。

现在的张罗可真的是脆弱极了。

甜甜将手中的菊花放在了病床旁的柜子上。

她拿得是花店中最新鲜那一捧白菊花。员元问她是要送给什么人,甜甜说送给自己的父亲。店员急忙说节哀。

“不,”甜甜否定了她的话语,“他会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很好。”

少女很坚定,让那位店员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现在这捧菊花虽然代表着哀思,却依旧在床头张扬着它白色的花瓣。放在一片白的病房还真的是有一种贴合的圣洁。

一瞬间,世界都是安静的。只有甜甜听到了药水滴答滴答的声音。

少女的目光扫过躺在床上的人,伸出手。先是放在脖颈,感受了养父微弱的生机,在转移到张罗露出的手臂。张罗应该扎过不少针,手臂上还有一些青点。

最后甜甜抬头看向了点滴。

她将要杀死自己的养父。

甜甜,也是未来的超脑,一个冷酷的计算者。未来观测者已经活的很久了,明天便是超脑来到这个世界的13周年。她必须要在这之前杀死张罗。

张罗的死去会让神圣闭环开启,他也会成为最优秀的未来观测者,那是张罗的命运。

对于超脑来说,做出一个完美的杀人计划并不难。更何况她对张罗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张罗也毫无反抗能力。

她做了个延时装置。张罗将会由于点滴的速率变化而死于心脏猝死。其实甜甜本该目送这个生命的死去,保证她的计划万无一失。但她选择离开,在张罗死去之前。

那是超脑的预警,在看见张罗后愈演愈烈。

从不失控的超脑努力无视内心那么一丝丝的不适,却又不舍得割舍一份从未有过的心痛。这份陌生的感受让她提防,让她坐立难安。

甜甜最后回头看了张罗一眼。还有十分钟,她的养父便会因为她死去。也是那么一回头甜甜看到了张罗枕头底下露出的书角。

一本日记,上面是张罗的笔记。甜甜带走了它。

————

【M200年1月2日】

“我在街边遇到一个衣着单薄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她让我想起了自己流浪的日子,我问她父母和家庭住址,她并不回答,只是眼神中透露着害怕。我想她或许是被虐待了担心她被冻坏,便暂时将她养在了身边,取名为甜甜。”

她分析着这位未来观测者的人生和性格,得出结论,可将这里作为世界落脚点,先杀掉其他不遵循命运的时旅者。

超脑会成为一位合格的刽子手。

【M202年8月23日】

“甜甜还是不愿意上学,可她不去幼儿园就算了,小学还是要的。甜甜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强迫她。算了算了,反正我这辈子也就希望甜甜平平安安的。”

【M204年6月18日】

“甜甜今天给了我一个丑石头,对我说这是她捡的很珍贵的陨石,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模样我很开心。或许,我真的能当个好爸爸。”

那确实是一个陨石,对人体无害,但是有很大的科研价值。但甜甜她都暗示地那么明显了,张罗居然还兴致勃勃地要将陨石摆在家中,只将陨石当一个摆件。

她记得那时候的张罗硬是拉着她在陨石前拍照,她摆出张罗教她的笑容和手势,张罗却在闪光的那一刻亲了她的脸颊。

他说谢谢你甜甜。

【M207年10月2日】

“甜甜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棒球和羽毛球?甜甜真的太聪明了。本来想教她一些运动,结果甜甜的优秀甚至惊动了教练。女儿太优秀了,我这个老父亲的压力也很大啊。”

张罗没有提及的是另一件事。本来甜甜是不愿意上场的,但是没想到来了一个男生,看上去还没成年,一口一个崇拜张罗,缠着张罗跟他对打。

张罗习惯了人情场的客套,可甜甜就在一旁,他也不想对一个小男生太过苛刻,不好拒绝。却没想到甜甜主动接过了他手中的球拍,一个球都没让给那个男生。

最后是男生对着甜甜叫甜姐,其他人见猎心奇也围了上来。甜甜拿起张罗带来的装备就拉着养父离开。

她当时真的很烦,人类怎么这么烦人。她转头一看自己的养父,脸上还挂着意外和骄傲的神情。

哎,就不能拒绝地果断点吗。

【M208年3月13日】

“今天太丢脸了。不知道甜甜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胆小鬼。不过能看到甜甜笑了,这个游乐场去的值。”

哦。那天是她坏心眼。她看到张罗故意略过鬼屋,心里也明白张罗很怕黑,于是故意撒娇要去玩。张罗以为自己伪装地很好,实际上他的手一直是抖的。

她这位养父躲在自己身后出了鬼屋。为了挽回面子(她太了解张罗了),张罗又带着她坐了垂直过山车。

他一下车就在那干呕,面色惨白,眼圈都红了,挂着生理泪水。甜甜难得有些愧疚,买了冰棍贴在他身上。

她记得张罗喜欢看她笑,于是甜甜摆出了一幅笑容,扶着张罗回了车上。

本该是张罗开车的,但他还要歇会。甜甜想要去丢掉融掉的冰棍,却被张罗拉住,强行再次咧开嘴,摆出营业笑容。

“这次笑得好看,再笑会儿。”

甜甜难得明白了什么叫卖笑。

日记停在了M209年。因为甜甜在这一年离开了张罗,去杀她的任务对象。甜甜将未来观测者放在了最后。

而张罗的日记本上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找不到甜甜了,但我希望她一切平安,得偿所愿。”

张罗没有埋怨甜甜的不辞而别,也没有介意再次独身一人的寂寞。他只是希望甜甜一个人也要活的很好,希望她平安。

日记本被甜甜合上,超脑天生的精准计算告诉她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张罗已经死去了。

甜甜的养父死去,她也不再是甜甜。

另一个时空的人呼唤着他们的神回去。超脑留下了日记本,日记本连同一个叫甜甜的女孩会与张罗葬在一起。

张罗会重生为未来观测者,他的女儿是庇护全体人类的超脑。

超脑回归,碰巧遇到了几个朝露组织的人大言不惭。他们训斥超脑的独裁。只有他们的首领试图与超脑谈话。

“系统没有私心,系统保护全体人类。”这是超脑的源代码。

但是人类不愿意放弃,他提出一个赌约,赌人类的未来会不会改变。

超脑冷漠地计算着这个赌约她的胜算。因为人类的私心,只有40%的机率,恪尽职守的超脑本不该答应。

可超脑看到了朝露组织佩戴的胸章,上面印着代表和平的白鸽。

曾经张罗带她去过声名远扬的布拉格广场。那里很多白鸽。漫步其中,她看到白鸽在人类手中捡起面包。

她突然问张罗这些白鸽是否失去自由。

张罗撕下了面包的一角,无数白鸽前赴后继,他慷慨地喂食着这些贪婪的小鸟。

听到养女的问题,他只是抬头看着白鸽飞过钟楼,他说,“那是鸽子的事。它们可能喜欢这种被人类喂养的生活,可能也舍不得天空的辽阔。但我始终觉得,那是它们的事。

“它们的选择就是它们的自由。”

超脑拿出自己的权柄,选择参与这份赌约。

她会给予人类选择的自由。

那不是她的慷慨,是他的。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伪现背架空(现实衍生)

蒲齐only,没有任何其他cp,一个都没有,除了蒲齐全都是非常单纯的友情向。

但是若有人偏爱你这个系列里蒲熠星的戏份几乎都是出现在他人口中的名字。

也可以称为齐思钧与他的好朋友们。

由于有迹可循是21年写的,当然有一大部分偏离了现实,作为一个现实衍生的故事,本系列有稍微的把一些21-24年发生的事情在不影响原有剧情的情况下加进来。

7k+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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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啊…

后来我们陆续聚于随想。

若有人偏爱你...

若有人偏爱你。

炎热的八月在大理因为海拔削弱了一些,但还是挺热的,正值旅游旺季,随想当然也是早已满约,一批一批的客人在随想短暂停留,员工小林毕业之后已经转为正职,齐思钧也减少了一些负担。

这是他待在随想的第二年。

齐思钧接过手机,看了眼名字,是石凯的来电。

“喂?凯凯?”

“小齐哥!我听明明说你在大理开客栈了?”

石凯的声音有些激动,齐思钧轻咳了两声,手里拨弄着柜台上的圆珠笔。

好呀唐九洲,齐思钧在心里想。

“是呀。”齐思钧轻快的回答。

“真是啊!那我下个月初休几天,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齐思钧犹豫了一下,他并不知道石凯对他的嗓子的情况知道多少,他想,唯二知道的蒲熠星和唐九洲应该都会很有默契的替他保密。

会的吧,齐思钧在心里想。

“具体几号过来,我看看有没有空房。”

“3号到6号,是平日。”石凯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就我一个人去。”

齐思钧思考片刻,其实一定有空房,那间蒲熠星来时住的房间,一直都没有对外开放。

“嗯,可以,房间给你留好了。”

“你有什么要我顺便带过去的吗?”石凯的声音充斥着开心,齐思钧也被感染,勾起了嘴角,心想这么久没见了,凯凯还是一样这么热情。

“不用,你人来就行,拎包入住。”

“好!”

唐九洲:真的会谢。

他看着不远处墙上挂着的软木版,去年蒲熠星跟唐九洲来的时候,在唐九洲的要求下拍了合照,齐思钧收到了唐九洲发过来精修过的照片,想了想,在一楼右侧的书柜旁,整了一个软木版,把唐九洲精修过的照片打印出来,用图钉钉在了上面,并在白框上写下了日期。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的事是,后来四年,整个软木板钉满了照片,还又加装了一块,而那张三人的合照,在一个个宁静的夜晚,被自己用手摸过无数次。

就像在那一对夫妻采访他的那本书里叙述的一样,后来啊,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

九月份的大理已经逐渐脱离酷暑,石凯到来的那天天气晴朗,而齐思钧早早就在机场外等着。

齐思钧从驾驶座上下来,对在出口张望的石凯挥挥手。

“哥,这你的车呀,可以呀,看着就很舒服!”

“是呀,你怎么带了那么大个行李箱?”齐思钧和石凯合力把行李箱扛上后备箱。

“可不吗,我开完上海场就直接飞过来了,家都没回。”石凯笑了笑,黑色毛线帽底下,还窜出了几缕奶白色的头发,石凯还是他上次见的模样,小墨镜一戴,谁也不爱。好在平日早上的航班人不多,齐思钧赶紧把石凯赶上副驾,自己上了驾驶座。

他们行驶在高速上,石凯看着齐思钧得心应手的开着车,回想到当年他们一起在大理录节目的时候。

石凯记得那次录制就是小齐病了的那回,嗓子都失声了,缺席了部分的录制,石凯低下头看手机,一个群无声的跳着信息。

唐九洲:“你见到小齐哥了吗?”

石凯飞快的回复,关掉手机。

“哥,你那个客栈,离机场远吗?”

“不是很近,还得五十分钟,你累的话可以小睡一会。”

石凯看着齐思钧发愣,车上除了车载音乐以外,悄然无声。

他懂了上周跟一起录节目的唐九洲吃饭时,问他之前去大理找齐思钧玩好玩吗,说自己从明明那听到小齐哥开客栈了,唐九洲那有些发愣的表情。

唐九洲当时说:“小齐哥每次都把事情藏在心里。”

小齐哥真的变了很多,石凯心想,他看着窗外发呆,翠绿的山林从眼前掠过,感觉身旁熟悉的人,多了一丝丝陌生。

上次见小齐哥是什么时候,石凯回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应该是前年他俩一起录了最后一个节目,下班后吃了顿火锅。

那时候,石凯还不知道这会是跟自己的好哥哥一起录的最后一个节目,还一直期待着下次的录制,后来才从罗予彤那得知,小齐哥没续约了。

其实他在知道下一季名学没有小齐哥的时候,生过一次闷气,那一季聚的特别齐,大忙人们几乎都来了,最后的大圆桌饭,只有齐思钧缺席了。

他看着一屋子的人,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空落落的。

石凯倚着车窗看向专心致志开车的齐思钧。

确实跟以前所认知的齐思钧变了很多,以前私下聚会总是穿着各式各样卫衣的人,今天穿了件带着水墨的新中式衬衣,配上黑色的宽裤,头发略微的长,戴着墨镜挡太阳,衬衣宽大的半袖盖住手肘,手上戴了串檀木珠的手串。

气场感觉跟以前差距有点大,现在的齐思钧多了一丝距离感。

怎么跟谁有点像呢,石凯想了半路,直到下了高速,石凯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哦,有点像我蒲哥。

下了高速不一会就到了客栈,齐思钧在院门口停下,把石凯的行李箱搬下车,让人等一会儿,自己把车停到一旁的空地上。

齐思钧把墨镜摘下来,搭着石凯的肩说:“凯凯,欢迎光临随想。”

两人一起走进院子,一起合力把行李箱搬上二楼。

“来,这间是你的,对门是我的房间。”

“你先整理,整理好了看你是要睡一觉还是下楼吃点东西都可以。”

“小齐哥等会儿!”石凯拉住欲下楼的齐思钧,拉开了大行李箱,从里面把东西一个一个的往外掏。

”这个是给你的,我前几天去上海迪士尼的时候买的,还有这个,上次录名学薅回家的拖鞋,给你也薅了一双,还有这个保温杯。”

“这个是明明给你的,他最近带货的衣服,说很适合你。”

“这个是九洲非要我拿过来的枇杷膏。”

“还有这个,二姐说你之前借她的,给你还回来,还有这个是她要给你的茶包。”

“这个是阿蒲要给你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老重了!我好不容易才塞进箱子里!”

齐思钧看着一地的东西和空了大半的行李箱,无奈的笑了笑,石凯帮着他把东西都搬到卧室里,顺便参观了一下。

一进门是一个鞋柜,上面摆了一些小摆件,房门后边是一个做了隐藏门的衣帽间和浴室,进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双人的小沙发,没有茶几,铺上了一块地毯还有几个抱枕,沙发旁有开放式的书架,半隔断的雾面玻璃照进窗外的光线,下半部分是柜子,绕过隔断后头是一个不小的书桌,还有一个看上去配置不错的桌机和很舒服的电竞椅,再来就是一个很大的双人床,床正对着的墙面上是一片空白,但他看到了投影仪,下边的矮柜摆着ps5和游戏手柄,再往外是一个懒骨头,还有一个小推车,放了些零食,旁边还有一个小冰箱。

越过床后,拉开窗帘,打开玻璃门,是一个有一个桌椅和一些植栽,面朝洱海的阳台。

齐思钧的卧室相比以前的出租屋有了很大的变化,家具几乎都是实木的,是很舒服的浅橡木,收拾的很整齐,跟以前一样的是堆满了书,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春暖花开,面朝大海吧,石凯看着从齐思钧卧室阳台上看出去的洱海,阳光洒在洱海的浪涛上,波光粼粼,心生了一丝丝的羡慕,每天起床都能看到这种景色,真是太美好了。

其实他刚才下车的时候在院子门口就一直愣愣地看着马路对面,他想过小齐哥的民宿应该风景优美,但没想到的是开门即是洱海畔了。

齐思钧没怎么介绍房子,就连进民宿都没怎么介绍,只有说了一楼哪里可以休息,哪里是餐厅,上楼后也只带他进屋,说了有缺什么再跟他说,现在也是,石凯帮他把东西放在地毯上,自己逛完了整个屋子,问他什么才回答什么。

石凯回了房间后在床上躺了很久都睡不着,他在群里说他已经把他们要转交给齐思钧的东西都给人带到了,他愣神的看着群里的信息陆陆续续弹出。

齐思钧显而易见的话变得很少。

这太不可思议了。

石凯躺在床上想着想着,逐渐进入梦乡。

彼时的齐思钧坐在地毯上拆石凯拿过来的一大堆东西,一个一个的拍上照,再一个一个的归位。

把又一款的南波兔拖鞋放到门口的鞋架上,把一小袋的迪士尼周边都安放到该放的位置,衣服都试穿了一遍,放在一旁准备洗一回再收进衣帽间。

枇杷膏和保温杯被放在书桌上,书被放回书架,茶包放到零食车上,最后只剩下一个拿起来挺沉的小箱子。

齐思钧拿着刀片小心翼翼的拆开,被气泡纸好好的保护着的是火羽白剧本杀工作室正准备推出的新本,是一个游戏时长不是特别长的机制本,齐思钧特地去查了一下,后天才会上线。

好的,看来是超前点播了。

不过齐思钧没有拆开,而是把盒子放到了书架上,旁边还有之前蒲熠星给他寄过来的好几盒本子。

然后在一众对话框里找出茶庄的老板,定了几盒茶叶。

男孩子看向楼梯,看到石凯时连忙起身。

“您好,我是这里的员工,叫我小林就行。”

“你好。”石凯还没睡清醒,懵懵的下楼。

“齐哥出去采购了,他交代过我了,等你醒了给你准备午饭,往后走就是餐厅,可以在屋里转转,午饭一会儿就好。”阿姨休息去了,小林往厨房走,被石凯叫住。

“哥们,我随便吃点就行了,不用麻烦。”

“不麻烦,烫个面而已,其他都已经做好了。”

“好嘞,谢谢啊。”

石凯没有跟进厨房,在屋子里转了转,最后坐在餐桌旁滑手机,不一会儿男孩就端了碗面过来。

“这是过桥米线,餐具跟调料都在那边,冰箱里有饮料跟冰块,都可以自取。”

男孩说完就匆忙离开,他听见了大门推开的风铃声,估计是有客人来了。

面真的太香了,石凯在餐厅飞快的吃完面,看小林还在忙就自己把空碗端进厨房,顺便把碗给洗了,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提着好几大袋东西回来的齐思钧进门。

石凯走过去帮忙提着大包小包的齐思钧把东西都拎进来,大部分放在了厨房跟餐厅,石凯帮忙把饮品放进冰箱里,小林拿着袋子把哪个东西该放在哪,都一一摆放完毕,齐思钧从院子里进来,手里拿着一袋东西,倚在餐厅边上看着聊起来的两个人,笑了笑。

小林放完餐巾纸转过身来,就看到自家老板倚在一旁。

“老板,剩201的房客还没来,302的已经入住了,刚才我给一楼的盆栽都浇过水了,别再浇一回。”小林尽责的交代下午的工作。

“好啦,都别忙活了,过来喝奶茶。”齐思钧提着袋子的手往上提了提,放在餐桌上,是他刚才经过奶茶店时顺便买的。

石凯从齐思钧手上接过奶茶,一看,还是他以前喜欢喝的口味。

才一个下午,石凯已经跟小林混熟了,两个人在客厅里聊了起来,甚至在阿姨回来准备晚饭时,飞快的融入了随想的生活,挤进厨房帮阿姨打下手。

而齐思钧,坐在客厅的摇椅上,安安静静的看着书,他的工作全被抢了,现在就是闲人一个。

傍晚时201的客人也入住了,也只有201的客人登记了晚饭,晚饭就由他们几个跟201的一对情侣一起围着餐桌吃了顿丰盛的火锅。

吃完晚饭后齐思钧和石凯在齐思钧卧室里的小沙发上消食,齐思钧坐在地毯上抱着抱枕,把边几拖过来放小零食和饮料,方才齐思钧把卧室的密码给了石凯,毕竟还是公众人物,齐思钧说如果不想自己在房里待了可以到他那去待着,毕竟自己的卧室有游戏机有电脑有书,还有面朝大海的浴缸。

齐思钧问石凯这几天有没有想去哪玩,石凯再怎么迟钝也听出了齐思钧的不对劲,尤其到了晚上,齐思钧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石凯一连问了好几次齐思钧嗓子怎么了,都被齐思钧说前些天感冒了还没好透挡了回去。

但是看小林的意思,好像不是这样的,小林下午时分明说过老板三不五时就咳个不停,还有阿姨给他熬的梨汤。

“齐思钧,你的嗓子到底怎么了?”石凯难得的严肃起来,齐思钧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想想该怎么说。”

石凯没接话,就在沙发上盯着他看。

过了半晌,齐思钧都没有说话,石凯起身揉了把头发“哥,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说也行。”接着走去书架边上看了一下,又瞥到了矮柜上的ps5。

“哥,ps5能玩不?整两把?”

齐思钧点点头,起身去开投影仪,连上游戏,连来了好几把卡丁车。

后来齐思钧放下手柄,叹了口气“凯凯,你小齐哥老了,真跑不赢你。”

游戏关了,打开了海贼王的动画,当然,他俩的心思根本不在动画上。

“哥,你的嗓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思钧顿了顿,看着动画里已经烂熟于心的剧情,他知道梅利号即将出现,也知道梅利号即将要被熊熊大火吞噬。

其实齐思钧在走出荧光幕之后,再也没有重刷过海贼王,他有点害怕,有点担心,对自己的离开,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的好朋友们。

即便蒲熠星一直都给予他肯定的答案。

“小齐想干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想留在大理,whynot?”

“齐老板怎么说,这几个月还适应吗?不用跑来跑去的生活。”

“小齐,我有点嫉妒你了,在这里真的好舒服。”

“你不想去,那就不去也没关系。”

“你不想让大家担心,我懂。”

“没事的,你可以直到你想告诉他们的时候,再告诉他们。”

“嘘,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蒲熠星说过的话一句句的在脑海里响起,一直在坚定的成为他选择之后的后盾。

可,他们不是蒲熠星。

会有不舍,会有不理解,会有难过,会有失望,会有很多很多情绪。

上次齐思钧的嗓子状况是蒲熠星告诉唐九洲的,齐思钧早上看着唐九洲肿着眼睛下楼,就知道蒲熠星已经如约的把事情跟唐九洲说了。

蒲熠星也没有隐瞒唐九洲的情绪。

“小齐,九洲昨天确实挺难过的,但不是同情你,而是出了什么问题,你都不愿意求助,都不愿意告诉大家。”

“不过,小齐,我很开心,很开心你一直信任我。”

“但是,也真的非常希望,你可以再多信任大家一点。”

窗帘没拉上,玻璃门也没关,风徐徐吹来,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投影仪尽责的播放着,燃烧着梅丽号的熊熊大火打在了两人的侧脸,这个暗藏于黑暗之中的秘密,又要多一个人知晓了。

“你还记不记得,大概三年前吧,烧住院了,你还给我送了粥过来。”

“记得,那次你住了好几天。”石凯低着头,手里摆弄着在地上的玩偶,声音闷闷的。

“那次之后,我就一直咳嗽,看了好多医生都没好,后来检查出了声带小结。”

石凯转过头来看向他,带着震惊的眼神“声带小结不是可以恢复吗?”,石凯问。

“是可以,但我在那半年持续的复发,工作很多,也没办法休息,后来有一次主持完晚会就彻底发不出声了,医生说是左侧声带麻痹,建议保守治疗,有自己恢复的可能性,我连续打了好几回针,大概养了两个月才恢复了一些。”

“后来我就没续签了,去了趟北京,就是你蒲哥第一间剧本杀店开的时候。”

石凯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齐思钧,看他轻描淡写的说出一个个自己知道又好像不那么清楚的事情。

“之前签的工作还有后续,我不也跟着录完了吗,就那次跟你一起录hi6。”

“嗯。”他知道齐思钧是带病录的,但不知道这么严重。

“那次是直接打自体脂肪填充了,这个的成效大概可以维持一两个月到半年,我大概是快三个月吧,结束最后一个活动主持,又失声了。后来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解决。”

“大概休息了半年左右,恢复了很多,但声音已经回不到以前那样的清楚,后来又好几回心因性失声,声带小结也没完全好,医生说我压力太大了,需要静养,就决定要搬到大理了。”

“后来这间客栈的老板娘要移民了,我就把客栈买了下来。”

“来这里之后,我想着也没什么需要用嗓子的事情,就只有固定复查,声带小结痊愈了,声带麻痹还是没有好转,就一直是现在这样了。

齐思钧端起一旁的保温杯,喝了口水。

“不是可以手术吗?”石凯有些不理解,分明是有机会痊愈的吧。

“是可以,但如果再像以前那样高强度的工作下去,迟早还是会再复发,当然也不止有这个原因,刚开始我的确也只是想休息一阵子再看看,但是,搬到这之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想自私一点。”

当晚,一向睡眠质量不错的石凯,久违的失眠了。

他想起了几个小时前,他问齐思钧的问题。

“哥,你以前不是说你特别喜欢主持吗?”

“当然,我非常热爱主持。”齐思钧有些怅然若失的表情,让看向他的石凯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除了热爱,我也要考量到现实,要考量到我的身体吃不吃的消。”

“我也不想退休后一身病痛,想去旅游去不成,想做什么都做不了,凯凯,我不只这一个热爱,我喜欢安静舒服的生活,喜欢看书看电影看剧看动漫,喜欢玩剧本杀,喜欢偶尔做顿饭,喜欢去旅游,喜欢早睡早起,喜欢喝茶喝咖啡,喜欢吃火锅,喜欢新鲜感,喜欢与不同人交流,当然也喜欢旅行,而这里”齐思钧戳了戳地毯”可以实现这些。”

“蒲哥,你那个武侠本,就是小齐哥的故事,对吗?”

蒲熠星很快就回复了。

“是。”

彼时在上海家里因为剧本的瓶颈而失眠的蒲熠星,从床上起身,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改好了剧本大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蒲熠星嘴角带笑,看着齐思钧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tbc.

齐的嗓子一定要嘎嘎好,那个左侧声带麻痹的是我本人昂,是因为手术引起的,有迹可循不要什么都预言我很害怕!不想再当预言家了!!我不!!!

最后,蒲齐什么?

\蒲齐永远热恋/

4.20/16:00

拖更太久挖坑不埋的作者真的会被拽进自己的书里吗?

如上。

蒲熠星万分震惊。

(一)

蒲熠星,马甲火羽白日生。

一个大隐隐于市且小有名气的作者,文笔和脑洞都很杰出的青年网络作家。

只不过他现在遇到了一点问题。

明明上一秒他还在赶路的高铁上小寐,心里默默吐槽着同行车厢里吵闹叫嚷的瓜孩子,下一秒再睁开眼时却已经看不到身前的椅背。

车厢里的布局一下子变成了偏复古的绿皮火车车厢,眼前多了......

车厢里的布局一下子变成了偏复古的绿皮火车车厢,眼前多了个戴眼镜的陌生男孩子,而除了这个男孩子以外,车厢里空无一人。

这一定是在做梦,不过看起来还有点逼真嘞。

蒲熠星心想。

可下一秒,世界便像是回复了他的想法似的。

车厢发生剧烈的晃动,窗外的风景开始由三维立体的美景转换为像素风的二维模样,前方的火车车厢也隐隐约约地有要解体的趋势。

坚定这是梦境的蒲熠星本人并没有感到太过震惊,反而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子一改犹犹豫豫、有话不知如何说起的神情,瞪大了眼睛,一副炸了毛的模样,冲过来抱着蒲熠星的脑袋大喊:

“这里一切都是真实的,不要瞎想!放空!迅速放空!”

被抱住了脑袋的蒲熠星一时有些愣住了,竟意外地跟着男生的声音走,放空了大脑,只是迷迷糊糊间还有一丝小小的意识在叫嚷着。

还好今天早上起床赶高铁前抽空洗了个头。

哦,对了,用的还是新买的橘子味的洗发水。

可谁知下一秒,一抹淡淡的橘子味在他们两人之间穿梭,且存在感越来越强。

就这样,两个人在淡淡的橘子味中以一种堪比琼瑶剧的诡异姿势里静止了好久,直到蒲熠星快呼吸不过来,在橘子味中挣扎着说,

“呃……我感觉我现在脑子里确实是一片空白了,能…放开我了吗?”

男生迅速放开蒲熠星的脑袋,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啊”

“没事,不过…这是什么情况?”

蒲熠星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依旧配合地努力保持着自己大脑放空的状态,但实在太过好奇,还是开口询问。

他甚至还好心地帮忙接了一下话。

“你刚刚说,这里一切都是真实的?”

男生很用力地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地盯着蒲熠星,轻声开口,

“对!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也许是男生的神色太过认真,蒲熠星也不禁跟着他,仿佛被洗脑了一般地认同起来。

那男生没再往下说,只是转头看了看窗外,于是蒲熠星也转过头去,下一秒便被惊住。

天地从二维像素中脱身而出,地表裂开,树木抽条,万顷良田随春生,高楼大厦平地起。

甚至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一回过头来火车车厢里人来人往,售货员推着小推车大喊“方便面火腿肠矿泉水”和“腿收一收”

男生也被吓得愣了一下,但迅速反应过来,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眼睛亮亮地盯着蒲熠星。

“所以……”

蒲熠星有些疑惑地张嘴,出口的声音都变得沙哑。

“如你所见,造物主大人”

男生眨了眨眼睛,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开始流利地介绍自己。

“我是NPC管理局的013号NPC,就是那种穿梭在世界之中负责维护剧情正常发展的边缘人物路人甲。”

男生话挺多,人也有点自来熟,见蒲熠星还是一副一知半解的茫然模样,便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按照男生的说法,每一本完整的书背后都有一个完整的世界,但由于这本未完成的处女作没头没尾,作者本人还时不时地删删补补,世界观变了又变,世界也随之受到不少的影响。

这原本也没什么的,十年磨一剑的作家大有人在,那些世界最后被修补完好的也多得数不过来,就算是被半道弃坑的小世界也没关系,或走向颓废或自成一派,也有在废墟上开出灿烂的星球之花的……

只是这本书的小世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从前几日开始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始……变异?或许可以这样形容?

暴雨如注,贯穿在天地之间,到处都是灰蒙蒙地,原本的世界景观也分崩离析,变成黄沙一捧,风一吹,洋洋洒洒地落在快要变成平面图像的地上,世界仿佛毫无征兆地即将迎来毁灭。

但按理来说实在不该,这六七年来蒲熠星也写了不少其他的作品,那些小世界里依旧欣欣向荣地万物生长,而这本书也一直在缝缝补补,局势虽说不上一片大好,但总归是有路可走的。

而且也很不甘心,那些毁灭的地方,没有被毁灭的地方,生灵涂炭的土地和垂死挣扎的灵魂,都在自发地向上天嘶吼着不甘心。

NPC管理局便赶紧临时派人来收拾烂摊子,或许是这份来自小世界的不甘心唤醒了它的主人,或许是它在毁灭前用尽最后一份力量绑架了自己的作者。013号NPC在赶往收拾世界烂摊子的路上,接收到来自管理局的讯息,叫他暂时先搁置推动剧情的任务,做个引路人NPC来接蒲熠星。

蒲熠星沉默着听男生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抿着唇岔开话题,问他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平时是只在这个小世界里呆着吗。

男生看到蒲熠星已经相信了世界的真实性,倒也没再去逼问蒲熠星话下不想被提起的心事。无所谓地继续开口解剖自己。

“没有名字哇,是一个只在你笔下作品里穿梭的NPC,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觉醒后就是这样了。”

末了,那男生顿了顿,推了推自己脸上戴的黑框眼镜,又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和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让他看起来更好亲近了些。

“不过,偶尔在某些时候,路人甲也会被赋予名字的。”

“有一次,在当主角高中同学的时候,扮演我妈妈的那位同事会在接我回家的时候喊我‘小钧回家吃饭啦!’,在当末日学院的特级老师那次,会被同学们叫小齐老师”

男生眼睛亮亮地掰着手指头说,如数家珍一般的,让蒲熠星有些忍俊不禁。

“嗷!还有一次,我在你那本侦探小说反串第三十三位受害者的妹妹时,会被叫思思姑娘……”

男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有几分不自在地迎上蒲熠星调侃的目光。

“没办法嘛,那天管理局里待班的人手实在不多,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接着,他又迅速地恢复成那个眉眼弯弯好脾气的模样,歪了歪头,用那种像某种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蒲熠星。

“这可是我扮演过的、仅有的三个有名字的角色了,其他的都没有名字的,我想了想,既然是已经觉醒了的灵魂,还是应当有个名字的。”

男生神气地晃了晃头,像是在为自己的觉醒感到无上荣耀。“我颠来倒去地给这几个字做排列,给我自己取了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名字。”

“嗷不,现在你也知道啦”男生急忙改口,笑着问蒲熠星。

“齐思钧。这个名字好听吗?”

恰巧火车路过一片森林,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有一种令人恍惚的温柔感,树影晃动中,一束光就这样落入眼前眉眼弯弯的男孩子脸上。

蒲熠星又觉得眼前的世界有点不太真实了。

(二)

按照齐思钧的说法。

世界意志虽有了些自主意识,靠着最后的那么一点不甘心把自己的主人带了进来,但作者还是作者,这个小世界本就是依赖于蒲熠星的想法才存在的。

蒲熠星在这里拥有着无上的决策权。神笔马良尚且需要神奇的画笔,点石成金尚且需要一定的魔力,但蒲熠星不需要,在这个小世界里,他就是唯一的造物主。一念之间便可以翻天覆地,沧海桑田。

“所以,造物主大人,来救救这个小世界吧?”

齐思钧示意他跟着自己下火车,手指点了点森林的西边,“我们先去拯救世界的第一站?”

蒲熠星没反对,沉默着朝齐思钧扬了扬下巴,让他带路。

森林的西边是一片废墟与奢靡的神奇结合体,来的路上坐的是复古的绿色火车,到了地方却是截然不同的高科技模样,奇形怪状的飞行器在高楼大厦间穿梭,最高的那栋楼看起来却十分接近中世纪的建筑风格,甚至天上还有人在御剑飞行,后面拴了一只恐龙招摇过市。

蒲熠星张嘴就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可话音还没出来就把问题统统咽回肚子里,颇是心虚地继续保持沉默。

他想他或许还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作为根本没被主人想好的处女作,这本甚至不一定能被算作书的书其实本来是没有一个世界观的。刚刚大学毕业,刚入社会不到一年就决定出社会当隐世作家的蒲熠星其实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写些什么,明明看了那么多电影,读了那么多书籍,收集了那么多故事,可提起笔还是惆怅。

要写什么呢?写侦探小说吧,最喜欢探案了。

写赛博朋克吧,毕竟从被称为“第九大艺术”的游戏世界里也算是摸爬滚打成大师了。

写哲学吧,写现实吧,写情感吧,写成长吧,写自己吧,写众生吧……

想写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只是拥有一个想写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令人寸步难行。好像什么都可以写,又好像什么都不满意。草稿本上随手涂鸦的句子一句接着一句地被划掉,想好的故事核心被一次一次的否定,到最后草稿纸被一页一页地丢弃,电脑里写了满满几千字的稿子眼睛不眨一下地就被删掉。

蒲熠星难免有些失落地想。

这或许本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故事。

哪怕他后来有了经验,也写下太多太多其他的故事,也曾被大肆赞扬说是个文学界的好苗子,但是这个故事仍然是充满不确定性的、不明晰主题的、没头没尾没核心的……最贴近他蒲熠星真正想写也最是写不出来的。

蒲熠星沮丧地站在齐思钧身旁,甚至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一步。

思想是混沌,文字是自以为是地表达的遮羞布。

他用了六七年尚且不知道到底要在这篇倾尽自己全部胡乱想法的故事里写些什么,难道如今到了混沌的实质化现场,就能一瞬间福至心灵?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能了却心魔,他又何至于买下那张决定回老家找个稳定工作的高铁票?

正思想混乱之际,他被大力拉扯出纷繁思绪。

许是他的脑海中现在太过混乱,本就乱七八糟的现场更加失控,飞行器疯狂撞击城市上空悬挂的巨型大钟,御剑飞行的仙人跳起了科目三,恐龙挣脱开宠物绳喷着火向他们冲来。

齐思钧正疯狂晃动蒲熠星,用几乎咆哮的声音喊

“喂!不要在这个时候瞎想啊!至少先看看场合变个防身的武器出来呢?”

蒲熠星抓紧用尽一切脑洞逼自己相信自己是一个擅长玩炸弹并喜欢随身携带炸弹的危险人物,三下五除二地用热武器的火焰对战会喷火的恐龙,顺便还学习了个仙人封印的招数把整个城池封进金刚罩里。

最后气喘吁吁、筋疲力尽地拉着普通人NPC小齐同志钻进森林里,把自己摆成“大”字模样砸在土地上。

齐思钧有些愧疚地看着闭着眼睛、看起来无限脆弱易碎且无助的蒲熠星,开口试图缓解这沉重的气氛。

“没关系啦造物主大人,总不能你一来就把所有困难解决了不成?这样会显得我们管理局很呆欸!”

正在心中暗暗责骂自己无能的蒲熠星被他这刻意调笑的语气给逗笑了,倒是也放松了几分下来,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NPC先生。

“不用叫我造物主大人的,直接叫我阿蒲就好了”

“啊?是真的嘛!造物主大人!这简直是我的荣幸~”

齐思钧依然用那副刻意做作的语气,眼睛里却是一片清爽的笑意,打趣着这个正狼狈地躺在地上的造物主。

“当然啦~NPC先生!”

蒲熠星于是也一副配合的样子,用抑扬顿挫的做作语调大声应和,然后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倒是觉得前方那拯救世界的荒唐任务也没那么寸步难行。

“那我可以直接叫你小齐吗?”

“当然啦,反正只有我们知道这个名字,不过如果是在我上班的时候,还是不要叫了,我可是一个很称职的NPC”

蒲熠星看着眼前眉眼带笑又带着几分神气模样的NPC,眼睛眯成一团,不知道他在骄傲着什么,但又让人忍不住和他一起感到满足和开心。

有点……

有点像某个餍足的小动物。

嗯!还是犬科的那种,红色的那种!

有耳朵的,最好还会嘤嘤叫的那种!

“咦……”

许是感受到头上的异样,齐思钧更加震惊起来,上手一摸后愣在原地,甚至还有几绺头发因为他自己的触摸而被不小心挂在轻轻颤抖的耳朵上。

有点可爱……果然很适合……

蒲熠星的耳畔兀地炸开一声嗡鸣,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晕乎乎地要飘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谁能不喜欢小狐狸啊!!!

“这……是怎么回事……”

齐思钧颤颤巍巍地发问。

“啊!真是不好意思,那个我现在就让它先收起来!”

恶劣的造物主大人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对红色耳朵百般留恋,然后才稳下心神,让那对可爱至极的耳朵暂时消失。

(三)

每一本书里都有一个完整的小世界。

小世界里有山有水,有生灵,也有信仰。

齐思钧告诉蒲熠星,刚刚所处的森林西边的那座城池是目前损坏得最严重的了,一时半会挽救不来也是情理之中,女娲补天尚且需要一步一步地来,与其死磕那座城池,倒不如先去变异没那么严重的地方看看。

“再往东走会好一些,那边是主角生活的地方,有主角的气运撑着,变异得没那么厉害。”齐思钧作出判断,“而且我本来也是要往那边走的,这次好像要去扮演一个反派的NPC”

蒲熠星无奈地看着眼前正纠结地想着要不要再从这个名字里取个字给自己起名的NPC,连忙阻止了他的进一步想法。

齐思钧于是也肯定地点了点头,毕竟“齐思钧”这个名字是他精挑细选给自己起的,格外满意些。

“不过你当NPC怎么当得这么开心啊,演个反派都……”

蒲熠星刚想开口好奇好奇,就被眼前的巨大雕塑断了声。

远处天地间立着一个巨大的人像雕塑,看起来应当是与自由女神像类似的存在,但女神像意味着自由,眼前的雕塑,却从上到下都写着禁锢。

雕塑顶天立地,是个被横空而出的手捂着嘴的男生侧脸,眼睛却写着不甘与坚定,毫无半分悲伤与愤怒。

俨然是蒲熠星之前社交平台账号的背景图。

被捂着嘴的男生,不甘心的作家。

齐思钧不知道蒲熠星为何突然噤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以为他好奇,便开口解释了起来。

“有压迫,才有反抗不是?”

蒲熠星笑了。

这是个与他截然不同的解释想法。该说不愧是“一万人有一万个哈姆雷特”吗。

倒是稀奇。

齐思钧不知道蒲熠星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见他笑了,便张嘴接回了刚刚的话题。

“开心啊,有什么不开心的,当NPC可以推动剧情发展,维护世界正常运转啊!为什么不开心?”

“你记不记得你之前写过这样一段话?”齐思钧转过头来认真看着蒲熠星。

他原是蒲熠星笔下众多书中一本作品背后世界里的沧海一粟,一个甚至都没过笔墨介绍的背景板NPC,一朝觉醒,加入NPC管理局,倒是置身事外,获得神的视角,俯视一本书里的起承转合,去阅读蒲熠星的一字一句、子规啼血。

“你说,我们允许有人放下,也赞美有人执着,这就是生活与高于生活。正义从不属于个人,而属于所有向往并追逐它的人,这就是正义与不止于正义。”

齐思钧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复述着恐怕连蒲熠星本人都无法详细复述的句子,并笑脸盈盈地接上去自己心里的理解。

“我说,即使是当NPC也是很了不起的,能做一件事便做一件事……”

“这就是责任与超于责任。”

“走吧,我要去当反派啦!从走进这个城市开始,我就要叫甄红啦!”

(四)

蒲熠星按照齐思钧的嘱托,隐身悄悄躲在厕所的隔间里等他完成校霸的“霸凌”工作。

齐思钧,或者应该说是甄红此时正带领着一众小弟,在厕所里对可怜巴巴主角进行一系列的打压和放狠话环节。

“我爸是校董!!!”

听着熟悉的声音大声喊着这标准的台词,还真让蒲熠星产生了一种名为“看老熟人演戏”的微妙感觉,忍不住笑出来。

没过多大会儿,这一场NPC的工作便完美画下了句号,校董儿子——校霸甄红本人亲自将主角和小弟都一同撵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对暗号,请出已经躲了很久的造物主大人。

蒲熠星出来时,还没完全出戏的NPC先生还在板着一张脸。

讲实话,虽然齐思钧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甜甜的很好接近,可不笑且表情严肃的时候倒真有几分唬人的气场。

还是有耳朵看起来可爱些。

蒲熠星不自觉地怀念起有狐狸耳朵的NPC先生来。

下一秒便不用蒲熠星来怀念了。熟悉的异样感从头顶传来,齐思钧僵硬地伸出手去探了探,果不其然地摸到了熟悉的触感……

齐思钧刷地一下便红了耳朵,破了他那唬人的气场。

昂,红的是他那本来就有的人类耳朵,那双因造物主大人恶劣的私心而长出来的狐狸耳朵本身就是红色的。

果然!这就顺眼多了……

造物主大人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和敢怒不敢言,只红着耳朵瞪他的NPC先生,好心情地开口安(tiao)慰(xi)。

“放心,不会有人进来的,甄红校霸。”

从主角的学校离开后,两人兜兜转转、走走停停,倒是解决了不少这个城市里出现的异常状况。

治好了从耳朵里长汉堡出来的彪悍小学生,扶着瘸了一条腿但长着三张嘴、会有三十七种语言骂人的老奶奶过马路(之所以知道她在骂人是因为蒲熠星变出了个万能翻译器出来),拔了会往下掉话梅馅饺子的百年老树(蒲熠星说是话梅馅的,但齐思钧表示吃起来也有种过期的柠檬加酱油的味道)……

然后被齐思钧一巴掌拍在后背上。

“阿蒲大作家,你能不能先把这本鸽的书补完啊!”

后来修缮完整个小城市后,两人又回到巨大雕塑前。

蒲熠星张望着被捂着嘴的男生巨像,问齐思钧为什么会觉得它的意思是“有压迫就有反抗”,齐思钧不解地问要不然呢,你觉得它是什么意思?

蒲熠星沉思了片刻,却又闭口不谈这个话题,转头说起了齐思钧刚刚陪主角过的剧情。

“我年轻的时候,特别、特别想改变这个世界,我觉得我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蒲熠星慢悠悠、又带了些追忆往昔的感伤开口说道。

“你现在就拥有着改变世界的力量啊”NPC先生狗腿子似的恭维起来。

“……不一样啦……我当时真的很自负地坚定着,如此年轻的我,有改变世界的想法,也决然拥有着改变世界的能力。”

片刻的沉默,仿佛捂着那雕塑的手也俯下身来张开五指。

而后有人逃脱。

“刚开始写作时也是,特别想发声,想写校园暴力、写家庭暴力、职场暴力,想写人类的扭曲和正直,写世界的伪善和包容……”

蒲熠星又停下来,抬手揉了把脸,腾空变出了一把瓜子,问齐思钧要不要来点。

齐思钧欣然答应,抓了一大把瓜子边嗑边听蒲熠星讲故事。

“但写了又不代表能发出去,输出的文字也不能全然的有棱有角,正确的观点也不一定会被赞赏……”

“左右都是不自由的”

蒲熠星吐出一口浊气,想起他决定不再当个作家而是回老家找工作的那个夜晚。

远方天上开始掉苦瓜下来,地里冒出腥臭味的不明气体,世界摇摇欲坠地又开始变异。

齐思钧面不改色地扔掉手里的瓜子,问:“你上次那个带有自动追踪系统的炸弹呢?给我来一个。”

蒲熠星心虚地看着齐思钧,伸手变了个炸弹出来,小心翼翼地往齐思钧手上放。

下一秒齐思钧便把炸弹朝着那用来给雕像捂嘴的手扔过去,炸得那只手血肉横飞、不、应该是说是石沫横飞。

齐思钧没等看到爆炸的结果便潇洒地转过身来,扬了扬声音字正腔圆地说,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等等。走错片场了,我们重来一遍……

“哪里不自由了?”

“接着说呗,不被支持,就不发声了吗?”

蒲熠星被震撼得合不拢嘴,指着那雕塑颤颤巍巍地说,

“……可是你这不把他的嘴也给炸没了吗?”

(五)

左右左世界是暂时恢复正常了,蒲熠星的心神也稳定下来。

齐思钧拉着蒲熠星说让他把这残缺的雕像变没,再变个完整的出来,反正他是造物主,这文物修补技术一等一地好用。

齐思钧说要他变个不被捂嘴的雕像出来。

可蒲熠星只是笑了笑,变出来个与原来别无二差的被捂着嘴的男生巨像,晃着脑袋、拉长他的塑普语调、一字一顿地说,

两个人结伴而行,又走出去好远好远,走过小世界的好多变异的小角落。

零零散散地,齐思钧也又去完成了好多次NPC的任务,蒲熠星也因为好奇,跟着他去了几次他笔下的其他小世界。

不过说来奇怪,造物主大人只仅仅是变异了的那一个小世界里的造物主大人,去其他世界里的话,便失去了呼风便是雨的超能力,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个NPC先生的小尾巴。

不过大多数的时候他们还是待在小世界里缝缝补补。

蒲熠星一直在看着齐思钧。

有时齐思钧是街角开了十年花店、会在主角路过时提醒他“快要下雨了,可以免费从店里借把伞走”的好心老板;

有时他是在主角沮丧失志时会用自己多年坚持梦想的经历勉励他的神秘扫地僧;

有时他是反派团伙里教唆boss的小跟班;

是律师,是酒保,是老师,是出租车司机、医院大夫、暗夜杀手……

该说不愧是“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吗?

蒲熠星沉默不语地观察。

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们都在赶去当NPC或是拯救世界的路上。

而齐思钧,是个觉醒了的NPC,是一个凭借自己的意志超脱于世界之上的NPC,是一个在蒲熠星纵容甚至教唆下越来越丰满的真实存在。

只要蒲熠星在,只要是变异不那么严重的区域,他们走过,一念之间,世界便恢复如初。

所以从某种特定的角度来看,这场拯救世界之旅,和正常的旅游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虽然遇到的东西都不太一样就是了……

他们在七八点吃完晚饭后从大街上闲逛,零零散散地谈起自己小时候的梦想;

他们在酒吧里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变异的怪物,然后格外逍遥地点一杯度数不高,但也醉人的招牌特色酒,在醉而未醉之际笑嘻嘻地像是普信男一样谈政治与哲学,反正齐思钧说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们在海的中心变出岛屿,一边看太阳落山,一边让大海回复宁静,让呲牙咧嘴、变异了的海洋生物变回它们应该有的样子。

齐思钧在小岛上问他有没有看过小王子,蒲熠星格外震惊地问他你不是我笔下世界里诞生的生灵吗,你知道的东西肯定是我知道的东西啊!

然后大学专业学金融、数学贼好还对逻辑学格外感兴趣的蒲大作家拉着NPC先生画维恩图解释其中的逻辑。

NPC先生面不改色地让造物主大人变些湿地鸟类出来,然后一个个地问他这些鸟的名称。答不出来的造物主大人张口结舌地看着齐思钧胸有成竹地对这些明明长得差不多的鸟点兵点将,然后NPC先生满意且骄傲地问蒲熠星是不是傻眼了,

“我之前可当过地方的鸟类与湿地保护形象大使来着!”

然后同样对逻辑学格外感兴趣的齐·鸟类与湿地保护形象大使开始逼问蒲熠星他所处的世界难道就绝对真实,不是一本小说吗?

蒲熠星边听边顺便好心情地把NPC先生的狐狸耳朵变出来,然后很是不着四六又无比郑重地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所处的世界绝对真实。

然后又笑嘻嘻地发问,“所以狐狸先生为什么会问我有没有看过小王子啊?”

刚兴致勃勃撸起袖子打算展开一场辩论的伪狐狸先生愣了下来,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再进行思考了。

对哦,他一开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来着?

齐思钧没再说话,脸却悄悄红了起来,狐狸耳朵在空气中一颤一颤地晃动,他好像是在为这些年独自一人辗转当NPC的岁月感到孤独和悲伤,但是在他张嘴询问的那一刻,他好像又变成了全世界最不应该孤独的NPC……

过了很久很久后,他还是挣扎着开口,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但是蒲熠星听到了,他在用他那好听的声音背原著里的句子。

“有一天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你知道的,人在难过的时候就喜欢看日落。”

蒲熠星听完有些好笑地无声叹了口气。

好家伙,原来给自己拿的是小王子的身份牌啊。那他要变成什么,玫瑰还是狐狸?

齐思钧半天没有等到回答,有些迟疑地转过头来,却看到眼前的男生头顶着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歪着头朝自己笑。

yeah?这耳朵不是在自己的头上吗?!难不成造物主大人也开始变异了?

但是自己头上的异样感还在啊?他们两个现在都是小狐狸吗?

齐思钧伸出手往头上探去,却没再摸到熟悉的触感,与应该有的柔软相反的。

硬硬的,有棱有角的,俨然是一顶小皇冠的形状。

齐思钧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滚烫又翻涌在自己脸上。

罪魁祸首还笑着晃了晃头上新长出来的耳朵,拉长声线黏糊糊地逗人,

“那你要不要驯养我啊?驯养我就不会孤独了”

齐思钧只觉得更加没法思考起来,脑子里唯一能连成线的句子竟然是——

“怪不得蒲熠星总执着着给他变耳朵!这谁能忍住不迷糊啊!!!”

那天他们一起在小岛上看完了最完美的一个日落。

小狐狸想,他好像真的被驯养了。

但谁拿的狐狸牌呢?

王子不知道,狐狸不知道。

日落知道。

(六)

他们一起又去了好多好多地方。

出租车后座,玻璃车窗很坚固,开车的峨眉山猴子摇身一变成为和善大叔。

最豪华的剧院里,红桃皇后优雅地提着裙摆走下舞台,说要去当马拉松职业运动员,观众们拍手叫好,卓别林摘下帽子开始追求说唱梦想。

森林深处的小木屋里,温度计读取零下温度,最娇贵的玫瑰长了一片又一片,巧克力房子前不再站着哈利·波特,依山而傍的温泉水里不再用气泡苏打水洗涤众生。

宇宙在熵增,世界却在一步步向有序发展起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再回到最开始他们一同前去的城池里。蒲熠星已经有足够多的能力让空中飞行的恐龙消失,让御剑飞行且对科目三强烈感兴趣的仙人去海里捞做个大隐隐于市的扫地僧。

直到回到最早路过的那片森林,两个人的神色也都还有些恍惚。

蒲熠星:“这是……解决了?”

齐思钧:“就这么解决了?”

世界被拯救了?小世界不会再发生变异了?

齐思钧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惊呼,

“那我岂不是变成救世主了!!!”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发问:“NPC也可以变成救世主吗?”

蒲熠星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故作高深又满眼笑意地说,

“NPC不一定可以,但是齐思钧一定行。”

NPC不一定可以,但是齐思钧一定行。

被恭维的NPC先生被这一句话哄得心花怒放,晕乎乎地想自己给自己起的这名字可真不错,从这个句式里好听得不像话。

但是下一秒NPC先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周身的气氛开始低迷下来,抿着唇问造物主大人。

“世界修补好了,你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蒲熠星眨了眨眼睛,顿了一下,装作悲伤地说着

“唉……马上就要泯然众人,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了,还有点不习惯呢……”

居然……只有变成普通人的遗憾和不习惯吗……

齐思钧有些悲伤地垂下眼睛,头上的耳朵却不受自己的控制长了出来。

他听到蒲熠星接着开口

“唉!让我再享受一次掌握这对耳朵的快乐吧,等把造物主的能力还给世界意志后可就没法这么快乐了……欸!你说我把这对耳朵的掌控权交给你好不好,小齐一定满足我一些想看耳朵的小小心愿吧……”

齐思钧骤然抬起脑袋,头顶上的耳朵晃起来。

“不过你说,我难道真的不能在书中写书吗?既然我原来所处的世界也不一定是真实世界,那不让我写书的想法简直就是一个悖论啊……”

齐思钧已经听不进去蒲熠星在自己耳朵旁边絮絮叨叨着什么了。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你想写什么都可以!!!”

然后他又眼睛亮晶晶地拽着蒲熠星,“真的不走了吗?难不成是当造物主当上瘾了?”

蒲熠星清了清嗓子,又开始摇头晃脑地拉长调起来。

“确实是上瘾了啊!不过倒不是当造物主……咳咳咳咳咳,我是说,还是当普通人好一些,毕竟万一哪天我脑子一抽思考哲学话题,怀疑起世界的真实性起来不糟糕了?”

“觉醒又负责任的NPC先生可以承担起救世主的职责,那觉醒了之后甚至大逆不道把作者拉入小世界里的世界意志难道就不该承担起它的任务?啧啧啧,管理世界这件事,交给天道好啦!”

蒲熠星说完这段话,俯身捡起一块石头,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想要把它变成一块金子。

但过去两分钟了,石头还是石头。

蒲熠星挑了挑眉,望向齐思钧,轻轻笑起来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

齐思钧于是也笑起来,语调轻快地反问着接下去。

“今夜你不关心人类?”

蒲熠星点头,露出有几分孩子气般的任性笑容。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

(一发完)

“下个春天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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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行为不代表作者观点

OOC致歉

祝各位食用愉快

从嘿嘿嘿侦探社的大门出来往左拐,走到道路尽头再往左拐,往前走六个店铺,就是我工作的咖啡馆。

要我说,一切的一切可以追溯到M212的一月,当时我刚刚下定工科本跨考法学研的决心,想着找个清静的活儿半工半读,在小姨的推荐下勇闯富人区,没想到真让我闯了进去。

当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嘿嘿嘿侦探社就在这儿,直到有一天我晚班,郊区格外寒冷的空气被店里不要钱似的暖气吓得只敢在门口探头探脑。店里音乐悠扬,灯光宁静,我左手法典右手笔记本,正体会知识毫无障碍...

当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嘿嘿嘿侦探社就在这儿,直到有一天我晚班,郊区格外寒冷的空气被店里不要钱似的暖气吓得只敢在门口探头探脑。店里音乐悠扬,灯光宁静,我左手法典右手笔记本,正体会知识毫无障碍地从左耳朵流到右耳朵,一点儿也没留下的舒爽,眼前一个身着便装的公子哥儿一个倒栽葱,面朝下,毫无预兆地从凳子上倒了下来。

惊呼声四起,颇有点人的大厅瞬间空出一个圈。

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大脑原地卡死,四肢僵硬得根本不听使唤,自己就走了上去。我在他面前蹲下身,招了招手,“翻过来翻过来”。待别人七手八脚地把他翻过了来,我一边念叨着喉结旁开两寸旁开两寸,一边把手指搭在了他的颈动脉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敢使劲儿,总之是真没摸到跳动。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锤了几下他肩膀。确认了人确实没反应后,我抬头朝最近的人喊了一句打120,扒拉开外衣,有模有样地量了一下第四肋,二话没说,憋着气给人摁了起来。

第一个三十信手捏来,第二个三十力不从心,第三个三十头昏眼花。朦胧中看见同事拿着灰不溜丢的AED跑了过来,想想就知道肯定是从犄角旮旯翻出来的。我颤抖着手给人贴了上去,等它工作完我手一摁,直接给电了个精神。

“摘了,漏电”。大概是累的,我说话像个机器人,“有没有人能替一下,我力气不够了”。

没人应。

人的胸膛从弹簧床变成大铁板,第四个三十做完,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臂。周围密不透风的人墙突然凿开一个洞,随着重新照进来的光,一双手把我推了开来。

我跌坐在一旁,拼命倒着气。金星直冒的视野屏蔽了四周,只留下一个女孩,穿着黑色裙子,跪在地上,做着心肺复苏。黑色的手套被她随意丢在一旁,披肩的长发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正愣神,突然听见她问我,“做了几组了”?

我勉强回应这是第五组。她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来任何气喘。等我好不容易顺过了气儿,正想说话,人群再度分开,我听见同事的惊呼声,“老板”!“老板怎么来了”!

穿一身黑的女孩子此时开了口,“老板,老板接一下”。一个很年轻的声音说好,紧接着又一道身影落了下来。女孩把我往旁边带了带,抬头问我,“除颤仪能用吗”?

我摇头,“漏电”。她点了点头,拨开有些乱了的头发,伸手去探颈动脉,然后示意停止抢救。过了几秒,躺着的那位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脸困惑地坐了起来,被扶到了椅子上。不多一会儿,又被赶来的救护车拉走了。

突发事件圆满解决,人群三三两两散去。我喘匀了气儿,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刚从休息室出来,同事跟我说老板要见我。我寻思着除颤仪这事儿是得说说,就应了好,朝着同事指给我的座位走了过去。

说真的,店里的灯光确实太昏暗了。直到我走到跟前,听见了老板的一句“你好”,看清了他的脸,才发现这一切的一切,还可以再往前追溯个两三年。

我问怎么了。

我说我过两天要考试了。

她说,“你弟走了”。

我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什么屁话,然后把桌子上的随身物品扫进了书包里。等我再次见到我弟,是在殡仪馆的停尸房里。十三岁的小孩面色青紫,身体肿胀,左右手新翻开的皮肉被水冲刷得惨白。他们说排除他杀,他是在自残过后跳河自杀的。

我不信。

我办了助学贷,把原本准备交学费的钱留出来,找上了嘿嘿嘿侦探社。

何喝喝和张公子接待了我,听我讲完了诉求,收了我一半定金。两周后,我收到了侦探社的回信:

“尊敬的客户:

您需要调查的情况已经查明”。

我记得那一天,是在嘿嘿嘿侦探社门口整洁的草坪上,张公子递给我一封信。我把信捏在手里,坐在侦探社门口的树墩子上,有些茫然地望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和车辆。真相一纸之隔,我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张公子拖来一把椅子,在我身边坐下了。

“你跟你弟的关系,好像不是特别亲近啊”。

“他在我奶奶身边长大的”。

该死的,他怎么知道我好想好想跟人说说话。

“爸妈去世后我们俩就分开了。我跟着姥姥和小姨,他跟奶奶”。

“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小,打打闹闹的东西也记不得多少。后来长大了就亲近不起来了”。

“确实,我也没有多喜欢他”。

信中说,弟弟是长期遭受校园霸凌与勒索,无法承受身体、经济、精神压力,自杀而亡。校方没担责,轻而易举地把这事儿压了下来,他的同学有很多甚至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张公子看着前方的车流,“我能问问,为什么想要这个真相呢”?

我想起了在告别室中,弟弟孤零零躺在玻璃罩子里,被鲜花簇拥的身体。他的身体被掩盖在白布下,闭着眼睛,面上是被化妆出来的牵强附会的安宁。没人说话,连啜泣声都是极力压抑着的。他离开了,没有水花,没有回响,喧闹死于非命,我站在巨大的深渊面前,感觉自己在劫难逃。

“我调查过你们”,我说。这其实不难,人们总是喜欢脑补富豪家的风云际会恩怨情仇,富豪夫妇枪杀案名噪一时,夕晖市几乎无人不晓,迷雾森林日不落公馆案时不时见诸于小报。我问张公子,你不想要真相吗。

张公子笑了,“我还以为你调查出了我们是新开的侦探社,委托有优惠呢”。

我没承认。

“那些人的名字都在里面”,张公子用下巴点了点我手中的信封,“今后有什么打算”?

信封被我揉出了几道褶皱,“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低下头,喃喃道,“起码他恨的人,我先替他恨下去”。

张公子站起身,又从侦探社里拿出一封信,交到我手上,“这是社长写给你的。我们新店开张,确实有优惠。另外,我个人还有个想法,希望你能考虑”。

“咱们刚开张那会儿真的有优惠嘛”?

何喝喝亲爱写给我的那封信中说,我符合优惠条件,免除尾款;还希望我心怀过往,勇往直前。蓉说话咬吸管,一句话黏黏糊糊,像是融化的糖霜。得到了我的确认后转头看了张公子一眼,又回过头来问我,“你是学医的吗”?

我摇头,“学计算机的”。

“上个学期选修了灾难医学”。

张公子,也就是咖啡店的老板饶有兴趣地重复道,“灾难医学”?

“就是急救知识。老师上课说他当初为了让我们选他的课,绞尽脑汁挑了一个高端的名字”。我嘬了一口奶茶,“所以老板,咱们店里除颤仪坏了”。

一身黑衣服的蓉哥特看着我,显然有些困惑,“一个人硬梆梆地躺在那里,你不怕吗”?

称不上怕吧,慌倒是有点慌了。

蓉哥特就不说话了,轮到我的老板张公子接过话茬:“好久不见呀,怎么想到来咖啡店打工的”?

“想考研,跨考法学,别的实习太忙了,没空看书”,我又嘬了一口奶茶,吸上来一嘴儿的珍珠,嚼得不亦乐乎,“这里清净,还能赚俩小钱。谢谢老板请的奶茶,老板大气”。

蓉哥特绷着脸低下头,我觉得她在偷笑。

“老板”,我含着珍珠,口齿不清地乞讨,“如果我真考上了法学,当年你说那话,还有效不”?

“你签一份就业意向合同,承诺毕业后来昀上集团工作,我帮你还助学贷款”,张公子重复了一遍当年的话,“怎么突然回心转意了”。

“法学不好就业嘛”。

“听谁说的你”。

“去年我跟法律系的同学一起找实习,我去了天顶集团,她没选上”,我耸耸肩,“她可比我优秀多了”。

很多年之后我回想起这个场景,才笃定他们听到“天顶集团”四个字突然低落的气压并不是我的错觉。可惜当时我不懂,没领会到张公子不算短暂的沉默后的顾左右而言他,“既然不好就业,为什么还要跨考呢”。

屋外寒风侵袭树梢,轮到我沉默了。

蓉哥特拿手肘子捅了张公子一下,后者如梦初醒,赶紧笑道,“哦对了,等会儿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学校”。

我一口将奶茶吸溜完,“除颤仪也要换个新的”。

大三课还是比较多的。等我焦头烂额地从考试里脱身,已经是六月份了。

咖啡馆有个小休息间,有水有桌有网络,安静还不用抢。我把书本资料从学校搬到咖啡馆,有班就上没班也来,突出一个风雨无阻。我寻思着大四基本没啥课,我就搁这儿呆着,怎么着也得把这个研究生拿下。

就在我发下大誓愿的第二天,店里来了俩吃霸王餐的。一个毛马甲眯眯眼一个绿外套浓眉毛,把店里贵的东西点了一桌。二人姿态从容,边吃边聊,吃掉了我小半个月的工资后一抹嘴,起身慢悠悠往外溜达。

我:?

我一个箭步,拦在二人面前,“二位客人,麻烦结下帐”。

两人看了看我,又对视一眼,“新员工?帮我们记你老板的账上就行了”。

我不动声色,“老板是谁”?

俩人明显哽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与此同时我被从天而降的同事揪到了一旁。

她微笑道,“新员工没见过二位,对不住,二位请慢走”。

我不明所以,就见他俩明显松了一口气。眯眯眼在又一次扫过我微微睁大了些,附在绿外套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听完,犹犹豫豫地开口对我说,“何喝喝和张公子说起过你……的案子。我是晨序员,这位是大百科,我们是侦探社的成员”。

他嗫嗫喏喏,“张公子说我们来,都记他账上”。

他说完,我愣了。见我愣了,他们俩也愣在当场。

我上一次跟侦探社的交集还要往前倒腾到过年,张公子在员工群里发红包,突然进来几个不认识的账号,回回抢的都是大的,抢完就跑,一点儿动静没有,剩下我们搁群里谢谢老板老板大气老板恭喜发财。然后这几个人就从成员列表里面消失了,张公子在群里说已经把他们踢出去了,祝咱们新年快乐。

我依稀记得,其中一个人ID叫joker。

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听说你也是程序员,还是大学生”,绿衣服再度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有机会我们可以……嗯……交流一下”。

我配跟晨序员交流吗?说真的,我觉得我不配。这人的水平大概也就比我强个五六七八个天顶集团的信息部,说白了,我看不懂,压根不在一个次元。

当然我也有我的优势,比如他问我设计这么简单的东西能毕业吗,我丰富的理论知识可以支撑我坚定地回答他,能。

他缩回头去,半晌又探了过来,“真的能吗”?

“哥,你真不知道你有多牛是吧。我有你这水平,教授都得管我叫老师”,我堪堪压制住翻白眼的欲望,“你们侦探社一天天的没活儿干吗”?

其实当时我并没有空管这个,法条背得我一个脑袋两个大,又来一个纯靠记忆的政治。不上班的时候我偶尔也从休息室里出来,给自己弄杯奶茶,找个桌子放空大脑。空着空着,马哲政经就来骚扰,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嘟囔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啦,剩余价值取得了利润的形态掩盖了资本主义的剥削本质啦之类的东西,背了忘忘了背,很是烦人。但最招人恨的,还是大百科听我背过一遍后,在下一次我再次尝试记忆的时候一字不漏地重复出来,跟个复读机似的。

我人都要晕了,我问大百科:“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能不能给我讲讲”。

大百科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懂,我就是听你背过。这里你之前不是背过嘛,我听见了,就就就,就记住了”。

高手在民间,我服了,“难怪你们是侦探”。

大百科好像有点羞赧,手都快摆出了残影,“不不不,不是,不是人人都能成为侦探的”。

“也不是人人都能当大学生,你很厉害的”。

小时候父母为了照顾弟弟提前把我弄进了小学,考进了重点中学后发现人人都能考满分,进了大学知道同学都能在算法比赛上拿奖牌,从来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的我,第一次被夸厉害。

“是呀”,晨序员捣鼓好了电脑,抬起头来,“大学生很厉害的,以后就是研究生,更厉害”。

我有点语无伦次了:“所以你们真就不忙是吧”。

对于学生而言,忙不忙主要取决于自己的追求;对于服务业而言,忙不忙,主要取决于客户。

有一种情况是,顾客忙,我们也得跟着忙。

被同事拉过去的时候我是有点懵的,她说话又快又急,我只觉得耳边好像闪过几只蚊子,什么也听不清。我说你别急慢慢说,别害怕我在呢。她深吸一口气,咬住自己的舌尖,利用疼痛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在我耳边说,“靠门左边第三个位置,女生好像是去洗手间了,那个男的在女孩杯子里放了白色粉末”。

她的声线抖得不成样子,“一个胶囊,我看见他打开了,把里面的东西下到了女孩的饮料里,还用吸管……用吸管搅了几下”。

我看向她所指的位置,那个男的身形挺拔,认真地看向洗手间的方向,眼神在杯子和侧前方之间来回移动,显得兴奋且志在必得。我问同事还有谁看见了,她红着眼眶摇头,“怎么办”?

我握住她的手臂,“不一定是药,别慌,先报警,我去趟洗手间”。刚迈出去两步,就听见身后的同事一声惊呼“那女孩出来了”。洗手间门口走出一位白色长裙的长发女孩,不偏不倚往靠门左边第三张桌子走去。来不及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终于在女孩落座,还没来得及饮用的时候赶到了桌前,“女士您好”,我小心翼翼地深呼吸,尽量把声音控制得又轻又柔和,“请问是否需要续杯或换杯呢”?

余光里,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女孩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手腕撑在桌沿轻轻摆了摆,示意并不需要。我装作毫无察觉,语调四平八稳,“好的女士,这就为您换杯”。我伸出手去,被男人轻轻挡开,他开口道,“谢谢,这位女士示意不需要了”。

我心念电转,“女士,您这边刚刚去过洗手间,客人来往,饮料可能有落灰,这边希望能为您更换饮料,请您谅解”。女孩身形明显一僵,抬头看了看我,不可置信眼神又落到了对面男士的身上。我狠狠攥了攥拳稳住自己,正要伸出手去,就听见“砰”的一声,眼前一蒙,额角有一些凉凉的东西滑落了下来。

这确实是我没想到的。

后来的事情是我躺在病床上听鸥千面讲的。她说那个男的恼羞成怒,一玻璃杯子给我开了个瓢儿,没想到我直接倒了,第二下没砸中。那个女孩反应过来,用被下了药的饮料砸向了他,店员和顾客们一涌而上,再后来那男的被警察带走了。

“药是坐实了,只是没有造成后果,理论上最多赔点精神损失费”,鸥千面在我床边絮絮叨叨,“你这个伤在医学鉴定上不算重,没有颅内出血,只有轻微脑震荡,估计最多让那个男的拘两天”。

鸥千面没听见,她正在跟我小姨说放心,人是咖啡馆的员工,事情是在咖啡馆发生的,咖啡馆老板一定负责到底。又说小姑娘勇敢直接就上去了还好小姑娘没事,老板就在忙这事儿,她替老板过来看看。

出院那天张公子跟蓉哥特来到了医院,说前门有记者,咱们得从侧门走。趁鸥千面去办出院手续的当口,张公子边帮我收东西边问我,当时怎么想的,怕不怕啊。

我想不太明白这俩人为啥喜欢问别人怕不怕,头还是有些晕,我说要不你帮我再长个脑子,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帮你思考思考怕不怕的问题,顺便还可以多背点书,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他们俩就搁那儿笑。

(七)

再拿到书本才发觉自己到底落下了多少进度,还好张公子颇有干慈善的天赋,让我先不用干活,休息室给我用,让我全心准备考试。

“我说的就业意向和助学贷款事,依旧有效”。临走之前,张公子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我背书背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胡乱应了好好好,没往心里去。看我背得发毛,蓉哥特邀请我去侦探社撸猫。四下无人,我手握冻干,蹲在草地上咪咪咪地叫,宛如发癫。支使我去解剖室的蓉哥特见我若无其事,若有所思。到了十一月,有一天她来喝咖啡,说有一只猫猫太老了,全身都是肿瘤,疼得吃不下饭,她给做了安乐。

一抔黄土做墓碑,她埋葬了猫猫。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死亡算是我的熟人,我却永远都没法跟它熟稔起来。我想了想,说,“猫猫他,一定度过了很好很好的一生”。

蓉哥特很认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八)

曾经的我也很在乎生日这个东西。后来父母和弟弟相继离开,我又没有什么朋友,这个日子就渐渐地平凡下来,融入其他的三百六十多天里,看不出什么分别了。

直到我二十岁这一年,站在大四这个当口,在过去不可追和明日不可见的未知中,在跨考的迷茫里,我吃到了一口色香俱在,有滋有味的生日蛋糕。

被从休息室叫出来的我两眼发直,根本没注意到场子什么时候清了。大百科托着下巴坐在高脚凳上,我游魂一样飘过去,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把这人的脑子借来一用。大百科见我过来,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拍了拍凳子,“坐”。

我幽幽道,“你是来给我送脑子的吗”。

大百科没明白:“你是小僵尸吗?不对啊,小僵尸都是一蹦哒一蹦哒的,你不是小僵尸,那你为什么惦记脑子呐”。又说“我不是来送脑子的,我是来干别的事儿的。不过你说的对,我们是来送别的东西的”。咖啡馆的玻璃外有束光熄灭了,发动机的声音偃旗息鼓,几个身影由远而近,推门而入,一个三维圆形被放在了桌子上。

“哥几个刚弄完案子回来,顺道过来看看”。在大百科的碎嘴子里,鸥千面打开了氛围灯,晨序员将那个圆形推到了我面前。

我:昂?

白色的包装纸壳上印着点浅浅的花纹,灯光一过还有点鎏金的意思,蝴蝶结聚在包装壳顶端,看上去就丝滑得不行。张公子最后进来,笑着跟我说玩会儿吧,别真考上了。

晨序员在一旁解释社长和蓉还在复原现场走不开,他们先回来整理明天要用的资料。“劳动合同和你之前委托案件的填个人信息上说,今天有个寿星”,晨序员说,“回来的路上想起来了”。

我稀里糊涂地拆开蝴蝶结,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鸥千面利索地插上蜡烛,歪头过笑着对我说生日快乐。

我迷瞪了,说我好久都没过过生日了。

大百科:“嗨,大家都一样”。

因为生日是顺道过的,所以流程比较赶。蜡烛燃了起来,我理直气壮:“希望顺利上岸”。紧赶慢赶,在生日歌响起之前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我:“行行好,别歌了,我尴尬”。

四个人默契地停下了准备打拍子的手,晨序员分了刀叉和盘子,大百科专心致志比划着怎么分蛋糕,鸥千面去吧台,调了几杯无酒精鸡尾酒端了过来。

“敬寿星”,张公子率先举杯。

杯子碰到了一起,他们说,“生日快乐”。

为“顺路庆祝的生日”的蛋糕奶油绵密,草莓和芒果是常规的酸涩,蛋糕胚的夹层里藏着水果碎,像是在吃松软的水果。我嚼着蛋糕,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公子眯着眼睛笑了笑,问我第二杯敬什么。

“理想吧”。我说。

杯子清脆地碰撞在一起。

“考试加油”,他们七嘴八舌,说毕业了直接进老张的集团,大律师匡扶正义之类的,说什么的都有。后来大家可能吃多了,吃得有点醉,杯子乱七八糟地乱碰。

好,我在心里说。

那就敬未来。

(九)

我没想过,过了这样的一次生日,后来的生日,怎么才能不想起你们。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没有那支火烛。1

你们有没有想过啊,我怎么忘记你们啊。

一个个的,管杀不管埋,过不过分,过不过分啊。

(十)

第一天考试的早上,我走出校门,看见鸥千面将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等着我。我手脚并用爬上车,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资料。走到一半看不下去了,我开始盯着窗外发呆。

“下午换人来接你”,我下车的时候鸥千面探出头来跟我说,“放心”。

不知道要让我放心什么。

我挥了挥手。

考完我在宿舍闷头睡了两天,睡醒了回到咖啡馆。侦探社这会儿好像忙得不行,我又没了目标,一时有些空落落的。

到了过年,张公子按照惯例在员工群里发红包,又单独给我发了一个。

我睡懵了:下次写自愿赠与嗷。

两分钟后我飞身而起,与此同时张公子又发来一个红包,写了我要求的四个字。

一瞬间,我连辞职申请怎么写都想了五六七八个版本了。

我发了几个恭喜发财的表情包,写了老板新年快乐福如东海永远活着。

那红包挂那儿,我没敢收。

张公子接着给我发了其他人的新年祝福。晨序员很有个人风格地发了一段代码,我试了一下,可以很好地用进我的毕业设计里。蓉发了小猫照片,大发了偷拍蓉的小猫的图片。张公子说鸥的祝福回头给你补上。

何喝喝发了一本侦探小说,说年后来拜年,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张公子:“请示社长,申请批准”。

(十一)

23号晚上我奇迹般地睡了个好,早上起来一睁眼就往侦探社赶。有些新娘在新婚前会拒绝与对方见面,现在我多少理解了这种心情。我将手机收在兜里,从物理上拒绝接触,瞪着俩眼睛一路到下车。

啧,怎么今天这么多人。

熙熙攘攘,我走到半路,听见他们说侦探社人死完了。

我下意识:什么屁话。

我走到了咖啡馆,再往前走,就被警戒线拦住了。

我伸长了脖子,隐约看见嘿嘿嘿侦探社的别墅被警戒线层层围住,救护车和警车的灯光无比刺眼,我看不清。

我掏出手机,一屏幕的信息,都在说嘿嘿嘿侦探社特大惨案。我看着那些信息,像突然不认识字一样,什么也看不懂。

“怎么了”,我问。

没人回应。

我一时六神无主,不知道在原地愣了多久,转身回到了咖啡馆,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直到手机里传来讯息,通知我查成绩。

是高分,专业排名第一。

(十二)

“2月23日,位于本市郊区的一幢别墅内发生连环命案。死者共有五人,均为嘿嘿嘿侦探社成员。根据现场情况初步判断,社长何喝喝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就在嘿嘿嘿侦探社特大惨案的热度正要过去的时候,网上又出现了一些不知道哪来的照片,我认出那是侦探社所在的别墅。照片里没有人,只有大片大片的血迹被马赛克糊得愈发触目惊心,没一会儿就被屏蔽了,换成了蓝底的“案件正在调查中”,“请勿传播”。

操控热度的手段似曾相识,我盯着手机屏幕,忽然就有了点恨意。

我觉得是有东西要我去恨的,只是我还不知道是什么。

(十三)

接到录取通知书后,我离开了咖啡馆。

这期间,也有警察来到过这间咖啡馆,问过我们话,来为死者生活过的痕迹作证。大概是我们与死者的生活确实太远了,问题简单又敷衍,根本没有影响到咖啡馆的运作,以及我们的正常生活。

他们还说侦探社社长何喝喝有重大嫌疑,我一个字都不信。

一切无声又无息地过去,我开始思考那些曾经靠近却始终没将我卷进去的漩涡,他们之间的种种,还有我真正想做的选择。

哦对了,咖啡馆换了新老板,名字里好像有一个勋字。大概吧,我不记得了。

走之前我摸了摸新的除颤仪,把它放到了收银台后面的柜子上,一抬头就能看见,一伸手就能够到。

(十四)

研究生入学报道的那一天,有一个未知号码,给我发了一条这样的信息:好好学习,有缘再会。

我咬着牙,回了几个字:行,说到做到。

(十五)

有一次我见到了一只小猫,懒洋洋地趴在树墩子上晒太阳。一切憨态可掬,欣欣向荣。

毕业前夕,我拒绝了天顶集团的offer,再一次回到侦探社旧址,走到了紧闭的大门前。

“我要去昀上面试了”,我敲了敲门,“听说现在昀上的实际控股人是一个叫勋的,如果他们问我为什么选择他们公司,我怎么说”?

可我知道,我早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十六)

再后来,我知道了一切,也见到了刘催眠。

这位为何喝喝社长重建记忆,陪着他走出阴影的催眠师,在见面的时候向我伸出手。

“你好,我叫刘催眠,是嘿嘿嘿侦探社的一员。欢迎你的加入”。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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