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的推荐LOFTER(乐乎)

太阳落山之后,那几个男人被警察带走了,监控录像调出来,一切真相大白。

肖战和司炳和与当地警察说话的时候,王一博坐在一旁警卫室的长椅上,脱了冲锋衣外套,带着白色的绒线帽,看着格外乖巧,任凭谁都想不到他刚刚一挑四打了群架。

“哥。”

从警卫室里跑出来的司小洧抱着一杯热腾腾的珍珠奶茶送到王一博面前——

“哥,给你喝。”

......

王一博扭头“我不喝。”

“那你想喝什么?我让人去给你买,芋泥啵啵奶茶喝不喝?”

王一博无语的保持沉默,肖战转身看着被司小洧缠住的人,回头和司炳和说了两句话,司炳和伸长了脖子,冲着两人喊道——

“司小洧你个兔崽子,给我滚过来!”

司小洧把奶茶塞给王一博,屁颠屁颠的跑向堂哥。

肖战让司炳和收尾,贺川在一旁站着,谷雨拉开门走出来,给贺川一个暖水袋,转身又进去了。

“是和好了吗?”肖战开口。

贺川拿着暖水袋,看着即使被训斥还不忘冲远处王一博傻笑的司小洧,不咸不淡道——

“看来有人的男神要换人了。”

烟灰色身影遮挡了司小洧的视线,肖战走向长椅的方向,王一博挪了挪位置,肖战挨着他坐下——

“有没有受伤?”

“怎么可能受伤。”王一博小声嗫嚅。

肖战回头看着他,“今天就会回去的,去收拾东西吧。”

王一博点头。

从山庄回到澜亭,司小洧还专门开车把两人送回来,分开的时候冲王一博高兴的挥手,约定下次一起出去打球。

王一博嫌司小洧聒噪,转过身就看见靠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他的人,他眼皮一跳——

“怎么呢?”

肖战摇了摇头“没事,进屋吧。”

离开了几天的屋子依旧干净整洁,另王一博感到意外的是,肖战真的让人安装了荧幕。

“什么时候让人布置的?”

肖战脱了外套,走进厨房“昨天。”

打开水龙头,肖战开口“已经很晚了,给你煎牛排吃。”

“司炳和事太多,久等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子里的人浑身抖了一下,被搂着起来的时候,后颈被人轻轻吻了吻,王一博回头,瑞凤眼正直勾勾的看着他,指腹在他的脚腕上缓缓摩挲。

王一博被扶着坐起来,呼吸断断续续。

脚掌仿佛踩在了石头上,王一博瞪着身后的人,“你不要太过分。”

肖战脸上丝毫没有愧疚的神色,另一只手里拿出什么关掉,扔在了床头柜上,带着人躺下——

“宝宝,你怎么这么迷人?司炳和说,司小洧回去说要请你去西韵吃饭。”

王一博的唇色通红,下颚被人掌控着,肖战今天晚上格外能磨人,像是把人高高抛起来,又落在云端。

趴在床上的人忍不住骂道“混蛋,不做就滚出去。”

肖战任凭他骂,看着红色的眼眶,流下的眼泪,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略带强势的吻了上去。

司小洧的饭局,自然是没有约上王一博,倒是贺川在半个月之后就带着谷雨回到了建明。

小鱼山迎来久违的聚会。

王一博是最后一个到的,肖战抬手帮他脱了外套挂在玄关处,王一博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和司炳和玩游戏的时候都比以前活泼很多。

坐在沙发里的人端着酒杯看着和司炳和扔骰子的人,暖晃灯光照耀了俊朗的脸庞,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王一博给谷雨腾了位置,坐到肖战身边——

“为什么不过去玩?”

肖战没有说话,抬手要喝酒,却被拿走了杯子,王一博低头自己喝了一口——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肖战撑着额头看他,点头。

“瑟西告诉我,我可以不用吃药了,以后都可以不用吃了。”

肖战抬手环住面前人的腰身“真的?”

王一博点头,窝在他怀里,司炳和吵吵闹闹的声音仿佛变成了背景音,两人喝了同一杯酒,因此气息都有些相似的灼热——

“肖战,那你好了吗?”

闻言,肖战低头看着少见显出柔软一面的人,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在他背后拍着,低沉的嗓音弥漫开——

“Etpuisvoicimoncurquinebatquepourvous.”

王一博听不太懂,但是每次肖战说法语的时候都让他感觉特别舒服,他的声音搭配着陌生的语调,在他耳边低语,仿佛只有他一人能够听见。

这里有果实、花朵、树叶和树枝

然后这里有我的心,它只为你而跳动。

张丽手术后的情况非常稳定,当天下午就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王一博在病房待了一会儿,等张丽睡着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天空是灰白的,有风雨欲来的趋势,王一博打了出租车没有回店里,也没有回澜亭,而是到了城东的墓地,墓地门口的地面有一块水渍,空气中也有些湿冷。

王一博下车,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一身黑色外套撑着黑色雨伞走过来的人,背后的松柏树木排列的,黑色衣襟被雨水染湿。......

王一博下车,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一身黑色外套撑着黑色雨伞走过来的人,背后的松柏树木排列的,黑色衣襟被雨水染湿。

王一博揣着兜看着迎面而来人,“回家吗?”

肖战伸出手牵着他的手“回家。”

顾家奶奶头七,肖战回了顾家一趟,回来之后就病了。

起初是王一博先发现不对,夜里只觉得身边像是睡了一个火炉,平时端正清俊的人此刻昏睡着,迷迷糊糊的,有人在摸他的额头,紧接着,他就被人扶起来,听见咕咕哝哝的声音——

“在发烧也不知道吭声,烧成傻子怎么办?”

王一博让他靠在床头,自己穿着绒毛扎袖口的睡衣,从衣帽间拿了一件黑色外套,屈膝跪在床沿——

“伸手。”

肖战把手抬起来,王一博握着他的手腕给他套着袖子,袖子套进去,王一博掰着他的肩膀,把衣服绕到另一边给他套另外一只袖子。

半夜急诊,护士拿着体温计,“三十九度五,都赶上天气预报了。”

王一博看着在留观室病床上躺着的人“他没事吧?”

王一博出来的急,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头发乱糟糟的,像小学生。

“没事,抽血化验,等医生给他开点滴,你是他弟弟吧。”护士走到病床边上,拿了橡皮管“把他袖子挽起来。”

刚刚躺下来的时候就脱了外套,王一博把肖战的袖子挽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帮忙按着他的胳膊。

抽了血,王一博帮他压着棉签,全程肖战都没有动过,安安静静的躺着。

很快,化验结果出来了,是病毒性感冒,打了点滴,肖战开始出汗,王一博去医院门口的便利店买了毛巾,一边给肖战擦汗,又扶着他起来喝水,看着点滴。

忙忙碌碌,一夜就已经过去。

清晨,司炳和得到消息过来的时候,推开留观室的门,看到的却是一身深灰色毛衣的人坐在床边,床上躺着毛茸茸的一条人,枕着胳膊,睡的正熟。

肖战闻声回头,抬手做了噤声的手势,起身跟着来到走廊。

司炳和把果篮放在一旁“什么情况,不是你发烧昏迷吗?”

“他一夜没睡,让他休息一会儿。”肖战回头看着屋内的人,视线落在白皙脸颊上眼睑处的两抹青色上。

司炳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难得的正经“谷雨昨天不辞而别了,老贺没去追。”

肖战回头“他现在在哪儿?”

“带着石膏回贺氏了,不知道以为要评劳模了。”司炳和开口。

肖战思索一阵,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留意着谷雨的行踪。”

“为什么?你觉得贺家有人会对他不利?”

肖战垂手“你觉得老贺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肖战生病的时候,王一博自觉承担了他的饮食起居,当他带着保温杯出现在医院的时候,肖战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汤汁,抬手把勺子拿起来,面色平静的尝了一口。

“怎么样?”王一博兴致勃勃。

肖战抿了抿唇,随后开口“宝宝,这是刷锅水吗?”

三天之后,感冒痊愈,医生通知可以办理出院了。

病房里,肖战正在穿外套,王一博从外面拎着药跑进来——

“肖战,我刚刚在大厅电视机里看到了新闻!”

贺川卸任了在贺氏的职位。

听到消息,肖战转身坐下,一点都不意外,抬手拉着王一博到面前——

“司炳和约我们去他的山庄度假,那里有滑雪场,想去吗?”

王一博把药塞进他怀里“我在和你说贺川他们的事。”

肖战仰头看着他,微笑“去吧,宝宝,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贺川的辞职并没有让肖战觉得意外,这么多年,贺氏能够在建明占据重要的位置,更多的时候靠的是贺川这位领头人。

贺川却不仅仅是十五六岁那个由舅舅和叔伯们掌控的少年,鹰隼羽翼丰满,在哪里都可以翱翔天空。

但是在进入山庄之后,王一博就看见了一身服务员打扮的谷雨,和穿着黑色冲锋衣,宛若一座冰山的前贺氏掌门人。

王一博特别好奇的从肖战身后迫不及待的探出头,两只眼睛圆咕隆咚的盯着大厅里面面相觑的两人。

肖战揣着兜,看着两人“提前就告诉老贺谷雨的行踪了,谷雨了……是司炳和找人特地留下来的。”

“怪不得你那么淡定。”王一博握着他的胳膊“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肖战垂眸看着他笑了笑,捏着他的脸颊晃——

“我听说某人是谷雨的朋友,在贺川舅舅面前帮了谷雨,瞒着你是怕你向谷雨告密。”

王一博挣脱他的手“所以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那天在楼梯间不在乎就他们三个人,谷雨不会说,他自己没说,就只剩下贺川的舅舅了。

“我和贺川从小就认识,大家平时也认识,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我们俩的关系,自然是要在我面前提一句的。”

“听说你找了一个小男孩,我那天看见了,长得很漂亮,就是性格烈了一点。”

玻璃反射出男人俊朗的侧脸,是温和的,平静的——

“多谢舅舅夸奖,性格烈一点是好事,不会被人欺负不是吗?”

“我相信他肯定会很快想清楚的。”肖战从善如流,但是意味深长。

王一博和肖战回到房间里,落地窗以外是雪景,王一博已经对外面的雪道跃跃欲试,肖战让他自己去玩。

入夜,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打牌,王一博白天玩疯了,现在也很开心,挨着肖战坐着,和司炳和一起玩牌,吧台边上,谷雨在做饮料,贺川在一旁看着他。

“输了,输了,”司炳和抬手指着对面两人“罚酒!”

王一博推搡身边人“你到底会不会玩儿啊。”

肖战看着他笑,温和的点头“我喝酒。”

王一博回头看着他,想起前两天在Blue看过的表演,他心思一动,抬手拿了一个玻璃杯晃了晃,凑到肖战薄唇旁——

肖战跟着往后靠了靠,看了看杯子里透明的酒水,又顺势仰头,王一博抬手跟着倾倒,酒液顺着喉咙滑落。

周遭发出一声哄笑。

晚上,山庄有赠送的餐后水果拼盘,王一博打开门接过水晶盘,道谢。

窗外的雪景有闪烁的彩灯,星星点点,屋里有暖气,只需要穿单薄的长袖长裤就可以,王一博刚刚洗漱完,抱着水果拼盘坐在地毯上看电影。

肖战洗完澡出来,抬手把电动窗帘合上,擦拭着头发挨着地毯上的人坐下,看着荧幕上的画面——

王一博把果盘放在腿上,回头看着他“肖战,我们回去在澜亭也安一个这样的荧幕吧。”

肖战屈肘撑着沙发,胳膊肘微微下陷,“可以,但是你得有所表示吧。”

王一博正往嘴里塞了一颗车厘子,闻言,有些无语的瞪着这人——

“你想干什么?”

肖战笑着看他,开口“给我尝一个。”

王一博拿了一个车厘子,还没喂给他,近在咫尺的人却是低头吻住他的嘴唇,车厘子的汁水因为挤压而瞬间充斥在整个口腔,光滑的果皮在舌苔碾压。

酸涩和一丝丝甜味蔓延开,退出来的那一刻,王一博脸色通红的看着面前的人,嘴里果肉已经没有了,而他清楚的感觉到,最后在自己口腔刮过,带走了饱满的籽。

但这并没有完。

套房里的温度迅速攀升,陌生的感觉占据王一博的大脑,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发抖,手指都有些发软,后背靠着温热的胸膛,耳朵被轻柔的唇瓣蹭了蹭——

王一博小腹有些发酸,低头看着滚落在地毯上的果盘,深红色的车厘子被弄脏,他低声咬牙——

“无耻。”

被欺负狠了,脸颊滚烫的人比车厘子的颜色还要深,骂人都像是在撒娇。

肖战低垂眼帘,凝视着怀里的人——

“还继续吗?”

“试试吧。”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连窗外雪花落下都仿佛有了声音——

“肖战,我们试试吧。”

浮动的情绪沸腾的水,整个房间仿佛变成了透明的玻璃鱼缸,鱼儿被人翻过身来,王一博抬起手,被捆住的手落到肖战脑后,圈着他的脖颈,视线渐渐模糊。

王一博天生骨骼比较瘦,但是脸是软乎乎的,是小时候的婴儿肥,捏上去,像是糯米糍。

腰很软,趴在床上的时候有明显的腰窝,躺在床上的时候,微微往上抬起,挂着汗珠。

深夜,周遭都是安静的。

王一博躺在床沿,手放在面前,绑着他的束缚已经散开,从沙发方向走过来的人端着水杯走过来——

“喝水。”

王一博扶着他的手腕爬起来,眼睛通红,贴着杯口,慢慢喝水。

吞咽的过程中,喉咙有些疼,他喝完了,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眼中藏着水光和愠怒——

肖战看着他,眼睛里藏着温柔的笑意“我们去洗澡。”

王一博想自己走过去,但是一落地,髋骨和大腿传来一阵酸软,身旁人抬手搂着他的腰,迎面就被人打了一下——

肖战挨了这一下,抬手揉了揉他布满痕迹的手腕,把人抱了起来,来到花洒下,水雾弥漫。

他看着帮自己抹沐浴露的人,睫毛被打湿了,眼睛里也更湿了,他看着闷声不说话的人,手掌推了推结实的肩膀——

“怎么不说话?”

泡沫顺着手臂下滑,肖战抬头看着他,指腹摩挲他的脖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一博抬手方便他给自己冲水,“还行吧,你刚刚为什么打我?”

最后的时候,落在自己臀尖的巴掌肯定不是幻觉,肖战抬头看着他,半晌,开口——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喜欢你,但同时也喜欢看你痛苦的样子,特别是刚才这种时候。”

王一博思考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肖战的脸——

“所以,你越爱我,其实就越喜欢看我疼的样子,你好矛盾。”

肖战点了点头,只是低声重复“我爱你。”

王一博捏了捏他的耳朵“知道了,但是以后不可以勒我的脖子,很痛,你会弄伤我的。”

肖战点了点头,抬手拥住他的腰“谢谢你,宝宝。”

王一博抬手抱着他,尾音有些上扬——

“不客气。”

清晨

司炳和的朋友们都起来了在楼下吃饭,年纪最小的那个带着绒线帽子,高领毛衣,正看着和司炳和一桌的两人。

肖战穿着烟灰色毛衣正和司炳和说话,坐在他另外一侧的白皮肤男生是昨天在雪场玩落叶飘的男生,长得很好看,但是今天没有出去玩,安安静静的坐着,像一只打盹的猫。

说着话的人转头低声询问了一句什么,男生点了点头,肖战便起身从椅子上离开——

“借过。”

司小洧看着逐渐在视线内放大的面孔,才意识到这人走到了自己面前,呼吸凝滞了一秒。

肖战走到吧台到了一杯苏打水,转身走回去,挨着那男生坐下,把杯子递给他。

王一博喝了一口苏打水,抬手拿起手机,没骨头似的趴着。

肖战抬手把他的额头往上推了推“还难受?”

琥珀眼瞪过来,亮晶晶的,无声的控诉着面前的人。

肖战垂眸,眼角微微上扬。

雪地被太阳照射着泛着光,像是洒了一把星光,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肖哥,我从小就很崇拜你,你是我的男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不用了,我有男朋友了,我很爱他。”肖战的拒绝直白果断,王一博听了点了点头,弯了弯唇角。

谁知道司小洧倔强而坚持,鼓起勇气“我不会放弃的,我要和他公平竞争!”

说完,就闷头离开,转过拐角,司小洧撞上站在墙边的人,眼眶红红的,愤愤不平——

“你为什么偷听我们讲话?”

王一博觉得这人特别有意思,存心学他的声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听了?”

“你……”

王一博看着他背后听到声音走过来的人,过去蹭进肖战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冲司小洧耀武扬威似的——

“你男神就喜欢我,他爱我爱的要死,怎么办?”

司小洧看着他,又看着配合着把手放在王一博腰身上的人,跺了跺脚,转身跑开。

周遭安静下来,肖战安安静静的看着还在回头看司小洧的人,开口——

“这是司炳和的堂弟,别和他一般见识。”

王一博抬手帮他整理衣领“我才不会和一个小孩儿一般见识,逗逗他觉得挺好玩儿的。”

“可说我爱你的要死这件事是真的。”肖战垂眸看着他,抬手托着柔软的腰身,低下头。

雪花静悄悄的飘落,王一博被搂着按在墙上接吻,平时斯斯文文的人这时候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王一博抬手推了推面前的胸膛——

“别咬。”

雪花从屋檐飘落,落在温热的唇齿之间,迅速融化成水。

第三天,王一博精神好了很多,换了滑雪服去赛道上玩儿,肖战和贺川在屋里聊天,谷雨端上来两杯茶水,对着肖战时彬彬有礼,对着贺川却是收敛了笑容,转身离开。

肖战看着谷雨袖口露出来的粉红色吻痕,回头看着他——

“贺总的感情最近顺利吗?”

贺川把茶杯握在手里“迟早把他带回去。”

“所以是打算在这里过一整个冬天。”

贺川抬头看了看这周围“这破地方过年有什么好?”

肖战失笑“司炳和知道你这么评价他的产业吗?”

这样一个山庄,设施齐全完备,地段优越客源不错,估值不会很低。

贺川悠悠道“现在是我的产业了。”

肖战不难猜出他为什么要买下这里的原因,以茶杯和他碰了碰——

“祝贺总顺利。”

贺川抬手端起茶杯,还没开口,手机收到一则消息,他看了一眼,回头看着身旁的好友——

“你的宝贝男朋友把游客打了。”

雪场另外一边,司小洧站在王一博身后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被揍趴下的几个男人,惊叹道——

“你好厉害!”

王一博抬手拍了拍身上的雪,看着地上的四个人,五分钟之前他滑雪滑到一半就看到这几个人把细皮嫩肉的司小洧堵在了这里。

铁丝栅栏被人一脚踹开的时候,两个架着司小洧的男人看着闯进来的人,破口大骂——

“赶紧滚!”

司小洧这时候也顾不上昨天放下的狠话,挣脱这些人跑到王一博身后——

“救我,他们想占我便宜。”

那为首的一个男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清冷小男生,顿时笑了——

“你是他朋友?你长得也不赖,要不你替他……”

男的还没反应过来,肩膀被人用力一压,紧接着,兜头而来的巨大耳光声在雪场响起,男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一巴掌扇的倒在地上,殷红的鼻血也跟着滴落,浸染了脚下的雪。

香喷喷的番茄鸡蛋面端上桌,王一博眼睛还有些红,嘴巴还有些肿,他抬头看了看还围着围裙的人,接过筷子,看了看身旁的椅子——

“你坐下。”

肖战依言拉开椅子坐下,王一博夹了一块鸡蛋,吹了吹,举着筷子到他嘴边,还记得用手掌在下面托着,肖战愣了愣,膝盖被王一博盘...

肖战依言拉开椅子坐下,王一博夹了一块鸡蛋,吹了吹,举着筷子到他嘴边,还记得用手掌在下面托着,肖战愣了愣,膝盖被王一博盘在椅子上的腿碰了碰——

“吃啊。”

肖战往前凑了凑,用嘴衔过那块鸡蛋,裹着汤汁的鸡蛋入口,鲜香十足,见他吃了,王一博才笑了笑,转身自己开始吃面条。

肖战在一旁抬手托腮,看着专心致志吃东西的人,王一博没有问他为什么除了一日三餐不吃其他的食物,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吃肉,但是他会把吃到的第一口食物分给他。

吃完了面条,王一博有些满足的伸了懒腰,回头看着一直盯着他发呆的人。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这人像是两个探照灯似的视线,但是他吃东西的时候一直很专心的,现在吃完了,他才用穿着袜子的脚毫不客气的蹬了蹬肖战的大腿,在瑞凤眼中回过一丝清明神色的时候,王一博扬了扬下颚,示意他收拾碗筷——

肖战笑着点头,端着碗筷起身,王一博站起来,上楼去房间洗漱,肖战上楼的时候,主卧的浴室还有热气从里面铺洒而出,洗完澡穿着不属于自己的白色短袖,灰色短裤的人已经在被子里躺好了。

王一博自己不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有多香多软,他察觉有人进来转过身看到在门口靠着墙盯着他看的人,露在空气里的胳膊皮肤白皙,手肘都是白皙的。

“站着干什么?快过来睡觉……”

门口的人这才有所动作,但是是径直走向床边的,王一博看着他的眼睛,察觉他的动作,在肖战俯身下来的时候,抬手挡住自己的嘴巴,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水洗似的发亮。

“你快去洗澡,听到没有……”

肩膀被人摁着,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指尖,王一博耳朵不争气的全都红了,被吻过的指尖发麻,他看着头顶上方的人,眼睛里染了几分柔软的意味,慢慢挪开手掌,落在肖战肩膀上撑着——

“我也没想到能够接受和你亲吻,拥抱,我以为还需要很久。”

肖战看着他的漂亮眼睛,抬手拨开他的额发,“当然可以,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很多。”

闻言,王一博抬眼,“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弱很多。”

肖战失笑,起身一边衬衣扣子,一边开口“所以啊,我们合该配一对儿。”

王一博翻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人,刚刚吃了夜宵,困意汹涌而至,迷迷糊糊中,有人翻身上来,带着湿润的气息,握着他的手,拉着他往怀里挪了挪。

黑发柔软的年轻人枕着他的胸膛睡过去,胳膊被拉着放在肖战腰间,编织的红绳挂在他的手腕。

“恭喜啊,小向导,终于修成正果了。”

王一博接过来,和司炳和聊天,聊到这个周末的安排,司炳和提议去他家里刚刚开的俱乐部聚一聚。

王一博回头看向肖战,肖战正在给吐司抹花生酱,闻言点头——

“可以。”

周末

王一博直接从店里过来,肖战在门口等他,今天他也穿了银白色运动装,带着棒球帽,少了平时的几分清贵气,看着像是哪个大学的学长。

王一博走过来,“等很久?”

“没有,走吧。”肖战抬手用手背贴了贴他软软的脸颊,抬手扶着他的肩膀往俱乐部里走去。

两人的背影被远处的一群人中的某一个人收进眼底,冯青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冯老师,怎么呢?”

今天是学校老师组织团建,大家正在到处参观,这个俱乐部特别大,娱乐项目也很多,游泳池,攀岩馆,数不胜数。

王一博和肖战他们去的是高尔夫球场,司炳和和贺川在比赛,谷雨穿着棒球服,露出小腿肚子,白色袜子勾勒优美的腿型,带着棒球帽,跟吉祥物似的站在贺川身后。

“老肖!小向导!”

司炳和眼见着要输,连忙挥了挥手,打断了比赛。

“在比什么?”肖战走过去。

“老贺的游艇,输了借我开派对。”司炳和给他递了瓶水。

谷雨打算给王一博再拿一瓶,肖战已经拧开了瓶盖,递给了身旁的人“会玩儿吗?”

王一博接过喝了一口水,嘴唇亮亮的,看了看周围——

“这里应该没有我不会的。”

一语出,肖战看着他笑,司炳和发出起哄的声音,贺川也停下动作看过来。

“来一局?”贺川言简意赅。

司炳和像是看到了救星,腾出位置“小向导,你来压压老贺的威风。”

王一博回头看向肖战“他很厉害吗?”

肖战接过他喝过的水,笑着点头“老贺专门学过,不过你更厉害。”

说完,喝了一口瓶子里的水。

王一博也笑了,抬手把肖战头上的帽子取下来带在自己头上,走向司炳和,有几分少年人独特的盛气和嚣张。

司炳和走过来和肖战站在一起“帅哦,小向导。”

肖战把盖子拧好,视线追随拿着球杆,腰身拉出流畅线条的人“你没机会了。”

司炳和哼笑一声,余光瞥见一群人,突然间,他拉了拉身侧人——

“老肖,你情敌。”

肖战蹙眉,回头顺着司炳和的眼神看过去,隔着球网,他看到了一群人里的冯青。

平地有风吹过,王一博一球打出完美成绩,肖战收回视线,刚才那点冷意全然消失不见,望向王一博时,眼中温柔百倍——

情敌?势均力敌得算情敌,这人顶多算炮灰。

溺爱3.0(十)

年龄差巨大,慎入!

新学年的神学院只收了20个学生。

因为肖战的到来,所有神学院的学生都到了学院自己的礼堂。

大家见到了新的公爵,未来的王后。他其实挺高的,但站在国王旁边又显得娇小。

他有些拘束站在国王身边,肖战也和学生们说了些话,让王一博和他们认识,大家一一自我介绍,肖战在,这些贵族子弟有些紧张,介绍完了肖战和蔼可亲对大家说“那就麻烦大家多多关照我们一博啦。”

大家点头如捣蒜。

是的,王一博其实不用去学校上课,20个新生,可以学20个专业,但是他们会每两周聚集一次......

是的,王一博其实不用去学校上课,20个新生,可以学20个专业,但是他们会每两周聚集一次,毕竟大家都是贵族,来神学院也是为了更好的认识,加深感情。

肖战要开始去巡视,巡视前他和王一博登记了结婚。

王宫中的大礼堂,在肖战家人的见证下,大主教站在一旁“现在,在神的见证下,两位新人结为伴侣,不论顺境或逆境;不论是富有或是贫穷;不论是健康或是疾病: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降临,仁慈的天父亦会让你们在天堂相遇。”

肖战为王一博带上了戒指,王一博也拿起戒指为肖战戴上。

肖战没邀请王家人,张潭和黄文泰倒是来参加了结婚登记仪式。

等大家散去后肖战带王一博到了议政殿,这里是历代国王上大朝会的地方,国王宝座在高台上,肖战牵着王一博的手走上台阶。

“你坐上去。”肖战指着王座说。

王一博吓一跳“我……我不坐。”

“怕什么?你是我的小先生”肖战把他按在王座上,而后他单膝跪在王一博面前,他抬头看着王一博,眼睛似有万千星辰,王一博觉得在肖战眼里他看到了宇宙。

肖战向他伸出右手,掌心朝上“YourMajesty,Myhoney”

他把手搭到肖战手心,眼睛有些红,搭上去后忍不住哭了,肖战赶忙起身把他搂进怀里“怎么还哭了?不哭了宝宝。”

“你……你要一直对我好”他抽抽嗒嗒的要求,肖战心软软“那肯定会一直对幺儿好。”

他在肖战怀里哭了会又说“陛下,我觉得你除了比我老,好像没什么缺点了。”

“你这孩子……”肖战被他逗笑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煽情的话”

“那也是真心话。”

“好好好,真心话”肖战亲着他“宝宝跟我好好过日子就好了。”

这次不用王室小报报道了,帝国日报直接报道了。

帝国日报用了一整版刊登了肖战与王一博在大礼堂的照片,两个人都面带微笑面对镜头。

举国欢庆,他们在社交网络上到处宣传,自己国王一把年纪终于结婚了。

张潭和黄文泰也可进出王宫上课,王一博衣食住行简直是很大的进化,感觉是从最初的部落时代一下子越过了所有进程到了现代。

黄文泰试穿王一博的鞋子“啊!王室的鞋子也算是给我试到了,你知道吗,我打暑期工就是想买一双好鞋。”

张潭不信,他也试,一边穿一边问“你没鞋吗?你的鞋不都是新款。”

“你不懂,我是想买双[踏花]牌的鞋,很好穿!我爸有,但是他不给我买,因为一双都1万起步,我还想买台单反拍照。”

张潭也啧啧称奇“好穿,你看上的那双也这么好穿?”

黄文泰摇头“差点感觉”

“那你现在有钱了吗?”王一博问,黄文泰点头“我爸听说我被封为骑士,给我发了2万,但是我又不舍得买了,就买了一台单反。”

张潭把鞋还给王一博“诶,一个月,我们啵啵扶摇直上。”

黄文泰摸了摸下巴“我们也扶摇直上,你明天要跟陛下出门巡视了?”

“是的”王一博说“他没什么的话,每年都会去巡视,随机抽查几个州。”

“去也好”

黄文泰说“那我和张潭就呆在这里了。”

肖战这次主要是视察周围的三个州,也特意点名闻良州,不过他先要去更西边的阿勒肯州,然后去三田州,最后去闻良州。

国王专用列车驶入王宫,里面陈设也很奢华,火车一共12车厢,第6节到第10节是国王私人区域,第6节是国王召见臣子和办公的地方;第7节车厢是娱乐场所,肖战在这里放置了一些健身器材,这次为了王一博增加了游戏机;第8节车厢是卧室;第9节车厢是衣帽间;第10节车厢是浴室。

感觉就是一个移动的缩小王宫。

王一博像个好奇宝宝把整辆火车参观了遍,到了晚上吃饭才消停下来,晚上洗完澡后他坐在卧室里看窗外景色,近处的村庄还有很多灯,远处的城市更是灯火通明。

肖战看着他趴在窗户那看窗外,他凑过去,但是一开始他就不怀好意,肖战的手抱住了王一博的身子,他把脸凑近王一博脸上,而后开始亲吻着他。

肖战起身整理好后拿起新的浴巾“出来了,乖乖”

王一博出了浴缸,肖战帮他擦干身子,他抱着肖战“要抱”

肖战笑着抱他回去,王一博被抱到床上,他跨坐在肖战身上“爸爸,我想听睡前故事。”

“听故事?”肖战有些奇怪“什么故事?”

“我小时候睡觉爸爸或妈妈会给我讲故事”

“这种啊”肖战亲了亲他“车上没童话书,我看看”

肖战叫人送来折叠平板,他戴起眼镜。

王一博笑着问“你戴的是老花镜吗?”

“说什么的,你这孩子,就是普通近视眼镜。”

肖战划动平板“讲什么呢?其实我小时候没听过,《白雪公主》好不好?”

“好”

“闭上眼”肖战笑着说,王一博乖乖的躺好闭上眼,肖战开始念“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和王后……”

“最后,白雪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肖战看了看旁边睡着的小孩,笑着把平板放床头柜,他摘下眼镜轻轻亲了王一博的额头。

睡吧,我的孩子。

杂乱拥挤的排楼里满是跟生活较量的智慧,每层楼梯转角都收捡着各户搬走时遗留的废物,就连逼仄的过道里都还能放下几个用水泥砌了台放着锅灶,灰尘混合着油烟将门楣刷了一遍又一遍变得又黑又黄,霉烂的气味发酵在阴沉潮湿之中让空气也变得粘稠滞重。

九月的天气虽已慢慢转凉,但阳光还是灼眼得厉害。顾魏从现场出来衬衣几乎已经被汗水浸透,摘下口罩的脸也汗涔涔的像刚洗过一样。刚刚讲物证袋放到铁皮箱子里就接了一记温蔓蔓爱的肘击,抬眼就瞧着她挤眉弄眼的示意自己往楼下看。

陈宇和张骁站在棕榈树的阴影下说话,似乎是感应到楼上好奇张望的目光也抬了眼看过来,年轻英俊的面庞上眉眼锐利,威严板正之下却又有几分从...

陈宇和张骁站在棕榈树的阴影下说话,似乎是感应到楼上好奇张望的目光也抬了眼看过来,年轻英俊的面庞上眉眼锐利,威严板正之下却又有几分从容洒脱,有种浑然天成的强悍可爱。

“和老张说话那个就是新来的陈队吧,我只听说长得俊,没想到还这么水灵。”温蔓蔓唇角上扬,目光纠缠住陈宇那张脸细细的又滤过一遍,“就是气质冷了些,瞧着,好像不太容易接近。”

顾魏笑了笑从陈宇脸上收回目光,随口搭了温蔓蔓的闲茬,“他只是性子慢热,挺好相处的。”

“老大,你俩认识?”温蔓蔓高挑起修饰完美的柳叶眉,眯着的笑里藏不住的好奇。

“嗯,认识。”顾魏低头整理着取证箱里的工具,他有轻微的强迫症,每每都忍不住替沈白那个不修边幅的家伙整理箱子,“他就是,昨晚林局给我按头的相亲对象。”

顾魏平静得近乎公事汇报的口吻却让温蔓蔓犹如经历了平地惊雷般,屏着呼吸连眼都不敢多眨几下。

步梯上传来利落地脚步声,温蔓蔓因为惊讶而合不上的嘴在看到越走越近的陈宇时一度有种下颌脱臼的恍惚。

“顾主任,蔓蔓,这是我们的新队长,陈宇。”张骁目光的捕捉到温蔓蔓惊骇的神色,朝她疑惑的挤挤眼。

顾魏停下手,礼貌的转过身看着陈宇和张骁,面上挂着的笑如常般温和,没有特别热情也没有过分冷漠。

“以后还请顾主任多多关照。”陈宇主动伸出右手,似乎要将这场初次见面演绎得尽善尽美。

顾魏脸上的笑被阳光揉得淡了些许,低头看了看陈宇悬在半空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未礼貌的回握。

“顾主任刚从现场出来,这,这手还没洗,确,确实不太方便握手。”张骁尴尬的咳了一嗓子,虽不知道陈队是哪招惹了顾主任不痛快,刚见着面就给人吃闭门羹,但还是硬着头皮强行解释了两句。

“陈队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太好,黑眼圈都出来了。”顾魏突然关心的语气温柔得有些古怪,陈宇却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表情比旁边两人淡定得多。

得到答案的顾魏点点头又无端关切了一句,“吃早饭了吗?”

陈宇摇摇头否认得老实,他实在猜不到顾魏的心理,也担心自己跟之前一样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那点小把戏轻易就被顾魏盘剥得露了底。

“下次出现场先吃些东西垫垫,咱们这,收工没个准点。”顾魏叮嘱完这句偏头看向表情拧巴的温蔓蔓,“去沈白那弄块巧克力给他。”

“不用,我没那么娇贵。”陈宇被关心得有些不自在,忙出声打断,“忙完了再吃就行。”

“陈队要是第一天就在现场犯了低血糖,传出去会被人笑一辈子的。”顾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眼神又催了一遍神色微妙的温蔓蔓。

“对,沈胖子那兜里跟百宝箱似的什么都有。”为了避免气氛再次陷入尴尬,张骁不得不把话题扯到屋子里正在做现场勘查的沈白身上,凭他多年刑警的敏锐嗅觉实在不难看出顾魏和陈宇之间那种不为外人道的微妙,见两人没有寒暄的意思他又继续道,“陈队,你这火线上岗,对咱们的人应该还不熟悉,我先领你去熟悉熟悉?”

“不用,你们的资料我都看过了。”新的环境对陈宇来说确实是不小的挑战,所以他提前做了不少功夫,“刚刚那位是法证毒理科的温蔓蔓对吧,你们提到的沈白也是法证的,主要负责痕量证据勘查。”

“可以啊陈队,这连法证那边的底都摸清了,咱们自己队里肯定不用说了呗。”陈宇的反应让张骁多少有些意外,原本刚见着陈宇时他心里还有些嘀咕,主要是这人瞧上去也忒年轻了些估摸着比自己还小几岁,虽说人凭着在云河立下的大功调来当个刑侦队长必然是年轻有为,但刑侦这个行当经验阅历可比胆量来得重要,想必眼下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对这个新队长充满了好奇。

“我以前是毒品调查科的,对刑侦专业了解得不算深入,虽然这两个月我做了些功课借阅了你们之前侦破的案列,但还是缺乏实战经验,所以现在是我跟着你们学习,有什么活只管给我安排就是。”说到工作陈宇态度谦逊不少,态度也十分真诚。

“陈队这话就太客气了。”张骁见他这人确实没什么架子整个人也自在许多,憨厚的笑了笑趁机把崇拜的高帽子戴到了顾魏头上,“顾主任站着我们哪敢提经验这两个字,他就是咱们的人形百科全书,林局都说他使定海神针。”

陈宇的目光和顾魏再次碰上,这次两人都显得泰然许多。

“陈队,我是情报组的姜好,”姜好人未至声先到,清脆的女声犹如黄鹂鸣翠般活泼,她匆匆的从楼上跑下来,人还没站定又忙着开口,“刚刚我走访这楼上楼下的邻居去了。”

“这可是个风风火火的急性子,说话跟开机关枪似的。”张骁调侃起忙着喘匀气的姜好还不忘后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动手能力也强,下手忒没人性。”

姜好瞪了一眼老张以示警告,碍着第一次见陈宇没好意思当着新队长的面揍他,“陈队,我走访了王桂香的邻居,就是其中一个死者,他们都说因为王桂香是失足妇女,常常带不同的人回来,所以并没有留心昨晚她家里去了什么人。虽然楼下的租户有提到昨晚屋子里的动静比较大,但是王桂香她们家这种动静也是常态,所以并没有在意。”

“这就麻烦了。”张骁下意识挠了挠头,“这情况,排查工作量可不小。”

“另一位死者呢,身份信息能确认了吗?”陈宇倒是冷静,下意识看向了顾魏。

“照片给邻居看过了,都说不认识。”姜好嘴快先开了口,“报案人,也就是王桂香的室友,也说没见过。”

“有些发现应该可以对识别死者身份有所帮助,”顾魏等姜好说完又才接过话,“另一位死者打扮精致,脖子上和手指上有佩戴饰物的痕迹,头发做过精心护理,连指甲款式都十分新颖,重要的是她穿着的那套衣服是件轻奢品牌的当季新款,至少能说明她的经济条件不错,结合这些线索,确定身份应该不会太难。另外,我们王桂香的卧室发现了用红色铅笔写下的近两千字的感想,提取指纹2枚,鞋印、赤足印各1枚,杀人工具系一把新匕首。除了这些还有留给王桂香室友的一张便利贴。”顾魏将装着便利贴的证物袋挑了出来,上面的字迹还很清晰:“你好!对不起,吓着你了!你很清楚你们是做什么的。所以为了不给你惹麻烦,请你配合:1、看见时别大喊;2、发现后48小时再报警,否则,听到风声我会回来找你的。谢谢合作。”

秋日干燥的风似乎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经初步勘查,两名被害人都呈趴卧姿势被杀害在居室厕所里,凶手极其残忍地持刀剖腹,令被害者脏器凸露,鲜血染透了大半的地砖,墙上也有大面积喷溅血迹。

“凶手的断句方式,看着很有特点。”陈宇的目光移到顾魏手边打开的取证箱,带血的匕首在阳光下透着凛人的寒光。

“从行文内容和陈诉方式来看,这人的文化水平不低,而且从墙上的文字看来他当时心情十分从容畅意,语句结构也较为流畅,应当是一气呵成的,等到手书文字全部写完,凶手的心态、情绪也逐渐平和缓解下来。第三段手书文字应该是写给第二位被害人,而且内容能读出是临别赠言,所以我猜想这两人的关系应该相当熟稔。”

“便利贴上的文字,应当是凶手得知王桂香有伙伴与其同住此屋后,故意留下自以为黑色幽默。”张骁眯着眼反复看着便利贴上的文字。

“有初步刻画吗?”陈宇看向顾魏。

“陈队,这,一般初步刻画得等顾主任他们勘测完现场然后回去解剖了尸体才在会上讨论的。”张骁小声凑到陈宇耳边提醒。

“但我看顾主任心里应该已经有想法了。”陈宇并不觉得这是对顾魏的冒犯,又或许他只是想试探一下。

“那个计算机专业特长,是怎么判断的?”姜好听完顾魏的分析仍有些不解。

“这个我知道,墙上的内容有一段写着呢,‘写程序写的人都傻了,去他妈的Aspc#c++HTML吧’,而且仔细观察墙上的字,会发现虽然字迹潦草,但格式居然很标准,是报刊常用的双栏,执着的追求两端对齐,这应该是一种职业习惯,因此可以判断嫌疑人具备计算机专业特长。”张骁得意的开口解释。

顾魏点点头,把目光移到陈宇思考时眉头微蹙的脸上,“陈队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确实有些疑问,”陈宇倒是没什么犹豫,“你刚刚提到过,嫌疑人留在墙上那些话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女性的厌恶,那他对受害人进行杀害,并将其摆成趴在厕所里的姿势也算是一种羞辱行为对吧,这算是标记行为的一种,但他没有对另一位死者王桂香实施同样的动作,说明厕所里的受害人对他来说更有特殊意义。”

顾魏挑了挑眉,赞许的眼神反而看得陈宇有些不好意思的错开了目光。

“那也就是说确定了这个死者的身份,那就能顺藤摸瓜精准锁定嫌疑人了!”姜好一拍巴掌,笑着跟老张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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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快乐~

本案系真实事件改编

2人生海海

陈宇这个名字顾魏这些年已经数不清听了多少遍,耳朵都快要磨出茧了。这全赖他那如今已是省厅副总队长的师父王建军,陈宇就是他口中常念叨着不听话的儿子。陈宇随母姓,因为父母离异,陈宇十岁出头就跟着母亲回了云河,同王建军关系一直不太亲近,当父亲的虽有心管教却也因为距离和繁重的工作缠身而心余力绌,随着陈宇的长大父子关系便处在那种越来越不理解对方的尴尬里越发僵持。

顾魏虽然总是听王建军提起陈宇,但算起来拢共也就见过陈宇两次。第一...

那天晚上见到陈宇,算是个意外。

回去的路上王建军一言不发,顾魏也不敢多问,持续的暴雨照成多处交通拥堵,耳朵里塞满了此起彼伏的鸣笛声。

顾魏第一次和师父嘴里常念叨的“臭小子”打照面确实挺意外的。那年轻男孩漂亮得锋芒太盛,可冷白的脸上表情总是淡淡的,连打量人时的眼神都透着股不近人情的意味。

“你看你穿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建军一贯严厉,见着陈宇那身街头混混的打扮气得血气立马上涌,“为什么没有去分局报道?”他的手指都在发颤,顾魏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王建军,担心他被气出个好歹便不敢自行离去。

“我当初只答应你读完警校,”陈宇的声音里丝毫没有面对父亲指责的恐惧,他甚至颇又些不屑地勾起两分笑来看着怒火中烧的王建军,“当警察能挣几个钱,你当了一辈子警察,也就捞着这一居室的分配房,老婆离了,自己孤家寡人落一身毛病,都有你这么个前车之鉴了,我还当什么警察。”他来的时候应该没撑伞,浑身都被暴雨浇透了,立脚那方寸之地早积了一滩水洼,可他浑然不在意,“我跟朋友约好了,下个月初就去缅南做生意。”

“陈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王建军的呵斥不及抬手甩出的耳光响亮,狭小的屋子里陡然沉寂下来。顾魏盯着陈宇白净脸上赫然浮现的巴掌印一时也被震得愣了神,好在王建军再次抬起胳膊时他反应过来及时制止。

陈宇既没躲也没反抗,眼神沉静得有些过于冷漠,好像因他而起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脸颊一侧红肿着,他也只是无畏地笑笑,往后退了两步,“我在这也是碍你的眼,走了。”他自嘲的笑轻轻扫过顾魏,并未多停一瞬。

王建军已经气得嘴唇都哆嗦了,急火攻心下铁青着脸愣是好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宇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家门。

浑身湿透的人背影却不显半点狼狈,那股子桀骜不驯的劲儿倒让他像只刚破笼而出的幼兽,气势汹汹。

王建军气得摔了自己的搪瓷茶缸,刺耳的声响却根本没能让陈宇的脚步有任何迟疑,他下定了决心的事不会有任何改变,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和王建军确实一脉相承。

顾魏看得出王建军虽然生气但心中更多的是担忧,所以扶着王建军坐到沙发上后他拿了鞋柜上的伞追了出去。

陈宇并没走远,顾魏找到他时他正站在墙根下看两只流浪猫打架,雨水落在他后颈凸起的骨节上沿着衣领灌进。顾魏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心里有些不合时宜的好奇。

“你叫顾魏?”陈宇先开的口,雨水让他眉眼都有些湿漉漉的,望向顾魏时有种冷淡的冒昧,“他提过你。”

“我也听师父经常提起你。”陈宇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敌意这让顾魏心下松了口气,撑着伞走近些替陈宇遮住不断砸下的雨水。

“提我有所能惹他生气么?”陈宇突然抬头冲他扯出笑来,只那模棱的笑里难免带着些自嘲,“不过他每次提起你倒是赞不绝口,可惜了,我是个不成器的,对比起来确实一无是处得让人生气。”说这话他往旁站了站,十分刻意的要与顾魏拉开距离。

“脸上,回去先冷敷一下。”顾魏指了指他发红的脸颊又将伞递给过去,“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淋那么久雨容易感冒的。”

陈宇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破坏气氛的话绕到嘴边似乎又强咽了下去,杵在原地没动。

顾魏将伞硬塞到给陈宇,那骨节分明的手凉得厉害,雨水蹭得他满手潮湿。从那以后顾魏就再也没听王建军提起过陈宇。

第二次见面是昨晚。见到陈宇前顾魏心里还有万般无奈,林局一早跟他提过这个从云河调来的新队长,话里话外难免有撮合的意思。对于战功赫赫的陈队,他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从来没有将他和记忆中那个陈宇联系到一块。以至于昨晚在林局家里见到陈宇时,他竟有一瞬的恍惚。

相比之下陈宇见到自己的态度就坦然多了,这自然是一早就对自己的相亲对象有过了解。

陈宇还是那副样子,不怎么爱说话,倒是会被林局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笑起来瞧着有些腼腆,可每每撞上顾魏的视线又迅速敛了回去。看着是成熟了不少,可骨子里还是那个别扭的小鬼。

在林局家时两人都心照不宣地装作第一次见面,在生疏的客套里从新认识了彼此。出了林局的家门,陈宇好像就懒得演了,言简意赅的同顾魏交了底,“林局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不然估计不会让我参加卧底行动。”顿了顿他又才开口,“其实我回来之后去看过他,但,他好像还没原谅我。”陈宇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借此避开顾魏的审视。

“这事,师父那确实没那么容易过去。”顾魏虽明白陈宇有苦衷,却也理解一位父亲的痛苦,依师父的脾气估计没那么容易解开心结,何况这父子倆的关系本来就有些微妙。

瞥见陈宇欲言又止的模样顾魏故意板起脸,语气也严肃,“所以你就想着从我这曲线救国?还借着相亲的由头让林局出面让我拒也拒不了。”

“相亲这,这事儿我也不想的,是,是林局误会了。”陈宇本就不擅说谎,这一犹豫反而更显得露怯,“我,我本来也不打算相亲的,后来知道相亲对象是你,就顺水推舟了。”

“顺水推舟,”顾魏冷笑着重复了一次,“陈队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帮你?”

“没什么底气,但目前我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陈宇态度明显老实许多,垂着眼却始终用余光瞥着顾魏的一举一动,“你的话,他至少愿意听。”

“陈宇,我发现你这人,”顾魏的目光在那张漂亮英气的脸上仔细筛过,却发现在陈宇面前自己实在绷不住,“演技特别好。”

陈宇抬眼看他,宛如寒星的眸澄澈透亮。

秋天果然是最好的季节。邺城不紧不慢的下过两场雨后的大晴天,暑气逐渐消散,风也变得清凉起来,明亮的日光飞絮无遮无拦的曝下,将一切都晒得发白。

罗锅巷在城中村待拆区,早就只剩下一条能勉强过车的单行道,深长的巷墙上全是深裂缝,裂口处长了不少苔藓,阳光下也绿得发黑,吸饱了雨水的羊齿叶带着锯齿盘桓在墙根下,就像从地底下伸出的无数只青色利爪,有一搭没一搭地捞着穿巷而过的风。

“这十多年前是钢铁厂的职工宿舍,厂子倒闭之后这里头住的都是厂区职工,后来这片儿拆迁了,原住户基本都搬安置小区住电梯房了,这里头大部分都是租给外地务工人员的,干什么的都有。”张骁是刑事情报科行动支援组的负责人...

“这十多年前是钢铁厂的职工宿舍,厂子倒闭之后这里头住的都是厂区职工,后来这片儿拆迁了,原住户基本都搬安置小区住电梯房了,这里头大部分都是租给外地务工人员的,干什么的都有。”张骁是刑事情报科行动支援组的负责人,长方脸上还留着一片没刮干净的胡茬,说话的语速总是很快。跟他一块钻进封锁带的胖子叫沈白,是法证事务部的同僚,主要负责痕量证据勘察。

“听说死了两个,”沈白推了推鼻梁上的茶晶眼镜,顺手揩了一把脑门上浮起的一层薄汗,藏着些侥幸的眼神往楼上斜着瞟了瞟,“我们老大来了么?”

“你说呢?”张骁翻了个友好的白眼,从裤兜里掏出口罩给自己戴上感慨道,“咱们这位顾主任,那可是远近闻名的热爱工作。”

话音刚落沈白那张胖脸上已经挂上了愁容,“再跟这混几年我也只能热爱工作了。”说着话他换了只手拎取证箱,那死沉的铁皮箱子里装的都是吃饭的家伙,拎着从巷口走进来实在有些费胳膊。

“哟,听你这话,跟嫂子吵架了?”张骁睨见沈白的动作立马出手帮他拎起那只箱子。

“嘿,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那套。”张骁瘪着搭了一把沈白的肩装模作样的安慰道,“别听温蔓蔓胡说,别的我不知道,就顾主任,你觉得他真是单身么?”

沈白回敬了张骁一个大白眼冷笑道,“老张,我发现你现在打听消息的手段越来越下流了。”

“近水楼台嘛,你这的消息肯定比他们那些风言风语来得靠谱。”张骁讪讪一笑,用肩膀撞了撞沈白,“再说了,顾主任要是谈了对象,尝过爱情的甜头自然知道加班的人间疾苦,将心比心还能天天拎着你们加班啊?”方脸上粗黑的眉毛挤了挤,瞧着十分滑稽。

“哦,你那特勤的兄弟对吧,垂涎我们老大美色已久。”沈白被逗得轻嗤一声,胖乎乎的脸上闪出些幸灾乐祸的鬼祟,“那什么,别的我不清楚,但,我们老大昨晚确实被压着去相亲了。”

“相亲?”这两个字震得张骁眼圈都大了不少,“顾主任,还,还需要相亲?”他眯起眼仔细审视着穿戴鞋套的沈白,一再确认对方这消息里有多少真实信息。

“对啊,”沈白得意的挑了挑眉,“我估摸着老大本来又想用加班搪塞过去的,结果,九点半的时候林局亲自来了一趟,老大躲不过去,只得老老实实硬着头皮去了。”

“林局怎么还干这保媒拉纤的活!”张骁张了张嘴但又心存侥幸,“听说上次省厅的陈副总队也给顾主任介绍了,不过没成,这顾主任啊是个有骨气的,不喜欢的话谁的面子也不给。”

“还说呢,”沈白砸砸嘴,眼神往四周溜了一圈,声音也压低不少,“人王副总队介绍那个可不一般,特邀犯罪心理学顾问,长得那叫一个盘顺条亮,我们老大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愣是瞧不上,给人拒绝得滴水不漏,啧,我瞧着都不忍心。”

张骁也想起了那人跟着摇了摇脑袋,“也是,你看我兄弟,暗恋这么久了都不敢行动,就怕被拒。”两人说着话踏上楼梯,厚厚的灰尘很快铺脏了蓝色鞋套。

“话说回来,昨晚温蔓蔓好奇,跟林局东拉西扯打听了一嘴,”转上楼梯沈白往走廊尽头探了探,又朝张骁招招手,“听林局话里的意思,等着顾主任吃饭那人他早就认识。”

“哟,这可由意思了,既然是旧相识,怎么还不乐意赴约。”张骁听得两眼冒光,心里已经盘算好等忙完这头再去法证毒理科找温蔓蔓好好打听打听昨晚的细节。

“你们刑事情报科不是最擅长大胆假设小心取证么,”沈白穿戴好勘察装备,笑容隔着口罩瞧不出有几分调侃,“这还想不到?”

“我们那是有理有据的推测,跟你这凭空幻想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张骁呲了呲牙,“快进现场吧,人生化组的都采样半天了,就你每次最磨叽。”

“你不去?”沈白用胳膊肘不客气的撞开张骁,小心翼翼的踩上早就搭好的勘验踏板。

“我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老张嘿嘿一笑,抬腕看了看表,“我们郑队不是调走了么,新来了个陈队,本来是周一才报道的,结果今儿出了事儿。”

“云河来的那个?”沈白一听这消息两眼直放光,努力控制着因为兴奋而老忍不住张大的嘴,“毒品调查科的陈宇是吧,云河超模的名气我早就耳闻了。”

“去你大爷,你这豆腐仁脑瓜就知道记这些花边新闻。”张骁不客气的攘了沈白一把,“年初云河最大的那桩案子,我们陈队那可是唯一一个成功渗透他们的卧底,三年,整整三年。”

“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你跟我急个屁啊。”沈白对于张骁激动的护短行为颇为不满,“他们那表彰照片上不能露脸,那只能让人记住身材啊。”

张骁嘴里轻啧一声,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得不耐烦的剜了沈白一眼,“我们陈队要身手有伸手,要身材有身材,要。。。”

“你说的这些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沈白得意的打断张骁的话,“我们老大这现成的例子就在这,直到中基因彩票的几率有多小吗?”

张骁没敢辩驳,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从现场走出来的顾魏,带着口罩的脸瞧不见表情,只那双隔在玻璃镜片后沉静的眼瞧得人没来由的心虚起来。

阳光照在顾魏只露出半张脸的眉眼上也有种让人妒忌的偏爱,甚至能忽略此时他手里拿着的透明无证袋里还装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匕首。

“现场发现了这把匕首,很新,还粘有指纹,应该是凶器之一。”顾魏平静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八卦的斗嘴。

“老,老大,”沈白猛的一激灵,不止声音连胖脸上的肉都在发颤,“我,.…”

“目前看来两个受害者都死于被剖腹。”顾魏没给沈白解释的功夫,将手里的物证袋递了过去,“但现场的这把刀很重要,尽快分析出指纹。”

“报案人说其中一个是她的室友王桂香,另一个她没见过。”张骁见沈白小心翼翼手下匕首赶忙插话进来,“死者身上有身份线索吗?”

“没有身份证,但有手机,核实身份应该不难。”顾魏接过沈白递来的笔在物证袋和记录单上签上名字,“你们刚在聊什么?”

沈白和张骁面面相觑,但又扛不住这尴尬的沉默,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就,聊到新来的刑侦队长,听,听说挺特别一人。”

“陈宇?”顾魏道出这两个字时话音有轻微的上扬,张骁下意识朝他看了一眼,但其实隔着口罩什么也看不清,只听他顿了顿又才开口道,“是挺特别的。”

怎么说呢就万事开头难

大概也许可能估计

只要活得久,结局都能有。

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醒醒的心是预制板做的。

师生

HE

自从山顶上那个吻之后,王一博就开始躲着肖战,与当时的冲动上头不同,冷静下来回到现实世界,他们身份悬殊,阅历不同,发展成这样实在匪夷所思。

而且王一博一直没懂肖战说的那句不要怕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肖战倒是格外淡定,并没有如梦初醒懊恼后悔的情绪,反而更加关心他,王一博惶恐了几日之后,想起了关于肖战的那些小道消息,虽然教训了乱嚼舌根的孙宇,但那些话还是撞进了王一博的脑子里,他控制不住地想真的是这样吗,因为肖战喜欢男生,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亲近自己吗,可是他看起来也不像一个会恶意引导学生的老师,甚......

不过肖战倒是格外淡定,并没有如梦初醒懊恼后悔的情绪,反而更加关心他,王一博惶恐了几日之后,想起了关于肖战的那些小道消息,虽然教训了乱嚼舌根的孙宇,但那些话还是撞进了王一博的脑子里,他控制不住地想真的是这样吗,因为肖战喜欢男生,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亲近自己吗,可是他看起来也不像一个会恶意引导学生的老师,甚至对其他人的态度都算得上冷漠。

王一博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如果肖战是因为他的长相所以格外优待他也说不定,毕竟虽然在洛城没见过他对谁热络过,但在渝市,就说不准了。

孙宇不是说了吗,他抽屉里放了许多漂亮男孩儿的照片,想到这里,王一博的心被微微刺了一下,脸色冷了下来。

由于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王一博一连几天都没给过肖战一个正眼,而肖战的反应却是教科书级别的淡定,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问,王一博想怎样就怎样,他都完全配合。

他们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一坐一站,肖战微仰着头看王一博,表情里带着一丝疑惑。

王一博双手撑着办公桌,漂亮的眼睛不高兴地垂着,他抿着唇,良久后才冷冰冰道:“肖老师不觉得自己欠我一个解释吗?”

“什么解释?”

王一博俯身,逼近了些,“那天在山上,你为什么吻我?”

肖战挑了挑眉,似是笑了一下,“我记得是你先亲上来的。”

“我是学生,你是老师。”王一博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才17岁,我可以犯错。”

肖战一点没有身为老师的羞愧,但表情已经有些无奈,他轻叹了口气道:“那可怎么办?”

“我没觉得自己犯了错。”

“你……”王一博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人师者,引诱学生言语暧昧,居然还一脸淡定地说自己没有错。

要么是没有职业道德这种东西,要么……就是个惯犯。

王一博的脸更冷了几分。

肖战折了折衣袖,长腿一伸站了起来,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掐住了王一博的后颈,压着人往前面带,逼着他跟自己对视。

两人挨得很近,鼻息几乎交融在了一起,王一博抬眼看向肖战,眼角的弧度像狗狗一样无辜,肖战掀了掀眼皮,跟他保持着一个将贴未贴的距离。

王一博忍不住闭眼,唇角有柔软的触觉划过,在他的侧脸上撩起了一把火,烧到耳边,他听见肖战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

“狗崽子。”

王一博睁眼,猛地推开肖战,捂着自己的侧脸以及耳朵,横眉冷对:“你做什么!”

肖战交叠双手,又坐了回去,问他:“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你都一声不吭,今天来,是想要个说法,还是要我负责?”

“……负责?”王一博皱眉:“你要怎么负责?”

“你想要我怎么负责?”肖战手指搭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点,“做你男朋友?跟你结婚?还是带你离开这里?”

王一博张着嘴,半天没说话,他已经被这几句话震懵了。

肖战继续道:“只要你说,我都能办,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自己考出去。”

“你……你……”王一博哽了半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要,要做我男朋友?”

“你想的话,可以。”

王一博的脸迅速升温,好不容易找回理智,正准备冷笑一声怼回去,肖战又开口了,截住了他的冷笑声。

他说:“还是你不敢?”

肖战说这话时,略略歪了下头,十足的挑衅意味,王一博满腔脏话被堵在喉咙口,半晌后化为一句:“谁说我不敢了?被发现了身败名裂的可不是我,就这么说定了,谁反悔谁孙子!”

他说完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最后瞪了肖战一眼转身出去了,肖战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后摸了摸自己翘起的唇角,心情好得不得了。

两人的相处又回到了之前,王一博不再躲肖战,甚至还会要求跟他回家,吃他做的饭却从来不洗碗,零食袋丢得到处都是,脏球鞋不脱就往干净的书房跑,把整齐的书架弄得乱七八糟。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肖战也从来不骂他,只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脾气好得不可思议。

王一博多想看他生气,想看他平静外表下的其他样子,想要他和自己生出与旁人不同的情绪,但是始终没有,肖战总是平静地将所有东西都归位,然后揉揉他的脑袋,拿起车钥匙要送他回家。

王一博不甘心,他好不甘心,于是他借口衣服脏了要洗澡,然后堂而皇之地盘腿坐到了主卧的床上,仰着头道:“我今晚不回去。”

他自觉表情很凶狠,但落到肖战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肖战眼里闪过挣扎,最终皱起了眉头,走近去拉他,“不行,你不能睡在这里。”

王一博甩开他的手:“为什么不能?不光我要睡在这里你也要睡在这里,肖战,我要跟你睡觉!”

他声音很大气势很足,肖战的表情终于不再平静,而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他淡淡地看着床上的人,问:“你叫我什么?”

王一博毫不认输:“肖战啊,你不是叫肖战吗?”他歪头恶劣地笑:“难不成你希望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我还要叫你老师?你不觉得很禽兽吗?肖——老——师——”

他拖长着尾调,终于惹怒了肖战,被推倒在床上,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他额上的发向后倒去,露出的额头白皙光洁。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很亮,落在王一博的眼里像星子一样,他脑袋一晃一晃地,可怜兮兮地笑着,下一秒又疼得哭了出来。

他嘴唇是肿的,身上是凌乱的,脸上是浸着泪的,可人是活的。

肖战抱着他,把他的身体整个都翻了过去,带着情欲的声音的声音微微发哑,落在王一博耳边像催情药一般,“疼吗?疼不疼?”

王一博半边脸陷在软枕里,没心没肺地回:“不疼,一点也不疼!”

肖战却没有再用力,撩开他耳边湿透的发,就着这个姿势跟他接吻,而后是温柔的十指交缠。

“为什么要我生气?”肖战亲着他的耳朵,虽然是问句却并没有要他回答,“你不说我也知道,想要试探我是吧?”

试着一步一步走到他的禁地去,故意惹他生气,在情绪失控后对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也就不可能再抛弃他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肖战道:“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要这么跟我纠缠,可千万不要后悔。”

“谁后悔还不一定呢。”王一博闭着眼睛平复余韵,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你也没有身经百战过对吧?”

他看出来了,肖战弄得重,但也生疏。

王一博勉强支起身子,撑着头抬眼看他,“让我猜猜为什么是第一次呢?抽屉里的那些学生宁死不从?还是接触久了又觉得不合你口味?”

“肖战,”他仰着头,完全不怕死的模样,“他们没我漂亮吧?”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肖战忽地笑了起来,他很少这样笑,在灯光下摄人心魄,危险又迷人,他掐着王一博的下巴,眯起眼仔细端详。

直到王一博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准备开骂时,他才侧过头,沉闷又短促地笑了一声,“确实,没你漂亮。”

得到这个答案的王一博也没有多高兴,他意兴阑珊地拉过被子,打了个呵欠,困困顿顿地睡了,“随便吧,爱漂亮不漂亮。”

月明星稀,肖战拉开窗帘,靠在阳台的栏杆前点燃了一支烟,月色透过明亮落地窗投射在王一博的鼻头上,将他照得半明半暗。

浓得呛人的烟雾中,肖战垂眼看着手上硕大的棒棒糖,他腹部上有一道很浅的疤,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在隐隐作痛。

十年前的那把水果刀很锋利,刀尖抵在皮肤上的感觉记忆犹新,刀上淌着其他的温热血液,即将融合新血的瞬间,面前蹲住了一个小男孩。

小手探着他脸上的皮肤,忧心忡忡地问:“哥哥,你肚子疼吗?”

他愣了一下,手里被塞了一个硕大的棒棒糖,小男孩只有七八岁,给出去的同时还伸出舌头依依不舍地舔了一口,然后装作很大方的样子让他一定要尝一尝。

“吃了糖肚子就不会疼了,哥哥你快试一试。”

肖战像机器听到指令一般咬住了糖,甜得发腻的味道让他身体一哆嗦,水果刀就这么从手中脱落掉到了地上,幸而是个漆黑的夜晚,草地吞噬了大半的声音,专注看他吃糖的小朋友并未发觉。

小男孩正苦恼面前的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吃完把糖还给自己,就听见一声石破天惊的喊声:“王一博!你再不出来外婆就把你丢在这里了!”

“不要!外婆等等我……”小男孩慌忙起身去追,忘记了拿回自己的糖,路灯将一老一少的身影拉得长而模糊。

肖战伸手去够了够,除了一地的灯光什么也没有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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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没结掉,下章结掉~

被暑气蒸透的栀子委顿了气势,收敛了铺天盖地的香,只丝丝缕缕的裹在燥热的风里往人面前凑,愈发让人觉得发闷。

门童刚将门推开魏若来就见着晒得面皮已经微微有些发红的黄丛匀和张鸣泉,没见着肖春生两人面上都有些不耐,但张鸣泉反应快,迎着阿武快步走进,脸上抹了不少讨好的笑,“先生可起身了?”他一大早被虞世清遣来却连肖春生的面都没见着,憋了一肚子气却还是得咧出满脸的笑意,态度也极是恭敬。

“先生昨日和虞会长、沈顾问多喝了几杯,醉得厉害,今日怕是去不了投票现场了。”阿武睐了一眼张鸣泉,又看了看黄丛匀,“投票之事,先生已全权交由魏助理代劳。”

此话一出张鸣泉脸上的笑迅速皲裂,怒......

此话一出张鸣泉脸上的笑迅速皲裂,怒气灼红的眼盯着魏若来,眼神比悬空的烈日还要毒辣几分。而黄丛匀只是意料之中的欠身朝阿武打过招呼,顺势将沈图南吩咐提到明面上,借机又往张鸣泉的心头怒火上浇了一瓢热油,“魏若来,你知道今日之事何等重要,还让先生一番好等,到底还有没有还规矩?”

黄丛匀语气里惯有的轻蔑足够让人心生不悦,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阿武都转了视线朝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看了过去,“魏助理代表的是咱们先生,我自然会将他安全送到会场,就不用沈先生费心了。”不等黄丛匀回话他又冷声提醒道,“黄秘书,魏助理现在不只是央行的顾问助理,还代表着肖先生,我劝黄秘书以后同他说话还是客气些,免得他人揣测黄秘书的态度是沈先生授意,故意给咱们魏助理脸色呢。”

“从匀绝不敢轻慢肖先生,”黄丛匀心中虽有惶恐却也不想辩解自己因何对魏若来始终心存不屑,但他知道眼前这人不同于旁的保镖,只能低下眼剜过站在一旁沉默着的魏若来提出告辞,“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沈公馆了,魏助理,咱们会场见。”如果不是因为沈图南的吩咐,他是绝不会同魏若来多说一句话的,他瞧得分明,这乡下来的小子长得纯良无辜却浑身都是旁门左道的心眼,眼下也不过是靠着皮相接近了肖春生在自己面前狐假虎威,自始至终他都笃定这种来历不明的野小子根本不配进入央行,更不配待在沈图南身边和自己平起平坐。

张鸣泉自然也不是个傻子,饶是心里对魏若来有千般不快听了这番敲打面上再不敢有怠慢,胖脸上挤出勉强的几分笑敷衍过去又拱了拱手算是同几人作别,急着和虞世清商量转身便上了汽车催促司机离开。

看着黄丛匀那张被烈日刑拷许久的脸变得僵硬,魏若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快步走开,但也没忘记阿武替他打开车门时认真的道谢。

行道树在车窗飞速倒退,眼前的整个城市都变得模糊起来,可魏若来心里的目标却越发清晰明了。

魏若来也没有料到虞世清会亲自在门口等着自己,在这些个盛名赫赫的商会前辈面前他不得不表现得十分受宠若惊,连同他们握手时胳膊都还有些紧张发颤。

“肖先生果然是个会调教的,魏助理这才跟着他几日就全然变了样,”康少捷站在虞世清身旁抽着烟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从肖春生车上下来的魏若来,粗重的嗓门托着意味不明的哂笑。

魏若来明白名利场所流行的无非就是这样,口舌之快不过是挑衅试探,真要涉及利益根本时往往都是不动声色的暗杀诱捕。康少捷等人并不将他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对他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肖先生嘛,眼光一贯好,这百里挑一的人尖儿也就他掐得了。”打圆场的老头五十来岁留着一撮山羊胡,精明的眼底望过来时不乏讨好的和善,魏若来朝他点点头,算是应了对方替自己解围的好意。

“投票马上就要开始了,沈图南还没到,别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吧?”虞世清抖了抖烟灰,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康处长,听说最近拦路抢劫的宵小可不少,你得让底下的人好好收拾收拾才是,不然我们都不敢随意上街了。”

“我也正恼这事儿呢,如今世道不太平到处都闹得厉害,侦缉队抓的牢房里都快关不下了,我那做事儿的人手也短缺,着实有些顾不过来。”康少捷为难的模样实在不怎么真切,凶悍的脸上偏是昭然若揭的冷嘲。

虞世清捻熄了烟头,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隔着人群遥遥朝魏若来睇了一眼。

魏若来想起肖春生的那些话心中早有筹谋,面上却还是要摆出一副焦灼难安之态四下频频张望,好在逼近四十摄氏度的气温连日光都变得硌眼,让所有人都有着眯眼皱眉的窘态。

前两日的雨让草树根茎储下不少水分,如今地面又被毒辣的太阳一蒸便逼出了裹脚的湿热,这让怕热的肖春生愈发不喜欢上海这个地方。

“先生,沈图南的手术已经开始了。”阿武脑门上挂着密实的汗,瞟着肖春生的脸色嘴巴抿了抿又继续道,“虽没伤及要害,但失血过多需要输血维持体征,医院没有那么多血包,沈小姐刚刚输了不少,这会儿,魏助理也去输血了。”

“他让医生抽多少?”肖春生皱眉朝阿武看了一眼。

“本来医生只让每个人抽400毫升,但魏助理坚持要抽800毫升,”阿武面色也有些为难,“我拦过了,可,可魏助理说,先生明白他的用意会同意的。”

“这小傻狗,为了向沈图南投诚,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肖春生竭力压着怒气,但眉宇间的沉肃还是颇有些骇人,“去找两个血型一样的人,把他要的数补齐。”

魏若来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护士姑娘怎么才抽了一小半血就要给自己抽针,抬眼便见着站在门口的肖春生,心虚的把目光别开,随着护士抽针的动作夸张的扯了扯嘴角,瞧上去疼得十分可怜。

“先,先生,”躺着的魏若来坐起身来,腾出半张床的位置给肖春生,“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魏助理怎么逞英雄。”肖春生冷冷的睨他一眼,护士推着针剂车出门识趣的顺手将门带上。

“我没想到抽血这针管这么粗,扎得我可疼了,”魏若来瘪了嘴,委屈着眼神将胳膊上的针孔暴露到肖春生眼前,殷红的血迅速在皮肤上鼓出血珠。

“别乱动,”肖春生伸手将棉球压回魏若来的胳膊上,语气虽还是冷着动作却到底体贴,“压够三分钟,不然血止不住。”

“医生说我年轻,多吃点猪肝这点血几天就补回来了。”魏若来舔了舔嘴唇,佯装无事的憨笑着看向肖春生。

“明知道沈图南这是苦肉计,你还上赶着陪他演到底?”肖春生拇指用力压了压魏若来的胳膊,明显是生气了。

“我说过,你今天只需要代表我表态就好。”肖春生低下眼看了看栖在自己肩头的脑袋,“你不做这件事,沈图南也不会怀疑你。”

“其实这苦肉计是先生出的对吧,你让人事先在礼查饭店定了一个房间,在里面挂了红旗,然后匿名向康少捷举报饭店有共产党,而后林樵松带人去那个房间蹲守,沈师偏偏走了查理饭店那条路,在遇到虞世清安排的伏击后按照计划躲进了那个房间,杀手赶到时林樵松误以为他们是共党就直接交火,这借刀杀人的计划实在天衣无缝。”魏若来抬起头看他,明亮剔透的眼底俱是由衷的笑意。

“本质上我就是个商人,看的是长远的利益,关税改革对以后发展确有裨益,所以这次我帮了沈图南,但下一次也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帮虞世清。”肖春生无所谓的笑了笑,拿开棉球见到未再渗血便将其丢到了垃圾桶。

“刺杀沈图南的事虞世清不敢申辩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但沈图南有这么个把柄在先生手上,想必以后也不敢把事做得太绝。”魏若来仿似没有听懂肖春生话里的意思,扬起笑脸朝肖春生抬了抬下巴,“如今我也知道了先生的秘密,是不是,可以提点过分的要求?”

肖春生静静地看了魏若来,那清澈无辜的眼确实容易让人沦陷其中。

“魏助理这是在威胁我?”肖春生冷冷笑了笑,猝不及防伸手在魏若来肚皮上揉了一把,“真该让医生剖开看看是不是狗胆包天。”

“欸,痒。。。”魏若来连连后退着讨饶。

“想要什么?”肖春生勾勾手让魏若来重新靠向自己。

“听沈师说以前你们在国外的时候沈小姐天天都想去找先生蹭饭,若来也想尝尝先生的手艺。”魏若来目光真诚,眼底的期待丝毫不掺假。

“想吃我做的菜?”肖春生伸手挠了挠魏若来的下颌,漂亮的端凤眼微微眯起了些,“还是说,想借此支开我,然后去斜水巷找李晟达给你大哥报仇?”

魏若来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眨了眨眼,“我,我。。。”他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因为肖春生说的,确实句句属实。

“让阿武陪你去吧,我说过,杀人这事儿,不适合你。”肖春生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脸,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被魏若来当成以后打发侦缉队的幌子。

“我想自己报仇。”魏若来从兜里掏出那支旧钢笔,“先生的身份,还是不要淌我的浑水了。”

“魏若来,”

肖春生突然唤了他的名字,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这让魏若来反而更紧张了,惴惴不安的看着肖春生,心里有话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伸手抓住肖春生的胳膊又才怯怯开口,“就算被林樵松抓到,我也能想办法让他们认为是我利用先生的庇护挟私报复李晟达,跟先生没有关系的。”

“你接近我原本不就是为了有张保命符么,怎么这会子又想把我摘出去了?”

肖春生那张略微带着薄怒的脸让魏若来不敢撒谎,“先生待我如何,若来心中有数。”

“有数?我看你这小狗脑袋满脑子都是浆糊。”肖春生用手指头轻戳了魏若来一下,脾气仿佛也泄了出去般没了气势,“晚上,想吃什么?”

“爆炒猪肝就行,医生说我抽了血之后得补补。”魏若来卖起乖来还不忘卖惨。

“这道不会。”肖春生却不吃这套。

“那只要是先生做的,都可以。”魏若来贴过去挨着肖春生的脸用鼻头蹭了蹭,“我瞧着先生就十分秀色可餐,就是只吃白米饭也是开心的。”

“大家好!又是啵崽兼职的一天!”

王一博冲镜头挥了挥手,半截袖配防水连体裤,背景是洗车店。

【啵崽回老家怎么不休息一下】

【洗车挺累的,我暑假兼职过,简直累得想死】

【耳朵哥呢?只有啵崽一个人吗?】

“洗车店都是水的,耳朵哥戴耳蜗不方便,就只有我来了。”

“也不是不休息啦,上次我不是帮王叔拉货么,王叔就给介绍了一下,有钱赚挺好的,万能打工崽怎么能嫌累。”

“耳朵哥去牛场了,我们俩分头行动,这都快完事了,中午忙我就吃了俩茶叶蛋,盒饭没吃,一会带回家。”

【啵崽辛苦了】

【祝啵崽耳朵哥早日奔小康】

“......

“还有一台车,刷完我就走,正好耳朵哥说回来的时候接我,一起回家。”

“那我就一直开着直播啦!平台有直播时长要求哦~”

王一博挥了挥手,拿着抹布又去刷车。喷泡沫——用软布擦——冲干净——蹭内饰,王一博刷得很熟练,二十多分钟车就洗好了。

“辛苦了啊小伙,中午还有三个鸡腿,你一起都拿走了吧。”

老板招呼王一博过去,结了工钱,又把一袋子盒饭和鸡腿递给他。

“明天还来么?”

“可以!”

王一博笑着回答,接过袋子。

“谢谢哥。”

“你这拍视频,有多少粉了,我能蹭个镜头不?”

老板还挺好奇,王一博转了镜头邀请老板入镜。

老板感叹,王一博嘿嘿乐。

“记录生活的,那我走了啊哥。”

“拜拜,明天九点过来啊!”

“下班儿!”

【开免提开免提】

“好吧开免提…”

“喂?宝宝,结束了?”

肖战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王一博嘿嘿一乐。

“开到哪了?我下班了。”

“饿死喽~你快点。”

“五分钟,路口等灯。”

“我狠踩油门喽,要不我宝宝,饿死喽…”

“饿死喽,我就没宝宝喽,不行喽…”

肖战学王一博说话,只不过因为他自带的语调加持极其搞笑,逗得王一博咯咯乐。

“我直播呢啊,你现在高冷形象尽失。”

“宝宝都没喽,要什么形象喽…”

肖战笑着回答,转向灯声音传来,王一博一看车果然拐过来了,扬手挥挥。

“看,耳朵哥来了!”

【哈哈哈哈这个车,长得像小面包】

【这个车在县城相当流行,我二大爷就有一个】

【太可爱了】

“上车上车!回家吃饭!”

王一博拉开车门,本来肖战在里面就蜷着身子,在加王一博第二个大高个挤进去,感觉车都装满了。

【两个窝囊包哈哈哈哈】

【这车马力挺足啊,还开得飞快】

【太逗了哈哈哈哈哈哈】

“明天还去一天…”

王一博抱着盒饭,“今天中午忙得没吃上,老板满意,还多给我鸡腿呢。”

“和我俩的车比,那些车都太小了,我今天刷了17台车,我太厉害了!”

“累坏了…今天回家,给你按摩。”

肖战把车停到院门外,从脚底下摸出一个塑料袋。

“牛场老板,给的牛杂。能吃三顿。”

“白给的。”

“肯定是你表现好才给你的。”

王一博无条件给肖战送彩虹屁。

“老板看你扎根养殖业,不怕苦不怕累的,奖励给你。”

“你是,想说我,一身牛粪味吧…”

肖战抬脚踹了一脚王一博屁股,被识破了,王一博嘎嘎大笑。

“你都要臭死了,我忍了一路没yue了,你快去洗澡!”

“你也,臭汗味,你也得洗。”

“穿靴子,脚老臭了…我也想yue…”

【互相伤害吗哈哈哈哈哈】

【小面包:我承受了无形的压力】

【别下播,直播洗澡】

【楼上的你不对劲(我也想看(●●)】

“你们都不对劲…”

王一博指着镜头警告,又把镜头对准铁锅的狗盆,把牛杂丢进里面一些拌狗粮。

“铁锅顶一下,我俩洗澡去。”

【小小年纪就承担起了家庭的重任】

【铁锅也炫太快了】

【你们俩最好只洗澡】

“把你那脑袋好好搓搓…”

王一博丢给肖战洗发露,不过肖战也听不见,但看口型回敬给王一博一块香皂。

“你,多洗几遍,脚。”

老房子浴室大,两个人洗澡洗的像打水仗,不过太饿了也没心思干别的,没多久就出来了。铁锅撑得肚子打两圈在地上躺着摆烂,王一博取了相机给他揉了揉。

“这给你吃的,我还没吃呢。”

“吃什么啊耳朵哥!盒饭不够我俩吃的!”

“我早上,走的时候,预约了电饭煲。”

“牛杂做点,夫妻肺片,来得快。”

“鸡腿,你送进空,气炸锅。”

“好嘞!”

王一博从柜子里抱出来空气炸锅,把三个炸鸡腿丢进去复热。肖战那边再切黄瓜,王一博把盒饭倒在碗里送进微波炉,过来蹭个黄瓜尾巴吃。

“花生…这个是我之前,榨的辣椒油,超级香,还不辣,啵崽也能吃。”

肖战拿着罐头瓶展示,浅红色的辣椒油清澈,上面浮着一层白芝麻,一勺挖到底,炸的鲜红的辣椒挖出来,倒进盆里。

“生抽,一点糖提鲜,陈醋…炒过的花生,蒜,黄瓜丝。”

肖战放着佐料,用筷子拌着。

“非常快手的菜。”

“路上还遇到了,买猪蹄的,炸了再卤的,还送了酸菜。”

“那你刚才咋没说!”

王一博眼睛放光。

“都是四点金啊!”

“被你熏,忘了。”

“你滚!”

王一博踹他一脚,“你吃盒饭!我吃猪脚!”

【哈哈哈哈哈哈】

【休假在家的耳朵哥又皮回来了】

【太爱看日常了】

“我们院子里,接的丝瓜,和苦瓜,下个汤解腻,开饭。”

菜都上齐,两个人坐到桌边,依旧是例行介绍开场白。

“准备开饭了!”

“啵崽今天去兼职,这是中午没来得及吃的盒饭。”

“有豆芽炒粉,几乎都是土豆的土豆红烧肉,还有尖椒豆皮。然后是四个炸鸡腿,老板多给了三个。还有耳朵哥兼职老板送的牛杂做得夫妻肺片,话不多说,开饭!”

“先来一口炸鸡腿。”

王一博抓起鸡腿,空气炸锅复炸的鸡腿又给上面的鱼鳞面糊上了一层色,一咬下去卡兹声收进麦克,鸡腿肉多汁,混着油把王一博的手指粘湿得亮闪闪。

“烫…香…”

王一博烫到哈气,马不停蹄的又来了一口,香得眯起眼睛。肖战把蒜蓉辣酱递给他,王一博蘸了酱又是一口,吃完了一个鸡腿。

【啵崽吃饭太有食欲了】

【鸡腿配蒜蓉辣酱,意想不到的搭配】

【硬核猛男吃法】

“好吃!”

王一博舒服得叹了口气,起身去取可乐,回来的时候肖战已经准备吃猪蹄了。

炸完再卤的猪蹄皮软糯到不行,手扯着骨头一扥肉就啪嗒掉下来,汤汁浓郁,一口下去能吃一碗饭的下饭感。

盒饭里的土豆一股肉香,软绵绵的,小土豆一大口猪蹄,能扒上三口饭。

【看得出来两个人比平时开车还累,耳朵哥吃相都变得狂野了】

【啵崽一口塞了半碗饭和半个猪蹄】

【像松鼠一样太可爱了】

“这苦瓜汤还不苦…解腻…”

两个人喝了苦瓜汤,夫妻肺片放在炸鸡上,一口下去既脆又香辣,饭已经被猪脚的汤汁浸透了,香而不腻。

两个人风卷残云的消灭掉了所有饭,王一博喝了两口可乐打出来一个超级大的嗝,实在喝不动了,给肖战让他喝完,也收获了肖战的一个大嗝。

“充实的一天…累并快乐着!”

王一博感叹,伸了伸腿。

“明天再来一天,后天就休息。钱是赚不完的,劳逸结合。”

“我刷碗,你歇着吧。”

肖战起身收拾桌子,王一博打扫院子,准备下播。

“我们下播啦!明天见!”

“累吧…”

王一博趴着肖战坐在他身上给他按摩,王一博被他按得嘿呦嘿呦的,舒服极了。

“还行…”

他嘟囔着,“洗的多…挣得就多…”

“不跑车了,干个刷车店也行…”

“你卖盒饭…我刷车…再开个小卖店…”

“都行,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

肖战往下挪了挪给他按腿。

“完事了,你给我松,松肩膀呗?”

“…”

“睡着了?”

肖战往前看了看,王一博脸颊肉被枕头挤出来一个包,小呼噜都打起来了,已经睡熟了。

“真累坏了…”

肖战叹了口气,起身给他翻过来,盖上被子亲了他一口。

“晚安,啵崽。”

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王一博眼睛微微睁大,瞳眸里闪过一瞬惊喜,意料之外的居然是一份工作邀请。

王一博把对方发过来的角色简介看了一遍,是一个古装剧里面的男四号角色,是女主的弟弟,桀骜不驯,少年英气,角色戏份不多,但至少是露脸了,根据简介来看人设和男女主都没什么冲突,反而是个姐控,很是讨喜。

不过王一博并没有被天上掉的馅饼冲昏了头脑,他第一反应是对方为什么会找到他,,他之前只演过一个替身,露脸镜头都...

不过王一博并没有被天上掉的馅饼冲昏了头脑,他第一反应是对方为什么会找到他,,他之前只演过一个替身,露脸镜头都没有,也没有经纪公司和经纪人,按理说不会被注意到才对。

他给对方发了消息,提出了自己疑问。

过了十几分钟后就收到了对方的邮件回信。

【您好王一博先生,剧组这边之前有老师推荐过您,导演也看过您之前投其他剧组时的简历和照片,认为您和俞程这个角色很贴合,这个角色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如果您也有意向可以过来剧组这边看一下,我们剧组就在繁城。】

“杜哥,你之前说要推荐我演一个角色,剧本是什么你还记得吗?”王一博直接问道。

杜泽当然记得,第一次被人抢角色这种事大概会记一辈子都不会忘,应道:“逾秋度,男四号俞程,怎么了?”

王一博顿了一下,心想果然,对方换了杜泽,选择了有背景的张瑞初,却又阴差阳错没有找到合适俞程的角色,最后又想到了被杜泽推荐过的他。

听到王一博的话,杜泽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轻笑了一声,“行啊你,我当时只是提了一嘴,这是个机会,那个角色我看也不错,人设很讨喜。”

对杜泽的反应王一博并不意外,杜泽被抢了角色自然生气,但不会迁怒别人,但知道是一回事,王一博不能完全不考虑杜泽的感受。

“杜哥,你最近有看新的剧本吗?”王一博敛了下眸,若有所思的问道。

王一博眼底染上一抹笑意,夹杂着欣赏,知道杜泽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他便也放心的说了接下来的话,“杜哥,我一会儿发你一个剧本,你看一下怎么样。”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他不想轻易放弃,能不能行试过才知道。

第二天王一博起了一个大早,繁城的古装影视城只有那一个,他对那已经不陌生,甚至轻车熟路。

给肖战发了消息报备后,王一博就去了影视城,到的时候剧组也刚刚开工。

“你好,王一博是吗?”王一博在门口等着的时候,一个穿着打扮随意,有些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开口问道。

“好。”王一博对角色已经有了简单的了解,点头应道。

只是试戏,所以服装和造型都只是最简单的,导演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赵承恩,拍过两部剧,反响都不错,对剧本和镜头的把控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

看到王一博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但也只是几秒钟,不知道为什么,王一博隐隐感觉赵承恩似乎并不是特别喜欢他,像是对他不抱什么希望似的。

“就试俞程身亡那段戏吧。”赵承恩冷淡的开口,低着头没再看王一博一眼。

俞程为了救男女主在大战中身亡,算是他这个角色的最高光时刻,一向桀骜不驯的少年,最后为了救自己唯一的亲人身死战场,这段要是拍出来演好,这个角色就立住了。

但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试这段戏,很难不说赵承恩是不是故意为难,好在王一博昨天准备了一晚上,特意把这段高光戏份反反复复盘了几个小时,做梦都是俞程身死。

“阿姐,走!”

一声声嘶力竭喊声,让周围的人都朝他看过来,赵承恩怔了一瞬,下意识抬头看向王一博,对上王一博的双眸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王一博走到空地站定,双腿分开,手中像是拿着一把长枪,目光坚定的看向自己的正前方,就像那里真的站着一个人一般,“走啊!”

再开口的一瞬间,他的身体突然晃了一下,却又稳稳站住,手臂用力一挥,看着前方眼神慢慢变得柔和,像是确定在意的人已经安全。

紧接着他骤然收回目光,恶狠狠的朝着自己周围扫视一圈,“不是要打吗?小爷我奉陪到底,来啊!”

一声怒吼,少年目露凶光,手中的长枪再次挥动,那一刻,他就站在那里,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上来了更多的人,可他却好像已经与周围都隔离开,他的脚下是只有他能看见的战场。

他在战场上拼杀,奋战,直到再也撑不住一条腿单膝跪在了地上,手中的长枪直直扎进地里,少年的头缓缓低下,再也未动丝毫。

啪、啪、啪啪啪啪……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掌,只一瞬间掌声就响彻了整个房间。

王一博抬头站起身,看到周围围着这么多人后,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又看向赵承恩,手微微握紧,有一丝紧张。

他自认他对自己的表演有信心,但也能感受到赵承恩对他是有意见的。

赵承恩看着王一博,直到掌声停下后,冷冷的开口:“下午就进组,有问题吗?”

听到他的话,王一博愣愣的眨了下眼睛,反应过来后双眸闪过一瞬光亮,连忙点了点头,“没问题。”

赵承恩看着他点了点头,那份不喜似乎是淡了几分。

“肖战肖战,我面试成功了,男四号,有镜头,而是拍摄地点就在繁城的影视基地,我是不是超级厉害?”王一博的开心溢于言表,如果肖战就在他身边的话,恐怕会被他抱着亲一大口。

或许是情绪会影响人,前一秒肖战的眉头还是拧紧的,听到王一博带着兴奋和开心的声音后,他紧锁的眉心也舒展了几分。

连带着看桌子上让人头疼的文件都顺眼了许多。

抬手按了按眉心,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弧度,“嗯,厉害,就这么开心?”

“嗯嗯嗯嗯嗯嗯嗯!”王一博像小鸡啄米似的快速点头,又想到肖战看不见,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这副模样倒是和他的年纪贴合了许多,二十岁出头都该是什么都藏不住的年纪。

“刚刚一高兴忘了问片酬,但好歹是男四,应该也不会太少吧,等我赚了钱,我都给你花啊。”王一博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赚大钱了,止不住的高兴,已经在幻想要怎么花了。

肖战握着手机轻挑了挑眉,“都给我花?你舍得?”

语气里充满了揶揄,他可没忘记某人第一次请他吃饭时,只是多点了两道菜就心疼的不行。

王一博只是随口说的大话,没想到肖战这么会抓重点,顿时皱了下小眉头,一脸的纠结,犹犹豫豫道:“其实,你也不缺钱是吧,花多少只是心意,你知道我的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越说越没有底气,但还是强撑着语气,不让肖战听出来他的心虚。

“我只知道,追一个人就是为他花钱,花的越多越说明是真的喜欢。”肖战低笑着开口,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此刻他脸上表情有多温柔,是从未出现过的。

语气里浸着笑意,难得的带着藏在深处的逗弄,这是他以前绝不会存的心思,会因为某个人的开心而升起挑逗的心思。

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低声线,王一博只觉得耳朵阵阵发热。

他抿了抿唇,眼睛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再开口时又变成了小撒娇精,“所以你在我身上花那么多钱,你一定很喜欢我的吧肖战?”笑的像一只得逞的小狐狸。

肖战喉咙一梗,小撒娇精不光会撒娇,脑袋转的也比别人快,总是吃不了一点亏。

听着声筒里传出来的断线声王一博没忍住笑出了声,“啧啧啧,恼羞成怒啊,早晚有一天你会亲口说喜欢我的,哼~”

95号听到王一博的话,摇了摇头,“你是我见过最有自信的玩家了。”

“闭嘴。”王一博翻了个白眼。

王一博走到角落里,嘴角翘了翘,“怎么样杜哥?男主感不感兴趣?”

听到王一博的话,杜泽心下震惊,“一博,你什么意思?”带着不敢置信。

王一博笑了一下,也不卖关子,说:“这部戏导演和班底已经确定,接下来就会有消息传出来,各家都会争男女主,杜哥,如果你有机会的话,有没有把握拿到这个角色?”

可他不傻,王一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喉结滚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都严肃了几分,“我一定尽最大努力,我演技、应该还可以。”

杜泽不喜欢说大话,这也正是王一博觉得他们两个相似的地方,“杜哥,我或许可以争取一个机会,不过能不能成要看你自己。”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试试?”杜泽开口问道。

“我不合适,无论哪方面都不够资格,而且这个角色,我真的觉得适合你,不然不会和你说。”王一博认真的说道。

杜泽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五脏六腑都有些沸腾,不知道说什么,只郑重地到了谢,“一博,谢谢你。”

尽管王一博说的也是事实,但杜泽还是不免感动,“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圈里一点都没传出来。”

在杜泽看不到的地方王一博笑了一下,像是偷吃了香油的小老鼠似的,一脸的甜蜜满足,“我家里人消息比较精通,他、比较关心我事。”

杜泽没注意到王一博那片刻的停顿,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就说你不是普通人,原来我交了一个大佬朋友,还体验了一下被朋友照顾的感觉,不说谢谢了,要是成功了哥请你吃大餐。”

知道杜泽大概率是误会了,王一博也没解释,笑了笑应道:“好。”

一桩心事彻底落下,王一博只觉得轻松了许多,他拿着手机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笑意越来越浓。

肖战刚处理完一份文件,准备起身去卫生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小撒娇精:【感谢肖大佬对我这么好,照顾我,等我赚大钱了给你花百分之六十。】

小撒娇精:【大佬辛苦啦~jpg】

肖战顿了顿,一时呐呐,半晌后故作不在意的嗤笑了一声,但眼底却被笑意铺满,“小抠门精。”嘴角微扬,尾音都挂满了笑意。

就是说肖甜甜要是知道小撒娇精说他是家人,估计得爽飞吧,嘴角根本压不住

见着黄从匀将那无能的愤怒生生憋死在眼睛里时,魏若来顿生出一种难以被言喻的感觉。肖春生给与的迁就与保护在咄咄逼人的这一刻实在太过猛烈,比昨晚的烈酒更甚,不管不顾的灌进他艰难困顿的生活里,而他自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所有的一切一下子变成了另一种醉生梦死的极端。

百货公司门口兜售香烟和果脯的小孩热情的挤到车门边上,那一双双在就训练有素的眼睛牢牢捕住肖春生,两个孔武的保镖对这些身经百战的皮猴不敢下重手,只冷喝着驱赶两声,对方更是腆着笑挤得更近了。

魏若来注意到站在最外边那个吃力捧着绢花的小姑娘,怯怯的露出一双肿泡眼往人群里寻着缝。

“先生,那绢花不错。”魏若来扯了扯肖春生...

“先生,那绢花不错。”魏若来扯了扯肖春生的衬衣袖子,用眼神把对方的目光引了过去,“沈先生家里有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女儿,这绢花扎起来应该也好看。”

肖春生只张了一眼便笑盈盈的点了点头,朝那小姑娘招了招手,顺势从兜里抽了皮夹拈出一张钞票递过去,“这位哥哥喜欢你的绢花,你挑朵最好看的给他。”

“谢谢漂亮哥哥。”小姑娘声音脆甜,眼睛溜在肖春生递出的钞票上,身子却是先恭敬的朝魏若来掬了掬,捧出花盒凑近魏若来,“哥哥比我这些绢花都漂亮。”

魏若来被夸得脸色一红,窘迫的嗔了一眼肖春生,迅速麻利的从匣屉里挑了两朵绿色的绢花出来,“就,就这个吧。”

“魏助理面皮这么薄,小姑娘夸句实话而已,竟也能教你害羞?”肖春生唇角勾着笑,眉眼都笑得弯了弧度。

“先,先生也很漂亮。”魏若来被臊得脸皮发烫却还是倔强的迎向那琢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先生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他夸得笨拙却又真心实意,话毕竟将自己整张脸闹得更红了,脖子和耳根都肉眼可见的显了血色,只得尴尬的错开眼,把视线低到那盒绢花上。

肖春生乐得笑出声来,趁其不备在魏若来后脖颈捏了捏,“我是没见过夸人还把自己夸害羞了的。”

对肖春生时不时的亲昵举动魏若来倒是不怎么排斥,但他也不会糊涂到真觉得眼下这份暧昧不清全出自真心,他只是缩了缩脖子望向对方,眼神和憨然的笑容都格外无辜。

百货公司经理是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浓郁的脂粉气香水味熏得魏若来鼻头发痒,他故意趿拉着步子落在簇拥的人群后边,鼻子歇了没够两分钟又被肖春生那双眼睛回觅住,那眼睛会生出透明的钩子,催着魏若来快走两步跟上。

“怎么都是按两份记的价?”魏若来瞥了一眼经理手上的账务清单有些疑惑,琢磨着肖春生从头到尾都没问过价格的做派确实容易让人把他当冤大头诓骗。

“就是一样才好,省得他们说我厚此薄彼。”肖春生站在柜台前溜着玻璃柜里琳琅满目的陈列不紧不慢的挑着。

“那另一份是直接送到虞公馆对吧?”肖春生稍一点拨魏若来便明白过来,将虞公馆的地址清楚的报给了经理。

“狗狗崽,这个你觉得怎么样?”肖春生将把玩在手里的黑色钢笔递到他眼前。

“很好。”魏若来瞥过钢笔的标签,大概是他半年的薪水。

“我也觉得不错,那你送我怎么样?”肖春生真挚的语气有些过分天真,仿佛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个要求多让人为难。

“我,我钱不够。”魏若来觑了一眼那支乌沉沉的钢笔,拒绝已经到了嘴边看着肖春生那张脸却说不出口,不知怎的就一时心软妥协了,小声同肖春生打起商量,“你,你要实在喜欢,要不,等我攒攒钱。”

“好,等你。”肖春生应得干脆,毫不留恋的将笔递回给售货员,一时竟让人分不出他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魏若来虽有些懊悔却不敢声张,只悄摸着掏了掏自己空空的口袋,心下沉沉的兀自叹气。

从百货公司出来离晌午还远,雨势渐微肖春生便拉了魏若来要散散步,白蒙蒙的雨珠子砂糖似的缀了两人满头,魏若来舔掉了唇上沾着的雨水,寡淡得尝不出味。

“刚刚为什么不拒绝我?”肖春生与他肩并着肩慢慢走着,两人的肩袖偶尔轻轻擦过又迅速错开,“说些漂亮话把帐挂到沈图南头上,你能借着这由头拉拢我,他开心都来不及,不会责怪你的。”

“不是的。”魏若来顿了顿看向肖春生,“我付钱和沈先生付钱性质不一样,我若把账单挂行里去,容易惹旁人误会先生的立场。”

“听这话魏助理还真是思虑周全,处处为我着想。”肖春生眯着眼往青黑的天幕上看了看,“我可没想那么多,就是想同你讨份礼物罢了。”伸手摸了摸魏若来的发顶,掸掉那层湿漉漉的雨珠,“既然你都答应送我礼物了,我也得礼尚往来。”

肖春生魔术似的将半新不旧的钢笔别到魏若来衬衣口袋上,捕捉住魏若来眸中短暂的错愕又露出得逞的笑来,“写字的话,这笔墨囊有些短,但杀人,倒是把趁手的利器。”

魏若来吓得瞪圆眼低头要仔细去看那支笔中的关窍,被肖春生用手指勾住下巴制止,“不先说谢谢?”

雨下得又轻又细,一丝丝的织在眼前,让魏若来越发看不真切肖春生那笑容,他只得凑得更近些,把对方整个装到眼睛里,“这笔,是他留给我的吗?”话从口出又觉得不妥,等不及肖春生的笑容落下整个人已经扑住了对方,莽撞的用胳膊圈住肖春生的腰际,生怕他躲开似的。

肖春生被扑得脚步往后趔趄,却没有推开怀中这条可怜巴巴寻求安慰的小狗,他轻轻环抱住魏若来,隔着被雨水濡湿的衣料拍了拍那单薄的背脊。

“这面具…”

肖战拿起地上那裂开深深一道口子的开山面具,左右端详着。

“上面的法力破了,没有修的必要了。不过开山已经不适合恢复法力之后用了,况且你看它,连王强都扛不住。”

王一博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两只眼睛的颜色迥然不同,虽然他神态平和,但看起来有些骇人。

肖战看了一眼他的父母,还是抬起手来,在他面前挥了一下,很快那鲜红的左眼变回了寻常的黑色瞳仁。

“小小障眼法。”

肖战指了指自己那灰扑扑的眼睛,歪了歪嘴角。

“和我的一样。”

“谢谢。”

王一博感激地笑笑,站起身抖了抖湿透了的衣服。

“你先回家等我,我把我爸妈送回去安顿一下,顺便换身衣服,回魂夜的事情我俩还得商......

“你先回家等我,我把我爸妈送回去安顿一下,顺便换身衣服,回魂夜的事情我俩还得商量一下。”

肖战点点头,冲他摆了摆手。

“东西你不用操心,我让肖枫带回来。”

王一博把王松和凤娟从地上搀起来,王松接受能力强,凤娟还有点浑浑噩噩。王一博看了看她肩头,被吓得火有些不稳,便矮下身,把凤娟背起来。

“爸,别管这边,我们先回家。”

“可那边…”

王松看了看那边被打捞起的王强尸体,泡了一夜的人已经开始浮肿,脸上还是难以置信的惊讶神情,有些可怖,死不瞑目。

想到刚刚王强的魂魄拉自己下水又上了自己的身体,王松打了一个哆嗦,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跟着王一博一起离开了小码头。

肖战目送他们离开,转过头用灰扑扑的眼睛盯着那具尸体,又看了看河面。被障眼法遮住的阴眼红色的光在眼白上流转,无形的河底在他眼中有流淌的生机,却没有死气。

肖战抬手咬破了自己的指尖,闭上眼,嘴唇翕动着念出咒语,空中画符掌心一拍,一道追魂咒不动声色地打了出去。

追魂符化作一股烟气在原地徘徊一阵,便往一个方向去消失了,肖战盯着烟气消失的方向,是后山。

他皱了皱眉,又摸出来一张传音符,招唤肖枫回村。做完这些他才转过身,和往常一样点着竹竿,像一个瞎子一样,摸索着顺着石桥回家了。

“爸,妈,你们把这个喝了。”

王一博端了两碗符水进来,王松接过来闻了闻,焦糊的古怪气味冲得王松直皱眉头。心底里虽然想拒绝,但儿子不会害他,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忍着恶心把水一口气全喝了,被最后那点味道呛得干呕两下。

“这味…算了,比那鬼的味道强多了。”

王松不忍回味,王一博喂凤娟,让她也浑浑噩噩地喝了。过了一会儿凤娟的眼神也清亮了些,王一博看了看她肩头上的阳火,也燃烧起来了。

这一世自己成了他们的孩子,也定然因为两个人皆是有福之人。

王松上辈子积德行善换来投生人道,凤娟面相上看也是寿数绵长的有福之人,不会遭什么大难。

清醒了的凤娟抓住王一博的胳膊,担心极了。

“儿子,你是不是又把眼睛开开了…那你开开了,会有坏蛋来抢你的身体吧,就像小时候那样…”

王一博小时候不断有奇怪的东西来骚扰他,全靠那白玉护身才健康长大到幼童时期。等开了眼了,又被借道的鬼差点弄丢了小命,要不是有贵人相助,早怕是活不成了。

“没事的妈,我也不像小时候了,我有自保的能力。”

王一博安慰她,“这次的事情是村子种下的因,注定要用村民的命来偿还。只是我不想让你们跟着受牵连,我会尽可能的保护你们的。”

到底是从身体里掉出来的肉疙瘩,虽然王一博从幼年就出去修道,没长在二人身边,但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要说不担心是假的。

凤娟这口气松不下来,一声接一声的直叹气。王强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后,离老远都能听见王强媳妇的哭嚎声。

王一博拿着毛巾和新衣服进了浴室,嘱咐老两口。

“王强发丧你们不要跟着凑热闹,尤其是老爹你刚被鬼气上身,阳火还不稳,小心二次着了道。妈,你和爸待在家,一会儿我会用我的精血在门口画符做阵,鬼不回来的。”

“这时候就不要讲人情世故了,我们家由我来出面。”

王一博交代完关上浴室门,打开阀门。

热水从莲蓬头里喷涌而出,王一博闭上眼睛,梳理整件事情的脉络。

可慢慢的,他感觉水温开始飞速下降,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心冷黏稠起来。水似乎像有了生命,通通往他口鼻出汇聚,冰冷刺骨的水带着腥味,企图通过他的鼻腔和嘴巴钻进他的身体里,令他无法呼吸。

他的四肢像是被无形的水纠缠住,像四周拉着。他耳边响起鬼的声音,腥臭的嘴唇仿佛就贴在他的耳朵上,一张一合地勾引着。

“停止呼吸吧…放松身体…你这句身体真棒…借给我用用,我们一起…吃香喝辣…只要你借给我,你想要的愿望,我都能给你实现。”

王一博想开口,水马上就灌进他的嘴里,肺因为得不到氧气开始灼烧着痛。

他试图挣脱缠着他手腕的水,口中默念驱鬼咒。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

红光不断地从他胸口的印记出挣脱,顺着他的脖颈爬进他的眼睛里。可鬼在他毫无防备之时过来,他被钳制得有些紧,再加上被河水灌入口鼻,符咒效力大打折扣。

王一博呛了一口,肺腑钝痛,那水鬼就贴着他的耳朵,黏腻冰冷的舌头舔着他的耳廓,恶心至极。

驱鬼咒念到一半被打断,聚起来的法力即将消散战,王一博不甘心地死命挣扎,试图努力从钳制中挣脱出来。

突然他的胸口红光大盛,像是有人帮助他一般,身体多了一股力量爆发出来,帮助他一下子挣脱了腥臭河水的束缚。

“…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他挣脱出来的那一刻,身后多出来一个人,和他一起抬手点在身后那黏腻汹涌的黑色鬼气上。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念出最后一段咒语,交叠着的指尖爆发出一阵金光。

那鬼气里面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一声爆裂声过后,阴冷的感觉褪去,鬼也消失于无形。

王一博喘着粗气跪在地上,拼命呼吸着来补充肺部缺失的氧气。肖战拿过浴巾披在他身上,护心法咒拍在他背上,把他心口的阴寒之气逼了出去。

王一博神智恢复清明,才意识到两个人都站在小小的浴间里,格外拥挤,何况自己还赤裸着。

胸口阵阵热意上涌,他看到肖战的胸口有红光在跳动。他抬手扒开胸口的毛巾看去。两个人相同的眼睛印记上红光有节奏的跳动着共鸣。

王一博悻悻地站起来,拢紧身上的衣服遮住自己,抬眼看向肖战。

他湿漉漉的头发都贴在额头上,一双眼也蒙上一层水汽,样子既有些狼狈又有些可怜。

肖战抬手撑住两旁的墙壁,垂着眼睛和他低语,动作像是把他拢在怀中一般,红色的眼瞳里面光晕流转,绕着瞳仁盘旋着,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你用着我的眼睛,在你危险的时候我们会产生共鸣,我不用追踪符就可以穿梭到你身边。我的眼睛在你身上,你出事了我来救你,应当的,不要谢我。”

肖战调皮地说着,把王一博说得更加羞恼,胸口都开始发红。

“没有你过来我也能搞定,马上就弄走了。”

王一博嘴硬,抬手推开浴室的门。肖战也不再逗他,转身出去离开这热气氤氲的逼仄浴间。

“你先整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王一博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出来,耳朵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羞赧,有些红。

肖战没有带竹竿,就那么抿着嘴立在他家院子里,可周身的气息却流动缓慢,在普通人他似乎不存在一般,不刻意去注意就会忽略他的存在,类似于隐身。

屋子里王松和凤娟打开了电视分散注意力,电视剧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似乎丝毫未曾察觉屋外的动静。王一博拿起杆子上的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把毛巾搭在杆子上,换上合脚的运动鞋。

“我好了,去你那?”

肖战应着,松弛地站在院子里,丝毫不怕被里面的二人发现的样子。

“那…你等我,我去取一下傩面。”

王一博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肖战跟着他后面和他一起进了屋子。

那旧了的奥特曼床单还整齐的铺着,屋子里干净整洁。王一博刚回来,也没置办什么自己的物品,屋子里和刚回来时一样,显得有些空荡。

他走过去打开柜子,把自己的包袱从衣柜里拿出来打开。里面除了傩面就是驱邪会用到的一些东西,肖战好奇地张望,伸手从里面捡出来一个墨斗,放在鼻子底下嗅闻了一下。

“这东西不错。”

“师父故去之前把他的私人法器分了分,我就留了这个。一些强力一点的我就给师兄了…毕竟我以为我不会再开眼了。”

王一博解释,肖战歪了歪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么善良的小师弟,要是我是你师兄,一定要加倍珍惜。”

“加倍”这两个字肖战咬得重了一些,成功的把王一博的耳朵喊得又开始有些红。他吞了吞口水,上辈子关于肖战的零星记忆里,他不似这般喜欢说话调笑,也戾气颇重,整个人显得凶狠。

可能人虽然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了,但性格总归还是改变了些。

“我想问,你爸并不是你爸吧?”

王一博说了个绕口令,把肖战逗笑。

“不是。但他是我的族人,也是下属,负责掩护我的身份。上辈子你没还给我眼睛,但我们总归还牵扯着,就像我们之中有一道线,一直相连着。”

“可你这一世托了你老汉儿和妈的福,命格生得很好,刚出来就有那么多东西觊觎你…和我抢东西,也是胆大包天。”

肖战喃喃着,抬手点在王一博的胸口上。

“所以我托人送你了一样东西,在你遇到你师父之前,用来来保住你的小命…”

他红色的阴眼里映出王一博震惊的神色,不过王一博转念一想,“潇月”——“小月肖”,可不就是肖战的代指么。

“那,那,谢谢你…”

王一博哼哧半天最终吐出一句,一下子就把肖战逗得笑出了声。王一博被他笑得羞赧,红着耳朵从包里掏出来三太子的傩面拿在手里,又从肖战手里抢过墨斗,揣了一卷线。

“你,你走不走?”

“走走走…哈哈哈…”

肖战捂着肚子乐着,跟在他后面一起出了院子。

天色大好,太阳有些烈,晒在身上有些痛。关上大门,王一博把几个符咒用朱砂笔画在了自家大门和墙上。

“我家门槛高,因为小时候有僵尸来找过我。活着的时候对我还挺好的一个爷爷,停灵的时候被恶魂占了尸体起了尸,跳老高。”

王强家临近隔壁村,估计人都去那边筹办丧事去了。

主路上没有人,肖战背着手大大方方的和他肩并肩走着,王一博和他边走边说,肖战笑眯眯的听着。

“所以才会提醒你注意门槛,真怕你摔到。”

“体贴。你们家人都挺好的,我看过你父母面相了,都是长寿之人。虽然严格意义来讲你不算他们的儿子,但毕竟有血缘在。”

王一博点点头,和肖战回了家。他还没吃早饭,在肖战家吃了玉米粑粑喝了粥,肚子填饱了有了不少力气。

吃过饭他又去了对面六婶家,去灵堂里给长明灯添了灯油,又烧了一些纸钱,才返回肖战家。

“你可真大度,他要你死,你还给他烧纸。”

肖战哼了一声。

“六叔苦命,儿子突发疾病,早早没了,娘又瘫在床上…自己又被水鬼拖下去当替死鬼,心有不甘化成厉鬼也情有可原。”

“阴司定有对他的审判,我们只惩戒他在人间作恶。”

王一博拿起墨斗,旋转着把棉线缠绕进去,让它每一寸都浸染墨汁。

“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网住…”

“我总觉得六叔的魂不该这么凶,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加持。”

“可能在山里。”

肖战刚刚凝神画了一道符,额头微微见汗。

“之前小东西们去探过,有一处聚阴之地,王柳的魂怕是被转化了。我试图用符咒将那处围住,但失败了。”

“怪不得我夜里听见爆裂声,还有你去写生,根本不是去画画,其实是去弄符咒了吧…”

王一博恍然大悟,“那六叔的凶魂会不会就在那里?我们去看看?”

“东西不够,这些符纸也只是能撑在基本术法,等肖枫回来,那个地方…没有十足把握还是不要去。”

肖战喝了口水坐下来休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歇一会儿,我来画符。”

王一博洗干净手,来到桌前接过他的朱砂笔,屏气凝神,画起符来。

经纪人战*顶流啵

最强嘴盾哥哥

钓系美人攻*极宠受

晚上王一博将帽子,口罩戴好,套了一件长外套,全副武装。

肖战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一博,王一博的外形特征太明显,走路的姿态看过去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他。

“博哥,你要不要穿女装试试?我特地给你准备的。”肖战一脸认真地再次将那包衣服拿出来,里面还有假发套。

王一博无语了,他都不知道肖战到底从哪里搞来这一身,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穿女装!

“不要。”王一博冷冷地拒绝。

“哦。”肖战一脸失望,好可惜哦,他还想看看王一博穿这小裙子什么样子呢。

王一博怕肖战再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便直接拉着他出门了。...

王一博怕肖战再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便直接拉着他出门了。

“我们要去哪里?”车上的时候,王一博转头问着肖战,将口罩放下一半。

平时总在工作,这会突然闲下来了,他反而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游乐场啊。”肖战朝他笑,“游乐场人很多,而且别人不会觉得你会出现在那里的,况且天这么黑,不会有人看清你的脸的。”

“……游乐场?”王一博有些懵,两个大男人去游乐场?这真的好吗?

“你很小就当练习生了,出道又早,之后就一直到处奔波,有了名气后我们更没机会玩,你一定没去过游乐场吧。”肖战一边开车一边咧开嘴笑,“就当弥补。”

王一博眨巴着眼睛,他很小的时候跟爸妈一起去过,只是他13岁就去了韩国,一开始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基本上都在公司待着,后来才和韩国的哥哥们出去玩过一两次,但那都是很久远的事了。

他对于游乐场,游戏厅这些都格外陌生。

王一博看着肖战笑得格外好看的眼睛,他的整张脸都在笑,温温和和。

为什么,肖战总能触碰到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么幼稚的事,可在他眼里就很是珍贵。

不是休息日的游乐场依旧不少人。

肖战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票,而王一博就一直坐在角落里等着,他低着头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老天,旁边都是人,他紧张极了,仿佛浑身赤luo被人抛在大街上一样。

肖战也戴了口罩和帽子,但那身长腿长的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他个子高,形体又好,即使看不到脸也能让人感觉出来,这是个帅哥。

肖战注意到身边人的视线,将帽子往下拉了拉,拿到票后就赶紧回到王一博身边。

王一博就像看到救世主一样直接朝肖战冲过去。

“战哥,救命啊。”他觉得自己在被凌迟一样煎熬。

肖战笑着去拍他的后背安抚着,小孩可爱起来也是无人能敌了。

这一路他们玩了不少东西,还吃了不少,肖战喜欢吃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零食,递到王一博嘴边的时候王一博都摇头拒绝了。

太甜了,也不知道肖战怎么这么喜欢吃这些。

“哎呀,尝一口,我难得让你吃东西。”肖战强行安利,王一博才不情不愿地张嘴含住一个。

现在已经11月,天气还是挺冷,暖暖的热饮和温热的食物让两个人的身子逐渐暖和起来。

“博哥,我想玩那个。”肖战今晚很是高兴,像个小孩子,这看看那看看的,还给王一博买了一个会发光的小夹子夹在脑袋顶的头发上。

王一博想拒绝,他觉得战哥在把自己当娃娃使。

“哎呦,真的很好看啦,博哥最可爱了。”肖战不同意王一博拒绝,强行给他夹住,还用手机拍了下来。

照片里,王一博冷着小脸,满眼的不高兴,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和热狗,都是肖战的。

“博哥怎么这么可爱啊。”肖战没忍住凑上前去就在王一博的唇上快速qin了一下。

瞬间,王一博便身体僵硬,又怕旁边人看到,慌忙拉紧周围的帽子。

战哥今天是疯了吗?一定是的。

肖战笑起来,拉着他就跑:“怕什么,这没人。”

他就是想放肆一下,就是想在公共场所正大光明地qinwen王一博。

这一刻,心跳沉稳欢快,他就像偷吃糖的孩子,满心欢愉。

后来他们玩了不少,连最可怕的大摆锤王一博也坐了,下来的时候腿软得走不动,抱着肖战哭得眼泪汪汪。

“没关系哦,带你去鬼屋玩玩壮壮胆。”肖战故意说道。

“不要!”王一博抱着肖战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哎呀没关系,有我呢。”肖战说着直接将王一博正面抱起来,王一博被吓得吱哇乱叫,在肖战身上挣扎地直伸腿。

“放我下来……”王一博真的要哭了,他怕黑怕鬼肖战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肖战抱着王一博走到阴暗的角落里,低声在他耳边道:“那你叫声老公,我就放你下来。”

王一博对于叫老公这事还真是格外较真。

王一博满眼泪水可怜巴巴地盯着肖战,抿着嘴不吭声。

“不说话啊,那走吧。”肖战又大步朝前走。

“…不,不要,我不去。”王一博又挣扎起来,他个子也不矮,但身子太瘦,肖战抱他真是轻而易举,王一博绝望地看着肖战一直朝鬼屋的方向去,“哥,战哥,求你了,放我下来,你知道我怕那个的。”

“可以啊,叫声老公就行。”

“不,不要。”

“我都叫你那么多声了,我也想听你叫一声。”

“……”王一博又憋着不说话,但看到肖战走得更快,他真是欲哭无泪,最后抱着肖战声音小小地喊了一句,“……老公。”

“什么?!我没听清。”

“老公!”王一博叫完耳朵便红了一片。

“欸,宝贝真乖。”肖战又在王一博耳朵上亲了一口。

这会,有几个女生从他们身边路过,看到两个男人这样亲密地抱在一起,而且一方还wen了另一方。

她们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几乎走不动道,然后一脸磕到了的神情小声尖叫起来。

“哇啊啊,感觉这两个小哥哥很帅耶。”

“被抱的那个也太可爱了吧,熊抱耶。”

“那个攻也好帅,那腿有两米长了吧。”

“果然,好看的小哥哥都在一起了…”

“快走快走啦。”王一博听着她们的话,将头埋得更低,全埋进肖战怀里了。

“你不是要下来吗?”肖战笑得不行了。

“不要,快走快走。”王一博这会一点都不想露脸,羞得不得了,肖战都能想象出来王一博估计脖子身上都红了。

他们最后坐在摩天轮上接wen。

摩天轮一圈半个小时,王一博被肖战抱在怀里,整个人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低头和肖战紧紧相拥。

肖战一边qin他一边笑着喘气:“博哥,开心吗?”

“唔,嗯。”王一博qin得入迷,根本不愿意有一秒钟抽空,又转头堵住肖战的嘴。

“博哥,我爱你,好爱你。”肖战用力抱着王一博,将头埋在他的肩窝。

王一博没出声,但肖战能感觉到他抱着自己也格外用力。

他们在一起六年,马上就是第七个年头。

这六年间,他们共同经历了所有酸甜苦辣,他们记得对方的生日,记得最重要的纪念日,节日里平时送的礼物数不胜数。

他们彼此了解,彼此相爱,彼此扶持,彼此成就。

他们的关系比爱情更真挚,比亲情更浪漫,就是那种无法分割的样子。

而这后面的路,没人知道会是什么走向,但他们都知道,娱乐圈内没人可以一直火,总会在达到一定高度后走下坡路。

内娱更新换代,会一直有新鲜的血液。

他们努力过,奋斗过,而此时正辉煌。

只希望,

一切尽意,百事从欢。

浴室的水哗啦啦地流。

王一博关掉水朝外面喊:“战哥,我睡衣忘拿了,你帮我拿一下。”

“好。”肖战将衣服透过门缝递进去。

过了一会,里面果然传来吼声:“你拿的这是什么啊!”

“哎呦,你穿给我看看嘛,我想看。”肖战在外面笑道。

“不要!”

“你不穿就luo着出来。”肖战挑眉。

里面一片死寂。

“博哥,老公,乖老公,穿给我看看嘛,我想看。”肖战趴在门边着急地求着。

王一博长得这样好,眼睛圆圆,面颊柔软,不穿一次女装真是太可惜了。

好一会,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了。

“咔嚓。”

开门声

*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笑傻了

(我特地问了,穿一下女装不算女化,是情趣,不会很严重的,毕竟啵也穿香奶奶)

绿茶相碰

拍摄持续了四个月,从夏天拍到了秋天,天气转凉,一切都看起来没那么燥热。

杀青的那天,剧组包了一个酒店的大厅。

王一博当天成为了众人焦点,四个月的相处所有人都发现王一博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高冷,反而很好沟通,也很敬业。

王一博的舞蹈是内娱一绝,被导演推到会场中间跳舞,音乐声很大,灯光效果还行,王一博有些无奈但没有怯场,动作一出浑身的气质就变了。

天生的舞台王者,不论在那里,都不会影响他的出彩。

欢呼声,尖叫声…...

欢呼声,尖叫声…

台下的观众盯着他,满脸兴奋和欣赏。

肖战坐在人群之中,托着下巴扬唇看着王一博,他最爱的果然还是王一博这样高贵自信的样子,像小王子。

宴会,王一博似乎是喝嗨了,过来敬酒的人不少,他一杯又一杯全喝了肚,王一博酒量算不错,但也抵不住脸红到脖子,他那个粉白皮一红就格外明显,整个人都显得娇憨,好看极了。

“肖哥,你不看着点?”旁边的小匪惊讶地看着肖战,今晚的肖哥竟然没有丝毫地阻拦。

肖战低头将面前的白开水喝了一口,低声道:“他还小,年轻人总要放肆一次。”

“啊?”小匪没懂,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肖战这样说,竟然允许王一博放肆?

肖战笑而不语,抬头仍看着王一博的方向,眼底都是暧昧的光。

王一博有些晕,被陈导他们围着说话,陈导对王一博赞不绝口,夸赞的话就没停过。

王一博嘿嘿笑个不停,眼神有些失焦,嘴边的小括号特别明显,整个人都显得柔和好欺负,他转头去找肖战,看到肖战正和其他人聊得开心,不自觉有些失落。

他也想坐在战哥身边。

“一博,来,祝你星途顺利。”刘松碰了一下王一博的酒杯。

王一博连忙站了起来,身子虽然晃,但依旧恭恭敬敬的,在剧组的时候他和刘松老师学到不少表演的技巧,对他也是格外尊重:“我敬您,谢谢老师。”

“年轻人,未来可期。”刘松难得认可一个年轻人,他觉得现在的孩子生活环境太好,需要一些鞭策,夸赞并不是他常做的事,但王一博虽然年龄不大,但很有韧劲,能吃苦,敢拼搏,也懂得虚心学习,这在现在娱乐圈年轻偶像一代里难能可贵。

王一博没想到刘松会对他有这么高的认可,笑得眼睛弯弯:“谢谢前辈的教导,我会的。”

“今天开心,得多喝。”陈导红着脸走过来,又要拉着王一博喝酒。

王一博觉得自己头重脚轻,脚下都虚浮,喝得不少了,他想向肖战呼救,让他救救自己,但又不好断了别人的兴致。

“陈导。”这会,肖战突然从人群外一把拉住王一博的胳膊,将他直接拉进自己的怀里,“一博明天还要赶通告,今晚就不能陪尽兴了。”

王一博软绵绵地倒在肖战怀里,迷蒙地盯着肖战,然后安心地又往对方怀里靠了靠。

“这么早?”陈导一眼看透,笑着说道,“肖大经纪人又在护崽子了。”

肖战轻笑,摸了摸王一博后脑勺的头发:“谁家的谁疼。”

王一博窝在肖战怀里,呆呆地眨巴着眼睛。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王一博是肖战家的。

瞬间,某猪又红了个彻底…

当王一博的工作人员一同离开的时候,叶佳铭看着王一博的背影出神。

一直到宣传之前,他都没办法再见到王一博了。

不过,肖战真的是他见过的内娱最强最尽心尽力的经纪人,他对于王一博的上心和霸道程度,让人望而却步。

“你今天怎么没和王一博说话。”旁边的经纪人有些不满地看着叶佳铭,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叶佳铭冷声道:“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王一博这个飞在天上的风筝,线的那头一直都握在肖战的手里。

“还有,宣发的时候,原来的那些无聊操作少一些吧,真当肖战吃素的?”叶佳铭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经纪人讽刺道:“如果不是你不争气,我需要做这么多?我做这么多又是为了谁?你个小白眼狼。”

叶佳铭低头缓缓握紧了拳头,最后一声没吭地朝人群中去了。

在这个圈子里,谁不想往上爬,谁又愿意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呢?

他也不过是想找个强大的人保护而已。

肖战拉着王一博经过长长的走廊,示意小匪让司机将车停在后门口。

“别让她们拍到王一博现在这个样子。”肖战说完便将王一博的帽子戴上了,还有他的口罩,瞬间那张巴掌大的脸就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王一博还处在晕晕乎乎的状态,头重脚轻,只能靠着肖战行走,时不时还要去搂肖战的腰,“哥哥”“哥哥”叫个不停。

“乖,到车上再闹。”肖战生怕王一博会因为醉酒被拍到上热搜,将他搂在怀里抱得紧,自己也戴上了帽子,侧头对一旁的保镖说道:“待会你们打伞的时候,一定要将王一博挡住。”

“知道了,肖哥。”

当所有人做好准备要冲出酒店的时候,身后便传来叶佳铭的声音:“前辈,您的东西忘拿了。”

肖战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看到原本贴在自己身上的王一博突然抬头,他更是一脸的不情愿。

肖战让王一博站好,自己走到叶佳铭面前,压迫感十足:“有事?”

“我找前辈。”这次叶佳铭没有再表现出退让。

肖战眼睛眯了起来:“他喝多了,不太清醒,有事我帮您转达。”

“肖先生,您这是在防我?”叶佳铭冷笑,从进组第一天开始他就感觉到了肖战的敌意,“我不过是找前辈说两句话,您不至于像看孩子一样将他困在你的范围内吧,您是在怕什么,怕别人把他偷了去?”

“……”肖战没想到这个叶佳铭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敢公然和他叫嚣,“我从来不困他,也不会阻拦友善的靠近,只是会定期清扫他身边的垃圾而已。”

“肖战你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吧!什么垃圾,你骂谁呢?”叶佳铭身后的助理忍不住开口,就算王一博是顶流,肖战是圈内的金牌经纪人,也不至于把眼睛放在头顶上。

“干嘛,肖哥又没指名道姓,你对号入座干什么!”身后的小匪不乐意了,她一向脾气比较暴,只是在肖哥和老板面前怂而已,看到肖哥被“围攻”,她第一个人忍不住,况且叶佳铭他们家骚操作太多,网上好多引战都是他们家的水军,而且还对老板胡搅蛮缠,比牛皮膏药还粘,这会又欺负肖哥头上了。

只能肖哥欺负别人,谁都不可以欺负肖哥!

当然她现在看到的就是肖战被两个纠缠不清的人围攻,完全看不到肖战在骂别人。

当两边暗暗针锋相对的时候,王一博突然从身后走出来,身形微晃,但还站得笔直,给人一眼看过去并不像是喝醉了,反而周身都像被渡了光晕一般,仙仙的。

叶佳铭看到王一博连忙走上去,完全不管肖战看过来的刀一样的眼神:“前辈。”

“找我什么事?”王一博问道。

叶佳铭忙将手里的礼物袋递上去:“这是给您的杀青礼物,我给每个人都准备了,这份是您的。”

“……”王一博低着头看着叶佳铭手里的袋子,没有接,“不用了,谢谢。”

“前辈,我知道您一直不太待见我,包括您的团队,似乎都对我有些误会,如果之前我或者我的人有让你们不开心,真的很抱歉,但好歹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一直很尊重您,您生日时候我送的礼物您没收,这会再不收真的会让我很伤心的……”叶佳铭说着眼眶里的眼泪又要涌出来了,看起来楚楚可怜,“希望您这次别拒绝我,好不好?”

“……”王一博沉默,有些陷入两难,这会直接拒绝要是传出去反而会落人话柄,可他又不想接他的东西,拿人手短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懂的。

正当王一博不知道怎么回应的时候,肖战突然上前一步,走到肖战身边委屈巴巴道:“博哥,他好像真的挺喜欢你的,还给你准备礼物,不像我,明明知道你今天杀青,身为你最重要的人,却什么都没给你准备,我感觉真的很羞愧。”

工作人员:……艹,肖哥这是闹哪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谁看。

叶佳铭怎么都没想到肖战竟然和自己玩这一手,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而最可怕的是,王一博竟然真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肖战看,整个人魂都被肖战牵走了。

“前辈……”叶佳铭有些尴尬地抬起手,想把礼物送到王一博手里。

但王一博只是抬手拍了拍肖战的后背,温柔道:“你在说什么呢,你不给我准备礼物也一样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可是,像博哥这样优秀的人,当然会有很多人喜欢,还会有居心叵测的人惦记,我有时候好害怕博哥会觉得我管的多,然后烦我哦。”肖战顺便眼尾下暼看了叶佳铭的方向一眼,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如果博哥觉得我刚刚对他太凶了,那我可以和他道歉,收礼物这事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好了。”

肖战说着,头微微垂下去,整张脸都皱起来,着实看得人心疼。

王一博哪里还管的了叶佳铭做什么说什么,他现在就只想着肖战开不开心,别人怎么传又关他什么事,总不能道德绑架他收不想收得礼物吧。

“我没觉得你烦,你想管就管,我都听你的。”王一博声音柔柔地哄人,生怕声音大了会惹肖战皱眉。

这暧昧到极致的感觉虽然王一博的工作人员每天都在经历,但还是着实被他俩恶心到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个无条件霸道,一个无条件宠溺。

在别人眼里肖战那些过分的事在王一博这都不是事,因为就是王一博把肖战宠坏的。

这两人真是绝了。

叶佳铭的震撼如同洪水泛滥,火山爆发。

他是知道他俩之间关系好甚至暧昧,但从来没想到达到这种程度。

这个肖战是妖精吧!

他就是天天在前辈身边诱惑他勾引他,所以才导致前辈对谁都冷冷淡淡。

那一瞬间,叶佳铭几乎耳鸣了。

“东西还请收回,麻烦了。”王一博还是很礼貌地和叶佳铭说道,然后毫不留情面地转身,拉着肖战就往门口走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而在走过程中,肖战偷偷回头朝叶佳铭眨眼睛,笑得那一个倾国倾城,远处的光照射,让他的神情若隐若现,那是胜利者的轻蔑。

叶佳铭几乎气到跳脚,将纸袋直接砸到地上。

肖战回头,无奈地摇头。

段位太低了,弟弟。

王一博根本就是直男,只不过喜欢肖战而已。

绿茶碰绿茶

此颜差亿。

天给没彻底亮,琑儿就被收拾东西的声音吵醒,他从黄嫩嫩地新被子里钻出来,头毛乱得一批,揉眼睛打哈欠,“奶奶~”

“哎~乖孙孙醒啦。”肖妈妈放下手里的新衣服包装袋,走过来抽湿巾给琑儿擦眼屎,不让他用手擦。

为了不逃掉最后一节专业课,肖战和王一博带着琑儿凌晨到的,爸爸妈妈一起来接,抱到琑儿就不肯撒手。

家里的房子早给小两口准备了一个更大的卧室,把肖战以前的屋子改成琑儿的房间,到家一家三口都一人被塞了一小碗面条。

大的自己吃,琑儿奶奶喂,小半年没见到,给肖妈妈想坏了。

“乖孙孙今天跟奶奶睡好不好?”一筷子糖心蛋包...

“乖孙孙今天跟奶奶睡好不好?”一筷子糖心蛋包着去骨的腊排骨喂到琑儿嘴边。

“好呀。”琑儿张着嘴巴比量了一下,尽可能的张大,让奶奶喂进来。

肖战没什么胃口,又怕王一博下了课就赶飞机这一小碗不够吃,就没动筷子等着他。

王一博当然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俩人过得久了他才逐渐发现,这人要不是为着他们父子俩,吃喝什么的才真是凑合。

把自己碗里的腊排骨和他碗里的鸡蛋一换,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好好吃饭。

琑儿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凑到奶奶耳朵边,“爸爸和爸爸又从心里说悄悄话,不给琑儿听。”

肖妈妈喂完他最后一口面条,手上扒着砂糖橘,就等着孙孙的小嘴巴空出来,好塞进去,“那奶奶也讲悄悄话给琑儿,不让他们听。”

吃完饭肖妈妈带琑儿和他的行李,让肖爸爸带他去洗手间洗澡睡觉,肖战和王一博住进了有独卫的主卧。

肖战收拾着东西,王一博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自觉得咬起手指头。

“嘶。”肖战跟他约定了,咬一次手就掐他的脸一下,帅哥的脸就是尊严,被掐总是丢面子的。

“紧张?”衣服都放进了衣柜里,内衣还有袜子,放在床下的抽屉里,肖战趁他不注意,把人扑倒在床上。

用手指头卷住他的一缕发丝,在指尖勾住了,轻轻缠绕,“我家里的亲戚都知道我的取向,他们不会让你觉得困扰尴尬的。”

“而且我们王先生长得这么帅,儿子那么乖,选伴侣的眼光又这么好,大家都会欢迎你成为我们的家人。”把头发卷成一个猫耳朵的形状,摆在王一博的头顶上。

肖战知道童年给他留下怎么的心理阴影,所以哄得到他焦虑的点,因此王一博最识他的哄,心里放松下来,瞧着压在自己上方这张帅脸,故意做着嫌弃的小表情,“我长得确实帅,儿子嘛也的确乖,选伴侣的眼光嘛……就……”

肖战搔他的痒痒肉,压住不让他翻身,“就什么?嗯?就怎样?说来听听?”

王一博嗯哈哈的笑,“一般,一般!”

琑儿换上爷爷奶奶给他准备的新睡衣,想去给俩爸爸看看,被奶奶在房门口拉住。

肖妈妈听着里面的笑声,用手覆盖在琑儿的耳朵上,把他朝房间里带,“琑儿早早睡觉才能像爸爸一样长得高。”

她回头对着肖爸爸,“老肖!明天早早,把儿子们房间门上隔音的密封条买起贴好!”

琑儿小手去拉她盖自己耳朵的手,扁起小嘴巴,“怎么奶奶和爷爷也讲悄悄话。”

就说琑儿和坚果才是天下第一好!

琑儿被奶奶擦过脸就有些醒了,笑眯眯朝她笑,肖妈妈捧着他的小脸揉,“奶奶要去菜市场,琑儿去不去?”

能帮着爸爸买菜也是琑儿变成大人的表现之一,琑儿重重点头,“要去。”

给乖孙换上新买的红彤彤有着小福袋的棉衣,戴上一个小兔子毛线帽,鞋子上面还有小翅膀,一大早上,盛装出街。

兴许是过节,菜市场里为着买新鲜菜的妈妈婆婆特别多,早上六点钟也热闹非凡。

“肖妈妈来啦,要不要买一点新鲜的牛肉?”自从发现王一博爱吃,她每个月都要买好多卤了寄过去,连卖肉的老板娘都认得她了。

“要的要的,多来一点,孙孙回来了,我们要吃牙签牛肉。”肖妈妈牵着琑儿的小手,摇了摇,琑儿仰着脑袋看了看她,扭头对摊主老板娘眯眼笑。

“哦哟,好讨喜呀,来姨姨再送你一块。”

“来买菜呀肖妈妈?”

“是呀,我乖孙还非要一起来。”

“肖家妈妈,战战回来了没呀?上个月还在手机里看到他呢?”

“回来啦,昨天晚上一家三口回来,这不我带着孙孙来买好吃的。”

琑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奶奶跟每个人说话都要提一下自己,但是他好喜欢这种,被奶奶介绍给所有姨姨婆婆的感觉,笑得像个新年福娃。

带着孙孙满载而归,电梯里手机就一直在响,接听了才知道是肖战的姨妈,“战战他们都到家了,你还这么急做什么,年轻人要多睡一下的,你要急在家里把麻辣兔头做好了带过来。”

回来进门就看见王一博坐在沙发上,陪肖爸爸下象棋,他本来不会,边学边玩。

“宝贝起来饭都没吃,你就叫他陪你下棋。”肖妈妈嘴上埋怨,手上从一堆东西里拿糯米白糕和炸辣椒肉丸子,朝王一博怀里塞。

肖爸爸眼巴巴看着,“小的有你喂,大的有你儿子喂,只有我这个老的,是真的没饭吃。”

肖战从洗手间里边擦手边出来,“爸,没有你这样告歪状的,刚刚你说饿,我还把琑儿的面包给你吃了。”

肖妈妈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孙孙的面包你也抢!”

王一博在一旁看得憋嘴忍笑,脸颊上的小括号随着颧骨高高上扬。

琑儿从袋子里抓了一个肉丸子,凑过去让爷爷抱,“爷爷有琑儿喂。”

肖爸爸嚼着肉丸子抱着孙儿躲远些,没刮得胡茬戳得琑儿咯咯笑。

肖妈妈手脚快,把冰箱里冻着的抄手煮好,一家人吃完早饭,父母就要准备中午的家宴了。

肖战吃完饭帮着妈妈整理家务,他比父母都高上许多,他们平时打理不到的地方,他刚好收拾。

王一博一边擦地,一边把沙发搬开,收拾一些边角缝隙,琑儿没有事情做,自己乖乖看动画片。

门铃响了,家里唯一的闲人琑儿跑的最快,“是谁呀?”

门外显然没想到是小朋友,停顿了一下还有点兴奋,“是不是琑儿呀?我是你舅婆。”

舅婆这个称呼琑儿还挺新鲜,回头看走到他身边的肖爸爸,肖战把门打开,“舅舅舅妈,你们来啦。”

舅妈进门瞧见他先是一愣,随后抱住他,几年没见过肖战这么健康开朗的模样,她眼窝浅几乎想哭。

琑儿有点被这架势弄得不知所措,往后退了两步,王一博把他抱起来,跟着肖战叫人,“舅舅,舅妈。”

舅舅迎上来开口就是夸,“好,果然长得好乖。”

肖妈妈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鼻头也有点酸,她挎住舅妈的胳膊,“你来的刚刚好,这道剁椒鱼头你做的最好吃。”

舅妈边脱衣服边想起正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大红包,肖战看到眼睛都亮了。

结果她直奔着王一博而去,仰着脸笑着看他,“你叫我什么?”

“舅妈……”被人怼脸问,反倒要不好意思了。

“哎,这个拿着。”说完把大红包交给他,撸袖子和肖妈妈去厨房,“大姐鱼头你莫动,我自己来搞。”

肖战好奇,“打开看看,有多少?”

俩人脑袋凑得近,琑儿也在王一博怀里,也去凑热闹,两大一小贴在一块,“哇~”

不一会儿姨妈姨夫也来了,琑儿开过一次门,被肖战鼓励了,后面有人来也主动去开门。

姨妈捧着他的小脑袋就是左右开弓各亲一遍,“难怪大姐这么喜欢,谁看了能不喜欢。”

她常在冲浪,网络上的事情了解得多,打趣的看着王一博,“和咱们战战的画比起来呀,真人是要更帅的。”

夸爸爸长得帅,琑儿顿时对她猛增好感,甚至主动拉住去她的手,把奶奶给他买的糖果分给她。

姨夫下厨最后做了一道糖醋排骨,一家人的家宴就算正式开席了。

刚过一巡酒,肖爸爸想尝尝麻辣兔头,肖妈妈在桌下撞他的腿。

他只好放下筷子,又端起酒杯,“今天是我们家的小儿子和小孙子第一次来过元旦,不讲太煽情的话,以后岁岁年年,咱们一家人常团聚。”

既然提到自己,王一博端起酒杯站起身,“谢谢爸爸、妈妈,长辈们,我们俩好好过完这一生。”

琑儿嘴巴快,“还有琑儿哦,是三个人。”

肖妈妈喂了口排骨给乖孙,笑眯眯看喝完酒坐下的王一博,“今天都正式认识了,过年咱们是要去亲家奶奶那里的,所以今天就和过年一样,你们要记得给我们宝贝,见面红包。”

姨妈得知舅妈沉不住气,进门就已经给了,埋怨地直罚她酒,气不过非要在金额上胜她一筹。

家里当家的说话,哪有姨夫舅舅插嘴的份儿,再加上肖爸爸,仨人已经边喝边聊天。

王一博向左,陪着舅舅姨夫说话,肖战向右,陪着姨姨舅妈闲聊。

琑儿坐在肖妈妈身边,奶奶夹菜夹得太频繁,小嘴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琑儿在一堆肉肉里抽空提醒,“奶奶我们晚上还要去放烟花的,你别忘记啦。”

崽儿的嘴巴吃的油乎乎,肖妈妈总算想起给他喂口青菜,“忘不了,孙孙想做的事,奶奶怎么忘得了。”

琑儿晃着脚,腮帮子一嚼一嚼,奶膘一动一动。

舅公在给爸爸讲,什么样的花椒吃着不香,只是麻,姨婆在和肖爸爸说,表妹辞了工作去国外追求梦想,爷爷偷偷又多倒了一杯酒,被奶奶没收换成了凉白开……

琑儿眯眼笑,家里热热闹闹,爸爸和爸爸一直都在一起,就最最好啦~

元旦快乐!

肖战一手抱了捧鲜花,一手拎了个果篮走出了医院电梯。

这一层干部病房,总共就八个套间,今天就一间门口坐了人守着,不用问爸爸住的就是这一间。

肖战径直走过去,没想到被守门的人拦住了,“同志,您是哪里的人员来访?”

没等肖战自我介绍,病房的门打开,肖爸的秘书走出来一把拨开拦着他的手,“您到啦,领导知道您要来都没午睡,一直等着呢。”

肖战点了点头,继续往里走,临了不忘吩咐,“瞧着是生面孔,新招的小同志吧,我不常见我爸,不认识正常,不怪他。”

秘书笑着点头,肖战进去之后关上门,秘书脸色一板,“入职的时候不就给了你一...

秘书笑着点头,肖战进去之后关上门,秘书脸色一板,“入职的时候不就给了你一个PDF,让你在半个月之内把所有重要人物的脸和名字、职称背下来!”

听话听音儿,守门的小课员听也知道自己拦的是领导家属,用低低诺诺的语气道歉和辩解,“对不起赵秘书,可是、可是那个PDF里头,没有领导家属的资料啊……”

赵秘书语塞,这小孩也是他看着机灵有心想培养提拔的,想了想挥手,“去,给领导买今天各大刊的报纸刊物,回头再教育你。”

小课员低着头跑走了,赵秘书坐在他坐过的椅子上,不去里面打扰父子俩。

肖战一进来就直奔床头,把里头的花拿出来随手丢进垃圾桶,重新摆好自己带来的,欣赏了一下,“这才好看。”

肖爸装着不在意的偷看了肖战好几眼,等着开腔说话了,他才放下手里的书,“那都是今早上新换的,糟践东西。”

拽过来一旁的椅子,肖战大咧咧坐在他床边,打量了一下父亲的脸色,用开玩笑般的语气,“怎么,你那傍家儿给你换的?”

肖爸一巴掌打在他的胳膊上,气得喘气咳嗽了两声,骂人的话也堵在了喉头。

肖战脸上挂着耍贱得逞的陪笑,把他的病床按高一点,倒了茶给他喝,瞧父亲这幅略显狼狈的模样,才收敛了一下,“能打能骂,这不还挺生龙活虎的嘛。”

肖爸托着他的手喝完水,恍然间想起许久父子间都没有这样亲密接触的时刻,哪怕心里感慨,嘴上也依旧不饶人,“你老子七老八十,也能打能骂。”

拍着他胸口,看他喘匀了气,肖战才重新坐好,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半低着头默默削起来。

肖爸就那么看着儿子,病房里就剩下仪器的声响和刀削过果肉的声音。

哪知道肖战把苹果削好了,放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大口。

“你!”肖爸又上来一股火,干脆扭过头。

“哈哈哈哈。”肖战皮了一下,心里畅快,叼着苹果飞快又削了一个,举着用手背碰了碰父亲的胳膊,“诶。”

咔哧咔哧啃苹果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病房里有些响,肖战吃的快,吃完抽湿纸巾擦了手和嘴,“身体不好的话,差不多找机会退下来吧,趁着爷爷还在,陪陪他老人家。”

肖爸放下苹果看了他一眼,“那么多事情刚起步,正是要带头顶上去的时候,我五十几岁正在壮年,怎么能退。”

“理想和事业,永远在家的前面。”肖战手放在床头柜上,轻轻点了点。

上面摆了一个相框,是双亲和小时候的自己,一家三口的照片。

肖爸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那张照片,“你都已经不回家了,我为了理想而奋斗还有错吗。”

“我不喜欢那个有了别人气息的家。”肖战收回手,交叠着放在小腹的位置,“你不能为了我和母亲割舍,我总要为我们做出割舍。”

收回的是手,好像也有他自进来起轻松自在的气场,从曾经依稀亲近模糊的儿子,变成了早就腾飞陌生的肖战。

肖爸把吃了大半的苹果放在桌上,想要尝试让肖战接受他的转变,“爸爸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的妈妈,我没有背叛我们的家庭。”

“您只是在失去爱人之后,迅速有了新的爱人,然后把她遗忘。”肖战并不想认同父亲的辩解。

“一辈子,没有规定只能为一个人动心,不是吗?”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样相对平静的讨论这件事情,肖爸的语气放低了许多,“我没有忘了你妈妈,我也因为你的不喜欢,一再的推迟婚期了。”

这话听上去,好像是自己得理不饶人。

肖战摇了摇头,是时候该走了,他站起身,用食指勾住了床头柜的把手,缓缓拉开,“不能吗?”

“什么?”

“我大概像我妈妈了。”他从拉开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被收起来的相框,上面是另一个女人的独照。

肖战把它摆在床头柜上一个模糊的薄灰印痕上面,“下次别收起来了,要收,也收的干净利落一些,不然……有点好笑。”

肖战转身往套见外走,身后的父亲用有些疲惫的语气,“偏执和执着只会得到伤害。”

肖战脚步没停,也没回身,只是稍稍抬了抬手,“您歇着吧,早日康复。”

门一打开,她也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饭盒,看见肖战了准备打招呼。

肖战没做任何停留,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小课员有眼力的先跑去给他按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肖战攥着的拳头才放开。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肖战走出医院,阳光照在胳膊上,暖洋洋得把竖起的汗毛安抚了下去。

他想去喝酒,又想起王璞没在北京,不想一个人喝闷酒,不如去做运动。

约了教练,在网球场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去私人单间淋浴之前,给家里的住家阿姨发消息,点了几道小时候妈妈会给他做的菜。

这个阿姨会脱颖而出,就是因为她的手艺最相似。

回到家阿姨刚好做完饭,坚果和板栗也正在开饭,两只毛茸茸的一左一右,肖战蹲在它们俩中间,左右同时摸了摸。

坚果喵嗷了两声算作回应,板栗却在爸爸和食物之间难以抉择,吃一口回头蹭蹭肖战,蹭完回去抓紧吃两口,再去蹭爸爸。

“先生,今天收到了几箱猫粮狗粮,宠物零食和罐头、维生素,不是家里常订的牌子,是您买的吗?”阿姨心细,不敢随便喂养。

“没有。”肖战下意识回复,说完立刻想到另一种可能,“等下。”

王一博在造型室里漂白着金发,手机里打着游戏,有消息提醒,愣是坚持打完一局才退出查看。

“买东西寄我家了?”是肖战问他。

“嗯。”迅速回完,刚才输了,得赶紧接着开了一局赢回来。

肖战吃着饭等他的回信,等了十几分钟才得到一个字,干脆放下筷子,双手举着手机打字,“又没有我的?”

yes!这一局总算赢了。

王一博抬头问造型师,“头发还要多久?”

那还够再打两三局,在新开一局之前,他还不忘再回一次肖战,“嗯。”

肖战看着惜字如金的对话框,把一块兔肉丁丢进嘴,咬牙切齿。

连续三局大获全胜,造型也做好了,经纪人站起身抻了抻懒腰,看着镜子里的人夸赞,“这次看秀,造型也太有诚意了。”

一个深度合作的高奢品牌,调性和王一博很契合,这次要出国去总部看秀,王一博特意做了造型。

棒球帽扣在脑袋上,遮住好不容易弄完的小脑袋,王一博戴上口罩,从桌子上拎起一个大袋子,“有事儿,我自己骑摩托去了,不用送。”

“去哪儿!”经纪人在后面喊他,等了几秒发现他连要回头交代的意思都没有,只好追着喊,“注意安全,注意保密!”

肖战的家王一博来过一次,只不过那次是跟着肖战来的,这次他自己来,门卫不让他进,一定要人来接才行。

等到肖战穿着家居服牵着板栗出现的时候,王一博的表情还有点怨念,只是他戴着头盔,肖战看不出来,只能看见他那双眼睛。

门卫见肖战出来接而不是阿姨或是司机,就知道确实是他的好朋友,礼貌的开门放人。

“怎么刚才不说要来,我好早些打招呼。”从上次海边见面,又过了将近一个月,连春树都发芽了。

王一博帅气的合上头盔的护目镜,一踩油门,“家门口等你。”

板栗撒爪子追车而去,把肖战扯得一个趔趄,被迫跟着跑了起来。

等他到了门口王一博已经摘了头盔,一手拎着袋子,一手叉腰,哪怕墨镜帽子口罩一应俱全,但是单凭站姿也知道是个帅哥。

肖战到家门口附近就放开了牵引绳,板栗朝王一博扑过去,尾巴摇得兴奋。

“喏。”王一博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肖战,蹲下撸板栗的脑袋。

袋子里面是一个精美的包装盒,牌子肖战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宠物用品,“送我的?怎么没一起寄过来。”

王一博:无语……你是长得帅的大笨蛋吗?

肖战说完就觉得自己智商掉线,他连忙收起袋子打开门,做出一个邀请状,“热烈欢迎大明星莅临指导。”

进门左转就是一楼的阳光会客厅,只是此时是夜晚,王一博坐在沙发上,摘掉了满头装备,露出了新鲜出炉的新发色。

“哇哦。”肖战感叹了一声,“帅。”

目的达到,王一博心里开花,面上甜笑,“谢谢。”

“怎么换造型,电影拍完了?”坚果也过来凑热闹,肖战把它抱起来放到王一博腿上。

给板栗擦完脚,阿姨煮了两杯咖啡端过来,肖战伸手推了推杯子,“给他胖大海柠檬水吧,多加一点蜂蜜,之前咳嗽,现在换季保护一下嗓子。”

阿姨会意,端走咖啡,重新换了一杯加了蜂蜜和柠檬汁的温水,去了更靠里间的西餐料理台。

“没拍完,但是快了,明天要去巴黎,回来就要染回来。”一路过来有点渴了,王一博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回答。

“如此短暂惊艳的造型,我能够亲眼看到,岂不是荣幸之至。”肖战智商回归,摸准了王一博来意。

坚果在王一博腿上翻了个身,伸出短短的腿抻懒腰,王一博揉着它的肚肚,“知道就好。”

礼物开箱,是一个水晶摆件,样式不算独特,但是很大。

“这是……什么寓意?”肖战一时摸不透。

“招财。”杯里最后一口水也被喝干,王一博的嘴巴湿漉漉,语气认真,肖战把他的神态看在眼里,觉得透着一股纯稚可爱的萌感。

“进门就喝了这么多水,吃晚饭了吗?”肖战把摆件放在了书房里,博古架上最显眼的位置,走进了厨房。

“没呢,不麻烦了,你家有剩饭的话我随便吃点就行。”王一博跟到厨房门口。

“肖家家训,对大明星招待不周,会破财。”肖战打趣他,从保鲜层的捞了一盒鲜虾,拿了几颗鸡蛋,扭过头看被坚果和板栗夹在中间的王一博,“虾仁鸡蛋面还是虾仁蛋炒饭?”

“面!”

面做好的时候,阿姨也“刚好”煮完了胖大海,又把它降温成温水,泡了鲜柠檬和蜂蜜端上了餐桌。

吃饱、喝足、撸了猫、逗了狗、见了肖战,在经纪人的信息轰炸之下,王一博才骑车离开了肖战的家。

第二天上午的飞机,行程依旧被一早知晓,王一博飞快下车,走VIP通道上了飞机。

不一会儿,有人坐到了他身边,经纪人一早说了有人买在他身边,上飞机会协调座位,王一博口罩没摘也没抬头。

“先生,我方便坐在这里吗?”旁边位置的人把手机伸过来,用卡包手机壳和他打了打招呼。

王一博摘掉耳机,扭头看向忍笑的肖战,“怎么是你?”

设计师哥哥×微微自闭话少弟弟

不喜勿喷

“老板,要一份木耳炒鸡肉,盐水菜心。”

纷纷扰扰的街头,已经是寒冬的季节,从地铁站出来的时候,天上在下小雪,街边新开的咖啡店生意如火如荼,门口有不少女学生在合照。

王一博提着装着吉他的箱子和打包好的饭菜转身往巷子里面走去,这片居民区很热闹,对面是商场,旁边是一所私立幼儿园,更旁边是一家民宿,时常有接送小......

王一博提着装着吉他的箱子和打包好的饭菜转身往巷子里面走去,这片居民区很热闹,对面是商场,旁边是一所私立幼儿园,更旁边是一家民宿,时常有接送小孩儿的家长和来旅游的外地人。

今天路上也停了很多车,王一博提着箱子绕开了来往的路人,转身从右侧的台阶上去,左侧有早已经熄了灯的代理商铺,楼下还有几个阿姨在打麻将。

王一博垂眸,一如既往了看到了陪着自家主人打麻将的大金毛,冬天到了,大金毛穿了一件黑色的像是被改过之后的马甲,趴在地上打瞌睡。

上了电梯,王一博盯着数字一动不动,帽檐遮挡他的双眼,略微有些长的头发包裹着他的脸庞。

走出电梯,刚刚掏出钥匙,就听见了来自于自己室友活泼开朗的笑声,王一博捏了捏冰冰凉的钥匙,有片刻的驻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房门就被人推开——

“你回来了?正好,一起吃饭吧。”

出来的是王一博的室友,李明,名字普普通通,但是性格很好,热情大方,善良正直,有很多朋友,两人大学是室友,大学毕业之后一直留在建明,又都不是本地人,所以干脆一起合租,已经两年了。

对于王一博来说,他很乐意。

他不愿意认识新朋友。

脱下白球鞋,他跟着刚刚丢垃圾的李明一起进屋,仿佛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在客厅里坐着都是同年龄的男生,有几个年纪稍微大一些,其中几个王一博以前见过,都是李明的朋友。

桌上有烧烤,还有打开的可乐瓶,他们进来,其他人也转过身来,李明拉着王一博往沙发的方向走——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室友。”

王一博坐下来,吉他箱子刚才进门就已经被李明接过放在一旁了,他把手里打包的饭菜放在茶几上,抬头看着其他人——

“我叫王一博。”

李明挨个介绍了在场的朋友,王一博一一看过去,注意到右手边有个空着的位置——

“肖哥,快来吃饭了,就等你了。”李明回头往一旁的阳台房喊了一声。

“来了。”

高高大大的男人从王一博右手边走进来,握着还没有熄屏的手机,穿了一身黑色外套,进来之后他在空位上落座,似乎是注意到了多出来的一个人,微笑着开口——

“是小明的室友?”

王一博还没回答,李明揽着他的肩膀回答“是,他叫王一博。”

“一博,这是我表哥,肖战。”

王一博点了点头,望着男人,片刻后又收回视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室友看着像未成年啊,真和你同岁?”一旁有人开玩笑道。

“你别胡说八道啊,一博性格腼腆,哪像你们这几个糙老爷们儿。”李明回头道。

王一博打开自己面前的饭菜,规规矩矩的吃自己的菜,一口木耳,一口鸡丝,然后再吃菜心。

其他人大都在吃烧烤,喝可乐,喝啤酒的都有,气氛热火朝天,独独他这里像是一片冰窖。

同样的,右手边的人也不怎么说话,王一博缓慢咀嚼嘴里的食物,嘴巴闭的紧紧的,抬眼看着右手边的男人,他更多的是在喝茶,泡在杯子里的茶,面前也只放了烤黄瓜片,时不时的吃一口,偶尔含笑用茶杯和别人碰杯。

李明送走了朋友,只有他表哥还在屋子里,王一博规规矩矩的帮忙收拾桌上的垃圾,表哥把外套脱了,拿着扫把在扫地。

“一博,我表哥刚刚从外地回来,还没找着房子,和我们住几天,水电费算他的。”李明探头看着在厨房收拾的人,手里帮忙提着垃圾袋。

王一博点头“可以。”

李明道了谢,回头朝他表哥开口“我说吧,我室友人挺好的。”

王一博手中动作停了停,侧耳倾听,客厅里传来伴着空可乐瓶碰撞发出的声音听到了模模糊糊的人声——

“很乖。”

夜半时分,从睡梦中醒过来的人一如既往的头脑清明,失眠是王一博的常态,他掀开被子开门出去,住了两年的房子不用开灯他也熟悉的很,可今天,在跨过门槛之后和迎面而来的一个黑影撞了满怀。

是青瓜牛奶沐浴露的香味,王一博的沐浴露,他一直用这个味道的。

他抬头,脸颊在这人的衣襟面料上擦过,肩膀被人扶着站稳——

“没事吧?”

王一博摇了摇头,抬手去找墙上的开关“没事。”

打开灯,肖战才看清面前穿着单薄长袖睡衣,胸前有黑白的奶牛印花,头发毛茸茸的年轻人,往旁边侧身——

“你先用厕所。”

王一博点点头“谢谢。”

“我做了饭,一起吃。”

“刚刚下雨了,给你收衣服了。”

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之后,王一博晚上回家,一进楼道就看见了在门口等着的人,听见声音,肖战回过头,勾唇——

“回来了,小明今天不回家,我没钥匙。”

王一博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锁芯转动,门应声而开,身后响起含笑的嗓音——

面前的人听到那身谢谢之后,似乎是想回头看他,但是中途又收了回去,下颚线没看到,能看到一团微微鼓起来的软肉,肖战唇角的笑容加深,跟着进屋。

李明公司临时出差,出租房暂时只留下了王一博和肖战两个人。

王一博弯腰看着光秃秃的冰箱,回头看向从卧室里出来的人——

“没有吃的。”

“出去吃。”肖战抬手环臂,微笑“请你吃饭。”

暮色降临,小孩儿放学叽叽喳喳的声音由远及近,疯跑的孩子四处乱窜,王一博局促的避开这些小孩儿,肖战在后面跟着,偶尔抬手帮他挡一下几乎要撞到身上的小孩子。

两人吃的是中餐,王一博点的白灼菜心和口蘑鹌鹑蛋,用筷子的时候也是一整块蘑菇放心嘴里,然后慢慢嚼。

“来吃肉。”肖战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王一博低头看着碗里的肉,“谢谢。”

肖战笑了笑,继续吃饭,吃完了两人顺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一开始没有谁说话,肖战回头看着埋头走路的人——

“我看你老是背着吉他,是歌手?”

王一博点点头,又似乎觉得不说话不太礼貌“业余写写歌,也去跑商演唱歌。”

肖战点头“我可以去听吗?”

平时在人与人的沟通中,这样的寒暄真的只是寒暄而已,王一博抬眼看着微微偏头,眉目含笑看着他的人,认真思考了两秒,点头——

“可以,元旦有演出。”

当天的温度不算很冷,他过来的时候带了花,粉色的卡布奇诺用红色小花点缀,一身黑色丝绒西装,远远的走向正在调试音响的一群人,立刻把人迷的五迷三道。

唯独蹲在地上调音的人无从察觉,直到身后有一条长长的阴影覆盖上来,他才回头,今天为了演出他把头发弄了一下,整整齐齐的,像一只小蘑菇。

见着身后的人,王一博有些脸热,但是看不出来,他站起身,肖战把花儿递给他——

“演出成功。”

王一博手掌有些麻麻的,过了很久,把手伸出去——

演出很成功,站上舞台的王一博和平时的王一博也是截然不同的样子,聚光灯下,他嗓音清亮独特,从音响里传出来,有股莫名的吸引力。

肖战在台下看着,双手环臂,领口的绒花胸针优雅而好看,镁光灯下,他本就别人眼中的景色,而现下,眼中只有台上那人。

晚上回到家,王一博洗了澡,准备休息了,突然间房门被人敲响——

他打开门,胸口睡衣上的维尼小熊被门外的人看的清楚,王一博看着门外的人——

“怎么了?”

肖战看了看隔壁的卧室“小明等下回来,说是要带同学,我想能不能在你这边借宿一晚。”

王一博沉默着看着他。

“要是不方便……我去外面开……”肖战转身要走。

王一博把门打开“可以。”

王一博的床并不大,躺两个人就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肖战枕着手臂,看向插座上的公仔夜灯,借着光线看着这间卧室里的陈设,有音乐人的海报,桌上还放了好几个飞机模型。

“喜欢飞机?”肖战回头身边的人。

王一博躺在里侧,点头。

肖战翻了身,看着圆圆的后脑勺“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王一博回头,看着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开口“李明说你是设计师。”

肖战抬手伸出一根食指“是,但我是给飞机画图的。”

那一瞬间,他清晰的看见平时不惊不喜的瞳孔里冒出一丝亮光,即使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也能看见。

肖战垂手,缓缓勾唇,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人。

元旦过后,李明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看着自己室友脸上的小括号笑容,再看他哥的笑脸,搓了搓手臂——

“不是,你们俩这关系一日千里啊,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一博拿着肖战的平板看了他设计的各种已经对外公开的概念图,认认真真的开口——

“表哥很厉害。”

就这样,李明大学四年才混熟的人,肖战用了四个星期就让人乖乖对他敞开了心扉,一开始,王一博并不太好意思,回家之后假装很忙的样子,然后转转悠悠好半天,到了晚上九点,才到李明房间门口——

“你可以去我房间一下吗?我有事情你请教。”

坐在床头看书的肖战合上书,不同白天时,此刻挂了一副眼镜,明眸透过镜片看着门口的人,欣然答应——

“当然可以。”

元旦过后,商演活动渐渐少了,王一博每天在房间里写歌,戴着毛线帽子,整张脸都只有巴掌大小,坐在地毯上,脚边散落着稿子,白色的毛衣松松的,显得整个人都很柔软。

他托腮抱着枕头看着架子上的飞机模型,想起半个星期之前每天在他房间给他讲模型的人,有些怅然。

肖战搬走了,他们单位给他安排了新的住处,三天前肖战做东,带着他和李明出去吃了一顿饭,那天王一博破天荒的喝了一杯鸡尾酒。

“我的天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李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指着王一博手里的酒杯,夸张的开口“大学四年,工作两年,整整六年我没见你喝过一次酒啊。”

王一博带着帽子,包裹住了额头和耳朵,嘴巴冰冰的,眼皮有些热热的,看着手里结了一层白雾的杯子——

“我不会喝酒。”

他是真的不会喝,反正最后李明喝大了胡言乱语的时候,他就有些眼花头晕了。

脑袋里像是煮了一锅浆糊的时候,他感觉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就安静了,对面有人起身走远了,他跟随那道身影,看着那人在店门口扫码,付款,然后走回来,蹲下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一博?”

王一博眨了眨眼,迟钝的看着面前的人,肖战看着喝的懵懵的人,抬手捏了捏冰凉的软糯的像是麻薯一样的脸颊,起身去开车。

李明一个劲儿的闹。

王一博安安静静的坐着,被李明碰到了,还知道坐起来,抬手把帽子扶好,一点儿声音都不发的。

回到房间,肖战看着他洗完澡出来,把人送回房间,王一博躺下去,此刻反而清醒了一些——

“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肖战蹲下身,在床边看着他,视线平齐“是啊,房子租到了,单位也有事等着我。”

王一博垂下眼帘,像是不高兴了,肖战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直到王一博开口——

“我还能见到你吗?”

王一博点了点头,这次真的把眼睛闭上了“我睡了。”

“真乖。”肖战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起身关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光线消失的那一刻,王一博睁开眼,他把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撩开衣袖,原本白皙的胳膊上起了一层红疹子。

他酒精过敏的,消毒酒精都不能往手上擦,这些也没有人知道。

可是他今天还是喝酒了,他看着天花板,放任酒精在他体内灼烧,肆虐,彻夜难眠。

黎明时分,他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了行李箱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似乎是停留在他门口,隔着一扇门,他睁着眼,小疙瘩已经蔓延到脖子上了,他没有动,门外也没有任何声音,过去了很久,门外才重新响起脚步声,慢慢消失……

“据本台天气预报,建明即将迎来雾霾天气,请各位市民出行……”

电视机里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李明从外面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纸盒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给哥送去。”

“一博,你最近没事,和我一起去我哥单位呗。”

王一博瞄了一眼纸盒子,那似乎是一箱土特产,半晌,他回答——

“好。”

大雾天气,出行并不顺利,出门没有多久,李明就和别人追了尾,交通警察很快上线,王一博蹲在路边看着李明和前面的司机争辩,望着周围一片雾蒙蒙,抬手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鼻翼两旁是空空的,鼻梁上有两颗小小的痣。

很快,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驾驶座上的人下车,穿着黑色西装,成熟稳重,上来与交警还有前车司机交谈,很快就解决了矛盾。

“哥,幸好你来了,还有一博……”李明话没说完,面前人就已经看到了蹲在路边,看起来小小一团,像个矮蘑菇似的人。

王一博腿有些麻了,缓缓起身,这个距离,视线里是朦朦胧胧的,但是很快李明就和肖战车里副驾驶上另外一个人交谈——

“嫂子,你也来了。”

王一博循声望过去,看见了穿着羊绒大衣,端庄秀丽的女孩子。

“小明,越来越帅了。”

李明上前和那女孩儿说话,肖战已经走到路边,看着带着帽子和口罩的人,笑着抬手准备帮他理一理帽子——

“等很久……”

这一下落了空,因为王一博很快就躲开了他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往李明所在的方向走去——

肖战看着自己停滞在半空中的手,转身看向那抹身影,有些疑惑。

李明请了代驾来开车,所以四个人都去了肖战车上,王一博一上车就窝在后坐不说话,嘴巴干干的,带着口罩呼吸出来的都是干燥的,喉咙也有些疼。

李明一直在说话,在他们谈论的过程中,王一博知道这个女人叫张颜,和肖战是一个单位的。

是个很优秀的女人。

王一博抬眼,睫毛疏离,看着副驾一直眉眼弯弯,开心活泼的女孩子,收回视线,把头埋的更加低了。

到了地方,肖战去停车,王一博跟着李明和张颜去吃饭的地方。

“阿战知道你们要来,专门订了包厢的,来,想吃什么尽管点,不用给他省钱。”张颜把菜单递过去。

包厢里,王一博也只是取下来口罩,围巾和帽子都没取,嘴巴有些干涩,从包厢外进来的人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温热的牛奶,像是在便利店买的,放在王一博面前,顺势也就在他边上坐下。

“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肖战看着他。

王一博摇了摇头,看着那瓶牛奶,没有去拿。

饭菜上来了,李明给每个人都倒了酒,轮到王一博,他开口——

“上次我可记着了,你是会喝酒的,今天必须要喝一杯。”

酒刚倒进杯子里,王一博就抬手接过来,一股脑儿的倒进嘴里,利落的出奇。

李明愣了两三秒“好啊,深藏不露啊,一博,来,再给你倒一杯。”

肖战开口“先吃饭。”

王一博低头把筷子拿起来,怕肖战又和他讲话,自顾自的开始吃菜。

旋转的桌子,菜上齐了,肖战自己挑了几样给身旁的人夹,王一博愣是一样没动,肖战终于发现不对劲,正打算开口,李明和张颜的声音响起——

“姐,你过年前就结婚的,对不对?”

张颜笑的开心“我也不想这么快的,但是单位……”

打断张颜的是突然起身的人,李明转头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人——

“一博,你怎么了?”

“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王一博拿了口罩扣上就往外走,李明刚要开口,肖战跟着站起身——

“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吃。”

看着一前一后两人离开,张颜和李明一头雾水,直到张颜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接听——

“喂,老公,对,已经接到小明了,嗯,嗯……”

这边,肖战出门就没看到王一博的身影,这走廊一眼就能望到头,不会这么快就不见了,他左右看了看,转身走向另一侧的安全通道。

果不其然,看见了正往楼下走的人,他跑过去,把人捉住,惊觉王一博的手掌全都是冷汗,而且冷的惊人。

王一博没想到他会追上来,把手抽出来,肖战抬手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再走——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眼睛红的异常,仔细看,像是还有水珠,肖战一看,慌了——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我看看。”

一抬手,只碰到口罩,就被人躲开了,肖战一怔,看着面前的人,王一博看着他,嘴巴抿的很紧——

而肖战则是愣了,看着视他如同洪水猛兽的人,半晌,才开口——

“王一博,判死刑还有罪名吧,我到底做什么了,你碰都不让我碰?”

王一博的呼吸声比平时要重的多,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压根呼吸不过来,他瞪着眼前的人,心中气血翻腾,最后抬手推开面前的人,声音喑哑——

“我讨厌你。”

肖战被推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王一博的神情绝对不是在无理取闹,他抬手把人拉回来,王一博穿的多,不愿意他碰,真就一点儿也按不住。

最后肖战不得已把人按在墙角,也有些没来由的生气——

“讨厌我?讨厌我你跑什么?我就在这里,讨厌我你就骂我,打我,你告诉我你跑什么?”

王一博胸口憋的难受,望着他,偏偏又说不出什么,眼睛睁的很大,不一会儿,眼泪就跟着往下落,顺着脸颊滑过下巴,落在围巾上。

打湿了围巾,也打湿了肖战的心,一秒不到,心里那些气都消了,他手里松了几分力气,放软了声音——

“对不起,是我语气不好,但是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猜不到原因的,你要说出来的。”

王一博别过脸,不愿意看他,就在肖战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听见他开口——

“你有女朋友?你要结婚了。”

晴天霹雳的同时,肖战茅塞顿开,他惊讶的看着面前气昏了头的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抬手把人转过来望着自己——

“你是说张颜?你以为她是我女朋友?她要和我结婚?”

“不是吗?”

肖战抬手用指腹帮他擦眼泪,既心疼又好笑,开口“你弄错了,李明有两个表哥,我是他二表哥,张颜是大表哥的未婚妻,我和张颜是一个单位的,他们俩红线都是我拉的。”

一席话让王一博也愣住了,睫毛上凝结了几颗泪珠,像是结晶了。

肖战把人困在角落里,开口“还好没放你走,不然下次想见你更不可能了,我比窦娥还冤。”

知道自己误会了的人一下子没了底气,低下头,正正让肖战看到了他后颈密密麻麻的红疹——

“你……这是……酒精过敏?”

王一博仰着头让他看,“没关系,我有过敏药,知道今天可能要喝酒,来的时候就吃过了。”

肖战看了一圈,看着他“那上次了?”

王一博靠着墙不说话,望着面前的人,肖战抬手帮他把帽子往后压了压,顺着又给他理了理围巾——

“现在让碰了?”

王一博点点头,眼神有些害羞和局促,安静的楼道里,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王一博仰起脸,目光和漆黑瑞凤眼相触,层层交叠的光线把两人环绕,直到两人各自往前——

肖战低头轻轻吻住带着酒精气息,温热柔软的唇,灼热的气息喷洒开,他抬手捏着冰凉的耳垂,腰身被面前的人笨拙而略微强势的抱住,两道影子在光影中交叠。

深吻之后,肖战抬手安抚着靠着自己,呼吸起伏不定的人,侧头轻声开口——

“还好吗?”

肩膀上的人点点头,手背上也起了红斑,肖战抬手带着人下楼,王一博跟着他——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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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说未完结天上天下,兽兽不亲(樱大的新文哦,很萌很有爱~)难度略大。 “万一到时候判徒儿一个破坏神物的罪名,再判师父一个乱停放宠物的罪名,被天庭罚款扣押不准再修炼什么的,那不是太惨了!不行!徒儿决定了!...心不甘情不愿,他挪了步子,走到一个零食摊前。“喂!你方才已经吃了不少了,你又要吃啊?!你是来报恩的,不是来讨债的吧?”“可是……这个是虾条!https://m.douban.com/group/topic/35681840/
3.第732话据说世界上有七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人。第45话 海燕,是个好鸟。(护食 居家好鸟) 第46话 小玉九月刑天(狐头人 人头狐) 第47话 烈烈哪吒九月荷塘(在河边1 在河边2) 第48话 三色哪吒 (在河边3 在河边4) 第49话 小玉哮天九月 (在河边5 在河边6) 第50话 元旦玩游戏 精卫鸟嘴亲哮天(杀人游戏 ...https://dongmanmanhua.cn/FANTASY/feirenzai/%E7%AC%AC732%E8%AF%9D-%E6%8D%AE%E8%AF%B4%E4%B8%96%E7%95%8C%E4%B8%8A%E6%9C%89%E4%B8%83%E4%B8%AA%E9%95%BF%E5%BE%97%E5%92%8C%E4%BD%A0%E4%B8%80%E6%A8%A1%E4%B8%80%E6%A0%B7%E7%9A%84%E4%BA%BA/viewer?title_no=1804&episode_no=726
4.颠倒世界作文(通用27篇)我慢慢睁开了眼,咦,我没死,我怎么在天上“飞”呀,爸爸又催我了:赶紧走,快点。什么!这……这是走吗?我醉了。在路上,我看行人都是倒着走路的,路人的`宠物也同样如此。抬头一看,明明是白天,怎么天上挂着月亮啊?更令人奇怪的是,外星人竟然走在大街上。 https://www.oh100.com/w/181183.html
5.吃货的说说朋友圈15篇(通用)吃零食不是因为饿了,而是因为嘴巴寂寞了! 39、当一名吃货挺好的,吃着吃着什么都忘了。 40、一名吃货不是从来不吃健味消食片,而是能把健味消食片当饭吃。 41、世界上大概只有吃这件事儿,这一辈子都不会烦,不会腻,不会忘,朝思暮想,并且与你白头偕老。 42、不要相信一个吃货说她要减肥,她说这话的时候,...https://fanwen.chazidian.com/fanwen1741789/
6.藏在痰盂里的宝贝随笔(精选17篇)如果说拆快递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的话,那拆零食的快递大概是最快乐的事情中最令人幸福的事情。今天终于等到了双十二剁手的某啮齿类动物牌的坚果,碧根果、开心...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我迟迟没有等到飞奔而来接我回家的“蛋黄”,它是我人生中第一只宠物狗,一见我就热情地跳跃,摇着尾巴往我身上蹭。那一次,换我飞奔了...https://www.hrrsj.com/wendang/qitafanwen/857407.html
7.这样的我作文500字(通用62篇)我就是这样的男孩,以后要吃遍天下美食,饱览万卷书。你们喜欢吗? 这样的我作文500字 篇5 ...听着别人没心没肺地叫,我闷闷不乐——看来以后要多吃点瘦肉才行。 这样的我作文500字 篇7https://www.unjs.com/zuowendaquan/youxiuzuowendaquan/3682459.html
8.福彩藏机诗汇总(2017107期已更新)第2页福彩3D字谜图谜二位可爱宠物狗 三位见人吠几声 和尾:邀 忌语:犹是当年不灭灯 160期:510 一位当面好说话 二位水中把网下 三位子弹战场飞 和尾:庀 忌语:欢喜人间满...三位国安天下宁 和尾:船 忌语:花的心脏在蕊中 354期:454 一位敬香心虔诚 二位后悔来不及 三位出关东北行 和尾:横 忌语:一片冰心在玉壶 353期:308...https://bbs.17500.cn/thread-4039994-2-1.html
9.(2025最新)10000个计算机毕业设计选题汇总上建议收藏“天下行”租车服务小程序 “安宁之家”养老院服务平台 “宠物之家”托管系统的设计与实现 “寓乐”师生研学小程序 “小圈子”校园互助平台 “康齿生”小程序平台 “愚者”小说小程序 “旅行家”旅游信息服务平台 “旋律星空”音乐推荐网站 “时瑞”幸福分享网 ...https://blog.csdn.net/weixin_39709134/article/details/142053738
10.三年级语文上册一到七单元作文范文在第二行的正中凭据内 容为亲身己日志加上标题。二、视察日志:1我们可从生存中罕见的小征象、小题目、小计谋、小游戏、小 发明、小懊恼、小机密、小植物、小花卉等动手举行习作的训练,做 到五动:动眼逐一用眼睛视察生存;动耳逐一用耳朵去谛听天下的交头接耳;动脑逐一让大脑资助整理看到和听到的工具;动口逐一...https://www.xdyy8.com/wenxue/zuowen/59375.html
11.专题新春走基层【新春走基层】向春而行 烟花照归途 在陕西有这样一对夫妻,妻子杨蓉蓉是一名护士,丈夫郭龙飞是一名火车...“百鸟归巢,千年一朝夕”“与家国天下,同心共鸣”……除夕夜,一曲《百鸟归巢》惊艳中央广播电视总台https://www.my399.com/z/63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