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的推荐LOFTER(乐乎)

ooc预警,私设无逻辑,包括身份拟造等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祂由星海孕育而生,在漂泊中来到最终之地,祂被尊称为星主,承载群星与大地之名,为万物带什么来属于原初之神的「祝福」与「诅咒」

……

“摩拉克斯?还好吗?”

带有一丝颤抖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头生双角的岩元素龙王僵硬的单膝跪...

带有一丝颤抖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头生双角的岩元素龙王僵硬的单膝跪在身着白袍的神明身边,眸子死死盯着眼前人,生怕错过一丝动静。

在他身边璃月的仙人们沉默地站着,周围的狼藉诉说着不久前惨烈的战斗。

「高天之上」降下了最终的惩罚,带着规则力量的寒钉以审判之名落下,席卷整个大陆,这是祂对「不敬」的惩罚与最终的决断。

彼时万物面临寂灭,璃月的神明身着白袍挺身而上挡下决断,星群肆动,山川昼夜不辨,巨大的天星在混乱中降临,杀死「掌权者」即天理。

无人知晓为何祂有如此伟力,规则限制提瓦特之上的一切生灵,决绝阻止对于天理的反叛。

摩拉克斯打破了规则,杀死了天理,祂又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

无人知晓

…………

“……走吧,走吧,先带祂回家,祂一定累了”

龙王俯身抱起眼前的神明,金黄色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自神明身上滴落,破碎的大地,破碎的神明。

天地大亮,却怎么也照不亮现在的黑暗。

星群在白昼时却熠熠生辉,比太阳耀眼。

神明从未有过这般狼狈,年盛时祂是无往不胜的岩之魔神,享有盛誉天下的武神之名,后来隐退于尘世间,也是颇负盛名的往生堂客卿,谁人来了都要客客气气的尊称一句先生。

神明的血洋洋洒洒滴了一路,如同太阳般扎眼,刺痛所有人的双目。

如果换做往时,现在的璃月港应当热闹非凡,吆喝声四起,那位客卿的身影也应当出现在云堇先生的戏台下。

此时只剩寂静,房屋毁了大半,众人无言地站在残破的道路两岸,看着龙王抱着他们的帝君离开。

祂那样脆弱的被抱在怀里,棕色的头发垂下,露出神明苍白带血的脸庞,那样安静仿佛只是轻轻睡了一觉,不日就将苏醒。

“哎……”良久只听得一声叹息四散在死寂中。

他们无话可说,心痛如刀绞。

摩拉克斯最终被安置在了往生堂,祂本就想以凡人的身份度过余生,如此安排最合祂心意。

先人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几千年的时光在他们心中烙下了名为摩拉克斯的羁绊。

安置下来后他们又有些束手无策,凡人得病可以找医师,神明病了又要怎么办?最后思索再三还是找人将白术寻来。

甘雨作为瑞兽,她的血对于这样的伤痛有着绝佳的作用,于是她试着将自己的血引出,然后附上摩拉克斯的身躯上。

可是没有作用,祂的身体无法吸收任何东西,破碎的伤口仍旧争先抢后地淌着血。

甘雨低下头,眼眶红了一圈愣愣的盯着摩拉克斯身上狰狞的伤口,她从未如此无力过,绝望笼罩着整间屋子,她小声哭着。

小堂主不知何时溜了进来,躲在最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安静的出奇。

若陀坐在床沿上,盈盈地握着摩拉克斯的手,盯着他的眉眼,还是和从前一样丝毫未变。

房间里充斥岩元素力,他正拼尽全力给摩拉克斯送去力量。

从前他和摩拉克斯是亲密无间的挚友,战友,他是这片大地的龙王,也是一头盲龙,第一次能看到东西是因摩拉克斯,祂给予了自己一双崭新的眼睛,令他能视万物,而第一眼,也只看到了摩拉克斯,从此一眼万年。

摩拉克斯于他而言是无上的神明,只是他活的太久了,磨损令他面目全非忘了一切,错过了许多,又是苏醒后的第一眼,他看到了毫无生气的神明全身是血的跌落在地上。

他们怎么能,又怎么敢能让他的神明如此重伤狼狈。

他和仙人们来到这尘世是因摩拉克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留得住他们。自然,人类的事他们也不想管,而摩拉克斯为了护着这些人类遭遇如此重创,他们深知不能将怒气降在手无寸铁的人们身上,但心中也是不可抑制的气愤和心疼。

“白术来了。”理水叠山在一片寂静中出生,短暂打破了绝望的气氛。

他们闻言自觉的让开了摩拉克斯周围的位置,翘首以盼望着白术和摩拉克斯的位置,盼望着希望。

白术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他必须镇静,眼前人是他们的帝君,正生死未卜。

他的手探向摩拉克斯手腕上的脉搏时就心就凉了半截,脉象又缓又弱,有时干脆没了生息,将他吓了个半死。

“咳……咳咳……”摩拉克斯毫无征兆的咳了起来,破碎的血块从他口中被咳出,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白术拿起帕子赶忙擦掉了血痕,飞快的处理了祂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虽说治不好,但止止血总是有益的。

“帝君的情况……很不好,他是神明之躯,寻常的法子我也不知顶不顶用,只能先撑着了……”

白术的声音如同判决书压在一众人心头,昭示着祂的命运。

他们不懂医术,束手无策,璃月最好的医师是个人类,是神明的伤势也不甚了解。

白术开了药方,但愿可以先撑起神明的性命。

此后数日,摩拉克斯都未曾苏醒过,往生堂属于他的房间每日都有无数人安静的踏足,默默在他身边陪伴着。

他们太怕了,怕有日早晨太阳照常升起,他们的神明却离他们而去。

“摩拉克斯啊,你怎么还不醒呢……那往生堂的小娃娃现在都快变了性子,所有人都等着你呢……”

若陀膝上扣这一本书,和往常一样坐在床边陪着他的神明聊天,又或是自言自语。

“现在的璃月港风景甚好,连夜晚都热热闹闹的人声鼎沸,比咱们那时好了不知多少,哎,我啊,不知道错过了多少好日子哈哈。”

他轻轻拍着摩拉克斯的手,像是在叫他起来一般。

而后他刚想继续说时,窗外的太阳好像失去了光明,大地被笼在黑暗中。

他站起身来,将摩拉克斯护着,手中凝聚着元素力,只要有人敢来犯浑,他就敢让那人连下一秒都活不到。

周围环境飞速变化,变得陌生,一片空白,他赶忙回头寻找摩拉克斯,却早已不见踪影。

其他人陆续也出现在了这里,焦头烂额的想要跳脚,他们的帝君不在!万一有人还他怎么办?帝君还沉睡着,他们要去陪祂呢。

「我们是群星,从星海深处诞生,漂泊在星海之中。」

不知从何而起的声音散开,令所有人警惕。

“这是哪?放我们离开!帝君还需要我们!”有人怒吼出声。

「我们有属于自己的星群,属于自己的领导者,被称为星主。」

声音仍旧在继续,无人回答他的怒吼。

「我们的星主和我们一起,漂泊在星海,途径许多星球,见证者万物变迁,生命起源进化。」

“……既来之则安之吧,我们离不开这里,不如仔细听着,万一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呢。”削月制止了一切嘈杂。

“……好吧”

「有一日,祂突然说,祂找到了最终的归宿,就要离开。」

「于是祂毅然告别我们,来到这颗没有星星愿意为之停留的星球,名为,提瓦特」

提瓦特???我们的大地上发生的故事?这个疑问在所有人心中盘旋。

而后周围环境变换,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矗立。

“帝君……是帝君啊!”有人激动出声。

“我愿帮助你,与你缔结契约,共同拯救这里的生灵。”

摩拉克斯的声音响起,回答祂的是一个女声。

“很好摩拉克斯,你做了正确的选择,我代表这里所有的生灵,感谢你。”

一张女人的面孔出现,所有人都认得出,这是那日在天上降下判罚的天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留云疑惑出声,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你我还未曾结识祂之前”若陀好像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呵呵,废话。

「祂为自己取名为摩拉克斯,将自己的力量倾注在这片土地上,于是,我们失去了和祂的联系」

「祂对我们说,请继续属于你们的旅行吧,不必为我而停滞」

「只是祂不知,我们从未离去,我们不会抛弃属于自己的星主」

「我们开心与祂找到了自己的宿命,可有日我们却感受到了祂的哭泣」

“不,为什么,法涅斯,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明明说你要保护他们的!”摩拉克斯鲜血淋漓地跪在地上,哭泣着诉说。

“事到如今了摩拉克斯你还不懂吗?我是骗你的,我从不想保护这些生命,我只想要力量!你明白吗,只有力量是永恒的!”法涅斯站在祂身前,冷冰冰的说着。

“法涅斯,你疯了!你早已经忘却了从前的心!”摩拉克斯抬头对上法涅斯的眼眸,眼中满是泪水。

祂在为无辜的生灵哭泣。

“帝君……”

没有人见过神明哭泣的样子,除了惊愕便只剩下无尽的心痛。

这是他们那心软的神明啊,此时却无力的跪在地上哭泣着诉说。

“祂怎么能这么对摩拉克斯!简直无耻!”若陀简直要气炸了,他的神明他捧在手里都来不及。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人血压飙升。

“呵呵,摩拉克斯,可真是天真啊”法涅斯俯身捏着祂的下巴,嘲笑着祂的狼狈。

“你太天真了,摩拉克斯,你只适合在你的星海里漂泊,论人心,你永远玩不过任何人。”

那日初见时的誓言仍旧在心底,此时却被眼前人嘲讽的眼神刺的破碎。

法涅斯挥手,将从摩拉克斯身上夺来的力量以利刃的形式刺回祂的心脏。

祂转身离开了,摩拉克斯被那一击打在地上,再也没能起身。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削月当场就毛了,顾及着尺度,只能愤怒出声。

“帝君那时,得有多疼啊……”甘雨红着眼眶,怀着复杂的心情说着。

是啊……祂那时该有多疼啊,他本来属于星海,为了生灵来到这片土地,却被如此欺骗,失去了星群,力量。

“法涅斯,我好恨啊……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我真的好疼啊……”摩拉克斯躺在地上,绝望的哭着。

祂的眼眸费力的睁着,看着眼前一片生灵涂炭,自己的生命缓缓消散。

“我以群星与大地之名,对法涅斯将以诅咒,她将失去所有力量,陷入沉睡,无法离开这片土地。”摩拉克斯用尽所有力气,以自己作为筹码,带来诅咒。

「我们感受到祂,于是将所有的力量献给祂,与祂一同降下诅咒,后来,祂被彻底困在这片土地上,我们也再也没有离开过。」

于是,提瓦特周围有了群星环绕

「祂并没有死,祂有着群星的祝福和俩这片土地的感谢。」

「四千年后,祂与法涅斯同时复苏,大地早已再次充满生灵」

「法涅斯被重创,忘却了一切记忆,但还时循着野心,再次掌控了世界」

「但这四千年的沉睡,为这片土地带来了生命的延续,带来了打败法涅斯的希望。」

于是,祂带来了「希望」

那画面和声音渐渐消失,徒留众人呆愣在原地消化着一切。

他们的神明早已经救过他们一次了,在遥远的万年前。

哭泣声四起,他们脑海中只剩下神明那破碎的身影和决绝的保护。

为什么要那么善良啊,为什么要不远万里从星海中过来啊……为什么你要遭受这一切,为什么你总是为了我们而受伤。

「祂快要离开了,再去好好的看看祂吧」

他们回到了璃月港,不约而同的向着往生堂跑去

帝君……别走啊帝君……我们才刚刚找回您,求您不要离我们而去。

人们祈祷着。

推开门,神明早已醒了过来,祂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景色。

“摩拉克斯,你还好吗……”若陀缓缓走过去,身躯有些颤抖,或许是喜悦又或许是害怕使然。

神明终于转过头来,仍旧是苍白到毫无生气的脸,令所有人心底一颤。

“若陀,好久不见”祂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和龙王打了招呼。

窗外仍旧漆黑一片,只能依仗着几许灯笼发出的微弱亮光。

屋内点了蜡烛,橙黄色的灯光带来一丝温馨。

“我要走了”

摩拉克斯和众人一起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

“……帝君,您辛苦了。”

有人发出了最真诚的感谢,带着一丝哭腔。

真的很疼啊

神明终于展颜一笑,琥珀色的眼眸看着他们,一如既往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起祂作为客卿时的样子来。

“我很好,你们也是,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希望璃月港能够一直鼎盛。”别让我失去了回家的指引。

摩拉克斯最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想要拥抱若陀。

可惜了,祂的身躯开始消散,即使近在咫尺却也没能真正拥抱。

“后会有期。”

窗外光明再度降临,对神明发以践行,刚才黑暗的窗外此时微风四起,以前美好。

璃月海清河晏,星群隐没在光明中,替某个人守护着这里。

“辛苦了,摩拉克斯。”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荒地升星,璨如烈阳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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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人!看!!!魔芋爽要犯了!!!

它被压下去的那一刻,我脑子萎缩了[裂开][裂开][裂开]

你回头啊,你回头看我一眼啊!你!你没有心!

帝君受伤预警(?)

又名杀死那个岩王帝君

这篇文是写由于魔神遗念打造的幻象和神智蛊惑,导致璃月人民误会帝君,做出一些伤害帝君的文,而帝君却不忍伤害人们的小文

私设在交出神之心后钟离磨损加重(神之心本来就是可以抑制磨损的,如今神之心交予出去,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力量已经减弱了很多

请提前避雷,别看完了又说文哪里有一些不合你思想的地方

正文:

“契约已成,赐汝应许之物。”钟离抬手将神之心交于“女士”...

“契约已成,赐汝应许之物。”钟离抬手将神之心交于“女士”手中,那颗象征着契约的权柄彻底脱离。

如今的他,便彻底不再是璃月的岩神了,但他仍会爱着他的子民们。

他从黄金屋走出,努力忽略掉那加剧的磨损带来的痛苦,他从未如此不安过,岩神自魔神时期起便运用谋略,护一方天地,从未有过超脱的一环出现。

此刻他却怀揣着不安,直觉告诉他,有重要的事即将发生了……

对于他而言,磨损是无可避免的,在登上尘世七执政时他便做好了应对磨损的准备,早已有了死亡的觉悟。

从前他不知他所遭遇的磨损究竟是什么,如今神之心离开自己他才恍然觉悟,挚友离别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如同一把利刃直击他的心脏带来无尽的痛楚。

“如今的他在与希望背道而驰,缓缓沉入黑暗的深渊,无人能够救他了。”

夕阳缓缓沉下时,钟离的影子再度与那不可一世的岩之魔神的影子重叠,没了那时的意气风发,没了那时的张狂年少,只留了垂垂不已的落寞。

磐岩早已经磨损殆尽,漏出了其中残破不堪而又脆弱的心。

“至少,我还能够再享受几时与他们一同生活的快乐。”钟离走在路上,心中摒弃那些愁绪,仿佛释然了一般……

他看着街上车水马龙,小贩吆喝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好一幅锦绣画面。

接下来的两月,钟离彻底放手将一切事物交于七星,而他本人又回归到每日逛街遛鸟,陪着堂主拉客的生活,每日慢慢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步垮掉,他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到死去,但他的预感终究是应验了。

原本是很美好的一天,钟离缓步带着刚买的夜泊石走向往生堂,磨损无时不刻的在折磨他,他的思绪再度飘离到那黑暗中,回神时周围却没了热闹的声音,寂静的可怕。

“小石?”钟离皱着眉头走向路边那个卖着各种石头的摊贩,只见那个摊贩垂着头,一副在看货物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却呆滞无比,整个人仿佛被钉住了一般。

他扭头看向四周,心中升起了防备,再度朝着另一个人走去,却见她也是同样的情况。

“这是……魔神的残念。”

钟离即使没了大部分的力量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出空气中那股从未见到过的气息。

还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

“摩拉克斯……如今的你已经如此弱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吾要你死……吾要让你尝尝亲手被子民推下深渊的痛苦!”

等那阵声音消失时,街上又恢复了原有的吵闹,而钟离身旁那个女人也重新动了起来,眉眼弯弯的问着他需要买些什么,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抱歉,我暂时不需要买什么了。”钟离回绝一声,转头回到正街上,心中一直思索着那句话。

既然知道他,并且出现在璃月,那必定是战争中被他所打败的魔神。他如是思考到。

许久,他有些无奈的笑了

“我知道了他的身份又如何呢……如今的我,早已没了当初那般实力,而且……我本就是要死的人了。”

翌日他再度出去听书时,那原本一直吹夸岩王帝君的剧情被篡改,故事的主人公变成了另外一个从未听闻过的魔神,普罗达斯,号称镜之魔神。

(当然是私设啦,不然一直叫魔神的遗念不怎么好听)

故事变成了镜之魔神带领璃月港的人们推翻了“岩之魔神”的暴政,并将他和他的亲属杀死。

他一直希望着璃月人们可以自力更生更加强大,着话本中的他们的确更加强大了,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心起来。

袅袅的雾气遮住了他的眉眼,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后来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却也并没有人会在意。

“不知魈他们如何了……”钟离已经猜到了那位镜之魔神对付他的方法,通过篡改历史,将自己在人们的记忆中变为邪恶之人……

这样的感觉还真是新奇,从前不想被人们过多追捧,如今的确是不会再被追捧了,他却反而感到失落了。

如今的他,失去了人们的信仰,力量更加薄弱,磨损也再度加剧,而这具身体靠着最后一丝力量侃侃支撑着。要不了多久,便要彻底垮掉了。

报复远远不止这些,钟离站在层岩巨渊的最高处,俯瞰岩洞下种人忙碌的身影,按照以往,他们这是应该在挖掘矿石,如今他们却齐齐聚在了七天神像前,用铲子挖掉支撑着神像的根基。

“砰”

神像被推到了,半边都陷进了松软的泥土里,看不到半分从前的神圣。

而人们念念有词“邪恶的魔神不配出现在璃月。”

那句话被钟离清楚的听进耳朵里,重重的砸进心口,震耳欲聋。

他伸了伸手想要将那尊属于摩拉克斯的神像扶起,但距离太远了,他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就像怎么也得不到的光明。

他沉默的离开了,离开了那片已经不在属于他的“层岩巨渊”。

后来,荻花州,绝云间还有其他地方的神像被一一推倒,他的神像最后被人们用他教他们制造的工具敲成了碎石,扔进了无边的海里。

荻花州的神像是最后一个被推倒的,当他目睹了一切离开时,他的身影落魄而又孤单,那活了六千多年仿佛从不会老的岩王帝君此时身形却有些佝偻,仿佛一个垂暮的老人。

他早没了意气风发,如今信念也同样消失了,就算是他也无法做到云淡风轻的揭过。

周围的人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位“邪恶的”岩之魔神,仍然热情的对待,他给他推销新到的货物,会笑着和他打招呼。

“下午好。”钟离笑着回应那位向他打招呼的人,心中怅惘着,他有些怕了,他害怕镜之魔神接下来会将他的身份暴露,那时,他可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此时其他的神正在忙于筹备战时,即使他们发现了璃月的变化也无法出手,反正就是参考小草神被囚禁也无神救助)

美好的幻想终究会被打破,那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近几周一直彻夜因为磨损的痛苦而无法入眠的钟离坐在窗帘望着远方的曙光,那束光照耀到了璃月的每个角落,唯独没有照进他的心中。

突然间,门外响起嘈杂的声音,那扇木门被暴力的推开,露出来人凶恶的嘴脸。

钟离扭头看去,胡桃站在一旁被仅仅控制住,她是被钟离从小就带大的,即使受到镜之魔神的侵扰产生了认识混乱但她却选择与整个璃月为敌,想要护着他的客卿。

胡桃一直便是如此,她此生最重要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她的爷爷,一个便是钟离。

那些人粗暴的踏入房门,手中攥着长枪将他包围起来,锋利的枪刃死死的对着钟离,这一幕多少有些滑稽了。

“哼!岩之魔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也敢继续苟活在璃月。”

钟离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愣了愣,他望向那出声的人,那张脸他熟悉无比,是他见过的每日都会去神像下供奉的千岩军首领。

他一时觉得无助极了,这种跌入泥潭而后慢慢深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与之相比,他更乐意磨损再重一些,这样他就能摒弃一切了。

大名鼎鼎的岩王帝君如今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他沉默在原地,没有作为,他不想出手反抗,因为他如今的力量虽然薄弱,但也并非人类可比,更何况是一群没有神之眼的人呢。

来人见他没有动作,招呼几个人将他控制起来,带进了特别制作的囚笼之中。

被带进来后钟离一直沉默着。

“罢了……至少这样,便不会让他们看到我如今落魄的样子。”钟离闭上眼,苦涩的笑了,他靠在石壁上,沉寂着,忍受磨损的侵袭。

他不用进食,这具身体是他当初以神的身份创造出来的,同样蕴含神力,所以与常人并不相同。

只是……如今他的力量尽散,属于他的信仰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具身体也开始崩溃起来。

在黑暗中他恍恍惚惚的,好像他又回到了从前,从他与先人们征战四方到创立璃月港,再到他假死退位,一切看起来井井有序,一派祥和,他想要永远留在这里,永远都别再醒来了。

囚笼外的脚步声将钟离从黑暗中吵醒,他费力的张开眼,只见那群人站在石壁前,最领头的那人手中拿着刀,正看着他。

“来了啊……”钟离心中这么想着,他的心情无比沉重,他忽然想要再活一些时日,但想要打破幻境,他就必须死。

随后他故作轻松的站起身来,靠近那柄刀。

“杀了我……也好,我本就失去了力量,也没了护佑璃月的资格,只是……等他们醒来,应当会崩溃的吧……”钟离心中默然,抬眼与那人对视。

“还在等什么?想要杀了我就快些动手吧。”

钟离朝那人笑了笑,眼中全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坚毅。

不知怎么的,那领头的人忽然有些不忍,他萌生了退意,因为在他的心中他不该杀了眼前的人,那是不敬的,更是邪恶的。

他的手有些颤抖,连带着刀尖一动一动的,反射着银白色的光,冷血而又无情。

“不……不……”他口中散散碎碎的蹦出几个字来,脸上是挥之不去的痛苦。

后面的一行人看他犹豫不决,脸上充满了不耐,开口催促着他快点动手。

“不!不行!不能!不能杀!”他想要收回握着刀的手,却无法控制自己。

“嗤”

那是刀没入身体的声音,金色的血液从钟离的心口喷涌而出,染了一地的金黄。

他的手死死攥着刀,还保持着主动把刀捅向自己的姿势。

“不……我没有动手……不要……”那人崩溃的哭了,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只能小心的用手扶着眼前人的身体,慢慢感受着那具身体失去支撑,无力的跪倒。

钟离的眼神有些涣散了,像是一具木偶,没了生气,他的嘴角溢出鲜血,他将头靠在那人的肩膀上,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

他彻底沉入了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幻境消失了,以摩拉克斯的鲜血作为解除的必需品被消除了……

他们终于想起来了,那已经失去了生气的人是他们璃月的神明,而他们却亲手杀死了他们的神明。

岩石构成的囚笼崩塌了,溅起一地尘埃。

“叮—”

把柄占满神明鲜血的刀掉在了地下,他们的神回到星空中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不!钟离,不要!求求你了,快点回来吧,我只剩下你了……”那是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哈哈哈哈……摩拉克斯……感觉如何呢哈哈哈!”

那道声音随着最后的嘲弄消失在空中,徒留被欺骗了半年的人们。

他们悔恨不已,这半年来璃月被他们弄的满地疮痍,他们甚至亲手毁了他们帝君的神像。

人们将那柄刀藏了起来,试图逃避现实,重新用最好的材料建造了七天神像,每日在神像下祈祷,只是不会再有人回应他们了。

送仙典仪再一次开办,但这一次却没了那个棕色头发的先生。

璃月没了他们的岩王帝君。

曾经的第一武神最后死于人民之手,繁荣的璃月被人们亲手推翻,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闹剧,如果没有祂的默许,谁又能这样对待他呢……

璃月港角落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哈哈……我不会在意这些,不管如何他们都一直会是我这一生中最值得守护的东西。”

看似BE实则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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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这篇原著背景同人文是12年前写的,近期发现雅释这么个冷到十几年都是无人之地的冷CP居然在今年有新鲜图文产出,震惊之余想起来以前写过的一些文,于是搬了这篇,祝有缘见到此篇的同学们六一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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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永夜(雅释短篇,原著背景)

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双鱼座今次又是一个漂亮的男子。

美丽如何,丑又如何?都是些毫无用处的东西。对一个男性,一个战士,美丽这个形容词对他来说鄙夷而含着某种亵渎。

雅柏菲卡,双鱼座的战士,带刺的玫瑰,漂亮而不易接近——这是大多数......

雅柏菲卡,双鱼座的战士,带刺的玫瑰,漂亮而不易接近——这是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他的价值不需要从这个方面来评价。

美,除了提升一些存在感,对一个战士来说简直是多余的东西——他一直这样认为着,厌恶着——连同为黄金圣斗士候选的其他几个孩子都在训练时偷看他,偶尔谈论叫嚷些鄙夷之类的话,但到下次训练时,仍然忍不住偷看。

他避开别人活着,神秘感反而引起好奇心,他在别人眼里就是如此特殊的存在,特殊到叫他心寒,尽管很多目光并没有恶意,好奇足以让他难堪。但他绝对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处女座的阿释密达,连训练也很少参加,只是一个人在处女宫冥想,让人迷惑而不知虚实。

听到过一些关于双鱼座雅柏菲卡的传言,虽然阿释密达从来不去打听什么。美丽,对于他来说是个多么熟悉却陌生的词,他看不到他的美丽,也不会在意这种无用的东西。他从出生起双目失明,对于这个无法用视觉感知的世界充满了迷惑,其它感觉却悲哀的异常灵敏。是从什么时候起注意到他的呢,避开别人活着,从不希求别人的力量,我行我素到被人误解也不十分在意,他们是一样的,一样的生存方式,一样的骄傲。

一样的。

他近乎虔诚地热爱村庄,既羡慕又向往。人与人在一起生活,亲近而自然的那份惬意。

他多想自己是他们中平凡的一个,忙碌、劳作、和朋友一起喝酒、和爱人一起做饭。那样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只是梦想,过于奢侈。

连和人亲近也不能够的他,哪怕只是从残破的街巷走过,哪怕只是远远地注视,也能感受到那份安宁。残酷训练中片刻的欢愉。

“你很向往圣域之外的生活吗?”——某日当他再一次返回经过处女宫的时候,那个因为失明,一次也没有夸奖过他的美丽的金发男子这样问他。

雅柏菲卡说:“那是我们要守护的大地。”

阿释密达摇了摇头叹息,不一样,他们果然还是不一样的。不知光芒的他,未曾打算去改变世上充满痛苦与迷茫的想法。连世间看不清也无妨的痛苦都看得一清二楚。“肮脏的街道、疲惫的人、悲伤、饥饿的孩子、不幸的人们、歧视、看不起人的街头流氓、别离、约定……这样的世界,真的有守护的必要吗?圣战的真理,或许并不倒向年幼的雅典娜,说不定冥王才掌握着最终真理。世界与其充满生的痛苦,还不如从生的痛苦中解放出来。被死亡的寂静包围起来更幸福吧……”

“不是这样的。”雅柏菲卡感到自己心里最神圣的信仰遭到了怀疑,需要维护,“你宁愿看着冥王将整个世界为他的权力殉葬吗?打个比方,听说在印度,曾经有过一段漫长的时期,存在要求妻子自焚为死去的丈夫殉情的传统?”

“嗯,没错。”

“太残忍了,你不觉得坚强地活下去更好吗?”

“承受巨大的痛苦活下去,是另一种残忍。如果死亡能解脱她的痛苦,为什么不成全?而且,在我看来,妻子为丈夫殉葬和冥王军要毁灭世界并没有直接关系。”

“一样的。有些妻子是自愿自焚,有些却是被迫的。被迫的那部分如果有得选择,大概还是会选择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毕竟是有快乐的。冥王做的却是要剥夺所有人选择的权力。”生的快乐,你竟然看不到么。

阿释密达露出孩童般迷茫的表情:“我还是无法认同。”

雅柏菲卡只道:“人们生活在一起,纵使会有痛苦,但也有欢笑的时候。”

“××家的马生了一匹漂亮的小马,他们家的孩子很开心说要学骑马。”

“城西的两位老人今天举行了简单的仪式,庆祝再婚。见到我走过,还送了糖果。”

“村口小铺卖的松仁脆饼很香,你尝尝。”

“所以我说过,人们生活在一起,纵使会有痛苦,但也有欢笑的时候。”

阿释密达低下头轻笑,笑着笑着渐渐放肆地乱颤:“你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呢。”

“不算。”

“那么,现在算是和我生活在一起吗?”

“嗯。和你说一遍的时候,又体验了一次那份欢愉。你也稍微修改一下你的奇异的世界观吧。”

已经,被如此深刻地影响到,改过了。阿释密达在心里说,但是不告诉你,因为还想一直听下去。

为圣战做准备,他去村庄的频率有所下降。精心布置了一圈玫瑰海在圣域周围。

他不喜欢玫瑰,尽管它们是如此美丽,尽管它们保护着他,保护的一种表现形式,就是疏离。因为这些毒玫瑰,因为与玫瑰共存所需要的带毒体质,他几乎疏远所有人,隔离了自己在别人的世界之外。

他路过处女宫的时候,脚步会有所减缓,虽然很多时候他们并不交谈,有时对方早已通过冥想将意识停留在冥界。

今次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有事情发生。匆匆往外走,意外发觉阿释密达竟站在地面上,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将话语咽下转过身体徒留一个背影。

“你,会参加这次战争吗?”雅柏菲卡淡淡问道。很多人都在传阿释密达不知是敌是友,说他不参加训练对人冷淡根本不打算参加。他只是想知道答案,不会为那一句否定而异样难平。

他紧紧盯着阿释密达的额上的朱砂印:“是什么样的任务?”

对方似是感觉不到这视线云淡风轻:“冥王军是不死的。木栾子的果实可以破除,但是需要先利用青铜使木栾子结出果实,然后由极致的小宇宙才能激发木栾子之实的功效。我所做的,就是激发。”

“这就是你之所以一直以来不闻不问只管积蓄小宇宙的原因吗?”他突然松了口气,“为了瞬间将小宇宙激发到顶点。”

阿释密达晃低了头,淡金色的发披下遮住表情。声音低低的,虚空而黯然:“爆发到顶点就好,但我要用我全部的小宇宙来……”

他愣住了,这意味着什么……却又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悄悄擦拭,而后同样压低声音肃然道:“我不能许诺你什么,因为我们的生命,都不是自己的……”

阿释密达也愣住了,随即春风拂过般笑了:“听说你在圣域外做了防备。冲在最前面,你好像很看得开生死。”

“死亡,不过是渡往冥界的一种方式。听说你时常去冥界走动?”

摇着头:“我不走动,只是呆在某个地方冥想。”

雅柏菲卡做了个动作,将手抬起随意地抚弄着阿释密达的披散在肩上的金发:“至少我死亡之后还有你,还能看见你。”话语间是异于寻常的温柔,“有你在的冥界,我一点也不怕。我可以寻找到你,因为你的身上现在也沾有玫瑰的香气,那是我的气息。”

阿释密达侧过头去闻发间残留的馥郁馨香:“如果你真的……死去……我会在冥界等你。”

米诺斯带领的冥王军、四散纷飞的玫瑰、被牵连的村庄、毒。

几个黄金圣斗士几乎按捺不住,摩拳擦掌热血沸腾,除了阿释密达,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在自己的宫中冥想。或者,他不在自己的宫里,而是去冥界等他了。阿释密达明白雅柏菲卡的自尊——一个人战斗,不希求别人的帮助,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珍视的东西。他们从来都是一样的。

他的无动于衷,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尊重。

想要守护的东西,必须亲自守住,用他的毒、他早已布置在山谷间的血腥玫瑰、他尚有一息的身体,而不是别人的力量。

这是他的力量、小宇宙、生存方式。

“长久以来一直厌恶着自己的血,避开别人活着。无论美与丑,我都是这样活过来的。‘美丽’这个词,就如同你的所作所为,深深刺伤了我的自尊,你究竟凭什么这样评价我。我的力量、小宇宙,还有生存方式,还没打算完全暴露在你面前。”

他不喜欢玫瑰,尽管它们是如此美丽,尽管它们保护着他,保护的一种表现形式,就是疏离。因为这些毒玫瑰,因为与玫瑰共存所需要的带毒体质,他几乎疏远所有人,隔离了自己在别人的世界之外。不!没办法和人接近,却因此靠近了同样疏离的他。感谢它们,因为有他在身边。

“被米诺斯吹散的花瓣,都飞到这里来了吗……已经褪去芳香了吗……我……无论何时都与这毒玫瑰同在。但是现在,第一次感觉到……这花是……那么美丽……”

“阿释密达,你要去哪里?你究竟……”

“我是处女座的阿释密达,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圣斗士所前往的地方,通常都是死亡之地吧。”

“天马啊,世界真是美丽。看啊,那里能看到光,是有村庄在吧。人们生活在一起,纵使会有痛苦,但也有欢笑的时候……”

―END―

猫咪:妈妈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1.天下的温柔有十分,八分在神明爱世人。

2.大千世界,三千神明,满天神佛,谁能佑你一生喜乐安康,我便信奉谁。

3.向鱼向水,向马向路,向神明打听我一生的出处。

4.小鹿乱撞是神明的拜访。

5.或许神明不佑,星辰晦暗。少年在,光和救赎就在。换句话说,只要你在,我就爱这人间。

6.你原本就是神明的恩赐,是我前世焚香诵读经书。

7.偷偷藏在神明储物罐里,将万物温柔集于一身。

8.我心里有一片荒地,喜是天晴,欢是无雨,你是那里的神明。

9.你要保持高尚,不要随意挥洒自己...

9.你要保持高尚,不要随意挥洒自己的光。你应该站在神坛,低眸注视着跪拜仰望神明的人们。

10.神明总是在糜乱之时出现,光耀之时隐退。

11.不知黑夜是否温柔,但我的神灯依旧长明。

12.光明驱散黑暗,神明降临人间。你出现在我的世界,成为我永恒的救赎。

13.我的天堂着了火,没有神明救赎我。

14.初闻人世情悲,神明亦是落泪。

15.我的天堂崩塌,众星万里飞落,我的神明却要我化为枷锁,对我哭着说抱歉。

16.做自己的神明,是信仰救赎亦是背弃和毁灭。

17.神明大人逃走了,而我沦落世间,下落不明。

18.我向神明许愿,神明说“心之所愿,定能如愿”。

19.我在贩卖日落,你像神明一样慷慨的将光洒向我,从此人间被点亮。

20.你是拥有山川海河的神明,而我是与神明交错的少女。

21.来路风尘仆仆,毕竟神明不渡众生苦。

23.像是神明带来的光,最后填满我整个阴暗的地方。

24.总有神明会带着星光成为你的救赎。

25.神说要有光,少年的心动要有根据,于是作为神明产物,你从星辰来,成为我格外的眷顾。

26.愿神明偏爱,一切从欢。

27.这晚霞清风,山川河海,所有的温柔陷落,都是神明的,神明是的你的,我也是你的。

○他独自一人踏上征程,死在无人知晓的荒野。

○她走的很安详,脸上还带着笑,手里还紧紧拽着一朵布满露珠的玫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你想听什么,她就这样度过了她的一生。

○过了许久,我才从梦中惊醒过来,双眼还噙着热泪,原来她和初春最后一场雪一起飘走了。

○他将刀放下了,这一次他决定平淡生活,耳边又听见了那句话,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当我的月光泛起涟漪,云雾中伴着星芒时,我看见了那个坚强的你,再后来,月光也破碎

我才明白,爱是深渊的底部。

○海浪翻滚冲刷礁石,风轻吹下梧桐树叶,我在你的记忆力抹去,我们也不曾相遇。

○后...

○后来,我见过了无数次大海也看过无数次日出,只是再也没有了十七岁的无措和激动。

○最后一片枫叶,带着我最后一滴泪水,停留在了,那一年的秋天。

○在新年的喧闹里,他独自一人走向了另一个世界,生活并不会杀死一个人,但孤独会。

○树上最后一滴露水滑下,坠到了水塘,在惊扰到鱼虾之后,重归于平静。

○“今年天色好,四合院里的西府海棠开得不错,你如果想了,就回来看看。”

○“也是。”他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走出门去。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写呢?

“﹍﹍﹍﹍﹍﹍,﹍﹍﹍﹍﹍﹍﹍。”

#LC海产组(马尼戈特x雅柏菲卡)only

#友情向(?)

#欢迎纠错!

依旧是一片晴空,和煦的风吹得错落着一座座石碑的草地上翻起了浅浅的草浪。

“这片美.........

“这片美丽的天空,还能够见到几天。”头戴黄金头盔的白发老者站在教皇厅前,语气中是淡淡的担忧,“哥哥啊,我既希望下一次圣战不要发生,却又希冀着他在我的生命结束之前到来。”

在他身旁的另一位白发老者闭着眼睛:“不论如何,我们必须等到这一世的雅典娜大人寻到了,才有说生命结束的资格。”他睁开双眸往远方眺望,“况且那个夙愿,是一定要看到他实现才可以安心离去的。”

教皇厅上俯瞰而下,在一个远离十二宫的地方有一大片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轻轻摇晃着,连绵着恣意绽放着美丽,而大片玫瑰的不远处有一座石屋伫立着。

鲁格尼斯走出花田中的石屋,静静地看着他十年如一日般照料的皇家魔宫玫瑰,心里一片沉静。他闭了闭眼,感受着风的拂来和只有他一人能感受着的玫瑰香气。他知晓每一朵花的位置,知晓它们每一次摇曳的角度,知晓这片玫瑰到底有多少朵——

怎么会有婴儿的啼哭声?

去晚了可就不好了。鲁格尼斯深知魔宫玫瑰的威力,速度不由得加快了,然而当他看见时却愣住了。

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只有一个襁褓中小婴儿在玫瑰花从中哇哇大哭,而周围的玫瑰香气不知为何减弱了不少。鲁格尼斯愣了愣,下意识将这个存活于魔宫玫瑰中的小婴儿抱了起来。

嚎啕大哭的婴儿在鲁格尼斯的怀抱中扁了扁嘴,却是没再哭了。

真是奇怪,虽然香气减弱了,但毒性对于一个小婴儿来说应该并不是能够抵抗的。鲁格尼斯低头看看婴儿,后者晃着胖乎乎的小手朝他咧开长出一点牙齿的嘴。他的心忽然就泛起了一丝涟漪。

真可怜啊……被父母遗弃在毒玫瑰园中,是个不被期望出生的孩子。

“那么不如从今天起,我就和你共享这个玫瑰园吧。”鲁格尼斯轻声说,声音有点喑哑,眼神却极其温柔。婴儿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抓着鲁格尼斯的白色披风咯咯地笑了。

“雅柏菲卡,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雅柏菲卡吧。”鲁格尼斯看到了他胸前的一条银项链,半晌后笑了,嘴角蓄着一丝极其温柔的弧度,眼底却忽然生出一两分怅然。

“雅柏菲卡啊,这是不是你的宿命,抑或是我的宿命呢。”

魔宫玫瑰仍然在风中摇曳,无人应答。

马尼戈特已经算不清他孤身一人在这块将倒未倒的危墙下蹲了几个月,他只是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的时候,就木然地看着四周游荡的蓝色光芒。那是他曾经的玩伴与小镇中大人的灵魂。

夜晚的星空很亮,星星静静地在夜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没有一丝云翳,他们不再闪烁,奄奄一息。

人命就是不值钱的吧——就像尘芥一样,无情地被碾压粉碎,消失在世间。这样的生存有什么意义?哈……到底是墙先塌下,还是我先倒下。这个念头转瞬而过。马尼戈特心想,压死算是个什么结局。

“我还没报仇呢……”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头看了眼夜空旋即又笑了,“呵,怎么会这样就去死。什么破死神,总有一天我会变强,然后找你报仇的。”

他捡起堆在脚边昨天抢回来的白面包,不顾上面的脏污大口大口吃了下去,莫名其妙地内心涌出一阵奇怪的感觉。他眨了两下眼,拼命抑制住有些哽咽的咽部,用力吞下面包。

……过几天就去西边的村子抢好了。马尼戈特吃完最后一个面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却极其难看。

天空中的星星闪烁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可恶……没想到今天那么多人在。”马尼戈特捂着脸上的伤口,被打得鼻青脸肿地踉跄逃跑。他跑到那块墙下躲开身后的追击,直到听到脚步声的远去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下抢到的东西,赌气一般拉过已经有些脏兮兮的白披风盖在头上。

蓝色的光芒本来在徘徊,一见到马尼戈特回来又有气无力地围绕着马尼戈特飞舞着。马尼戈特抬起头,看着这些星点光芒闪烁着游走在他的身边,心里忽然有些悲伤,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似乎回来了。

这种有点孤独,又有点悲伤的感觉。

他不禁想起曾经远洋的叔叔对他说的,独自徘徊在海洋里的蓝色大鱼。他们巨大得像一座小岛一样,但终身独自游荡在海域中,孤独地死去,沉没在无人知晓的某处海域深处。

“马尼戈特啊!我告诉你哦!那种鱼真的很大呀!”叔叔夸张的张大手臂比划着。

马尼戈特不屑地撇撇嘴:“哼,再大也没有海洋大啊不是吗!这种鱼肯定也不止一条啊。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又骗我!你还说在半空有一座城,这种话啊谁信啊,我不是小孩啊!”

怎么可能嘛!你到底想的是什么!他吸了吸鼻子压下一阵酸涩感,用力摇了摇头想要甩掉什么一样,在心里狠狠地否定了这种想法。

这几个月来马尼戈特自称“死刑执行者”干着强盗的买卖,他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感觉。需要生存就不得不这样做,况且死亡对于马尼戈特来说早已经麻木了。

“我不要成为尘芥……死得那么冤枉,死得那么没有意义。”他轻声地,似是说给这些光点听,“我不要成为你们,我要变强,我要……终结死亡。”他的眼眸如星般明亮,定定地注视着他所未知的远方。

赛奇沉默地走在这个已经荒凉的小镇,四处是火烧掠夺的踪迹,还有已经烧裂发黑的残垣下的尸体,然后他闭上眼睛,心中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走了几个月了。复活的冥王军已经一路上掠夺了许多村子,杀死了许多挡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人,圣战恐怕只要等二神找到承载冥王灵魂的肉体,便会一触即发吧。这一世的雅典娜并没有出生在圣域中,赛奇或多或少的有点担心。

不愿再见到一路上千篇一律的废墟,赛奇正准备转身走向别处,却看见一面墙体后面有微弱的蓝色光芒。难道是……他转身的动作一滞,还是决定继续往下走。蓝色的光芒愈接近愈强烈,赛奇一直走到墙体处不由得愣住。

尽管早先已感受到了生人的气息,却没想到竟是一个蜷缩在这里的小孩。尤其是他抬头对视于赛奇的目光,有着正常的警惕与害怕,又分明地带着一丝莫名的轻蔑。

这些灵魂,都围绕着他游荡徘徊着,看来是生前认识的人吧。赛奇这样想着。

“……这些灵魂,是这里你的亲人吗。”他平静地注视着这个孤身一人在这里的男孩的眼睛,毫不躲闪。

马尼戈特愣了愣,眼神中的轻蔑逐渐消失,心里的警惕却不由得提高了。这个老头居然也能看到这些灵魂?他想起那些身着黑色盔甲的十分强大的人,不由得怀疑起了眼前的老人,但老人平静而带着些许怜悯的目光却不带一丝那群强盗有着的残忍寒意。蓝色的光芒似乎有些恐惧般,一个接一个钻入地底消失不见。

半晌后马尼戈特咧开嘴,露出一贯带着些嘲讽的笑容:“唉,真是吓我一跳,你看得见?是啊,那些就是原本住在这里的人。”

赛奇一言不发,闭上了双眸片刻。马尼戈特看着这位白发老者,手下意识的按在匕首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脖子上的黄金项链,心里下意识盘算着能换多少个面包时,赛奇睁开了眼。

“喂,老爷爷,你知道吗。他们这些灵魂啊,前不久才好好地在这里生活着,现在就这样变成了什么也触碰不到、感受不到的灵魂——”马尼戈特不等赛奇说话便说道。顿了顿后,玩味的笑容浮现在沾着灰尘的脸上,“跟垃圾又有什么区别,死神真是大慈大悲啊。老爷爷,你一个人在这里可要小心,尤其是现在周围有很多穿着黑色盔甲的人。死亡什么时候到来我们都不知道不是吗。”

马尼戈特在提及死神和黑盔甲时微微低下头,眼睛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憎恨,语气也随之一沉。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愿意将这些告诉眼前的老爷子,因为他和自己一样也看得见这些灵魂?还是说别的原因,他不清楚。

垃圾吗?这孩子面对死亡,虽然看法是偏激了点,但应该说比大多数人要成熟,是要经历过多少事情。赛奇这么想着,心下不由得对其产生了些怜悯之情:“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马尼戈特握紧怀中的匕首出了一下神,忽然听见赛奇的问话,心中一振暗想正是好机会。他腿部悄悄蓄力,说话分散着赛奇的注意:“我?我的名字……”电光火石间,马尼戈特已经出手。锋利的匕首挑断了脆弱的绳子,黄金项链上点缀的珠子散落了一地。

他开口,语气中透出得意:“我是‘死刑执行者’马尼戈特。喂,不要因为我是小孩就放松警惕啊。”

他感觉自己这一击十分完美,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刺中人,但此刻这位老人应该已经被吓得不敢动了,接下来只要落地再补上一击就——

一阵大力从握刀的手腕上传来,他差点吃痛惊呼,回过头来已被老人单手提在半空。他抬头,正对着比自己高上许多的老人平静如水的目光。

马尼戈特短暂地直视了赛奇一眼,眼睛里是这个年纪应有的片刻惊慌,但他很快又别过头了。

赛奇打量了一下马尼戈特,身上穿着的宽松大衣明显不属于他,一头凌乱的蓝色短发叛逆地翘起几根,脸颊有些不太明显的凹陷,显然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

赛奇淡淡地开口:“没想到一路上传闻的强盗竟然是一个小孩。”他话锋一转,忽而又说道,“看来你真的认为人的生命是尘芥啊,如此毫不留情。”

“嘁……”马尼戈特有些不服气地低头,却看见这位白发老者的白袍中竟然穿着一件黄金色的盔甲,不禁怔住。

盔甲……又是盔甲,和屠镇的那些穿着盔甲的人,即使和他们不一样,都是如此的强大。果然,我仍然是一颗尘芥,在强者面前只能任其刀俎。马尼戈特心里这样想着,抬起了头,脸上浮现出笑容,仿佛无所谓一般:“是啊,我也是尘芥之一。所以老爷子,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我不杀你,因为你说的我都明白。”赛奇的开口,却让面前的少年在短暂的震惊中迅速地愤怒了。

“你,你懂什么?!”马尼戈特看着这个衣着光鲜亮丽的老人,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心里一阵无名火起。

那些事,他都历历在目。邻居和玩伴们根本无法反抗,被那群人大肆屠杀,甚至连眼睛也无法安详地合上。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父亲母亲为了保护他就在他眼前眼睁睁地死去,最后一句话都是喊着“马尼戈特你快逃”。他甚至没有勇气冲出去。他攥着拳头在拼命逃跑,直到摔倒失去意识。

他在一个人挣扎求存的时候,无数次看到了那些已经了无生气的尸体。他拼命想要合上他们的眼睛,但是他们还是睁眼看着那片天空。白天映着蓝天,夜晚映着星光。不知道他们死前都在想什么。

马尼戈特没有握刀的手默默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看着赛奇,仿佛下一刻便要出拳击倒这个不知死亡为何物的老者:“你经历过这些吗?看着眼前的亲人一个接一个死在你面前!像你这种贵族一般养尊处优的人,知道死亡是什么吗?!你以为你看到的灵魂就只有眼前的这个样子是不是?他们曾经也都是人啊!老爷子自以为是的说教我可敬谢不敏!”他像一只狮子般怒吼,眼眶中氤氲若有若无的雾气。他执意低下头,不让眼前的人看出半分软弱。

“我曾经也目睹过战友们,一个接一个眼睁睁地死在我身前,而我却无能为力。”赛奇放下了马尼戈特,听到这句话的后者抬起了头正视他,攥着的拳头都忘记松开便愣住了。赛奇看着马尼戈特,马尼戈特一只手仍然拿着刀,赛奇就这样单手握着他的手并没有松开,缓缓蹲下与马尼戈特平视,“从某种角度看,他们那时候真的如同尘芥一样。”

“但是啊,他们直到生命的最后,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所以对于我来说,那些生命绝对不是尘芥,你的也不是。”赛奇松开了马尼戈特的手站了起来。

马尼戈特回过神来,看着赛奇的背影,心里涌出来了许多莫名的情绪。从来没有人这样告诉他……自从父亲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人用这么亲切的语气同他讲这些。马尼戈特向前跨了一步,似是质问赛奇:“那么生命是什么?你说不是尘芥,那是什么?”他瞪大了眼睛像是要求一个答案,执拗地盯着赛奇。

赛奇忽然微微一笑,慈祥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抬起头,看着布满星斗的苍穹:“是宇宙。马尼戈特哟——”他摸了摸马尼戈特的头,“他们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都是宇宙的一部分啊。如果能够了解它、燃烧它,那么生命就会熠熠发光,这是谁都可以的。世人称燃烧后的他们为星屑,而你认为那些拼命燃烧后的星屑都是尘芥和垃圾吗。”

我的生命,原来也可以燃烧起来吗?并不是所有人的生命都示垃圾……他们也可以是星屑啊,拼命燃烧殆尽的生命,怎么能叫垃圾呢。

所以,所以——他们看着天空,是不是在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好好燃烧,所以才想要仰望那些星屑。

马尼戈特眼中的雾气越发浓重,凝结在眼眶处化为液体,他抬头看着天空瞪大眼睛拼命压抑住不让眼泪流出来。但是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打掉了赛奇放在他头顶的手,背过身去用脏兮兮的衣袖狠狠地一擦,转过身狠狠地瞪着赛奇:“我不明白!”

赛奇看着他毫无狠意的眼睛,脸上仍是慈祥的微笑:“想弄明白的话,就跟我到那里去吧。少年啊,到圣域去。那里有一群,可以将生命燃烧起来的熠熠发光的人。”

马尼戈特抬头看看那片美丽的星空,还有远方已经转身走远的赛奇的背影,就像一颗孤独而耀眼的星星,在宇宙中闪烁着光芒,毫无畏惧般等待着最后的燃烧消失。

“老爷子,圣域我一定会去的!”马尼戈特朝那个背影喊道,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我明天就会追上你的!”

苍穹上的星辰依旧熠熠发光。

鲁格尼斯一如既往地走出石屋,站在石屋前看着这片一望无际的玫瑰,只是他的视线停留在不远处一个少年的身影上久久不能移开,嘴角扬起一个欣慰的笑容。

自从捡回来雅柏菲卡后,他已经陪伴了自己十多个春秋了。

从那以后,这片曾经了无生气的花园中多了一个少年,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自己曾经孤寂而无法靠近别人的心多了一丝慰藉。他教他如何料理这个玫瑰园,他教他辨认玫瑰的品种,教他使用玫瑰……雅柏菲卡也很聪明,所有的东西都过目不忘。这个被魔宫玫瑰眷顾的少年,仿佛是上天送与他的希望。

他要将毕生绝学传与他。这个陪伴着他的少年拥有的天赋可谓是百里挑一,但是当他成功后,对他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这样的话,他的一生就要重蹈我的覆辙了吧。终日在这片远离任何人的地方生存着,孑然一身地感受孤独。鲁格尼斯叹了一口气,看着澄澈如洗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雅柏菲卡如日常般一早便起来料理晨露未褪的玫瑰,一直到阳光洒满了整片魔宫玫瑰时,他终于完成了工作。抬起了头擦了擦汗,却看见师父站在石屋前仰望着天空一言不发。他拨开花丛走了过去,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鲁格尼斯微微回过神,看了看眼神清澈的雅柏菲卡露出了微笑,揉了揉他的头:“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吗。”

雅柏菲卡点了点头,微仰起头来看着鲁格尼斯还有些失神的神情有些不解。最近师父出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雅柏菲卡并不会过问师父的事情。

“……雅柏菲卡哟。你有想过成为一名圣斗士吗?成为这个圣域中的一份子,保护雅典娜和大地上所有的人的生命安全。”鲁格尼斯突然开口,低头看了看他这名出色的弟子。

雅柏菲卡没有想到师父会这样问他,他俊秀的脸上虽然露出些许疑惑,但是仍然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如果是师父希望的话,我会的。”

“如果我希望的话,你就会吗。”鲁格尼斯轻声重复,看着雅柏菲卡认真地点头,脖子上的一条银项链发出了悦耳的摩擦声。他又问道,“哪怕是像我一样只能孤独地在这片花园中日复一日地生活……即便如此你也愿意吗?”

雅柏菲卡仍是不假思索,眼神中是坚定的光芒:“是的,如果是师父要求的,弟子义无反顾。”

鲁格尼斯没有再接话,只是笑了笑:“雅柏菲卡哟。双鱼宫后的那一片魔宫玫瑰已经很久没人修理了,可以拜托你吗。”

雅柏菲卡微微垂眸,猜不透师父为何突然提出又戛然终止这个话题,只好遵照师父的命令,轻轻点了点头后转身走向双鱼宫。风将雅柏菲卡的蓝发吹起,鲁格尼斯凝视着他的背影良久,直到这个蓝发少年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这条路上只有一路的皇家魔宫玫瑰,你只能孑然一身直到生命的终结。

“原来真的有这种,就像悬空着的城啊。”一个衣着有些许褴褛的少年边走边喃喃道,“不过……哇啊!真是太麻烦了,那个老爷子究竟在哪里啊,一进来就不见了。”他漫无目的地只是在圣域徘徊着,手里握着几颗黑黝黝的珠子,脸上带着倔强的神情自语道,“我才不是来找他的!我只不过,不过是把他的东西还给他罢了……”说罢挠了挠头,想起来自己曾经就是一个抢别人东西的人,心里不禁有点尴尬。

“啊喂……那个,你们知道一个穿着白袍拿着黄金头盔的老爷子吗?”他拉住一个穿着练习服的人问道,后者愣了半晌露出轻蔑的神情:“这里戴黄金头盔的人可多了,黄金圣斗士们和教皇赛奇大人都是。但是看你的样子难不成人家还认识你?”

马尼戈特毕竟少年心性,看到那副表情想都没想就抓住他的衣襟,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真是,那么啰嗦。你只需要告诉我路就好了不是吗?”

那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指了指教皇厅的方向:“喏,那方向是黄金十二宫和教皇厅,如果你要找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在那附近的吧。”

马尼戈特从鼻子里发出哼了一声,放下了那个人头也不回的走向那个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马尼戈特心里一直在回想起了初见时的赛奇的一身白袍里隐藏的黄金盔甲。难不成那就是那个人口中所说的黄金圣斗士身上的圣衣?说起来……如果说那个老爷子是教皇的话,他的名字就是赛奇?马尼戈特边走边想,丝毫没有注意到脚边的碎石,“哎哟”一声松了手,手上的珠子骨碌碌地掉到地上滚开了。

“啊怎么这么麻烦啊……”马尼戈特咕哝着,追起了滚落的珠子,却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最后一颗。起身张望了一下,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石坡,而小石坡下有一大片玫瑰盛开在那里,看得马尼戈特不禁一呆。

圣域……圣域里居然有这么大片的玫瑰?马尼戈特想了想,自己现在大概正位于走过的第十一、十二个宫殿吧。他眯了眯眼,看到阳光下的花丛有一颗闪闪发光的东西,心里一喜,大大咧咧地抬腿正欲走进去捡回来。

“你别过来!”忽然一个十分清脆又焦急的声音在花丛的另一边响起。马尼戈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不耐烦地皱起眉微微扭过头去看向说话的方向。只看见一个长相十分英俊的蓝发青年仿佛露出了一丝焦急和紧张的神色,但是转瞬间又平静下来向他走了过来,只是急促的脚步无法掩饰。他走到花丛边缘,蹙起了眉头看着不远处的马尼戈特:“你是谁?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双鱼宫的皇家魔宫玫瑰吗。”

雅柏菲卡心里十分不解。以往这附近应该是杳无人烟的,况且这附近的圣斗士都知道这里有一片玫瑰组成的禁域环卫着教皇厅,鲜少有人靠近。这个少年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想进来,难道他不怕死吗?他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衣着破烂的少年,而少年则露出一个有些顽劣的笑容:“喂,你问我是谁?你也没有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雅柏菲卡并没有理会马尼戈特的玩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花丛中反射着光的珠子,他若有所思地蹲身捡起,又听到他不远处的马尼戈特的声音:“喂!那东西是我的。”

雅柏菲卡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这个少年会想走进去,但心里却因看见同龄人的缘故,莫名生出一两分开玩笑之意。于是他扬起嘴角朝马尼戈特露出一个微笑:“敢来这里的人,你也真是胆子太大了。”

马尼戈特一头雾水,只想让眼前的少年快将珠子还给他好让他去找赛奇,于是佯作无所谓似的笑了两声:“是啊,我胆子大怎么样。你也要把东西还给我了吧。”

“也是,不知者无畏。”雅柏菲卡缓缓走到马尼戈特身前,马尼戈特留意到他胸前有一条银项坠安静地垂在他的衣领里。雅柏菲卡将珠子放在他手里,“我劝你还是问问别人这里什么地方比较好,下次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碰到我来提醒你了。”说着身体错开了愣在原地的马尼戈特,走向了与马尼戈特前进的相反方向。

“……喂!你什么意思啊!”马尼戈特朝雅柏菲卡的身影喊道。不远处的后者回了回头,用毫无波澜的声音回了一句:“我不叫‘喂’,我叫雅柏菲卡。”然后再也没停下,继续走向双鱼宫。马尼戈特握着那个珠子,看着一阵风拂起雅柏菲卡的头发,他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却感觉到有些目眩神迷。

赛奇一路上赶着回到圣域打听刚出生的雅典娜,却遗忘了身后的马尼戈特。等到他回过神要去找他的时候,刚出教皇厅就发现马尼戈特已经站在教皇厅前:“马尼戈特?”回答他的却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的人。

赛奇心想这下疏忽了,皇家魔宫玫瑰的香气可不是这个少年能够抵挡的。他只好一把抱起马尼戈特,飞快地回到教皇厅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马尼戈特才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发现他在一座恢弘的殿中偏室里。他躺在角落的一张石床上,不远处的一扇窗边站着仍是一身华丽白袍、头戴金头盔的赛奇。他猛地起身,低头松开了一直无意识握紧的手。几颗珠子依然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上,透着幽幽的光泽。

“你醒了?”赛奇转过身,表情隐藏在黄金头盔下,马尼戈特根本看不清,“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摸了摸头,被一个小肿块痛得咧了咧嘴:“啊……我走着走着就发现你不见了,只好找人问问了啊,他就告诉我往这个方向走……没想到后来突然晕倒了……”他又想起那个蓝发少年的身影,一瞬间出现在对刚才的回忆里又消失了。马尼戈特呲了呲牙干脆不再碰肿块,“其实只是你项链上的珠子我捡到了,想着要还给你而已!没想到忽然晕倒了,真是倒霉。啊……还你啦!”他一只手挠了挠头,向赛奇摊开了拿着珠子的手。

赛奇若有所思地接过了那几颗正好缺少的黑色珠子,他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原本微凉的珠子还带着马尼戈特掌心的温度。他抬起头,看着那个正在呲牙咧嘴地对付着脑袋上的肿块的少年,心里涌上一阵安慰。

这个少年会有在我当年之上的成就吧。怎么能够让他留在黑暗之中,让一颗星星蒙尘以为自己是尘芥呢。

赛奇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走上前去摸了摸马尼戈特的头。马尼戈特有些不解地看着赛奇,正好对上他认真的目光:“马尼戈特啊,你愿意跟随我学习吗。成为圣斗士的一员,然后保护这个大地与雅典娜的安全,与死亡战斗到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赛奇极其认真地看着马尼戈特,而少年愣了半晌后露出了笑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保护些什么人,不过我的愿望就是打倒死神,所以啊,我要变得更强!”他的脸上挂着开玩笑一样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的却是认真的光芒。

赛奇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背着手看向窗外。夕阳染红了半片天空,染红了不远处的双鱼宫。

“啊对了……说起来,师父你就是教皇吗?”沉默了许久,马尼戈特突然问道。赛奇缓缓地点了点头,惹得马尼戈特一阵怪叫,“哎?!居然真的是!那为什么要在这里种一大片玫瑰花啊!那个雅柏谁说什么……魔宫玫瑰?”

“雅柏……雅柏菲卡?哦……”赛奇沉吟了片刻,“这片皇家魔宫玫瑰是历代双鱼座黄金圣斗士在这里种下的,作为通往雅典娜神殿的教皇厅的屏障。说起来你晕倒也是因为中了皇家魔宫玫瑰有毒的香气啊,雅柏菲卡应该有提醒你不要靠太近才是的。”

“有是有,但是为什么他没有事啊?”马尼戈特有些疑惑。

赛奇露出了些许怜悯的神情,目光看向了双鱼宫:“雅柏菲卡是个出生就被遗弃在皇家魔宫玫瑰中却被眷顾的宠儿。即使不像双鱼座圣斗士一样因为毒性而无惧玫瑰,也可以在那里来去自如。”

马尼戈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不禁回想起了雅柏菲卡的笑容。无论是带一两分玩笑的意思,还是和煦的微笑,似乎出现在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都带着一两分孤独的感觉。马尼戈特无声地笑了笑,莫名其妙地想着下次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雅柏菲卡才行。

“马尼戈特,我的弟子哟。从这一刻起,我们就开始与死亡战斗了。”赛奇的话惊起了正在思考的马尼戈特。

“是,师父。”马尼戈特敛起了笑意,“我将与死亡战斗,不死不休。”

赛奇按了按马尼戈特的头,猝不及防的马尼戈特疼得呲牙咧嘴了一番:“换上新衣服早点休息吧,明天开始你就到圣斗场去训练。”

“啊?明天就要开始训练了!”马尼戈特夸张地惨叫一声,“真是没有办法,那么我勉为其难地开始努力吧!”

他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是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就像一颗星星一样夺目明亮。

雅柏菲卡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今天一大早就那么严肃地把他叫到石屋中。他垂首站在师父身前,心里猜测着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他用余光瞄了一眼窗外的玫瑰。它们在风中摇曳生姿,并无异样,只是今天貌似格外鲜艳。

鲁格尼斯心里叹了一口气,随着雅柏菲卡的天赋越发明显,他不得不考虑传承的问题,尽管一直将雅柏菲卡当成下一任双鱼座黄金圣斗士培养,但是终于到了最重要的环节。

我的生命其实并不重要,只是雅柏菲卡……如果接受了就不得不和我一样了。鲁格尼斯想着,看了看垂首的雅柏菲卡,忽然有些不忍开口问他:“……雅柏菲卡,你还记得我问你要不要当圣斗士的问题吗……现在我问你最后一次,你会改变你的答案吗。”

雅柏菲卡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师父。我不改变。”

“这个过程会经历很久,你每天都要接受痛不欲生的折磨,而且途中也许你会丧命,即使这样,你也还是不改变吗?”鲁格尼斯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还带着怅然。

鲁格尼斯太过明白那份孤独了,日复一日地被玫瑰环绕,无法挣脱的使命牵绊着自己。

雅柏菲卡忽然朝着鲁格尼斯跪下,脖子上的项链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看着鲁格尼斯的眼神中只有坚定不移:“师父将我养育成人,这份恩情我希望能够报答师父。如果守护大地与雅典娜是师父的心愿,那么我想和师父一起实现。”他垂下了头,语气坚定,“师父,请您指点!”

“……好。”鲁格尼斯沉默了很久,扶起了雅柏菲卡,“那么我的弟子,请你坚持到最后,无论是多么的孤独痛苦,也要继承双鱼座圣衣。雅柏菲卡,伸出你的手指。”

雅柏菲卡伸出了他的食指,鲁格尼斯如是。少年有些不解:“师父,不是训练吗?这是做什么。”他看着鲁格尼斯划破了他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液从指尖的伤口流出。

“雅柏菲卡,每一任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的传承都有一个仪式,就是交换师徒的血液,将血液中的毒性传承下去。”鲁格尼斯握住雅柏菲卡的手指,锋利的刀刃划过后流出了同样鲜红的血液。鲁格尼斯将自己有伤口的食指对上了雅柏菲卡的手指,另一只手搂住了雅柏菲卡轻轻拍了拍他,“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教你别的东西。”

雅柏菲卡看着他们的食指对接,鲁格尼斯的血液像是找到宣泄口一样往雅柏菲卡的伤口钻去。他的手臂忽然痉挛了起来,师父血液流经的地方就像火烧火燎一般难受,就像岩浆一样,所经之处滚烫爆裂。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师父的怀抱,张嘴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雅柏菲卡感觉到意识似乎逐渐失去,但剧烈的疼痛感又将他的意识强行归拢。一直到鲁格尼斯握住他的手,那种血液深处的仿佛要将他体内所有的血液点燃爆裂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脸上还有因为刺激而无意识流下的泪水。

他恍惚间听见了师傅的声音:“雅柏菲卡,这就是你日后所要经受的痛苦了,即使如此,你也真的决定不改变答案吗?”

雅柏菲卡努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纵横的泪水。他看着师父的眼睛,半晌后微微一笑,眼神中仍然十分坚定:“是的,虽死不悔。往后还请师父指点,我希望成为,和师父并肩作战的人……”说完后眼前一阵模糊,终于还是支持不住昏倒在鲁格尼斯的怀中。

鲁格尼斯将雅柏菲卡轻轻放在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他起身走出木屋,脸色显出些许苍白。他看着绵延盛开的皇家魔宫玫瑰,久久不语。玫瑰轻轻的晃动着,与鲁格尼斯的白披风应和。

“雅柏菲卡,看呀,我们的玫瑰园……”鲁格尼斯微笑着,“你的玫瑰园。”

赛奇早早地站在了圣斗场的上方俯瞰着今天的战斗,下方对战的一方正是马尼戈特。只见他穿着一身练习服,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冲着对手咧嘴笑笑,一个箭步往前冲抓住了对方的手臂,一个转身摔出对手。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行云流水般地完成,对手毫无反击之力,一下被他摔得有些懵。他抬起拳头正想冲上去补一拳,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怔了怔还是放弃了。

“哈,我又赢了啊,还有谁上来吗?”马尼戈特露出得意的神色,却不经意间看见高处的赛奇,“……算了,没意思。我还是先走了。”

他走出圣斗场正想找赛奇,却发现已经不在原地了。马尼戈特看了看赛奇原来站着的位置,总是不由得想起前几日他带他去的黄泉比良坂。他只是愣了一会儿,便走向了教皇厅。

近几日赛奇开始找他特训,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倒他为止。然而每次都以马尼戈特被完虐而告终,甚至没有伤到赛奇。及此马尼戈特就十分不服气,发誓一定要有朝一日打倒赛奇为止。

不知不觉间马尼戈特又走到那片皇家魔宫玫瑰附近。

他时常都会经过这里,但是至今也并没有像第一次一般有雅柏菲卡的身影。马尼戈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望,大概是还没有机会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吧。马尼戈特这样想着。待他抬头时却看见不远处坐在花丛边缘的熟悉身影。

“哟,你怎么在这里。”马尼戈特看到转头看见他有些诧异的雅柏菲卡,扬起笑容说道。

雅柏菲卡前不久从昏迷中醒来,血液仍然像是在翻涌一般让他十分难受。他吃了点东西走出了石屋,一直走到双鱼宫前的魔宫玫瑰阵中才坐了下来歇息。但刚坐下来没多久,环顾了一下四周就看见了马尼戈特的脸。

怎么又是这个人!顾不得休息,雅柏菲卡腾地站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马尼戈特面前,一把将他拉到远离玫瑰的地方。

“你居然还敢过来?我不是告诉过你这里的玫瑰有毒了……”话音未落,雅柏菲卡脸色一阵苍白,扶着隔壁的石柱子深吸了一口气坐下,“你……你不要命了!”

“这,这点小毒我根本就不怕!”马尼戈特并没有留意到雅柏菲卡的脸色,梗着脖子吹了一句,心里却有点发虚。平日他都只敢快步走过去,刚才停留的时候如果真的起风了,确实后果不堪设想。假如没有遇到雅柏菲卡……他扭头看了看雅柏菲卡,却看见后者面无血色地坐在地上深呼吸不禁吓了一跳,“喂……你没事吧?”

雅柏菲卡感觉那阵异动似乎被压了下去,已经舒服了许多。他看了马尼戈特一眼:“怎么也比找死的你强。”

“喂怎么看都是你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吧?”马尼戈特反唇相讥,“是不是被你父母打了逃了出来啊,是的话我可以去告诉叔叔阿姨让他们下手轻点……”“我没有父母。”马尼戈特的话还没说完,雅柏菲卡就皱着眉截住了他的话尾。

马尼戈特一愣,看着雅柏菲卡垂着眸有些落寞的神色心里有点后悔。他想了想,于是一屁股坐在雅柏菲卡的身边,洒然一笑:“这么巧,我也没有。我的父母已经被冥王军杀害了。”

这下愣住的轮到雅柏菲卡了。他抬起头看着马尼戈特,后者依旧一副无所谓的笑容:“……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虽然他们死了,我会替他们报仇的。”马尼戈特这样说着,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语气平静,脸上笑容不减,“说起来你上次告诉了我你的名字,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马尼戈特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笑容里透着些小得意:“我就是未来的圣域最强——马尼戈特!”

雅柏菲卡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的悲伤不知何故驱散了许多。他眸中也不经意间染上了些笑意,开起了马尼戈特玩笑:“说起来,为什么是未来的最强啊。”

马尼戈特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咕哝着:“这个是因为,我、我还没打得赢师父。”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不过是放空话罢了。”雅柏菲卡双手抱胸,嘲笑了马尼戈特。

“反正我总有一天会打败我师父的,等着瞧吧!”马尼戈特丝毫不理会雅柏菲卡的嘲笑,挺起胸脯啪啪拍了两下,“我一定会成为圣斗士的,等着瞧吧!要不然我们比比谁更快!”

雅柏菲卡的好胜心也被激发了起来,他挑了挑眉仰起头:“尽管来吧。”

马尼戈特突然笑着勾着雅柏菲卡的肩,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喂,就这么约定好了啊,不许反悔。”他眼中闪烁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光芒,笑着看雅柏菲卡,露出一口在小麦色皮肤映衬下格外突出的白牙。

雅柏菲卡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愣住了,他闭了闭眼掩饰一闪而过的惊慌,内心深吸一口气,表面睁开眼露出微笑:“我怕你反悔才对,等你打赢你师父估计得再过几百年了。”

雅柏菲卡确实是个英俊的少年,仿佛被神眷顾过一般,举手投足间都是令人心悸的美。他的皱眉,他的微笑,是见到一眼便无法忘记的存在。马尼戈特看着在夕阳余晖下的他,浅蓝色的头发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他微笑着,半边身子也都洋洒着细碎的金芒,宛如神祗眷顾一般的耀眼,只一眼便无法移开。他们坐在半倒的石柱上,双脚离地尚有距离。马尼戈特晃了晃腿,哈哈干笑两声掩饰着失态试图转移注意力:“哈哈这个,也说不定啊。”

他早已忘记雅柏菲卡说了些什么,只是随口敷衍罢了。

雅柏菲卡也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渐渐跃入地平线的太阳陷入了一阵思考。两人无言,一直坐到日落西山、夜风拂过方才告别。

“喂,加油啊。”马尼戈特笑着,“雅柏菲卡。”

“你也是,马尼戈特。”雅柏菲卡也笑了。

无论是雅柏菲卡还是马尼戈特,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到何时在何地再见。

宽敞明亮的教皇厅里,赛奇负手而立,面对着教皇的宝座并没有坐下,身后是一名穿着黄金圣衣的青年低下头恭敬地半跪在那里,他们都一言不发。

赛奇转身,衣料的摩擦声打破了平静:“希绪弗斯,起来吧。”

青年应了一声站了起来,他抬起头,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脸和一丝不苟的认真神情。他垂眸,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是的,教皇大人。”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这次主要是拜托你两件事。”赛奇摩挲着手中的一颗黑色珠子,黄金头盔掩盖下无法看清样子,“第一件事是去将狮子座找回来。相信你很清楚一百零八魔星已经群龙无首太久,在世界各地蠢蠢欲动。圣战的前兆显而易见出现已久,圣域需要人来固守本营。”

希绪弗斯颔首:“我一定会将狮子座带回来的。”

“第二件事,我希望你能够将出生在圣域之外的雅典娜大人找回来。”及此,赛奇轻轻吐出一口气,话中带着担忧,“如果被双子神或者冥王军早一步找到的话,那么他们这场圣战就不战而胜了。希绪弗斯,请尽快找到雅典娜大人,拜托你了。”

希绪弗斯的脸上也是一脸凝重,只沉声道了句是便退了出去。沉重的踏地声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一如他现在的心情。看样子要马上出发了,片刻也不能耽误。希绪弗斯眉头紧锁着想。

圣域最近有连日的降雨,那些豆大的雨水落在希绪弗斯的白披风上湿了一片,不少水珠顺着头发和盔甲不住滴落而他却不自知。希绪弗斯只是一直在思索着,直到撞上了一个少年才如梦方醒。

“啊……痛痛痛!谁啊真是……”马尼戈特揉着头,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穿着黄金圣衣的青年,他打量了一下希绪弗斯身上的圣衣,看到了那对标志性的翅膀,猜想应该是射手座黄金圣斗士。

真奇怪,似乎在赶着做什么似的。马尼戈特好奇,但想了想还是停住了跃跃欲追的脚步。从那里出来,大概是师傅布置的任务吧。他挠了挠头,心中暗忖着待会要问问看,然后快步走向教皇厅。

月光出来的时候,阵雨终于停了。雅柏菲卡听见了窗外的静谧,心里跟着天气有些阴沉的感觉仿佛也被一扫而光。他跑出了石屋,舒展了一下身体,鼻间是湿润的泥土混合着玫瑰花的香气扑面而来。银白色的月光柔和地铺在仍沾着雨水的花瓣上,她们的娇艳似乎一瞬变得清雅起来。

因为换血带来的不适感似乎好了不少。他环顾四周,依然不见师父的踪影。已经三天没看见师父了,雅柏菲卡心里有点着急。自从上一次换血后,师父一言不发地离开,令雅柏菲卡不多不少有点着急。

这是不是说明我越来越强了,我很快就可以帮到师父了?雅柏菲卡因此而恍惚了一下,不小心便被玫瑰花刺划破了手掌。殷红的血液如滕蔓般蜿蜒而下滴在地上,掌心的纹路被血填充。雅柏菲卡另一只手握着手上的手,莫名怔怔地看着那朵玫瑰,连包扎受伤的手掌都忘记。

“太大意了,因为什么让你忽略了玫瑰的花刺呢?”有什么人从远处走来,伸出一只手放在雅柏菲卡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雅柏菲卡抬头,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鲁格尼斯轻轻拉过来他的手掌,跟着蹲下来细心地包扎起来。直到包扎完毕,雅柏菲卡才如同惊醒一般猛然起身,鲁格尼斯也跟着起身,始终没有放开包扎完毕的手。

“师父,您回来了!”雅柏菲卡看着鲁格尼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脸色仍有些苍白的鲁格尼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我回来了。”

“您没事就好了,我十分担心你。”雅柏菲卡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脸上因起身太急而产生的红晕也因为激动而未能完全消退。

“雅柏菲卡哟,”鲁格尼斯忽然敛起笑容,然后几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因为玫瑰的美丽而忽视她的刺啊。”

马尼戈特从教皇厅走出来时发现天已经黑透了,只有一弦月悬在天上。他坐在每次和雅柏菲卡见面的半塌石柱上,想着要不要早些回去歇息。不经意的回头一眼瞥去,却似乎看见远处皇家魔宫玫瑰中站着的雅柏菲卡。

“雅柏菲卡!”他起身开口,却在话音落下时懊恼了片刻并没有经过思考,因为雅柏菲卡身旁还有一名穿着黄金圣衣的红发男子。他看见雅柏菲卡和那名红发男子一起转过身看着他:雅柏菲卡脸上有着疑惑和诧异,隔壁的红发男子却在短暂的惊讶后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温柔和欣慰。红发男子拍了拍雅柏菲卡的肩转身离去,后者看着前者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马尼戈特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雅柏菲卡坐了下来,半晌后开口。他抬起头,似乎在看着月亮,又似乎在发呆,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马尼戈特却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瞄一眼雅柏菲卡又迅速低下。心里还在想刚来圣域时师父跟自己说的话。按这么说,那个红发男子应该是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鲁格尼斯,雅柏菲卡的……师父?他又下意识抬起头看了雅柏菲卡一眼,才反应过来刚才雅柏菲卡问的什么。他像是要破除自己尴尬一般轻咳两声:“我刚去找师父而已。倒是你,怎么一副这种表情啊。”

雅柏菲卡扭头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继续看着月亮:“我只是觉得今晚的月亮很漂亮而已。”

“可是再漂亮,也不过是下弦月而已。”马尼戈特似乎有些不屑,丝毫没有注意到雅柏菲卡有些动容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在我的家乡,我曾经见过大如银盘的满月呢。有你的脸那么大——”他看了一眼雅柏菲卡,发现后者神情有些恍惚,他很少见到雅柏菲卡会露出这样的神色,“那个,我不是说你的脸,我的意思是它真的很大……”

“我知道。”雅柏菲卡打断了他的话,神色恢复了正常,“你说得对,再好看也没有满月好看——你刚才,为什么总看着我。”他看着马尼戈特,微笑着话锋一转,杀了马尼戈特一个措手不及。

“谁看你啊!我看的是,是你的手而已。”马尼戈特低头留意到雅柏菲卡包着的手,后者闻言后手似乎是下意识一缩藏在背后。他抬头,却正对上雅柏菲卡漂亮的眼睛。雅柏菲卡眨了眨眼睛,笑意淡了些许连带着话语也淡淡的:“不小心而已。”

“哦……”马尼戈特也不知道回什么话,只好讪讪地随口应了句。他察觉到雅柏菲卡今天心情并不平静,但他不想也不会开口去问他。马尼戈特只是静静地和雅柏菲卡坐在一道,看着月亮,偶尔看看雅柏菲卡。两人一言不发,沉默得只听得见对方悠长的呼吸声。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扔下了我,我唯一留有他们痕迹的东西,只有一条项链。”雅柏菲卡的声音很轻,“所以于我而言,他们就像是弦月。”

“但即使拥有了满月又怎么样?毕竟始终也会变成弦月嘛。”马尼戈特听罢洒然一笑,“是怎么样的月亮又很重要吗。世界啊,本来就在不停变化啊。”

雅柏菲卡愣了愣,旋即笑道:“你说的是。”

“轰”的一声巨响,赛奇倒退几米,袍子上粘的全是扬起的尘土,显得有些许狼狈。但他的脸色露出了赞许,看着不远处更为狼狈、还在喘息的马尼戈特。马尼戈特深吸一口气,露出自豪的笑容:“师父!我可是,第三次打败你了啊!”

一旁的黄金圣箱闪烁出更加强烈的光芒,近来每次战斗的时候,赛奇都会把圣箱放在此处。马尼戈特心中一阵悸动,这个箱子带来的压迫感,就像里面藏着比他强大好几倍的小宇宙。

“是的,马尼戈特。你的实力毋庸置疑,那么你认为你有觉悟成为一名圣斗士了吗。”赛奇看了看圣箱,又回头看着马尼戈特正色道。

马尼戈特眼中流转着坚定,他紧紧地握拳,一字一顿沉声道:“是的,我准备好了。”

“那么马尼戈特,去吧。去获得圣衣的认可。”赛奇看着马尼戈特的眼睛许久,最后闭上了眼睛。

马尼戈特走到闪烁着光芒的圣箱前,却想到了与雅柏菲卡的打赌。

我即将要成为圣斗士了,雅柏菲卡,你呢?

马尼戈特深吸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上面。圣箱剧烈抖动了一阵,绽放出一道神圣的金光,将马尼戈特包裹在其中,转瞬消失不见。圣箱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只是以一种特殊的频率在或强或弱地闪烁着金光,与教皇厅内的十二星座刻印中也在闪烁的巨蟹座遥相呼应。

赛奇睁开眼,在原地凝望着圣箱,一步也没有挪动。

“我最出色的弟子,等你平安回来之时,世界只怕更不平静了。”

与此同时,双鱼座的刻印金光黯淡了一点后,又亮了起来,谁也没有发现这一瞬间的异样。

“啾啾——”几只小鸟落在雅柏菲卡身旁,在他脚下跳来跳去,不时啄食两下雅柏菲卡掉落的面包屑,然后抬头看着他手中更大的面包,黑溜溜的眼珠目不转睛。雅柏菲卡也注意到了他们,他下意识伸出一只手,一只小鸟扑棱棱地落在他手上,欢快地啾了两声。

“你们也想吃吗?”雅柏菲卡将面包放下,微笑着用一只手指轻轻理顺了鸟儿的羽毛。小鸟在他掌心跳了两下,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表示着急一般。雅柏菲卡扯下一小块柔软的面包,放在手心,小鸟又叫了两声,开始啄食了起来。

雅柏菲卡脸上漾着微笑,温柔地梳理着小鸟的羽毛。丝毫没有注意到锋利尖锐的鸟喙已经透过面包开始触碰到他的手掌。一阵细微的痛感传来,他才发现手掌处的皮肤被戳出了一个小血口,渗出了几丝鲜血沾到了手心的面包上,鸟喙上也沾染了些许。

他大惊失色,想要将手一扬送走小鸟。手心中的小鸟本欲振翅飞走,却痛苦地悲鸣一声,没飞几步笔直的掉落在地上。振翅加速了血液的流动,毒素通过血液扩散到全身。

雅柏菲卡愣了半晌,然后跌跌撞撞跑向小鸟坠落的地方。本来在原地啄食的其他鸟儿被他的动作吓得慌张地煽动翅膀飞走了。雅柏菲卡重心一歪跪在了地上,双手按地的时候倒下的小鸟正在双掌之间的地面挣扎着想要飞起。他双手颤抖着,轻轻捧起那只坠落的鸟儿。

小鸟在他的手心仍然微微颤抖着。它轻轻地啼叫了两声,随后那双黑珍珠一般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小鸟的羽毛跟着暗淡了,变得了无生气。

他捧着小鸟尚有余温的躯体。雅柏菲卡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在逐渐逝去,就像飘散到空中了一般。它死得极其不安详,喙上仍沾染着那一丝几乎看不见的他的鲜血。

他的眼睛里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惊慌。但他没有动——那个少年,雅柏菲卡,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直到微风拂过,他才站了起来。

“闭上眼睛吧,再也没有什么会让你痛苦了。”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盖住了小鸟眼睛,一次又一次。它的眼睛仍然闭不上,而他的泪水却盈满了眼眶,模糊了眼前,却盛着后知后觉地汹涌而来的悲伤。

一只鸟,一个少年。

一只死去的鸟,一个哭泣的少年。

“不要去碰那些刺猬啊,我的小雅柏菲卡。”

“师父,为什么?”

“即使内心柔软,他们也仍然有一身坚硬的刺。他们也许并不想伤害你,但是无意中的伤害,更令人痛苦啊。”

是的,师父。我现在……很痛苦。雅柏菲卡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脸上是纵横交错的泪水。

马尼戈特就站在不远处,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从微风未至到微风已止,他一步也没有挪动,生怕惊扰了沉浸在悲伤中的雅柏菲卡。他与以前已经不一样了,身披耀眼的黄金铠甲,连身形也顺带拔高了几寸似的。

他跨出一步,又收回了脚;张了张口,又没有说出一句话,马尼戈特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直到日落。雅柏菲卡终于起身,因跪的太久而麻木的双腿支撑不住他的重量,身形一歪手中的小鸟脱手而出,而且差点再次摔倒。忽然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将他扶住,这才稳定住身形。

雅柏菲卡心里的悲伤忽然再次袭来,他转身,却意外地看见另一只手里稳稳地接住了小鸟,并且扶着他的马尼戈特。几乎是瞬间,雅柏菲卡就挣脱了有些诧异的马尼戈特的手后退两步,声音也有些沙哑:“……你成功了,恭喜。”

“……谢谢。”马尼戈特放开了抓着雅柏菲卡的手,心里却丝毫没有赢了赌约的喜悦,心里甚至奇怪地十分难受。

“把小鸟还给我吧。”他又开口,语气有些冷淡。

马尼戈特把鸟放回雅柏菲卡的手上,僵硬的身体顺着他的手重新回到了雅柏菲卡的掌心。雅柏菲卡轻声道了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再也不要靠近我了,马尼戈特。”雅柏菲卡的话在风中飘散。那层冰冷的外壳,一丝一缕在风中散开,到了马尼戈特这里,只余下一丝悲伤。

“可我们的赌约你还没实现,雅柏菲卡!”马尼戈特喊道,“还没有结束!”

这一切只不过、只不过是开始啊。

今天对于圣域来说,是一个特别庄严的日子。无论是青铜、白银还是黄金,所有的圣斗士在圣域忙碌地集合着。

“雅典娜大人终于回来了,圣域有希望了!”

“女神大人一定会带领我们打赢这一场圣战的!”“希绪弗斯大人还将狮子座黄金圣斗士也带回来了。”“快看啊,前面的黄金圣斗士又多了几个?”

吵杂的话语在身后嗡嗡作响,马尼戈特环顾四周,发现算上他只有九位黄金圣斗士。除去射手座的希绪弗斯和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大概就只有双鱼座的不在场了吧。他有些惆怅,无论是他的师父鲁格尼斯还是他本人,在最近一年里几近销声匿迹。

他曾在他们经常聊天的地方一坐就是一上午,他也问过师父,但师父只是摇头不语,只是说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语:“对于他们来说,是结束,也是开始。”

搞不懂啊,师父到底想说些什么。马尼戈特挠挠头决定不再思考,忽然一阵哗然在他身后响起,他好奇地扭过头去看,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黄金圣衣正缓缓地向前走来,所有的青铜白银都不自觉地让开了路。

如果说半年前的他只有一层冰冷的外壳,那么现在的他更像是已经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息。但是马尼戈特确定,那就是雅柏菲卡。马尼戈特目送着雅柏菲卡走到黄金圣斗士这一片的角落中,看着他一言不发,仿佛与世隔绝。

“各位圣斗士们,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师父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他却并没有听清多少,他看着雅柏菲卡的侧脸,仍然是他熟悉的模样,只是看不见他从前的温柔。

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他不再像他。

雅柏菲卡抬头,目光落在高台上那个有些不知所措的紫发少女。虽然看似很弱小,但却是蕴藏着一股强大的神之宇宙。

那就是雅典娜啊,师傅想要守护的那个少女。这个小宇宙,比师父的强很多。雅柏菲卡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痛苦。

他在魔宫玫瑰中将师父安葬好,在那以后甚至想要在暗无天日的石屋中日复一日任由孤独包围自己,也毫不反抗。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丢掉了父母的银项链,然后去获得了双鱼座圣衣的认可。

我还要继承师父的遗志。答应了他要守护这片大地,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蹶不振。答应过他要站在这个少女……不,是雅典娜的身前,保护他直到生命的最后。

还有答应了一个人的赌约,必须实现。

雅柏菲卡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黄金圣斗士中的他,与从前一般,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笑容,就像太阳一般,使人根本移不开眼。

雅柏菲卡偶尔也会接近花园的边缘,也会看见马尼戈特的等待,但他不敢靠近。

因为那只鸟而开始,也应该因为它而结束。

雅柏菲卡定了定神,将思绪拉回了现实。

“雅典娜大人万岁!”忽然不知是谁先喊了起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圣斗士呼应了起来。站在最前面的黄金圣斗士也一个个单膝跪下,神情肃穆。

谁都意识到,当雅典娜真正回归圣域之时,这场圣战已经到了无法挽回、一触一发的地步了。

“雅柏菲卡!”当聚集散去时,雅柏菲卡选择了一条杳无人烟的偏僻小道想要避开想找到他的马尼戈特。却仍然听到了马尼戈特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他闭了闭眼,抑制住的想要停下脚步回应的冲动。他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强劲的气流,但他猝不及防。气流冲撞在他的背上,雅柏菲卡闷哼一声,脚下踉跄了一下,视线里已经出现了近在咫尺的马尼戈特。

“……你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有机会的。雅柏菲卡,告诉我。”马尼戈特看着雅柏菲卡,“为什么。”马尼戈特下意识伸出了手,想要扶雅柏菲卡一把,却不出所料被他推开。

“别碰我。”雅柏菲卡因为强行推开了马尼戈特而又踉跄了两步,随后终于站稳。他深呼吸了两下,看着马尼戈特,那双漂亮有神的眸中有一丝恐惧与愤怒,“你要不要命了。”

马尼戈特看着站在他对面没有再逃避的雅柏菲卡,莫名其妙心中如同放下一块大石一般,他咧了咧嘴,忽然露出笑容:“谁又能轻易说出放弃生命的话呢,雅柏菲卡。”

雅柏菲卡心中一动,看着那个一如既往熟悉的笑容。但他一低头,便看见自己身上所穿得黄金圣衣,他闭上眼睛,心里逼迫自己硬起心肠远离一切的人,特别是他。

他害怕自己对着马尼戈特,便会想要和他说这一切——他总是让他有这种感觉。他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但他无法回答。这是只能够他自己一个人承受的,无法诉予他人的事情。

“你走吧。”雅柏菲卡扭过头,马尼戈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为什么。”他快速转身,仿佛逃离似的走向了通往最近的魔宫玫瑰的方向。

他要逃离什么?他不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马尼戈特站在原地,却迈不开步子去追,直到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赛奇淡淡的话语:“你不追上去,因为你明白即使那样他也不会都你说什么。雅柏菲卡的心里一定很内疚吧,继承了这套圣衣,就代表着他将会永远的失去他的师父。”

马尼戈特身体一震,回头看着师父:“我……不明白。”

“不,马尼戈特。你明白的。”赛奇静静地眺望着雅柏菲卡的身影:他穿过了蜿蜒的小路,独自一人行走在皇家魔宫玫瑰中。

马尼戈特终于想起了赛奇曾经说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是结束,也是开始。

“你是,马尼戈特吗。”那日马尼戈特如同往常一般坐在那根石柱边。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他回头看见曾经与雅柏菲卡站在一起的鲁格尼斯。鲁格尼斯露出了笑容,眼睛里是一丝欣慰,“雅柏菲卡还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马尼戈特还没反应过来,鲁格尼斯便微笑着,如同一块一触即碎的玻璃,化为点点蓝光没入空气中。那么美丽,又稍纵即逝。

他那时分明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悸动和消逝,但黄泉比良坂上并没有那抹红色的身影。

但如今想来,那分明是鲁格尼斯逝去的痕迹。只是他的灵魂并没有经过黄泉比良坂而已。

雅柏菲卡孤独地成为双鱼座圣斗士的开始,他重蹈覆辙的开始。鲁格尼斯作为双鱼座圣斗士孤独的结束,生命的结束。一个人孤独的起点,就是另一个人孤独的终点。

马尼戈特抬起头,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赛奇,而赛奇只是沉默了许久之后说了一句:“起风了。马尼戈特,回去吧。”没等马尼戈特,话音刚落他便已经转身走开了。

马尼戈特没有喊住赛奇刨根问底地问出个所以然,也没有跟着赛奇就这样离去。他回头怔怔地看着已经走远了的雅柏菲卡。看着他所踏足之处的玫瑰轻轻摇曳着迎上他,与他扬起的白披风相映成辉。

雅柏菲卡孑然一身,走在这条路上。没有同伴,只有一路的魔宫玫瑰相伴。路很长,似乎一直延伸到生命的终结。

马尼戈特想起鲁格尼斯化成的点点蓝莹莹的光芒,那是燃尽了生命的星屑吗。

“你还是遵守了我们的约定,不是吗。你已经告诉我为什么了,雅柏菲卡。”他最终这样说道。

当赛奇第一次指派任务给马尼戈特的时候,他有些诧异与兴奋。但听到有一位同伴与他同行时,他还是愣了愣:“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探查任务并没有多难,我一个人可以完成。”

“不,这次任务你可能会遇到实力不俗的冥斗士。没有经验作战很容易吃大亏。”赛奇淡淡地解释道,“巨蟹座的马尼戈特,这是教皇的命令。哪怕是作为黄金圣斗士的你,只要服从就好了。”

“……是,谨遵教皇命令。”马尼戈特单膝下跪,眼神里却仍有些不甘。

下一刻,一阵沉重的推门声响起。马尼戈特回过头来,却惊奇地看见身穿圣衣的雅柏菲卡朝教皇走来。雅柏菲卡显然也有些吃惊在这里看到了他。只见他走到马尼戈特身旁有一段距离处,然后单膝朝教皇下跪,一言不发。

“雅柏菲卡,你来了。”赛奇看着雅柏菲卡,后者微微颔首。他又看向马尼戈特,“这次与你一同执行命令的是双鱼座的雅柏菲卡。”

雅柏菲卡和马尼戈特同时看向对方,眸中映出了彼此的诧异和不解。

“任务地点就在威尼斯,此行艰险,务必小心。”

“是。”

“马尼戈特,你先等一下。”两人正欲离开,赛奇又叫住了马尼戈特。

马尼戈特原本走在雅柏菲卡半步前,却被后者拉大到三步。马尼戈特听到赛奇的话下意识转身,不经意间却留意到了这个距离。

雅柏菲卡的脚步也随之停顿了一下,但还是与马尼戈特擦肩而过后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出教皇厅,身后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已然关闭。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碧蓝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师父?”马尼戈特走到赛奇身前有些不解。

“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自称什么吗。”赛奇看着这位出色的徒弟,不等他回答便接着说下去,“是‘死刑执行者’,马尼戈特。我还告诉过你,人命不是尘芥,谁也无权决定谁的生死,是吗。”

“是的,师父。”马尼戈特更加不解了。

“这就够了。马尼戈特,谨记住这句话吧。”

马尼戈特怀着疑问和思考走出了教皇厅,不出所料地没看到雅柏菲卡。他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心里有点惋惜错失掉了一个机会。

他们的距离从半步到三步,但却好比日升与日暮。

黄道十二宫中的第一宫是白羊宫,自从圣战的硝烟弥漫得越发浓烈的时候,史昂便早已寸步不离这里。有的圣斗士被派往各地探查,来来往往,却越来越少。而黄金圣斗士也是不例外的,只是他的白羊宫首当其冲,无法在此时离开而已。

他站在白羊宫前,看着眼前的一片空旷无垠的草地。心里十分平静。

“史昂哟,你果然在这里啊。”童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上个月巨蟹座的马尼戈特和双鱼座的雅柏菲卡已经回来了,听说他们已经把暗黑乌鸦座格杀在威尼斯了。”

“是吗,看来探查任务很成功。探查回来的消息倒是不太尽人意了,冥斗士的觉醒已近完成了吧。”史昂闻言并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地回道。

“教皇大人下了命令让双鱼座来白羊宫前布置,因为哈迪斯会派遣冥斗士来试探圣域的防线。”童虎继续说道,“他说双鱼座的皇家魔宫玫瑰,会成为这里的最佳屏障。”

“我了解了。”史昂向远处望去,一个蓝发的身影在远处忙碌着。

雅柏菲卡并不将草地上的草清除,只是将花种播撒在地上。他太过清楚魔宫玫瑰的毒性,只要扎根发芽,附近便不存异己。

只消一夜,第二天这里便会成为一片致命的地带。就像教皇厅前的魔宫玫瑰一样,在这里阻挡着所有企图入侵圣域的人。

他想起那个雨中送花的少女。

这片玫瑰布置下了之后,便再也看不到她在圣域间来往的身影了吧。

那个少女他见过,就在从威尼斯回来时。他捻着一朵从外面摘的普通玫瑰经过圣域外他保护的罗德里奥村,她抱着胸前的鲜花,脸上的天真善良比阳光还要明媚。他临时起意,轻轻抛下那朵玫瑰,落在了少女的手中。

那天他看着她在雨中奔跑的身影,解下白披风为她挡住一方风雨。雨中的她似乎认出了自己,想要靠近他道谢,却被他后退一步后的冰冷话语拦在原地。他转过身离开,脑海中全是一只死亡的小鸟。

“别靠近我。”于是他这样说着,几年来不知已经说了多少次。他用冰冷和刺挡住了所有想要靠近的人。

但就是有个怎么样都挡不住的人——

马尼戈特。

其实雅柏菲卡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如此还是不希望如此。他抬头看着天空,一缕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炽热而温柔。

谁又会抗拒这缕阳光呢,不是吗?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播撒着皇家魔宫玫瑰。

马尼戈特坐在草地上的一片石柱的其中一根已经很久了。他撑着头,看着不远处的雅柏菲卡始终没有开口。直到日薄西山,完成工作的雅柏菲卡才发现被几丝蓝光萦绕的马尼戈特。

“哟,雅柏菲卡。你终于看见了。”马尼戈特丝毫不诧异,冲看着他的雅柏菲卡咧嘴一笑。弹了个响指,蓝光瞬间消散,随后他纵身一跃,白色的披风在空中扬起。最后落到了他面前,带起一阵劲风拂起雅柏菲卡的几缕头发。

“多久了。”雅柏菲卡依旧看着马尼戈特,后者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有多久。”

“你明明用了‘终于’,不是吗。”

“为什么又要说‘不是吗’这种话呢,你不确定你的判断啊,雅柏菲卡。”

马尼戈特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雅柏菲卡感到了一丝无奈,和这个人之间的嘴仗似乎除了初见那会儿之外便再也没有赢过。

“……你找我干什么。”沉默片刻,雅柏菲卡问道。

“没干什么,只是路过而已。”马尼戈特仿佛漫不经心,看着半壁星空,“雅柏菲卡,我只是忽然有点弄不清楚自己所想罢了。我并没有那么的执着于保护雅典娜,但我所做的一切是建立在保护雅典娜之上的。”

“你所想的,其实很纯粹。我唯一能看透的是这一点,其他的东西我看不清。”雅柏菲卡开口,也看着那半壁星空。

“……是吗。”马尼戈特笑着,“那你呢,雅柏菲卡,你所想的是什么。”

雅柏菲卡垂了垂眸,良久后起身。他看了一眼双鱼宫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圣域的入口外,依稀可见的村庄:“我所想的,只是遵守承诺而已。”

雅柏菲卡向着不知何处走去,头也不回。

“你快走吧。再过不久,魔宫玫瑰就会抽枝发芽,在日出前开出第一朵花。”

不知从何时起,马尼戈特已经习惯了凝视着他的背影离去。他看着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但他这次没想过去追。因为他隐隐觉得,这次的雅柏菲卡既不会回头,也不会停步。

那条魔宫玫瑰铺就的路,似乎前方的花还没破土发芽,依旧是一片虚无。

那是孤独的终点,还是说仍有无尽延伸的孤独?

“再见了,雅柏菲卡。”马尼戈特轻声道,心里却莫名有一丝悲伤。

雅柏菲卡一直没有觉得玫瑰有多美丽,他从不曾发自真心地欣赏过玫瑰。他想,师傅大概也是这样,只在生命的最后正视过那些陪伴了他一生的魔宫玫瑰。

现在他仰望着漫天的花瓣,在空中飘零着,他不禁被它们迷住了。

“我所希望的……是什么呢……”他感觉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支撑的身体的力量在逐渐消失,他睁不开眼睛,意识在逐渐消失。他知道他的身后是史昂,那个白羊座的圣斗士。而史昂的身后,是他所保护的罗德里奥村里唯一的生还者,少女阿加莎。

阿加莎……那个明媚如阳光的少女。雅柏菲卡心想,护住了她,不知道是谁的的幸运或是不幸。

“师父啊……是的,我从未觉得玫瑰如此的美丽过。”雅柏菲卡失神的双眸流露出一丝笑意。

他仰着头面对着温暖的阳光,尽管再也看不清任何的花瓣,却仍然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黑暗袭来,雅柏菲卡闭上了双眼。

马尼戈特睁开了眼。

外面是一阵喧闹声,不知道是谁在外面议论纷纷。马尼戈特走出了巨蟹宫,走在了圣域的路上,终于看到议论纷纷的一群圣斗士,他们神情悲戚,眼神中含着愤怒,说着让马尼戈特呼吸随之一滞的话语。

“双鱼座的雅柏菲卡大人已经战死了。”

“是啊,史昂大人满身伤回来了,可恶的米诺斯差点也将史昂大人杀了。那些冥斗士,老子要是看见了一定要将他们打得回冥界!”

“雅柏菲卡大人是与米诺斯同归于尽的!”

马尼戈特没有停留,只是往白羊宫的方向走去。但当他站在白羊宫前那片荒芜的地面上,根本就没有半点魔宫玫瑰或是草的痕迹。似乎是一夜消失了一般;也似乎就是一场梦,根本就没有什么种在这里的皇家魔宫玫瑰,更加没有那段半壁星空下的对话。

已经日出了,魔宫玫瑰没有开出第一朵花。马尼戈特坐在已经被什么轰的面目全非的半截石柱上,低头不知是不是思索着什么。

“马尼戈特。”他抬起头时,看到史昂从白羊宫走出来,脸色仍有些苍白。

“史昂。”马尼戈特脸色平静,“雅柏菲卡,你带他回来吗。”

史昂点点头,神色有些悲伤:“他就在安葬着历代前辈的草坡上。”

马尼戈特站在一块石碑前,周围因新翻的土地所以寸草不生。他摸了摸石碑,像是第一次和他打招呼搭他的肩一样。

雅柏菲卡的石碑上还没来得及刻字,仍是空白一片。马尼戈特抬起了手,又放下,嘴角带着一丝像是开玩笑一样的笑意:“算了,史昂的字总归比我好看。”

“雅柏菲卡哟。你看,这就是死亡。”他的语气轻快,如同平日里和他相处时一样,又有一点不一样。

“马尼戈特。”史昂手里拿着一束花,走到了他身旁。

“哟,史昂。你也来看他吗。”马尼戈特回头看了看他,带着一贯的笑容。史昂不置可否,只是将手中的花递给马尼戈特。马尼戈特微怔,接过那束花。

那是一束红玫瑰,摘下时正盛放得最鲜艳夺目。

“这是他救下的少女阿加莎亲手栽培的,今天刚开第一丛。”

马尼戈特仰起头,看着澄澈得发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既不会有星星,也不会有有月亮。他嘴角的笑容不减:“真是正好啊,这束红玫瑰。”

他将那束花放在石碑前,笑着拍了拍碑身:“你所想的,如今已经实现了。而我所想的,很不巧啊,一点也不纯粹。”

雅柏菲卡哟。我想要死亡终有一日,将夺走我的所有东西,全部加倍还于我。

一阵风拂过,他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

他轻声道了句:“再见了,雅柏菲卡。”

Zero

一束鲜艳的红玫瑰被放在一座一片空白的石碑前。它静静地伫立着,在那个再也没有魔宫玫瑰破土发芽的终点。

《深棘》全文END

写在后面的话

【ONE】

hello,这里芷凝,叫我阿凝就好啦。十分感谢看到最后的你。

刚写完的时候,敲下最后一个字时,我心里没有失落感,反而感觉有点幸福。

这大概是目前我自娱自乐的生涯中干过的最疯狂的事。

第一次完结了过1w的东西。第一次写一对cp一气呵成了2w4。第一次写一个可能最后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寥寥无几的故事。

sowhat?难道我有写过什么吃的人比较多的东西?难道这个很重要?我写什么没人吃没关系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乐意我开心!!我任性!我就是自己的小公举!!

无数次和自己说,完结了记得修改,玻璃渣不够锋利就摔碎点,糖不够甜就多放点料。但是我其实知道自己的水平,不过是想尽力令他更好吃而已。毕竟付出了心血,毕竟这是因为执念而成的文。

打下END后的作者,就是终于剪断了脐带的妈。你兴奋得想要抱起你的孩子看看,但你一点劲儿也使不上,你要休息休息。

是的,我不算得上作者,连文手都不算,最多算个写作文还徘徊在及格线的。

不管怎么说,反正很开心。

【TWO】

我一向不太爱分析自己写作中的一些点,你吃的出来我会很开心,你吃不出来也没关系,各花入各眼,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讲真话,因为我的挚友我知道了马雅,写这篇文的初衷也是希望让她吃到迟到了好几年的粮

。我问过自己,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坑不填要写马雅?他并不算我的本命cp啊?后来想想,哦,我其实是没有本命cp的概念的。反正我就是想写写他们。

对他们大概算是特殊情感吧?但我很喜欢这对cp是真的。

“深棘”本字取自雅柏菲卡的“深红荆棘”。

“深红荆棘”是一个绝望的招式,奉献自己的鲜血,困住敌人。但是我觉得这个词,就像他们两个人,也像他们这对儿cp。

哈哈……多的也不太想讲了。

总之,谢谢。

你有多久没有看过少儿频道了呢?

热度上去!

咳咳,不过看到大家催更也是很开心的啦,也谢谢大家的支持

钟离中心向,无cp,团宠啦

正文:

“他原本是不该醒来的,但是他未曾忘记在那片故土有着一群可爱的人们在等他回来”

璃月已经许久未遭遇过如此大的灾难,“第七降临者”所带来的灾难是不可估量的,大片农田凋敝,连带着路面也塌陷下去,从前繁华似锦的街道变得空无一人。

但在璃月人们的眼中,这些破坏带给他们的损害...

但在璃月人们的眼中,这些破坏带给他们的损害远不及他们岩王帝君受伤的万分之一重。

当初灾难来临时还是初春,而如今却已经到了仲夏了,那一战中白衣染血也不曾退缩分毫的神明如今还在沉睡中。

他的床前时常会有人来,但也都是静悄悄的,最吵闹的动作也不过是替他塞好被角,整理整理床榻。

他们都说,他们的帝君倘若有一天真的不见了,那也只是变成了星辰陪伴在他们的身边,永远不可能远去,毕竟他坚守了璃月三千七百余年都不曾离开。

很显然,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失去帝君的准备。

白术,璃月最擅长医术之人,当初一战结束时帝君就是经由他手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此时他正和流云默默站在床榻边,看着眼前脆弱如纸一般的人,窗户上隐隐透着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总让人觉得他要与光消散而去了。

换做从前,论谁都无法将帝君和脆弱联系到一起,在他们的眼中帝君身形似山宏伟,一杆岩枪便能取下一位魔神的性命,那无边杀伐之相可不是说说而已。

“哎……”

白术最终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摸了摸钟离的脉搏,良久之后才起身来,对上流云那双期翼的眼神。

“帝君还是老样子,脉象微弱,我差些感觉不出来,甚至……甚至有些消失的趋势。”

他的语气古井无波,但脸上的悲伤无法掩盖。

“……多谢白术大夫了。”流云沉默了许久才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白术并没有多待,他需要下去改良药方,尽最大可能让他们的帝君活下来。

屋内的流云目送着白术远去,转头把那扇窗气呼呼的堵上了,一点缝都不给留,他也怕了,怕陪了他们这么久的帝君真的随光而去。

一神一仙就这样静默着,论谁来了都得被这沉重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来。

而床上的钟离却久违的做起了梦,或许这也并不能称为梦,因为这是一个人濒死前的幻想罢了。

梦中的钟离一身白袍,行走在一片山峦中,仿佛没有了灵魂一样。

他走了很久很久,周围一片寂静,没有溪流的声音,没有动物的叫声,一切很诡异却又很符合常理。

他突然开始喃喃自语:“在山岳的尽头……在山岳的尽头……救赎……新生”

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起来,变成了绝云间的样子,他眼前一亮,认为自己找对了地方便又加快了脚步。

然而此时却从远方走来了几个身影,他们来到钟离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说:“帝君,我们许久未见了,不如与我们欢聚一场如何?”

钟离认得他们,在他的记忆中他们已经辞世了许久,但他很高兴再次见到他们,想也不想的便答应了。

那几个模糊的身影拉着钟离去了许多地方,唯独没有再回来过“绝云间”。

在最后他们带着钟离去了璃月港,此时已经是夜晚了,璃月港灯火通明仿佛永远鼎盛一般。

“帝君,你还记得这里吗?”他们紧张的看着钟离,生怕这位会忘记了这里

因为他们带着钟离逛了许多地方,他的回答总是,很美,但我并不记得这里。

“我……似乎记得这里,好像是叫做……璃月港,对吗?”

钟离并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到身后几人一脸的惊喜。

“是啊,帝君,这里是你带领着我们一同建立的契约之国。”

他们再次出声了,但这次他们的声音虚无缥缈,仿佛快要消散了一般。

钟离感觉到不对,猛然回头,却只看到了星光点点,他们消失了,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钟离怔愣了一会,随即伸出手来想要挽留住那些四处飘散的星光,可已不在属于世间的东西又怎么留得住呢。

在光芒消散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他们说:

“帝君,快些去吧,再去看看璃月港,有人还在等你。”

钟离站在山崖上背对着璃月港,在他的背后的璃月港中同样升起万千星光,照亮了璃月港上方的夜空。

他们不似是要消散,而更像是一场新生。

在这片星光中包含的是是希望,是子民们的祈祷,他们也想要留住他们的帝君。

“钟离!”

“钟离先生”

“璃月港……是啊,这是璃月港……”是归宿,是和平,是他心心念念的家。

他释然的笑了,摆了摆手向故友告别,转头面向璃月港,奔赴新生。

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钟离还未适应明亮的屋子就听到了令人熟悉的声音。

“帝君醒了!帝君醒了!”

“钟离!!~”胡桃夺门而进,一眼看到了床上脸色仍旧苍白的人。

“喂喂,钟离你竟然是帝君,怎么平时还缺钱啊!!”胡桃注意力成功跑偏。

“呃……”钟离蒙圈,心中无奈扶额,我的确记性很好,但几千年的习惯无论如何都不怎么好改过来吧。

此时白术推门进来,端来一碗看起来就很良药的药,也算是成功把钟离从胡桃手中解救出来了。

毕竟活了这么久,吃过的药无数,钟离倒是不怎么怕苦,端起药来果断的喝了,毕竟他可不想再去一次“绝云间”了。

喝完药抬头时他正在感慨着,“不愧是他的子民们,已经习惯了无神的日子,这会应该正各自忙碌建设璃月港吧0.o”

骄傲ing~

然后他抬头,看到了开着的门外乌压压站了一群人……

“……我收回刚才的话”

“帝君,可否让我把个脉”白术等他把药喝完开了口。

钟离很自然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腕,虽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怎么好,但这毕竟是个人类的壳子,还是让人类看看比较保险。

“帝君,您虽然醒了,但您的脉象依然很微弱,即使您是神,最近也要多加小心,这会您的身体或许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白术蒙圈,他不理解啊,这神之前还快要消散了,怎么这会又突然活了???他看向钟离的眼神都变了。

“嗯,不愧是岩神,厉害”

钟离看懂了这眼神,只是微微一笑糊弄过去了,等到流云赶来清了场他才打开窗子看了看璃月港。

他对流云说:“在梦中,我看到了很多故人,他们把我带回了璃月港,我还听到了人们的呼喊,他们叫醒了我。”

后来啊,曾经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岩王帝君成了人们眼中的璃月第一身体差,稍微吹点风他们都觉得他们的帝君要出事……

如果不是帝君不允许,他们是真的想把璃月包起来,密不透风那种。

渐渐的,钟离身体好了,日常出行也不成问题,又开始了街上散步听书的日子,周围的人也不曾太过于热情,恢复了以往和“钟离先生”的相处模式。

当然,他们绝对不可能认为钟离已经完全好了,所以总会有一群人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随时打算替他出头……

不过,似乎没有太大作用,在璃月嘛,说一句帝君的坏话都要被赶出去,谁要是欺负他们的“弱弱的帝君”谁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在此期间,蒙德的风神来了璃月港看望岩神,看着他那弱飘飘的样子直接起了坏心思,于是他在临走时问了流云一句话

“你说,我现在和老爷子打能几几开?”

流云:“三七开”

温迪开心到飞起,他自然认为他是那个七。

流云:“帝君说三句话的功夫,你就可以过头七了。”

嘻嘻,璃月人怎么可能看着帝君被欺负呢,对吧~

完了,没了,累了,要死了

谢谢观看啦,老样子回礼没有东西,没有什么必要买,咳咳,但不妨碍大家支持一下~

点个赞也好(人)☆

无奖竞猜:文中带帝君离开的一群故友会是谁呢~“绝云间”对你们来说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一千个读者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些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看心中怎么想的了

帝君掉马预警

太爱帝君掉马了,喜欢看璃月和帝君的双向奔赴

ooc严重,接受建议,意见还是别了

祝各位看得开心

岩王帝君仙逝后并无民生凋敝,反其道行之在七星的带领下愈加鼎盛,人们更加努力的劳作,幻想着他们的神有朝一日会回来看看他们。

“呦!钟离先生您又来看这石珀了!”珍宝阁门口的男人看着钟离走来立马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迎了过去。

怎么可能不去,这位钟离先生可是位大客户,平日里出手阔绰,唯一的不足就是总喜欢将账划到往生堂...

怎么可能不去,这位钟离先生可是位大客户,平日里出手阔绰,唯一的不足就是总喜欢将账划到往生堂账单上去。

钟离见来人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脸上挂着让人觉得无比亲和的笑,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踏进了店中。

他四处望着,如石珀般的眼眸在光线下更加耀眼,与货架上陈列的夜泊石有的一拼。

“老板,这个我要了”那老板心中一喜,听到这句熟悉无比的话就立马扬起了一个标准的狗腿子笑。

“哎呀,不愧是钟离先生,这玲珑灯是昨日刚从稻妻运来的,我看你都是老顾客了,一口价,十万摩拉如何?”

“我要了,拿两个。”钟离先是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后抬头阔绰的说道。

“哎,好嘞,钟离先生拿好喽,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那位老板脸上全是一副狗腿子的奸笑。

钟离提着两盏玲珑灯慢慢在街上晃悠这,至于这灯是给谁的,那自然是给他的堂主胡桃和小绾阿青的礼物,额,不过花的是她们的钱就是了。

他漫无目的四处游荡,或许是活了太久,看到璃月街上繁华一片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已经过了三千年了啊……”他抬头望向遥远处的孤云阁,那里曾是他从万米空中投下的一柄用于镇压魔神的岩枪,如今经历千年风华早已看不出当年的风姿雄伟。

人们无法想象神明的伟大,将一柄随意投下的岩枪视为苍穹。但即使人类如此弱小,也掌握了世界规则,屹立于大陆之上。

钟离最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是他的磨损又加重了,最近几日总是变得神神叨叨的。

他重新迈起步子徐徐朝着往生堂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前是黎明百姓,身后是万丈烈阳,生于世间而璀璨夺目,身为磐石却又柔情似水。

现在他终于舍弃了三千多年的担子,告别了日日与他互相要挟的权柄,真正的体验到人间滋味。

晨七时

钟离准时出现在往生堂门前,推开了面前朱红色的侧门,有些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房内。

房间中并无太多修饰,规规矩矩的摆上了一些木制的家居用品,大多都是由秋梨树制作而成的,隐隐约约飘荡着一丝好闻的木香。

他信手将两盏玲珑灯放在了桌几上,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起来一丝不苟。

钟离卸下了自己半包着的手套,露出底下白皙修长的手,如果忽略掉上面遍布的一些裂纹的话定是很好看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即之间爆发出磅礴的岩元素力缓缓缠绕上自己的手,抚平了那密密麻麻的裂纹。

“虚假之天……”他口中喃喃道,讽刺的笑容在脸上迸发开,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温文尔雅的往生堂客卿脸上,更不应该出现在摩拉克斯的脸上,一切都是因为“祂”。

那位不可言说。

无论摩拉克斯或者钟离,都应是提瓦特大陆上最引人注目最为闪耀的晨星,祂不应该收到限制,被权柄禁锢在虚假之天下,在虚假的“神”之下。

祂应该作为一颗流星在宇宙中漂泊,熠熠生辉,而不是作为提瓦特大陆的第二降临者肩负起莫大的责任,即使到了最后他是自愿并且非常乐意的。

窗边阳光照进屋子里,他的思绪回神,把目光放在眼前的灯上。

片刻后他抬手,属于契约的岩之力注入到灯内,镌刻着璃月古文的玉璋出现而后又缓缓沉寂。

他不知什么是最好的礼物,于是便把自己的守护赠了出去。

晨九时

胡桃打着瞌睡从房内走出来,睡眼迷离的拿起桌子上的高帽带上,站在原地缓了好一阵又抬头环视了一圈

“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呢……”

她口中迷迷糊糊的说着。“是什么呢……”

直到她看到她的客卿出现在自己眼前

“对了,刚才少了个客卿”

她看这钟离把两盏翻着蓝紫色的灯交到自己手上,疑惑的掂了掂。

“灯?还是两盏?”少女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眼前宛如天仙的客卿,直接把“我不理解”这几个字印在了脑门上。

“嗯,是送与堂主的礼物,另一盏是给小绾的。”钟离低头对上胡桃的目光宠溺的笑了笑,有些干巴的解释。

“堂主切要妥善保管”

“……”罢了,她的客卿一向如此。胡桃转身把灯送回了自己房内,摆在了最显眼的桌子上的最显眼的位置……

……………………

钟离:…堂主喜欢就好

他陪在从小看到大的小堂主身边,许多人经过时也都会礼貌性的朝他问问好,他也耐着性子一一回应。

看着眼前繁荣的一切钟离十分的开心,如今的璃月民生幸福,百姓和乐,经济繁荣,社会风气开放,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没有神的璃月,真的可行”

如此过了几个时辰,钟离的心中越发不安,他蹙起眉头,抬眼望向远处,似乎那里有些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倏地,远处那片地方尘土纷飞,地面慢慢的塌陷下去,有人因此被卷入地底发出绝望的呼喊声,不过顷刻就被彻底吞没于黑暗。

“不……救我……救救我!这是什么东西,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男人绝望的呼喊声显得撕心裂肺,也一齐调动了周围人的情绪,刹那间种种美好崩坏碎裂。

“跑啊!”

“妈妈!不要,妈妈!”

胡桃心中大惊,刚想要冲出去帮忙却被钟离一把拽住箍在原地。

“堂主,此事凶险非你我可能应付。”钟离将她拉到身后,抬手向着远方的人们树起牢不可破的护盾。

而后他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和胡桃对视。

“七星赶来了,胡桃,你如果想要帮忙,切要记得自身安危”

钟离对着胡桃严肃的说道,他明白胡桃的性子,数十年前她没能留下自己的爷爷,如今她也定然不想不动于衷。

再者……胡桃也是拥有神之眼的人,有一定的能力帮助他们。

“好,我一定会的”胡桃认真的的对着钟离保证,而后提起护摩冲了出去。

钟离跟在她的身后,却并未携带武器,他需要先去打探那个“未知”的力量,将他的子民们率先安全的带出来。

大地的碎裂令被镇压在地底的魔物大肆逃窜而出,钟离双手唤起纯粹的岩元素力将那些魔物一一打飞,幸而他提前做了一个假的神之眼,不然恐怕就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七星的到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少有效的清理了那些地底下的魔物。

钟离始终持续的为人们建立起牢不可破的护盾,他不想看到他的子民们受伤,却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采取这样笨拙的方法确保他们的安全。

他朝着前方走去,周围的环境却开始变得动荡模糊,飞涌的尘土就这样静止在了空中。

那是屏障——来自神的屏障

耳边此时没有了魔物的咆哮,他皱了皱眉头,身后传来了密密麻麻的人声,他回头望去,人们都被卷携进了这片屏障内。

而他附近站立着的大多是有能力自保并且反击的神之眼拥有者和仙人一众。

感受到来自他们帝君的目光,流云一众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松下一口气来,当然,也只是一丝丝。

在他们面前的“未知”显然没有那么好对付。

“哼,肮脏的人类,吾乃杰洛蒂娅,终结你们生命的至高之神,今日死于吾手,是你们莫大的荣幸。”

那位“未知”终于开口说了话,很显然没有一丝善意。

巨大的能量顷刻间向着人们碾压而去,钟离瞳孔猛的一缩。

“第七降临者……杰洛蒂亚”

七星在那股力量奔来的瞬间将自己能掌控的所有力量挥洒而出试图抵抗,但最后却也是无疾而终,他们看着自己深以为傲的力量被轻易的碾碎,化为尘埃,这时他们才真正的感受到人与神的区别。

此时他们不禁想起那位守护了璃月三千七百年的伟大神明,此刻人们格外的想念祂。

当所有人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时,那股力量却被阻挡住了,人们反应过来后,不可置信地向前望去。

是那位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

“……”

“钟离……”胡桃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想不到。那连七星都无法阻挡的磅礴力量竟然被他的客卿挡了回去。

事情走到如此地步,众人再怎么困惑也大抵能猜出钟离的身份来了,不过此时他们只是以为钟离是位能力很强的仙人罢了。

此时此刻,钟离早已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在他心中人类的生命是最重要的,即使这样出手会暴露他的身份,让他做的一切准备功亏一篑。

那位狂傲的第七降临者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他面前这个弱小的“人类”,随即恍然大悟

“哦—好久不见啊,摩拉克斯”

对此钟离并未回话,此时的他没有了平日里那股温和的气息,石珀般的眼眸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杀意。

但他身后的人们听到这句话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个怪物……他叫钟离先生摩拉克斯??!”

即使大家已经在内心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这句话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众人间蔓延起来,此时他们甚至忘了对于死亡的恐惧,满心都只剩下了对于神明仍旧在世的欣喜。

辛焱当场石化在了原地……

所以请他去往生堂唱摇滚的是他们神圣的帝君?!?!

此时此刻,挡在他们身前那位钟离先生的身影,与他们心中的帝君的身影重叠,人们头一次这么强烈的意识到自己的神明是多么的伟大无私。

他们的神明一直陪着他们,与他们攀谈,与他们讨论,会礼貌的向他们问好,时常漫步在璃月的街中,与璃月融为一体。

他们的神从未高高在上过

他们不知如何面对神明的伟大。

“帝君!我们感谢您!”突然有人吼了一嗓子,带着丝丝的哽咽。那是一位壮汉,而此时他正用袖子抹着眼泪。

没有人会去嘲笑他,因为他所说的话,是所有人都想对他们的神所说的。

“哼,瞧瞧,真是深情啊,摩拉克斯,你作为降临者却与人类同流合污,真是恶心至极啊”

那位第七降临者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放心吧,你们很快就能与你们的神一起去极乐世界重聚了哈哈哈。”他终于发动了攻击。

巨大的神力再次向人们奔赴而来,而人们却坚定着望向他们帝君的位置,他们相信帝君。

拥有神之眼的人们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股磅礴而纯粹岩元素瞬间奔涌而出,直抵那怪物的面门而去。

当风波散去,钟离已然披上了神装,那洁白而又高贵的神装。

这样子的钟离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了那七天神像上的神,高贵,冷漠。

这样的钟离让人感到陌生,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那说书人口中的无边杀伐之相。

他手中幻化出一柄长枪,那是随着他征战数千年的神器,贯虹之槊。

战斗划分的很清楚,钟离负责杀敌,仙人和七星负责保护人们。

他们太弱小了,无法参与到这场战争中,只能被神保护在身后,看着神明为他们厮杀,看着神明的身上被金色的血液所染,没有人会有心情感叹神明之间的对决多么的震撼。

他们只想这场战斗赶快结束,因为神明因他们受了伤,他们想要保护他。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血腥味充斥在人们的鼻尖,久到滚烫的泪洒满了战场。

随着那一声“天动万象”那恐怖的屏障终于消失,那怪物终于彻底没了气息,而他们的神明静静屹立在原地,满身鲜血却未曾倒下。

没有人说话,周围一切显得分外寂静,他们没有勇气看他们的神如今何等模样,满身的伤痕和摇摇欲坠的身躯令人们痛恨自己的弱小,无法保护他们的神明。

“噗通”

他们的神明倒下了

钟离再一次醒来已是在往生堂的房间内,第七降临者的力量不容小觑,而他早已经受万千磨损,这一仗打的格外艰辛。

他看了看屋内熟悉的物品,起身向外走去。

他看到小绾出现在他面前一脸兴奋的出现,又匆忙的跑出去。

钟离有些哭笑不得,他可爱的子民啊

他缓缓踱步到窗边,那里的风景仍未改变,远处的孤云阁的岩枪仍旧屹立,近处摊贩的身影仍旧匆忙,就像从未发生过什么。

他本该是醒不来的,不过就当他要化作一颗星星离去时,他听到了人们的呼喊,于是他又再次无私的回来,回到他们的身边,继续陪伴他们。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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