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pa,高中生散兵×监护人温迪,无血缘关系,无法律规定的抚养关系
※已停更,重制版看我的另一个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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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的心里装着一个死人啊?为什么不能都是我啊?!
微妙的嫉妒心燃烧,斯卡拉姆齐重新看向温迪放在床头的少年的照片。明明……只有我一个人能全然占有你,为什么不能只和我接触……
...
魈离开的那天温迪难得有大人样,帮客人收拾了行李,边给璃月人系围巾边说代我向钟离问好。魈点头答应。温迪下楼送他,没过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袋冰淇淋。
很多时候,温迪给斯卡拉姆齐一种看不太清的感觉。监护人很温柔地笑,解释说那孩子不让我送他,于是我折回来了。
温迪软软地靠在小孩肩上舀冰激凌,含糊地问,你要不要吃一口。小孩偏头看过去,成年的监护人眼底的光模糊不清,似乎注视着无比遥远的地方,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小孩轻轻地动肩膀问:秋天吃冰淇淋,你在想什么?温迪含着勺子“嗯”了一声,笑笑说在想这个口味好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小孩开心之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不对,他绝对没有在想这个。
他厌恶温迪这种“泛滥的温柔”,完全寻不到浪子的真情在哪。温迪对世间万物的炽热的喜爱和周身洋溢的自由而浪漫的气息灿烂夺目,并不需要有人交集,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就自成风景。斯卡拉姆齐和他几乎在对立面了,璀璨的燃烧着的人生与灰暗的寂静的人生,中间存在着一道深深的沟壑,两边截然不同。
我怎么努力也触碰不到你吗……
没办法说清准备了多久,期间他也对温迪提出过几次要求,温迪平静的答应,但小孩并不喜欢床笫之间虚假的迎合。早餐一般是他在做,想动手脚易如反掌,温迪又不会怀疑这些。
回复了纳西妲不用担心,又用温迪收藏的表情包婉拒了芭芭拉周末一起去看演唱会的邀约。
……啧,温迪通讯录里的人比我认识的人都多。
温迪醒来感受到自己被反绑在某个地方,眼睛蒙得严严实实,第一反应是自己遭遇绑架了。他在一片漆黑之中被恐惧夺走心魄,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少年离世的那个秋日。黑暗,死寂,水滴声,被束缚的四肢与被剥夺的感官。还有漫天的火光和……
“那份自由是属于你的。”
不是的,自由不是这样的。温迪努力稳住心神,开始担心斯卡拉姆齐会不会有危险。不能再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他想。
小孩喊他的名字的时候,温迪下意识松了口气,随即意识到不对。斯卡拉姆齐的声音和他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他在自由活动,而且,在笑。
是你绑的我?……为什么要绑我?
“清楚现在的情况了吧,温迪。别做那些徒劳的事,一想到你注视我的时候还会看见别的东西我就心烦——虽然很遗憾不能和你交流,但是如果你敢有逃跑的念头,我不介意把声音的渠道也切断。”
温迪劝自己冷静,停止动作防止刺激到斯卡拉姆齐。
“你理解现状了吗,温迪?——点头或摇头。”
温迪点点头,小孩很满意。
小孩凑近,贴着耳边极尽暧昧地表达,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吧,表现好的话,也不是不能放开你。但是,如果再像监护人那样说一些我不想听的,也不介意让你从此再也没办法说话。
……毕竟,从此以后你只能完全归属于我一人,斯卡拉姆齐想。
温迪沉默,想说话但是戴着口塞说不了,就没有表态。小孩这时还笑嘻嘻的,“我的监护人先生,不用害怕,在床上不会这样一直绑着你。以及,如果你理解了现状,就应该明白自己没有其他选择——还是说你刚才在骗我?”
恐惧摄上成年人的心头,温迪继续保持沉默,寄希望于小孩能明白他想交流。但是事态很明显滑向了更严重的境地,小孩从笑着表态到愤怒的情绪转变极快,掐着他说:点头或者摇头,我没给你其他权利吧?
温迪顿时回到当年的绑架案,呼吸困难的同时流泪,条件反射地点头,斯卡拉姆齐松了手。小孩几乎没见过温迪示弱。只有我能这么做的感受极大地满足了斯卡拉姆齐的占有欲,似乎成年人如此脆弱的一面只有他能看见。
温迪蜷缩起来开始咳嗽,小孩俯下身说,我征得你的同意了哦,然后拍拍他的背帮人顺气。单看这个场面,无论谁都会感觉这孩子又乖又懂事吧。
斯卡拉姆齐耐心等待,温迪快缓过来的时候才开始下一步。把人抱上床慢条斯理解扣子,在他的监护人耳边吹气:敢挣扎的话,我会做得更过分。
Tbc.
昨天凌晨群里的脑洞,爽了
想不到吧,本来是想写个救赎向的但是想不出来散帮温解开心结所以干脆不写了
去他的心结,不仅不解还要绑得严实点。
温有一点点PTSD都看出来了吧(小小声)
执行官的内侍都简单用数字表示了
例:[丑角]内侍:内侍首[队长]内侍1[博士]内侍2
(执行官内侍与相应的执行官性别相同)
剩下依次往下推
第一次写文笔不大好,请见谅
正文开始:
『内侍11:Hi,我是新来的,大家好
好:内侍首
内侍11: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愚人众执行官内侍,是不是有一些怪癖?我上一次给六席递鞋,被内侍6给狠狠瞪了一眼。
内侍6:哼,这你就不懂了。
内侍9:对啊,你作为公子大人的内侍,难道不是因为仰慕吗?』
潘塔罗涅只轻轻一笑,转而又微微挑眉。
“咦?瞅着是有什么大瓜?”巴巴托斯一边笑,一边摇晃着杯中的苹果酒。
愚人众执行官内侍的表情却都不大好看,有些人甚至有隐隐要跑的姿势,却被执行官们一个眼神警告住了。
『内侍11:啊?做内侍不是因为被执行官挑上了吗?
内侍6:对啊!想当初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让[散兵]大人注意到我。
内侍11:内侍6,你是有多想不开,你图啥?图整日挨骂,虽然,[散兵]大人的小费确实给的很多,但也很容易…嗯,懂的吧。
内侍6:我怎么可能是为了钱?
内侍11:[散兵]大人脾气差,这是众所周知的,总不能对你一个人脾气好吧!
内侍6:我还没这本事。』
达达利亚忘了一眼内侍11,总感觉他下一秒就会身遭不测。
斯卡拉姆齐却什么也没有说,毕竟,他也很清楚,自己的下属们的口碑中,可以说是极差。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内侍6。
内侍6:内心已凉凉~,呜呜呜,救命,要社死了。
『内侍11:你……总不会贪图[散兵]大人的美貌吧?
内侍6:你猜对了。[散兵]大人那貌若天仙的颜值令人沉醉好不好?那双眸子中的轻蔑,以及眼角的绯红,不要太迷人,特别是一天一次给[散兵]大人穿鞋的机会,你还要和我抢!那双小巧白皙的脚,我真的好想舔两口!
内侍11:……你厉害,那你不怕死吗?更何况,[散兵]大人还会天天打击你。
内侍6:能死在[散兵]大人的手下,是我毕生的荣幸,而且我还希望大人多骂我几声,那富有磁性的声音。』
斯卡拉姆齐只嗤笑一声:“哦?说死在我手里很荣幸,不如,就现在?”
内侍6低头不语,内心极度尴尬。
“咳咳”皮耶罗轻咳两声,“好了,先观影”却不知身后的内侍1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还不知道愚人众内侍竟这般bt,啧啧,摩拉克斯,喝一杯。”
摩拉克斯只静静喝茶。
『内侍11:bt!!!
内侍6:这话你应该对内侍9说,而不是我。
内侍9:扯我干什么,好吧!我就是馋[富人]大人身子。内你瞧那双微眯的眸子,以及嘴角擒着的笑,这浓浓的斯文败类的气质,好0啊,让人好想……
内侍11:真不知[富人]大人知道后会有何感想,你俩真bt。
内侍9:你怎么不说内侍1、2、3、4呢?
内侍11:啥?』
潘塔罗涅的脸黑的跟锅碳一样,嘴角依就挂着僵硬的笑容。
“哈哈!”斯卡拉姆齐率先笑出声。
“斯卡拉姆齐,有什么好笑的,不都半斤八两嘛!”潘塔罗涅几乎是咬牙切齿。
“至少我家内侍不会想睡我。”
潘塔罗涅脸彻底黑了下来,好好好,别怪我克扣你经费了。
『内侍2:真是的,别好端端扯上我们。
内侍9:你们就实话实说吧,不要因为有新人就变害羞了,装!
内侍4:……
内侍1:内侍4先说吧,按照顺序,行不?
内侍2:同意
内侍3:同意
内侍4:不同意
内侍1:少数服从多数
内侍4:行!想当初为了当上[仆人]大人的内侍,可是花了不少钱和功夫。你不知道,[仆人]大人的眼神杀我啊!太飒了,又飒又美,还有那高跟鞋,我希望它踩我啊!!!
内侍11:我已无话可说,不是,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馋执行官的身子
内侍4:内侍3,到你了
内侍3:关于[少女]大人,有人觉得她很可爱吗?让人好想亲两口
内侍11:别忘了,[少女]大人很强的
内侍3:那又怎样?我就远看不行吗?
内侍2:内侍3,你话怎么这么少?
内侍2:这就到我了?好吧。其实我是[博士]大人随手选的,刚开始还挺害怕,但后来我发现[博士]大人对实验的执着与疯,让人沉醉,我发誓要追随大人一辈子。
内侍11:其实我感觉内侍2和内侍3还要正常一些
内侍1:啧,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实话实说了
内侍11:没事,不传出去
内侍1:你知道吗?以前[队长]大人披着披风,我一直以为他是肌肉型中年大叔,结果,那一次披风一脱,我彻底沦陷!
内侍1:那宽肩窄腰!特别是还穿着黑色紧身衣,那线条勾勒的,就是特别涩里涩气的。完了,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内侍11:不是,愚人众内侍怎么这么多bt?开始担心自己了
习惯了就好:内侍首』
愚人众前四席执行官沉默。
卡皮塔诺几乎不敢相信:什么?我涩?!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要脱披风了。
内侍们:怎么办?感觉活不过今天了!
(如果大家喜欢看,这个系列会继续更新)
请多包涵,谢谢
谁不认真听课不写假期作业出来罚站~
以前:柯南你哪有弟弟啊。
现在:嗯…还真有(dog)
观前提醒:
本篇为本体散回到至冬国却被人当做切片的故事。内含CP为:仆散、士兵散、队散、富散、博散。雷者慎入。
因为有些角色的信息量不足,因此会出现OOC的情况,请见谅。
简介:
因为本体猫回国了,博士不得不把分给同事们的小猫全收回来。
前言。
原本打算杀掉那个碍事的金毛却被所谓的『真相』给打消了想法,虚假的天空是『丑角』真正要展现给他的东西,这才派他前来调查陨石事件,得知『真相』也令他更急切地想要获得『神之心』,住在天空上的神明究竟是何等存在,天理的目的又是什么,一切唯有获得强大的力量才有知晓真相的资格。
斯卡拉姆齐带着情报马不停蹄地回到至冬国,...
斯卡拉姆齐带着情报马不停蹄地回到至冬国,试图质问那个令他看见『真相』的男人,却被对方以暂时不便待客为由拒之门外,大雪把那个巨大的帽子盖上一层后雪,而人偶不甘心地望着那个禁闭是大门,最后领着下属离开了这个暂且不欢迎他的地方。
驱赶走身边的下属,斯卡拉姆齐独自一人走在雪地里。因为来得匆忙,他没来得及穿上执行官的大衣,当然也没有穿的必要,虽然有感知但他已经不畏惧寒冬,毕竟柔软的雪还不如深渊来得危险。暗不见天日的深渊是他百年以来的常驻点,直到他获得执行官之位前,他无时无刻都在待在那片糟糕的地方与深渊搏命,偶尔还要处理一些不中用的下属,那些贪生怕死而逃跑的下属。
当然与其说是下属,不如说是一群监视者。
他确实喜欢观察人类的反应,就比如突然一巴掌扇过去,对方又会做出何等反应,是愤怒还是呆愣在原地,想要反抗却又只能忍气吞声,这很有趣,但也解决不了他心中的烦躁,只因为他知道自己身边的人,那些被称作为下属的家伙们不过是他人派来的监视者,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以防他出现岔子又或者是背叛。
他无时无刻都感觉到烦躁,而脾气也由此越变越差,对那些下属动手已经成了常态,就好像在报复,向这些不信任他却仍旧要利用他的人类执行报复。
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无能狂怒。
弱小的他改变不了很多事,只能一次次经历背叛的痛苦,接着为了变得强大、变得能够掌握自己的人生而选择妥协,选择屈服,哪怕冠上了执行官之称仍旧改变不了他是一件器物的事实,一件对愚人众而言还算能用的工具。
斯卡拉姆齐抱着双臂冷笑着,嘲笑自己的处境,也笑着无能去改变、只能被人不断利用的自己。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感受着那空空荡荡没有心跳的胸腔。
无论如何,他这个空虚的部位总要被填满。
将其填满,然后——
>
斯卡拉姆齐本打算回去休息一会儿,但想到多托雷很大可能会跑来骚扰自己,他想想还是在外面游荡比较好。
将斗笠取了下来,斯卡拉姆齐把上边的厚雪给扫干净,重新戴上好后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壁炉之家』的大门口。被高墙围绕的建筑物,属于孩子的欢声笑语从里边传出,这不是他第一次经过『壁炉之家』,可他记得在上一任『仆人』的管理下,这个建筑物只会出现训练时剑互相敲击的声音,看似温柔的『母亲』却逼迫那群孩子互相残杀,就好像养蛊一样将存活下来的孩子放到愚人众里,而那些孩子就好像被洗脑成功的傀儡,余生都将为愚人众效命直到死去。
他不怎么接触上一任的『仆人』,只知道在执行官的会议上看着对方脸上总带着仁慈温柔的笑容,却令他感到无比虚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句话简直是为形容这类人而生的。他确实不是人类,但却模仿过不少人类的模样,呼吸、眨眼、疲倦以及说话方式、待人处事的态度,所以他知道总挂着笑容的并非是什么好货色,更别说还是愚人众执行官之一。
因此他对『壁炉之家』的存在作用多少有了猜测,美名其曰收留孤儿的『家』,实际上不过是培养愚人众士兵的机构,把弱者淘汰下去,把强者丢进愚人众里,靠着这个方式一步步壮大愚人众。
可这个世界又哪里那么多孤儿呢?
知道真相的斯卡拉姆齐为此都快笑出声来。
不过那个伪善者最后也死了呢,死在自己最看好的孩子的手里。
斯卡拉姆齐冷笑着准备离开,可才刚转过身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匆忙的脚步声,他淡淡地回眸却被一个小孩扑到了身上,目测十岁大的女孩抬头望着他,眼里满是疑惑:“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跟着伊莎贝尔姐姐还有林尼哥哥去采购吗?”
女孩说着还扯了扯他的衣摆:“哇!好漂亮的衣服还有帽子!是不是林尼哥哥给你买的,那我的呢?”
斯卡拉姆齐皱起眉头看着眼前对自己极为亲密的陌生女孩,他的记性不差,但却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接触过这样一个孩子,更何况还是对方口中的『伊莎贝尔』和『林尼』,然而以女孩的语气听来就好像认识他一样,还说自己和『伊莎贝尔』以及『林尼』采购……
“啊!”
突然一声尖叫把斯卡拉姆齐从思绪中扯回了现实,他看向小女孩发现对方满眼不可置信,指着他的短裤叫到:“你不冷吗?!再怎么爱美也不可以这样刻薄自己啊!”
说着没等他回答就拉着他往屋里走去。
被迫换上一套厚厚的高领毛衣和暖呼呼长裤的斯卡拉姆齐把那套稻妻样式的服饰收到衣橱里去,倒不是他不想要反抗或者揭露真相,而是好奇这些孩子怎么好似都认识自己,除了那女孩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好像对待一个住在一起许久的熟人一样,担忧或着急地推他去换上暖和的衣服,而衣服还是刚刚好适合他体型的大小,这让他饶有兴趣地配合起来,就看看这个『壁炉之家』在卖什么葫芦。
虽然不了解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可观察并装乖他还是很拿手的,随便扯了个谎打消他们的疑虑,接着就主动帮这些孩子打下手,孩子们对『他』的信任度极高的样子,也没有怀疑他那听起来破绽百出的谎言,就继续原来的工作。
气球、彩带以及一些派对装饰用品,厨房也都是孩子们在忙活,被派去给气球打气的斯卡拉姆齐转了转眼珠子,悄咪咪地来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身边,试着打听道:“需要准备蛋糕吗?”
“啊?应该不需要吧,毕竟今天没有人生日。莎拉姐姐说林尼哥哥回去了,所以要煮一顿好吃的给林尼哥哥。”
原来如此。
斯卡拉姆齐把刚打好气的气球放到一边,脑子思考着如何摆脱这些孩子,去调查一下有关『自己』的事。目前看来也不知道那个『自己』到底是碰巧长得一样,亦或者是什么奇怪的存在,在他的认知里除了稻妻的神明,没人能够创造出另一个『他』才对,而且对方也没有理由再创造一个人偶。
但无论怎么样,有个冒名者出现在『壁炉之家』,这事多半与『仆人』又或者是愚人众脱不了干系,他不认为愚人众会随意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定时炸弹放在他们用于培养未来士兵的机构里,除非这件事已经获得了谁的授意,比如『仆人』、或者『丑角』……也有可能是多托雷那家伙。
不过据他所知,『仆人』拒绝了多托雷许多项目的合作邀请,正确来说凡事会给这群孩子带来危险的项目都被拒绝了,那么看来让『仆人』同意合作的项目应该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至少没有致命的危害性。
不过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父亲大人!”
不知道是谁叫出了声引起了斯卡拉姆齐的注意,回头一看直接撞入一对幽深的眼睛里,奇异的黑白发色已经那身类西装的正式服饰,漆黑的手轻抚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眯起双眸,而视线却落在了斯卡拉姆齐身上。见此情形斯卡拉姆齐差点就不想装了,就要把自己的真面目给暴露出来之前,然而对方先一步打断了他:“你不是说要和林尼他们出去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斯卡拉姆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继续装下去还是直接坦白,但看着这一屋的孩子以及无聊的家家酒游戏,他握紧拳头正想要坦白身份,却又被对方打断了:
“是因为外面太冷吗?也是,今天的雪下得有点大……林尼也很担心你会不会冻着,毕竟你才来这里不久,还没习惯这里的天气。”阿蕾奇诺边说边走到他的面前,突如其来地朝他伸出手,令他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未曾想那只手伸来不过是亲昵地轻抚着他的脸,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接着揉了揉他的头顶:“如果不舒服记得要和我说。”
闻言,斯卡拉姆齐为对方的反应感到不知所措,也看不出对方是真猜不到还是装的,看了看身边的孩子们,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决定伪装下去,乖巧地点点头:“谢谢……父亲大人。”
阿蕾奇诺愉快地眯起眼:“不用谢,这是『父亲』的职责。说起来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她指了指放在窗户前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朵盛开的花,花瓣是白色与紫色相间,那是只有冬天才会盛开的花,她说:“替我拿进我的办公室吧,那边的花已经枯萎很久了。”
斯卡拉姆齐配合地点头,目送阿蕾奇诺离开后就立刻打好又一颗气球,给了身边的孩子就站起来到窗户旁,小心翼翼地将花瓶抱起,去往阿蕾奇诺离开的方向。
斯卡拉姆齐轻手轻脚地捧着花瓶放到桌子上:“那个……父亲大人,花瓶我就放桌上了。”
“呵呵,如果你不介意,我确实很乐意成为你的父亲……”阿蕾奇诺回眸望着少年:“第六席。”
斯卡拉姆齐的身体僵硬了一会儿,眼神瞬间变得阴沉:“……哈,原来你早知道了。”
被识破后,斯卡拉姆齐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抱着双臂恢复了原来的傲气,大概感觉自己被对方玩弄了一番,语气也有点差:“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陪我继续演戏?是拿我寻乐子吗?”
“别总把人往坏的方面想,我只是不希望吓到孩子们罢了,毕竟今晚他们还要和林尼那孩子开开心心的举办欢送派对呢。不过有一说一,你确实如同他们说的擅长观察和伪装,至少那群孩子也没有怀疑你……”
“但还是骗不了你不是吗?我不认为骗得过一群小孩是什么值得表扬的事。”
“如果我从未与你接触,说不定确实看不破你的伪装,可你和『那孩子』的差距还是很大。”
“『那孩子』?”斯卡拉姆齐也不需要多思考,一下就猜到对方指的是谁,冷笑着:“哦,你说是那个胆大包天顶替着我的身份的冒牌者?”
阿蕾奇诺摇头:“不能说是冒牌者,至少他不是以『散兵』之名自居。但无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另一个『你』。”
“哈?”
“准确地说,是『切片』。”
那一刹那,斯卡拉姆齐感觉自己拳头硬了。虽然老早就有预感这事和多托雷那混蛋脱不了关系,但他没想到多托雷居然还做了自己的『切片』,是嫌材料太多还是嫌『富人』的钱烧不完啊?
“你在想第二席为什么把你的『切片』放到这里的原因吗?”
声音从耳边传来,斯卡拉姆齐睁大了双眼猛抬头,发现本该站在窗户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侧,他黑着脸往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阿蕾奇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很遗憾,我也不清楚第二席创造『切片』的原因,不过我也不忍心把『那孩子』丢出门外,你知道的,我喜欢乖孩子……『那孩子』很符合我的心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呵呵,虽然『那孩子』确实很乖,可是他也很容易受伤,就好像毛茸茸却柔软的小猫玩偶,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尖锐的物体刺破,流出雪白的棉花……『那孩子』需要被人精心照顾,一直天真下去,才能维持自己的『价值』。”
“……需要被人精心照顾的东西没有任何『价值』,他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就和曾经那个什么也做不了的他一样。
无法反抗、无法逃离,背负着痛苦、承受着背叛。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够分辨你和『那孩子』的原因。”阿蕾奇诺俯下身,伸手用指尖轻轻捧起斯卡拉姆齐的下巴,那双怪异的眼睛与漂亮却黯然的紫眸对视:“他的灵魂太纯粹,干净得让人忍不住放下戒备。而你经历了不少事,纯粹不在却也获得了许多无可取代的经历,最后被这些经历一点点打磨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喜欢那个『你』,也不讨厌现在的『你』。”
斯卡拉姆齐拍开阿蕾奇诺的手,眼神极其的冰冷,就好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的女人:“荒唐,尽说些无谓的话。我要走了。”
阿蕾奇诺也不逗这不禁逗的小猫了,挺直身体背手看着气冲冲往门口走的少年:“慢走。不过还是建议你先去第一席或者第九席那边看一眼,说不定第二席就在他们那边。”
斯卡拉姆齐的脚步顿了顿,也没回复阿蕾奇诺的话就直接离开了。
“和那孩子一样,脸皮真薄。”
阿蕾奇诺轻笑着回到了窗户旁,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地……
在清楚是多托雷搞的鬼后,斯卡拉姆齐马不停蹄地来到了第一席的宅邸,却得知卡皮塔诺早已经出发去军营训练士兵了。就在斯卡拉姆齐考虑是否先去第九席那边看看情况时,一辆马车从不远处朝这里驶来,最后竟停在斯卡拉姆齐身边。
斯卡拉姆齐抬头本能地想要抓着斗笠,结果伸手却摸到一手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还是『壁炉之家』穿的那一套,烦躁地把那个女人在心里贬了一遍,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莫名其妙的动作和话,他又怎么可能匆匆从后院翻墙出来呢。
“诶,你怎么在这里?”
马车被打开,下来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愚人众士兵的制服和保暖的大衣,看见他脸上满是担忧和疑惑:“『队长』大人今天不是说要您去三号军营参观吗?怎么留你一人在这里……还穿得那么单薄,要是感冒了怎么办啊。”
说着那人就上车拿了个毛毯给斯卡拉姆齐披上,斯卡拉姆齐望着对方的举动也没拒绝,虽然毛毯不厚却仍旧比单穿一件毛衣暖和些,接着看对方露出淡淡的笑容:“要不要和我回军营去?大伙们寻思着你没来,心情都低落了不少呢。”
就如同哄孩子一样一样,士兵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让斯卡拉姆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借此也令斯卡拉姆齐明白『切片』绝对不止有一枚,卡皮塔诺这里也有一个,否则士兵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他的身份。虽然他们不是自己的直系下属,但身为愚人众士兵多少还是应该知道自己长官的样貌,而且还是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自己长官说话。
斯卡拉姆齐恨不得立刻踹眼前的人一脚,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再踏上这车直奔多托雷的实验室。可在他动身之时身上的毛毯差点滑落,他迅速地抓着不让毛毯掉下去,柔软的触感令他一愣,过往的记忆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初雪以及村民的欢声笑语,还有那个男人笑着将从他身上滑落下去的羽织捡起来,重新披到他身上,揉着他的脑袋说:【别着凉了】
随后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就被士兵推上了马车:“您先在车上等我,我交个文件就回来,小饼干在座位底下的抽屉里,嘴馋可以吃。”
话毕车门就被关上了,斯卡拉姆齐趴到车窗前看着那道往卡皮塔诺宅邸走去的身影,直到身影消失在门前,他这才坐好,把脖子缩到毛毯里。接着想起什么似地弯腰拉开抽屉,里面果真放了一个四方形的铁盒子,取出来放到大腿上,他打开了盒子,精美的小饼干被整齐地排列在一个个小格子里,伸手拿了个深色的‘8’字形饼干放嘴里,甜腻地味道立刻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斯卡拉姆齐冷哼着低声评价:“腻腻歪歪的……难吃死了。”
>
二次的伪装令斯卡拉姆齐有了防备与把握,至少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再喊人『父亲』了,叫唤比自己小几百岁的人类同僚为『父亲大人』的耻辱恐怕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双脚离地的滋味不太好受,也令有种被人当小孩子的耻辱感,就在斯卡拉姆齐快爆发之际男人才把他抱到怀中,托着他的臀部让他坐在那训练得粗壮的手臂上,突如其来的姿势转换令他本能地拽着男人的衣服,接着才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缓缓适应。
然后便是一阵脑内暴风。
这些人不怕他吗,哪怕他生着一张『第六席』的脸?
那个带他来这里的士兵柏兰德和男人说:“克拉斯,他好像还没吃午饭,我这里又还有事要等着我去处理,所以拜托你照顾一下他了。”
“Ok的,包在我身上!”
说着名为克拉斯的男人就抱着他一路朝食堂走去,这路上全是热情向他打招呼的士兵,令斯卡拉姆齐在面对这与他想象中不同的场景时只能扬起有些生硬的笑容,用柔和的语气一个个回应他们的问安,心里想着的却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本尊。
抵达了食堂,大概是接近饭点尾声了,食堂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士兵,饭菜也被拿干净了,炊事员已经准备收拾东西了,可男人的出现让好不容易要休息的前台炊事员不耐烦地抬头准备驱赶人,却在看见男人抱着的少年时顿了顿,惊喜地放下东西,出声叫停那些还在收拾的伙伴们,接着小跑来到男人身边:“小家伙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和『队长』大人去其他军营吗?”
斯卡拉姆齐转了转眼珠子,恶趣味的心理油然而生,紫眸一眯就开始编起话来:“可能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大人他不高兴……所以把我留下来了……”
“啊?怎么会这样?『队长』大人不是这种会被情绪所控的人。”
“嗯,果然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吧……”
说着少年眨了眨看起来有些湿漉的双眸,乖巧得要命,也让人无比怜惜,哪怕是这群特别相信卡皮塔诺人品的士兵也忍不住动摇,未曾想这不过是恶劣长官的恶作剧。喜欢观察人类反应的斯卡拉姆齐在看见士兵变得扭曲且困惑的表情时差点就笑出声了,但他的伪装还是很精湛,哪怕他从来没有和这个『切片』接触过,至少目前为止都没有士兵怀疑过他。
炊事员立刻起火单独给他做饭,而克拉斯则是带他去换身衣服,不足够保暖的毛衣被换成士兵的衣服,然而过于娇小的身形让所有衣服的大小都不适合斯卡拉姆齐,无可奈何之下斯卡拉姆齐只能把毛衣穿在里边,外面穿士兵的制服,最后再围一个不知道是谁贡献的围巾,小小一只被囊得鼓鼓的,而这只胖鼓鼓的小猫被抱着回食堂去。
反正他也不是没有试过一整个月,甚至是一整年泡在深渊里不休息。
就在斯卡拉姆齐吸吮着手指头时,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被一众士兵围观,所有人看着他的视线里全是被治愈到的愉悦或者慈爱,笑眯眯地看着他就好像看着被投食的小猫,盯得他一身鸡皮疙瘩,脑里开始考虑要不直接掉马甲。
直到有人慌慌张张地跑来通风报信,是说『队长』大人突然回来了。
卡皮塔诺名字的威力还是有的,所有前来观看少年吃东西的摸鱼士兵们一哄而散,留下克拉斯和炊事员以及斯卡拉姆齐在原地,很快的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走进的食堂,也没有掩饰的意思,望着少年就说:“我听说第六席前来探访,不知有何贵干呢?”
平时卡皮塔诺只会唤他人的名字,却在这种时候把斯卡拉姆齐的席位给唤出,很显然是在变相地提醒身边的士兵们刚刚被他们当孩子哄着的不是往常那个和善的少年,而是如假包换的『散兵』大人。他们深知『队长』大人是个沉稳的人,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因此他们看都不敢看身边的少年,恐惧和不知所措使他们汗流浃背了。
谁知道『散兵』大人会那么配合他们啊!
克拉斯想起自己一上来就把『散兵』大人如同小猫一样抱起来,还带人去换衣服,盯着人吃东西,这些事情放在以前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虽说『散兵』大人生得和普通十五岁少年一样,而是还长得漂亮好看,但他恶劣狠毒和阴晴不定是令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的原因之一。
“是、是!”
克拉斯以及那位炊事员立刻站直身体向卡皮塔诺行军礼,又回头和还坐在原位的第六席大人鞠躬告退,就速速离开了现场。而斯卡拉姆齐这才抬眸,望向那两个士兵的背影,又移到卡皮塔诺身上,嗤笑着:“怎么了?执行官难道连探访军营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如果是想要挑选下属,我不认为还未获得充足训练的士兵适合你。”
“我爱怎么挑就怎么挑。”
“斯卡拉姆齐,我知道你过来的目的。”卡皮塔诺没有和斯卡拉姆齐继续掰扯的想法,单刀直入地进入了主题:“我这里确实有你的『切片』,但我不认为你找到『切片』就可以解决问题,制造切片的人才是你目前应该找到的人,更何况我也只是被托付保管你的『切片』而已。”
“多托雷……他现在在哪里?”
卡皮塔诺回答:“大概率在潘塔罗涅那儿。”
斯卡拉姆齐满脸狐疑,警惕地眯起眼睛质问:“你为什么那么确信?”
“在一个小时前多托雷就前来拜访,要求检查『切片』的情况,而据他所说下一个『切片』是潘塔罗涅看管的那只。”
卡皮塔诺也没有隐瞒事情的想法,如实交代完还好心提议要送斯卡拉姆齐过去,既然对方主动要帮忙也替斯卡拉姆齐省去了不少麻烦,跟随着卡皮塔诺往军营出入口走去。与刚来到这里的情况完全相反,路上的士兵没一个人敢与斯卡拉姆齐对视,要么低着脑袋向他们恭恭敬敬地请安,要么就干脆换一条路走,简直把斯卡拉姆齐当作什么洪水猛兽,对此斯卡拉姆齐也只是不屑的嗤笑,为人类胆小怕事的模样感到可笑,明明他也没拿着武器抵在那些人的喉咙上,却一副他随时随地会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无趣的反应。
乘上了车,散兵立刻把围巾脱了下来丢到位子上,卡皮塔诺见状捡起那条围巾,竟开始叠起围巾来,再把叠好的围巾放到座位底下的抽屉,这般举动却惹来了斯卡拉姆齐的嗤笑。
卡皮塔诺没恼怒,而是问:“你想见见你的『切片』吗?”
“不想。”斯卡拉姆齐看向车窗外,无聊地翘起二郎腿晃了晃脚:“我只想要找到多托雷那个混蛋,然后要他立刻停止这无聊的行为,把所有切片给全部销毁。”
戴着面具的男人沉思片刻,最后说出令人不明所以的话:“这就是经历无数次失望后的……结果吗?”
斯卡拉姆齐回头挑起眉头:“啊?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卡皮塔诺也学着斯卡拉姆齐看向了窗外,车内一瞬间陷入了沉默,喜静的斯卡拉姆齐也乐意让这个气氛继续下去,于是俩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直到快抵达『富人』宅邸之前卡皮塔诺才开口:“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下车吧,你的目的地到了。”
话音刚落车就停了下来,而侍从也飞快地为斯卡拉姆齐开了车门。少年看了一眼宅邸又回头看着卡皮塔诺,感到莫名其妙却也懒得再与对方纠结就直接下车了,反正他们本就不熟也从不是一路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也由不得这家伙多管闲事的操心。
可斯卡拉姆齐却不知道面具底下的那对眼睛正注视着他的背影,接着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抬手握着了自己面具的一脚,看起来打算把面具摘下来却又重新放下了手。
还是回去看看那孩子吧。
仆从被斯卡拉姆齐不怎么温柔地驱赶,房间被斯卡拉姆齐一个个推开,烦躁的情绪令他无暇再顾及礼仪,回想起那些人的模样,阿蕾奇诺、士兵们就连卡皮塔诺对他的态度都一反常态,让他很浑身不自在,这股诡异的感觉更是逐渐影响到他,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终于在他几乎暴走的寻找中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那几人,水蓝色头发的男人、黑发看起来非常斯文的男人以及他怀中的少年。
“你们……!”
斯卡拉姆齐气得声音都忍不住发颤起来,只因为那个与他长得如出一辙的少年此时此刻脸色潮红、表情呆滞,双脚被身后的男人扣着脚窝抬起,而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手里拿着不知名的仪器,正准备往某处塞去。
“多托雷!立刻给我停下你这个愚蠢的实验!”
“冷静点,斯卡拉,这是必要的检查工作,我要确保你的『切片』有没有染上什么病。”
潘塔罗涅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多托雷:“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了?”
斯卡拉姆齐才不听这些人的胡扯,指着多托雷的鼻子暴跳如雷地吼着:“立刻、马上!给我销毁这些玩意儿!”
“哎呀哎呀,真是急躁的人呐。先跟我回去实验室吧。”
面对斯卡拉姆齐的怒火,多托雷不慌不忙地收拾检查用的仪器,对潘塔罗涅非常敷衍且礼貌的告别后,抓着斯卡拉姆齐准备使用雷元素摧毁切片的手,就带着快气疯的斯卡拉姆齐快步离开了宅邸,就好像提前得知他们的出现,大门前早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这一回斯卡拉姆齐这次不是被恭恭敬敬地请上车,而是被多托雷粗暴地丢上去的。娇小的少年体型哪怕本体是只人偶,对愚人众第二席来说还是轻,就如丢破娃娃一样好不费劲也不需要出力,砰的一声是人偶撞到车门的声音。
斯卡拉姆齐对多托雷的这种行为自然很是恼怒,但他也知道对方此刻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嘴角还微微上扬,实则心情差得极点,至少对他的行为很是不满,每当惹怒了对方之后,在接下来的实验以及手术台上他也别想好过了。
少年还是识时务的,爬起来坐好,垂眸也不再看那个闹心的家伙,但嘴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多托雷没回应,仍旧是一张笑脸,令斯卡拉姆齐不自在地抿了抿嘴,不再多言。
实验室很快就到了,等到斯卡拉姆齐跟着多托雷来到某间房间时看见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这才发觉那个一路领着自己过来的多托雷不过是切片之一罢了,不过现在的『多托雷』是否还有本尊与切片之分,哪怕是长期与多托雷合作的斯卡拉姆齐也未必能够看清,但至少他知道眼下正泡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的『多托雷』是自己熟知的那一位。
切片非常直觉地离开,留下斯卡拉姆齐与那个还沉浸在自己实验之中的男人,在这个封闭的白色空间里,斯卡拉姆齐能清楚听见手术用具细微的敲打或摩擦声,肉被切开又翻开的声音,噗嗤噗嗤地令斯卡拉姆齐感到一阵反胃,忍不住就向前走了几步,开口:“多托雷你又想要搞什么花样?是看腻了自己的切片,所以才弄了我的切片出来吗?这对你的实验、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必然的帮助吗?除了恶心我,你还能做出什么有价值的事——!”
突然一个物体扑来,让斯卡拉姆齐本能地接住,还未看清楚就感觉怀中抱着的是个人,下一秒视线下方出现了一抹紫色,他低头看着——怀中是个仿佛没有生息的少年。
凌乱不堪的紫发沾上了血,黏成一缕一缕的,苍白的脸只剩下死气沉沉的气息,涣散的瞳孔呆滞地望着前方,而那具没有衣物掩盖的身体几乎没一块皮肤是好的,刀痕、淤青、针孔、还有被针线随意缝合起来的腹部,他的背部还有几个窟窿,而血液以及某种未知紫色液体的混合物正缓缓地流出。
正确来说,这是他的切片。
少年还没死,至少斯卡拉姆齐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死去,但少年看起来已经放弃了挣扎,靠在斯卡拉姆齐怀中一动不动的,彻底被绝望所支配,哪怕他已经不在手术台上了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斯卡拉姆齐愣住了,大概是因为之前的切片们都活得好好也被照顾得当,因此他没想到切片也会成为多托雷手术台上的小白鼠,不对,这样的走向才是正确的,他的切片不应该只是创造来获得娱乐,更是拥有其他用处才对。
——一切就好像逐渐回到了正轨。
而计划这一切的人走了过来,毫无一丝预兆地伸手掐紧斯卡拉姆齐的脖子,呼吸被夺走的那一刻让斯卡拉姆齐一时反应不过来而痛苦地发出沉闷的呻吟,怀中的少年切片也因为事情发生得突然而被松开,如同破娃娃一样软绵绵地躺着地上,但很快地他就停止了无用的呼吸功能,抬着双眸狠狠地瞪着那对鲜红的眼睛,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气在逐渐增大,但这并不是他服软的理由。
男人总算舍得开口,冷冰冰的和至冬的天气一样:“斯卡拉姆齐,你认为你是以何等立场来质疑我的实验价值呢?”
“是『第六席』的身份,还是『实验品』的价值?”
“你应该明白,那个『计划』的关键在于谁以及你应该做的事,而不是愚昧地一味质疑我。”
多托雷手一推把人推倒在地上,鲜红的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的人偶:“记清楚你的身份,把你所有的『价值』展现出来,弱小又没用的人偶。”
弱小没用的人偶。
而他……是时候准备启程去往稻妻了。
去夺走那个是他诞生的理由、也是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神之心』。
【计划开始。】
【『切片』回收中…】
对于第六席的『切片』被回收的事大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在事情真的到来时多少还是会感到有些不舍。潘塔罗涅叹着气望着自己的漂亮会做饭的人妻人偶被多托雷的切片接走,心里是百般不舍,毕竟这人偶不止能为他烧一手合他口味的饭菜,还能给自己创造许多情绪价值,让他工作疲劳的心情被治愈了不少,这样想着他忍不住把注意打到了斯卡拉姆齐本尊上,然而想起那小矮子尖酸刻薄的性格,他还是迅速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那个人偶只是第六席的切片,但潘塔罗涅还是送了对方一些东西当做告别,给他换了一身新衣,送了一堆首饰,把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像只应该放在玻璃橱柜的陶瓷娃娃,还怕人感冒似的早早就让下属到璃月找来了一件柔软的上等貂毛披肩,然而平时不怎么外出的人偶本也用不上这些,直到今日才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从下属手里接过披肩,亲手给人偶戴上。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让人偶把左手伸过来,虽感到不明所以但人偶还是把手伸了过去。纤细白净的手被握起,一枚淡金色的戒指,上面刻着类碎冰痕的设计,正中央还镶着一颗靛蓝色的钻石,看起来罕见至极。
人偶打量着这枚戒指,接着用另一只手捂着,高傲地抬起下巴:“品味还不错。”
离开前人偶仍旧满嘴反话,抱着双臂不满地认为他把钱财浪费在没有必要的人物身上,接着他朝潘塔罗涅勾了勾手,要对方弯腰。下一秒一股温湿的触感碰到他的脸颊上,反应过来之时人偶早已经退了几步,张口讽刺他的迟钝,可发红的耳尖以及不停闪躲的视线却已经暴露出人偶的真实心理。
“哼,走了。”
人偶扭头就跟着多托雷的切片离开了,望着远去的背影,潘塔罗涅叹了口气就回到屋里了。
【『S-03』回收成功】
知道少年要离开,孩子们都依依不舍地前来给少年送别,少年的离开是让人猝不及防的,因此他们没能来得及准备像上次给林尼举办的派对,只能把一些小糖果或者手工玩具塞给少年当做离别礼。
阿蕾奇诺与多托雷的切片就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孩子轮流和少年拥抱道别,以往看到这副相亲相爱的温馨场景她多少都会被感染并为此感到愉悦,然而今日她的心情罕见地没往日那么美好,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幸福的少年,白白净净的小脸蛋也浮现一抹粉嫩的色彩,她冷声质问着身边的男人:“你把他带回去打算怎么处理他?”
“处理?别说得那么难听……”
“我可不相信你还会善待他以及其他的『切片』。”
阿蕾奇诺眯起充斥着危险气息的眼,注视着身边的男人:“你对第六席的独占欲以及控制欲是众所周知的事,你会把他的『切片』与他人共享,是因为你从没有把他们当成『活物』。”
“嗯?听你这副口吻,就感觉我就好像有什么奇怪癖好的变态一样。斯卡拉确实非常有趣,他的一切都很有价值,哪怕是『切片』。唯有与我合作才能发挥他最大的价值,你不这样认为吗?”
“话是说得好听,但你不担心他知道真相后会远离你吗?”
多托雷故作惊讶地回答:“哎呀,你这是在担心我和斯卡拉的事吗?不过这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在他身上播下了一枚小小的『种子』,在一切被揭露之时『种子』就会生根发芽,而他……会主动回到我的身边。”
一颗在他体内沉睡了将近四百年的小小『种子』。
“……”
阿蕾奇诺再次望向那孩子,少年也好似察觉到阿蕾奇诺的视线,回头一看双眸亮晶晶地回望着她,颠蓝色的眼睛就好像装下了一整个夜晚的星星,闪耀又美丽,接着弯起眼对她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你最好给我做得干脆点。”阿蕾奇诺边说边朝少年迈开步伐:“不要让他感到痛苦——”
“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接着她听见男人的嗤笑,又想起了斯卡拉姆齐偶尔也会发出类似的笑声,自然也明白最初的白纸是为何变成如此模样。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纯粹的人也会受到身边人的感染,更别说还是像那孩子一般单纯的性格。
可是她没法再为那孩子做什么,也没法再做出改变,她只能弯下腰将一条紫色的围巾给少年戴上,少年大概没想到她也会送出礼物,欣喜若狂抓着围巾仔细观察,发现末端还绣了一只紫色的小猫咪。
少年立刻扑到阿蕾奇诺身上,往对方下巴亲了一口:“谢谢父亲大人!”
“……嗯。”
阿蕾奇诺垂眸,漆黑的手轻抚着少年后脑勺的头发:“路上小心。”
【『S-05』回收成功】
与少年的相处可以说是平淡却也是一种愉悦,就好像在家里养了一只安静却乖巧的小猫,不会主动靠近你却也不会抵触你的接触,无聊时可以和他聊心,忙碌时他也不会打扰你、不会给你添麻烦,安安静静地缩在一旁等待。
可是直到分离的到来,卡皮塔诺才发现其实少年非常粘人,甚至可以说是牛皮糖一样死死地抱着他不撒手。
“不要,我不要去……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
作为唯一一片清楚知晓自己是『散兵』切片的少年不信任那个站在军营大门处的男人,不认为对方是怀揣着善意过来找他,明明没有见过面一上来就要求卡皮塔诺把他交还给实验室,强迫他离开这里、离开大家的身边。
他好不容易才寻得自己的归宿,好不容易才出现拾起对人类的信任,为什么却要在他感受到幸福之时又再次把他的『幸福』夺走?
“不要任性。从一开始我不是和你说清楚了吗,你只是暂时被托付到我这里。”
少年猛摇头,接着把脸埋在对方的大衣里:“不可以……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卡皮塔诺叹气,最后只能朝身边的士兵勾勾手,士兵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没敢违抗命令走上前,不给少年反应的机会就粗暴地把少年从卡皮塔诺身上拽了下来,扛到了肩膀上就往大门走去。少年眼角已经泛红,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他愣愣地看着逐渐远去的卡皮塔诺,最后咬紧发白的下唇,用力得把唇给咬破,少年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幽深的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执念:
“结果……你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都一样将他推开。
【『S-04』回收成功】
【所有『切片』回收完毕】
少年们被聚集到一个铁屋子里面面相觑,他们都有着一样的面孔和身形,唯一不同的只有身上的衣物和心态。
03看着身边的少年们,再看看自己身上无比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以及佩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很是得意地开口:“哪来的冒牌货敢出现在我面前?”
05则是亮起双眸,望着与自己长相相似的少年们,惊喜地问:“你们难不成是我的兄弟?!就好像林尼哥哥的妹妹一样,我们也是那种关系吗?!”
04的脸色从进来到现在都仍旧的阴沉沉的,他也是唯一一个被人用丢的丢进这个铁屋子里,看着空荡荡还封闭的空间,像是猜到了什么,他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与04同样沉默的还有坐在角落的02,身上只有一条毛毯遮盖着身体,然而毛毯太短遮不住他身上的伤痕与淤青,空洞的双眸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像是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对周边的事情毫不关心,安安静静地等待自己的结局。
05倒没有发现他们的异样,而是唠唠叨叨地继续说:“我们互相介绍一下吧,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名字?”03皱起眉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有获得名字,那个每天喜欢欺负他的家伙只知道天天『喂』『你』『人偶』这样敷衍随便的称呼叫唤他,也没想过给自己取名字。但高傲的自尊令他不屑地抱着双臂,故作不在乎地说:“名字也不过是个随时会被替换的名号,我有没有都无所谓。”
“稻妻的神明没有给缺陷品取名的兴趣。”
开口的少年是坐在角落的02,他就好像终于找到了发声的器官,低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着,然而声音却异常沙哑难听,仿佛一台坏掉的收音机:“而我们……也不过是缺陷品的替代品……是更为低劣的存在。”
“所以我们就应该被抛弃吗?!”
04终于忍不下去的,不甘心地怒吼:“被丢到这个地方等死?!”
这一句话令所有人沉默了。
良久,05睁大了眼,颤颤巍巍地说:“你说什么……死掉?我们会死掉吗?”
“一派胡言,他怎么可能说抛弃就抛弃了!”
03拔高声量反驳,然而手却不安地轻抚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像是在安慰自己,告诉自己那个人平时那么疼惜他,还给他送来那么多东西,又怎么可能将他抛弃。
“你以为就是你以为吗?”04退去了往日温和的模样怒视着03,说话的语气仿佛是临近崩溃的歇斯底里:“如果他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你知道自己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吗?!”
“……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这样与我说话。”大概是本不愿面对的事被人硬生生撕开了保护罩,强行展示给他看,令03说话也变得口不择言起来:“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一样被丢在这个鬼地方,难道你又知道自己是谁、为何被创造出来吗?”
“为……登神啊。”
02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毛毯从他身上滑落,而那满身的伤痕令05倒吸一口凉气,03以及04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尤其是看见那本该洁白无瑕的背部竟出现了几个大窟窿,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唯有流淌出来的紫色液体令人头皮发麻。
“我们是为了……让『散兵』登神,才得已存在的、『材料』罢了。”
少年抬起头看着房间黑漆漆的顶部,睁大了空洞的眼睛全仍旧阻止不了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作为切片还是第一个诞生的切片,他继承了『散兵』所有记忆和经历,可与其他切片不一样,自睁开眼睛的那一天起他面临了无数次的实验,解剖、换血、抽骨,最后还在他的背部挖开了几个窟窿,插上不同功能的管子进行调试。
好疼啊……
【链接失败,数值再次调整】
好疼、好疼啊……
【大量出血,这个方法行不通呢,换下一个】
救救我好不好……
【嗯,还差一点,再开个接管孔吧】
谁来、谁来救救我……
【终于完成了——】
【进去呆着,实现你最后的价值】
房间的顶部突然出现了重物被丢进去的声音,接着是房间的温度逐渐升起,意识到什么的03眼中都闪过一丝错愕,仿佛不愿相信自己真的被这般对待,跑到一开始前来的门前开始撞击起来:“放我出去!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以怎么样?
03被自己脑海里的反问给愣住了。
他是要问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对待一个『材料』吗?
“所以我其实什么也不是,对吗?”
03低头自言自语,最后视线放在那枚戒指上,恶狠狠地将戒指摘下来,发泄似地往某处用力丢去,接着捂着脸发出一阵阵诡异的笑声,就好像在嘲笑自己可笑的想法。
“果然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存在吗?!”
被遗弃的缺陷品、无用的人偶,直到最后所有人都会将他抛弃。
空气越来越热,就连铁门也开始发烫起来,03那只抵在铁门上的手发出了让人悚然的滋滋声,他冷漠地收回手一看,刚才那块与铁门相贴的皮肤已经被烫得血肉模糊了。
温度上升得很快,但对现状还不明不白的05仍旧不愿摘掉自己的围巾,那是他唯一能被允许带进来的东西,那群孩子送了他很多东西全在进来之前就被没收了,那个蓝色头发的男人告诉他等结束后才一起还回给他。
可他好像回不去了。
这里所有人都回不去了。
他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只能抱着围巾蹲下来,试图远离头顶上传来的热度,殊不知他的脚下其实也被堆了柴火正熊熊燃烧着,配合房间材质的设计令这个空间以极快的速度变得燥热。
05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丢到这个地方来。明明临走前父亲大人还让他注意安全,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却告诉他,他要死掉了?
“我不想死掉……”一直被当成孩子一样照顾的05终于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恐惧和悲伤,抱着膝盖第一次哭了出来:“我不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04听见了他染上哭腔的问话,缓缓走到对方面前蹲了下来,接着也不嫌热的将人抱到了怀里,拍着对方的背轻声安抚,哪怕知道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位:“疼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们都是——”
“为变得更好……才死去的。”
这句话听起来就好像在自我安慰,因为那对眼里没有如同他的话一般释然,而是浓郁深沉的怨恨,望着前方,回想起过往,每一次的背叛都令他感到刻苦铭心,而每一次的痛苦也令他一次次对人类失望。
而这一次更是彻彻底底的失望。
被带走是卡皮塔诺允许的,而那些往日与他交好的士兵们也没有一个敢出来阻止,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最后丢到这个地方再次感受被灼热的温度给烫伤,就好似他在踏鞴砂时被所有人推出来,牺牲自己为所有人关上炉火,十指尽毁。
而现在他却比那时候的情况糟糕,什么也做不到的他只能清晰感受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果然……那些都是无用的羁绊啊。
人类是最低劣的骗子。
顶上的天花板被打开,燃烧中的碳掉了下来,烈火总是把小小的空间填满。
少年们闭上眼,在这滚烫的炉子里。
一觉永眠。
“你就这样烧死他们?你大费周章地把切片托付给其他执行官看顾,最后却那么干脆地销毁,你果然是做来恶心我的吧?”
“『神之眼』是由强烈的『愿望』而生,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愿望』当做一种能量,这股力量可以帮助你驱动『神之心』,而促使愿望诞生的一般来说都必须拥有强烈的『感情』……”
“所以你把他们丢给自己的同僚培养感情?真是恶趣味。”
先给予他们『爱』,给予他们『幸福』与『希望』,直到最后把所有人丢到巨大的火炉子里,重演在踏鞴砂的事,将『痛苦』与『绝望』给予他们,最后令他们学会了『憎恨』。
以这些情绪炼化出来的便是能够帮助完成计划的上好『材料』。
打开炉门的那一刻看见了什么——
无尽的灰烬,以及埋藏在灰烬之中四块晶莹剔透的紫色结晶。
~~~~
作者有话说:
最后四个结晶被用于制造机甲,就是放置神之心的那个部位。
其实切片们的结局很早就决定好了,虽然一开始走的是轻松搞笑路线,但写到一半我就忍不住思考切片未来该去往何处,如果按照游戏主线,散自我删除后切片还留着,那岂不是成了漏洞?
因此切片的消失是必然的。
正如阿蕾奇诺说的,多托雷压根没把切片当人看,在多托雷眼里那些就是行走的材料,是帮散登神用的重要材料,口口声声说的计划就是登神计划。
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后续会看情况考虑要不要写点番外。
哈哈哈好开心,专武歪了,哈哈哈,我的芙芙也是用上弓箭了呢
*第一人称我流恋爱脑丹羽哥(?)
内含无厘头胡诌鬼扯全文1.1w
反社会的疯子们聚在一起造出了不得了的产物,他们骄傲于人造物独立的思维及强大的能源,而这些造物作为人类社会潜藏的危险,被称为「异能量体」。
D-0103是我的名字。
一枚字母或几个数字,这串冰冷的编号过去曾是我所拥有的一切。即使身为机械产物本无信仰神教可言,但在实验爆炸能源泄露的那刻我的庆幸与感恩还是忍不住分给了耶和华。
「异能量体」从外观上大致看来与常人无异,但只要再细致些就能观察到——...
「异能量体」从外观上大致看来与常人无异,但只要再细致些就能观察到——在某个表面部位的皮肤上会有一块明显的芯片凸起,我的同伴们——这个称呼也许不大合适,因为除了在实验上偶尔冰冷的视线交汇以外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我甚至记不清楚任何一个「人」的构造和编号。
这里有一点就不得不提了——作为人造物,他们的芯片大多是在手掌或额上,最偏的也只能算到小臂。所以当我「诞生」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自己在其中的特殊之处。
我的芯片凸起在胸膛右侧。
——听起来很像心脏对吧?
我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后来造物主趋于痴狂的笑容,「同伴」们携着恶意与妒恨的眼神,以及实验台上多次碎裂溢出的能源灌溉让我明白,这块特殊又妖冶的赠礼,并非幸运温暖、梦寐以求之心脏,而是导致仇怨与歧视燃起的火种。
但「火种」有时候也意味着某种与众不同的能力,由于位置前所未有的特殊性,我一路上顺着人流经过好几处审查都没有被发现——哦对,忘了说,由于实验爆炸,大批「异能量体」流入社会,为了确保民众安全,上头特意成立了几个审查并管理这批产物的组织——异能量体察理局。
而我目前居住点的主人丹羽久秀就是其中一员。
——很奇怪是吧?我也确实没想到,像这种性子柔和的老好人竟然做的是使枪子的工作。不过在我遇到他的那时候,他身上的确是带着察理局的身份证明。并且目光在我的手掌和额前停留了好一会儿,在他认为确保眼前之人并非人造物后,面部的肌肉终于开始放松下来,宽实修长的手扶上我的发顶,低头耐心询问我的情况。
事实上,当我察觉到他身份的那一刻心里就差不多有了点想法。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尤其是这个疑似察理局成员的人看上去是如此老实宽和,如此热心肠,像极了影视动漫里那些无偿帮助主角团的好人配角。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眼拙到没有识破眼前「异能量体」的伪装。
所以我不怀好意的接近并且欺骗了丹羽久秀。
其实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充满了鬼扯胡诌的意味还漏洞百出,原本以为还需要稍加掩盖修饰才能勉强瞒过,可那傻子竟然相信了。他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愤慨和怜悯似乎是认真的,并且主动提出可以提供有效的在范围内的援助,我在庆幸的同时又对这位无辜上当受骗的受害者表达了深深的同情。
还信的这么彻底。
于是在两天后,「异能量体」就光明正大的踏入了一名察理局成员的家门。
丹羽是北漂过来的,c市房价高昂,收入水平中规中矩只配租个小角落偏安一隅,我身上除了两件换洗衣物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点低微的房租也不能替他分担,这确实挺令人过意不去。要是有人在我家里白吃白住,我肯定在第二天就连棍带棒将人轰出去——至于那个无赖租客的东西?当然是全部变卖以弥补我的精神损失。
丹羽家里的空间算不上大,但对于独居来讲说宽敞是绝对足够的,房里只有一个人的东西,十分简约整齐。他在迎我进门的时候什么也没说,表面太过平静无波使我忍不住怀疑他是否在心里已经骂了我祖宗十八代——虽然没有这种东西。所以我在弯腰低头换鞋的时候目光故意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出乎意料的,那里什么都没有。
家里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这意味着我们要挨在一起睡。丹羽其实曾提出过要自己睡沙发的决定,但遭到了我严声拒绝——白吃白喝已经是极限,再搞霸凌简直没有脸面。于是我说不用,两个人盖不同被子就可以了。
刚开始除了床小些没什么大问题,但后来这个小瑕疵露出的缺口却越来越大。位置小就会显得拥挤,而拥挤就难免有肢体接触,倒不是我作为人造物害羞矫情什么的,只是胸口处那块皮肤在睡衣轻薄的布料下实在是显得太过突出了。丹羽之前还差点不小心误触过,还好我眼疾手快将被子裹紧才没被发现,不过也因此给他留下了很畏冷的刻板印象,导致只要他晚上回家睡觉空调温度都开的死高。
丹羽有时候夜不归宿,这是经常的事,对于一个做特殊工作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但我有时候总会莫名感到落寞。
一个人呆着确实很自由,但自由多了就成了孤寂。
电视里的肥皂剧小电影看多了也会腻,洗衣机的声音听多了也会烦,就连一日三餐都懒得吃——不过丹羽有时候会突然回家以至于突击检查,所以总得多多少少意思一下。
明明这种固地自封的生活才是最安全的,为什么却常常感到不满足呢?
我罕见的坐下来认真思考了一番:人造物是没有过多情感和倾向的,但人类会有,就比如贪念。我因此得出了个结论:这绝对是被丹羽久秀传染的。
人类还真是一种贪心的生物啊。
当我半夜再次被楼上一对情侣吵架摔东西的声音闹醒时,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我在丹羽下次到家的时候就提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在他没有执行外出任务时,我可以到他的工作点位去,哪怕局里晚上不能留人过夜也行,我可以自己回家住。
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我病了,并且病的不轻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人造物进出察理局无异于羊入虎口,但我是丹羽带来的朋友,况且证明身份的芯片在胸口,只要没有乡野流氓敢冲上来撕扯衣服,又有谁会知道——?!
疯了,真是疯了。也许我早就受不了了,受不了从卫生间传出的水声经过客厅一直飘到厨房的空灵感,受不了卧室天花板上那盏昏黄灯泡往下摇曳的影子,就连夜晚爬上床铺的一角,无人的温度似乎有几个月前实验台做的金属板一模一样,晃眼寒光伴着冰冷的触感再次像颗长钉一样深深钉入我的骨髓。
确实是挣扎过的。
丹羽最终应允了我的决定,不过他对此提出的要求是必须早些回来,局里离家太远。我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天我难得起了个大早,坐上丹羽那辆只在车库里见过的老旧小型轿车就出发去了察理局,比我想象中的还远——这下算是明白他常常夜不归宿的原因了。
那些个局里长辈们在用完饭后总不忘催促他句什么时候能找个过来,见他今日好不容易带了个朋友来便扯着不放,拉我坐下并把话题一齐引了过来。
你们应该关系很好吧,我看丹羽这小子平常都不怎么带人。他有没有谈过恋爱?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平常和谁家的姑娘接触最多?
一大圈问号像蜂窝一般涌了过来,挤得我脑袋发晕。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他每天早出晚归能与什么姑娘接触?朋友?也许只是租客的关系?为什么人类这么喜欢询问这方面的问题,伴侣是很重要的人吗?
我不知道也懒得回答,但无奈问题太多,即使敷衍也不算简单,只好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好似无事发生的当事人,晦明不清的灯光下,他的表情显得十分…别扭?因为我看见他右侧的耳朵尖上有些微微泛粉。
……莫名其妙。
察理局今日的公务貌似不怎么忙,谈话聊天的气氛都欢乐轻松,仿佛他们不是要随时提枪与异能量体进行搏斗的特别工作者,而只是平常在街边闲逛下棋的悠适之人,会关心对方吃了什么,家里的孩子长了多高,屋里的谁又有了新的恋爱……
而实验室里的「同伴」只有一两次视线的冰冷交汇,以及无数次的漠然置之。
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些东西一定要被消灭,一定要用自己脆弱且糜烂的机体去迎接死亡了,或许这种没有意义的诞生本就应该被抹除,而那些常年沐浴在生活情感阳光下的人会本能的避开阴暗偏僻的角落,遮蔽它,甚至杀死它。
我十分清楚自己不该期望从角落的另一边爬出来——也许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但我只想活着,即使这种所谓的「生活」毫无意义,即使我只能在腐败灰暗的潮湿沼泽里呆一辈子。
那天下午我是和丹羽一起坐车回家的,躺在副驾驶上侧头眺望飞驶过去的玫瑰色天空,黄昏的每次降临都意味着我又成功在追捕下逃过了一天。
从目前来看,察理局唯一辨别人造物的方法就是手背及额头上的不明标记,而歼杀这些东西的方法也只有一个——用特制的子弹命中他们身上的标记,一旦得手迅速撤离。
我扶额冷冷讪笑了一声,驾驶位上的丹羽听见后回头望了我一眼并询问是否有哪里不舒服,我摇摇头表示无碍,却在他正欲开口时抢先了一步。
几乎是带着哽咽的颤抖。我再一次欺骗了他。
丹羽,你教我枪吧,我想进察理局,我的亲人都死于那群人造物的手下。
我看见他的脸上有片刻停滞,听完我的话后又皱起了眉,刚想开口,半启的嘴唇却又忽地顿住了,沉寂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会直接拒绝的时候,他将油门一踩,那辆老旧矮小的小轿车就停在了柏油路边,车后倚靠的是大片一望无际的黄色麦田。
清冷的风卷起他额前几缕发丝,温暖柔和的夕阳映得浅茶色的瞳眸微微发亮,他把声音压的很低,像担忧,又似恳求。
那就说好了,你是为了进察理局保护人类而持枪的,而并非一己私欲的报仇雪恨,可以么?
虽然觉得什么为了人类都是狗屁,但表面上还是要装的真诚一些。
我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为这个老好人的真挚付出换不来回报而感到可悲。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向他撒这种原则性的慌了,可丹羽这个笨蛋却每次都思考答应并尽量给出最认真的答案。何必呢?为了一个早就腐烂透了的,甚至都不能算做人的东西,对每次利用都甘之如饴。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初学者不能拿真家伙的规矩我是知道的,为了在避免擦枪走火的同时又能锻炼训练者对枪口角度的把握,丹羽特意上来了他平常出任务时用到的麻醉枪,看上去十分轻巧,适用于紧急情况下的迅速制服。
“手抬高,与肩膀齐平,没错,就是这样。”
“视线与枪声弧度成一条直线,瞄准目标,然后发射。”
“砰”
正中靶心。
我听见丹羽带着些许惊呼的赞叹,第一次射击就能在角度把控中取得如此成效是不多见的,这恰恰表现了天赋先人一步的优越性,我转头回予他一个感谢性的微笑,觉得有点讽刺又有点好笑,这世界上有什么天赋在准确度上能比得过机械产物呢?
它们的「大脑」,可是最精密的仪器。
装上剩余的麻药,我一发不留的把它们全击在了靶上。
我不会也不可能加入察理局,但我必须将那些特质手枪和子弹顺出来,「异能量体」的程序和计算能力比人类们想象的要高深的多,或许我可以研究其构造而因此找到防御它的有效方法。这和学枪的目的不谋而合——为了生存,也是自保。如果在黑暗的地方看不见路的话,就要自己造出一条道来。
丹羽察觉到我握枪时的片刻失神忍不住出声提醒,他绕到我身后,胸膛与我的后背紧紧相贴,我右手持枪的动作不由得为之一颤。他示意将左手也用上,初学者仅靠单手是应付不了子弹飞出时所产生的巨大后坐力的,并且这把枪精度不高能造成的威力也有限,所以对持枪者的准确度有一定要求。他一边说一边抚上我握枪的手,试着一点点调整方位。
也许是机械产物本身体温偏低,在丹羽的手接触到我皮肤的那一刻就感觉烫的要命——明明以前的感知都不会这么强烈才对。
我略有些不自在的将头别了过去,他立马提醒我应该用更高的精神集中注意力,灼热的呼吸喷吐在耳畔处,气息流动转瞬即逝,可以留下的温度却仍然不断磨蹭我的耳尖。
有点热。
他告诉我,每把枪的威力、后坐力以及分量都不同,等我以后拿到手后要学会适应。比如现在所用来练习的这把,在上述所说的三种性质上都属于下游,所以在瞄准射击时更要把握分寸,不能有一分失手。敌人是在变化的,所以枪口也需要适宜的游走,做到一击致命。
这是多年任务积累下的经验——他继续开口,不过现在说这些或许为时尚早?
我表示明白,眯起眼睛,枪口对准远处麦田正在啄食腐肉的乌鸦,扣下扳机。
砰
想象中子弹穿梭于冷空的风声并没有出现。
我看见他略带歉意和尴尬的微笑的眼神便知道发生什么了,他没带备用的子弹。而且这种情况远不止一次。
刚刚说了那么多什么经验什么依据什么位置什么威力,结果到头来连实践的机会都没有,未免纸上谈兵。不过比起疑惑和问责,我更好奇的是作为察理局小队队长却不习惯带枪的原因。
他听后并不惊讶,只是收拾好东西正面对着我,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熟悉的认真的神情,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晰和缓。
一是作为旧日的工具现在只充当备用而不常使用所以容易疏忽,二是他本人也不喜欢用枪。
枪的性能和力量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其不是愿藏锋芒之物。尤其是当他加入察理局后追捕的目标换成了那些人造物。他们危险且强大所以上头派发下的子弹也是奔着一击致命,就地诛杀而去的。就像在庄稼生长时农民喷洒药水以杀死害虫一样。
他说到此处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脸部肌肉仿佛突然停滞了,像在陈述什么沉重的事实。
“但我见过太多「异能量体」面对刽子手举起枪口时的眼神了,或恐惧,或痛恨,或鄙夷……他们简直与常人一模一样。”
“所以我的枪里几乎从不用那些特殊子弹,连同平时出任务也会尽量少带极具杀伤力的武器。我在想,既然社会上的罪犯们都能拥有被公正审判的权利,那么我认为,起码我个人认为,应该给他们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
我愕然的沉默了,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整个世界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寂静,在这片灰白色调的多维空间里,只有偶尔两阵秋风吹拂木叶的声音。
多么大义凛然的理由,我差点就轻易的被蛊惑住了…没想到啊,平常看上去那么呆板笨拙的老好人也能有嘴皮子这么厉害的时候…足够媲美那些声名在外的演说家,呵,没想到察理局如此卧虎藏龙,在那里任职简直是屈才了。
我头也不回的拉开车门,直接倒在后方的软椅上,闭起眼睛,手臂搭在布满碎发的额头前,讽刺般的将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笨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啊。
那次的谈话并没有影响我早已做好的打算,这无可动摇。我们还像平常一样相处,吃饭,工作,休息……「异能量体」严格临摹着人类的习性和原则,以至于陷入了名为生活的,无聊又冗长的循环,以至于一脚踩空落入了深不见底的严冬。
c市的气温跟精神分裂一样,前天风和日丽骗的我将床上两套被子扔出去晒,结果当天晚上就下了大雨,老天爷大发慈悲的帮它们洗了个澡,不过这两日都在温度上倒是达成了一致——冷的要命。
丹羽这家伙还真是会挑时候,明明前几天那么多次也不归宿,可唯独今日记起了这一处龟缩在大城市里的小角落,在晚上9点多时准时按响了门铃。
他得知那两床上好的被褥被淋湿后有略有些惋惜,只是简单替我收拾了下残局后就从柜子里抱出了条新的——不过也只有一条。
我很有闯祸后的自觉,早早就把自己裹的厚实些准备先应付一下。机械产物确实会针对外界的环境而产生冷觉——不过感知并没有人类那么强烈,也不会因此生病。
丹羽家空调制热的效果简直聊胜于无,大概率是贪便宜的结果。我一个人缩在床边的小角落已经多次拒绝了他提出的要和我共一床被褥的想法,我说不用。一是人造物确实没有这个需求,二是我的确没有和人一起睡过。
从实验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作为特殊品被培养在独立空间。
丹羽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他也许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是小孩因为犯过错而闹的小别扭脾气。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不管是实验里丧心病狂的造物主还是城市里大义凛然的社会察理局…没有一个人不赞叹于「异能量体」的强大和智慧,也没有一个人不对他们的危险性和不稳定性所担忧。
人总是这样,往往只会选择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从而忽略了某些认为不重要的细节。
「异能量体」是有冷觉的。
这意味着它们也拥有痛觉。
我终于忍不住准备转过去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看看,这么可笑,愚蠢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结果刚一侧过头,手掌上就多了阵熟悉的触感,接着整个人被裹进了一股温热的暖流中。
还带着一丝茉莉花洗衣粉的味道。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独属于人类的,温和秀雅的脸。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争辩了,毕竟这个被坑害的受害者在这件事上可比我可怜的多,于是我任由他整理摆弄着我身上的被褥,而把自己缩进更深层的热源处。
温暖的感觉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我听见他略有些担忧的话语,毫无怒意指责我为什么要逞强明明手冷的像冰一样。
我随意含糊几句,眼神却不禁落在与他相握的那只手上。我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在飞速流逝,一点一点,像抓不住的沙。
这个时候一旦他有任何的不适或者缩手的行为动作,我就会立刻起身离开。虽然温暖固然值得留恋,但要是因为寒冷把房东冻死了那我可就没地方住了。
但丹羽好像并没有收手的意思。甚至因为左手的温度降低而换了另一只手。
笨蛋。我低声骂他。
我会害你一起变成冰块的。
他只是冲我笑笑,笑完之后却又脸红了,小心翼翼的问我要是怕冷的话介不介意他今晚抱着我。
我算是懂了,他只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来占便宜而已——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今天穿的衣服起码厚到可以遮蔽芯片凸起,既然这样的话,人形热水袋不要白不要。
我迅速钻进他的怀里,贪婪的吮吸着身上浅淡的茉莉香味。我感觉自己的后腰被轻易的揽住,然后以一个非常娇弱的被保护的姿态被他抱在身前。换做以往肯定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动作和行为的。
但今天就勉为其难的不计较了吧。
当梦碎裂的那一刻,这份温暖还能得以延续吗。
我闭上双眼。
唇上传来一阵柔软又湿润的触感。我隐约听到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条,但都没有听清,好奇怪…机械竟还有困乏朦胧的时候吗。
这个世界就像枪口下的乌鸦一样,问题和麻烦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在某天下午一如既往的回家路上,我遇到了D-0102。
也许是0104?又或者是0105?这我就记不清了,过去都不知道的事情就更别指望现在。他流亡的模样很是狼狈,身上用于弊体的衣物布满了尘灰和焦土,甚至下半身的左腿也血肉淋漓,骨头和筋连在一起糊了大片…趴倒在腐草丛生的土地上,用仅有的力气拖着后体的累赘缓缓爬动。
我很确信他看见了我,因为他的脸上露出了那种很明显的,我在过去的实验中从未见过的表情。
不再冷漠,茫然,空洞。
而是愤怒,当然更多的是嫉恨。
他像只饿极了的怨鬼一般死死盯着我,瞳孔骤缩到几乎只剩下眼白,两只眼球猛的凸起,感觉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将我砍成两半后拉下地狱。
丹羽见势赶忙捂住了我的眼睛,并示意我到车上去。
但我不敢动。
不单单只是因为害怕这个将死之物会随时跳起来然后指控我的身份。
凭什么有的人就可以相对安稳的躲过追捕,可他们就要过着枪林弹雨,风餐露宿的生活?
“砰——”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子弹划破长空的声音像坚石一般狠狠砸碎了这死气的氛围,我扒开丹羽捂住我双眼的那只手,再次向熟悉的地方望去——
他不再蠕动了,只是脸朝着天空,瞳孔永远定格在了剧烈收缩的那一刻。
刚才苟延残喘,现在就已经死不瞑目了。
开枪的是丹羽的同事,我之前在局里见过他所以有些印象,同为下班路上,看见「异能量体」就顺手解决了。他一边说一边收起手枪,正准备寒暄几句却又突然顿住了,面色凝重的像一朵乌雨云。
「听我们在那边的人说,他们丢了个特殊的异能量体。小心点丹羽,那家伙的芯片凸起在心脏处。」
「上头关于这个特殊体的资料估计很快就会传过来,你最近多注意点。」
哈?
开什么玩笑。
如果来得及我肯定要好好纠正他一番。
「异能量体」是没有心脏的哦。
不需要亲眼见到芯片凸起,察理局之前就有不少人见过我,加上内鬼新传过来的资料足以让他们锁定目标…呵,不知道丹羽久秀现在是什么心情?愤怒?怨恨?从头到尾被骗的这么彻底,将重点危险人物带出察理局那么多次…甚至由于他的疏忽让异能量体有了可乘的逃跑之机……啊,不过说起来还真是抱歉,我简直不敢想象以后那些同事怎么看待他。
我猜他肯定恨透了我……这本就是应该的,情理之中的。毕竟我本身就是个顶恶心顶危险的人,不,或许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只能算得上可以随时被处理掉的东西……但是无所谓,我早就不要脸到可以不在乎人类对我的评价…至于欺骗者与愚人,猎杀者与猎物之间的戏码无非就是这些,纸包不住火,真相总会被知晓,而有些命运,有些存亡,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如果有下辈子打死我也不会再当人造物了…当然人也不行,他们自大到随意掌握和践踏别的事物生死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作呕。
是这样的话,那还是不要有什么转世才好。
独属于早春的湿润卷着冷色清风扑面而来,猝不及防撩起我耳边两根碎发。
好冷啊。
是从什么时候感觉到的呢。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那边派来追捕我的人竟然是丹羽久秀,这究竟是上边的决定,还是说他丹羽久秀已经恨我恨到可以决绝的和上头说能保证把我带回去?
我从腰间掏出那柄曾经训练用的土枪。
没想到这破破烂烂的小东西也换了两个主人了。
这两天的追捕很紧,那只小队紧紧咬住我不放,很多时候都是我前脚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我都怀疑到底是他们是异能量体还是我是异能量体,傻逼吧追那么快赶着投胎吗?
不过我算是观察出来了,丹羽作为这支小队的队长总是肩负起往前面探路的职责,所以每次也是他和我距离最近——我总觉得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为什么咬的这么精确?
流亡的样子还真是狼狈啊。
说不定我很快就会像0102那样被一击毙命然后曝尸荒野——呃好吧,即使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想不起他的编号。
我握紧手中这只已经换了两个主人的土枪。随意而又高傲的扬起脸。
“别来无恙,久秀。”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他。直呼其名的方式确实有些亲密和暧昧。不过这都是为了在最后时刻恶心他一把,只有这样,他往后余生才会把这个无耻又令人作呕的亡命之徒牢牢记住。
“看在往日情分,我不会杀你,但你…必须跟我回去。”
往日情分?哈?什么?我和他吗?啊…果然,时至今日愚人还被困在欺骗者为他创造的美梦泡沫里呢……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将它,
亲手打碎。
“要是我说不呢?”
话音刚落,一柄明晃晃的圆形金属寒光就在距离我额头不过三米远停下。当然,与此同时,我也抽出了枪。
但我看出来了,他在颤抖。
察理局A小队的队长丹羽久秀,那个丹羽久秀,他握着枪的右手,竟然会颤抖——
这让不禁我再次想起了数个月前,他握着我的手扣下扳机的那刻。也是这样一副光景。
哈哈。
无可救药。
“持枪手们在获取猎物之前,总要依靠过往的经验来调整枪口的角度,弹火的威力及发射时的后坐力——而常忽视了最根本也是最基础的问题。”
“这是个致命错误,我通常称呼它们为人类的惯性思维。”
我再次昂起了头——嘴角咧起近似疯魔,枪口对准了那张脸。
二月的春寒伴着冷色疾风在长空里奔走,搅进我的耳膜里,身上仅有的一件宽松白衬衫在狂风下迷乱飞舞。
我看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傻瓜,为什么不躲,你要死了啊。
被人造物杀死,真的甘心吗…
我持枪的手停在风中,却迟迟没有传出扣下扳机的声音。
我看见他的脸上又归于平静,握着枪的手更坚决了几分。一步步朝这边靠近,原野上脚底摩挲着枯草的声音仿佛如同死神的镰刀。
我无可奈何,也没有办法。一步步向后退并不是我所期望的,总体来说,现在这个局势也不是我所期待的,但必须承认——仅此一会,我们之间的主导权已经再次更迭。
「笨蛋。」他说。
「明明你才是那个,枪里没有子弹的人啊。」
我来不及震惊,他却已经整个人冲了上来,多年出任务的经验致使他的身手好的惊人,几乎没过多久就把我这个只会苟且偷生得过且过的撒谎机器制服了。
被识破了啊…真是拙劣呢,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下不去手…但这也并不是你丹羽久秀可以站着不躲的理由。想不到,这一刻来的还挺快的……不过,我可不想回那个地方。
于是我说,杀了我吧。
朝着我的心脏,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的。
报仇雪恨也好,将功折罪也罢……说不定还会因此官升一品,更伟大的是,你为人类铲除了一个顶危险的祸害——很了不起不是吗?
我感觉我要精分了,就差亲手撕开那件白衬衫敞开胸膛露出来然后告诉他,啊哈,你看,就在这里,只要对准这里扣下扳机,那么一切就结束了。
但他没有理会我的疯狂。
反而是以另一种姿态——也许这么说有些不符,但我确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脸上的表情。
好复杂。是机械产物永远都不明白的,独属于人类的情感。
也许是悲伤?不…这种情况下应该更多的是愤怒和快感才对…
「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我们得快点,不然,就要被识破了…」
他们是什么人?是指那只追捕小队剩下的成员吗?为什么他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拜托这与生死决斗的气氛一点都不符诶。
我有些迷茫,可他还在不停往下说。
「他们并没有完全信任我,就比如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会面了,如果不做点什么来证明的话…」
啊。
他的手抚上了我的眼睛,我的视野像盏突然破碎掉的白炽灯一样暗淡下来,温热又熟悉的触感再次袭卷,与此同时,我的后颈处也有同样感觉。
只不过有些湿润,像某种液体一样。
「我知道这个时机说这番话会很自私…但这也确实是我最后能说出口的机会了,抱歉,请您原谅。」
可这些问题都来不及宣之于口了。
因为我听到了子弹贯穿颅骨的声音。
某种温热的液体溅满了整张脸。
但意想中刺骨锥心的疼痛没有降临。
随着那声枪响,抚在我脸上的那只手也逐渐失力,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滑去,视野慢慢开始变得清晰。
我看清了。
目光所及全是触目惊心的赤色。
像黄泉路边一大片一大片的曼珠沙华,妖冶又鲜艳,腐败而美丽,它们的开放承载了太多太多流逝的生命力,已经到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程度。
哈……?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当了那么久的愚人…总算该你丹羽久秀来当一次欺骗者了…说着什么想要异能量体活下来的权利,结果到头来枪里还是带了子弹……没想到啊,我对你的了解还是太浅了,既然没料到你会违背自己的「惯性思维」,所以呢…就这么害怕我怪罪于你?
你骗了我,丹羽久秀。
你骗了我。
你骗了我,就应该用生命去偿还……而我骗了你呢?哈,睁大眼睛看清楚,骗了你那么久的我还好好活着哦,好好的一个,连块指甲都没少。
喂,丹羽久秀,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不然为什么要把我留在家里?为什么要抱我?为什么要和我接吻…为什么啊笨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虚脱般的倒在了地上,整张脸对着天空,只能看见偶尔的飞鸟越过。这一刻我仿佛突然明白了那些驻足乡野的稻草人,他们是再简单不过的人造物,却因为主人的创造和责任而有了价值,因为有了那片应该被看守的土地有了归宿……或许有些东西在诞生的那刻就没有意义,即使流浪,即使追寻,即使争取,到头来好像都是在原地打转,属于他的黎鸟,似乎从来就没有在肩膀上停歇过。
我什么都没有做,此刻却不知为何感到一股困乏和无力,也许这就是人类常说的所谓精神消耗吧——我不懂这些,以后估计也没有懂的机会了。
我费了全身力气终于抓住了他手上那只作案工具,但是很可惜,里面只有一颗子弹,并且就在刚刚被用掉了。
他甚至不准备给我殉情的机会。
不过没关系。
我闭上眼睛。
爱让人诞生,也能让人死亡。
LV90的空带LV1的散“穷奶爸倾家荡产“富养”散儿子的故事
(空:富不富不知道,但是家里最好的确实都在他身上了())
游戏世界的背景设定,具体解释可以参考无敌破坏王,大家生活的世界规律就和游戏里的一样,但是每个角色都是有意识的个体。
不是代入!不是代入!不是代入!禁止代入喔!
“两个人的相处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轻松美好,除了散其实是在绝赞单相思这件事以外…()”
原神正剧向同人文《流浪者养崽日记》。是流浪者穿越回五百年前亲自养育倾奇者、改写命运的if线。流散+白散。HE。
感谢阅读。
Day8双生
“早上好!丹羽大人!您休息得好吗?”
倾奇者欢快地说。
丹羽推门抬眼,一怔笑了。
洁白和服的少年正敛襟跪坐在餐桌前等他,乖乖巧巧,脸颊带着容光焕发的红晕,一见到他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丹羽合理怀疑在自己进门之前他就已经在笑了。
“早上好。”
青年也笑着回答。他温和的目光在触及餐桌之后转为惊讶:“这...
青年也笑着回答。他温和的目光在触及餐桌之后转为惊讶:“这些……都是你做的?”
——寿司整整齐齐地码在青瓷小盘上,散发热气的味增汤以及饭后清口用的绿茶。
丹羽一时之间都看得有些愧疚了,反思自己平日里给这孩子准备的食物是不是太草率。
少年唱歌似的地回答:“是呀!”
是他做的——是真的!只不过是哥哥手把手教他的,说这些学起来最简单。
倾奇者再次露出傻笑。
丹羽原本还在不好意思,但眼前这漂亮小孩一整个早上都兴高采烈的,脸上的笑容把整个家里都衬得明亮了好几个度,他便也跟着心情轻快起来。
两人便如往常一样面对面坐下吃饭,偶尔闲聊。只不过今天倾奇者虽然心情好,对话回答时却总是有些心不在焉。丹羽直觉他似乎有话藏着,想说却又一直未说。
都到快吃完的时候,小人偶忽然憋出一句:
“丹羽大人,”少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您见没见过双胞胎?”
他话音还没落,屋内就忽而一阵风穿堂而过。
丹羽全然没留意,也不知倾奇者为何莫名提起这个。
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了这孩子的话:“不只我见过,你也见过的。你在岩田家常见的那两位伯伯,就是双胞胎。”
“啊?”
倾奇者大失所望,不信道:“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嗯,好像是有点…但也只有一点点像。”
丹羽回答:“是啊,不是所有双胞胎都一样,有的还是龙凤胎呢。”
倾奇者不知道龙凤胎是什么意思,但他的注意力也完全不在这个点上。
他只是颇为洋洋得意地哼了一声,喜道:“那不算!要一模一样才厉害!”
屋内瞬间又一阵风吹过,比先前那阵大了许多,吹得窗纸都在晃。
小人偶连忙讪讪闭嘴。
“窗户没关好吗…”丹羽起身,开窗往外面看了一眼,“唔,也许是要下雨了。倾奇者今天要乖乖呆在家里哦,不要去外面玩了。”
“好啊。”
倾奇者没意见。
反正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哪里哥哥就在哪里,所以无论何处都是最好的。
丹羽刚走,倾奇者就被狠狠弹了个脑瓜崩。
“!!!”
小人偶不敢相信才一个晚上过去,自己的待遇就下降了这么多。
“看什么看,你不该打?”
流浪者没好气地洗着碗。
“我真是给你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他冷笑道,“才让你连半天都瞒不过去。”
倾奇者蔫了,小声辩解:“我也没说嘛。”
“总之,记住我交代你的话。”
流浪者语带警告:“假如你真的暴露了我的存在——”
倾奇者惊恐地盯着他,双眼迅速凝聚水汽:“…你、你就……”
——不要我了?
小人偶的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他心都要碎了!天都要塌了!
流浪者无言以对。
他腾出手来回头瞅着这小孩。
“我是说——就算你跟别人说你有一个什么哥哥,我也绝对不会现身承认的。”
两个人偶大眼瞪小眼地傻站半天。倾奇者哇地一声狂哭着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兄长的腰。
流浪者被他吵得一脸生无可恋,心里想,小屁孩力气还挺大。
差点没让他撞进水池里。还好稳住了。
背后小人偶半天还没哭完,流浪者也懒得管。
第一次见他哭,他还真于心不忍。第二次第三次也都心软了。
但是这小孩怎就整天哭个没完?
——这要是让他曾经的熟人知道了,才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
众所周知。
拜纳西妲自以为是的童话故事以及某些「特殊事件」所赐,知道他过去经历的人都以为他很爱哭。
——这简直是荒谬!荒谬至极!
流浪者每次想到都气不打一出来,又无从辩解。
这种事,辩解就是他输了。
哪怕是在他幼时刚从借景之馆出来、对外界充满恐惧的时期,他也是从不哭的。如果虚空终端能(莫名其妙地)出一个平均每百年谁哭得最少的排行榜,想必他定能位居前列。
——但这条定律对现在这只小人偶不适用。
也许是这里的的雷神在制造原型人偶的过程中不慎放了一些额外的佐料。
他完全是水做的。
以至于流浪者现在闭眼一想起这小孩,脑海里就塞满了他眼泪汪汪的画面。
流浪者赶快摇头把画面甩掉。
等他将碗碟擦干归位,餐桌软垫也完成规整,身边的倾奇者总算消停了。
他有个特点。哭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哭完又立刻仿若无事发生。
“哥哥,”倾奇者双目炯炯有神,充满期待:“今天咱们干什么呀?”
流浪者:“……出门。教你些东西。”
倾奇者:“可是丹羽大人说——”
流浪者:“你听他的听我的?”
小人偶懂了:“你的!”
“好。”流浪者一笑,“走。”
『那么,晚安,小人偶。』——Day7
简介:流浪者穿越回五百年前亲自养育倾奇者、改写命运的if线。流散+白散。HE。感谢阅读。
Day7
这天夜里。
倾奇者一直竖着耳朵认真听,刚一确认隔壁丹羽大人的房间陷入寂静,小人偶就立刻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下来,满脸激动地小步跑到窗边。
“哥哥哥哥,”少年强自按捺着悄悄地喊,小心翼翼把窗户打开,“...
“哥哥哥哥,”少年强自按捺着悄悄地喊,小心翼翼把窗户打开,“快进来、快进来呀!”
流浪者沉默片刻,忍住心中若有若无的尴尬,终于还是依照承诺从窗沿爬进了小人偶的房间。
他是脑子进水了吗?怎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这小孩今晚过来哄他睡觉?他闲的?
…但是答应了就要做到。
哪怕对敌人的诺言他都会遵守,更何况是这个孩子。
流浪者拂手用风把窗户带上,摘下斗笠,有些不自在地站在屋子中间。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他顿了顿才憋出这个字,“哄?”
穿着雪白睡衣的小人偶哒哒跑到柜子边,取出另一身干净的替换睡衣捧给他。
“不必。”
但拒绝后,流浪者又补充了一句:“…我衣服洗过了。”
“可是很舒服啊。”倾奇者捏着布料给他展示,疑惑道:“丹羽大人说睡觉就得穿睡衣?”难道不对吗?
“我知道。”
流浪者目光柔和。
丹羽一直是最合格的抚养者,从未用异类的眼光看待他们。
他不多与倾奇者争辩,直接拎着小人偶的后衣领把他塞进棉被里,“大晚上的说什么话,快睡。”
流浪者的语气总是不怎么好。
或者不如说,他是小人偶平生遇到的对他说话最没好气的那一个。但不知道为什么,倾奇者就是一点儿也不怕他,无论如何都想凑得更近点儿。
——他也顺从心意这么做了。
小人偶趁流浪者拎着他的手臂还没收回去,急忙手脚并用地将他紧紧抱住。
“你答应了我的,”他眼巴巴地说,“你也上来!”
“…往里面躺躺,给我让个位置。”
流浪者道。
这次倾奇者听话了,卷着被子直接一路翻滚到墙边边,恨不得把整张床都让给他。
“…嗤。”流浪者又把人拉回来了点儿,“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将小人偶抱起来摆在正中间,被子盖好,枕头枕好,自己则在床沿坐下,垂手正好能摸到少年的额头。
这样去做的时候,流浪者有一瞬的恍惚。
他并不是从未像这样照顾过人。只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再回神时,他只觉肚子一沉,低头一看——
倾奇者毫不见外地直接把脑袋枕到了他肚子上;一秒前他才整理好的被窝又被这小孩扭得一团糟!
流浪者深吸一口气。
按照惯例,他这时就该连名带姓的喊人以示警告了。可是……‘倾奇者’?
这完全相当于自己大声喊出自己的小名。
而且……
——等等。
流浪者一把按住了小人偶的手。
“你干什么?!”
他震惊了。
倾奇者刚把他腰带的绳结拆了一半,闻言茫然抬头。
少年如实回答:“哥哥的蝴蝶结很好看但很硌脑袋,枕着不舒服。”
流浪者额角直跳:“那你就别枕!”
“可我就想挨着你。”小人偶十分委屈,“哥哥,我特别特别想你…你之前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你不喜欢我吗?”
流浪者犹豫着措辞。
而倾奇者已经趁机用脑袋把剩下的绳结蹭开了。
流浪者:……
小人偶顿时把脸闷在他肚子上发出一串得逞的笑声,又顾忌把隔壁丹羽大人吵醒,忍得辛苦,像猫咪一样在床上拱来拱去。
他们亲密地挨在一起,流浪者都能感觉到这小孩忍笑时胸腔的震动。
一点小事,就开心成这个样子。
流浪者别过脸去,没意识到自己嘴角此刻也带着压抑不住的弧度。
但两人很快就幸灾乐祸了。
隔壁传来丹羽翻身时床榻的吱呀声,似乎还疑惑地说了一句什么话,顿时吓得两个少年齐齐停住,眼睛瞪着对方屏息凝视,好久,又忍不住一起压低声音笑出来。
…算了。今晚就如他所愿吧。
想到这里,流浪者垂下指尖,开始轻轻抚摸少年的头顶,理顺他的发丝。
倾奇者怔住,慢慢仰头望过去,眼底像点亮了星星。
这是哥哥第一次主动回应他。
他又想哭了。但更想笑。心里的喜悦太多,他好担心人偶的身体马上就要盛不下了。倾奇者生出一种奇异的感受,就好像他整个人偶从内到外都变成了被子里的棉花,软软的,可以飘起来,像哥哥一样飞到天上去。
他再也不羡慕任何人了。他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人偶。
流浪者不知道倾奇者此刻在想什么。他只是认认真真地帮这孩子按摩脉络。
——如果构成他们身体的枢纽神纹可以等同于人类脉络的话。
他们拥有相同的躯体。流浪者最知道揉按哪些位置会让小人偶放松舒适。没过多久,倾奇者就被揉成了一滩猫咪状的液体,舒服得哼唧哼唧。
然后声音越来越小。
流浪者知道他马上就要睡着了。
而少年却陡然惊醒,睁开眼便落了泪。
“哥哥…!”
他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别离开我……”
流浪者轻拍着他,低声道:“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嗯…”
小人偶看到他就重新安静下来,把身体卷成一团,想让兄长再多摸摸他这里那里。流浪者也都逐一答应。
房间终是渐渐安宁下来,就如窗外的月色。
流浪者依旧习惯性地抚摸着少年的额头,垂眸注视着他,微微莞尔。
睡着了就忘了呼吸。这只小人偶,还没熟练怎么假装人类呢。
那么,晚安,倾奇者。
他祝福他一直不必学会。
最近看了小德的一些话,感觉完美解释了这个问题所以画了这个......
『“喜欢风神的理由?因为他很可爱啊”
“下雨天喜欢踩水坑,下雪天爱玩雪,爱吃苹果又礼貌优雅的小绅士,有谁会讨厌得起来呢?反正我是不能”
“他甚至还会踮脚脚坐着的时候脚都够不着地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风精灵?”
“喜欢需要理由吗?如果一定要说,那就他很温柔吧”
“他记得从高塔时期到现在的每一个蒙德人的名字容貌,声音,性别,喜好以及生平经历甚至会在其生日时悄悄的给每个善良的人送上一份礼物”那道声音停顿了下
“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个先天不足只能躺在床上的小男孩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祂将蒲公英的种子种在窗前让它发芽在小男孩生...
“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个先天不足只能躺在床上的小男孩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祂将蒲公英的种子种在窗前让它发芽在小男孩生日当天令之开花,那个孩子也因此重新燃起希望长大以后成了一位冒险家”
又是一道新的少年音响起“他会带每一个迷途的灵魂回家,又亲自送入轮回。他也会为迷茫的人们指引方向”
最终是一道声音总结“理由吗?太多了,说不上来”』
原本警惕戒备的蒙德人“……”
好像听见了巴巴托斯大人的名字?
不确定,再听听…
踩水坑?玩雪?好可爱啊!!!
礼貌优雅的小绅士吗?有画面感了…
平等的羡慕每一个能见到风神大人的人
等等、他说什么?
某位已经年长的冒险家想起幼时闯入眼中的蒲公英热泪盈眶
“这么说,我那天收到的蛋糕该不会也是……”有人突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蛋糕?”
“就是之前我说过的烤的好像有点塌了看起来不太好但味道口感很好的苹…”
然后被好友疯狂摇晃
蒙德人:决定了,从今天起当个乐于助人的乖孩子!
呜呜呜嘤…巴巴托斯大人的礼物还是亲手送的…祂们也好想要啊
而曾经收到过的也愁眉苦脸满脸懊悔对于自己过去的行为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早知道那是巴巴托斯大人亲手送的那就留下来好好保存了…
另外六国:祂们不酸,真的
另一边风龙废墟
面对大家心声的风神“……”
咳,风神巴巴托斯干的事跟他一个只会弹琴卖唱的柔弱吟游诗人温迪有什么关系呢?
面对自家眷属的目光与控诉…好的,是他理亏。不过这都几千岁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爱吃醋啊!到底是谁惯的?
哦,是他自己啊…那没事了
几千岁依旧保持童心还会撒娇卖萌的某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半斤八两
『“好拐!”』
???
好什么玩意?
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
『“一个苹果就能够骗到手。小风精灵可单纯了,但凡不是古恩希尔德先祖与莱艮芬德先祖还有劳伦斯先祖还有那位少年严防死守,又有北风守护看着初代执政们教导差点被某个魔神忽悠骗走”』
这说的是巴巴托斯大人?
原来蒙德那位当初那么好忽悠吗?
另一边璃月绝云间最高处青年模样的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回想起过去种种叹了口气
就说不要太惯着了
(您有资格这么说吗?帝君大人?)
『“因为一个问题就直接化形男孩子了”
“可惜当时古恩希尔德先祖不在场不然风精灵是不是男孩子还真不好说呢”
“实名羡慕初代们,为了哄人劝架小风精灵可是直接变成女孩子的样子撒娇了啊!”』
变成……女孩子?!
枫丹芙宁娜看着天幕
原来巴巴托斯前辈过去竟然是这样的吗?姐姐也太幸福了!不行…
打定主意缠着前辈变一下女相参与剧本的芙宁娜唇角上扬
一旁的大审判官见怪不怪无奈叹口气
『“谁说不是呢?天呐,你能想象吗?一个长得超萌超精致可爱穿着青色裙子的萝莉抱着你胳膊撒娇又卖萌的还送你自己最喜欢的花与水果这搁谁谁不迷糊?”
“可不是嘛,换我是初代冰神不就一根权杖吗?拿去!”
“冰神: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当时其实也不想原谅的,可他甚至还叫我‘姐姐’送我花花啊!这谁能气得起来?”
“下不为例,笑死,每次都这么说”
“说起这个来我好像有视频来着”』
不行了,光是听着就被可爱到啊!
哎等等这个故事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这不是那个吟游诗人唱过的吗?
原来真的不是胡说吗?
另一边吃瓜吃到自己家的至冬人:?
自家的前代女皇陛下竟然与蒙德的那位神明关系这么好的吗?
冰神倒是依旧淡然
关系不好她怎么借着前辈的面子上与前辈们合作演戏?
『小麦色皮肤红发女人无奈但语气很差
“仅此一次”
镜头转到女人身上,只见她的头发不知被谁编起又绑了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看起来颇有喜感间又添了一丝温婉』
纳塔火神一口饮料直接喷出来
不是原来前辈当年还经历过这件事情吗?!难怪风神前辈是这个性格了
纳塔人也是被震惊了三观
枫丹
芙宁娜手上拿着相机对准天空与周围安排的其祂摄像师录像师不同角度的记录着
咳咳,她这才不是因为有乐子呢,她这叫做收集情报
对,收集情报
须弥
小草神陷入沉思,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呢?
稻妻:
雷电的神明反而是习以为常,毕竟巴巴托斯的性格这很正常
璃月:
普通人还在看专业的已经开始用周围现有的条件开始记录下来了
笑死,这可都是上好的论据
『画面一转蓝色长发女子身着长裙脸上顶着精致艳丽的妆容表情无奈“你啊”细细听去语气中竟然还带着丝宠溺』
枫丹:
芙宁娜看到自家姐姐出现在屏幕上貌似还是个黑历史能是什么反应呢?
身为合格的接班人这么重要的情报当然是全部都要记录下来啊~
“你,对对对,就你们好好画画好了一张10万摩拉”什么叫做有钱任性啊?
然而宠溺的枫丹人
不用自家神明说那可是厄歌莉娅大人啊,就算不用钱那也会画
这个时候就恨自己的技术还是太浅薄了,某个一幅画曾经拍出天价的画家内心叹气
『紫色长发披散穿着粉色蒙德风格裙子的神明无奈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看到自家姐姐的影愣住了
稻妻人不可置信看着屏幕中温婉的那个女子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家的神明
有聪明的反应过来不对劲
等等…按照这个架势看该不会那位风神大人将所有神明都霍霍了一遍吧?!
(风精灵:怎么能说叫祸害呢?)
『白发绿眸的女子顶着灵动的双马尾,马尾上还插着两朵帕蒂莎兰作装饰,看起来添了几分可爱“算了,这样也挺好看的”』
须弥:
忘却前尘的智慧之主终于明白自己刚刚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了
唔…过去的巴巴托斯原来是这样的吗?还有其祂的同事
原本对于过去的记忆没什么概念与感觉的神明突然有些希望自己还记得那些事情了
『看不清面容的白袍男子声音低沉仿佛是生气了但仔细听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下次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祂的头上不知为何湿漉漉的仿佛淋了雨一样』
已经失去神明的璃月人看着画面热泪盈眶
至于对风神有什么感想?没看帝君大人都不在意吗?
『白发蓝瞳头上戴着华丽冰晶皇冠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朵塞西利亚花“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啊”然后用元素力将花保存了下来』
二代冰神:“……”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宫殿的花园中有一片塞西利亚花吗?那那棵苹果树该不会……
突然有点酸是怎么回事?
『你们就宠他吧
什么叫团宠啊?
换别的魔神但凡敢碰火神一根头发都早被一剑劈了,风神直接别了个粉色蝴蝶结就训了几句甚至还没被骂
我记得厄俄斯大人「私设初代火神的人类名字,选自古希腊神话中的黎明女神代表光明」头发不是自带火元素保护吗?
好家伙,您就宠吧
厄歌莉娅女神大人虽然温柔但也不太喜欢这些繁琐的东西结果居然就顶着这个样子过了整整三天…还有这语气是要溺死谁啊?
草神雷神水神那都不奇怪,毕竟本来就脾气好,但冰神……说真的,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温迪只是喝醉了随便唱唱是瞎编的结果居然是真的,只不过指的不是冰之女皇是初代冰神伊莉娜大人
我记得之前貌似有个魔神只是碰了一下冰神的权杖就被当场灭了连魂都没剩吧?
到**这都直接将冰神的权杖放到纳塔火山深处甚至还第2包换成了丘丘人烧火用的木棍结果都这样了,竟然只一句“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她真的…我哭死
何止啊,换做是别人敢这么往帝君头上倒酒多少一个岩枪“下次再将酒淋在我的头上,我可就要生气了”他甚至还扶了一下!
就巴巴托斯的性格初代各位神明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责任的』
好家伙,这你们就宠吧
派蒙瞠目结舌看着屏幕然后吐槽“难怪卖唱的会是这个性格,就钟离祂们这么宠着没长歪就不错了”
旅行者则是专心拿着相机拍照
六国人实名羡慕风神
风神子民实名羡慕初代六神
无论谁和队长站在一起,都显得好娇小哈哈哈哈
如果愚人众有全体合照,队长一定站最后面
银色头发的是洛芙娜啦(我0C应该算,风起风落和高天之歌的)温迪的头发是一个太太面的少年我模的(忘了太太叫啥了)
二编:不是梦女,不是梦女
以下正文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旅行者来到了须弥,救出了被困在鸟笼里的纳西妲。
纳西妲:“出来吧,闯入者。”
空和派蒙同时看向纳西妲所看之处。
派蒙:“散…散兵?!他…他怎么会?”
流浪者:“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不是散兵,不过,我也曾担任过愚人众的执行官。”
空:“你来干什么?抢草神的神之心?”
一瞬间,空的手中出现了剑,流浪者伸出手,雷神的神之心漂浮在半......
一瞬间,空的手中出现了剑,流浪者伸出手,雷神的神之心漂浮在半空中。
空:“雷神的神之心?”
纳西妲:“你是想和我做交易吗?”
流浪者:“答对了。”
纳西妲:“你想获得什么?”
流浪者:“很简单,替我转交给散兵一份物品和记忆。”
纳西妲:“成交。”
空:“你……为何?”
流浪者:“我背叛了愚人众拿走了神之心,他们肯定会满世界找我,我可不想让他们弄脏我的神之眼。”
流浪者:“散兵一会儿就来,我刚才和他见面来着。”
一个小时前————
散兵:“有「羽兮」下落吗?”
愚人众部下e:“大人……还没有下落。”
散兵:“一群废物,都退下吧。”
突然一个愚人众的部下来到了散兵所在的帐篷里。
愚人众部下y:“大人……「羽兮」大人在外面。”
散兵听到这话出了帐篷,随后就看到了流浪者静静坐在树上把玩着雷神的神之心。
散兵:“「羽兮」!”
流浪者:“哟,原来是第六席啊,好久不见。”
散兵恶狠狠的看着流浪者,身边充满了雷元素,而部下也都举起了枪。
流浪者:“看来都不欢迎我呢。”
散兵:“把神之心交出来!”
流浪者:“交给你?你就这么想成神吗?”
听到这话,散兵微微一愣,好巧不巧的是有一个部下朝流浪者开了一枪,流浪者瞬间飞起,躲开了那一枪。
流浪者:“想要神之心?一个小时后,净善宫见。”
说完流浪者调转方向飞走了,由于离散兵不是很远,散兵清楚的看到了流浪者后颈上的雷神巴纹,而散兵的雷电巴纹也在后颈。
散兵:【你是……未来的我吗?】
关于二创大佬哈米伦的弄笛者,我续写了作品的后续,填补了一下缺口。
破碎的虚空之中,深渊公主荧邪魅一笑,挥剑直指天穹之上,金灿灿的时钟印记浮现在温迪身后,其指针正飞快的逆时针转动。
“你拥有伊斯塔露的力量,却迟迟不动手,到底在等什么?”
荧冷笑着,话音未落,身形却早已闪现到温迪面前。
一剑刺出,却像砍在铁板上一样,震的荧手臂发麻。
她死死盯着徒手挡住剑锋的温迪,眼中闪过短短一瞬的诧异。
“呵呵…你很强,比神座上的任何一个都要强。”
笑意在荧的眼角荡开,但她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对玩物的好奇心。
“但我不......
“但我不允许你阻挠我的计划。”
她后退几步,将武器由上至下劈砍,短短瞬间,深渊的腐蚀之力化作风刃,咄咄逼人的逼近温迪。
但温迪却不把荧放在眼里,冷冷开口:“这个结局该结束了。”
说罢,温迪眼里的时针转动越来越快,快到已经看不出残影,像消失了一样。
“啧,这是我改写的命运,你又凭什么改写?”
荧的声音突然暴怒,她爆冲向温迪,以身化作武器,深渊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把温迪的身影吞没。
神王般的声音回荡在绝望的深渊,激起千层浪花,深渊的侵蚀突然变慢,随后如浪潮般褪去。
“写改么什凭又你,运命的写改我是这,啧…”
深渊公主,也就是荧,她的声音像是倒放的磁带,身体也以诡异的姿势摆动,她的攻击停滞半秒,就迅速朝着来时的方向返回,但是微弯的刃芒却像月牙一样正对着温迪,看上去诡异至极。
“这样一来,他们又能回来了吧……”
提瓦特的一切都在倒退,折断的树木复原,冰冷的尸体复活,燃烧的火焰熄灭,烧焦草地重新焕发生机。
璃月境内,化为石像的岩龙表层寸寸收缩,露出了原本棕褐色的龙鳞。岩龙的嘴里发出咆哮,巨大的身形慢慢收缩,护国大阵也渐渐消失,岩龙最终化为钟离,倒退进人群中销声匿迹了。
稻妻境内,凭空撕裂出一道空间,诡异的紫瞳无中生有,映照在一心净土的半边天空,重塑身形的深渊巨兽迅速爬起,雷电将军的枪也以诡异的手法游走。乍一看,雷电将军的雷枪似乎在愈合深渊的怪物,但是那些怪物很快以诡异的姿势退散掉,仿佛从未来过。
枫丹城内,死寂的海水突然涌动,有泡沫在海里翻涌,随后慢慢汇聚成大大小小的光圈,最终变成了活生生的人。海水突然像聚怪一样拔地而起,冲向远方的同时,枫丹人全部从水中漂浮着上了岸,芙宁娜担忧的神色逐渐褪去,她目力所及之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海岸线。
须弥境内,被染黑的世界树顶部突然冒出一抹绿叶,随后从上至下迅速生长,入侵的禁忌知识迅速败退,一支干枯的树干缓缓飘起,然后迅速恢复生机,纳西妲从中孕育而生。
钟离没有把神之心交出,转身回去继续当岩神。
雷电真没有死,而是回到稻妻陪雷电影看轻小说。
芙宁娜与芙卡洛斯融合,将神力还给厄歌利亚。
大慈树王将枝杈收回,禁忌知识造成的污染消退。
这一切仿佛是黄粱一梦,极不真实。
“这是第几次来着?”
慢慢的,温迪看见高塔孤王从千风里出现,然后他体内的力量忽然一空,属于高塔孤王的力量回到原本的主人身上了。
温迪喃喃自语着,望着无名少年在血泊里站起来,一边指挥人群一边倒退的样子,本来已经失去了表情的温迪却情不自禁的笑出声音。
随着小风精灵的消失,温迪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身体开始慢慢透明——这是风神本源消失的代价。
“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多托雷!”
斯卡拉挣扎着想从多托雷怀中挣脱
“别动”
“放手!”
斯卡拉忍无可忍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嘶……”
多托雷微微松了力,斯卡拉把他推开
“你发什么疯!”
“你最近和末席关系很好啊”
斯卡拉微微一怔,随后冷笑道
“哦?二席大人不会不高兴吧”
“斯卡拉,和我说话最好用更恭敬的口吻”
多托雷俯身靠近他
“嗯?说话”
内含#公散#博散请自行避雷谢谢谢谢谢谢
(这里博士仅仅是用来给公子做衬托的,但是怕触雷还是打个标签)其实大部分写的是散兵顶着倾奇者的记忆在愚人众的生活日常。
#ooc致歉#鬼畜致歉#大众雷致歉
(因为剧情没有过多塑造其他执行官的性格所以这里是凭借我看完pv和一些代号关联后自己拟造的,所以可能和大家的想法有冲突)
#严重,高度ooc预警,有私设
突然发现期末了耶,应该是最后一篇了吧?
(全文9000+是的我感觉我自己是神经病,非要一次性发干啥......
(全文9000+是的我感觉我自己是神经病,非要一次性发干啥,分三次发它不香吗?答案是不香,我喜欢看连续文呵呵哒)
————————————正文————————————
“散兵大人,会议快要开始了,您准备好了吗?”
助手像往常一样准时敲响了散兵的房门,尽管他知道以散兵大人的性格他应该会遭到一段优美的嘲讽……但这毕竟是助手应该做的事情之一。
房间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毛绒绒的紫色脑袋。
“先生……你好,请问一下……我现在这是在哪里?”
“日安,散兵大人,这里是……”
诶?这是什么情况?
嘲讽呢?每日必备的嘲讽技能呢?今天的散兵大人心情很好吗?然后看着面前自己一脸懵的长官大人陷入沉思。
“散兵大人,这里是至冬愚人众总部,早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随我来。”
算了,这不是他应该管的事情,应该是大人今天心情很好。助手自我麻痹中。
不过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早会?什么……早会?”散兵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先换一下衣服吗?”
房门彻底打开,此时助手才发现自家长官还穿着睡衣,上面还印着紫色猫猫头。
如果此时用小草神读心术的话会发现他的头上缓缓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不对劲,一百分不对劲,这指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能知道的事情。
待散兵穿上不太合身的执行官制度后,与助手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口,然后……怂了。
原因是他看到了站在阳台上手拿不明药剂摇晃的多托雷,
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不喜欢……
“散兵大人,会议室到了。”助手看着泪眼汪汪的长官反省了一下自己来的路上都干了什么,然后得出结论——
他也不知道。
“先生……他们看起来好可怕……您能陪我一起进去吗……”
“不行的散兵大人……这是执行官的重要会议,我们这种小人物是没资格参与的。”
“呜……先生……求求您了……”溜圆的一双杏眼带着水光
“……”罪孽。
进去请示一下其他执行官大人吧。
助手把散兵安顿在门外的椅子上后敲响了会议室的大门。
“请进。”
“哟,是斯卡拉姆齐的助手啊,怎么,你家大人今天是病了还是腿断了就派个助手来?”正在欣赏自己新做的美甲的罗莎琳抬头看见散兵的助手后开口道:“不来更好,少一个和我对着干的。”
哥伦比娅打了个哈欠:“斯卡拉姆齐还不来吗?我好困,就不能先开始吗?为什么毕业了还逃不过早八……”
桑多涅静静地坐在机械臂上注视着前来的人。
“……我刚才看到他了,他不是就坐在门口吗,为什么不进来?”多托雷的视线仍然停留在药剂上,分出心回答了一句。
“呃……大人他……”达达利亚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一巴掌用力拍在了助手的肩膀上,差点没给他拍出内伤。
助手:(_)这就是来自执行官们的压迫感吗,他快要爆炸了。
“前辈他怎么了?不要紧吧?我今天还想找他打一架来着。”
“肃静,肃静!”皮耶罗敲了敲会议桌:“说吧,你家长官怎么了?”
“啊,散兵大人他一切都好,就是……”
话音再次被打断,散兵推门而入。
他在门外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自己的事情要自己面对,不能让那个善良的先生独自面对危险!!!
“请问,这里是会议室吗,找我有什么事?”
众人齐齐回头看向他。
“哈?这不是好好的吗?在外面墨迹什么?我还以为你是被谁打痛扁了一顿现在病入膏肓躺在医务处奄奄一息”罗莎琳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嫌弃,开口就是阴阳max的嘲讽技能:“啧啧啧,还是说你真的重病在身拖着重伤之躯坚持处理公务前来开会?哎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真心为愚人众好呢,你说呢,亲爱的斯卡拉姆齐?”
散兵不知道周围的人哪来对他如此大的怨气,但他好像做错了某些事。
碎掉的试管,惊醒的她,跌落机械臂的少女和亚麻呆住的他。
罗莎琳手一抖,差点弄坏新做的美甲。
没有聋的人都能听出来此女士非彼女士,是对女性的尊称。
大家转而齐齐回头望向多托雷。
皮耶罗轻咳两声:“咳咳,多托雷,有时候对实验品不要太过分了,好歹他还是第六席。”
“你干的?你干的?你对我的前辈做了什么?”公子震惊地刷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阿蕾奇诺端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然后继续盯着多托雷。
“哎呀呀,亲爱的第二席,请问你对我们可爱的斯卡拉姆齐做了什么?”哥伦比娅梦中被惊醒,笑眯眯地注视着多托雷。
多托雷手中的试管由于过于震惊碎了一地,但这似乎并不能证明他的清白:“都看我干什么?”
“都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心虚jpg.)
有人相信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
事实证明没有。
助手很自觉地右拐出门。
现在全体视线聚焦在多托雷身上,大家都在等一个解释。
多托雷沉默,多托雷无助,多托雷转身看向散兵:“要不,你先和我回一趟实验室?我给你做个详细体检。”
刚好趁机研究一下不同状态的人偶体。
“我……我不要……”散兵瑟缩了两下躲到了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哥伦比娅身后。
直觉告诉他,这个眼里闪烁着邪恶红色光芒的人不是好人……他都听到了,这个人还想抓他去实验室,肯定是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坏事!!!
哥伦比娅彻底清醒后发现身后多了一个抓着她衣角可怜巴巴望着她的紫色猫猫头,噗,他们毒舌的第六席还有这种时候啊。她轻轻拍拍散兵的肩膀。
“乖,我陪你一起去,做完检查后才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她并不知道此时面带微笑的她在散兵眼里像极了那个坏人的帮凶。或者是说这笑比较像死亡微笑。
“……”欲哭无泪的散
最后还是被罗莎琳和哥伦比娅一起押送到了博士的实验室。当然罗莎琳表示要不是他今天赞美了她她是绝对不会碰讨人厌的斯卡拉姆齐一下的。
这一点都不好玩。
散兵眼睁睁地看着实验室的门缓缓关上,门外还站着笑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两位押送人员。
“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拿锤子砸你了呜呜呜……”散兵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多托雷下意识从身后掏出丹羽给他用来防身和锻造的小锤子,然后发现自己穿的不是在踏鞴砂的衣服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一颗雷元素邪眼。
“……”现在是真的没辙了。
多托雷看着眼前垂死挣扎的小猫思考:我有这么可怕吗?
“闹够了吗?玩够了了就过来,该做的检查还是得做。”多托雷拍拍实验台,带上手套。
散兵感觉这个世界突然不是那么美好了,他鼓起勇气走上前,坐在了实验台上。
“衣服脱了。”多托雷面无表情。
“脱……脱衣服?为什么?”散兵接连后退两步,丹羽说过让他脱衣服的都不是好人,不能让其他发现他是人偶的身份……呜呜呜丹羽这里有坏人……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他想丹羽了……
多托雷脸上写满了问号:“实验流程,你难道还没有习惯?”哦,他忘了眼前的人今天脑子出了点问题。
不过检查过程还算顺利,得出结论,因为地脉紊乱散兵的记忆回到了在踏鞴砂的倾奇者时期。
赤裸着躺在实验台上的散兵哦不倾奇者此时满脑子都是丹羽我不干净了丹羽你在哪里丹羽快来救救我丹羽丹羽丹羽丹羽丹羽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多托雷看着面前一脸欲哭无泪眼神坚定似乎想去赴死的人偶竟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伸手抚摸上人偶雪白的肌肤,不得不说雷电影的手工艺和审美是真的好,除了没有温度以外,散兵全身上下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比正常人长得更精致好看。
他将散兵从实验台上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轻轻给他顺了顺毛,他是他最得意的实验品,同时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或许是日久生情?不知道散兵对他是什么感情,或许是厌恶吧,反正他是对小人偶起了些本不应该有的心思。
何况还是如同一张白纸的单纯至极倾奇者呢?任凭谁都会想在上面留下色彩浓厚的一笔吧……
看着眼前全身赤裸的人偶,或许这也只有他能见到了吧。他用手掐住人偶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血红的眸子中透着情欲:“小倾奇,我想要你。”
“?????”散兵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只知道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他开始挣扎,妄想挣脱多托雷的怀抱。
不料多托雷坏心眼地突然松开散兵,在体型悬殊的加持下,散兵在被松开的那一刻由于重心不稳又跌倒在多托雷的怀里。
“抓到一只主动投怀送抱的小猫呢~给了你机会,逃不掉就不怪我了哦。”多托雷不由分说就伸手朝着散兵的后.穴伸去,一手紧紧禁锢着人偶让他不能动弹。
“呜……你……你放开我……痛……”
“乖……很快就好。”博士抬头看向散兵:“嗯?被吓哭了?”博士一直坚信自己没有sm的倾向,但是当他看到散兵眼尾通红,泪水从眼角不争气地流下,他突然更兴奋了。
多托雷吻掉散兵的泪水,手在这一瞬间往深处又探进了一些。
“变态!呜呜呜你松开我……丹羽你在哪里呜呜呜……”
“丹羽?”博士停了下来:“你还想着他?也是,毕竟你是倾奇者”他仿佛自嘲般干笑了两声:“在和我做的时候想着其他人,我可是会生气的……”
“等你醒来可能会更恨我吧……”说着吻上了眼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地人偶。
“喂,多托雷你好了没有,皮耶罗那边催了,都过去五个小时了,即使是人偶你也要让人家吃点饭吧。”罗莎琳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门声。
“啧……麻烦……”博士有点恼火,但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摘去手套去开门:“有点耐心好吗?”
到手小猫飞走了,多托雷此时非常不爽。(ノ`⊿′)ノ
罗莎琳有点好奇地看向实验室里面,结果看到了裹着一件外套还在哭哭唧唧的散兵,那不合身还大出几倍的执行官外套明显就是多托雷的,然后就被博士关上门挡在门口。
“啧啧啧……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铁树开花,伤风败俗,不堪入目。”罗莎琳满脸嫌弃地回后花园去了。
不久后,博士带着穿戴好衣物的散兵来到了后花园。
“各位,结果出来了,是地脉紊乱导致的我们亲爱的第六席回到了在踏鞴砂时的记忆。”
多托雷松开散兵,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凳子上。
嗯……不对劲,一万分不对劲……散兵这浑身颤抖眼尾带红的样子怎么都像是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
众人沉思过后再次看向多托雷:“你,畜生。”
达达利亚刷地一下蹦了起来窜到了散兵的旁边,抓住散兵的肩膀就一整狂摇:“前辈你怎么了前辈!!!你快说啊前辈!!是不是多托雷那个畜生对你做了什么!!!你快说!不要客气,就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要你一句话,兄弟马上去给你报仇!!!”
“你……你轻点晃……”散兵被达达利亚摇的双眼冒金星,伸手试图推开对方。
“啊哈哈……哈……是我太用力了吗。”达达利亚松开散兵的肩膀,然后又一把揽过他:“话说前辈,你前天还答应我和我打一架呢,现在可以吗?”
散兵刚想拒绝,看着眼前双眼都是星星的小狗,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达达利亚的脑袋。
打一架吗?只是不用锤子……应该也可以的吧?
于是散兵答应了达达利亚。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散兵又被公子拉去了训练场。
“看来是时候给我们的十一席找点事情做了”,博士在捏碎一根试管后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掏出一管备用药剂。
众人目送达达利亚和散兵离开后继续将目光集体投向博士:“所以你对斯卡拉姆齐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正常的体检罢了。”
“不信。”
哥伦比娅突然一个激灵放下茶杯:“不对啊,现在斯卡拉姆齐的记忆是存在于倾奇者时期对吧!”
“对啊,怎么了?”阿蕾奇诺一脸淡定,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不对,这么说……”
“斯卡拉姆齐他根本不会使用元素力和邪眼啊啊啊啊!说不定他连自己的一身武功都忘记了啊啊啊啊!多托雷你怎么都不提醒一下达达利亚!”
“……这点小事用得着大惊小怪吗?达达利亚会处理好的……应该吧?”桑多涅坐在机械臂上难得发言了句话——还是疑问句。
罗莎琳满脸无语:“难得有这种一起聚在这里喝下午茶的机会,你们就想着这些扫兴的事情?毁气氛的叉出去,别打扰我的兴致……”
另一边——
“前辈,做好准备哦。”
“等!等一下!请问……这里有铁锤吗?”散兵双手捂脸向达达利亚提出了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个要求。
“诶?前辈你要锤子干什么?”达达利亚嘴上依旧巴拉巴拉但还是去武器仓库找到了一把……雷锤前锋兵的废弃锤子?
这……这锤子看上去都有两个前辈高了。
“找到了吗?其实没有也没关系的……”散兵站在仓库门外探头探脑。
公子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扛着锤子出去了:“前辈你看这个行吗?”
散兵抬头,看到了一个至少是自己两倍高的大锤子,双眼放光:“可以的可以的,谢谢!”
这么大的锤子,搬回去给丹羽锻造丹羽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ノ
然后一把接过了锤子扛在肩膀上。
然后。
被锤子的重量压倒在地板上。
散:╰(‵□′)╯
我要崛起!
然后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
达达利亚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人儿在锤子的重量下阴暗扭曲的蠕动然后刷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还迎刃有余地将锤子抗在肩膀上。
嗯,不愧是前辈。
“来吧先生,我准备好了!!!”
嗯?前辈今天是不打算使用元素力吗?
达达利亚突然醒悟,从身后掏出一把弓箭:“既然这样,前辈你可不要放水哦~全力以赴吧!”
然后被散兵一锤子干倒在地板上。
“?”懵.达达利亚.逼
“先生你没事吧!!!!”散兵扔下锤子就朝着达达利亚奔去:“对……对不起……要不要我给你包扎一下?”
达达利亚当然没事,是的,他装的,实际上他好的很。
但他还是莫名其妙想要在前辈面前装一下。
“没……有事,哎呀我的腿……痛死了。”达达利亚捂着完好无损的腿痛苦哀嚎。
正沾沾自喜自己小聪明的达达利亚抬头却发现散兵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训练场。
怎么事情不按他想象的那样发展?(メ`[]′)/
达达利亚坐在原地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把前辈吓跑了?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散兵好像过于在意了,是除了对前辈的仰慕以外的感情。
实际上散兵并没有像达达利亚所想的那样撒手不管。
那个叫多托雷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们好像说他是医生,医生应该会有处理伤口的基本工具吧……那个人好可怕,算了救人要紧。
散兵凭着记忆中的路来到了多托雷的实验室,奇怪,明明他并不熟悉这里,记忆中却对这里有很深刻的印象。
“您好……有人在吗?”散兵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这么快就又找上门来了?说吧,来干什么?”薄荷色头发的男人站在门口,侧身让散兵进门。
散兵一进实验室就环顾四周,果然在手术台旁边的柜子上发现了一个医药箱,他打开检查了一下,确定工具齐全后提着医药箱就跑出了实验室。
“这次来了就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走喽~”多托雷一手撑在门框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散兵从自已的手臂下钻了过去。
“……?”
看来丹羽说的没错,长得矮也有好处……
散兵迅速冲回了训练场,给某只酸不拉几的薄荷精留了个背影。
“先生我回来了,您还好吗……”散兵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公子。
公子见到来人,迅速恢复戏精状态又跌了回去假装自己起身十分艰难的样子:“啊……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嘶……”
单纯的倾奇者怎么会懂人之间的那些小心思呢?他只知道面前的先生被自己打伤了,而且伤的很严重,所以他必须承担起照顾这位先生的职责。
散兵上前扶起达达利亚开始为他做检查,不过新的伤口没检查出来,但是检查出来前阵子去枫丹和师祖的宠物小鲸鱼打架受的伤,可能是因为本身就没恢复好,刚才玩玩闹闹间伤口又破裂了。
这回可不是达达利亚装了,现在是真的疼,散兵处理起伤口干净利落但下手也狠,他思考了一番:“先生,我是人偶……我的痛觉神经相对于常人来说没有那么敏感……所以如果我处理的手法你受不了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达达利亚开始想办法转移注意力,他有气无力地把脑袋搁在散兵的肩膀上,轻轻地在散兵的耳边呼气:“话说啊……前辈,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先生啊?我们的关系已经到这种陌生的程度了吗……”
散兵感到耳边传来达达利亚温热的气息,随他去吧,他是病患他最大。手中的处理是一点也没停:“我不记得了……我们原来是什么关系?”
“呜呜呜呜前辈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你都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美好了吗……”
达达利亚的脑袋在他的颈窝蹭来蹭去,占便宜三个大字明晃晃地写在他的脸上,可惜散兵看不见,他只当自己是真的对不起他。
“你到是说我该称呼你什么啊……我真不记得了……”散兵嘟嘟嘴,他都听到了,不是他的错,是那个什么讨厌的地脉。
“要不……叫哥哥?”达达利亚抬起头看着散兵,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
没料到散兵手里沾着酒精的棉签突然就用力的按在了伤口处,面带微笑:“没大没小……”面前的少年看上去只有十八十九的样子,自己都快五十了……叫哥哥?亏他想的出来。
“哎呀痛痛痛,前辈我错了,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公子立马又焉不拉几地倒在散兵肩膀上。
“老实了吗?说吧,你的名字叫什么?”散兵叹了一口气,手中的力道稍微松了一点点。
“达达……阿贾克斯”
“阿贾克斯……好听的名字。”
“话说前辈你叫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你的真名呢。”达达利亚双手搂主散兵的腰继续趁热打铁套消息。
“我吗?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喊我倾奇者。”散兵思考了一会儿。
“没有名字吗……不过女皇陛下赐予您了一个称号。”
“真的吗?”他居然得到了这个国家神明的认可吗?
公子看着怀中眼睛亮晶晶的前辈,突然感觉这个昏暗的雪天都明朗了许多:“斯卡拉姆齐……是叫这个名字。是啊,得到了女皇陛下的认可才能获得称号呢,很了不起,是强大的象征,更别说前辈你还是第六席。”
强大吗?他现在很厉害?
要是……能早一点这样就好了……这样母亲就不会抛弃他了。
散兵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公子似乎察觉到了散兵的失落,但他并不知道散兵在想什么,有力量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他只能轻抚散兵的后背给予安抚。
过了许久,散兵才回抱住了公子:“谢谢你……”
“啊……啊没事,前辈你没事就好……”达达利亚老脸一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前辈抱我了啊啊啊啊好激动!!!
散兵抬头,看向窗外:“啊……下雪了呢。”
雪在至冬是很常见的东西,但对于来自稻妻的倾奇者而言却是从未见过的事物,他只在丹羽给他讲的童话故事中了解过。
“已经很晚了呢前辈,该回去睡觉了……况且你穿的这么少,会感冒的。”达达利亚脱下斗篷披在散兵身上。
散兵有点受宠若惊:“没事的没事的,我是人偶,不会生病的。”
“人偶也要好好爱惜自己呢……”公子抱起散兵:“前辈……雪天好冷的……今天晚上能和我一起睡吗?”
“啊?嗯……可以的。”散兵愣了一下,悬空的感觉不太妙,他只能双手抱紧达达利亚的脖子以支撑自己:“你先放我下来。”
“不要嘛前辈,我的斗篷都给你了,现在有点冷……”达达利亚一边抱着散兵往回走,一边凑在散兵的耳边撒娇。
散兵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他不知道自己的脸在昏暗中红的像可口的苹果。
达达利亚给散兵找了一套最小的睡衣,但还是有点松松垮垮。
气氛莫名有点暧昧。
——半夜
气温骤降,雪花纷飞。
人偶说自己感知不到温度,却仍然本能地钻进热源里取暖。
达达利亚只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着自己,他用手揽过将其抱在怀里,温暖着对方。
暖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进屋内,床上的人偶揉揉眼睛慢慢苏醒,他翻了个身,却发现被身后的人牢牢禁锢在怀中。
“阿贾克斯……醒醒……”散兵推了推达达利亚。
淡蓝色的眸子缓缓睁开:“早上好前辈……”
“你先松开我。”散兵推开达达利亚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四肢。
达达利亚满脸不情愿.迫不得已松开了散兵。
虽然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觉,不过感觉还不错,暖洋洋的,回踏鞴砂后可以找丹羽试试。
外面的雪停了,但以至冬的天气而言外头的雪并不会化。散兵想去玩雪。
两人穿戴好后走出了房门,结果迎面就看到了多托雷。
多托雷看见自家小猫早上从别人房间出来脸已经黑了大半,他一把搂过散兵怒视着达达利亚:“离他远点。”
散兵看看达达利亚又看看多托雷,嗯,他玩不起他先走一步。
于是散兵将身一扭反从多托雷的臂下逃走了。
多托雷:“……”
达达利亚:“……”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一聊。”
散兵一路来到后花园,景色不错,除了队长公鸡以及丑角和那两个正在吵架的以外大家都在。
“斯卡拉姆齐你来啦,要一起开个下午茶吗?”哥伦比娅明显心情很好,笑着把散兵拉到身边,然后突然顿了一秒:“你还没回复记忆对吧?”
“嗯……”
得到散兵的认可后的哥伦比娅放心大胆地将他安置在自己旁边。
“姐姐……你们很喜欢甜点吗?”散兵看着不停给自己投喂蛋糕自己各种甜茶的哥伦比娅小心翼翼地问道。
“斯卡拉姆齐你不喜欢吗?”哥伦比娅笑眯眯地回答。
散兵思考了一番:“能借用一下厨房吗?”
厨房里的工具和食材都是是罗莎琳购买的,大家表面不提,实际上罗莎琳经常会学习一些小糕点送给壁炉之家的孩子们“罗莎琳?问你呢。”
“问我干什么?我能不同意吗真的是……”
“谢谢大姐姐!”散兵又对着罗莎琳鞠了一躬,在助手的带领下去了厨房。
“咳咳咳……其实我们的第六席还是蛮可爱的嘛……”罗莎琳喝了口茶慢慢开口。
过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散兵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个茶壶和一堆小蛋糕,他将东西摆在桌子上:“试试?很久没做了,有点手生。”
众人面色凝重,众所周知,稻妻的神明雷电将军做的裁决之时可闻名七国,吃了分分钟倒地而亡,天理来了都救不了的那种。
所以,她制造的人偶做的饭……能吃吗?
虽然说卖相不错,但……
“怎么都不吃……是不喜欢吗……”散兵见众人都沉默不言,心都快碎了,他好不容易学的一身厨艺……好像没人喜欢……
阿蕾奇诺向来见不得可怜的孩子,何况散兵泪眼汪汪就差委屈地哭出来了,她毅然决然伸手抓起一块小饼干放入口中。
众人的目光此时聚焦在阿蕾奇诺的身上。
“嗯……好吃……你们不来点?”意料之外,居然味道不错?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哥伦比娅打算当第二只小白鼠,伸手拿了一个小蛋糕。
散兵星星眼看着哥伦比娅等待一个结果。
“好好吃!斯卡拉姆齐你太棒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斯卡拉姆齐我把你拐走天天给我做小蛋糕!!”
众人听完哥伦比娅的测评后纷纷品尝了甜点,毕竟哥伦比娅的品味可是执行官中出了名的挑剔,能入得了她眼的东西必定都不错。
果然在大家品尝完散兵做的甜点后都纷纷称赞。
“没想到我们的第六席还会做饭……还蛮好吃的……”罗莎琳……罗莎琳撤回一句昨天早上对散兵的嘲讽。
“啊啊啊啊!斯卡拉姆齐你真的好厉害!”
“壁炉之家的孩子们应该会喜欢……可否给我一份食谱?”
“嗯……好吃……”
“六席你什么时候学的?”
正当大家评价时,发现主人公不见了。
转身一看,发现散兵正身处于室外开心地堆雪人。
“我们也一起去?”哥伦比娅跃跃欲试。
“可以。”桑多涅投赞成票。
“偶尔陪孩子们玩玩也没事,你呢?”阿蕾奇诺思索一番,转头看向罗莎琳。
“咳咳咳,就当陪你了昂……”
“我也想一起加入,方便带个我吗?”潘塔罗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你觉得合适吗你个老狐狸一边玩去。”罗莎琳今天嘲讽没上限,刚好全对准潘塔罗涅发射。
哥伦比娅欢快的像一只自由的鸟儿,或许和她的种族也有关系,她飞快地冲到散兵的身边,却发觉他在堆的不是传统一样的两个球雪人,他堆了一个人,肩膀上蹲着一只小猫。
“……”哥伦比娅有想点石化,不是,请问您是如何把雪人堆到这么精致的。都是人类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
哦,不对,他是人偶……
阿蕾奇诺慢慢挪过来:“这位是?”
“是丹羽!是我在踏鞴砂最好的伙伴也是家人!”一提到丹羽,散兵整个人又精神起来了。
说不让来,潘塔罗涅其实还是跟在后面。还带着多托雷和达达利亚。
多托雷看到雪人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他堆的是丹羽,而至于肩膀上的那只小猫……
“话说我在这里已经呆好久啦,什么时候能回踏鞴砂?”散兵望向众人。
终究是来了,死亡提问。
视线又一次聚焦在多托雷身上。
罗莎琳叹了口气,回去?可他已经回不去了啊……丹羽他已经……
梦终是要醒的。
“等你的记忆回复了就可以回去了。”
倾奇者懵懂地点了点头。
记忆恢复了就可以回去了……
又玩了一会儿,众人又纷纷回到了屋子里。
散兵去厨房端出一壶茶:“快来暖暖身子,别着凉……”
“呜呜呜呜斯卡拉姆齐你真贴心……”少女开心地扑了上去抱住散兵。
其余众人则是神色凝重地看向了博士:居然把一个这么好的孩子折磨成这样,真不是人。
美好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散兵从床上坐起来,思考了足足五分钟,最后还是在助手的催促下去了会议室参加早会。
“哟,你来啦,今天来这么早?”女士看向来人,语气放轻了不少。
“我早不早管你什么事?我和你很熟吗?”
多托雷摊手:“很明显啊,他恢复了。”
后来
公子表示还是很怀念乖巧的前辈。
桑多涅以及哥伦比娅表示再也吃不到斯卡拉姆齐做的小蛋糕十分遗憾。
当然,这就是后来的后来了,
现在的散兵正忙着找多托雷算账。
end
流浪者跪坐在镜前,影强制更改的紫色长发垂落在身旁,他上半身赤裸,仅一件淡色长袍要落不落的坠在身上,他目光没什么焦距的望向镜中的自己,手指轻轻抚过从脖颈处往下错落的暧昧痕迹……他突然垂下眼睑,不想再看,真荒谬啊……
影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了他身后,满意的挽起了他的一缕长发,“你在生气?”
流浪者冷笑一声,有无数想要质问的话语在对上那双淡漠的眼睛的时候却又咽了回去,他闭了闭眼,算了,有什么好说的呢,他的神明素来高高在上,强大冷漠,如何能体会他的苦痛。
“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明明是我之造物,为何我并无关于你的记忆?”影坐在流浪者旁边,手搭在那细嫩的脖...
“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明明是我之造物,为何我并无关于你的记忆?”影坐在流浪者旁边,手搭在那细嫩的脖颈处,强迫对方看向自己。
流浪者忍无可忍,用力推倒影,压在了神明的身上,眼中满是压抑的情绪,控制不住的湿红一片,他紧紧的盯着影,“名字?呵,从我诞生的那天起你就把我抛弃,我何来名字?”
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发泄情绪,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眼中带着些迟疑,“你……哭了?”她并不明白他的造物内心的痛苦,为何这般轻易就落泪,在她与他欢爱时也是,稍微用了些力,他便止不住的哽咽流泪。
流浪者用力的抹了下眼睛,脸上没了表情,“怎么,又想抛弃我了?”
影困惑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直起身将仍在无声垂泪的人偶抱进了怀里,亲了亲那艳红的眼角,“既然你没有名字,我便为你赐名——雷电鸣。”
流浪者安静的坐在影怀里,蓝紫色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那双美丽威严的紫色双眸,与他记忆中冷漠的样子别无二致,他心绪难平——若是你当年能这般为我赐名,而不是将我抛弃在华馆,我何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他又一次推开了影,“不必了,你我已无关系,放我走。”
将军仍是没有什么表情,闪烁着雷光的锁链却再一次缠上了流浪者的身体,细碎的电流触碰上青紫的肌肤,带来难言的酸麻,流浪者闷啍一声,被迫跪坐在影面前。
影垂眸,冰冷的手指拂上人偶那张与她极为相似的脸,感受着他的厌恶,她淡然开口,“你是我的造物,自然该留在我的身边。”
流浪者愤恨的咬住影的手指,血溢了出来,沾染上他苍白的唇瓣,他后知后觉的舔舐着神明的血,反应过来后松了口,眼中仍是不驯的瞪着影——原来你的血也会是温热的,我当真以为你冷酷到血也是冰冷的……
影不在意的用被咬破的手指抹过人偶的唇,为那沾了点点猩红的唇瓣更添一份艳丽,她搂着人偶的腰,亲吻上那柔软的唇瓣,带出暧昧的水声,“我已下令三奉行筹办婚礼,之后你便以神妻的身份留在我身边……”
流浪者极力躲避着,湿红的眼眶努力的含着泪,“我不愿意!放我回须弥!”
他曾经有多么憧憬影,就有多么了解她的冷漠,他的神明从来都不明白他的爱恨。
他失望、愤怒、无措,他无法原谅影对自己的抛弃,仅仅因为他那一次落泪,他就被神明放弃,最终带着无边的孤寂在那华馆等了一日又一日,他多么希望他的神明、他的母亲能接他回家,可是……没有……没有!
他直面了踏鞴砂的惨剧,他在日复一日无边无止的怨愤中为愚人众做了一件又一件无法挽回的‘任务’,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纯白的倾奇者了,即使从世界树中删除了自己,他仍然承认自己犯下的种种罪行,他愿意为此赎罪,但绝不愿意与雷神再扯上关系。
他……无法原谅。
他恨自己,恨多托雷,恨雷电影……这种种造就了他五百年的悲剧,他放下了,却也放不下……
他与她最好的结果就是此生不复相见。
那日他本就不该回稻妻。
影静静地看着他的挣扎,拂过他崩溃的泪水,第二次明白了何为不可挽回。
她没有记忆,不明白自己的造物为何这般恨自己,想必……是她的过错,就像没办法救回姐姐,没办法治理好稻妻一样……她什么都做不到……
他大概……是真的恨极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留下了……
影垂下手,撤了锁链,看着她的人偶伏在地上无声的哭泣,她站起来,目光望向天守阁外,那里是无尽的天空。
风系神之眼……他想要的……是自由吗?那就还给他自由吧。
她闭目轻声开口,“你走吧……”
流浪者抹掉脸上的泪,望着影的背影怔了会,缓缓把衣服穿好走向门外,在他踏出这间屋子的时候,影的声音隐隐传来,“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你可以回来找我……”
她的人偶那般脆弱,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定是受了很多委屈。
流浪者没有回头,直直走了出去,他的神明不明白,他的脆弱只在于她,他的委屈全系于她,她仍不懂他……
影又一次住进了一心净土,取消了那突然下令准备的婚礼,不说三奉行,八重神子都有些不明白了,但只能无奈的继续帮将军大人处理政务。
流浪者回了须弥,纳西妲见他情绪不佳,也没多问什么,只是拿出了特意准备的苦茶,并叮嘱他不要忘了明天的讲座。
往后的日子,他们可能再次遇见,也可能再未见过,稻妻雷电依旧,须弥多了位学者,错位的相遇回归正轨。他们之间,早已断了因果,绝无可能了……
——end
恭喜!是个猫猫!(?
*原作穿越流
*流浪者穿越五百年前,携手哥与妈,重打踏鞴砂副本
*中短篇,HE,本章5k+(调休单休,请原谅)
*到底是什么样的解封方式让散如此抗拒呢(笑)
08.
半天之前——
散兵在幕府船的船舱里僵立着,影的一根手指点在他胸口。
“你要我解开你身上的封印?”影垂眸看着散兵身体里沉寂的封印术式,蕴含雷电力量的咒文往下汇聚,在一个隐秘的关口汇聚。影目光如炬,透着初夏的薄衫并无顾忌地盯着散兵的形体,看得他颇不自在,却强自镇定道:“不行?如果您实在不放心,可以在事情解决之后重新封印。”
“不,我没有觉得...
“不,我没有觉得不行,只是觉得有些多此一举,炉心和多托雷我都可以处理。”
“您似乎很自信?”散兵下意识想嘲讽两句,但拘于现状,只能用更委婉的方式加以规劝,说是将军虽然实力强大,但顾全两头终究困难,也说自己解开封印后的实力虽然不一定能完全胜过多托雷,但是至少有拖住他的自信。
影忽而陷入沉思:“你能察觉体内的封印不算太让人惊讶,但你如何得知愚人众第二席的实力,如何得知你和他之间实力相差几何?”
散兵停住了。
“你和他战斗过。不止一次。”影说。
“这是您的推理?”
“一半是武人的直觉。——你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得要多。”
“您怕了……?”散兵声音轻轻的,并不显得挑衅,甚至有些厌烦,视线撇向一边。
影察觉到散兵态度的变化,但她没什么表情,不像是在介意对方的僭越,可是顷刻间,梦想一心在她手上成型,疾速从左下方斜刺上挑,散兵立刻身体侧避,耳鬓扬起的碎发被切下一几根,他立刻警觉想要后撤拉开距离,但影已然向前迈出一步,太刀刀刃自散兵头顶落下——袈裟切。散兵暗自啧了一声,自袖间抖出一柄短刀,他自知抵不过梦想一心的正面攻击,便只是抽刀将梦想一心的刀身挑开,一声悦耳的铮鸣。
——要是巴尔泽布在这一击里灌注雷元素力,他现在大概已经焦了,但是没有,她明显攻击得很克制。“试探?”散兵受身之后,连退几步,进一步警惕影的动作。但此时,影却已经直起身子,收刀入鞘。
“比我想象得更加敏锐,这是老手才能有的临场处理能力。但剑道、步伐没有稻妻特定流派的痕迹。略显粗糙的动作,但是实用,并且灵活,像是……”影歪了一下头,“像是长期讨伐魔兽训练出的应对习惯。”
“您比我想的更敏锐。所以,您打算怎么做,将我赶下船?或者干脆丢进海里?”
“为什么?”影感到困惑。
“……”散兵收起刀,“光凭我对雷电将军拔刀相向就够治不少罪。”
“无妨,这只是我主动发起的一个试探。”
散兵笑笑:“所以,您试探出了什么?我有问题,或者我很有问题?”
散兵呼吸一滞。影继续说:“所以我在想,或许你来自未来。”
——这不可能。
散兵立刻掩饰性地垂下眼睛,瞳孔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她不可能知道这些,这远远超出了常规推理。
论辩的话语逻辑陷入混乱,散兵花了几秒平复思绪。他要怎么做?继续装作没有这回事?不,那会更可疑,不如向她展示一些诚意,袒露些无关紧要的变化,然后继续谈合作的事。嗯,可行——毕竟,来历未知,并不一定意味着他们的合作必然告吹。
于是,散兵故意做出与先前相比气质完全不同的松散情态,摊着手臂问:“所以,您打算对我做什么?审问我?彻查我?”
影联系自身的遭遇,猜测这孩子和她一样,也是时光回溯的亲历者。而“未来”的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纯白的人偶那样天真无力。对这样一位“倾奇者”,影与其说忌惮,不如说欣赏,像是一粒树木的种子,在未来长成,而树木的身姿与绽放的花苞,都颇合她的心意。
——聪颖、机敏、警惕、不错的武学实力,以及,和未来神子相像的游刃有余的态度。
这一切让她感到爱怜,于是她说:“我并不打算对你做什么。只是想,既然你有未来的记忆,那么,对于踏鞴砂的炉心事件,以及博士本身,应当会有更深的了解。”
散兵的握刀的动作松懈一些。
“坐,”影说,指着旁边的榻榻米,“将你原本不便透露的部分说来听听。”
不得不说,散兵果然还是看不惯影这副居高临下的傲慢态度。他没有动,仰头看着影:“我说了,您就会帮我解开封印么?”
“封印的话,我现在就能解。——看起来,你对这件事似乎格外热心?方便说说理由么?”
“复仇,这个理由您能接受么?”
影点点头:“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会配合你的需要。”
“……”散兵发现影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好说话,这让他觉得没劲。就像一个叛逆期的孩子碰上一个事事顺着他的父母,导致他不知道从何叛逆起。
——算了散兵想,正事要紧。
“那么,”散兵说,“先解开封印吧,我要怎么做?”
刚说完,散兵发现影又开始用那种露骨的视线盯着他了。
“喂……你要看到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稻妻的神明还有这种诡异的趣味!
“再等一会儿,我在找阵眼。”
(中有省略)
uid.1226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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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散兵立刻身体一软,跌在了近在咫尺的影的怀里。
“啊、找到了。”影淡淡道了一句,顺手揽住了少年纤薄的腰背。
“你……做了什么……”
“激发了遗留在你体内的封印术式,借此确认阵眼的位置。”
散兵现在腿都还在一阵阵发颤。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太奇怪了,“……你到底……把……阵眼设在哪了……”
“难受么?”
散兵逞强道:“谁难受了?你快——”
“是么,既然如此……”
散兵的挣扎一下激烈起来,“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个……你这个……”
“巴尔泽布——”
“我在。”
——在你个大头鬼!
“放开我!”
“……,输送雷元素力触发阵眼,然后在里面逆向改写术式咒文。”
“……里面……?”
散兵脑中顿时警铃大作:“等等!等一下!住手!我不允许!”说着已经双手用力捶打起了影,只可惜受刚刚的术式触发影响,散兵此时的拳头是全然的绵软无力,在影看来,无异于一只踩圜奶的猫。
“怎么了?”影看着散兵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一下子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
——还能明白,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散兵浅浅舒了一口气。
“怕痛是么?唔……比我预想的要娇气。无妨,我叫人取些油膏来。”
——救命!她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他就不该对这个木头怀有任何期待。
“够了!才不是那种原因!没常识也要有个限度吧!这种事是能随便对人做的么?混蛋!放开我!”散兵终于还是没克制住,骂出了声。
“……诶?”影被散兵的一顿输出弄得有些懵,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散兵做的那些事是不合适的。
“……你是我的造物。”她这样辩解,“你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是我亲自打磨的,封印的术式也是我亲自写入你体内的,即便这样,也不行么?”
“将军大人,请你搞清楚,”散兵的语气难以自控地带上刻薄,“我已经不是你的所有物了,多年以前,您就将我丢弃了——放弃对我履行的义务,却还想拥有主宰我的权利么?将军大人,这未免太过厚颜无耻了,不是么?”
影忽而感到震动,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确实曾许诺他自由,也平静地接纳了离别,但当她看到他,依旧那么自然地认为他是她的造物,依然归她所有。
这难道就是……身为造主的傲慢么?
影忽而感到无话可说。她扶着瘫软无力的散兵在榻榻米上坐下,让他半靠着船舱的木质隔板,自己又略有些笨拙地替散兵将散乱的衣服系好,低低说了声:“抱歉。”
散兵转过头,没有理她。
“……你生气了吗?”影局促地问,像个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沟通的母亲。
“……没有。”散兵心底泛起一股仿佛掺着枫达的碳酸气泡。他讨厌影这么对待他——靠他坐着,又探身过来,一只手掌撑在他身边,用轻缓的口吻对他表示关切。他甚至能感到影的发丝垂落在他身上,散出一点虚幻的雷樱花的气味。
散兵感到焦躁。
——好烦。就像他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
09.
过了许久,影才等到散兵重新开口。
“只有这一种方法么?——我指解除封印。”
影摇头:“不,这只是解封效率最高的办法。”
“别的方法是什么?”
“用另一套术式溶解前一套。”
“……要怎么做?”散兵转向影,却看见她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倾身挨着他,两人的面庞仅仅相距咫尺。
“……太近了。”散兵抱怨。
“讨厌这样?”
“没有。”说完散兵就后悔了。他很气闷为什么自己在影面前总是在条件反射似的妥协。
微微发热的指尖碰到散兵的后颈时,他有些僵硬,却因为冲击力远不如刚才,很快调整回来:“要多久。”
“正常来说需要一天一夜。”
散兵皱着眉想,有些久,但也不至于影响到他们的计划。出于严谨,散兵姑且还是问了一句:“如果是刚才那种方法,要多久?”
“一刻钟。”
散兵讶异道:“这么短?”短得让他动摇。
“你想改变主意么?我倒是哪个都无所谓。”影一脸真诚。
“……不,还是算了。”虽然但是,散兵难免为这个异乎寻常的速度感到好奇,“说起来……为什么会这么快。”
见势不妙,散兵立即打断她:“好了,可以了,不要再说了!”并转而问了下一个问题:“为什么第二种办法又那么耗时?”
“因为第二种术式并不是用来‘打开’封印,而是‘溶解’封印。”
“有什么区别?”
“用比喻的话,同样是走进一个房间,一种办法是用钥匙打开房间的锁,而另一种,是拆掉房间的四面墙壁。前者是‘打开’,后者则是‘溶解’。”
“原来如此,我们现在开始吗?——我指第二种方式,需要准备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笔墨而已。”
10.
片刻之后,散兵赤着上半身趺坐在一间只有木质地板的宽敞船舱中央。
影用蘸墨的毛笔在他身上书写着看不出意义的古稻妻咒文,字符连缀着,像一张蛛网在散兵的皮肤上铺陈开。以后颈的雷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若是超过体肤的范围仍旧没有写文,则往下顺延,写到木质地板上去。
毛笔尖扫过皮肤的时候,留下一串细细碎碎的痒,他像是一只被人类刺挠的猫,背上的肌肉紧绷,又松开,紧绷,又松开。弄得在他身上奋笔疾书的影想给他一巴掌。
“别动!”她命令道。
“我没想动,这是本能反应!”
影的作业难以推进,她干脆转到前面来:“张嘴。”
“什么?”散兵刚一开口说话,嘴里就被塞进一颗深紫色的小球,“你给我吃了森嬷……唔?”散兵没说两个字就发现自己话都说不清了,一股麻痹感,从舌头开始传向四肢百骸。
“加了特殊雷精油的糖果,”影说“有一定的麻痹作用,不会持续很久。”
“……”麻痹什么的倒是其次,重点是,这个糖也太甜了吧,是雷樱花蜜浓缩来的吗?到底是谁发明的这天杀的麻醉药,感觉简直在针对他。
散兵木着身子,终于是挺到了影完稿那一刻。
随后,影将手掌贴到散兵的后颈上,元素力一一被激活,先是雷纹亮了起来,随后向外延伸,写在散兵身上的、地板上的每个咒文都相继亮了起来,它们泛着雷元素力特有的深紫光泽,活着一般开始贴着平面游动,自四面八方聚集到雷纹的身边,一圈又一圈,固定成一重、二重、三重巴纹,各自围绕在中央的雷纹旁边。
“每一重巴纹消失,都意味着封印解开了一部分,等到巴纹全部消失,封印也就彻底解开了。”
影说完,却发现面前的散兵并没有反应。“睡着了吗?”她绕过去看散兵的脸。却看到散兵的眼神木木的,看起来不太聪明。
——看来是麻醉的效果还没过去。
影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听清楚了就点点头。”散兵顿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巴尔……泽布……”散兵保持着这个不太聪明的状态仰头叫影的神名,“过来……一点。”
影配合地跪坐到他身边:“什么事?”
散兵像个生锈的铁皮玩具似的,一顿一顿,结结巴巴地把手臂抬起来,不太平稳地抚上了影的左脸,用拇指在影的眼角下方抹了一下。
“弄……脏了……黑的。”
“黑的?啊,大概是墨汁溅到了。”
散兵努力地想用手帮影擦干净,却事与愿违地拖出一道黑痕,并且越擦越黑。麻醉中的散兵脑子又转不过来,又急又气,把影揉得脸疼,影正要让他住手,却不想散兵猛地一扑,把影扑倒在地上,小猫似的舔圜舐干净了那一小片墨痕。
散兵见大功告成,双目一阖,满意地睡倒在影身上。
徒留影一人,懵懵地注视着船舱顶部摇晃的锁链吊灯。
“母……亲……”影听到肩头的散兵在睡梦中喃喃。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胸膛渗透出来,并不汹涌,克制的、像是日出时映着朝阳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