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余光中的诗,也是罗大佑的歌。于是,曾以为“乡愁”就是个港台味儿十足的词。可是,谁没有乡愁?乡愁,是对一段曾经生活和风貌的记忆,是温暖的,是怀旧的,也是淡雅的,更是寄放在心灵深处的。它也许就是门前的小桥流水,是屋后的炊烟袅袅,是故乡的某棵大树……
乡村就应该有乡土的味道。因为“乡土”说到底就是,扎根于大地,栖息于人化自然和历史记忆的怀抱——这是任谁都无法超越的一种情怀。当城镇化建设引入了“乡愁”的理念,让人温暖着,并期待着。
两家书店
在我的记忆中,始终忘不了那两家书店。
第一家书店名唤“云海书屋”,父亲喜欢逛书店,便常常带着我一起到“云海”看看。书屋的门面并不大,大约只有10个平方米,走进书屋,迎面而来的是一本被“束之高阁”的《人体摄影艺术》,封面女郎眉间含笑,看得年幼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父亲和老掌柜便戏称这本书名曰“君子坦荡荡”。父亲是名教师,平时爱好做做学问,书屋中有不少学术书籍颇合他的心意。我则爱看武侠小说,书屋也不乏这一类书。
读了高中,我渐渐不太去“云海书屋”了,那时候流行动漫风,我也渐渐从武侠痴转为动漫迷,于是我又结识了“重文书杂店”。之所以称为书杂店,那是因为店里除了出售大量漫画书和动漫小说外,这家店还经营一些动漫周边产品。老板说话慢条斯理,我们就叫他慢性子老伯。“慢性子老伯”有一位“急性子太太”,经常是一个慢条斯理地说不急不急,另一位说起话来却像连珠炮似的。
后来,“云海书屋”老掌柜的女儿嫁人了,便以东家有喜的名义,关张大吉。至于“重文书杂店”,我大学毕业后,还曾去过,可“慢性子老伯”和“急性子太太”却已经不在了。听说老板娘得了重病,老板为了照顾太太,把店给盘了出去。
少时光顾的书店,如今一个消失了,一个物是人非了,那种与爱书相伴的时光只能留在记忆中慢慢翻阅了。马晓春
当思乡变成一种习惯
离开家到另一个城市求学,才知道你——我的故乡嘉定——在心上的重量有多沉。离家前几天,我独自一人沿着曾走过无数遍的归家路不断彳亍着,想把你深深刻在记忆里。
我走后,不断想起家门前的那棵香樟树。每天下午五点光景,就有成百上千的鸟儿从四面八方结队归巢,这是它们的家。香樟树茂盛挺拔,一树的鸟儿唧唧喳喳没个完,却不让人厌,鸟儿们在说着一天的见闻呢!现在的我真羡慕它们,因为,这一天不管它飞了多高多远,总有回家的时候。
离开家,总觉得日子里带着些许伤感。我的家乡,似乎总飘散着一股独特的味道,让人感到熟悉和怀念,那是任何地方都无法代替的。也许生活就如一场冬天的雨,必须忍受寒冷和潮湿,以及无奈和孤寂。
我和你,隔着万水千山,每年短暂的相聚,虽然匆匆,却倍感快乐。看着你近距离地站在我的面前,很想紧紧抓住不放。多少个夜晚,思念让我辗转反侧无法安睡,多少个忙碌的空间,思念压得我长吁短叹。当思念已成为一种习惯,不论我在哪儿,都能感觉到你的存在。
总会在与老乡说笑时突然想起你,总会不由得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然后在朋友诧异的目光中傻笑。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这时候心里总是暖暖的。
思安
水桥上的乡思
年轻时,喜欢和摄友F肩背相机到嘉定的乡间当拍客。
岸边青石板水桥上,一位姑娘在洗衣服,红衣飘拂,身旁柳枝摇曳,和碧水蓝天构成绝佳风景。我悄悄拍了不少照片。突然,我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幸亏被那姑娘扶住,没有掉下水。我感激她,答应过几天给她送洗出的照片。后来,我又为她拍了不少照片,只是送照片的事她没有提,我也忘了。
后来,我去外地工作,思乡情切,小村、水桥、垂柳、红衣、笑靥、热情的村民……魂牵梦绕,扰得我无法安顿自己的心。20多年过去,我终于回到了家乡。一天,遇见昔日摄友F,他的儿子在镇上开了一家影楼。他对我说了一段奇事让我激动不已。原来,他儿子为了招徕生意,把我过去拍摄的经典照片挂在橱窗里。一天,来了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问他儿子:“我可以买下这张照片么吗?”那张照片上,有一条静静的小河,一棵摇曳的垂柳和一个穿着红衣的洗衣少女。姑娘说:“那个洗衣女就是我母亲。拍摄这张照片的叔叔曾答应把照片送给我妈,可是她没有等到……我想为她买下来……”
我激动地拉住朋友,要去见他儿子,问问女孩的住址。朋友说,你看这河,原本泥土的堤岸上安装了雕花的石栏杆,石头的水桥换成了亲水平台,早已物是人非。再说,作为店家根本没有要一个普通的顾客留下地址的道理啊!
啊,水桥上的乡思,只能深深埋在心底。雁鸣
脚炉的记忆
小时候没有空调,脚炉是取暖器物之一。脚炉一般是铜制的,炉中放入刚烧过的木炭和柴草来制热,以此来烘手、焐脚、烘其它东西。脚炉的发明者一定没有想到,脚炉除了取暖烘物外,还被我们小孩子开发出“厨具”的功用来——专门“爆”美食。
可以爆的美食主要有三样:番麦子(玉米)、蚕豆、黄豆。只要家里的灶肚里烧过“硬柴火”(木柴或棉花萁等),我们就会趁机用其发挥余热,把依然发红的木炭从灶肚里夹出来,放入脚炉中,再在上面覆盖一层灰烬,然后开始“爆”美食了。
先用竹筷在脚炉里拨出几个小坑,然后把番麦子或蚕豆、黄豆放入坑中,用筷子抵一抵,使其紧贴木炭,随后再扒拉些木炭和灰烬覆于其上,最后盖上脚炉盖子。不出一分钟,就可以听到脚炉里发出轻微而沉闷的“啵”或“哔”的声响,这说明有的已经爆好了。赶紧移开脚炉盖,这时有的正好开爆,不仅自己会跳动一下,还会扬起小小的一团烟灰,很象微型爆炸。爆得厉害的甚至会蹦到脚炉外面。爆开的说明它已经熟了,必须马上用筷子把它夹出来,稍有迟缓,就有可能被烫焦,大大影响品相。
如今回想起来,最好玩的就是这爆的整个过程,爆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味道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香还是很香的。花开
葡萄成熟时
说起葡萄,很多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到马陆葡萄。早在二十多年前,马陆还没有因葡萄闻名时,我的爷爷奶奶就已经是马陆地区早期的一批葡萄种植户了。
每年七八月,是葡萄采摘上市的季节,也是爷爷奶奶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葡萄园也成了我童年的奇幻仙境,一排排葡萄藤构成的天然迷宫,藏起了我许多小秘密。我经常一边帮爷爷奶奶采摘,一边挑最大的葡萄吃。
白天忙完,晚上还要守夜。我和爷爷奶奶一起睡在一个四五米高的简易凉棚里,四周围上蚊帐。夜晚的葡萄园又是另外一番景致,青蛙、蟋蟀、纺织娘的叫声此起彼伏,耳朵都被灌醉了,偶尔还有几只萤火虫来凑个热闹,忽明忽暗地打着节拍。有时,爷爷还会给我讲讲从前的故事,伴着习习凉风的吹拂,这里的梦也带着甜甜的葡萄味儿。
后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种葡萄了,葡萄还是一茬接一茬成熟,当年的小女孩也慢慢褪去青涩,唯有家乡的味道在记忆中越酿越醇厚。
朱丽艳
七嘴八舌
临近春节,在外辛苦一年买到回家火车票的人们陆续踏上返乡的列车,他们咬紧车票,等候检票、等候上车……对他们来说,乡愁就是一张车票。——@溜溜滴
中央文件里出现了“乡愁”,人们不禁要“喜大普奔”了。
——@好好学习一棵老树、一间老屋、一出家乡戏,或是一泓碧水……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根脉、灵魂和风韵,每个地方的人也有着独特的“乡愁”记忆,现今在一些地方却被“跑偏”的城镇化列车碾得支离破碎,曾经的美丽“乡愁”变成难以释怀的“乡痛”。
——@二十一宁留空白不留遗憾,青山绿水才是最美的“乡愁”。——@曾经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