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二十无朋俦,当时四海一子由。”
5、[习惯]
“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6、[疏离]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7、[一生]
“读遍元诗与白诗,一生少傅重微之。”
8、[生离]
“起折梧桐枝,赠汝千里行。”
9、[死别]
“南望桂水,哭我故人,孰云宿草,此恸何极?”
10、[来世]
“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
生与死,冷眼一瞥;行者,且赶路。——叶芝
二月二日|唐·白居易
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轻衫细马春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
二月二龙抬头!
淡季,人不多人不多人不多!体验非常好!
武隆的天坑地缝,喀斯特地貌的鬼斧神工,这里是奇山异石的世界,整个地质公园给人一种连绵起伏的感觉,山体巨大,很有压迫感,难得的是观景多变,一边是黑黝黝的石岩铺满了绿植,一边是白色的非常漂亮的沉积岩,两侧逼成狭长幽深的夹缝,从巨大的桥洞和地缝还能窥见远处的山峰,对了,还有好多瀑布,水上是山,山中有水,有几段流淌着涓涓细流或雾瀑,水流打在石头上发出高低不同又清脆的声音,悦耳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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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要用魔法画。头像可用,自取。
十三、
转眼又是两年过去,时光不可以将某些事情遗忘,苏程两家的仇怨始终未能消除,到如今仍不再往来。但时光它却可以将某些悲伤暂时埋藏,苏家人似乎又逐渐恢复了从前往日的生活。
至和元年,秋。
这年的秋与往年没有区别,辽阔的晴空,劲爽的风,皆令人心生开朗之意。苏轼躺在凉凉溪水旁的草地上,以石为枕,闭着眼睛,听一个清润的声音读《易》。
半晌之后,声音骤停。
“子瞻,你先自己看吧。”苏辙盘腿坐于苏轼身边,身形则笔直如修竹,说道,“我有疑问未解,须思考片刻。”
苏轼闻言睁开了眼睛,但仍然没有起身,将及弱冠的青年神采焕然,气质仿佛卧倒的松柏,笑道:“你有何疑问,先说出来?”
他们平日里所读...
他们平日里所读之书差不多,因此每每在书中遇到不解处,两人都在一起讨论。苏辙点点头,刚要像往常一样开口,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呼唤他与苏轼的名字,打断了他的语言。
两人一齐侧头望去。
对面山坡不少人,隔得不近,那些人的脸都有些模糊,但也看得出来那些人正是他们的同学。
苏轼终于起身,与苏辙一同向那边招了招手。
那边山坡共五人,没一会儿便皆到了此间溪边,与苏氏兄弟互相行礼问候了一番。
继而,遂有人叹了口气,道:“你们二人还是这般闲。”
所谓的“还是”,在他们这些日日悬梁刺股、刻苦功课的同学好友看来,就是几乎每时每刻,都能见到苏轼与苏辙游山玩水,似乎从来不干正事,功课还能次次第一。但他们岂知,苏轼与苏辙已将对学业的钻研融进了生活里,其努力反而远非其余人可比了。
苏辙情知对方定不是为此叹气,看他们全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你们有事烦恼?”
“蜀中很快就要大乱了,这消息看来你们还不知道。”
“大乱?”苏轼不禁扬起眉,这语气纯是好奇,而非忧虑。实在是因为目前他并不怎么信这话。
这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谁都无言。然而苏辙能够耐心等待,苏轼可不行。
“你们这是卖什么关子?”
“哎,我们也是才听到的消息,侬智高如今在南诏,欲犯我蜀地,怕是很快就要带兵打过来了。”
这下子,苏轼与苏辙的眉头才瞬间不约而同皱了起来。
“这消息确实?”
“怎不确实?成都府已经传到满城风雨,人人知晓了。”
一说起这侬智高,众人的话就没完。
此人乃于皇祐四年四月起兵作乱,数月之间破数州,致使天下震动,朝廷忧惧。虽然,次年他遂为狄青所败,其母及弟皆被俘虏,但他本人却逃得不知所踪,若是今年收拾重来,举兵侵蜀,那大伙儿的家乡岂不是要陷入一片战火之中?
苏轼与苏轼相顾一眼,回想起前年他们所听说的那次叛乱中百姓的死亡人数。
说来也巧,皇祐四年发生了不少事,既有大事,也有小事。这小事,乃是苏八娘之死;而大事,除却侬智高之乱,还有便是苏轼与苏辙自初次知晓《庆历圣德颂》此诗以来便万分敬仰的范公仲淹同样于这年五月离世。
在这时想到此的,不止是他们两人。
他们那五名同学依然七嘴八舌讨论着侬智高,渐渐说到去年大破叛军的狄青,又渐渐说到当初慧眼识狄青的范仲淹,皆对范公的去世惋惜不易。
苏轼忽道:“不对。”
众人吓了一跳,道:“什么不对?你说范公——”
苏轼一愣,眼睛一眨,用一个表示荒唐的眼神便打断了他们的话。
然后,他转了身,抬了头,举目望南,却望不到尽头。
“南诏离益州可远得很。”
是远得很,那又如何呢?众人颇为狐疑地琢磨。
“他既在南诏,纵然要再次起兵作乱,犯我大宋,也不该千里迢迢侵蜀。”苏辙接着苏轼的话道,“这不是兵法之道。”
苏轼点点头,也接道:“这应该只是谣言。”
其实,苏氏兄弟文采虽佳,但对兵法并不精通,只是两人自幼读史,尤爱《春秋》,以史为鉴,能解今事。
众同学素来佩服这兄弟俩的才能,心想这话也有道理,便都放了心。只有苏轼沉吟了一会儿,仍皱了皱眉,倏然道:
“贼寇虽不来,我却只怕朝廷信了谣言,派了兵来,一旦自扰,恐是反要搅得人心惶惶,民生不安。”
“哪有这般严重?”众人面面相觑,“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吧?”
这句反问说得颇没底气。
只因苏轼刚才所言时,语气十分自信,神色里则是带着为生民忧的关切,这令他们忽然觉得这个他们从小与之一起长大的青年竟变得有些陌生,在这一刻更像是峨眉的峻秀山峰矗立在他们的面前。
正待苏轼要详细向他们说明自己的想法时,只听苏辙在一旁突然又开了口:
“前不久,益州知州任满离蜀,朝廷又遣侍讲学士张公方平知益州,只是他如今似乎还未到任。”
“今年蜀人是否能安,便要看这位张公如何处置了。”
而他们,身为布衣,能做的不多。苏氏兄弟与这五名同学又谈了一阵,遂告辞分别。
这时苏轼和苏辙也没有了再在溪山间一边玩耍一边读书的心思,沐着秋阳,一路归家。苏洵不在家中,他们向母亲行礼问候以后,便回到了来风轩。
“子由,你也不必忧虑。”苏轼刚才的严肃似乎只有那么一会儿,他这时早已恢复了轻松的神色,拍拍苏辙的肩,随即坐到了书案旁,笑道,“若之后朝廷真派兵马来,大不了我们写一封书,和父亲一块去趟成都府,拜谒张公,向他说明此事蹊跷。”
从他的语气听来,他似乎把这事看得很容易。
倒也的的确确,对于年少的苏轼而言,他向来有即使天塌下来也能承担的豪气。
即使是以一介布衣身份去承担的豪气。所以他心里想到什么便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也决定了到时候就这样做。
苏辙欣赏的是苏轼这份豪气内在的气节风骨,他看着兄长笑了笑,道:“我没有忧虑,我想的是另一件事。”
苏轼道:“哦?那你想的是什么?”
苏辙默然微时,目光移向苏轼身旁书案上的琴。
七弦琴,既摆在来风轩里,那自然是他和苏轼的共同之物。只不过,平日里苏轼弹奏的次数远比他多得多。
“子瞻,能否为我抚琴一曲?”
这话锋转得突兀,让苏轼怔了一下。
从小与苏辙在一起生活,苏轼比谁都清楚,他这个弟弟比起他来,可谓寡欲之人。平时每当他和父亲因获得一幅书画而欣喜万分的时候,苏辙在一旁却漠然不甚经意。倒不是苏辙不懂书画,苏辙对于书画也有自己的研究,只不过他从不痴迷某一种事物或爱好,这种旷达,一直让苏轼敬佩不已。
同样的,苏辙当然会琴,但他也从不痴迷琴。因此苏轼对他在这时候突然要自己弹琴的要求,颇为奇怪。
然而这是苏辙的要求,苏轼也不问原因就答应,微笑道:“你想听何曲?”
“履霜操。”苏辙毫不迟疑地道。
苏轼登时换了一种眼神。
了解的,郑重的。
他坐直了身体,道:“好。”
注:
1.《宋史·张方平传》以侍讲学士知滑州,徙益州。未至,或扇言侬智高在南诏,将入寇,摄守亟调兵筑城,日夜不得息,民大惊扰。朝廷闻之,发陕西步骑兵仗,络绎往戍蜀。诏趣方平行,许以便宜从事,方平曰:“此必妄也。”道遇戍卒,皆遣归,他役尽罢。适上元张灯,城门三夕不闭,得邛部川译人始造此语者,枭首境上,而流其余党,蜀人遂安。
2.苏轼《志林》:子由之达,盖自幼而然。方先君与某笃好书画,每有所获,真以为乐。唯子由观之,漠然不甚经意。今日有先见,固宜也。
3.《老学庵笔记》:范文正公喜弹琴,然平日只弹履霜一操,时人谓之范履霜。
4.本文第一章的内容写到了苏轼在学堂先生处听到庆历圣德颂这首诗,第一次知道韩韩富欧阳等人。我好像没在文后注释,但应该有人知道这个典故,出自于苏轼为范仲淹文集写的叙。
《范文正公文集叙》:庆历三年,轼始总角入乡校,士有自京师来者,以鲁人石守道所作庆历圣德诗示乡先生。轼从旁窥观,则能诵习其词,问先生以所颂十一人者何人也?先生曰:“童子何用知之?”轼曰:“此天人也耶?则不敢知;若亦人耳,何为其不可?”先生奇轼言,尽以告之。且曰:“韩、范、富、欧阳,此四人者,人杰也。”时虽未尽了,则已私识之矣。嘉祐二年,始举进士至京师,则范公殁,既葬而墓碑出,读之至流涕,曰:“吾得其为人。”盖十有五年而不一见其面,岂非命也欤?
是岁登第,始见知于欧阳公,因公以识韩、富,皆以国士待轼,曰:“恨子不识范文正公。”其后三年,过许,始识公之仲子今丞相尧夫。又六年,始见其叔彝叟京师。又十一年,遂与其季德孺同僚于徐。皆一见如旧,且以公遗稿见属为叙。又十三年,乃克为之。
↑韩范富欧阳,他俩认识了三个,就文正公无法再认识,不但欧老师为他们遗憾,我也遗憾,因为我真的很喜欢文正公。所以这里让大苏弹弹履霜。
七、
终于打消了考取科举念头的苏洵,确实为自己两个孩子的学业操起了心。
城西寿昌院刘巨先生才学渊博,远近有令闻,苏洵遂令二子离开了天庆观,前往了寿昌院读书。
苏轼与苏辙对此并无异议。虽说他两人有些舍不得以前的同学,但在闲暇时候,都可以再寻旧友玩耍,他两人对在哪儿读书,并不是太在意。
何况,新学舍,还能结交到新朋友。
日子波澜不惊,就这般过了半月。
苏涣也归了家。
这些年来,苏涣在宦海里沉浮奔走,已有许多年不曾回过家乡。此次,他因父丧而回家的关系,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两个侄子,苏家二子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二伯。
不过他们兄弟俩都不是怕生的人,此刻两双眼睛齐齐盯着面前这个常...
不过他们兄弟俩都不是怕生的人,此刻两双眼睛齐齐盯着面前这个常在爹爹口中听到的二伯,十分恭敬地行了礼。
苏涣也是喜欢孩子的人,见着这么乖巧的侄子很是欢喜,不禁冲着苏洵笑道:“明允,你上次在京跟我说,轼儿调皮难管教,有你这么冤枉自己儿子的吗?我看他们都懂事得很啊。”
“我还没给你介绍吧?”苏洵笑道,“你知道哪个是轼儿,哪个是辙儿吗?”
苏涣一本正经道:“不管哪个是轼儿,哪个是辙儿,他们都乖得很。”
苏涣摆摆手,表示不信,随而笑容满面地看着对面两个孩子,问道:“你们谁是轼儿,谁是辙儿?”
苏辙对长辈的问题是有问必答,刚要说话,忽觉手臂被碰了一下,他奇怪地侧头望了身边人一眼。
“二伯,”苏轼此时已上前一步,神神秘秘地道,“要不你猜猜?”
“让我猜吗?好吧。”苏涣打量他二人须臾,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苏轼的身上,“你是辙儿,对不对?”
伯父猜错了,苏轼对此竟觉十分愉悦。
“二伯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这还用猜吗?”苏涣却对自己的猜测很有自信,相当肯定地道,“你当你二伯看不出来啊,你的个子比你阿兄矮嘛。”
啊?苏轼登时一呆。
苏辙噗嗤一声笑出来。
到最后,苏涣自然还是搞清了自己的这两个侄子,究竟谁是谁。
他淡淡一笑,这个好玩的误会算是过去。
苏轼却是郁闷许久。
九月的风,夹着寒意,今日的天色不由变得晦暗。寿昌院的学舍里,燃着一盏油灯,刘巨手执一卷书,为他的学生们讲解书中内容。
而平日里最懂事的那个学生,此刻竟无心听讲,只把目光投在他身边的兄长身上,悄声道:“阿兄,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苏轼倒是一直看着先生。
“你今天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我只是觉得你今日和从前不一样。你不开心?”
“哪有?我在听先生说话。”
凭苏辙对他兄长的了解,他不太信兄长这句话。然而,苏轼既如此说了,苏辙也不再表示疑问。
这下子,轮到苏轼忍不住了。
过了片刻,他转过看向苏辙,叹了口气——当然是轻轻的,没敢让先生听见的叹气声,道:“阿同,我是你阿兄。”
苏辙茫然点头,这还用说吗?
苏轼不服气地道:“那为什么我没你高?”
原来就为了这事?苏辙莞尔道:“不管你有没有我高,你都是我阿兄啊。”
苏轼郑重道:“这不一样的。”
苏辙道:“如何不一样?”
“我是你阿兄。”苏轼道,“但我都还没有你高,那以后我怎么照顾你,保护你?”
况且,令苏轼不高兴的也不仅仅只是这一件事。平日里,无论是父亲母亲还是阿姊,都说自己不及阿同稳重,没个当兄长的样子。甚至每当自己与阿同一起外出,爹娘嘱咐的竟都是阿同要照看好自己。
苏轼对此早已不满很久。
苏辙笑了起来,道:“可是我觉得阿兄你很照顾我啊。”
苏轼道:“什么时候?”
苏辙沉吟着,想了老半天,终于道:“你给我做饭吃的时候。
苏轼的声音依然闷闷的,道:“你都不怎么吃。”
看着兄长一脸不豫的样子,苏辙尽管忍不住想笑,倒也认真思考着如何安慰对方,正思索间,骤然,他与苏轼心俱一跳。
二子同时感受到一道严厉的目光。
是刘巨的目光。
二子瞬间乖乖坐好。
安安静静坐到刘巨的课业讲完,窗外的天居然晴了一些,鸟鸣也渐渐响了起来。苏轼与苏辙收好书,迫不及待要出去玩耍,却忽见刘巨走到他们的面前。
“先生。”两个孩子行礼招呼。
对于这两位天赋出众的学生,刘巨的喜爱是不掩饰的,因此二子刚刚才犯了错,他这时的语气也算温和,道:“明日课上,你们两个便不要再坐在一起了。轼儿和安国换个位子,就与勤国一同坐吧。”
苏轼和苏辙闻言当即呆住,小小的眉毛都皱了皱,随即不约而同问道:“为什么啊?”
自兄弟俩一同读书起,便从来没分开过,他们如今对先生的这个安排自然是十分不情愿。
“我如果让你们还坐在一起——”刘巨悠悠地道,“你们能保证不说悄悄话吗?”
错在自己,纵然苏轼胆子大,与师长也敢辩论,可这次的错既在自己,他便有些心虚。然而他又毕竟是不舍得与弟弟分开,想了想,不禁小声道:“先生,你刚才讲的那些,我和阿同都在家里学过了。”
“那你们也影响了别人。”刘巨说完转身去了。
也不管苏轼和苏辙如何想法。
苏轼《戏子由》:“宛丘先生长如丘,宛丘学舍小如舟。常时低头诵经史,忽然欠伸屋打头。”
从此诗来看,苏辙的身高一定是比苏轼高的,要不然他怎么好意思这样写诗来嘲笑弟弟2333他嫉妒我辙比他!
***
八、
苏轼确是天才。
刘巨既不许他与苏辙再坐在一起,他也拗不过先生,他便干脆想出其他能和苏辙悄悄交流的方法——譬如说,眼神的交流,手势暗号的交流。
倒还真一直无人发现他二人之间的秘密。
匆匆又是一年过去。
也又是一年夏风凉。
这几日,苏辙又在咳嗽。
苏辙的病是从小便有的,每日里服药,依然只能调养,无法痊愈,夏秋两季尤为严重。因此苏洵与程氏给苏轼的任务,便是照顾好弟弟;而给苏辙的任务,却是管住兄长,不许他在学舍里胡闹。
黎明,下了一场雨,兄弟两人共撑一柄伞到了城西学舍。
他俩到的时候早,雨未停,夫子还未见人影。
面前不远,两个与苏氏兄弟差不多的孩子并肩坐在檐下台阶上,看着眼前雨落纷纷,唉声叹气。
苏轼直接坐在了他们一旁,同样唉声叹气。
苏辙第二个挨着他们坐下,眼神放空,不知想些什么。
雨帘使得他们的视线模模糊糊。
这日,程建用与杨尧咨早早抵达学舍,本是是想到学舍外的小溪边好好畅玩一番,却不想一场大雨,将他们的计划的全部破坏。苏轼的叹气则另有缘由,因为苏辙的身体,如今只要天气稍稍有些变化,他都免不了杞人忧天。
在苏轼眼里,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什么都好,可惜就是身体不好。
他想了一想,偏过头,看向离自己最近的苏辙,道:“阿同,要不我们先回家吧?”
苏辙托着腮,只看着前方,道:“你又想出去玩了?可下这么大雨呢。”
苏轼连连摇头,道:“你今天身体难受吗?”
苏辙即刻懂了兄长的意思,笑道:“我没事,就是肚子有点饿。”
已经好些年了,因为脾肺虚弱的缘故,每一晚苏辙都须禁食调养。即使他不像苏轼那般对吃有着异常的执着,可正是少年长身体的时候,饥饿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可难到了苏轼。
这时候哪有东西可以吃呢?
夏日的雨仿佛云层里落下一坛浓醉的酒。已叹了好几口气的程建用突然站起来,跳到三个伙伴面前,笑道:“我们来联句吧!”
苏轼一怔,抬头看他。
杨尧咨道:“联句?”
“这会儿又不能出去玩,多无聊啊!不如我们来联句?阿和阿同,你俩一定也得来!”程建用说完,并不等同伴的回答,已先开口一字一句道,“庭松偃仰如醉。”
这是头句,他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另外三人。
杨尧咨思考片刻,道:“夏雨新凉似秋。”旋即看向苏轼与苏辙。
同学之中,便属苏氏兄弟的诗才最好。
这对苏轼而言的确不算难题,但他此时的心思不在这里,遂随便说了一句:“有客高吟拥鼻。”
“阿同阿同,该你了!”程建用与杨咨却是兴致勃勃,只等着苏辙的点睛之句。
苏辙还是茫茫然的模样,闻言“哦”了一声,似是有些不在状态地脱口道了一句:
“无人共吃馒头。”
雨点打在地上,程建用与杨尧咨都愣了半晌。
“阿同你……”不到一会儿,两人同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几乎笑弯了腰。
“你们笑什么?”苏轼第一个不满,道,“阿同这句……”
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辙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直到笑够了,苏轼才捂着肚子,再次看向苏辙,道:“阿同,你真的饿了吗?”
他倏然想起,昨晚家中的晚饭便是馒头。
苏辙诚实地点了点头。
苏轼想了好一会儿,忽道:“阿同,我们干脆——”
话还说完,只见前方一个中年人的布衣身影走过。
杨尧咨立刻站起,道:“先生来了,我们快走。”
他与程建用走得比谁都快。
“阿兄,我们也走吧。”苏辙则随后一边说,一边跟上了他的同学们。
台阶上,只说了半句话的苏轼犹自坐着,他摇摇头,叹叹气,小手一拍,这才起了身。
学堂之中,刘巨的课讲了不过片晌,雨终于停了。
雨停本是好事,可方才休息的时候不停,偏偏在这会儿停,便停得十分不是时候,停得令不少人都觉心痒。
天公常常是不作美的。
学舍外,柳林旁,绿叶初洗,莺飞蝶舞,溪水潺潺。苏轼坐在窗边的位置,偷偷朝窗外望了一眼,彩虹的霞光映在水面之上。
苏轼的目力还不足以看到溪底的游鱼,可他已能想象得到那些鱼儿,有多大、多肥、多鲜美。
心中一动,苏轼的手指动了动。
这就是自去年刘巨不让他们再坐在一起之后,他俩想出的秘密暗号。
“待会儿我们去集市玩。”
“先生在上课呢。”
只有两个少年明白的暗号,便是这个意思。
瞧见苏辙的回应,苏轼不再有任何动作,竟忽然变得安静。
苏轼亦跳出座位,穿过人群,两三步到了苏辙的面前,第一句话便是道:“阿同,快走啦,我们到集市去。”
苏辙仍旧坐着,不紧不慢,还是那句话:“待会儿还有课。”
苏轼才不管这个,只道:“待会儿先生讲什么我知道,晚上我们自己学就是了,耽误不了什么。”他眨眨眼睛,开始诱惑起了苏辙,“阿同,你不是肚子饿了吗?不想出去吃东西?”
苏辙有了点犹豫的意思,道:“父亲如果知道了,我们都得遭殃。”
“父亲如果知道了,你就把这事推在我身上,他只会训我,不会骂你的。”
“你今天很想出去玩吗,阿兄?”
“不是我一定要出去,是你饿着肚子,再听课也难受,不如出去吃点东西,散散心。”
少年的语气已经带了点成熟的味道,此时的神色也是郑重其事的。
在他看来,苏辙的事是比天还大的事。
苏辙不禁愣了愣,过了一小会儿,他又笑了笑,道:“阿兄,你以前说,以后要怎么照顾我。其实,你一直都在照顾我。”
苏轼也展开了笑颜,拉起苏辙的手,二话没话,便带着他跑出了学堂。
《瑞桂堂暇录》:老泉携东坡、颍滨谒张文定公。时方习制科业,文定与语奇之,馆于斋舍。翌日,文定公忽出六题,令人持与坡、颍云:“请学士试拟。”文定密于壁间窥之。两公得题,各坐致思。颍滨于题有疑,指以示坡,坡不言,第举笔倒敲几上云:“管子注。”颍滨疑而未决也。案此与铁围山丛谈异。又指其次,东坡以笔勾去,即拟撰以纳。文定阅其文,益喜。勾去一题,乃无出处,文定欲试之也。次日,文定语老泉:“皆天才,长者明敏尤可爱,然少者谨重,成就或过之。”所以二公皆爱文定,而颍滨感之尤深。
2.苏轼《次韵子由病酒肺疾》:忆子少年时,肺病疲坐卧。喊呀或终日,势若风雨过。……终年禁晚食,半夜发清饿。胃强鬲苦满,肺敛腹辄破。
3.苏轼《记里舍联句》:幼时里人程建用、杨尧咨、舍弟子由会学舍中,大雨联句六言,程云:“庭松偃仰如醉。”杨即云:“夏雨凄凉似秋。”余云:“有客高吟拥鼻。”子由云:“无人共吃馒头。”坐皆绝倒。今四十余年矣。
第一次看到联句的典故觉得我辙无敌可爱,后来我知道我辙不能吃晚饭之后,忽然想我辙这是被饿的吧。
4.苏轼《和子由蚕市》:忆昔与子皆童丱,年年废书走市观。
可爱的问题少年苏子瞻!然后我觉得他把他的三好学生弟弟也带成了问题少年2333
九、
柳风是轻盈的,它向着苏轼与苏辙吹去,宛如柔软的白云拂过两个少年的脸颊。
他们似飞起来般奔跑,跑在浅浅溪水里,跑在广阔天地里,不知不觉跑出老远,再瞧不见学舍的影子。
这时候,他们终于歇一歇。燕子飞过,苏轼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
苏辙叹道:“先生这会儿肯定也生气。”
“明日我们再跟先生道歉,就说你身体不好,我就提前带你走了。”苏轼笑道,“你这几日身体是不好,我也没骗他嘛。”
这话刚刚落下,只听两人的背后传来一声少年的叹息:
“阿和阿和,你这个做兄长的,都把阿同给教成什么样了?”
这个声音,很熟。
两个孩子心中一震,缓缓回过身去。
“表哥。”
苏轼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自己的父亲。
尽管他已下定决心,即使被父亲知道他带着苏辙逃学的事,他也会把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但他不免侥幸地想,刘巨先生的住处离自己家那么远,大概是不会特意去跟父亲告状吧?
谁知今日运气不要,居然遇见了程之才。
程家离自己家可一点也不远。
苏辙端正站着,道了一声:“表哥好。”
事已至此,回家免不了一顿责罚,担惊受怕也无用,索性坦坦荡荡。
程之才笑道:“你们今日没课吗?”
苏轼也不再迟疑,一脸视死如归地道:“有课。”
“哦,既然有课,那你们——”程之才继续笑着,然而这话才讲了一半,他的视线忽然转移,没再说下去。
远处绿林,少女跑在风里,一边跑,一边笑道:“正辅哥,我在河那边看到好多花,你跟我一起去——”
她的语音同样戛然而止。
少女手里还拿着一把刚采的野花,此时神情一变,她登时站在了原地,好半晌,才一步步缓慢地走了过来。
“阿和阿同,你们……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啊?”本来呆呆的她说到这里,底气忽然变足,“你们又逃学啊?”
“是啊,先生今天讲的课,我和阿同回家也能学。”苏轼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姐姐,眨眨眼睛,“阿姊,你在这里又是做什么啊?”
苏嫀的脸色变得绯红,没开口。
程之才干咳了两声,随即道:“八娘一个人出来玩,我怕她遇到危险,所以才陪陪她。”
苏轼像个小大人似的负着手,笑看了程之才几眼,旋即道:“我知道了,表哥你放心,我和阿同不会把你和阿姊一起出来的事告诉我爹爹的。但你也得答应我和阿同,不能把今天你遇到我和阿同的事给我爹爹说。”
言罢顿了顿,他挥了挥手,依然在笑。
“表哥、阿姊,你们好好玩,我和阿同先走了。”
这一次,依然是他先握着苏辙的手,风一般地跑向了远处。
苏嫀站在原地,低头踢飞了一块小石头。
风吹云飘,不一会儿已过了小半个时辰。
当糯米糕与荷叶糖的清甜香气传来,当挑担货郎的吆喝声与稚龄幼童摇着拨浪鼓的咚咚声传来,苏轼与苏辙已身处于闹市。
周遭人群摩肩接踵,路旁商铺鳞次栉比,两个少年的小手始终拉在一起,时而看看这儿,时而看看那儿。
一会儿被蜜糕吸引住了目光,一会儿又因为白肉胡饼而咽了咽口水。
“阿同,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苏轼登时豪兴大发,从佩囊里摸出了一文钱。
只有一文钱。
他把佩囊翻了个遍,也只有那么一文钱,瞬间傻了眼。
苏轼平日里花钱便大手大脚,看见喜欢的书,看见喜欢的食物,有钱便卖,根本不考虑价值几何,而自己还剩下多少钱可用。一旦钱用光了,若是又发现了心仪之书,回家求求父亲与母亲,他们必定会将那书买下;若他想要的是美味佳肴,那么大不了回家进厨房自己动手做。
总之世上无事可难倒苏轼,他从不会为区区阿堵物而发愁。
而今苏轼可发起了愁。
苏辙见状心知肚明,随而从佩囊里摸出一把铜钱,递到苏轼的手中,道:“阿兄,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吧!”
苏轼眼睛睁得大大的,道:“你哪有那么多钱啊?”
苏辙道:“我存的。你都拿着吧,家里我还有一些。”
比起兄长,苏辙用钱可谓精打细算,这些年来自然存下不少铜板。
苏轼犹豫道:“可是,说好了我请你的。”
苏辙微笑道:“算我借你的,你有了再还我。”
苏轼这下便不客气了,点点头,笑道:“以后我还你。”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握紧的两只小手自始至终未曾分开。街旁卖面食的大娘瞧见这两个乖巧的少年,不禁心生欢喜,招呼了起来。
闻到羊肉泼面的香味,苏轼肚子里的馋虫就已立刻叫了起来。
“阿同,我们吃面好不好?”见苏辙点了头,苏轼拉着苏辙的手,当即跑到了面摊前。
苏辙快步跟上,道:“其实这些钱你也用不着还的。”他顿了顿,忽然语音一整,郑重道:“阿兄,我看书上说,感情好的兄弟都是不分家的,我们长大以后也不分家好不好?”
苏轼要了两碗羊肉泼面,旋而和苏辙一起坐到了桌边凳上,这才道:“这是当然的啊,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的。”
这是当然的,他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应当,仿佛在奇怪苏辙为什么会提到这件事。
“可是我们长大之后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啊。”苏辙说出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就像二伯和爹爹,二伯在别处做官,就不能经常和爹爹见面了。”
“那是因为爹爹考不中科举,才不能和二伯一起做官啊。”苏轼并不将此事当成一个难题,笑了笑道,“等我们长大后,肯定能一同中举的,到时候我们就在一个地方做官,把爹娘和阿姊也接过来,我们一起住,你说好不好?”
苏辙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使劲点了点头。
“不过……”苏轼又挠挠头,“那时候阿姊就不能和我们住一起了。”
“为什么啊?”苏辙眼中浮现出不解。
“阿同你怎么连这个也想不明白?”苏轼道,“阿姊她要出嫁啊!”
苏辙再聪明也只是小孩子,此时闻言才恍然大悟,随即道:“那我们常去看看阿姊吧。”
“可是我不喜欢舅舅和舅娘。”
早在苏序尚在世时,苏程两家已定了亲。因两家知根知底,定亲时倒也爽快。
“这又是为什么啊?”苏辙再次问。
“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你还记得吗?我们上次和阿姊去玩水,被舅舅瞧见了,他竟然骂了阿姊。我们天天和阿姊出去玩,爹娘也从没有骂过我们啊。”
苏辙想起此事,也颇为不悦,但他并未说什么,只笑道:“那我们以后就让表哥和阿姊常来看我们?”
苏轼道:“好!”
此时此刻,热气腾腾的两碗羊肉泼面终于煮好,端上了桌。而两个少年对未来的美好畅想亦同时结束,立刻拿起筷子,吃起了面。
借钱这梗,是因为苏辙长大后也常给苏轼借钱,我就不贴出处了,因为借了不止一次,出处也不止一个23333
这个号主要产历史同人和武侠同人,不过可能偶尔也会产点其他的。
历史:
大本命苏辙,他是我永远的光。
CP二苏。
辙轼/轼辙均可,但偏辙轼一点。
雷包括但不限于捞哥梗在内的各种烂梗,以及包括但不限于兄控弟控在内的各种刻板印象。
武侠:
原著四大名捕本命,团粉,毫无偏向的团粉。
不接受任何影视和游戏改编。
无追无+铁冷铁本命CP,不拆,严重过激洁癖,且不打算治疗。
虽然我写文一般互攻,但无追/追无/铁冷/冷铁均可。
重点,不拆。
我洁癖我高兴我开心,我每天快乐似神仙。
两对CP无差别喜爱,但凡文名前标了【无追无/铁冷铁】的文,两对都是主CP。
四大名捕同人无论哪...
四大名捕同人无论哪一篇都会更,不管坑了多少年的都会更,都会完结。我还有十几个长篇脑洞和无数个中短篇脑洞会一直写。
洁癖同好可以勾搭我,只要你是真洁癖(必须两对都洁癖,不强求你端水,不强求你对13和24的喜爱完全一样,但至少两对CP四个人都要喜欢,并且两对都洁癖不拆),我非常好勾搭。
所以如果真的有问题想问,希望我回复,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是不是团粉,是不是洁癖,不然闭嘴。
微博:谢阿曳
凹三:隶古
尤其是温书同人都是会填的,只要我不暴毙早死,我应该还能活个几十年,应该填得完我所有的坑和脑洞。
【作品目录】
历史同人:
长篇:
史向,计划是写完二苏的一生。
正在更新。
短篇:
资料整理/同人歌:
※
武侠同人:
长篇已完结:
本人第一个长篇,单元剧形式,黑历史。
后面三卷稍微好点,前面四卷个人感觉写得真烂,真的非常黑历史。
单独的13长篇,破破案谈谈恋爱。
单独的24长篇,破破案谈谈恋爱。
大爷三爷第一次联手办案的故事,有特意模仿老温文风,虽然模仿得很糟糕。
二爷四爷第一次携手办案的故事,有特意模仿老温文风,虽然模仿得很糟糕。
四大带孩子的文。
短篇已完结:
未完结:
四大名捕少年时期的故事,补充一下原著里没写的经历,会一直写到四兄弟首次同框时期。
肯定是大长篇,慢慢更。
汴京故事第一部,主四大兄弟情,有部分说英雄人物和历史人物当配角。
四大名捕穿越到古龙片场富贵山庄的故事。
以后计划要开的坑:
【无追无】《乘快哉》
收徒白可儿,涉及天下第七与感情用事帮白家的故事。
【铁冷铁】《行超然》
二爷经历看山还是山的过程,重回六扇门当捕快的故事。
【无追无】《枕风》
感情流,大爷追三爷。
【铁冷铁】《拥雪》
感情流,二爷追四爷。
【无追无】《吻月》
感情流,三爷追大爷。
【铁冷铁】《烙花》
感情流,四爷追二爷。
【四大名捕】《望北辰》
汴京故事第二部,主四大兄弟情,有部分说英雄人物和历史人物当配角。
【冷血中心】《寒火燃雪》
他是冰封的火,他是燃烧的雪。
四爷中心长篇,配角123,会有很多四大兄弟情,但CP当然铁冷铁。
【追命中心】《海阔天高》
他看过味螺镇的海,更走过大宋神州的天。
三爷中心长篇,配角124,会有很多四大兄弟情,但cp当然无追无。
【铁手中心】《乾坤草木》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二爷中心长篇,配角134,会有很多四大兄弟情,但cp当然铁冷铁。
【无情中心】《日暮途远》
吾日暮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之。
大爷中心长篇,配角234,会有很多四大兄弟情,但CP当然无追无。
【无追无/铁冷铁】《长夜之灯》
现代架空,刑侦长篇。
【无追无/铁冷铁】《苦痛巷故事》
现代架空,一篇主要是为了弥补原著遗憾的文。
温书(金古梁也不是不可能)我喜欢的但是结局be的人物,都会在这篇文里轮流出场,让四大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一发完,番外另更
一寂冷的冬夜,华灯初上。离新年还有一天。街道难得的畅行无阻,家家户户贴上了春联窗花,红彤彤,看着很喜庆。幽深的巷子里时不时传来鞭炮炸裂的声音,惊跑了不少野狗野猫。行人匆匆走过,提着行李或几袋礼品。白乐天便是其中一员。却又与他们不同,他只是慢悠悠地踱着步子,白净的脸埋在大红色的围巾里,只露出几分愁色。一头银发,刚好到肩膀。天飘起雪花,那白发便与银白的雪花融为一体。他仰望橘黄色的路灯,费力将冰凉的空气吸进肺里。几片晶莹的雪花如轻盈的精灵,舞动着曼妙的身姿,从容地降落在那汪平静清澈的潭水中。白乐天眨眨眼睛,想起自己该做的事情。是了,他要去看医生。可是,他没有病,为什么要看医...
正文end
*私设,转世梗,主元白,暗含一点刘柳*一发完,番外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传闻青丘有狐,名曰乐天,冰肌雪肤,银发及腰,清水芙蓉,美目流盼。这一年,此狐及冠,至天庭任职。白乐天还有一妹,姿色倾城,却异常贪玩。临走的前一天,狐妹把自家哥哥堵在屋里,威胁说不带上她就不让他出门,加之长老们恨不得抓紧把狐妹送出去,白乐天只好带着她。“到了天庭,你不许乱跑,只能待在我身边,听见了吗?”白乐天换上一身白袍,从镜中看见了狐妹毫无半点诚意地疯狂点头。“……”白乐天叹了口气,不知此决定是对是错。罢了,毕竟是自己宠大的妹妹啊。所谓天庭,九重天之上,脚踏浮云,上接碧空,仙气缭绕,金宇林立。白乐天报到之际,自家妹妹便不...
青丘有一棵很老的树,小时候的白乐天喜欢到那里去玩。那天青丘忽然来了位很尊贵的客人,听说是天上来的,白乐天没忍住好奇,半夜便偷偷钻进了客人的房间。客人长得真好看啊。小狐狸看呆了,直到客人蹲下身抱起他才回过神。“小家伙,你叫什么?”客人握着白乐天的前爪,笑的很温柔。“……白乐天。”后来他跟着客人玩了好几天,直到客人要走了,还拽着客人的衣袍不让他走。族长当着客人的面不好发作,满脸尴尬着急。客人却道没事,领着他来到老树下,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他,问:“小狐狸,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喜欢的人,一定是位金枝玉叶的贵人,要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能带我去人间玩。”小狐狸回答。“为什么要去人间?”“因为人间有很多好吃的呀。”“好,”客人揉揉他的脑袋,道,“那说定了。”
牡丹仙君把青丘狐君拐跑了!众仙们听说这个消息,欲哭无泪,有的甚至茶不思饭不想了。青丘狐君走了,以后再也吃不到桃花糕,喝不到桃花酿了……顿觉仙生无望啊!人间。“我回来了。”元微之推开篱笆筑的门,走进茅屋的院子里。那人正躺在藤椅上睡得正香,雪白的长发散落到了地上。元微之轻笑,将包好的糖葫芦放到桌上,走过去轻轻将衣服披在他身上。“唔……”白乐天迷糊中张开了双臂,元微之便将他抱在怀里。“怎么睡着了?”他揉了揉白乐天露出的狐耳,问。白乐天耳尖微红,在他怀里拱了拱,才懒洋洋道:“冬困。”元微之抱紧了他,温柔道:“睡吧,我在呢。”怀里的狐狸没了动静。傻狐狸,你知不知道,我看上你其实不是因为小时候见过你?我只是在兑现承诺罢了。还记得吗?直到他生亦相觅,不能空记树中环。
end
光阴流转,时过境迁。
躺在院子里老树下的藤椅上,阖着眼帘,轻轻扇着手中折扇,也装一回少年人的倜傥。
洛阳郊外的一座不起眼的村落,一户不起眼的茅屋,住着名满中唐的大诗人。
诗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凭那早春的寒风撩起满地白发,又似冬雪纷纷落下。
梦到了什么呢?
我看见呀,那皎皎鸾凤姿,我听到呀,那谁人唱竹枝。
诗人的折扇轻轻摇着,扇走了二十年骄傲放纵,又带来了五十年颠沛流离。
还好,还好,岁月静好。
藤椅缓缓摇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常记长安的盛世繁华,玩乐不知归途,杏花疏影里,把酒到天明。
微之,你何时归?
晚风轻拂,皓月当空,撒下遍地银光烁烁。
院门被推开,来者一身红衣胜枫,...
院门被推开,来者一身红衣胜枫,携一壶花间酒,踏月而至。
静谧的夜里,回声被无穷放大,诗人于睡梦中醒来,埋怨道:“怎么那么晚?”
“我给你买酒喝,你倒好,怪我晚回来。”那人笑着将外袍和酒放到桌上,旋即来到藤椅前,勾起银丝一缕,俯身轻嗅。
“好香。”十一月的料峭,二月的芬芳,七月的葱茏,九月的风霜。
诗人笑敲他的额头,道:“胡说。在地上躺了一天了,能香到哪去?”
“奥,原来是你让这土地也变得芳香。”
笑着,闹着,像小孩子一样天真烂漫。
“新酿的酒,尝尝看。”那人打开坛封,整个院子立刻迷失在豆麦桂花的酒香中。
“我知道是新酿的,还用你说?”诗人毫不客气地夺过红坛,豪饮一口。
看着他的样子,颇感无奈,提醒道:“这酒要细品才好。”
诗人用清明的眼眸瞪他,道:“我就喜欢这样,你有意见?”
那人不怒反笑,道:“没有。”只是接过酒坛,将桌上的一对金樽倒满。他自己端起一盏,对着诗人晃了晃,仰头一饮而尽。
诗人笑了,道:“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是?”
“我是跟你学的。”笑意弥漫眼底。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诗人喝了酒便要吟诗了。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然,那人侧了侧脑袋,“这首,旧了。”
“去去去,我还没说完呢。”诗人朝他摆摆手,抱怨道,“你打断我,我都忘了要说什么了。”
“因为老了啊。”那人淡淡道,举头望月。
诗人露出嫌弃的表情,“你才老了,我没老。”
“胡说,你可比我大好多。”
“那就是你心老了。”诗人不甘承认。
那人望着月光如洗,笑道:“是老了啊……”
风送来花香,牵动树影奏起清浅的歌谣,那人摇着头,跟着哼唱道:“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衡门相逢迎,不具带与冠,春风日高睡,秋月夜深看……”
“不为同登科,不为同署官……”诗人哽咽了。
“所合在方寸,心源无异端。”那人接下去。
抬袖拂去眼角的泪珠,笑了起来,“你竟还记得。”
那人也笑:“我当然记得。”
“你写给我的诗,我怎么敢忘?”那人望着诗人,眼中是只有他懂的深情,“不然呐,你又该说我了。”
月亮快要隐到西边去,白昼在地平线上探出了身子。
晨光渐渐爬上他的衣角,愈来愈往上,照亮了他的脸庞。
那是一张如此俊美的脸庞,丝毫不因为一道偌大的伤疤显得狰狞。
他轻轻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抚摸着诗人的脸庞。
“乐天,回去吧。”
“君应怪我留流连久,我欲与君辞别难。”渐渐的,泪水布满了诗人的脸颊,诗人紧紧抓住他的手,又作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道:“这可是你说的。”
“……”那人似无言以对。
阳光终于照亮了那人的发梢,那人幻化成一只美丽的蝴蝶,绕着诗人转了几圈,终扇动翅膀蹁跹而去。
诗人惊而坐起。
天亮了——
梦,也该醒了。
即兴而作,私设,沙雕风
行简兄友情客串
白行简:最近翻我哥的往事,发现他不仅晚年跟刘禹锡好,并且及冠前竟然还和一个叫做刘翕习的符离五子之一的同学关系密切啊……元微之,对此你有何想法呢?
元稹:……
白行简:不光如此呀,我记得我哥还写了首诗给他,好像叫什么《醉后走笔酬刘五主簿长句之赠,兼简张大,贾》?怎么背的来……
“刘兄文高行孤立,十五年前名翕习。是时相遇在符离,我年二十君三十。得意忘年心迹亲,寓居同县日知闻。衡门寂寞朝寻我,古寺萧条暮访君。朝来暮去多携手,穷巷贫居何所有……”
朝来暮去多携手……骤闻咔叽一声,原来是元微之同学悄咪咪地捏爆了一个橘子。
白行简:哥夫,哥夫我错了,...
白行简:哥夫,哥夫我错了,你先冷静一下……
这时,白乐天回来了,见到元稹满手橘子汁,颇无奈地耸了耸肩,走过去给他擦。
“阿怜又跟你说什么了?”他好笑地看着元稹。
元稹眸光一暗,反手搂住他,俯身堵上他的唇。
良久,松开。
“没什么。”
然而半夜里,元·醋王·稹摸出手机发了个帖子,题为:《情敌全姓刘怎么办?在线等,急》
元稹:姓刘的,我保证不用橘子砸爆你们的脑袋——
用榴莲怎么样?
【完】
先向柳子厚道歉,我知道梦得兄是你的。悄悄吐槽一句:乐天喝醉以后写的诗是真长啊……
一条山间小道自树林的间隙探出头来,黄土密实,道上未生长草木,路旁的花林倒是繁茂,清淡的花香围绕身边。
约好一齐出游,等了许久,不见人至。
忽然远远瞧见一个青色的身影,随即笑逐颜开,不由自主地便迎上前,笑道:“微之,你来晚了。”
他也绽开灿烂的笑容,应道:“抱歉,有点事耽搁了——”语气一转,又道:“乐天想怎么罚我?”
我笑出声来,牵起他的手朝林中走去,边走边道:“那就罚你不许同美人聊天,如何?”
“哈哈,乐天这招够狠,下回我可不敢迟到了。”元微之快走几步,到了我的前面,便成了他领着我。
我忽觉有些难受,下次重逢——也不知是何时。
小径蜿蜿蜒蜒不知通往何处,却无人理会这些,只是携...
忘记了究竟在错综复杂的山道里徘徊了多久,只记得夕阳西下时,面前有一条小溪缓缓流淌着,溪水表面闪着灿灿的金光,原是残阳的余晖洒在了它身上。
微之忽然开口道:“乐天,你会发光呢。”我一愣,随即领会了他的意思,笑答:“你也在闪光呀。”“真的吗,好看吗?”
鼻尖一酸,脱口而出:“好看,最好看了。”
顺着溪流而下,小溪汇进一条不知名的江,江面开阔,也闪着粼粼的金光。河岸处有座小村庄,十几户人家。炊烟袅袅升起,风一吹便散入云里不见了踪影。
绵绵不休的江水啊,你是否也懂得人的惆怅?
夜空中高悬一轮明月,如白玉盘。当年的青莲是否也望着这轮圆月暗自伤神呢?
忽被一声“乐天”唤回思绪,顺着微之手指的方向,瞧见了江边蹲着的男女老少,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入江中,任凭江水将他们的希望带去不知名的地方。
骤然更多的光亮闯入眼帘——稠密的,跳动的,鲜明的——明灯三千,竟然点亮了半边天,也点亮了封闭已久的心田。
身旁,微之阖上眼眸,双手合十小声地念着什么。
我了然,也闭了眼,默念道:“只愿,岁岁长相见。”
良久,微凉的江风扑在脸上,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多年以后,每当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此时此刻的情景,我们携手站在江边,月光为你笼上一层薄纱,静静凝视那三千明灯与江水一同漂泊,仿佛看到万千灯光汇入大海的模样。
还是习惯凝望那奔流不息的江水啊,小心翼翼地,将载着自己心灵的花灯放入江流,凭这江水传递着对你的思念。
某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遥望一江春水,骤然明白了你那天许下的愿:
“愿今后,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顿时,泪如雨下。
……微之,我想你了。
这是臆想(破音)
沙雕走向
就是要做不一样的烟火
谁不喜欢齁甜齁甜呢
<<<
同僚发现,有一天白大学士有种晚上没睡够的样子使来参朝仪了.
见着元微之时迷迷糊糊的.
竟做错了礼.
本应行天揖1,竟行了时揖2.
元微之得意得像偷了腥的猫.
行的也是时揖?
王叔觉得近来公子洗澡洗得频繁.
可是公子.
咱家是最近手头有一点点点点的紧
但是
还不至于付不起热水费吧
您天天和白学士挤...
您天天和白学士挤一间
这
元微之:你情我愿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王叔:你情我愿是这么用的吗
众所周知.
元白都喜欢东面那阁子的衣.
还爱买同款.
却不知道白乐天时常晚起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眼.
扣子扣完才发现:“微之,怎么又把你衣服递错递给我了?”
元稹伸开手理了理白居易的衣裳:“乐天果然穿什么都好看,来不及换了,凑合吧。”
白居易:“”
元稹委屈巴巴:“怎么嫌弃我这是我洗过的!”
白居易头疼不已:“没有的事,穿穿穿,我穿。”
┅┅┅┅┅┅┅┅┅┅┅┅┅┅┅┅┅┅┅┅┅
”清朱大韶《实事求是斋经义肃与肃拜辨》:“司仪:‘土揖庶姓,时揖异姓2,天揖同姓1。
【元白24h/23:00】
首先感謝临鱼鱼邀请我参加这个活动
要连系我这个快与世隔绝的人,真的辛苦了(///)
元白这么好,闪到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凝视.)
《代书诗一百韵寄微之》
--''北村寻古柏,南宅访辛夷。此日空搔首,何人共解颐。''
[开元观西北院,即隋时龙村佛堂,有古柏一株,至今存焉。
微之宅中有辛夷两树,常与微之游息其下。]
据说辛夷花花期是每年二月底三月初~
乐天真的是很认真记录微之家中的花花草草了(笑w)
《代书诗一百韵寄微...
《代书诗一百韵寄微之》这篇文实在处处是闪光点啊
虽说是一首讽谕诗,但读着读着却一脸笑意的我真是不应该(还说)。
「在这片园子里,我们一起渡过时节许许,携手赏过多少花开花落,四季更迭。
那怕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聚散离合,和你举杯相邀,致敬的是我们风发的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