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守护犬乐乐,它的故事曾感动无数人!这只敦煌灵犬,如今被写进了书里,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周到客户端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数年前,一只名叫乐乐的小狗回归莫高窟的事迹令所有人震惊和感动。
近日,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敦煌研究院研究员、“中国好书”作者顾春芳专为少年儿童创作的奇幻文学作品《敦煌灵犬》由译林出版社出版。
该书作者透露,其创作灵感正是来自被敦煌研究院收养的小狗乐乐。
小狗乐乐于2012年7月出生于敦煌莫高窟。
五岁那年,一直照顾它的敦煌研究院工作人员退休,带着它一起回了城里。城市的生活条件比莫高窟好了很多,但是谁也没想到,有一天它竟偷偷溜了出来,独自跋涉二十多公里,走了一天一夜,回到了它最初的“家”——莫高窟。
乐乐回归莫高窟的事迹令所有人震惊和感动,从此游客和网友们给它封了一个“莫高窟霸乐乐大王”的名号。
顾春芳在创作《我心归处是敦煌:樊锦诗自传》之时,曾多次奔赴莫高窟采访、考察、学习,与乐乐熟识。
2021年秋,顾春芳回到莫高窟,又见到了乐乐。他们犹如老友重逢,分外亲热。
这次重逢,让顾春芳萌生了一个想法:为乐乐写一本书,一本中国孩子都爱看的敦煌主题的童书!
三危山下、宕泉河畔,坐落着人类文明和艺术的瑰宝——敦煌莫高窟。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人类未知之处,有一群神秘、忠诚的战士默默守护着敦煌文明。他们,就是光明世界的灵犬一族。
千百年来,灵犬们恪尽职守,为守护中华文明与文化,与黑暗世界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敦煌灵犬》的主人公、敦煌守护犬乐乐脱胎于原型而高于原型,是一个高度凝练的艺术形象——在它身上,动物灵性与人性高度融合,它的故事折射出敦煌莫高窟的千年历史,以及一代代莫高窟守护者的信仰与奉献。
书中的乐乐肩负着灵犬世界世代传承的使命:守护敦煌艺术,守护莫高窟文物。它的眼睛能穿越古今,看到事物本来的面貌;它的耳朵能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能与祖先,以及莫高窟中的菩萨、罗汉、飞天等交流;而它的心智更大大超越普通小狗,是达到“性灵”的存在。
为此,顾春芳特别为乐乐做了幼年、少年和成年三个阶段的设定。每个阶段乐乐的外形、性格和能力都会发生跨越式的变化,呈现出不同的状态。
《敦煌灵犬》是围绕“逃离—回归”这个主题的一部成长史,正如“敦煌的女儿”樊锦诗在序言中所说,“乐乐的成长过程是人性化的”,从中“可以读出青少年成长中必然会经历的恐惧、迷茫和叛逆”。
乐乐从伤心离开莫高窟到坚定回归的过程,让人不禁联想到樊先生在《我心归处是敦煌》中讲述的自己曾经历过的相似的内心挣扎。
正是这些可以与不同年龄、不同背景的读者产生共鸣的感情,让乐乐的成长在奇幻文学的架构中显得浑然天成、真实感人。
写守护莫高窟的灵犬,自然会写到关于敦煌莫高窟的大量背景知识。
莫高窟为什么在敦煌?敦煌为什么是丝绸之路的重镇?莫高窟是如何修建起来的?它有多长历史,多少洞窟,多少雕塑、壁画与经卷藏书?藏经洞里面藏了什么宝物?敦煌的飞天和“最美菩萨”为何能惊艳全世界?……
所有这些孩子们可能会感兴趣的问题,作者顾春芳都写到了,而且写得生动有趣,与故事浑然一体。
在图书创作和编辑的过程中,敦煌研究院给与了巨大的帮助和支持。樊锦诗先生将书稿反复读了好几遍,以治学的严谨态度,捉出了不少即使是专业人士也很容易忽略的“虫”。敦煌研究院为书中涉及莫高窟的内容提供了诸多珍贵的参考资料、照片、视频和专业意见,以及乐乐的生活细节。
大量真实细节的添加,架构起从现实走向虚拟的桥梁,为这部奇幻作品带来了虚实莫辨、亦真亦幻的双重维度。90后插画师陈汉煜的优美插图,也为该书锦上添花。
如同《哈利·波特》的读者会去国王十字车站“朝圣”,《纳尼亚传奇》的读者会在家中的旧衣柜里找寻通往纳尼亚王国的道路一样,《敦煌灵犬》的读者若有机会游览敦煌,或许也会在三危山下、宕泉河畔,在洞窟古迹中寻找灵犬存在的痕迹。
顾春芳用乐乐的成长历程串联起敦煌莫高窟的“前世今生”,也串联起以常书鸿、段文杰、樊锦诗为代表的几代莫高窟人的坚守与奉献;通过乐乐对莫高窟的执着,向读者传达了对人类精神家园的眷恋之情,以及对中华文明与艺术殿堂的守护之志。
同时,作品以敦煌莫高窟为锚点,在广度上,向整个中华文明辐射开去;在纵深上,贯穿古今,引领读者在不同的历史时空中自由穿行。
故宫博物院院长王旭东评价:“在历史与现实中穿梭,在古今人物中聆听,在灵性世界里感悟,真是别有洞天的奇妙之旅!”
著名科学家、“中国好书”作者苗德岁说,在阅读《敦煌灵犬》时,读到动情处,曾多次“泪满双颊”。
特级教师周益民评价:“这是动物小说,是成长小说,是文化小说,是独特的敦煌文化小说。作品通过乐乐的成长历程,礼赞了传统文明的传承者与守卫者,表现了古老文化的伟大力量,启示我们,古老的文化才是我们心灵的家园。”
你们看着奇怪他们觉得可爱
都市里有群养异宠的人与稀奇小动物为伴
蜜袋鼯、松鼠、蜥蜴、守宫、仓鼠……近年来,一些鲜为人知的异类宠物走进公众的视野,它们正逐渐打破猫、狗、观赏鱼为主的传统宠物格局,成为一部分年轻人的最爱。近日,记者采访了济南几位异宠“饲养官”,了解他们与宠物之间的故事。
蜜袋鼯饲养人“四季的风”:
喂养既快乐又解压
小小的身体、薄而尖的耳朵、大而圆的眼睛、背部贯穿一条黑斑……蜜袋鼯凭借可爱的外貌,俘获了当下很多年轻人的心。
举起手臂,慢慢地张开五个手指,蜜袋鼯就会展开自己的皮薄膜从高处一跃飞到手上——“四季的风”(网名)正在慢慢地尝试训练蜜袋鼯的这种飞翔方式。“四季的风”今年只有15岁,但她在两三年前就已经知道蜜袋鼯了。“今年,我终于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蜜袋鼯啦。”
“相较于猫狗,我觉得蜜袋鼯的价格比较合理,而且家里的条件也比较适合喂养。”提起喂养蜜袋鼯的原因,“四季的风”坦言她从第一次刷到蜜袋鼯的视频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它。“它那大大的眼睛,实在是太萌了!”
“我爸妈一开始不愿意我养,他们不能接受这种动物,但是后来,他们逐渐地接受了蜜袋鼯。现在他们也觉得蜜袋鼯很可爱,也经常去摸它!”“四季的风”说。
因为蜜袋鼯是一种热带动物,十分怕冷,所以“四季的风”为它精心搭建了一个暖烘烘的窝。她喜欢把它放在手心里,慢慢地摸它的毛发。“蜜袋鼯属于夜行动物,它喜欢晚上活动,而自己也比较喜欢熬夜,所以我经常晚上和它一起玩,陪它在家里‘溜达’。”蜜袋鼯是啮齿动物,所以当她抚摸蜜袋鼯的时候,她还会被啃手。而对于“四季的风”来说,这非但不疼,反而十分有意思,她在放学之后最喜欢这样与它互动。
兔子饲养人“Belle”:
养宠物让我更有责任心
18岁的“Belle”(网名)也在养着自己的最爱——小兔子。尖尖的耳朵、小麦色与白色相间的身体,就是这样一只小兔子让“Belle”感受到了强烈的治愈感。
“在屋子里乱跑、在我的枕头边睡觉、跑回笼子里吃草,这是小兔子在家里的常态。”“Belle”说,每当她放学回家后,都会先喊“麦麦”,之后和它玩一会儿,喂它饲料,和它跑步。在“Belle”看来,一块简单的饲料就可以“收买”小兔子,它就可以乖乖地让自己摸来摸去。同时,虽然小兔子是一种比较怕生的动物,但是“Belle”通过经常喊它的名字,小兔子终于学会回应她了,这带给了“Belle”非常大的惊喜。
通过亲手饲养小兔子,“Belle”称自己收获了很多。“原来早上会赖床,现在一想到小兔子等着我喂早餐我就会很快起床。而且养兔子的知识也懂得了很多,比如它感冒了或者眼睛刮伤了,我都可以看出来。凭借这些知识,我指导新手是没问题的。”同时,“Belle”也认识到,相比于以前回家玩手机、电脑,现在她会跟小兔子聊天,喂它吃零食,一起锻炼,这些都是非常有益的。对于她的这些变化,“Belle”的妈妈也认为她现在更有责任心了。
守宫饲养人“掌印”:
志同道合的朋友多了
除了初中生、高中生等中学生之外,也有一些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饲养着守宫、蛇等异类宠物。
滑溜溜的身体、鲜艳的肤色、此起彼伏的斑点和突起……“守宫”——外行人看来它就是一种有毒的蜥蜴,十分“恐怖”,但“掌印”(网名)却独爱守宫。“守宫拥有一对漂亮的‘卡姿兰’大眼睛,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三十多岁的“掌印”从小就喜欢爬行动物,2017年他就开始饲养守宫,至今已经五年了。他所饲养的守宫品类有很多,从一开始的一两只发展到现在的几十只,每个个体的种类和花色也都不同。在这几年的长期饲养中,“掌印”把饲养守宫从兴趣变成了热爱,并带动了家人一起饲养守宫。他还把饲养守宫的过程拍成趣味短视频发到了社交媒体上,从而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从养乌龟到养守宫,“掌印”最爱的宠物一直都是爬行类动物。“与猫狗相比,爬行动物的饲养空间更小,饲料费用低。同时,它自身也没有异味,也不会掉毛发,并且不用遛,更几乎不需要给它洗澡,饲养非常简单,还有较强的互动感。”“掌印”说,守宫的生活作息正好匹配上班族的作息规律,它们白天睡觉、傍晚吃东西,晚上才在盒子里爬来爬去,正好能与下班回家的上班族互动,非常适合他们喂养。
多年来,“掌印”一直从饲养爬宠的过程中寻找乐趣,对它们的喜爱程度也逐渐加深。“它脑子不好使,傻呵呵的,连抓虫子都抓不准。而且有时候像狗一样,当有人看它,它就知道要开饭了,会摇头晃脑傻傻地爬出来看着你,等着投喂。”就是异宠的这种“迟钝”和“傻气”让“掌印”感到十分有趣。在喂养守宫的过程中,他还会偶尔用手拿着虫子喂守宫宝宝,“不聪明”的守宫宝宝会直勾勾地看着他,让他感受到了“钓”守宫宝宝的快乐。
新闻延伸
喜欢追求个性就爱与众不同
年轻人成异宠饲养主体
近年来,以蜥蜴、守宫、壁虎等为主的异宠收获了不少人的青睐。异宠为何会越来越火,到底是哪些人热衷饲养异宠?他们为何喜欢异宠?
孩子喜欢父母也支持
近日,记者走访了济南西环花鸟鱼虫大世界等花鸟市场和多个宠物店发现,目前,犬猫等动物仍是主要的售卖宠物,但是,角蛙、仓鼠、松鼠、六角恐龙鱼、金丝熊、守宫、蜥蜴、鹦鹉等异类宠物也有售卖。其中,角蛙、仓鼠、六角恐龙鱼、金丝熊等宠物已经被不少市民认可并购买。
王先生的“龟迷蜥窍”店开了四五年,来济南的西环花鸟鱼虫大世界也已经一年半了。他专门售卖乌龟、角蛙、守宫、蜥蜴。其售卖的异宠,价格从十几块到几万块不等。虽然店铺的空间相对狭小,但是品种很多。“线下售卖守宫、蜥蜴等异宠的店铺在济南市还是比较少,线上的店铺相对更多。”王先生称,“线上购买质量没法保证,所以来我这里买守宫、蜥蜴的人还是挺多的,特别是有很多小朋友来买守宫、角蛙。”他说,小孩子特别喜欢角蛙、守宫,研究角蛙、守宫的知识也十分透彻,而且他们的父母也特别支持,不会阻拦小朋友购买。
李先生是通过线上和线下途径销售蜜袋鼯。“现在买蜜袋鼯的人其实挺多的。”据李先生透露,现在蜜袋鼯的买家主要是学生。他们看到李先生发布的蜜袋鼯视频后,觉得这种动物很新奇,就向其询问蜜袋鼯的购买方式。
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在年轻人群体中,异宠生意正在悄然蹿红。根据《2020年中国宠物行业白皮书》,中国的养宠人数已经突破8000万人,其中1707万人饲养“异宠”,90后是青睐异宠的主要群体。
养异宠为寻求个性与陪伴
同时,刘晓霞提到基于对现实关系的不满意以及人际关系的冷漠,年轻人特别是青少年饲养一些蜥蜴、守宫等冷血动物正是为了向外投射内心的冷漠兴趣,进而起到陪伴、缓解孤单的作用。“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它就带给我很强的陪伴感,让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孤单和无聊,也不会害怕。”“Belle”这样回答记者。“四季的风”也说,在饲养蜜袋鼯、与蜜袋鼯互动的过程中,自己的孤单感也少了很多。
专业医生稀少弃养威胁环境
异宠蹿红背后有隐忧
尽管异类宠物的饲养正在济南悄然兴起,但是记者采访后发现,异宠热的背后仍有不少隐忧。
据了解,部分异类宠物身上携带病菌,但专业的异宠医生很少,因此异宠的疫病救治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貂是狂犬病的一个携带者,所以它需要打狂犬疫苗,而龟、蜥蜴等爬行类动物身上可能携带沙门氏菌。”济南一家宠物医院的医生介绍。记者了解到,目前济南市的专业异宠医生只有不到10位,因此专业的异宠救治在一定程度上会缺位。“一般的病咱们都会治疗,但是需要做手术的就不能做。”对于这些异类宠物的救治,王先生也表示出了担忧。“济南目前的宠物医生对这些异宠特别是爬行宠物的了解度比较低,他们也不能很好地救治这些爬宠。”
(齐鲁晚报)
作者:韩世容
曾海若导演迟到了。
采访约在立秋的前两天,当日高温预警,酷暑难耐,曾导晚到了一刻钟,先讲起了迟到的原因。他说,在来的路上遇到一位正在打车的老人,可是没有一辆车停下,于是曾导帮老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却因老人独自坐车而想取消订单。无奈之下,曾导也上了车护送老人,完事儿之后才赶来接受采访。“老人说自己有三个女儿,但是不想麻烦她们,就自己出来了。他腿脚不太好,拄着拐杖……”曾导描述道。
我们沉默片刻,很快将这一事情搁置一旁,开始谈起《众神之地》。
起念:拍摄中国的动物,让观众更有亲近感
2018年初,曾海若暂住在西双版纳,其间听闻一群亚洲象与当地人发生了冲突。原本只是听来的趣事,他随口问了问,得知当地有一群“杀人象”,十分吓人,一定要多加注意。这事引起了曾海若的兴趣,他开始逐步了解勐海的15头亚洲象。
起初他想拍这群象,甚至想要做一部亚洲象主题的纪录电影,将这群亚洲象与缅甸、老挝等象群联系起来。但在此后,拍摄团队认为应该把目光聚焦在中国古老且特有的物种上,这能让观众更有亲近感,也更能体现“众神之地”的主题。
在确定把亚洲象作为拍摄对象之一以后,团队根据中国地图的方位来寻找其他的动物。“有了西南的亚洲象,自然就会联想到东北方向,于是确定了东北虎。再就想到了西北藏地区域的物种,所以确定了拍摄野牦牛,它几乎是牛的演化史。最后,我们还想加入一种海洋动物,当时也设想了海豹、海龟等,但查找资料后确定了中华白海豚,中国最早发现它的记录是在唐朝,还有人将它作为一种神兽,称其为‘妈祖鱼’。”曾海若介绍道。这四种动物既代表着中国的四种地貌,还在中国过去不同时期的历史中代表着某一种图腾或是信仰文化。如此,“众神之地”的概念更加具体化。
调研,对于纪录片来说,是开拍之前最重要的工作。他们借鉴了一套BBC和国家地理的调研方式,非常详细地做了一份调研报告,内容包含主角的各种习性特点、其兄弟姐妹、有何故事逻辑等一百多道具体问题,这些问题可以更加明确拍摄这四种动物的选择是否合理,“要考虑能不能拍,能拍到什么程度,能有什么故事”。
比如,他们对亚洲象更深入地进行了三次调研,大概了解了亚洲象为什么跟人发生冲突,将母象“武则天”及其种族中的小象作为故事的主角;在调研野牦牛之后,知道了它有下山抢亲的行为,以及野牦牛会把牦牛群拐跑的故事等。
曾海若清楚地记得,他为了亚洲象又去了两次西双版纳做调研,他回忆道:“有一幕深深印在我脑海中,两个农民为了对抗大象夜里入侵,就在农田里点起了火把,举在头顶仿佛要准备与象一战。我问,象在哪儿?管理员说,就在我们身后的山坡上,它们在观察。于是那夜,拍摄的计划就定下来了。”
跟随:那群亚洲象在寻找故土,而不是“回到故土”
自2019年开始,曾海若的拍摄团队开始分头行动,一组10人左右,一拍便是两年多。直到2021年秋天,拍摄才完成。在此期间,每一组都遇到了不小的困难。
团队在拍摄亚洲象时,决定跟随象群一起行走拍摄,这样才能积累出一个完成的故事。只不过,大象是危险的。“在当地,大象已经踩死过七八个人了,而且大象跑起来,我们绝对是跟不上的。如果单纯拍它们行走是没有故事的,只能贴近它们,才能发现故事。”曾海若笑道。
好在开拍几天后,他们拍摄到了一场“重头戏”——离群独居的爸爸“老大”回来了。
象群,是母系社会。尽管公象很多,却不能当首领,而这群亚洲象的首领是当地人命名为“武则天”的母象。一天,“武则天”带着小象们在甘蔗地里吃食物,早已脱离象群的“老大”突然回归。但是令人疑惑的是,“老大”并没有发情,对于出走的公象来说,不发情则不会回到族群,这是一个反常现象。“无人机和摄影机都拍到了这一场面,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决定性的段落,所以我们觉得既然不符合动物逻辑,就不能对它们的行为进行预判,于是它们走到哪里,我们就跟拍到哪里。”
持续跟拍之后,分集导演沈世平发现“老大”回归是想把仍在象群的“老四”带离象群。因为“老四”已经成年,发过情却没有离开象群,也没有去开拓新的领地和寻找新的族群,这又是一个反常现象。“其实公象之间一般没有这种事,没有一头公象带着另一头公象一起生活。正常的话,‘老四’成熟了就应该去找属于自己的地盘。‘老大’也应该单独离开,但它们现在却是一块走,而且‘老四’始终开小差完全不像一头已经成年的公象。所以根据当地人和熟知这群亚洲象的护林员赵平推断,‘老大’是想找地方带象群离开,但是它走不了。它们最远已经走到了澜沧江那边,但澜沧江因为有水库,水位上涨之后,它们已经过不去了。”曾海若解释道。
当曾海若把种种推断写好之后,找到中国最权威的大象研究专家审阅时,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一路跟踪拍摄,导致后期制作时有了难点,曾海若面对海量的素材十分纠结,只能忍痛割爱。“一开始剪的时候,片子时长是两个小时,结构比较松散。我想必须要再简练,把这群亚洲象的关系描述清楚,所以要用当地人起的名字,还有具有代表性的象让观众识别清楚。最后,我们重新调整结构后,删掉了非常多的内容,主要是删掉了拍摄的其他大象。”
这集的名字叫做《寻找故土》。曾海若说,没有用“回到故土”是因为它们也不知道最初的故土是什么样子,根本回不到真正的“故土”,因此大象的行走本身是一个退却的历史,它们曾行走在整个世界,但现在一步步被缩小,局限在某一片区域中。
蹲守:与白海豚沟通无效,团队几乎放弃拍摄
如果说团队拍摄出走的亚洲象捕捉到了完整的故事线,那么,他们拍摄白海豚则是毫无头绪,束手无策。
在第一次出海调研白海豚时,曾海若便在蓝色的海洋中看到了“粉红色的精灵”,他的描述是,“真的像精灵一般从海上跃上来,会产生一种无比的发自内心的被它打动的感觉”。然而,这只是一个浪漫的开始,等到真正拍摄时,浪漫的想象则被打破,演变成了一段无尽的等待。
曾海若最初设想的故事脉络是拍摄一条白海豚宝宝成长的故事,它从小变大,肤色由深变浅,从学会捕鱼到离开族群的过程。但是在海上跟拍的主要问题是无法识别拍摄主角,白海豚“不隔夜”,拍完第二天根本找不到前一天的主角。“我们只能拍到它游来游去,但却认不出它。我们还一直改造拍摄设备,因为上船的设备一定要经过改造才能用好,还需要租借摇臂和陀螺仪,甚至还在办公室改过潜水机、焊接杆等等,但还是很难有收获。”
不仅如此,“白海豚”分集导演杨翌舒本是一位潜水爱好者,曾在国外潜水时见过海豚和鲸鱼,可白海豚生活的海域能见度很低,几次潜水都一无所获。2019年开拍大概一年之后,她曾建议曾海若考虑是否继续拍下去,最后他们决定采取“蹲守”方式。
果不其然,她“蹲守”到了一只白海豚在海边搁浅、村民成功挽救了白海豚的故事,曾海若认为她“最终站在泥潭里完成了全片最重要的拍摄”。“救助搁浅白海豚的成功例子并不多,这是我们独家拍摄到的画面,当地媒体第二天赶到渔村时早就没有任何画面了。这个事情就是蹲来的、等来的。”
曾海若介绍道,江门中华白海豚保护区的巡护员冯抗抗,一直致力于中华白海豚的救助,但他此前的救助均以失败而告终。白海豚被渔民称为“偷鱼贼”,它们有时会跟随捕鱼船只,随时吃掉漏网之鱼,但危险的是当它们靠近船只,就有可能会被渔网勒住,甚至会被螺旋桨割伤身体导致搁浅,无法回到海里。
还有一种情况是白海豚到内河之后,皮肤会很快出现霉斑,接着就会因溃烂而死亡。在村子中,他们还拍摄到了闯入内河的白海豚,无论村民想尽各种办法都无法驱赶它回到海洋中,“正常来说,白海豚应该为了保命回到海洋才行,但是它让我们感受到的是它并不想回海洋。”曾海若说。
拍摄白海豚的过程中,更多的是一种沟通的无效。不论是渔民还是拍摄团队,甚至是研究学者,人们都无法正确感知白海豚的信息,因此很难帮助它。与亚洲象的成熟研究不同,白海豚有着太多的未知信息等待人们去发现。
觉悟:若抛开人类而去讲述“旗舰动物”,则无从谈起
等待,是纪录片拍摄中的常态。在拍摄东北虎时,以拍摄团队掌握的技术,无法完成野外的蹲守拍摄,最后只能大量依靠红外触发相机捕捉到内容。但是在查看积累了两年的相机素材后,曾海若发现,东北虎的内容还是难以完成连贯故事。
同样,在拍摄野牦牛期间,等待也是家常便饭。在这三年的拍摄中,让曾海若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就是野牦牛“昆仑”的出现。
“因为各地野牦牛的情况差异很大,单一故事的拍摄会陷入困境,我们决定用一种图景式的结构来讲野牦牛,当地的牧民把牦牛看得很珍贵,所以拍摄会遇到无法预判的阻力。我们等待了二十多天,有些拍不下去了。此前还因为环境、人物等各种原因劝退了一个又一个分集导演。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我们就想再拍最后一天,于是,野牦牛‘昆仑’来了。”曾海若回忆道,他清楚记得自己看到“昆仑”的感觉,“我们感受到了不远处,徘徊着一股力量。别的牦牛会远远的就躲着我们,但是‘昆仑’会离得比较近,这种意外的美妙让我有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们就继续拍摄,它的出现基本上给所有人打了一针鸡血。之后,我们还拍了‘断角’和‘小野牦牛’以及‘面具’的故事。”
纵观四集的内容,《众神之地》并没有单单讲述动物,而是常常出现人类与这些“旗舰动物”的往来互动的故事。比如,野牦牛在寒冷的冬天躲避狼群围猎,却落下了刚出生的小牛,然后保护站的工作人员救助了它。逐渐成长之后,它还与工作人员一起晨练跑步,乖乖等待它的早餐牛奶,常与工作人员打打闹闹。又或是那群亚洲象中的“老三”曾因和“老大”决斗失败而情绪失控,被送去了救助中心,护林员赵平时常会带着香蕉去看望被关起来的“老三”,只是不知“老三”是否还记得他……观众同样被这样的剧情所感动,弹幕里满是感慨:“这是众神之刀,又虐我,看哭了!”“被一头牛帅到了。”“希望我们可以好好保护它们……”
谈及这一设定,曾海若认为尽管《众神之地》的拍摄主体是动物,但更多讲的是人与动物、人与自然的关系。“我们没有打算拍一个纯动物片,其实动物是人跟自然之间的一个桥梁。人生活在自然中,却没有办法和自然产生什么交互。所以,自然是一个看起来很宏大的概念。我们只有把它具体到一个动物的时候,它就可以变成故事。比如,我们没办法和一座山直接产生故事,但是可以和山中的老虎有关联。”
“旗舰动物”代表着它们已然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但当它们站得越高,其实说明它们是更脆弱的物种。曾海若进一步解释道:“如果生态金字塔底端发生问题,那么被波及的就是这些‘旗舰动物’。《众神之地》中的四种动物在当下都多多少少面临着一种生存的困境,这很大程度上都与人类的行为有关。不过,如果我们仅仅介绍它们的历史、生活和习性,我会觉得不满足。因为它们早已被人类的行为深深地影响,并作出了极大的改变。若抛开人类去讲述它们,则无从谈起。”(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