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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皇城人阵的这几日,师青玄将原本上天庭相熟的仙僚基本见了个遍。

当初水师逆天换命,风师竟是冒名顶替,地师也是冒名顶替,那传说中低调的绝境水鬼竟潜伏上天庭数百年,这些事情一件比一件还要石破天惊,在上天庭闹得好不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在这般境遇下再相见,难免尴尬,若是众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看沦落为乞丐的师青玄最多唏嘘一番,可此刻众神官上天庭的金殿都被那君吾炸了个片甲不留,人也浑身伤,此刻的境遇与那昔日风师青玄比起也好不到那去,倒颇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彼此相顾无言。...

当初水师逆天换命,风师竟是冒名顶替,地师也是冒名顶替,那传说中低调的绝境水鬼竟潜伏上天庭数百年,这些事情一件比一件还要石破天惊,在上天庭闹得好不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在这般境遇下再相见,难免尴尬,若是众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看沦落为乞丐的师青玄最多唏嘘一番,可此刻众神官上天庭的金殿都被那君吾炸了个片甲不留,人也浑身伤,此刻的境遇与那昔日风师青玄比起也好不到那去,倒颇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彼此相顾无言。

众神官来得快,走得也快,没过几日,皇城的怨灵基本消除干净了,大大小小的神官便张罗着修建新的上天庭了。选来选去,选到了之前仙乐太子飞升之前的太苍山,说是在那边先建一个临时的议事庭。没了这些神官,很快,师青玄的生活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若一定要说有哪里不一样的话,现在师青玄再说我之前可是神仙这类话时,众丐不会再当他发了疯病又在吹牛,只会围着他要他再施展一次那驭风之术,还有要师青玄带着飞的,每当这时,师青玄都只得捏紧怀里的风师扇,胡乱地搪塞几句。那扇子许是刚修好承不住那奋力一挥,又从中间裂开了,师青玄只得捡了块还算干净的白布,将扇子牢牢包了起来,随身携带着。

这日日头颇好,师青玄正坐在庙后那颗大树下,给围坐在他身旁的一群小乞儿讲故事,正讲到紧要关头,一名年轻的小乞丐飞奔过来,打断了师青玄的话头。

“风哥哥,有人找你。”闻言,师青玄愣了愣,抬头望过去,跟在那单薄乞儿身后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居然是明光将军裴茗。

“裴将军?”师青玄眨了眨眼,颇有些疑惑。

要真说起来,纵使水师无渡和裴茗关系好得很,二人再加上那位主人事的灵文,三人之前在上天庭还有个“三毒瘤”的诨名,虽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字,但也直接表明了这三人关系匪浅。可师青玄跟裴茗此人,倒颇是有些不对付的,之前半月关的时候,还直接导致明光将军折了一名副神。师青玄看裴茗不顺眼得很,在上天庭的时候就巴不得兄长和这人闹翻,好让自己哥哥早日脱离三毒瘤这个称号。

因此,此刻看到裴茗前来寻自己,师青玄还是有些讶异的。他本来以为,偌大的上天庭,还记得自己的怕是只有那太子殿下了。

“青玄。”眼前单薄的乞丐实在是很难跟记忆里那潇洒豁达,执扇轻摇的风师大人重叠起来,但那张与水师兄有六分相似的面容又的确表明了这人确确是师青玄,裴茗叹了口气,道,“走吧,边吃边聊?就去你以前最爱的那家。”

“哈哈哈我这样,算了算了。”闻言,师青玄疯狂摆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没敢说我这样怕是要连累你一起被赶出来,转头又对之前围在自己身边的小乞儿道,“你们先去玩,之后再给你们讲剩下的。”

“这有何难。”眼见裴茗一个法决就要捏成型,师青玄连忙拦住,笑了笑,“不用啦,这人呢,吃惯了好的再回来吃差的,怕是要不习惯了,我这好不容易适应乞丐吃的这些,裴将军你又不能天天请我吃饭啊,哈哈哈。”

见状,裴茗只得收了那准备给师青玄换身衣服的法决,一拍下摆,在师青玄旁边坐下,道,“我将你点将上去,不便好了?”

“……”师青玄愣了愣,没接话,顿了片刻,反问道,“裴将军今日莫非是来找我闲聊?”

“是啊。水师兄不在了,杰卿快被埋在公文里了,我都快半个月没瞧见人了!当真是无聊得紧。”裴茗承认得倒是坦荡。

“……”被话里的水师兄三字刺了一下,师青玄手臂微微一僵,低垂了眼眸,没作声。

曾经的三界笑柄仙乐太子与神武大帝君吾在铜炉山战了好大一场,众人都没料到那谢怜武力值居然这么高;向来不近女色的南阳将军风信居然曾有一段情缘,还有儿子,这件事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玄真将军慕情越发情绪外漏了,上周集会的时候,从头到尾居然翻了整整十个白眼!

师青玄听裴茗说着那些过往熟悉的人和事,生生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虽不知裴茗此次前来何意,但大抵是好的,便也没打断,只静静听着,不过倒是有一件事情引起了师青玄的注意。

铜炉山一役后,仙乐太子谢怜在上天庭的地位一下子颇高,新天庭的重修工程差不多完成了,但谢怜竟是直接拒绝了众神让他搬到上天庭去的邀请,在太苍山上住了下来,修了一间小小的房子,还种了几棵花树,颇有些要长居于此的势头。

裴茗走的时候,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青玄,若你愿意,我可点你为将,也好护你周全,省得那……”似是不知该如何说出那个名字,或是怕说出来刺激到面前身体单薄的师青玄,裴茗顿了顿,又道,“也算是完成水师兄的遗愿了。”

师青玄下意识摸了摸放在胸口的扇子,道,“不必了,我这条命本来便是他的,他若想要,来取便是。”

4.

裴茗说是间小小的房子,还真是既未夸张,也没贬低。

看着面前那座十分简单的小屋,师青玄想到了许久之前,因为白话真仙的事情,自己同明兄一同前往的那座小小的菩荠观,不过此间小屋并没有像那间道观一样摇摇欲坠,再往地上一瞟,也没有写着危房求捐款字样的牌子,师青玄胡乱想到,看来太子殿下修房子的手艺有所长进。

想到这里,师青玄不由笑出了声,赶紧清了清嗓子,举手正打算叩门。

谁知师青玄手还未放到门上,那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那太子殿下竟自己迎了上来,眼里竟是满满的期待和喜悦。

“三……啊,青玄,你来了。”看清了面前人的面容,谢怜笑了笑,表情又回复到一贯淡定从容的模样,只是那眉眼间,带着点微微落寞和失望。

“咳,太子殿下,你在等人?”见状,师青玄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此次前来并未提前告知,怕不是打扰了太子殿下会客。

“没有没有,进来坐吧。”谢怜赶紧把师青玄让进来,想了想,又开口道,“不过,的确是在等人。”

听谢怜道完了那日在铜炉山发生的前因后果,当然省去了那些自己发现花城不见了是如何的失态,又是如何借法力的细节,当听到花城化作万千银蝶散去时,师青玄不由猛吸一口气,连忙道,“那花城主那般厉害,竟然直接消散了吗?”

“我相信他会回来的。”谢怜正色道。

“你打算等多久呢?”似是被谢怜一脸坚定的情绪所感染,师青玄愣愣地发问。

“一年,十年,一百年,三郎等了我八百年,我若是再等他八百年又如何。”似乎觉得气氛有些过于沉重了,谢怜笑了笑,提前茶壶倒了一杯水,推到师青玄面前。“虽然一个人的日子有些难熬,但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一个人若是一直一成不变,习以为常了,倒也还好,没有那么难熬。可若是曾有人闯进他的生活,非要抓着他的手,想带他去到更多地方,认识更多的人,在自己柔软的心绪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制造了独属于二人那么多快乐难忘的回忆,在某一天,这个人突然从自己的世界远去了,此生不复再相见,怕是会委屈得哭出来吧。

明知早晚会失去,是否不如不相识来得更好些呢?

师青玄单手握着瓷质的茶杯,茶水微微发烫,手心传来了阵阵暖意,心底无端又想起了那个人。

师青玄过去以为自己很了解“明兄”,总爱看着他,粘着他,做什么都喜欢喊上他。为神几百年,风花雪月的事情见得只多不少,可这份心意还未传达出去,就被惨淡的现实打得支离破碎。

过往的一切仿佛一座颤颤巍巍的空中楼阁,华丽且精美,但无比脆弱。那些鲜血淋漓的真相剥离出来之后,如同一阵不期而至的风,轻轻一吹,轰然倒塌。

那个人是如何在几百年的黑暗中独自修炼行走,独自在铜炉山厮杀成绝,独自来到上天庭,化作地师,潜伏调查真相。又是如何看待身边这个总以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居的风师大人呢?

本来,真正的风师,该是他啊。

师青玄不敢再细想了,抓起杯子,喝了一口,试图驱逐掉一身的寒意。

“青玄,你饿了吗?”看着陷入了沉默的师青玄,谢怜眨了眨眼,问道。

“?不饿谢谢太子殿下我先回去了?”仿佛被踩了脚的猫,师青玄猛地蹦了起来。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我最近厨艺好了许多呢!”谢怜一本正经道。

“是吗……”

最后,实在是不忍拂太子殿下一番好意,师青玄只好捡了只地瓜,默默蹲在灶台旁,边啃边看谢怜一边使唤若邪切白菜,一边手上将萝卜土豆全剁成块,最后一股脑全倒进锅里,师青玄看得津津有味,手上动作却丝毫没停,三两下就将一只地瓜消灭干净。

“青玄,你地瓜吃饱了,一会还吃得下吗?”谢怜正色道,仿佛是正在谴责偷吃饭前零食的小朋友家长一般。

“吃得下吃得下。”师青玄又摸了一根胡萝卜,擦了擦,啃了一口。

“说起来,那日见你仍然能使那风师之扇,所以你现在仍然是风师的命格?”似是想到了重要的事情,谢怜抬头问道。

“嗯……他没换。”又提及那人,师青玄身体微微僵硬,手中的胡萝卜一时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见状,师青玄连忙弯腰去拾,身体前倾,那被好好裹在白布里的风师扇便漏了半截出来。

风师扇乃风神官最重要的法宝,又不是大白菜,说修便能修,想必是废了极大的心力和代价,才堪堪完成,饶是如此,也只能承住一击,不知那黑水毁扇在前,后面又来修是什麽意思。更重要的是,之前跟师青玄接触的时候,不知那黑水玄鬼使了什么法子,师青玄体内一丝法力都不剩,而且并不像谢怜这边是因两道咒枷在身锁住了法力。可以说,师青玄此时应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才对,又岂能单单因灌入法力便能催动神官的法宝?

接过师青玄递来的扇子,谢怜闭上眼,并拢二指,指尖亮起微微灵光,放到扇子上。片刻之后,睁眼,了然。

“太子殿下,怎么啦?”师青玄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谢怜发问道。

“没事,收好罢,此扇有灵,他日或可于危难关头救你一命。”谢怜将扇子裹好,郑重地递还给师青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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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谢怜小可爱突然出现!

大家饿了吗?

废话太多OTL不知何年才能走到主线上hhhh

第六章

毕竟是七月流火时节,贺玄走后没多一会儿,天便蒙蒙亮了。

师青玄落在床边的衣物里钻出个东西——那小白话真仙在鬼市门前被贺玄冲得只剩下一丝虚魂,养了一天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多少攒出个灵球的轮廓。一开始得了消息寻去冥河也好,跟着二人一道上了人界也好,它本来就是来找贺玄寻仇的。此时觉得空气中仇人的腥血气味浓郁,寻着气味飘去,却一头撞在贺玄画在床边的血阵上,被狠狠打了回来。

它不明所以,正懵着,听到门外走道里依稀有竹竿轻敲门窗的声音,由远而近。

那来人的气息莫名有点熟悉,小白话一下子振奋起来,巴巴地望着面前敞了个缝的纸窗。

廊下走来的男子身...

廊下走来的男子身着长衫,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借魂幡,幡杆偶尔刮过门窗。他顺着那经幡的指引来到师青玄门前,顺着纸窗的缝隙看进屋里,待辨出床上躺着的人是谁,不禁愣了愣,环顾屋内却未见贺玄。

他见屋里那只不成型的白话坐在地上远远地望他,才看到昏暗中床边的阵法。他本来就只是顺道摘了那幡,讨不讨魂倒也无所谓,便五指一张,将手中的借魂幡化为尘屑先收入袖中。

既有血阵,他心想二人也许还未分道扬镳,贺玄如果还会回来,那最好不过。

他是为了跟着贺玄,才一道跳下了冥河。哪想到从人河浮出之后就遇上匆匆赶来的裴茗和师无渡,一神一绝,他只有暂避锋芒。待他看清师裴二人与贺玄是敌非友,却又遇上铜炉山开,万鬼躁动。等他从躁乱中转醒,已丢了贺玄踪迹。

他正思量贺玄去了哪里,若是跟着师青玄,有几分可能再找到他,屋里的师青玄却动了动,睁开一双惺忪睡眼。他连忙先后撤一步从窗边躲开,再身形一转隐于晨曦之中。

师青玄醒来后,只觉得身上骨头散了架似的,身下难以启齿之处阵阵钝痛,可这比起断手断脚之痛,实在算不了什么。

他从床上坐起,见了地上血阵不禁苦笑。他虽然不知借魂桩之事,却也能看出此举意在护他。就像这样,虽然很多时候都并非他自己情愿,但他对贺玄的亏欠就日积月累,山高海深,让他几乎不敢去想,昨日之事中除了躁乱,究竟会不会有几分情分。

小白话仙人在阵法上撞得头昏眼花,见师青玄醒来,便憋足了力气,想要读他心神找点粮食,盯了他一会儿开口道:“玄鬼要躁乱而死!兄长要魂飞魄散!”

师青玄听了立刻从愁绪中惊醒,他耳根子软,总容易吃了这种精怪的亏。

小白话仙人吃下他这一惊,果然周身看起来不再那么虚散,甚至有了点身上白褂子的虚形。吃到了这甜头,它便继续紧盯着师青玄。

师青玄有些心悸,便回想起曾经谢怜教给他的对付白话仙人的办法,只要心中无惧或心神不为之动摇,白话仙人便拿你没办法。可他心里担忧难以根除,只好在心中反其道而行之做些表面功夫,来回默念“我怕他们金衣玉食,过得太好”。

小白话那点粗浅法术却也只能读出些表面功夫,于是道:“他们会金衣玉食,性命安好!”

听了这对于白话仙人来说不伦不类的话,师青玄哑然失笑,心想自己天庭做过几百年神仙的人,早该有些长进,方才竟还会怕这个微末道行的小烂嘴怪,真是丢脸至极。

贺玄已不辞而别,他想要再找就束手无策。但他总得做些什么,好过坐在这里数着一头烦恼丝,便捏紧了胸口的长命锁,决意去找哥哥。

也不知是师无渡与他相距太远,还是带走师无渡金锁的裴茗还没从天庭回来。师青玄割破手指从下游的乡镇一路沿河寻到鬼市,身上的长命锁却都毫无反应。

他看路上群鬼都已经安然无恙,想必是万鬼躁动已经过去。可师青玄记挂那两人的心绪仿佛是挂在秤杆两端,对贺玄放下心来,对兄长的担忧便悬得更高。

旧时还在天庭为官时,他曾听被花城烧了神庙的三十三神官提过,要毁去鬼王骨灰,需得去冥府借三途业火,把骨灰结成的骨器再焚烧成灰。好像也有些别的法子,但都太怪太偏,他现在已记不大清了。

贺玄会去寻火来毁掉兄长的骨器吗?想到此处师青玄就愈发焦虑。

鬼市街集里的节庆氛围已经愈加浓厚了,仿佛人间的元宵一般。街旁肉铺里的猪屠夫舞着手中大刀与面前食客大聊特聊:“等那些下面的游魂上来,我让它们全从我的锅里过!过一道滚油煎炸,外焦里嫩,我再把他们全吃了,马上就是两百年道行!”

食客道:“你快别吹了……今年莫名其妙鬼月里开了铜炉,大家谁都还没缓过劲儿来,身子虚得要命。你还想吃那些东西,还不快躲起来,别叫那些找你寻仇的游魂吃了!”

猪屠夫不屑道:“我老猪生前堂堂正正,只有人家欠我的,少有我欠人家的!这几百年鬼月开门,就没几个下面的东西来找过我!你若是害怕,不如找我排个号,我帮你料理那些仇家,做成魂宴,价钱好商量!”

人死之后,大多因怨化鬼,其中有志者又修为精怪。鬼门一开,大多都是要去找人寻仇的,有的找人,有的找鬼,一应俱全。杀了人的,了结心头憎怨,吃了鬼的,还能平添道行。

街角几个小鬼看见街市里行走的师青玄,交头接耳道:“你看腰间别把扇子那个,像不像公子要找的人?”

一个戴红面具的嘀咕道:“公子要找的是个活人,这个人身上又有人味道,又有鬼味道!”

发现师青玄的那个领头的抽着鼻子嗅了嗅:“还真是,外头人味道,里头鬼味道!难道是披了人皮?公子说是活人,他总不可能看错。”

另一个被它们抓来帮忙的问道:“酒楼那位公子,到底什么来头?”

红面具道:“我哪知道,谁有那个胆子问!陆上赤为王,水里黑做主,看他尽是水法术,难不成是黑水大王吗?说到底,他一点也不像个鬼!”

领头的小鬼想起酒楼里那位就头皮发麻,心想:是啊,他哪是个鬼,简直是个鬼见愁!霸了一方酒楼,把楼里鬼怪上上下下收拾一通,然后就提着水鞭子把它们全赶出来找人。打不过啊!只有小心翼翼伺候着。也不知道花城主什么时候才回来,不然这日子过得可太糟心了。

它看路上那年轻男子,除了身上味儿怪了点,其他条件一应符合。心想管他是不是,先带回去交个差,便一声令下,几只小鬼围上去把师青玄截了下来。酒楼里那位交待过,找到人要以礼相待,于是它学着凡人戏台子上那些阴阳怪气的书生,对师青玄拱手道:“我家公子有请。”

师青玄路上就已经约莫猜到了“公子”是谁,可推开酒楼里暖阁的房门,真的见到那人时,还是忍不住眼眶一热。

屋里那人见了他,眉间的沉郁顿时化开了些,但立马又做出严厉神色:“青玄,你现在本事可真是大了,如此轻贱自己性命!为什么不跟裴茗走?!”

师青玄哽咽道:“哥……”他浑浑噩噩流落皇城时,午夜梦回尽是师无渡暴毙景象,成绝之后几度相逢也均是惊鸿一瞥,现在终于能将他完好无损的样子一次看够。师无渡仍是白袍峨冠,只是比在天庭为官时简朴许多,和他飞升前在人间修道,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时的样子更接近些,让师青玄见了百味杂陈。

师无渡见他红着眼睛站在门口,到底是于心不忍,道:“坐下吧,吃点东西。”

门外探头探脑的小鬼一看屋里情况,就知道人肯定找对了,赶紧张罗厨房再弄些人吃的东西,加到暖阁里来。

师无渡仔细端详在自己面前坐下的师青玄,又忍不住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师青玄无端心虚,答道:“没什么的,都已经快好了……”谢怜在皇城问他手足之事,他心中坦荡,对答如流,可如今面对师无渡,好些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师无渡果然勃然大怒:“是那黑水沉舟……”

师青玄连忙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

师无渡厉声打断他:“罢了,吃饭。”师青玄赶紧埋头吃东西,不过他以为师无渡的“罢了”是暂不追究,师无渡心里想的却是罢了,总之我也要将那黑水玄鬼碎尸万段!

师青玄也好几天没吃上饱饭,照顾贺玄时更是都忘了自己的饿,现在好不容易能坐下好好吃顿饭。暖阁中一时静默无言,流逝的光阴像是从红烛上滴下的蜡,融过了,却又在慢慢落下时滞于空中。师无渡腹中的怒火灭去了些,看着眼前的师青玄几次欲言又止,却又都作罢。

他撇开眼去,从桌上温着的开盖茶壶里抽出一股细流,斟入师青玄面前的杯中:“喝水。”

师青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哥,我自己来吧。”

师无渡听了这话,终于开口道:“……青玄,我已成了鬼了。”

师青玄下意识抬起头来,道:“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是神是鬼我觉得没有区别……”

师无渡单手支着下颌,直直地望进师青玄眼里。是神是鬼,他本无所畏惧,只是……

“我再不能点你作将了。”

师青玄听了这话心中酸涩翻涌而出。他赶紧埋头吃饭,硬是不敢看师无渡的眼睛,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要不争气地掉下泪来,车轱辘话般地说道:“没事的,哥,真没事的……”从小到大这样的机会寥寥可数,竟然要由他来安慰自己几乎无所不能的哥哥。

师无渡确实少有这样自揭其短的示弱时刻,他自己显然对这样的场景也无所适从,略有些不安地别开眼去,道:“不过我在一天,也是无人敢欺你的。”

门外的小鬼适时地送入了一波新的热食,师无渡眼中那一丝无所适从稍纵即逝。

鬼市众鬼每天忙着挖空心思讨好花城,仿着人间做的玉盘珍羞不比皇家粗陋。旋木胎的红漆盘里乘着热菜,彩绘食奁上一层透明的琉璃,透过琉璃能看见里面造型各异的南北糕点,奁盖边缘扣着两枚皮搭扣。小时候这搭扣师青玄从来是不会解的,每每想吃糕点急得嗷嗷叫,便引来他无所不能的兄长帮他解决。

他现在早已知道了解开这搭扣的法子,三两下便解开了,只是忆起儿时旧事,手便放在盒盖上一时愣神。

师无渡见了,只当他是又解不开搭扣,将修长的五指一摊,扬着下巴道:“拿来。”

师青玄见了摊在自己眼前骨节分明的五指,本想脱口而出说我已经打开了,可脑中师无渡方才关于点将的话和那双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挥之不去,鬼使神差地就把话咽了回去,偷偷把那已经解开的搭扣复原,将食奁递去了师无渡手里。

正当此时,门外响起小鬼慌慌张张的通报声音:“公子,有个人说要见你……!”

随后立马又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我都说不必报了。”话音刚落,眼前的镂花木门立刻被他拉开。那男子绣着金丝云纹的深色外袍随意地搭在身上,手扶着腰间一柄长剑,摸了摸鼻子对师无渡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待在太苍山。”他刚从天庭下来,就又放了点血想寻师青玄,谁知道顺着锁寻到酒楼里一问,才知道大小苦主都已经凑作堆了。

师无渡漠然道:“裴将军,责怪起我来了。我予你长命锁,让你带回青玄,你倒是说说,你又去了哪里逍遥?”要不是裴茗带走金锁,他何必驱策这群魑魅魍魉帮他寻人。

“别别,别兴师问罪,我可没多逍遥。”裴茗从袖里摸出个东西,一扬手扔给了师无渡,“我给你把这玩意儿弄回来了。”

师无渡接过那东西,展开掌心一看,是个缺了角的骨灰指环。

-待续-

开始给故事收线了

玩借魂幡的兄弟不是原创人物

下线的老黑在“了结一些琐事”

《风与诗,精灵与少年》序章·终篇

天理之战后少年重生if线

(主微风与少年,cp/cb向都可,不定时更新,有部分私设世界观)

妹妹这个沉默选项……

有猜到是志琼了吗?

直觉?还是眼力?真敏锐呐

“似乎缺了什么”“和萍姥姥的茶壶有点像”

不会放下你一个人,独自彷徨

(三十九)故事乾川丘陵依旧那副风景,只是多了些凉意,已经将近黄昏,夕阳残血一般渲染着树叶,或许是错觉,那叶子一动不动的宛若凝固。那阵法如同一条路或是一扇门,将他们从东街口直接扔到这儿。“他们呢?”江澄环视四周,或许是方才的插曲让他走的很费力。抬手扶住树干,深吸一口气后闭上双眼,感知着腹内金丹的运转。灵力仍在,似乎是被禁锢的久了,恢复的很生涩。总算是放下心来,江澄长长舒了一口气。蓝曦臣自方才似乎就一直有些沉默,许是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二人之间略有微妙的关系,心里另有琢磨。自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滞涩已久的灵力泄出指...

二编:把大家创得死去活来真是抱歉(狗头)为表歉意我认真改了一张正经的希望能缓解一下大家的眼睛,彩蛋可解锁

改个图。

这个没人改过吧没人改过吧没人改过吧

文案:

《论如何抢到夷陵老祖的课》

《水产养殖与御剑飞行的兼容性》

《禅与风邪盘维修艺术》

Attention:

沙雕小品文。

虚构的姑苏蓝氏授课体系。

CP忘羡,追凌,隐曦澄。

正文:

作为仙门百家中的头号学府,姑苏蓝氏云深不知处又迎来了新一季的百家子弟齐上山共读书,听学一年求深造的时刻。

家主蓝曦臣与主要负责听学一事的蓝启仁在山门外与送自家孩子和弟子来的众家主们寒暄,蓝家小辈里打头阵的蓝思追带着人来疯蓝景仪正在山门内与一群一起进过义城,杀过走尸,喝过酒打过架的小伙伴们打招呼,画面一度喜庆得跟过年似的。

只一人例外——

听说了姑苏蓝氏向来男女分开授课且基本不见面的...

听说了姑苏蓝氏向来男女分开授课且基本不见面的欧阳子真站在山门外“汪”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布课

是夜,蓝启仁坐在榻上静思。

百家子弟云深求学一直是姑苏蓝氏的一件大事,听学期间世家子弟们的衣食住行不说,听学的成果最终需要展现给这些小孩的父母,教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姑苏蓝氏的名声,故而每次听学都要经过详实的规划和设计。

加上十几年前那次云梦江氏大弟子魏无羡和他得意门生蓝忘机在听学过程中一见钟情(?),让蓝启仁越发觉得教书育人实际上是一件有风险的事。

为了这一次的听学不再衍生成仙门百家婚姻介绍的下场,蓝启仁在布置课程和设计授课内容上花了大心思。

蓝忘机则负责技术要求比较强的课,比如弦术、琴法、音律和奏技。他授课严格且稳重,在他的课堂上学生一点都不敢松懈,别说插科打诨,学生基本上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一点一直让蓝启仁很满意。

蓝氏双壁向来不需要担心,今年格外棘手的是另一个人:魏无羡。

平心而论蓝启仁根本不想让他代课,但是这个泼皮在小辈中呼声极高,加上这几个月间仙门百家经历了赤峰尊横死,夷陵老祖归来,兰陵金氏跳反,金光瑶人设崩塌,赤峰尊作祟等恶性事件之后都心有余悸,不少头脑清醒的家主纷纷致信蓝启仁,要求多加一些实用性强,且有实践环节的课程,毕竟按这一届仙门百家的搞事效率,保不准这些小辈不会再被卷入什么神仙打架的事故里。

仙门法器不奏效的时候,歪门邪道来凑,这个时候自然需要夷陵老祖,说时髦一些,仙门百家需要一堂“黑魔法防御课”,夷陵老祖是这领域的行家,而且还很难得地站在正义(自认)这一方,这么好的人才如果只是给含光君暖个床实在是太浪费了。

蓝启仁虽然迂腐,但并不笨,教育本身就必须满足时下需求,因此他再不情愿,也只能把魏无羡加入了授课计划里。

于是当魏无羡看着手里列得满满当当的学生名表时,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真他妈受欢迎。

金凌蓝思追蓝景仪这些自家孩子不用说,基本上当时进过义城的小辈们都要求来听他的课,除了这些小辈之外,上次被掳到乱葬岗的各家子弟和宗氏直系子女也纷纷报名,把他的课占得满满的。

其中还有不少熟悉的姓氏,比如说某位姚姓的小公子。

姚小公子就是那个特喜欢煽风点火的姚宗主的独子,他爹姚宗主作为仙门百家第一搅屎棍,常年承担着搅浑水和瞎起哄的重担,为这十几年仙门百家治安混乱、私仇满天的局面做出了杰出贡献。

但是谁都没想到他的独子不但没继承他父亲黑白不分脑子不清的品质,反而如同变异了一般长成了一个品格正直思维清晰的好苗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连魏无羡都摸着下巴琢磨他是不是捡来的。

姚宗主看夷陵老祖如同过街老鼠,居然舍得送独子来上他的课?魏无羡心里犯嘀咕,就随口问了问姚小公子他爹是不是特意送他来砸场子的。

姚小公子一脸严肃:“不是的,是我听子真兄说魏前辈不但神通广大,还长得俊俏可人,所以特意想来一睹芳容。”

魏无羡:“噗哈哈哈哈……唉呀妈呀子真这个小情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来来姚小公子,一睹芳容算什么,要不要哥哥让你一亲芳泽??”

姚小公子脸红了:“不,不要瞎说!”

围观了全程的蓝忘机:很好欧阳子真,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二)授课

姑苏蓝氏的课堂由几位老师共同承担,学生们从一大早开始就要投身入繁忙的课堂中。

听学的世家子弟们都是青春洋溢的十五、六岁,正是好玩好动的年纪,魏无羡的课堂妙趣横生,虽然大部分乐趣都是魏无羡从他们身上找的,但也比蓝家祖传的沉闷课堂好玩多了。

也是因为如此(并不是因为他最闲),魏无羡也负责唯一一项实践课程:带小辈们出门夜猎,在让这些小破孩鬼哭狼嚎和带他们逃出生天的过程中与学生们建立了丰厚的师生情谊,从各方面成为了一众小辈心目中最受欢迎的老师。

魏无羡的课堂能不选在室内就不在室内,就连不用夜猎的时候他也喜欢把学生们拉到蓝氏后山,在宽阔的平地或者幽深的树林里讲课。其实姑苏蓝氏所在的整座山都经历了代代净化,根本找不出一个邪祟来,魏无羡此举单纯只是因为他在屋子里坐不住罢了。

好在小辈们也普遍坐不住,两边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勾肩搭背地就往外面跑。

幕天席地,触手即是柔软的草地或者干枯的木枝,魏无羡叼着一根草歪坐在前方的树枝上讲着画符篆的诸多注意事项,时不时折下一片树叶,挥挥手指在叶片上写下什么,树叶就自动燃烧或者裂成几瓣,诸位少年看得眼都直了,恨不得自己也折一片让魏无羡手把手教自己做。

魏无羡对小辈们崇拜的眼神很是受用,不禁来了劲:“接下来我们来看看这些符篆的效果!”

说着大手一挥:“上教具!”

鬼将军温宁一脸懵逼地走了过来。

众小辈惊悚不已:堂堂鬼将军居然沦为了教具?!!他要担任什么教具??演一个被制服的邪祟被当靶子打吗?

平心而论,这些小辈们与温宁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谊,就算是魏无羡亲自下手,他们也还是不忍心看温宁为了给他们做示范而被打。

温宁走到魏无羡前面,魏无羡给了他一个花里胡哨的眼神,他便弯下腰,挺直背,让魏无羡把那一堆符篆和贴纸放在他背上,撸起袖子开始写写画画。

众小辈更加惊悚:堂堂鬼将军原来是当桌子用的?!!!

这该怎么吐槽?!!该说不愧是夷陵老祖吗?!!

虽然不用被打但是感觉更惨了啊!!!

蓝思追更是看的揪心,不知是心疼如同自己父亲的魏无羡上个课居然没有桌子,还是心疼自己小叔叔作人助手做到如此二十四孝的份儿上。

这么一来二往,一些活络的小辈们免不了逐渐开始背着蓝忘机跟魏无羡撒娇套近乎,甚至称兄道弟起来,比如说欧阳子真。

欧阳子真这位小朋友性格好、品德也不坏,就是审美宽泛了点,说白了就是花痴。大到诸位名门仙子,小到门口可爱的小猫小狗,凡是好看的他总会留心半点,虽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但是长得好的长辈他总想亲近。义城中魏无羡就帮过他们不少,第二次乱葬岗围剿的时候他便毫无心理负担地和魏无羡站在一条阵线上,还把自己亲爹气得半死。

毕竟魏无羡长得不是一句“好看”就能概括的,他知识丰富又为人温和,总是笑嘻嘻的,和板着面孔的蓝启仁一对比让人不想亲近都难。

欧阳子真大概是没有被蓝忘机针对的自觉,还觉得魏无羡是能随随便便亲近得了的人物,混熟了之后他那颗爱美之心便活了起来,动不动就像在义城时那样凑在魏无羡身边勾肩搭背,可见是忘了魏无羡现在的身份是先生,而不是当年那个莫名其妙跟在含光君身边的疯子。

于是后来他被魏无羡以听学不认真为理由罚得想跪下叫爷爷。

对于这类因为老师太和蔼而不认真学习的学生,魏无羡的惩罚措施完全不同于姑苏蓝氏的罚抄罚跪罚禁闭套餐,相反,他的惩罚可以算是既能让学生跃跃欲试,又让少年们谈之色变。

惩罚很简单:谁课上没有完成任务或者课业出错,下次夜猎他打头阵。

这个“打头阵”并不是站在队伍前面带队那么简单,不明的地形你去探个究竟,不清楚的东西你去以身试险,有邪祟就迎头往上冲,没有邪祟魏无羡唤出一个邪祟让你迎头往上冲……待众少年们回过神之后凑在一起一合计,才发现这不就是当炮灰么。

此举一出,夜猎中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蓝思追作为最成熟冷静的一个,经常需要安慰完了金凌安慰蓝景仪,搞定了蓝景仪之后还得管欧阳子真,一场夜猎下来精疲力尽,浑身挂满了抱着他嚎哭的世家子弟,每一次都感觉自己承担了太多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帅气。

还好这个时候一般都有温宁为他保驾护航。一开始世家子弟们和温宁不熟,大部分人还停留在小时候被用“再不吃饭,鬼将军拧断你的脖子”的童年故事恐吓的心理阴影里,但是少年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向来很强,几次夜猎下来,小辈们敏锐地发现温宁是比蓝思追更粗的一条大腿。反正魏无羡这个巨头他们已经(因为蓝忘机而)不敢靠近了,抱紧温宁的大腿基本相当于在夜猎的时候可以横着走,于是不出几次,曾经挂蓝思追身上的少年们就都转移到了温宁身边。

蓝思追大呼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只护着金凌就行了。

(三)修课

除了以上几名任课老师的课之外,姑苏蓝氏还开设了一些满足学生不同的需求的辅助课程,并不要求每个世家子弟都来听,可根据自己的兴趣和想法自由选择。不过讲课的人都是从各个仙门世家请来的高人名士,平日里见着一面都难,此时有机会可以亲临他们的课堂,少年们自然都愿意去听一听。

魏无羡看着手上清单上亮闪闪的一行“修道灵宠的饲养”的课程名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课啊?!养牛养羊?养马养狗??哈哈哈哈哈哪个傻子会在姑苏蓝氏开这种课啊哈哈哈哈哈哈……”

金凌很嫌弃地翻起了白眼:“我舅舅。”

魏无羡没声了。

江氏宗主江澄“三毒圣手”之名在外,世人都说他是一个冷血冷心,面若冰霜的狠人,佩剑“三毒”意为佛家所述一切痛苦的根源“贪、嗔、痴”,原是希望持剑者戒痴戒贪戒嗔,但是江澄好像一个都没戒掉,反而还把这仨发扬光大了。

但是只有亲近之人,比如从小与江澄一起长大的魏无羡知道,江澄这个人看起来恶毒,却有个微妙的性格特点:喜欢小动物。

曾经莲花坞养的几条小奶狗不提,江澄其实一直在莲花坞(及其周边)养着不止一种小动物。

少年时期的江澄被虞夫人管得很严,她认为跟这些小玩意在一起是玩物丧志,跟魏无羡这个大祸害在一起是天理不容,于是对江澄向来严苛,江澄在这种高压下依然偷偷地在莲花坞池塘里养着几只草龟,外面荷塘里的野鸭和锦鲤他也都偷偷喂过,可见是真心喜欢小动物的人。

只是连魏无羡都没想到,江澄居然喜欢小动物喜欢到要来姑苏蓝氏开一堂课的程度。

江澄的课氛围和蓝忘机的差不多,多亏了前一晚他外甥金凌添油加醋地叙说了一番他舅舅生气的时候拿鞭子抽人的光辉事迹,学子们个个心惊胆战,上课的时候坐得笔直笔直,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这位三毒圣手,就得被拖出去吊起来打。

但是开课没到三分钟,学生们就微妙地坐不住了。原因无他,只是江澄一脸严肃冰冷地讲着课,手上却托着一只毛绒绒萌萌哒的小奶狗。

江澄一边单手抱着狗,一边用平板不带感情的声音陆陆续续说了一大堆,大致意思是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养点动物是很有用的,比如说养条灵犬可以寻邪祟,护主人,若是养只灵马便可以以马代剑,一日千里,养只灵鹰可以千里辨邪祟,利爪揪恶鬼,养只灵龟还能益寿延年,就算什么都不养也要学一把手艺,再不济还能养养孩子啥的。

金凌表示不要看我,我不是这样被养出来的。

冷酷的三毒圣手带着小奶狗讲课的诡异画风并没有浇灭少年们喜爱可爱小动物的心情,先是金凌的眼神跃跃欲试,接着几个别家的小子也坐不住了,眼睛一直跟着那只小奶狗,再后来连向来处乱不惊的蓝家小辈们也坐立不安起来。

于是江澄一回头,看见一屋子十五、六岁的小少年热烈地盯着他,满脸写着“可爱,想抱”。

江澄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江澄的课堂向来严肃,虽然多了一只和他本人画风高度不符的小奶狗,也不能改变江澄这个人对于听课纪律的严格要求。

在他的课上如果有哪个小子发呆走神或者眼神乱飘,江澄就一抬手把小狗扔到他怀里,小奶狗掉到陌生人身上的时候会嗷地叫一声,走神的学生就会被吓一跳,然后手忙脚乱地抱住小狗,再在江澄冷得可以冻死人的眼神中双手捧狗,恭恭敬敬地呈给江澄,这么一闹便再也不敢走神了。

但是这么搞了几次之后全班学生都看出了江澄的意图,不禁在心里犯嘀咕:这种谁不认真听讲就用狗砸谁的作风是三毒圣手想出来的??认真的???

说实话谁会被这种软绵绵暖呼呼的小动物吓到呀?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但是课下当少年们偶尔撞见江澄与准备来上下一节课的魏无羡斗嘴顺便把手里的小狗扬起来准备扔时魏无羡那一脸见了鬼一样的惊恐表情,他们才知道江澄为什么能想出这一招。

知道了江澄的套路,少年们均松了一口气,小动物而已,他们好歹也是世家公子,还不至于害怕成什么样,反正比三毒圣手本人好对付多了。

但是当第二节课江澄单手挽着一条半大的蟒蛇来上课,并继续秉承谁不听课就用手上的动物砸谁的时候,一整个屋子的学生全部石化了,之后整节课他们全部听话得像一群乖乖跟着妈妈走的小鸭子,一步都不敢踏错,还总感觉自己必须要靠时刻卖萌才能活下来。

再下一次课江澄带来的是一只黑尾大蝎子,再下一次是半尺长的蜈蚣……

整个课室内鸦雀无声,江澄心下冷笑:小兔崽子们,跟我斗?

下了课的学生们满脸铁青,每一个都一脸中毒的表情,欧阳子真彻底抛弃了世家子弟的仪容一个劲地抱着蓝思追的手臂不停嘤嘤嘤,本来胆子就小的蓝景仪倚在门框边,俨然已经吐魂升天了。

姚小公子悲痛地拍着金凌的肩说:“我终于知道你舅舅为什么要叫三毒圣手了,三毒啊……你舅舅原来是养蛊的么?”

金凌无奈:都跟你们说过了他不好对付了,为什么就是不懂?

(四)温课

姑苏蓝氏向来秉承“听学不温课,不如不听课”的原则,对于学生的复习要求甚高,不但每次都会检查学生的温课成果,还会时不时突击提问,以确保学生们是真的学会且记住了。

夜猎也是如此,蓝家小辈都要求在夜猎之后详细地记录所思所得,并完成夜猎笔记,作为这一次夜猎的温习和总结。但是这种好习惯不是谁家都有的,一些世家的子弟别说记笔记,夜猎成功的唯一评价标准就是活着回来,因此别说纸质资料,他们连完整的经过都不太记得。

来蓝氏听学之后,所有世家子弟都被强行要求记录夜猎所见所闻,并且要自行总结经验和得失,认真反思,形成文字记录,以保证每次夜猎都有所得。为了监督和检查学生们的夜猎笔记,也会有一位老师帮他们进行笔记批改,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带少年们夜猎的魏无羡身上。

魏无羡的批改记录与他本人如出一辙,放浪不羁还贼天马行空,没批改几次他的墨宝就在小辈里走红了,受欢迎程度直逼街上卖的小话本。

至于为什么走红,跟小话本一个原因,有趣,生动,还配图。

蓝家没人能批出他这种风格,图文并茂还有解说,讲不通的地方直接画幅图给你,图上还详细标出了需要注意的地方,必要的话还有分解图和细节图解,涉及到步骤分解的时候居然一步一步附图写攻略,精细程度简直媲美专门印的图册。

都说夷陵老祖六艺精通之外绘画也是一把好手,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小辈们可以说是立刻拜倒在了他的画笔下,一个接一个排着队要他在批改笔记的时候画点图,甚至还发展成课后拿着被魏无羡批改过的夜猎笔记攀比谁拿到的画更好看更复杂的地步。

得知此事的魏无羡越来越飘,亲手把自己批改的作业从小话本的水平提升到了春宫图,然后就翻车了。

事情要从蓝景仪上交的一次夜猎笔记说开。

那次蓝景仪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女祟,打了半天、滚了好几圈都找不到弱点,邪祟本身就没有痛觉,剑戳在脑袋上就跟戳纸窗户一样,最后还是蓝思追带着金凌赶来才勉勉强强制服了她。

蓝景仪从小养在蓝氏宗主蓝曦臣膝下,基本上算半个儿子。蓝曦臣对孩子向来温柔宽容,愣是把蓝景仪养出了与蓝家格格不入的咋咋呼呼性格,蓝景仪从小有什么说什么,要什么给什么,夜猎时也有靠谱的师兄蓝思追罩着,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蓝景仪愤愤地把这件事写在笔记里求魏无羡支招,魏无羡见了就来劲了,大笔一挥给他附了一幅图,图上画着一个女祟,用红色的朱砂在锁骨下和躯干侧面靠近肋骨的位置打了几个叉,写着“此乃邪祟弱点,以剑刺穿任意一处即可”。

原本是没什么特别之处的一幅画,坏就坏在魏无羡这人嘴上没闩也就算了,他手上也没栓,仗着自己画工好想逗逗蓝景仪,便添油加醋把那用作示意图的女祟画成了一个身材凹凸有致,还不穿衣服的裸体。

众少年聚在蓝景仪身边看批改的时候集体傻了眼,姚小公子自觉地捂住了眼睛,欧阳子真则很没出息地喷了一脸鼻血。

金凌的脸红一阵绿一阵,二话不说抢走蓝景仪的笔记,第二天就交给了蓝忘机。

当晚,静室里一阵鬼哭狼嚎。

蓝忘机压着魏无羡,白皙如玉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在魏无羡身上游走,把魏无羡画的那张不要脸的图上标过的没标过的所有地方都给按了一遍,一边按一边揉一边顶他一边还厉声问:“哪里是弱点?哪里?!”

魏无羡正忍受着身体里一波一波情浪的侵袭,整个人哭得气都喘不上,一边在心里后悔自己一时得意忘形,一边满嘴求饶:“这里这里!!蓝二哥哥碰的地方都是弱点啊啊!!二哥哥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事后的魏无羡:“嘤嘤嘤…………”

魏无羡被蓝忘机弄得乳痛腰酸的下场就是之后好一阵子小辈们都没好日子过。

原因无他,因为魏无羡负责监考。

作为先生,魏无羡可以说收获了所有学生的热爱和好评,但是作为监考,魏无羡所到之处简直哀鸿遍野,寸草不生。

任何塞纸条、抛纸团、打小抄、传答案的手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毕竟都是他玩剩下来的。最绝的是魏无羡居然喊来了鬼将军帮他监考,温宁对细小的声音和动静特别敏感,每次都能在学生有所动作之前就抓住蛛丝马迹,一场测试考下来没几个人能幸免。

众小辈们再一次体会到了被夷陵老祖支配的恐惧。

金凌深刻检讨了自己的行为,自己果然还是太正人君子了,常常因为自己不够不要脸而感到和魏无羡格格不入,但是那张图自己交给谁不好为什么非要交给蓝忘机??结果便宜了蓝忘机,苦了他们一群听学的难兄难弟。

最终金凌拉着蓝思追一起找魏无羡撒娇,用尽了浑身解数撒泼打滚卖萌装死,终于结束了他们师生互相伤害的日常。

但是没过几天少年们再次感受到了绝望,他们过五关斩六将挨过了魏无羡监考的日子,然后迎来了蓝忘机的改卷。

世家子弟们再一次全军覆没。

(五)结课

听学的日子在一片谦仁礼让和鸡飞狗跳中顺利进行到了中期,学生们基本都适应了姑苏蓝氏的课程安排和各有所长的教学风格,课业上略有所成,礼仪规范也修得差不多,任何一个世家子弟拉出去都有一番人模狗样。

于是,又到了给众家子弟讲蓝氏先祖蓝安的浪漫爱情故事的季节了。

这次主讲是蓝氏宗主蓝曦臣。

蓝安的年代距今已经相当久远,他和他道侣的故事早已难以还原,甚至连他那位谪仙一样的道侣姓谁名谁都不可得知,因此众少年一开始也只是抱着听个大概然后主要靠自己脑补的想法来的。

蓝曦臣声情并茂道:“姑苏蓝氏先祖蓝安当年以伽蓝之‘蓝’还俗之后,在姑苏城外偶遇一人,见此人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眉间虽有冷峻神色,周身却无半点杀气,可见此人虽待人冷漠,实际上依然是个心存正道之人,便对此人略有上心。”

众少年没想到蓝曦臣的版本居然有那么多细节,便纷纷兴致勃勃地琢磨,原来那传说中的道侣竟是个冷美人。

蓝曦臣越讲越动情:“之后蓝安在夜猎过程中再次偶遇此人,遂与其一同夜猎,逐渐相知,才得知此人经历了灭门之痛,蓝安感同身受,便常常与其彻夜长谈,安抚劝慰,两人感情渐深。”

众少年一脸恍然大悟,这道侣居然还有此深仇大恨啊……哎等等,原来的记载上有这么一回事??为什么蓝安要感同身受?他不是出身庙宇吗??还有你们孤男寡女的彻夜长谈真的好吗???

蓝曦臣忽略了学生们越来越惊悚的眼神,继续生动形象地往下讲:“届时天下未定,蓝安与此人都有要事在身,便暂时分开,许诺若有缘分,日后必定再见。待到局势稳定,蓝安果然又遇此人,那日天光如水,风朗气晴,二人在人海茫茫中一眼认出对方,穿过人群林林总总,终于再次相见。这一次两人表明心意,结为道侣。”

众少年:为什么描绘得那么细致啊?!这已经和蓝启仁讲得几乎不是同一个故事了好么?!

说完,蓝曦臣微笑着看着众位世家弟子。

世家弟子呆然地看了回去:结为道侣然后呢??

话说不是要讲姑苏蓝氏先祖蓝安建立蓝氏一族的过程吗?怎么蓝曦臣叙述中的蓝安好像除了谈恋爱就没干别的事??

姚小公子勤学好问,立马举手:“蓝宗主,那蓝氏先祖是如何建立姑苏蓝氏的呢?”

蓝曦臣和煦地一笑:“礼成之后,蓝安与道侣一同携手打下了姑苏蓝氏的基业,在绿水青山中选址建立了云深不知处。”

众少年傻眼了:这就没了??

原来你主要的目的是讲蓝安的爱情故事,然后建立蓝氏的过程就这样一带而过了??这是什么避重就轻的讲法啊?!

金凌:“我怎么总觉得这故事里的人在哪见过……”

欧阳子真:“真是感天动地的相遇之情,携伴之恩!”

蓝景仪:“我怎么总感觉和蓝启仁先生说的不是同一个故事?是我记性太差吗?思追你呢?”

蓝思追:“额……大概是日有所思,日有所述……”

姚小公子:“所以说姑苏蓝氏到底是怎么建立的?”

最后,所有世家子弟都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本次听学,听学过程中那些鸡飞狗跳鬼哭狼嚎惨绝人寰哀鸿遍野都成为了日后美好的回忆和实力的资本。

站在姑苏蓝氏的山门口,少年们恋恋不舍地与诸位讲师告别,虽然蓝启仁给他们催了一年份的眠,蓝忘机铁着脸阻止了无数次他们和魏无羡愉快的玩耍,魏无羡躲开蓝忘机的监视愉快地玩了他们无数次,蓝曦臣带他们讲了很多个光怪陆离的爱情故事,但是真正到了分别的时候,这些感情丰富的少年们还是有些舍不得。

欧阳子真哼哼唧唧地抹着眼泪:“魏先生,下次有机会请一定要来赴我家的清谈会!我,我会想你的!”

蓝忘机:“不,你不想。”

欧阳子真:“……”

姚小公子恭恭敬敬地向老师们鞠躬:“谢诸位老师授课之恩,学生受益匪浅,改日再与父亲一同来探望先生们。”

魏无羡笑得春风化雨:“别带你爹来,你一个人来好不?”

姚小公子:“…………”

金凌一脸别扭:“蓝愿,你们家的饭太难吃了,下次还是到我们兰陵来,哥哥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蓝思追温和地笑着:“不用吃香的喝辣的,我看到阿凌便高兴。”

金凌:“你,你说什么呢!不害臊!”

蓝景仪:“……我突然明白江宗主课上说的道理了,我想养只狗……”

众少年陆陆续续跟着来接他们的父母下了山,云深不知处恢复了一片静谧,等待着下一个学年。

——完。

原作向ABO

曦澄生景仪(/ω\)

因为小号很难搜到,老福特又不给发2v

所以我在微博上搞了一个“纯情少女苍术酱”的超话

一个新尝试,不知道行不行_(:_」∠)_

本期讲解的主要是是「比例」的实际应用。初学绘画漫画的小伙伴经常会有这样的疑问:明明是按照我的样子画的,但总觉得有些不协调……。这或许只是自己对于眼睛,嘴角等单体的部位太过拘泥了吧?

本人文笔不好,全员粉,能看就看,尽量不OOC。图片是从互联网找的,如有出处我会标,侵权秒删。在进行人物介绍和【关键句子】时用黑体字。(不会有仙门百家)

CP:忘羡、曦澄、追凌、桑仪

接上文,分割线——————————

[图片]

江澄眉毛挑了挑,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魏无羡想了很久,可还是只觉得熟悉...

魏无羡想了很久,可还是只觉得熟悉

朝颜道:“魏无羡,江澄,你们想到了什么?”

江澄点头,魏无羡摇头,江澄看到魏无羡这样立马跟他说话。

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只觉得奇怪,除了江厌离和朝颜。

朝颜故作威胁道:“你们还是想不起来吗?那我就放出来了。”

魏无羡一听这话双手合十道:“朝颜姑娘,朝颜姐姐,不要放出来嘛!这种事多丢面子啊!”

其余人一听更好奇了。

朝颜说:“好,不放了。下一张”

江厌离感叹道:“小时候的阿澄和阿羡真可爱!”

金凌瞪大双眼看着图片,图片上的舅舅不再是他所见的那样。

朝颜说:“金子轩还是不受他的两个小舅子待见!”

江澄和魏无羡反驳道:“谁是他小舅子!”

众人:再次震惊我三观!

藏色说:“小时候的阿婴好可爱啊!江澄也是!”

虞紫鸢道:“你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蓝夫人想:“我怎么没有这么可爱的儿子呢?”

蓝曦臣和蓝忘机想:好可爱!

朝颜突然打断,说:“那个…其实百凤山围猎除了金子轩告白江厌离,还发生一件事…”

魏无羡道:“什么啊?怎么看你怪怪的呢?”

朝颜反而问蓝启仁:“蓝先生,你想看全过程吗?”

朝颜这么一问让蓝启仁觉得古怪,反而觉得更要看了。就说:“嗯。”

朝颜道:“好的,温情,给蓝先生弄些让人保持清醒的药。”“哦,好。”

等到蓝启仁把药喝了后,朝颜说:“另一件事就是…魏无羡被强吻了…”

江澄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好像耳聋了一般,问:“你说什么?魏无羡被怎么了?”朝颜大声说:“魏无羡!被强吻了!”江澄听完后直接就开始嘲讽魏无羡。而魏无羡自始自终都十分懵。

聂怀桑想:哦吼,魏兄竟然被强吻了!

蓝忘机捏紧了袖子

朝颜说:“我们来看看是谁强吻了魏无羡。”

这是端方雅正的蓝二公子?

江澄一看到这张图片马上就要把魏无羡拉过来,可又看见魏无羡又想开始调戏蓝忘机,脸一黑,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把魏无羡拽到他这边来。

魏无羡问:“江澄你干嘛呢!”“闭嘴!都被人亲了也不收敛点!”

藏色问:“为什么我儿子是下面的那一个?”

众人想:难怪魏无羡的脑回路这么奇葩!原来是遗传!

蓝启仁被气得胡子都一颤一颤的。

朝颜不答,随即影像开始播放。

【金子轩已策马奔至靶场之前。这排靶子是正式入山前的一道关卡,入山参与围猎者要在规定距离外射中一只才能取得入场资格。箭靶有七圈,分别对应七条入场山道,箭落处距离红心越近,对应的山道便地利越佳。金子轩速度分毫不缓,反手拔出一只羽箭,拉弓一射,正中红心。观猎台四面一片欢呼。

见金子轩大出风头,魏无羡与江澄脸上却无甚波动。忽然,不远处传来重重一声哼,一人高声道:“在场哪个谁不服气,尽管都来试试能不能比子轩射得更好!”

这人高大俊朗,肤色微黑,嗓门嘹亮,乃是金光善的侄子,金子轩的平辈堂兄金子勋。此前金麟台开办花宴之事,魏无羡与金子轩有过争执,他记了这个仇,现在便过来挑衅。魏无羡微微一笑,金子勋见他不应答,面露得意之色。而等云梦江氏的骑阵也行至靶场之前,魏无羡对正在马上搭箭试弓的蓝氏双璧道:“蓝湛,帮个忙?”

蓝忘机扫他一眼,不语。江澄道:“你又要做什么?”

蓝忘机道:“何事。”

魏无羡道:“借你抹额用用?”

闻言,蓝忘机立即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蓝曦臣则笑了起来,道:“魏公子,你有所不知……”

蓝忘机却道:“兄长,不必多言。”

蓝曦臣道:“好罢。”】

藏色直接讽刺:“怎么又有垃圾来找事!”

江澄道:“怎么?之前岐山的清谈会你就知道蓝忘机的抹额对他来说很重要,你还这么干,是不是傻?玩火自焚了吧!”

朝颜道:“此时魏无羡已经成为恶名昭著的夷陵老祖了。”

魏无羡道:“朝颜姑娘,你可以不提的。”

朝颜说:“你等一下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说了。”

【江澄简直想把魏无羡一巴掌从马上拍下去。这厮分明知道蓝忘机肯定不会借,偏偏还要问,简直无聊生事,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发誓他会这么干的。他道:“你要抹额做什么?上吊自杀吗?我借你根腰带不用谢。”

魏无羡一边解下手上护腕的黑带,一边道:“腰带你留着吧,没有抹额也不要你那玩意儿。”

江澄道:“你——”

话音未落,魏无羡迅速将黑带系在目上蒙住了双眼,搭弦、拉弓、放箭——命中!

这一连串动作完成得如行云流水、电光火石,旁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靶上红心便被穿了个透心凉。静默片刻,四面八方这才掀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喝彩,比方才为金子轩掀起的更加狂热。

魏无羡唇角微勾,将长弓在手里转了两转,往后一抛。那头金子勋见他这下风头比兰陵金氏更大了,重重一哼,面上心上都不是滋味,又道:“不过是开场箭而已,搞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你现在蒙着眼,有本事你整场围猎都蒙着眼?待会儿百凤山上见真章,分胜负!”

魏无羡道:“好啊?”

金子勋一挥手,下令道:“走!”】

聂怀桑道:“这就是魏兄在图片上眼镜蒙着黑带的原因了。”

江澄道:“怎么?就这么嫌弃我的腰带吗?”

魏无羡说:“这不都在上面了吗?”

江澄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藏色夸赞道:“儿子,做得好!”

虞紫鸢说:“很好,没有丢我们江家的脸。”

【魏无羡独行许久,终于在百凤山深山内找到了一个很适合休息的地方。

一根极为粗壮树枝,从更为粗壮的树干上横着生长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魏无羡在枯皱的树皮上拍了两把,感觉甚为结实,轻轻巧巧地跃了上去。

观猎台的喧嚣之声早已被阻绝在山林之外,魏无羡靠在树上,黑布之下的双眼眯起。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在他脸上。

他举起陈情,唇中送气,手指轻抚。清越的笛声飞鸟一般冲向天际,在山林中传得悠远绵长。

魏无羡一边吹着笛子,一边垂下了一条腿,轻轻晃荡。靴子的足尖扫过树下的野草,被碧青草叶上的晨露沾湿了也不在意。

一曲毕,魏无羡抱起双手,换了个更舒服惬意的姿势靠在树上。笛子插在怀中,而那朵花还别在他心口,散发着一缕略带凉意的幽香。

不知坐了多久,久到他就快睡着了的时候,忽地一动,清醒了过来。

有人走近。

不过这人身上并无杀意,因此他仍是歪在树上懒得起来,连蒙眼的黑带也懒得摘,只是歪了歪头。】

众人想:那个人应该就是蓝忘机了。

江澄道:“该,谁叫你不摘!被人占便宜都不知道是谁!”

魏无羡道:“他都没有杀意对我而言就没有危险,那我干嘛要摘?”

江澄说:“是,你厉害!等哪天又被人占便宜了。”

【半晌,没听到对方说话,魏无羡忍不住主动开口,道:“你是来参加围猎的?”

对方不应。

魏无羡道:“你在我这附近可猎不到什么东西。”

对方依旧一语不发,但朝他走近了几步。

魏无羡倒来了点精神,普通的修士瞧了他都有几分忌惮,就算在人多的地方也不怎么敢靠近他,遑论是单独相处,而且还靠的这么近了。若不是这人身上不带半点杀气,魏无羡还真觉得对方像是不怀好意。他微微直起身子,侧首望着对方站立的方向,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被重重推了一把。

魏无羡被推得背部砸在树上,右手刚要扯下蒙眼的黑带,立即被来人拧住了手腕,劲道不小,一挣居然挣不开,可是仍然没有杀意。魏无羡左袖微动正要抖落符咒,却被对方觉察意图,依样擒住,按着他两手压到树上,动作极其强硬。魏无羡提起一脚正要踹出,忽觉唇上一温,当场怔住了。

这触感陌生而异样,湿润又温热。魏无羡一开始根本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待到他反应过来,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个人,正扣着他的手腕,把他压在树上亲吻。

他猛地挣了一下,想强挣出来扯下黑带,但一挣居然没挣脱。本欲再动,可又忽然生生忍住了。

亲他的人,好像,正在轻轻颤抖。

魏无羡一下子就挣不动了。

他心道:“看样子这姑娘力气不小,人却又怕又羞啊?紧张成这个样子了。”否则也不会趁这个时候来偷袭他了,该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敢做这种事的。况且对方看来修为不弱,那自尊之心必然也更强了。万一他贸然扯下黑带把对方看到了,这姑娘该有多不好意思多难堪?

四片薄薄的唇瓣辗转反侧,小心翼翼,难舍难分。魏无羡还没决定好到底该怎么办,缠绵的唇齿却忽然变得凶悍起来,魏无羡的牙关没咬紧,被对方侵入,一下子变得毫无招架之力。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想扭过头去,对方却捏着他的脸把他强行扭了回来。唇舌翻搅间,他也目眩神迷,直到对方在他下唇上咬了一下,厮磨片刻,恋恋不舍地离开后,这才勉强回过神来。

魏无羡被亲得浑身发软,靠在树上好一会儿,手臂才涌上些许力气。

他举手猛地扯下黑带,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一痛,好容易睁开了眼睛,四周都是空荡荡的,灌木,老树,野草,枯藤,哪里有什么第二个人?】

这人是不是傻?众人想。

江澄第一个忍不住骂道:“你当时都是恶名昭著的夷陵老祖了,哪个小姑娘敢亲你?”

魏无羡委屈巴巴地说:“那我怎么知道是个男的,我当时可能还喜欢姑娘呢!怎么可能往男的那边想。”

江澄听到这话更气了,说:“姑娘的力气能有这么大,把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给压在树上?”

魏无羡反驳道:“那人家可能天赋异禀呢!”

此时聂怀桑插话:“魏兄,你在这种事上…确实挺傻的,这一点不用反驳。”

朝颜说:“好了,继续看吧!”

【魏无羡怔了好一会儿,无意识碰了碰嘴唇,半晌,憋出一句:“岂有此理……这可是我的……”

在附近搜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影,魏无羡满心哭笑不得,心知对方多半是有意躲着他,不会再出来了,只得放弃寻找,在山林中胡乱走了起来。走了一阵,忽听前方一声重击,魏无羡抬头一看,前方那个颀长的白衣人影,不是蓝忘机又是谁?

可这人分明是蓝忘机,做出的事情却不像是蓝忘机。魏无羡看到他的时候,他正一拳打在树上,生生打折了这棵树。】

江澄说:“你的什么?你的初吻吗?”

魏无羡摸摸鼻子道:“应该是的。”

【蓝忘机厉声道:“你走!”

魏无羡道:“我刚来你就让我走,至于这么讨厌我吗?”

蓝忘机道:“离我远点!”

除了当年在屠戮玄武洞底那几天,魏无羡还是第一次看到蓝忘机这般失态。可那时情况特殊,尚能理解,如今好端端的却又为什么这副模样?

魏无羡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点”,依旧追问道:“喂,蓝湛,你怎么了?没事吧?有事就说啊?”

蓝忘机不去直视他,拔出避尘,几道蓝光划过,周围树木被剑气横扫,片刻之后,轰然倒塌。

握剑静立一阵,五指收紧,骨节用力到发白,似是稍稍平静下来了,他忽然又望过来,死死盯着魏无羡。】

聂怀桑说:“魏兄啊,四周只有蓝二公子一人,你怎么就不怀疑怀疑他呢?”

魏无羡说:“聂兄,你没看到蓝湛这样啊,指不定多讨厌我呢!”

蓝忘机突然开口道:“从未。”“什么意思?”魏无羡问。

蓝忘机说:“我从未讨厌你。”

蓝忘机一说这话,魏无羡觉得更加奇怪,道:“那你这么凶干嘛?”

“…”

蓝曦臣说:“忘机觉得这样做不好,不知要如何面对你。”

【魏无羡一阵莫名。他眼睛被黑带蒙了一个时辰多,阳光对他而言仍是有些炫目,除掉黑带后眼中一直泪意上涌,唇瓣也微微红肿,魏无羡觉得此刻自己的模样一定不能看,被他盯得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道:“蓝湛?”

“……”

蓝忘机道:“没事。”

铮的一声,还剑入鞘,蓝忘机转身走去。魏无羡仍是觉得他不对劲,想了想,为防万一还是跟了上去。使了个擒拿想抓他脉,蓝忘机侧身避过,冷冷看着他。魏无羡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怎么了。你刚才太奇怪了。真的不是中了毒或者在夜猎里出了什么意外?”

蓝忘机道:“没有。”

看他神色终于恢复正常,大抵确实没事,魏无羡这才放下心来,虽奇怪到底怎么回事,但过多干涉也不好,于是闲扯了几句。蓝忘机先开始不说话,后来总算也简短地回复了几个字。

魏无羡唇上残留的几分热感和肿胀感一直在提醒他,他方才失掉了他守了二十年的初吻,给人家亲得目眩神驰,而他居然连对方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真是岂有此理。

魏无羡悠悠叹了口气,忽然道:“蓝湛,你亲过人没有?”

若是江澄在这里,听见他问这种轻浮无聊的问题,一定立刻对他抱以老拳。

蓝忘机也忽然顿住脚步,声音冷得有点僵硬,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魏无羡一脸了然地笑了。

他眯眼道:“没有是吧?我就知道。随口问问的,你用不着这么生气。”

蓝忘机道:“你如何知道。”

魏无羡道:“这不废话吗。你成天板着这么张脸,谁敢亲你。自然呢,也不指望你会主动去亲别人。我看哪,你的初吻是要守一辈子了,哈哈哈哈……”

他兀自得意洋洋,蓝忘机面无表情,可神色却似乎缓和了些。

等他笑够了,蓝忘机才道:“你呢。”

魏无羡挑眉道:“我?还用问吗?我自然是身经百战。”

蓝忘机刚刚才缓和的面色迅速又被一层严霜寒雪所覆盖。】

江澄嘲讽道:“你?身经百战?打脸了,脸疼吗?”

魏无羡没说什么,直接就去调戏蓝忘机了。

魏无羡说:“蓝湛,敢做不敢当啊!哟!耳朵又红了!”

其实蓝忘机的耳朵从一开始看到图片时就红了。

“魏婴…”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眼神,说:“好了,不逗你了!”

#破镜重圆#现代向小甜饼√

【一切都明明白白,但我们仍匆匆错过,因为你相信命运,因为我怀疑生活。——顾城《错过》】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是蓝曦臣一辈子听过最糟心的话了,哦,不对,也许还有更糟糕的一句话,“从来没有破镜重圆,有的只是重蹈覆辙。”

他这前半生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遇上江澄,求而不得,离开对方成了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江澄也没想过,重新见面时,两人会坐在一起因为一件藏品争锋相对,不过一个小小的银铃炒到了天价,简直闻所未闻,直到对方摘下面具,那个这么多年一直无法忘却的人又站在他面前,一向言语毒辣的江澄,突然就失了声。

他和蓝曦臣是大学时期的恋...

他和蓝曦臣是大学时期的恋人,三年高中暗恋,四年大学相伴,连他自己都不能否认,他喜欢了蓝曦臣整整七年,不,算到现在,也许更久。

少年时期青葱恋爱的香草气息几乎占据了江澄全部的美好回忆,甚至时至今日回想起来都是丝丝带甜萦绕心间的,他这人说一不二,喜欢就是真的喜欢,从不后悔,也绝不后悔。

那人还是那样,清煦温雅,款款温柔,那双江澄的最喜欢的眸子里又印上了满满的自己,他说,“好久不见,江澄。”

江澄略垂了眼睫,漂亮的杏眼错开蓝曦臣灼热的目光,心里五味杂陈,没来由的又想起高考结束那天,站在合欢树下接他回家的蓝曦臣。

他实在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几乎和他交往过的所有人没有不喜欢的,这样的人,当初怎么会和自己在一起,江澄迄今为止都搞不明白。

他解下面具,已经尽量换上面不改色了,就是不知道蓝曦臣感受不感受的到他微微颤动的指尖,“好久不见。”

蓝曦臣笑了一下,这一笑温柔的像是要暖化了极地的寒冰,江澄很久都没有看到他的笑容了,无法否认心跳还是加速了一点,他好像、从来没有放下对他的喜欢。

“赏脸吃个饭?”

江澄拒绝不了,也没有理由拒绝,“好。”

蓝曦臣变了,变了哪里江澄又说不上来,他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当初是他毅然决然的不相信未来,从来没有给过对方机会,也从来没有给过自己机会,现在的他也依旧开不了口该如何询问对方的生活,不晓得对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会不会憎恶曾经那样任性的自己,又——有没有想过自己。

我一直都觉得最难过的瞬间一定不是你爱而不得的时候,而是你明白,你和这个人真的没有以后了,以后,他给过你的,都要给另一个人了,而你,连眼红的资格都没有。

他不敢问,他真的无法想象蓝曦臣拥有其他人是什么样子,江澄曾经觉得自己放下了,再见之时肯定能放下一切心平气和的祝愿他幸福,可是今天又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他缄默了。

本来该他开口的,最后却还是蓝曦臣先打破了沉默,“你过得好吗?”

“挺好,你看起来也不错。”

蓝曦臣的手顿了顿,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又把交易行拍下的银铃送给江澄,“早知道是你想要的话我就不抢了。”他唇角又不由自主的弯了弯,“最后还是要送到你手里。”

江澄诧异了一下,还是把盒子推还给蓝曦臣了,“你拍下的,自然是你的,平白无故受份大礼,我不喜欢。”

蓝曦臣想了想也没有硬要坚持,便又收了回来,他好像一直是这样,依顺命运的安排,做事七分合人意,三分合心意,人意是他人的,心意是自己的,江澄从前就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因为他对每个人都很好,一个笑都容易让人萌生错觉,可他又不由自主的会去欣赏这样的蓝曦臣。

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看上去像秦川飘雪,嗅一口却海棠芬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月前。”

“回来待多久?还走吗?”

蓝曦臣抬眸看了看江澄,不知道为什么连心情都染上了花开的灿烂,你看阿澄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啊,所有的情绪都摆在脸上,连眼中小小的期待和担忧都藏不住,“不走了,我觉得我已经足够优秀,要留下见我想见的人啊~”

江澄浑身一僵,出现了,那个他想见的人还是出现了。

他呼吸重了一点点,“那见到了吗?”

蓝曦臣没看他,自顾自的切牛排,“见到了,他很好,不好的样子也没让我见到,我很开心。”

江澄又沉默了,他很少这个样子的,他这一身傲骨很少低头,甚至生命中所有的碰撞都是迎难而上越挫越勇,唯有蓝曦臣,江澄埋了很多想说不敢说的话,藏了很多想爱没有爱的情感。

年少时的江澄意气风发,蓝曦臣爱极了他那模样,只是最后分开时的决绝,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来江澄也会那样狠心啊……

“说起来,还没有问过你呢?公司好管理吗?还是一个人吗?”

明明说话温温和和的,江澄却什么都不想听了,什么一个人不一个人的,于是你有了想见的人有必要在我面前这么炫耀吗?我单不单身关你什么事?

“蓝曦臣,你问的是不是有点多?”

那模样太过无辜,江澄气短的难受,偏了偏头看着蓝曦臣连目光都有片刻的呆滞。

“不好意思,你要是不喜欢,就当我没问,还点别的吗?这家甜品很不错的。”

……你明明知道我爱吃辣的,还是你全部忘记了?

“不用了,我饱了。”

蓝曦臣还是挂着笑,“那就好,不用我送你回家了吧?”

江澄摇摇头,蓝曦臣微微颔首,“那下次有机会再见。”

他真的太过从容不迫了,在江澄都没反应上来的片刻,人已经走远了,让江澄恍惚间以为曾经那么相爱过的人只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江澄这个人对情感上的事一向是比较迟钝的,明明在别的事情上能言快语,呛人都是一把好手,可是细细想来,他却从来没有在蓝曦臣这里讨到过半分便宜,哪有说忘就能忘的?分手五年了,他不还是不可抑制的放不下他。

为什么你都能懂我伪装的坚强,却偏偏看不穿我假装的冷漠呢?

你要问他俩分手的原因,其实无非是败给生活这点破事,放到江澄这里可能更心酸一点,他娘生前没有同意两人在一起的事,好不容易努努力有点松动的迹象了,虞夫人没了,江澄这辈子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他娘,他们母子俩都是暴脾气,谁都劝不动谁,一个执拗着不肯分,一个强硬着不同意,虞紫鸢生病了都没告诉江澄。

他娘一直瞒着他,他和蓝曦臣大学四年都没分只道是见家长的小阻碍,日子久了,定还会有希望的,没想到,最后一根稻草压上来的时候,直接把江澄弄崩溃了。

蓝曦臣知道吗?他不知道,他也是分手三年后才知道的,江澄好大的本事,藏了这么久谁都没告诉,知道真相的那一晚上,蓝曦臣一夜没睡。

其实见最后一面的时候虞紫鸢就已经放下了,到底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反正他要是幸福,那怎么着都是好的,是江澄自己放不下,他接受不了主动和母亲变成陌生人的自己……

这天回家后,江澄失眠了,想到底,最后用冷漠逃避的方法来对待蓝曦臣,似乎和对待虞紫鸢没什么两样,他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可对待感情,他笨拙的像个傻瓜,什么都不说宁愿对方误会也死命的坚持着,真不知道是不是该骂他一句‘活该’。

江澄皱着眉头,好半天不知道怎么吭声,蓝曦臣语气听起来好随意,原来已经可以生疏到这个地步了吗?“谢谢。”

那边响起了翻书页的声音,想必又在看文件,“没事,一点小东西,不用说谢谢的,我刚回来也没有别的朋友,打扰你了才是不好意思。”

江澄轻声嗯了,“那你忙吧,我先挂了。”

蓝曦臣轻声笑,语气里还是往常那般听不出起伏,“好。”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吧,简简单单做回朋友,多年不见,互道安好,我不窥探你的风花雪月,你不盘问我的冷暖自知。

可是江澄还是忍不住的难过,他宁愿蓝曦臣恨他,排挤他,也不想听到蓝曦臣生疏的叫自己的名字。

隔天公司的一甘员工看到老板心情欠佳的来公司还真的都吓了一大跳,“卧槽?老大这几天怎么了?怎么都不骂人了?”

几个秘书助理迅速成立了八卦小分队,疯狂挖掘大老板的烦心事,可是江澄平静的像一下子修了佛,秘书小姐观察了好几天,只发现江澄偶尔会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有时候路过他家也会进门来看看他,讨杯茶喝而已,言行都止于礼,也不久待,看样子是真的放下了,直到夏深的某一天,是真的下了大暴雨,根本没办法开车走,江澄留了人住了一晚上,很平淡,无事发生。

他不主动开口,蓝曦臣也没说话,早早的作息了。

也许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种顺其自然的发展模式,和风细雨却折磨的人心力交瘁,于是半年后江澄的胃病又复发了,饭桌上谈生意喝酒喝得太过凶猛,不知道有没有借酒消愁的成分在里面,反正愣是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没告诉蓝曦臣,却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他在医院打点滴,一觉醒来看到人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身边正在看周刊杂志,侧脸埋在光影里,但就是美好的不像话,他揉了下眼睛,蓝曦臣已经转过身来了,“你醒了,喝水吗?”

江澄盯着他,“你怎么来了?”

“没事,昨天可能没怎么吃东西喝的有点凶了。”

蓝曦臣给他掖了掖被角,语气老成不变,“身体是自己的,还是注意点。”

他说完脸色有点难看的就出去了,江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也没去管,好半天都没见着人回来,自己又躺不住了,下地又想去找找。

挪动脚步装的漫不经心,眼睛却四下打量的仔细,好半天才在侧楼道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边人少的可怕,江澄站在那里却突然间就怔住了。

他看到蓝曦臣在吸烟。

背对着他,但指尖夹得香烟却冒着点点星火,他愣了,他从来没见过蓝曦臣吸烟的,那个人那么优秀啊,哪样不是做到了最好,哪样不堪称典范?洁身自好,不抽烟不喝酒,什么坏习惯都没有。

可是他现在在抽烟。

江澄不知道什么感觉,但蓝曦臣那一口一口却好像抽到了他的心尖上。

抽烟的人有故事,喝酒的人有心事。

他和蓝曦臣半斤八两,都在装什么装?

江澄站那儿没动,蓝曦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也没发现,直到一根烟抽尽,顿了好半天才转过身,仰头就看见了沉默不语的江澄。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蓝曦臣略垂了眼眸,一步一步上了台阶,站到江澄身边才抬眸,一字一句,“离开你的那天。”

他说完好像再也绷不住了,一把将江澄抱进怀里,力气大的根本都挣脱不开,江澄被他压在墙边整个人都懵掉了,好半天才感受到蓝曦臣颤抖的双臂,对方喘着粗气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并不难闻。

蓝曦臣很久没有抱过江澄了,天知道他有多想他,他想的快要疯了,他真的——完全失了智一般恨不得把江澄揉进他身体里,到底怎么做,你才能好好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你才能不排斥的重新爱上我?

江澄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蓝曦臣的怀抱是他这五年里最渴求的东西,可如今,江澄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点心疼,蓝曦臣哑着嗓子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问问我最想见的人是不是你呢?”

他的唇在江澄的颈边徘徊,那么想亲吻这个人却忍耐到极致,连轻微碰触脖颈边的肌肤都那么小心翼翼,好像委屈的连讨要安慰的资格都没有了。

江澄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抬手摸了摸蓝曦臣的头发,搂紧了他的脖子。

许久未曾见过情绪崩掉的蓝曦臣了,除却自己硬要离开他的时候,当初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狠心冷暴力对他呢?“你是回来找我的吗?”

蓝曦臣没说话,轻轻的吻了下江澄的耳朵,又埋在江澄的颈边用力的嗅取他的气息,真的是又憋屈又勉强,难过的好像周遭的天气都下起了雨,江澄没来由的红了眼眶,“你怎么还能喜欢我啊?都五年了。”

这句话说的委屈极了,江澄自己都没料到声音能颤到这个地步,他真的好在意这个人的,一直都在无意识的猜测对方的新欢是什么人,最开始的那几天心绪不宁根本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他就是性子别扭,他就是表达不出,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没了蓝曦臣的他像个刺猬一样,浑身都是刺,所有人都说他难相处,不近人情,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所有人都怕他,可他孤独的连过年都没人陪。

“五十年,我也一样爱你。”

伤人的话说一次就够了,蓝曦臣像一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埋在他肩上的时候,江澄就后悔了,连母亲都松口了,他是怎么自我折磨完又去折磨蓝曦臣的?

“我想回家。”

蓝曦臣拍了拍他的头,亲昵的蹭了蹭江澄的脸,“好,我们回家。”

江澄不想问蓝曦臣为什么回来变了这么多,宁愿当个陌生人都不告诉自己他还爱着他,交情浅淡的好像可有可无一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难熬吗?

他真的是一个人强撑到现在的,蓝曦臣抱着的身体其实单薄的不像话,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抹去过去不谈,就因为一个情绪失控的拥抱自然而然的和好了。

有句话说的很好,从来没有简单的在一起,哪有什么上天注定,不过是有人偷偷努力罢了。

又是半年后,蓝曦臣收到了一封邮件,是代理社发过来的,原寄件人:虞紫鸢

亲爱的孩子,也许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和阿澄在一起?在一起的话,也是第十年了。

很抱歉此前对你们的苛刻对待,你很优秀,阿澄很爱你,我看的出来,不卑不亢,浑身都是闪光点,能被你这样的孩子喜欢,其实也是他的福气。

感情这种事说不准,若是你们现世安稳,生活美满,便祝你们白头到老。

劳烦你照顾他这么久,有你在,我很放心。

江澄回家的时候少见的没有在客厅见到蓝曦臣,转了一圈才看到阳台的蓝先生,这是江澄第二次见他抽烟,他从来没见过他家蓝先生这么颓然的样子,眉目间的郁色重的好像天塌了一样。

“你怎么了?”

蓝曦臣克制力很好,他学会抽烟,可也只有情感堆叠到无法发泄的时候才会抽上一两根,在医院见过他抽过一次后,江澄便再也没见过他指尖夹过烟,他把江澄放在心尖上疼着,对方不喜欢的事他便不会做。

“公司出事了还是别的问题?”

江澄从他手中顺走燃了半截的烟,摁灭在了垃圾桶,也没有说两句不喜或者怪罪的话,伸手摸了摸蓝曦臣的脸,“我去做饭?你吃什么?”

还没行动就又被蓝曦臣抱了个满怀,“对不起,阿澄,对不起。”

江澄拍了拍他的背,也没问为什么,“没关系,原谅你了。”

其实江澄知道那封信件的,他和蓝曦臣分开后就查到了母亲所做的这一切,可是人是他自己赶走的,心疼难过都只有自己受着。

况且,他也希冀着,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蓝曦臣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会回来找他,到时候他一定不会再赶他离开了。

初春的时候,流行性感冒肆虐,江澄好久都不带生一次病的人,这回可算是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就这还要去公司上班,把蓝曦臣气得没个半死,重归于好他脾气收了很多,也变得粘人了许多,“好几个大案子呢,你快点去给我拿药。”

蓝曦臣又拿了一床被子给江澄压在身上,下巴试了下额温“烧都没退还想去哪?”

“你瞎闹什么?他看见你在家怎么整?”

他那小脸因为发烧染得粉扑扑的,鼻音一重感觉哪哪都让人心疼,蓝曦臣压下身,“他们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嗯?”

江澄没脸看他,全世界都知道他和蓝氏集团的总裁好上了,就他自己还死不承认,“你这人怎么回事?起来,压着我难受。”

蓝曦臣笑,“真难受假难受?”

“真难受。”

“真难受我亲亲就不难受了。”

江澄简直被这人耍流氓整的毫无招架之力,“别闹,生病着呢,传染了怎么办?”

蓝曦臣没理他,掀了被子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轻咬了下喉结,“给不给我亲?给不给我抱?”

“你他妈……耍赖皮啊蓝曦臣……”

蓝曦臣唇角弯了弯,板过人的下巴就吻了上去,“跟不跟我结婚?嗯?”

江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脸红的不行,“你起来,没完没了了你。”

蓝曦臣又俯身亲了下,这才笑眯眯的退开去拿文件,门外的小助理还一脸担忧,“蓝总,我们老大没事吧?”

“没事,流行性感冒有点发烧,过两天就能好。”

小助理特别崇拜蓝曦臣,“蓝总麻烦你好好照顾我们老大了!我回去跟组织汇报工作去了。”

蓝曦臣眉眼间都是笑意,拿这群八卦群众没有半点脾气,江澄迷糊间被蓝曦臣又抱住的时候还下意识的蹭了蹭对方的胸膛,“谁来送的?”

“小张。”

江澄嘟囔了一句,“你怎么叫他来的,小兔崽子嘴快的很。”

蓝曦臣亲亲他,“病好了我们去领证?戒指都给你订好了。”

江澄安静了一会儿,窝在被子里的手又环上了蓝曦臣的腰,好半天听他吐了一个字,“好。”

你相信命运,可我相信你,我怀疑生活,可我不怀疑你。

没有重蹈覆辙,覆水能收。

坠欢重拾,破镜重圆,言归于好。

一个短片挺久的了,曦澄求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别人都不知道,后来观音庙的时候忘羡在一起,江澄靠在蓝曦臣身上让忘羡喊嫂子来着,就这样,求求啦

全员复活糖不要钱这是一个姐夫过生日世家五公子又开始打架的故事

文起————

兰陵金氏嫡长子的生日,那几乎是全年兰陵最盛大的宴会了。一共才多大的兰陵城,上上下下举灯笼摆花盆儿的。

灯笼要坠着金丝银穗儿镶着黄琉璃的豪华奢侈灯笼,花要娇艳欲滴完全开放的金星雪浪。城里的主街上,大大小小挂着沾着金粉写着“金”的金氏...

灯笼要坠着金丝银穗儿镶着黄琉璃的豪华奢侈灯笼,花要娇艳欲滴完全开放的金星雪浪。城里的主街上,大大小小挂着沾着金粉写着“金”的金氏家旗,来往的行人无一不一副习惯的样子,只有几位一看便是外乡人的,才会驻足在某一处,惊叹道:“有钱!”

魏无羡双臂绕后抱着头,趿拉着脚步一边走一边骂:“真是金孔雀,都成亲了也不懂得持家,我姐跟了他,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江澄在一旁白了他一眼:“是,你就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你是牛粪粘在鲜花上。”

不用说,江澄定是在吐槽魏无羡和蓝忘机的爱恨情仇了。魏无羡撇撇嘴,随即笑了出来:“师妹,你说蓝湛会为金子轩准备什么礼物?”

江澄道:“他们蓝家人干什么都是死板的,没准儿就送副字画拎袋儿鸡蛋什么的呢。”

你说修为高有钱的就是好啊,上好的藏书,在他们眼里是字画儿;上等的仙石,在他们眼里叫鸡蛋。

魏无羡甩了甩手上为金子轩准备的“豪华大礼”,忍不住笑:“真想看看金子轩拆开这个后会是什么表情···他们北方人,吃过油炸知了吗?”

江澄一笑,又板下了脸道:“切,长得挺高,胆子挺小···喂,你别到时候吓到师姐和金凌,那就蚀把米了。”

魏无羡道:“天,我第一次吃炸知了可是师姐炸的,至于金凌···咱俩保护他!”

“你可算了吧!”江澄笑着作势打他。

···

蓝曦臣看着刚出门的蓝忘机,问:“忘机,你可为金公子准备礼物了?”

蓝忘机垂下眼,看了一眼手里的金色礼盒,点点头。

“是···?”

蓝忘机一板一眼的回答:“从温情姐弟那里买来的《育儿宝典》。”

“···”蓝曦臣矜持一笑,心中却念到:“忘机真是细心啊,连金凌是金公子照顾都注意到了。”

于是,仙门百家,不约而同的在金子轩前一天生日的夜晚,成群结队的御着剑驶向了兰陵。底下的小孩儿激动地伸着手指指:“妈妈!看!大雁!”

御着刀非要弟子保持“人”字型队列的聂明玦,向下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平民之子,无怪乎此!”

聂怀桑站在聂明玦身后,僵硬一笑:“大哥,是你说怕吓到三哥和小孩儿们,才摆这个队形的。”

“住嘴!聂怀桑!就你话多!”

而就在金家的江厌离,自然也是早早的开始准备金子轩的生日礼物了。

她将一个以金色为底,绣着金星雪浪和九瓣莲的香包里,塞入之前从温情那里挑选的几味上好的干药材,仔细的封上口,放在了一旁的金色礼盒里。

金凌坐在江厌离的怀里,叼着一根手指,津津有味的看得认真。

“爹~嗷呜嗷呜嗷呜~~”金凌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随后好像是被自己稚嫩的声音所吸引,学着之前在戏台看的《天狗喰月》里的天狗,嗷嗷叫了起来。

江厌离被他逗得只笑,也不管礼物了,随手递给吓人,吩咐好了,就抱着金凌出去见他两位舅舅了。

不过两位舅舅没见到,看见了金凌未来的两位舅母。江厌离行礼道:“泽芜君,含光君。”

蓝曦臣和蓝忘机亦礼,双双将手里的礼物递给下人。

蓝曦臣道:“小金公子长得越来越有江姑娘和金公子的风范了,真可人。”

大概是明白蓝曦臣在夸自己,金凌便不再因为父亲没有在身旁而闷闷不乐,咯咯笑了两声,伸出双臂就要蓝曦臣抱。

蓝曦臣看他半个身子都探出来了,顺着江厌离递过来就抱起了金凌。金凌揉着蓝曦臣的衣领,有模有样的学着江厌离喊了句:“折无君~”

蓝曦臣也被逗得直笑。

金子轩一进殿门,就是自家儿子抱着别家男人笑的开心,本来身为寿星忙上忙下,还没有媳妇儿亲亲的怨念更重了。

他冷哼一声,行了个礼道:“泽芜君,含光君。”

江厌离和蓝曦臣一眼就看出了,默契的让金凌回到江厌离怀里,江厌离道:“子轩?都搞定了吗?要我帮忙吗?”

江厌离一笑,金子轩就会自动投降认输,他嘿嘿笑了起来,说道:“我出马,自然是搞定了!阿离,先去席上吧,就等你们了。”

······

吃饭这个环节,是每个宴会必有的,这里便不再过多介绍。本次宴会的高潮,应当是送礼环节了。

所有的来宾都早早的将贺礼给了下人,等待着下人挨个儿呈上来。

金子轩坐在最高的首席上,嚼着江厌离刚喂的一块儿肉,挥手向金光瑶示意可以了。金光瑶便吩咐了下去,接着,一位身着金星雪浪的门生便拿了一个卷轴上来——上面写满了礼物。

门生清声朗气的念到:“清河聂氏——赤锋尊赠屠刀一套,聂怀桑赠紫砂茶具一套···云梦江氏——魏无羡赠云梦特色美食一包,江澄赠化妆用品一套(详细梗请见上一发的(3))···姑苏蓝···”

才念了几家,金子轩已经笑不出来了——请问,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可以尊重一下我吗?

金子轩咽下心中的苦与泪,心中念想着:到姑苏蓝氏了,蓝家都是些正经人,应该不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了吧?

“姑苏蓝氏——泽芜君赠上等仙石一筐,含光君赠···赠···”

不知为何,那念话的门生竟卡在蓝忘机的雅号那里怎么也说不下去。席上的人也觉得有些许的不对劲儿了,纷纷抬起头望向门生。

金子轩有了些许的不耐,将手搭在江厌离的手上平息着心中的焦躁,皱着眉看向那门生。

门生哎哎啊啊了半天,最终在金子轩危险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念了出来:“含光君赠香包一个。”

献礼的门生才不管众人眼光多么惊奇,该上上。举着个盘儿盛着本是江厌离绣的香包就献上去了。

众所周知,相恋男女常以香包作为馈赠的信物来表达爱意。

小小的香包往那儿一放,仙门百家每一个敢出声儿——谁见过这阵仗啊?不是说含光君喜欢他云梦江氏魏无羡的吗?又给这身为人夫的金子轩送什么香包啊?

蓝曦臣:“···”我记得忘机送的不是这个。

魏无羡:“···”二哥哥你到底对谁有意思?

江澄:“···”蓝二是脑子有病还是真·坠入情网?

金子轩:“···”我把你当娘家人,你却像搞我?!

江厌离:“···”啊偶~好像和蓝二公子的礼物放混了呢。

蓝忘机:“···”你妈的,为什么。

罪魁祸首——玩送来的礼物盒时顺手把两个一样的盒子放反了的金凌咯咯儿一笑,趴在他妈身上一掌把他爹放在他妈手上的手拍下去了。

拍下去还不算完事儿,金凌下一步就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江厌离的手背上,抬起头示威一般看向金子轩。

金子轩更生气了。

据说,从那次金子轩生辰之后,金子轩和蓝忘机半夜上了阴山老林大打一架,岁华和避尘打的冒火星子,噼里啪啦的。最后居然还激出了一道紫色闪电,“轰”的一声劈到了地上,劈出一个巨大的坑。

然后蓝氏金氏不留声色的减少了往来···

其实并没有。

说打出火星子,的确有,但那是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夜猎的时候碰巧遇见带着媳妇儿孩子出来玩儿的金子轩,两个人虽对对方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却依旧不约而同的拔出了佩剑去——打山鸡。

火星子,其实是烤山鸡的火星子。

至于紫电···

当时害怕自家姐姐跟着金子轩出危险,而偷偷跟踪的江澄是这样喊得:“魏无羡!金子轩!你们两个带我姐出来就吃这不干净的东西!!!我打死你们!!!!”

最后不留痕迹的减少往来···

世家五公子从此很少聚众打麻将。

莲花坞内的虞紫鸢:“诶?江枫眠?!我紫电呢?!”

今天世家五公子内部打架了吗?

打了。

不仅打了。

还闹出了含光君脚踏两条船,勾引人夫,被拒绝还暴力封口的传言。

温情在院子内放飞一只灵鸽,面无表情的回到屋子里。

温宁问:“姐,你写了什么?”

“温情温宁,发来贺电。”

by在下会妥善考虑

可以给我一个小爱心嘛(ω)

突然就涌现出来的狗血剧情:

观音庙里,为啥身上有伤药的蓝大没给澄澄?

因为澄澄在他想要伸手拿药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眼神,蓝曦臣,你敢在外人的面前跟我有什么交集,我死给你看信不信。

为啥蓝大就怕了呢?

因为江澄是他道侣,和离了的那种,光风霁月的泽芜君在追妻火葬场的路上已经走了十年,至今还没能追回他最心爱的江醋王。

他们什么时候成婚的?

江澄金丹失而复得,师兄魏婴生死不明,蓝大找到他之后。

本就在云深不知处求学的时候与蓝大两情相悦,彼此遭遇了家破人亡,两颗心就紧紧贴在了一起,天地为媒,私下里拜了天地,结为道侣。

那怎么就和离了呢?

江澄吃醋呗,蓝大对他三弟的种种好,江醋王受不了,一纸...

江澄吃醋呗,蓝大对他三弟的种种好,江醋王受不了,一纸和离书拍在蓝大的脑门上。

你说没有和道侣结拜的道理,行,我忍了。

你说你和金光瑶情同亲兄弟,老子忍不了,你就跟你三弟过日子去吧。

蓝大怎么就十年还没搞定江醋王呢?

摊手。

蓝大实在是个雅正的君子,对他三弟是实打实的兄弟情深,说又说不过江澄,每次见了面只会被呛一顿,十足十的追妻火葬场。

观音庙后,蓝大对外宣布闭关,确实够抑郁的,对金光瑶一心一意的好,连最心爱的人都得罪了,到最后,一声我从来没想过害你,把江醋王膈应的恨不得把金光瑶拉出来鞭尸。

莲花坞,江醋王的伤口总算是愈合了,抬腿踹了踹身边的人,蓝曦臣,你赖在我莲花坞作甚,回你的云深不知处闭关去。

蓝大眼泪汪汪的一步一回头,没走几步就反扑过来,抱住江醋王哀求,晚吟,你别赶我走,我只有看见你才心安,你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光。

江醋王:哼,早干嘛去了。

后来,蓝大终于明白了,道侣跟他生气,哄哄就好了,澄澄什么都是对的,以前他怎么就这么傻呢,还跟他的江澄澄讲道理。

哄不好,滚床单去啊,一次不行,两次,n次。

蓝大蹲墙角反省,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太雅正了?

—————

中秋节就不搞贺文了,嗯么么么,最近几天尽量日更,早点把江澄娶亲记完结。

蓝大和澄澄的生日会有贺文。

以后可能会开个系列,随手可以写短篇,连载,有点写怕了,你们追着幸苦,我坑几天不写,心里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所以,以后我们系列短篇见。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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