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g啊的推荐LOFTER(乐乎)

结婚之后相公缺因为体弱而房事不顺。

我向婆婆求了一剂“地龙散。”

掺进鸡汤里想哄丈夫喝下,但却被他发小喝下,半夜学猫叫来敲我房门……

我年芳25,已是桃李年华,但我的相公却只有17岁。

他少不更事,大字不识一个,从小身材瘦弱且体弱多病。

洞房那天他更是二一添作五,只摇晃了两下,就累的气喘吁吁,然后就闷头大睡。

快的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彻底让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成为了纸上空谈。

到了我这个年纪,这自然是让我无法满足。

本来心里上就体会不...

本来心里上就体会不到这年轻相公的关怀,现在连生理上的享受都消失了。

特别是在初尝人事之后。

这让我年轻的肉体时不时就会燥热难耐。

心情更是像那九月的天,无法踹测。

相公也知道自己的无能,就开始减少了行房的频率,甚至提出了分房的打算。

尽管我极力反对,但他还是无动于衷。

这真的是让我独守空房,只能照着洞房那天婆婆塞给我的“洞房画本”,自己解决。

意外被相公撞见后,还大骂我是淫妇,不守女德。

我心里委屈的想要不是因为你不行,我何苦会流落到这副田地。

我尝试照着画本上,试图引起相公的兴趣,可是他就像蜡造的枪头,一点不顶用。

随着日子变长,我逐渐无发忍受,我决定必须解决这种处境。

我试着和婆婆谈了这件事。

毕竟我一个妇道,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诉说。

当她听到我的哭诉,一开始婆婆的脸色,黑的像三月的冬天。

但是,当我说这是关乎她们王家传宗接待的大事之后。

她还是从药铺买了两剂“地龙散”。

还抚摸着我的手细细叮嘱道:

“这药剂里头有蛇信子,药效可大。”

“你记住,可别多放,容易伤了梓玉的身子。”

“知道了,婆婆。”

我急不可耐的答应道。

然后欢天喜地的回到了房间。

我相公叫王梓玉,是王家三代单传的独子。

我在八岁的时候,就被王家收养,当了他童养媳。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不足月旬的婴儿。

而且他自幼体弱多病。

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服侍,可以说的上是青梅竹马,所以我对他不说是爱意昭昭,但也是心存期许。

自我16岁起,就盼着他能快点长大和我结为夫妻。

好不容易熬到了这天,但他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和我共赴巫山云雨。

我并不抱怨,因为王家对我有生养之恩,和相公17年的相处也让我对他有了感情。

从一开始,我能完好的长大,就是因为王家从人贩子手里买来了我,要不然我的下场只能是青楼那种烟花之地或者是成为乱葬岗的一捧黄土罢了。

只是,身体上的需求还是让我时不时盯着院里壮硕的仆从偷偷流口水。

但也只能望梅止渴。

现在有了解决办法,心里自然是无比高兴。

但是,相公年龄本就小,身体还如此虚弱,实在是怕他虚不受补。

特别是婆婆说过:“这也算猛药了。”

我小心的把药包拆开,看着里面褐黄色的粉末,俯下头一闻,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直接放入茶水中,肯定是会被发现。

“该怎么让相公吃下去呢?”

按照他的自尊心,肯定是不愿意吃的。

思虑之后。

我直接让下人去挑一只老母鸡过来,然后自己到厨房亲自熬起鸡汤,打算让鸡汤的味道盖过药味。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

我还亲自主厨,忙里忙外了一天。

现在就等梓玉,晚上回家,就可以试验药效了。

想到此处,我脸上像火烧云一样。

心里更是喜滋滋的暗骂自己可真是一个小浪蹄子。

我让下人看好火候,穿上新买的赤色鸳鸯肚兜,换上一件水墨绿的裙子,精心打扮了一番。

怀着激动的心情期待着晚上的到来。

2

卯时的时候,相公在王也的搀扶下,昏昏迷迷的进了庭院。

相公一进来就借着酒劲大喊。

“静洁,准备两碗解酒汤。”

王也是管家的儿子,22岁,从小就是相公的伴读书童,长的高大英俊,生了一副好皮囊,从小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

但因为男女大防,自从12岁后我们两个就交流不多了。

听说他之前是在帮他父亲管理王家的商铺。

但自从相公开始接管生意开始,就陪在相公左右辅佐了。

相公此时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高大的身上,被他扶着带进了房间。

我连忙上前搀扶过相公,将他先放在了椅子上,然后叫下人送上两碗解酒汤。

然后客套的和王也见过礼。

但是我总感觉他的笑容轻佻,眼睛中也藏着什么,可能只是错觉,我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支走王也。

很快,两人喝完了解酒汤。

我这时笑着提议道:

“我厨房炖了鸡汤,你们两个正好喝一碗暖暖身子。”

说着不等两人反驳,直接去厨房盛了两碗鸡汤,然后在偷偷给相公的那碗里加入小半勺“地龙散。”

等鸡汤端上桌。

我满怀期待的看着梓玉。

梓玉喝的太醉,即使喝了解酒汤,现在也是胡言乱语,到是王也清醒的很。

王也和相公很快就把碗鸡汤喝掉,接下来就是送客,然后享受二人世界。

但是梓玉喝完之后一点反应也无,胡言几句这后就呼呼大睡起来。

我脸色一变心道不好,当时上鸡汤的时候是他们两个人自己拿的,大抵是拿错了。

此时我看向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男子气息好像更浓烈了。

“夫人,怎么了吗?”

他嘴上说着疑问的话,,但是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侵略性十足。

我故作镇定,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他几步。

“天色已晚,少爷又醉去了,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少惹人闲话。”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夫人多虑了,咱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对夫人不敬,你难道忘了小时候吗?”

嘴上说着话的同时,他健壮的身体也一点点向我靠近。

像山一样,压的我喘不过去。

我感觉身上,脸上,下面无一处不热了起来。

“快,快些离去,要不然我喊人了!”

我慌乱的呵斥着他,又怕引来仆人,只能低声。

配上我娇小的身驱,显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夫人说的什么话,我还能对夫人做什么吗?”

说完他迟疑了一会,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房间。

一会过去,感觉他真的是走了,我轻拍自己的胸口,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转头看着桌子上趴着的相公,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还有浓浓的失落感冲上来。

我把丈夫扶上床,心里暗骂他是个废物。

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无奈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今天只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我立马脱了衣服,躺在了床上,双手开始动作,嘴里也发出细微的轻吟。

很快,在我快到达顶点的时候,门外突然传出了猫叫,同时,还有划门的声音响起。

被打断的的我嘴里咒骂着:

“你这死猫,要不是看你长的可爱,早就把你扔了。”

同时,嘴中呼喊着让它离去。

可是猫叫个不停,还不停划着门,我怕吵醒家人。

无奈,我只能披上一件单衣,想着赶紧把猫赶走,然后在回来继续。

我缓缓的打开门。

外面哪里是猫,分别是人!

王也!

他此时倚着门边,看着我因衣服单薄而暴露出来的赤色鸳鸯肚兜,似笑非笑,还勾起嘴角冲我喵了一声。

我连忙要把门关上,却怎么都拉不回。

定睛一看,王也正把着门边。

“你要干什么?”

我紧张的问,同时身子向后缩。

“我只是不小心听见了夫人的声音,所以特来看看。”

鬼才相信,他分明是之前根本就没有离开,刚才一直在听我的墙角。

我心里羞愤交加。

他说完,开始慢慢靠近,猛的抱住了我,将我压在了门边。

“别,别这样,王也…”

“你别…”

我低声乞求。

他却变本加厉,甚至连手都伸进衣服开始摸索而上。

顺着他手抚摸过的身体,像是被火点燃。

加上刚才被打断,此时更是欲火难消。

王也紧紧的贴在我的脸上,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还不停下。

“夫人,你早想的不行了吧,我刚才在外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少爷他根本就不行,让我这个书童替他效劳吧!”

他的话语带着魔力,我全身都开始发痒。

“不可以,我不能不守妇道啊!”

“没事的,就一次,少爷已经醉了,现在夜深人静的,没人会知道。”

“我半夜就走。”

他贴的更紧,手也经伸进了肚兜,大力的揉捏。

“关,关门…”

我用尽力气的喊道:

他急不可耐的把门一关。

3

他把我压在床上,我用仅存的理智控制身体,不住的向着床里缩去。

“快停手,你在这样,我就喊人了!”

他此时停下动作,摆正了我的头。

含情脉脉的对我说:

“静洁,其实,在我们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但是你却只盯着那个废物少爷。”

“我发誓,就这一次,就把今天晚当作一场糊涂的梦。”

他的表情很真挚,再加上我对这件事也有责任。

心里也涌出一阵愧疚。

身体上的需求同时也在冲击我的大脑。

我手臂一松,默许了!

他立刻缠了上来。

我嘴巴此时很干,声音嘶哑,低声催促:

“轻点,小点声,别被他们发现了。”

男朋友养了只兔子后,对我愈发不热情了。

好几次,我都注意到那兔子用她那黑色无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就好像是我抢了她的男人。

01

我和男朋友的订婚仪式在即。

可日子越接近订婚礼,家里那只瞳孔黑得发亮的兔子便愈加想和我的男朋友贴贴。

每次我回家,看到他抱着它,除了洗澡,就没有过放下的时候。

和那兔子眼对眼的时候,我莫名觉得后背一阵凉意。直觉告诉我这兔子绝对有问题。

和男友一说,他还怪我工作压力太大,神神叨叨,说是我出现了幻听。

可我感觉家里肯定是藏了个女人。

趁着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把...

趁着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把家里翻了个遍,但就是没有找到女人的影子。

我还往窗外瞧了瞧,没有人逃跑的痕迹。

想到我和他的婚礼,我越发觉得不安,总担心他白天趁我不在,在家里藏了人。

我闺蜜瑶瑶说我要是实在不放心,让我安个针孔摄像头。

我一开始觉得不好,但她直接把那玩意给了我。

我忍不住还是给安上了。

我原以为做这事其实就是为了安慰自己,可没想到这摄像头却拍下了让我吃惊的一幕。

我坐在瑶瑶对面,面前的蛋糕再也无法下咽,刚下去的一口在我胃里翻搅,我觉得一阵恶心。

「你不等妍妍啦。」

「不等了,下次再约。」

忍着看完了手机里的监控内容,我站起身来,来不及和瑶瑶多说两句,赶紧地就驱车回家了。

在家门口,我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气得我一直按门铃。

没法忍着了,我握紧拳头,用力地敲门,像是把我所有的怒气都报复在了门上。

好久,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心累了,门终于开了。

陈立光着膀子,皱眉看着我,一手还揣着小兔子。

他的脸很红,身上有汗味和奇怪的味。

桌上乱七八糟,酒瓶毛毯掉在了地上。

我试图深呼吸,却发现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心脏有点绞痛。

我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把丢到了地上,坐在沙发上,我看着他。

「你刚做什么了?」

林峋有些局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刚在打游戏,戴着耳机没听到。」

坐没一会儿,我终于意识到那股怪味是什么了。

明显就是剧烈运动后的欢好味,我的恶心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冲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出来后,他正要手放在我额头上。

那女人的骚味让我猛地往后一躲。

他看我的反应有些懵了,但只一会儿,我听见他说。

「今天吃什么外卖,我来点。」

我心里暗骂,你点的单还都是用我的卡付的款。

「我们出去吃吧。」

说这话时,我把他怀里的兔子接过来,随手往旁边一丢,暗暗用了点力气,不过他没看出来。

那兔子被我一丢后,发出了不满的声音,陈立还往她那看了一眼。

我挽着陈立的手,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

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猛地地朝我冲过来。

幸亏我早一步躲到了陈立的背后。

「那就出去吃吧。」

陈立淡淡地应了我一声,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轻轻将她放到一边,转身想要去拿桌子上的小零食。

「回来再喂吧,吃多了消化不好。」

我顺手把她丢进了笼子里。

在他说话之前,我阻止了他去拿零食,拉着他,我讨论起我们的订婚礼。

「订婚,你想要什么礼物啊?宝贝。」

最后两字说完,我有点恶心。

他因此忘了她,脑子里只想着自己要什么了。

「如果能有辆宝马,以后你下班我去载你。」

「好啊。」

我假装对他嫣然一笑,心里想到绝不就这么分手便宜他。

02

因为没有提前预约,我不知道选哪家店好,想来还是选了常和闺蜜去的店。

那店里的人都认识我,我暗地里已经安排好人待会就和陈立出示付款单。

我看着菜单就挑最不便宜的点,这当然不足以解气,临走前我还点了一些送到我几个朋友家去。

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十万起。

店长把账单给到了陈立,说话间都笑得合不拢嘴。

我假装没有看见陈立的表情,自顾自和店长闲聊起今天的菜色。

余光我瞥见了陈立的犹豫,他的脸色有点苍白,表情很难看。

即使他不情愿,他还是把单给结了,只不过耗时久了些,我想他应该是找了他的狐朋狗友借钱去了。

我心里明白他这人,遇见我之后就不工作了,存款并没多少,却就喜欢做这种死要面子的事。

刚走出店,我正愁没地方去,不想就这么回家去看那贱人。

刚好我的手机来消息了,珠宝店说前几天我要的货到了。

我笑着挽着陈立一路逛街,然后走进了珠宝店。

「林小姐,你的项链到了。你看看。」

柜员从柜子里拿出了我要的那款,我笑着看向陈立。

这意味让眼尖的店员抓了个正着,结果店员在那里帮我说话,都不用我费嘴皮子,三下两下就把这男人脆弱的自尊心攻破了。

「多少钱?」

我看见他听到数字后强撑着的样子,他腿微微软了一下的感觉让我觉得妙不可言。

他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他,笑着就是不说话。

店员继续夸他,他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

终于,在店员的攻势下,他不得已妥协了。

我看见他信用卡已经被刷爆了,他拿着上厕所的借口走了出去,回来他买下了项链。

我心里暗笑,知道他一定又去找人借钱了。

走时,店员还不忘做好售后服务,她说,「林小姐真是好服气,有个这么爱你的老公。」

我笑着说谢谢,余光瞥见陈立的脸已经笑得僵住了。

我想演戏演全套,在陈立脸颊亲啄了下,道,「老公爱你哦~」

陈立干咳了两声,声音怪怪的,说道:「你喜欢就好。」

我靠在他身上,假装很需要他,道:「喜欢啊,我喜欢这个就像你喜欢宝马一样。」

陈立听了,脸上终于有了真正的笑容,脸上的僵笑早已无影无踪。

确实,比起我养他的付出,这点又算什么呢?

「你喜欢的游戏主播,我已经在帮你物色经纪公司了。」

陈立激动地搂住我的腰,在我身上轻掐了下,说道:「还是宝贝懂我,要是咱家公司是搞这块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拜托别人了。」

我含笑偏头,心里直呼不要脸。

回到家后,陈立刚进门,那兔子就开始有动作了,在笼子离开时不老实。

陈立脱下鞋就想把她弄出来。

我看她出来的一瞬间,立刻窝在他怀里,有些不满。

他拿起衣服就进了浴室。

陈立在里面洗澡,她居然敢跑到前面一直盯着。

我恶狠狠地盯着那兔子。

把她抓起来,我用力拧了下她的脖子。

她开始发出痛苦的声音,我一脚把她踢得老远,看着她冷笑。

03

「喂,陈樾。」

我躲在角落和陈立的表哥小声通话,浴室的水流声很大,我知道这样的声音陈立他听不见。

看着被我弄疼的小兔子躲在角落,我冷笑看她。

「明天下午电玩城?」

自从上次和我一起出去偷偷打了电玩,尝到了亲我的滋味,这家伙就开始觉得那地方就是他的爱情圣地。

我轻声答应了,回了房间,我把门锁上,不想让那讨厌的家伙进来。

我戴上耳机,一会儿,我感觉到有人在敲门。

我被音乐声调得更大了,就是不想放这个臭男人进来。

次日一清早,我开门,发现那只兔子窝在他怀里睡得正甜蜜。

他迷迷糊糊听到了声音,一揉眼看见了我。

「不好意思啊,昨天随手锁了门,结果我睡着了。」

陈立闭上了眼,鼻息很重,胡乱嗯嗯了两声,说道:「没事。」

我感觉他瞬间清醒了不少,从沙发上下来,他拉着我的手,问我:「去干什么?」

他的眼里多了一丝戒备。

我假装无辜地看着他,道:「见朋友啊,还能干什么,我总不能天天围着你转吧。」

他微微松了手,眼里满是怀疑,但他还是让我走了,只是说让我早点回来。

「我们今天别见面了。」

他追问为什么?我搪塞说今天不安全。

果然,在电玩城里的咖啡厅,我屁股刚坐热没多久,就看见陈立满脸通红冲进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对着我喊道:「让我抓到了吧。」

他冷笑,转过去一看,人傻了。

他看见是大名鼎鼎游戏公司的负责人张俊豪,脸烧得更红了,话堵在喉咙,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张老师,这位是我的男友,也是我刚和你说的,未来很有潜力的游戏主播。」

陈立一听这话,赶忙接上了。他伸出手,道:「是是是,很高兴见到你。」

我看见他的手微颤,暗笑这家伙这就已经没胆了。

「既然你们在谈重要的事,那咱以后约,我就先走了。」

我见陈立话都没说完就要往后退,心想他真不愧对得起外界对陈家这独苗的称号,怂包。

当初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完全没发觉他的这幅模样。

果然,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盲目的。

从电玩城出来,我被一个黑影挡住了。

对方转身,眼睛与我对视,我惊了,赶紧把他拉到一侧。

「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磁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他似乎还偷偷吹了口气,骚得我耳朵痒痒的。

「你说不能来,我就不来了吗?」

我看着他,咬牙,小声说道:「你不知道他也来了吗?都和你说了危险。」

他拉着我上了他的车。

「现在安全了吧。」

他见我没有回话,缴械投降。

「好吧,这城市的电玩城都是我们家的,我来这里谈生意不过分吧,遇到了这么说也不过分吧。」

我看着他,一脸怀疑。

「真是来谈生意的?」

他握住了我的手,暖暖的温度从他那传递到我手里,我听见他说了一个字。

「真。」

他的眼睛看我温柔似水,就在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就要相信了,理智将我拉了回来。

「那如果,我要你曝光陈立,你会答应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知道这在他家会掀起腥风血雨。

陈立当初因为没有胆识没有眼光,没有入得了陈家老爷子的眼。

陈立赌气,一个人出来了。

他爸妈后来见我家能够给他带来许多的好处,每次见面对我倒是嘘寒问暖,就希望有一天我能帮着他们帮陈立扶上位。

眼看着陈樾这么久都没有回应,只是一直看着我。

我就知道自己心里的选择没有错,男人都不可信。

我偏头,冷眼看向前方,他却一把扭过我的头,轻吻我,然后又慢慢加深这个吻。

我们离开彼此时,我听见他的声音。

「我以为你会信我?这话你问了我很多遍,我给你的回答永不改变。会,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我头靠在他怀里,因为这些天的压力,我忍不住哭了。

「阿樾,我想和你说个事。你可能会觉得很荒唐,但这是真的。」

我从Ipad里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给他看。

他瞳孔一震,惊讶地看着我。

「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他看着我,眯眼问道:「谁?」

「说了你可能不信,她是我家的兔子变的,陈立的兔子。」

“你织了围巾,是想和他表白吗?”

——————————

最近神里家的家主大人有点忙,倒不是说社奉行的事务繁忙,而是他总是自己躲起来在忙活一些谁都不知道的事情,饶是白鹭公主都不知道自家哥哥到底在做什么。

“所以,就连托马都不知道绫人最近在做什么?”荧有些好奇的看向托马和绫华。

托马点点头:“家主大人最近似乎很忙,但是社奉行并没有什么需要紧急处理的公务。”

“哥哥好像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绫华摇了摇头,“而且总是自己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说到这个,我上次好像听到家主大人在念叨什么红...

“说到这个,我上次好像听到家主大人在念叨什么红色,黄色之类的。”托马皱着眉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想这些词的关联性。

“你们没问过他吗?”派蒙有些好奇。

绫华苦笑一声:“问过了,但是哥哥不说。”

荧多聪明啊,她瞬间就猜到了二人的打算:“所以你们想让我去看看绫人到底在干什么?”

坐在对面的二人一起点头。

“可是,绫人连你们都不告诉的话,会告诉我和旅行者吗?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是你们的意思吧?”派蒙摊了摊手。

“这没关系,家主大人这么神秘,肯定是不能让我们知道,或者说不想让我们帮忙。”托马笑了笑,“如果是旅行者和派蒙的话,说不定能帮上忙。”

“嗯。”绫华也点点头,“我和托马也只是担心他的身体而已,每天除了社奉行的工作,还要自己不知道在忙什么,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好,那这个委托我就接了,事后一起再玩儿火锅游戏吧。”荧大手一挥,直接定下了委托的报酬。

“没问题,交给我吧。”托马竖起了大拇指,一旁的绫华笑的十分开心。

再说家主大人这边,他最近并不是有意要躲着绫华和托马的,只是有些事情,实在是不想二人知道。尽管他们不会笑话自己,但是绫人总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而且,这件东西,他想作为一份礼物,送给一个人,一个他喜欢了许久,仍旧不敢迈出那一步去表明心意的人。

想到这里,绫人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手边的工具忙碌了起来。

旅行者的来访他自然是知道,而且以他对绫华和托马的了解,也猜到了二人会让旅行者来自己这里打探消息,只是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打发走下人之后,荧和派蒙刚走进半开着门的和室的时候,就看到了绫人慌乱的动作和一地的狼藉。

最后还是派蒙先反应了过来,她飞过去有些吃惊的说道:“这是……毛线?绫人,你在织东西?”

“咳,让你们见笑了。”绫人的脸有些微红,他赶紧把东西收好,让下人上茶。

荧走到一旁坐下,有些好奇的看向那些被绫人胡乱堆在角落的五颜六色的毛线球:“所以,你躲着绫华和托马,就是在研究毛线?”

绫人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想以此来掩饰尴尬,但是看着二人好奇的眼神,绫人还是败下阵来。

“其实……我想织一条围巾送给一个人。”

要说绫人怎么想起来织围巾,还是得说前几天去陪着绫华逛街时候听到的事情。

自从稻妻解除了锁国令之后,每天来稻妻的其他国家的商人和游客也多了起来,而最近气候进入了深秋,在女孩子之间也流传起来了毛线之物的话题。

每个心灵手巧的女孩子都想亲手织一件织物送给心仪之人。

作为人气颇高的神里家主,神里绫人自然是不少姑娘的目标对象,只可惜都被他面带微笑的一一婉拒了。

先不说他已经有了心仪的人,单说这么多人送的东西,他怕是带很久也带不完吧!

只是没想到,他这边刚松了口气,就看到那边,托马似乎也在为这件事情苦恼,这不免让绫人有些警铃大作。托马人长的帅气而且性格很好,不少女孩子都倾慕与他,如果不是因为他还要照顾神里家,恐怕早就和别人成家了。

“所以,你喜欢托马?”荧和派蒙睁大了眼睛。

“咳,嗯。”绫人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能煮鸡蛋了。

“诶——这样啊~”荧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那托马知道吗?你喜欢他什么的。”派蒙有些好奇,虽说她也习惯了在璃月吃达达利亚和钟离的狗粮,但是遇到这种事情,不免还是想八卦一下。

听到这话,绫人第一次露出了苦笑:“大概,不知道吧……”

“那你织了围巾,是想和他表白吗?”荧察觉到了他的难过,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想到绫人却是摇摇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看着荧和派蒙疑惑的样子,绫人叹了口气:“他终有一天会离开稻妻,回到他的故乡蒙德,我不想让他在稻妻留下什么不好的体验。”

闻言,派蒙和荧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起说道:“那我们来帮你吧。”

“诶?”绫人有些不解。

“既然这样,那你肯定不能只送给托马吧?而且作为哥哥,不给妹妹也织一条围巾吗?”荧笑嘻嘻的看着他。

一旁的派蒙也跟着点头:“这样的话,托马也不会觉得有问题吧,只会当做是你给他们两个人的礼物啊。”

“可是我连一条都织不好。”绫人有些挫败。

“没关系,我们来帮你织绫华那一条,你专心织托马这一条不就好了?”荧看了看他,“而且女孩子在这方面会更擅长一些,我们一起的话,你学起来也会更快吧?”

听到这话,绫人感觉心口暖暖的:“好,那就麻烦旅行者和派蒙了。”

“嘿嘿,绫人不要和我们客气呀,大家都是好朋友不是吗?”派蒙开心的飞到了荧的身边。

之后荧和派蒙去找了绫华和托马,她们并没有告诉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说绫人在给他们准备礼物,期待就好。

荧和派蒙还趁机问了托马关于那些姑娘要送他东西的事情。

“啊,我都拒绝了。”托马挠了挠脑袋,“我和她们素不相识,怎么能随便收别人礼物,而且这种礼物都是带着对方心意的。”

“听你这话,你有喜欢的人了?”荧看着他。

“有啊。”托马笑嘻嘻的承认了。

“诶?”派蒙有些吃惊,“是谁啊?我们认识吗?还是谁家的小姐?”

面对派蒙的问题,托马难得的有些害羞:“不是谁家的小姐,人你们自然认识,但是我不能说。好了,我要去忙了。先走了。”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荧眯起了眼睛,她总觉得,这个画面有些似曾相识。

随后,荧和派蒙对视了一眼,二人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猜测。

难不成……

“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还是别告诉他了。”派蒙小声说道。

“嗯,我知道的。”荧点了点头。

比起绫人的小心翼翼,托马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显得很大方,这可能就是性格使然吧。

就算荧和派蒙不说,绫人还是能从一些蛛丝马迹里发现端倪。

这天荧和派蒙带着一些图样来找绫人的时候,就看到一向运筹帷幄的家主大人正坐在那里发呆,似乎有些情绪低落。

二人对视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绫人,你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派蒙有些好奇。

“没什么。”绫人摇了摇头,随后冲着二人笑道,“你们拿了什么东西来?”

“这是我和旅行者去找那些小姐们要来的花纹简单的图样,有一些挺适合托马的,你要不要看看?”

听到托马的名字,绫人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但他没有拒绝二人的好意:“好,那我看一看,太难的话我也学不会。在这方面,我还是挺笨手笨脚的。”

“绫人,你真的没事吗?”荧有些担心。

“放心,我没事。”绫人笑了笑,只是怎么看起来,这个表情都没有之前那么自然……

见状,二人也不好再坚持,只能换别的话题,以此来帮助绫人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

把人送走之后,绫人挥退了下人,自己小心的将今天的成果放好,然后十分没形象的躺在了和室的榻榻米上,脑子里想着托马,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托马来喊人吃饭的时候,就看到绫人正侧身蜷缩在那里,似乎睡的有些不安稳。

托马微微皱眉,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绫人的胳膊:“家主大人,醒醒,累了就回去休息。”

绫人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醒来,托马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俯身凑近了绫人的耳朵:“家主大人,醒醒,吃过晚饭再休息。”

被惊醒的绫人猛然起身,单手捂住了耳朵,还好托马闪得快,不然两个人肯定要受伤。

托马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大,也是被吓了一跳:“家,家主大人……”

“我一会儿就过去。”绫人赶紧低下了头,其实他在托马进来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没有距离感。

托马有些犹豫,但是他也了解绫人坚持的性格,只能点点头先离开了。

等人走后,绫人这才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一张俊脸变得通红,这可不能让托马看见啊……

一想到托马也许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绫人就没了什么食欲,但是为了不让对方和绫华担心,只能打起精神去吃饭。

“哥哥,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绫华有些担心。

“嗯?没有,绫华不必担心。”绫人有些诧异。

“是吗?总觉得哥哥最近脸色不太好……”绫华皱着眉,“如果哥哥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和托马,我们也能帮忙的。”

绫人笑了笑:“我知道。”

这天,荧和派蒙从绫人那里离开之后,就看到在不远处等着他们的托马。

“托马?怎么了?”

“啊,你们接下来有空吗?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们。”

比起在那里疯狂吃东西的派蒙,荧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食欲,她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一直没开口的托马,有些疑惑。

“是有什么委托需要我们去做吗?”

“不是不是。”托马赶紧摆手,“是有点,嗯,有点私事想问问你们。”

听到这话,派蒙赶紧咽下了口中的团子:“私事?什么私事?你惹到人了?”

“托马不是你。”荧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然后看向托马,示意对方继续。

“家主大人他,最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

“传言?”二人有些疑惑,“什么传言?”

托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大概是我有喜欢的人之类的?”

“诶?”派蒙捂住了嘴,“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告诉他啊。”

托马点点头:“我知道,只是家主大人心思细腻,想必是从别的地方知道的。”

荧看着托马的样子,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用胳膊肘碰了碰对方:“怎么,你喜欢绫人?”

“是我不够有魅力吗?”我捧着奶狗弟弟的脸,不依不饶的问他。

“不是的,姐姐。”沐晨闭上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姐姐,别这样。我已经成年了…很危险……”

喝的烂醉的我一时冲动,低头就吻了上去,不就是顶头上司的儿子吗?有啥不敢吃的!

然而第二天醒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打脸……真是造孽啊!

1

“难道我不够有魅力吗?”

由于醉酒而发热的依琳双手捞起脑后的长发,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随即偏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身边的男孩。

男孩一下子愣住,被她突如其来的提问的正经提问给问傻了。

他知道她一直都有一个暗恋多年的男神。平时清醒克制的她喝的不省人事多半是和感情有关。

依琳的问题让他明白,她又在...

依琳的问题让他明白,她又在男神那边吃瘪了。

依琳见他不说话,有点气恼,直接翻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男孩一下子僵直了身体,任由她火热的皮肤贴着自己。

本就是炎热的三亚,这下更燥热地说不出话。

看着眼前脸颊发红,眼神迷离的她,白色衬衣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一点点诱惑的蕾丝花边。

他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别开了视线。

她勾起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

“是我不够有魅力吗?”她又不依不饶地问他。

“不是的,姐姐。”他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继续说:“姐姐,别这样。我已经成年了……我很……”

谁曾想酒壮怂人胆!她竟然大胆地吻上他的嘴唇!

他那句“我很有危险”直接就被打断了。

她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撩的他心里痒痒的。

他凭借最后的理智,按住她的肩膀,隔出一点距离,确认道:“姐姐,我是谁?”

她浅笑,勾住他的脖子,波光粼粼的眸子凝视着他。

她痴痴地回答:“我没醉。你是沐晨。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护住她的脑袋,深入地回应的她刚刚的那意味不明的吻。

夜风勾起野火,情欲的火焰燃烧了整个夜晚。

第二天大清早,依琳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房间不对。

扭过头,看到光着身子的沐晨,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这下糟了,不仅房间不对,连人都不对了!

怎么就和老板的儿子搞在一起了?

哦豁,现在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老天爷不仅让她情场失意,还要让她事业遭受打击……

累了,毁灭吧!

她咬着嘴唇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依琳原本开开心心享受着三亚团建度假。

忽然翻到于凯成晒朋友圈:大哥勇敢飞,小弟永相随。配图是一个女孩子捧着蛋糕对着镜头颔首微笑的照片。

真是他妈的见了鬼了!依琳翻了个白眼,熄掉了手机屏幕。

她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于凯成,送早餐,写情书,无微不至的关心,做他最好的朋友。

他倒好,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一拖就是八年,没有正面回应过依琳的爱意。

真的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一整个无语!

晚上部门聚餐的时候,依琳才慢吞吞从房间里出来,一到桌上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开始灌酒。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其他同事都没有去打扰她。

都是成年人,谁又愿意自找没趣呢。

“姐姐,你怎么不回我消息?”突然有人扼住她的手腕。

捏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依琳抬眉看了看来人,端起和蔼的笑容,说:“原来是沐晨啊。什么时候来的,蒋总也来三亚了?”

“嗯。”沐晨点了点头,夺下她手中的酒杯,没好气地放回桌上。

他气呼呼地坐在依琳的身旁的位置上,一句话没说。

姐姐,我来三亚,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姐姐,你在哪儿?

姐姐,你怎么不回消息?

依琳乖乖的扫码,加好友,备注:蒋沐晨

“高考结束了?现在手机自由了?”依琳还是维持着一只手托脸的状态,偏着头浅笑着打趣他。

“我都大一了!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沐晨撇嘴,一脸不悦。

依琳无奈地笑了笑,抬手又揉了揉沐晨的头发:现在的小孩子,还真的不好哄啊!

沐晨头发很多很茂密,手感跟撸狗狗一样,特别爽,特别让人上瘾。

突然胃里一股子翻江倒海,依琳吃痛地捂住肚子,五官难受地皱成一团。

“姐姐,难受吗?”沐晨关切地问,随即扶起依琳,说:“我送你回房间。”

走到电梯才想起来他压根不知道她住几号房,沐晨摸了摸裤兜有一张房卡,是刚刚入住的时候,母亲递给他的。

他没多想,就送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想着到时候再开一间就是了。

他扶着她回到房间躺下,她又自顾自起身要去倒水。

沐晨只好先把她安顿到沙发上,转身去倒水。

端着水回来,竟看到依琳红了眼圈,默默在流泪。

他一个正经理科小男生只会做数学大题,哪见过这种场面。

沐晨只好坐到她身边一边递纸巾一边柔声安慰,不敢走。

怎么就能因为于凯成的渣男行径,而在沐晨身上寻找安慰呢!不要命了!?

蒋总要是知道我把她儿子给睡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再说了,沐晨那么小,人家才高考完,才成年啊。

结论:我真是个禽兽。哦,不,我禽兽不如!

本来就头痛欲裂的依琳,痛心疾首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扇自己也不是不行,只怪声音太响亮,直接把沐晨给弄醒了。

他睁开眼睛,疑惑的问:“姐姐,怎么了,什么声音?”

“……”打脸的声音,行了吧。

“还早,再睡会儿吧。”他的手环抱住她的腰,闭上眼睛,往她怀里蹭了蹭。

别啊,别搞我啊!我还想工作,我还想活着!

依琳一动不动,试探性的问道:“呃……我还有点事儿,我能不能先走?”

沐晨张开眼睛,瞪着她,没有说话。

这破孩子,又生气了!

依琳看着他,赔着笑脸,咽了咽口水,郑重地说:“我会负责的,你放心。”

“好。”沐晨回答得干脆,便缩回了手。

依琳从被窝里出来,赶快把衬衣和半裙穿好,对着镜子,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透过镜子,她看见沐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侧卧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自动屏蔽了那道炙热的目光,假装没事人一样拉开房门。

“姐姐。”突然被沐晨叫住。

依琳一下子捏紧了拳头,生怕沐晨要作妖。

她转过身,面带微笑,等待审判。

“记得回我的消息。”沐晨半坐起来,抱着枕头,委屈巴巴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依琳松了一口气,直接保证道:“以后绝对秒回。”

沐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你再睡会儿,您辛苦了,我先走了哈。”

依琳轻手轻脚拉开门,闪了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关上,生怕扰乱周围的静谧。

只听见屋内沐晨噗嗤一笑。

依琳歪头,疑惑:这家伙笑什么?我刚刚的话有问题?

她准备先去二楼的自助餐厅炫一波早餐再说。

毕竟昨晚都没怎么吃饭,光喝酒了。现在有点饿了。

刚走出几步路,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依琳害羞地捂住脸,加紧步伐,快速逃离“案发现场”。

4

晚上是公司年会,直接包下了5楼的整个宴会厅。

看到同事私聊群,看她们都拿出了压箱底的贵重货了,从下午就开始精心准备了。

锦衣华服,隆重至极。

依琳也不甘落后。

因为要拍照,依琳穿一条经典的露背小黑裙,将她窈窕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

本来买这条裙子想的是以后和于凯成约会的时候穿。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觉得真是可笑: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个什么?

打开手机,她又翻到于凯成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她果然还是在耿耿于怀。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的舔狗行为,但是就是不受控制。

“真没意思!算了!”说完,她把于凯成的联系方式统统删除,一个没留。

不犯贱了!再也不犯贱了!

简单的走了个过场,和同事合影留念。她就款款落座,不再走动,只盼着早点上菜。

突然感叹声四起,周围人的人都窸窸窣窣讲起话来。

朝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原来是蒋总优雅地挽着沐晨正在走进宴会厅。

白色西装搭配斑马纹衬衣,身姿挺拔,笑容腼腆,周身散发着富家贵公子的矜贵与帅气。

昨天喝醉了没看清,沐晨这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帅了,比之前见他的时候瘦了,轮廓更成熟更凌厉了……突然感觉自己赚了

看得出来他并不从容,但是更可爱更帅啊!

当年那个穿着校服站在病房门口默默擦眼泪的小男孩都长大成人了。

第一次见沐晨,是在四年前。

那时候依琳还只是个实习生,只配做一些打印复印,整理文档,端茶送水的简单工作。

蒋总不像其他老板,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待人温柔又客气,能自己做的事从来不麻烦其他人。

那次蒋总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又疲劳过度,身体撑不住了,必须进医院做手术。

所以就拜托依琳,帮忙周五下午去接一下她的儿子。

而且别告诉她儿子,她生病了。

本来就没啥要紧事儿的依琳满口答应。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同事突然交给一个很紧急的任务。

等她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只剩沐晨一个人双手拎着书包,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不停的东张西望。穿着校服,个头不高,瘦瘦的。

“蒋沐晨。”依琳喊了一声,见他有反应,便走过去解释道:“我是你妈妈的下属,我来接你。”

“我妈呢?”沐晨满脸不爽,看来是等得都有情绪了。

“我妈呢?”沐晨甩开她的手,像根铁柱子立在原地,开始发脾气。

“你妈妈现在在医院做手术,不是故意不来接你。所以你乖乖听话,赶快回家,行不行?”依琳没有耐心,见他也是十几岁了,应该懂事了吧。

“带我去医院,现在,立刻,马上!”沐晨大惊失色,他的声音分贝突然高了起来,急切又带着一丝颤抖。

依琳被吓住,立刻打车,前往医院。

怪说不得,蒋总叮嘱她不要告诉他:妈妈生病这件事。

在车上,看得出来沐晨乱掉了阵脚

他脸色沉着,咬着嘴唇,腿不安地一直在抖,不停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

进了医院,碰上蒋总正在手术中。

他笔直的站在手术室门口,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红了眼眶。

依琳拿出纸巾递给他,他没接。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没事的。医生说是小手术。”

他抬起眼睛,看着依琳一脸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沐晨不走,人微言轻的依琳也不敢走,毕竟她还没有完成任务。

她买了水和炒饭,沐晨一口都没吃。

这母子还真是一模一样,都不爱吃饭。

手术一直到做到半夜才结束,见妈妈被推了出来,沐晨一路跟随。

等到送到病房,他就抬了小板凳,牵着妈妈的手,一直坐着。

依琳特意找到医生,询问了注意事项和恢复周期,一笔一划写在笔记本上。

刚毕业的人总是一丝不苟地做些没有意义的事儿。

估摸着早晨起来,蒋总会饿。

她又去买了热气腾腾的白粥,给沐晨和自己买的是皮蛋瘦肉粥和肉包子。

回到病房的时候,蒋总已经醒了,精气神还不错。

依琳端起白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蒋总嘴边。

喂了一会儿,沐晨也没动桌上的早饭,一直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样。

“你来喂,行了吧。”她把碗递给他。

她自己趁热先把早饭吃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反正周末没啥事,依琳就呆在医院,和沐晨一起照顾蒋总。

依琳成就感满满:他个半大孩子,哪儿会照顾人呐!还得是我!

还得是我这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会照顾人呐!

天天在办公室伏小做低的,现在有个弟弟可以使唤,这体验感不就来了!

5

“蒋总儿子这么大了?”

“好高,好帅!”

“天哪,真的是绝了。儿子帅气,妈妈漂亮……”

……

“哎,不知道又要便宜哪个姑娘了。”身边的实习生妹妹小吴昂着头感叹。

依琳收回目光,心想:占便宜的姑娘就在你身边。

她不仅占了便宜,她甚至不想负责……

她低头玩手机,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努力降低存在感。

依琳一抬头就看见沐晨拉着蒋总径直往依琳这桌来了。

她抱住脑袋,心想:这小伙子怎么一点分寸没有。发生昨晚那么尴尬的事儿还不知道避嫌……

想着应该就寒暄一下,她笑着站起来迎接蒋总。

谁知沐晨直接来到她身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蒋总伏在依琳耳畔,小声说:“帮我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好的。”即使心里波涛汹涌,面儿上依琳依旧不动声色。

看来,蒋总还不知道……值得庆幸。

蒋总说完,款款返回主桌,和股东和合伙人坐到一起,谈笑风声。

留下依琳对着沐晨,大眼瞪小眼。

“兄弟,你脖子上有个草莓印诶!”小吴打破了寂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依琳瞪小吴:现在小朋友说话都不看场合的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衬衣领口的脖子上一块很红很大的暧昧印记。

不会是昨晚我弄上的吧……我这么猛吗?

“额,应该是昨天蚊子叮的吧。”依琳见沐晨红了耳根也没憋出一句话,只好帮忙打哈哈。

沐晨挠了挠脖子,盯着依琳的嘴唇接茬道:“对,是蚊子。”

他的目光从嘴唇扫视到她的胸部,说:“是一只,很——大——的蚊子”

大?哪里大……注意场合啊弟弟……

“……”依琳羞红了脸,无话可说,不想接话了。

其他人也开始在沐晨这位小帅哥身上找话题,在座的各位女同事显得尤为兴奋。

问东问西,简直比相亲还要热闹。

“小帅哥,有女朋友了吗?”有人问到。

沐晨在餐桌下偷偷牵着了依琳的手,很坚定地回答:“有了!”

依琳感觉到了触感,直接僵住了,偏头瞪着他。

她的脑子里还在想:有女朋友还牵我的手,渣男!

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女朋友可能是自己……

他还在和别人谈笑风生,压根不看她一眼。

这……这倒显得我格局小了?

依琳将手抽了回来,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沐晨居然越发过分,直接将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别搞我啊!别搞我啊,大哥!这……这……要是被人发现还得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借口要去上厕所便逃出了宴会厅。

6

依琳在酒店后花园找了个小秋千坐着。

感觉自己真的罪不可赦,带坏了沐晨

以前的沐晨是个多好的孩子啊……

沐晨就是长得乖巧帅气那种惹人喜欢的类型,稚嫩中带着一丝拽。无论去哪儿都能受到青睐。

听蒋总说,沐晨从幼儿园就被女孩子追求,小学时候还被要求定娃娃亲,初中就是校草,什么大型活动需要人气就会把他搬出来用。

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就没停过。

不过他很懂事,从来都界限分明,也没有和女生举止亲密过。

只是保持着同学朋友该有的礼貌和疏离。属于那种很有情商的帅气学霸。

用现在的话说:恪守男德。

他们班的女生对他评价:既温柔又无情。

无论是学习,还是人际交往,从来没有让蒋总操一丁点儿的心。

怪说不得,蒋总每次提起她儿子总是眼底带笑。

劝人生孩子系列又增加了。

沐晨整夜牵着妈妈的手的模样,成为依琳对儿子的终极幻想。

沐晨和妈妈的关系特别好

依琳真的特别羡慕,也特别喜欢这个内心细腻又很柔软的小朋友。

(绝对不是看他长得帅,才特别喜欢的)

那天,依琳为了写毕业论文,所以跑到市图书馆查资料,遇上了刚下公交车的沐晨。

“沐晨。”依琳叫住他,跑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来看书啊。”

“没,来躲清静。我们班女生太吵了。”

“……”依琳赶紧闭嘴,避免成为他口中“很吵的女生”

他们一起找了个角落坐下。依琳放下电脑包就去找文献去了。

回来的时候看见沐晨认真得在写物理试卷。

她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打开文档开始码字。

看一会儿文献,翻一会儿知网,双手撑着脑袋想措辞。

【是谁发明查重率这个东西,我今晚就要去暗杀他!】她掏出手机,给于凯成发去自认为有趣的消息。

她把手机扣在桌面上,又打了几个字,又患得患失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回复。

每次都是这样。

依琳回他的消息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秒回,于凯成对她永远是轮回。

她叹了一口气,又放了回去。又过了两分钟,她又拿起手机看。

“在等男朋友消息?”沐晨突然开口,问道。

“哪有!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依琳压低声音,小声回答。

“那手机我暂存。”沐晨把桌面的手机收到他的书包里。

他解释到:“你动来动去,吵到我眼睛了。”

“……”这个理由是依琳没有想到的。学霸的脑回路。

“我作业做完,我再给你。”沐晨拉上拉链,拿起笔自顾自做起来。

依琳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不知道是图书馆太安静,还是手机被收了静心了,那天,她的状态特别好,洋洋洒洒写了10000字,完全进入忘我的心流状态。

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还反应过来。

旁边的沐晨早就写完了所有作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沐晨没有平时那么清冷的感觉,而是软萌软萌的可爱模样,完全就是个惹人爱的丸子。

她想要拍一张,发给蒋总看看。

沐晨把书包放在靠墙的最里面,依琳只要绕过沐晨去够拉链。

动作一大,身子失衡,眼看整个人压在了沐晨身上之时,依琳直接抵住了墙,勉强支撑住了。

还好有墙,不然两个人都倒了。

沐晨听动静本能想要抬头,结果对上的是依琳的近在咫尺的胸部。

“快出来,我快不行了。”依琳咬着牙,喘着气说出这句话。

说完,依琳刷的一下就红了:这话听着这么不对劲儿啊……

沐晨眼疾手快,不仅站起了身子,而且还托住了她的腰。

“你倒吧,没事。”

然后依琳就挂在了沐晨身上。

经历尴尬社死,她和他一路上都没说话。

依琳看到沐晨从脖子到脸,到耳朵都红透了。“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啊。”

“那好吧。”

沐晨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还给她,挥挥手准备说再见。

“我请你吃饭吧。”依琳突然想起来蒋总最近去北京出差了。他回家没饭吃。“就当我谢谢你扶我一把。”

沐晨乖巧的点了点头。

虽说沐晨家里有钱,但依琳也不是小气的人。

“我只是想当一个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罢了”她笑着说。

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们真的成为了经常出来吃饭的关系。

为了早日完成毕业论文,依琳常常约着沐晨到图书馆写作业。

一见他的人,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让他保管。

沐晨的学习习惯很好,不说话,没有小动作,在他身边分分钟进入沉浸式学习状态。

作为长辈,依琳自然更加要管束自己的行为举止,保持安静和专注。

托了他的福,依琳的毕业论文是全班最早顺利提交的。

毕竟高中生的作业时长还是很可怕的。

7

这小家伙生怕依琳看不到,生怕她又有借口不回消息。

依琳刚准备回复。

那头又发过来一条【姐姐,我来找你,好不好?】

真的受不了帅气弟弟喊姐姐,还这么温柔的语气询问。顶不住啊,顶不住!

【后花园,你过来吧】

发完这条消息的依琳,苦恼地拍了拍脑袋,准备和沐晨好好解释一下那件事。

说是酒后失德,是说一场失误,还是说只是简单一夜情……

她抬头看着暗色的天空,陷入沉思。

不一会儿,沐晨就捧着一盘天鹅酥和一些水果站在依琳的面前。

“喏,给你。你最喜欢的天鹅酥。”沐晨语气有些讨好。

依琳接过来,捏起一个天鹅酥送进嘴巴里咀嚼。

沐晨很自然地坐在秋千的另一边,沉默半晌,犹豫的问道:“姐姐,生气了?”

依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反倒是弟弟先来哄她了。

“网上说姐姐们都喜欢野一点的男孩子,所以……对不起,吓到你了。”

“……”依琳苦笑。孩子啊……网上的话不能全信呐……

“明明是姐姐说了要负责的。”沐晨嘴巴一撇,作势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呜呜呜。”

浴室的门被打开,元湛探出湿漉漉的脑袋,腹肌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阿瑶,进来一下”

林下|文

(1)

我穿书了。

这倒不难猜,毕竟我现在整条小腿都泡在观赏湖里,清澈的湖面倒映出我的七宝蝴蝶簪、红宝石项圈和缕金百蝶穿花水袖长裙,视线穿过湖面还能看见我脚腕上叮叮当当的金铃铛。

哇哦,巴适得很。

我一看见那个一看就不便宜的金铃铛脚链就知道我是谁了,我是昨天晚上看的那本重生小说的恶毒女二姜瑶。

身为女主角姜琬同父异母的伪善妹妹,不但抢了她上辈子和太子的姻缘,还间接把她和渣男凑成一对,最后饱受折磨的女主角在我封后大典的前一天含恨而终,重生归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看完。

我如果早知道那个干啥都不如跳舞的人会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给那些大声叫好的留言点赞。

这就叫,网上重拳出击,现实怂得一批。

苟苟且且想活命的我开始思考现在挽回是不是还来得及。

一旁的小径上突然跑来一个小丫鬟,面色急切地和我说:“小姐,大小姐醒了!”

我思路清晰:“是不是咳出一口脏水随即悠悠转醒,眼睛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曾经懵懂无知的模样,甚至还隐隐透露出几分狡黠与隐忍?”

丫鬟略一思索,惊喜道:“诶,好像是诶!”

我面无表情,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好了,来不及了。

按照原剧情,我现在应该急急忙忙跑去静姝阁,和女主角演上一场姐妹情深的大场面,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再在她晦暗不明的目光下强掩内心的恐慌,心道:大姐姐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呢。

因为她之前落水就是我推下去的。

我注视着自己白皙纤长且细嫩的双手,内心复杂。

我觉得姜瑶就应该出生在现代社会,身为身娇肉贵的统治阶级居然还亲自动手推别人下水,实乃劳动楷模、国民表率。

不由得发出了“封建帝制吃人”的呐喊。

“姜二小姐在这里做什么?”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属于男子的温润声音。许是注意到我此时很可能还有一截小腿光裸着的姿态,他停下脚步,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我目光呆滞,随口说出我此时的真实想法:“在想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死。”

我最后在水里晃动了几下小腿,搅动起层层波纹,把湖面的平静彻底打破。然后站起来,长裙及地,乍一起身就把腿脚遮了个完全。

我转过身与他对视。

来人身着浅色外衫,阳光下依稀可见流云暗纹,玉冠束发,眉目舒朗,唇边自带三分笑意,放到现代的选秀节目里,光靠脸估计也能搏个出道位。他显然把我的话当作小孩子的玩笑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通过他对我的称呼约莫猜出他大概是府上的客人,估计身份不低,居然还能认识姜瑶这个丞相府如珠似宝的嫡小姐。

我开始用我容量并不算大的脑袋紧急搜索小说中的主要男性角色。

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青衣男子,一直微弯着腰,看起来身份略低,如今正抬起头斥我:“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还不向太子殿下行礼?”

原来是男主角啊。

我学着看过的古装电视剧,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猜测等到姜琬让我跳舞的时候,这个狗男人也许还是这样一脸温润的笑容,内心一阵恶寒。

青衣男子满脸歉意道:“阿瑶自幼顽劣,又受父母宠溺,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她失礼。”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姜琬是已逝的丞相夫人所生,我娘是续弦,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就是丞相府的庶长子姜琛,现在也养在我娘名下,成了相府名义上的嫡子,果真是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差错。

姜琬前世死的时候,他已经官至三品,可惜与姜瑶是命运共同体,最终也逃不掉被复仇女王清算的命运。

“琛兄说笑了,”太子笑得随和,“我与姜二小姐相识已久,自然识她秉性天真,况且你我多年旧友,也不该为这些虚礼所拘。”

他们二人还在说着场面话,我却早已魂飞天外:这是女主角重生的第一天,也就是说,再过一个月,她就要踏着她高贵的红色缎子鞋,昂首挺胸地走进相府书房,用生母留下的遗物据理力争自己才是应该与太子结亲的那个。

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太子今日拜访相府,正赶上落水昏迷的姜大小姐醒来,出于礼数,本来是要去静姝阁院外探望一下姜琬的,刚巧路过赏心湖看到本应该早早就去了静姝阁的我,这才停下来多了一段和我之间的对话。

我索性跟着他二人一同往静姝阁处去。

太子偏过头来看我,忽而笑道:“早听说丞相和夫人爱女如命,因着姜二小姐喜赤脚行走,特意在相府各处修建了玉质小径,冬暖夏凉,专供一人行走。”

他略一低头,看向我足下位置,“今日才有幸得见。”

脚腕上的金铃铛在走动间轻声作响,我装作淑女状微笑不语,内心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什么幸运不幸运的,你活在书里不知道,我的骚终将变成刺向我的刀。

我忽而怔了怔神,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也随之一滞:他这举动细究起来是有些轻浮的,与他人设不符,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幸而静姝阁已经到了,没人注意到我方才的静止画面。

“小姐!”只见姜琬急匆匆地从屋内跑出来,全然不顾身后丫鬟的制止。她刚刚醒来,面色苍白,一身素娟,眉宇间犹带病气,发髻都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急着赶出来。

她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行礼,只是呆呆地望着太子,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

我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让,腾出地方留给男女主角一眼万年的初遇buff。

姜琛还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用和刚才训斥我一样的语气皱着眉头斥姜琬:“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你身子还未好全,理应……”

随后,她转头看向我,意有所指地恨恨道:“府上真正的的腌臜事可多,也未见兄长插手。”

她以前性情一向和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没有主见,根本说不出这种忤逆的话,现在竟把姜琛堵得哑口无言。我讪笑着说了些“问大姐姐好”之类的话,暗自为姜琛掬了一把辛酸泪。

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姜琬,而是钮祜禄姜琬!

太子好像也有些愕然,但还是很快恢复镇定,温和地说:“姜大小姐无恙便好,时辰已晚,我就不多叨扰了。”

见他转身要走,姜琬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元湛!”

他疑惑地回头,却看见姜琬泪盈于睫,哆嗦着嘴唇,最终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哽咽着摇头,“没事,你走吧。”

完了完了,他肯定觉得姜琬是一朵柔弱却坚强的小白花儿,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姜琛要留在静姝阁内尽兄长的义务教育姜琬,于是便打发我去送元湛出府。如今民风开化,男女同行倒也不算大事,只是姜琬那副好像要吃了我的样子让我咽了咽唾沫。

或许是因为我如今成了姜瑶,身处其中总能发现之前不带脑子看小说的角度看不到的东西。我寻思上辈子你俩也没有感情戏啊,不是,就因为他不但独宠姜瑶最后还登基称帝,你这辈子就爱上他还非他不嫁了?

相府和皇家早有婚约,前世姜瑶为了这门亲事,多番设计姜琬不成,于是百般撮合姜琬和渣男,终于诱得姜琬自愿放弃婚约嫁给渣男,自己则成功入主东宫,荣宠一生。

姜琬只是在偶尔低三下四地拜访姜瑶时见到了元湛对姜瑶的万般宠爱,对比起自己那个不求上进还屡屡纳妾的纨绔夫婿,想到这荣华恩宠本都该属于自己,又怨又恨,这才在被渣男及其宠妾害死后决心若有来生定要嫁给元湛。

我这才惊觉她的所谓爱情竟然如此功利。

一朝穿书,我原本津津有味看的爽文都显得三观不正了。

我偏头看向元湛,甚至觉得他的人设也很奇怪:明明是精于权谋、多年来屹立不倒最后还成功登基的太子,就算表面上多么温润如玉好相处,本质上也应该是笑面虎,前世独宠工于心计的姜瑶连个侧妃也没有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世的姜琬同样心机颇深,而他居然那么轻易地接受了姜琬落水后如同变了个人的事实,甚至还认为她一面疯狂追夫示爱、一面还可残害渣男渣女这些今生看来与她毫无瓜葛的人的极度双标行为可爱?简直奇奇怪怪没有脑袋!

元湛注意到我在观察他,微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试探着问他:“奇变偶不变?”

元湛:???

他明显一头雾水,哑然失笑,“我不知姜二小姐这是何意。”

我摇摇头说没事,内心十分失望。

看来幸运的穿书者只有我一个。

元湛忽然开口:“姜二小姐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我登时心神一震,强装镇定地笑道:“是吗?大概是换了身新衣服的缘故?”

他停下脚步,从上到下地扫视我,眼神不加掩饰到让我感觉自己没穿衣服,看得我浑身发冷。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方才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不见,像是我的一场幻梦。

“可能是吧。”他笑,“我以前倒没发觉,姜二小姐竟然如此衬红色。”

我尴尬地应了声,胆战心惊地把他送到外院,然后飞速告辞回去,如释重负。

门外等候的小厮见此情景,嗤笑道:“又是她来送,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元湛看着那抹红色的倩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来,嘴角似有笑意。

小厮见此情景,大着胆子询问道:“殿下莫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元湛径自登上马车,动作行云流水,也不言语。小厮乖觉地闭嘴驾马,忽然听到车厢内传出一声轻笑。

“姜相家的两位千金,今日一个赛一个的有意思。”

(2)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考剧情思考得抓心挠肝。

姜琬已经重生了,剧情已经开始,元湛又显得那么不对劲。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不知道如何回到现实世界之前,我还不想死。

是不是可以改变剧情呢?我灵机一动。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唤姜瑶平时最器重的大丫鬟(毕竟女配的丫鬟只有这一个配有名字):“倚云。”

她恭敬地走上前来,“小姐。”

我吩咐她:“你把大小姐院儿里的霜儿调到咱们这里。”

每个女主角身边都要有一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忠仆,霜儿就是姜琬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丫鬟,身为姜琬最信任的人,在后期剧情中起到了巨大作用,如果没有她,姜琬的剧情至少要被砍掉一半儿。

于是我就看见倚云意气风发地下去了,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小姐,她不肯!”倚云发丝凌乱,衣领倾斜,明显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小姐要她是抬举她,她倒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了她!气得我上去强拉她,她力气倒不小!大小姐也跟着帮腔,说那丫头要是走了,她也不活了,还骂我们奴大欺主……”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就没有她的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吗?”

倚云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闭上,恍然道:“对哦!”然后又意气风发地去找夫人要霜儿的卖身契了。

现在轮到我灰头土脸地瘫着了。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姜瑶身为恶毒女二肯定不会有什么金手指,可我不知道她居然连最基本的手指都没有!姜琬的队友聪明伶俐一心为主哐哐收割人头,我的队友意气风发灰头土脸上赶着送人头。

我握紧拳头放在太阳穴旁又用手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后双手合十。

伟大的马克思、上帝、佛祖,请保佑我!

事实证明这三个不能一块儿拜。

我不得不面对倚云和一众丫鬟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找到霜儿的卖身契的结果,抱着那个装有所有丫鬟卖身契的盒子,心灰意冷。

没想到身为被女主折磨了一百章以后才死的女二,我居然连改变剧情的机会都没有。

但很快我又重振旗鼓,不,不能放弃,鹿小葵,加油加油加油!

我壮了壮胆子,用万恶的大地主的口气对倚云说:“我不管,你给她随便安上一个罪名,让她滚出府!”

第二天,皇上大赦天下了,霜儿又滚回来了。

我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叫出了一种植物的名字。

我单知道姜琬身为作者亲闺女肯定会有金手指,我不知道她金手指居然能这么大。

想到皇上和我同为男女主角的工具人的命运,我的内心居然油然而生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心态大概类似于发现皇帝真的在用金锄头锄地。

皇帝还有命,但现在我连命都快要没有了。

如果我早知道我会落得这步田地,我一定脚踏实地提升自我不看小说。曾经有一份美好的社畜生活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它后才追悔莫及……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倚云掀开帘子走进来告诉我。

我正忙着伤春悲秋,忍不住抱怨道:“他怎么这么闲?不理朝政天天串门?而且他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告诉我,省的我心烦!”

倚云愣了一下,迟疑道:“可是,是您之前说让奴婢们多留意太子殿下的行踪的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元湛在现在的我这里是个炸药包,在以前的姜瑶那里却是个金龟婿。我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闭门不出以免遭姜琬怒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姜琬身为女主有主角光环,那么元湛身为男主是不是也有光环呢?

我“噔噔噔”抱着盒子跑出去找元湛。

他正和姜琛在花园处闲谈,我躲在旁边的灌木丛里蹲到脚麻,终于等到姜琛被人支开。

“殿下!”我抱着盒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您能帮我找一下霜儿的卖身契吗?”

他面带疑惑,不过还是笑道:“举手之劳。”他打开盒子,指着面前的第一个,似有不解,“不就是这个吗?”

我:!!!

我看看盒子,又看看他,眼中光芒更盛:乖乖,这可是个能修改剧情的主儿!什么卖身契不卖身契的,都是封建糟粕,管它做什么?人设崩了又能怎么样?大腿这么粗,以后男主角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忽然将手掠过我头顶,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是一片叶子。

“草丛中多蚊虫,阿瑶以后还是少去为妙。”

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去了不去了,以后再也不用去了!”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仿佛看到了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美好明天。

但现在新的问题来了。

我要如何才能讨好看起来什么都有的太子?

此时,工具人皇帝明显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之后的几天,我简直和原著里的姜琬一样,疯狂示好,极尽舔狗之能事。

元湛:“今年科举巴拉巴拉……”

我在旁边给他扇扇子,“对对对!”

元湛:“相府的糖糕巴拉巴拉……”

我立刻吩咐小厨房先做他一百盘。

元湛:“阿瑶近日怎么如此热情?”

我正色道:“殿下英明神武实乃我辈典范阿瑶实在敬佩。”

嗐。

不都是为了这该死的生活。

我想得很清楚,姜琬已经恨我入骨,就算我强行拉郎配她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元湛虽然偶尔有些奇怪,但好歹能留我一条狗命。

只要把元湛当作我现在的老板,我就能怀着社畜的心态一直卑微下去。

长乐宫内。

皇后靠在榻上,神情疲惫地看向面前拱手行礼的儿子,语气无奈。

“你可想好了?”

元湛微微俯身,“是。”

皇后叹了口气,略带讽意:“你既已定了主意,我又有什么可说的?”

元湛熟练地拜谢告退。

皇后还是没忍住,问他:“为什么定了姜二?”

元湛声音平静:“姜二小姐有求于我,难生异心。”

皇后不屑地嗤笑一声:“少来!我看她平时也处处有求于你,怎么现在才定?”

元湛看了眼她抚摸着的毛茸茸的小奶猫,没头没脑道:“母后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养猫当然要养一只让自己舒服的,”他抬头看向皇后,“毕竟还要养三年呢。”

见她哑然,他恭敬地拱手告退,只留下皇后一个人僵了撸猫的手,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发呆。

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自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3)

我本来以为今天又是迎接新老板的美好一天。

没想到居然是迎接赐婚圣旨的一天?

我接过圣旨,还是难以消化内心的惊愕。

我把你当老板,你居然把我当老婆?

不是,我这几天舔得这么到位吗?

除了同样满脸震惊一看就是为绝美红色缎子鞋无法出场而忧伤的姜琬,整个丞相府都沉浸在祥和的氛围里。

我猜姜琬和我一样,都有一种拿错剧本+怀疑人生的感觉。

我:我配吗?

姜琬:就是,她配吗?

太子大婚需要的各项物品早就是准备好的,没过一个月我就顺利入主东宫。

元湛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挑开我的盖头时,笑着对我说:“我早便说过阿瑶最衬红色。”

我一阵恍惚,这才想起我刚来的那天傍晚他也说过这话。

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婚后我的咸鱼生活倒没什么变化。太子府比起相府,各方面条件自不用说,而且人丁稀少,元湛表面上又温柔体贴,他不在我称大王简直想干啥干啥。

同时,借着太子妃这个身份的便利,我还搜罗到不少记录各种奇人异事的书籍,盼望能从中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我不知道的是,书房内,侍从将我最近看过的所有书都摆在元湛面前。

元湛随手翻开几本,看见里面的内容,皱了皱眉。

他对姜瑶,不,应该说是对刚开始的姜瑶,是没有多大感觉的。姜家两位小姐,姜大愚蠢透顶,姜二自作聪明,娶哪个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哪个更符合他的计划。

但是后来的姜瑶就发生了很明显的转变。她开始像是有意回避,甚至让他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又对他曲意逢迎。谄媚的人他身边多见,无所谓权钱名利,包括以前的姜瑶也是如此。

可现在的姜瑶又不一样。

她好像只是为了他这个人。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只有他能办到的。

所以尽管他注意到了姜琬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但仍然最终选择了姜瑶,在他看来,她更容易被掌控。

元湛攥紧拳头,手中如同握有流沙,有一种不受掌控的流逝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姜瑶看的那些书,总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本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粘人的奶猫,但现在这只奶猫却伺机要弃他而去。

这怎么能行呢?他唇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合他心意的猫,这猫儿明明之前也是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

那是他的东西啊。

他的东西,怎么能有抛弃他的道理?

元湛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正一面吃糖糕一面看书,惬意极了,被他突然抚上我脚腕的冰凉手指吓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音?”我抚了抚胸口,下意识地责怪他。

他将手细细摩挲过我踝骨上的脚链,偶尔拨弄两下铃铛,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静谧的房间,让人毛骨悚然。

我条件反射般地想抽回脚,脚腕却突然被他握住,挣脱不开。

“阿瑶这里若是个脚铐便好了。”他语气平淡,艳色的薄唇吐出的却是让我胆寒的话。

他那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脚腕间比量,“从这里,到这里。”

他抬头看向我,眼睛亮得像个孩子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这样阿瑶就不会天天想着要逃走了。”

我咽了咽唾沫。

“元湛,”我一出声就感觉喉咙干得厉害,剩下的话尽数被我吞进肚里。

你该不会他母亲的是个病娇吧???

我一下就明白那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男主角的人设从来就没崩过,无论是前世的姜瑶还是今生的姜琬,能嫁给他的原因都不是因为她们自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根!本!不!在!乎!娶!谁!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尽可能平复心绪,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他听进去。

但很显然他连这句都没听进去。我眼睁睁看着他把刚亲过我脚背的唇覆上来,浑身僵硬。

-

我出名了。

二十年来,我黎安安的大名第一次在学校震了三震。

我前脚刚对校草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扭头就把校霸给睡了。

事后校霸把我堵在墙角,危险地眯起眼睛:“怎么,想脚踏两条船?”

天知道,我当时心里慌得一匹!

第1章社死现场

我暗恋许言两年了。

许言性格冷淡,对追求自己的女生没太多印象,但对我绝对印象“深刻”,虽然在这里不算啥好词……

用我妈的话来说,我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天生就不知道矜持这俩字咋写。

于是,我恨不得一月有32天,一天有25个小时,时时刻刻出现在他面前。

他逃,我追,他插翅难飞。

我以为,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直到美院的校...

直到美院的校花来找他,我才知道,我和许言之间,从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就先得到他的人!

然而当我醒来后,看着面前那张英俊却陌生的脸后,虎躯一震。

我TM好像……睡错人了?

在我N次整理思绪确认确实睡错之后,我压根都不带犹豫的就实施了跑路计划。

我将口袋里的全部家当——38元仔细叠好放在了床头。

就当作,酒后……那啥的补偿吧。

我的那只手还没离开,忽然被人攥住。

苏业醒了,挑眉看我,语调上扬:“便宜占完了就想跑?”

我赶紧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其实,这种事是相互的……”

他失笑,看着我的眼睛:“许言是谁?”

我一愣,有些窘迫:“……不认识。”

“哦,那你为什么骂了他一晚上?”

啊?

你确定不是告白了一晚上?

“既然你也醒了,那我就先走一步……”

我拔腿就朝房门冲过去,刚跑两步,腰上一紧。等我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被苏业捞进了怀里……

我咽了咽口水,浑身僵硬。

“话还没说清楚,跑什么?”他将下巴垫在我的脑袋上,随手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气,语气慵懒。

“咳咳……”我被烟味呛了两口。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他随手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暼了眼床头的38元,伸手捏在手中把玩,眼中戏谑更甚:“这钱是给哥哥的?”

我的脸已经红得不像样子,多待一秒都会血脉喷张而死。

幸好这时房门被敲响,苏业手臂一松,我趁机逃脱,冲了出去。

那件事过后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敢出现在许言面前。总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心虚得很。

“在做什么?”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我”了半天。

他的心情似乎不好,不耐打断:“出来喝酒。”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上已经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

他并不是在邀请我,只是通知我而已。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越是自我压抑,心里的苦涩便越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我盯着手机上那一通通话记录,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起码在他难过时,想到的人是我。

黎安安,你多少是不一样的!

这两年来,许言的追求者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我这样随叫随到,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

虽然得到了“脸皮最厚”的称号,但起码让许言在众多差不多漂亮,差不多可爱的女生中牢牢记住了我的名字。

走到酒吧,灯红酒绿,我皱着眉头好一阵找。

脚步一顿,好像有人在看我。

一抬头就对上了一道淡漠的视线。

苏业身边围了不少人,几个小弟开始起哄。

“业哥,那边有个妹子在看你,还挺可爱的,喊过来坐坐?”

几人哈哈大笑,只有苏业没什么表情,盯了我一眼,眼神淡淡的,像是陌生人。

“可爱吗?”他反问一句,“应该是残暴才对。”

那话更像是说给我听的,联想到那天晚上的惨状,我的脸瞬间红了。

他绝对是认出我来了,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原地埋了。

第2章暗恋的心酸

许言终于看见我,皱眉喊了一声:“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

我赶紧跑过去,还是老规矩,空一个人的距离坐在他身边。

许言不喜欢离他太近,这个动作我做了两年,现在都已经成了身体的条件反射。

对别人来说心酸的举动,我早已做到麻木,甚至连感伤的心思也没有。

许言盯了我一眼,不耐道:“过来,坐近点。”

我怔愣一瞬,心里乐开了花。

我知道许言心情不好,不断找话题逗他开心,他只是淡淡地“嗯”一声,然后一杯接着一杯,不断灌自己酒。

我有些心酸:“你别喝了。”

他根本不理会,我直接上手去抢他的杯子,他随手一掀我就倒在了沙发上。

沙发很软,身上一点儿都不疼。

但是心里突然好痛。

我低着头,努力藏起自己这副可怜的模样。

美院校花乔馨突然出现,还坐到了许言的对面,她二话不说,就着许言的酒杯灌了一大口酒。

乔馨呛得直咳嗽,骂了一句:“什么破酒?”

许言伸手大概想是帮她拍拍背,可手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去。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乔馨。

既凶狠又难过。

我和他离得太近,校花来后,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陡然紧绷——紧张、兴奋,并快乐。

只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真辣,一点也不好喝。”乔馨放下酒杯瞟我一眼,对许言揶揄道,“交女朋友了?”

许言终于正眼扫了我一眼,没说话,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

还是乔馨用过的那个杯子。

我盯着桌上那个杯子,杯沿上留下一个红色的唇印,也是许言刚才灌酒时嘴唇停留的位置。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

有些事情原本也不用说得太清楚,是我自己太过异想天开。

“你不也交男朋友了?”许言这话闷闷的,眼底是压抑的翻涌情绪。

乔馨摊手笑了笑:“你说那个啊,分手了啊,哦,今天早上刚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许言一怔,扭头看向我。

那眼神太过直白,简直是明晃晃地在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可他难道忘了吗,这一次不是我死皮赖脸要来的,是他心情不好,主动要我过来的。

但是没有人会在乎这些,总之,我成了三人中多余的那一个。

我默默苦笑,起身想找个借口离开。

隔壁桌突然“砰”的一声,苏业踹了桌子一脚,站了起来,扬着下巴扫来一眼。

“喂,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使?老子在这坐半天了,你跑那桌干什么去?”

我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跟我说话吗?”

他不耐地啧了一声:“这里还有第二个黎安安?”

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我只想用最后一分力气体面地离开。

“不好意思,我朋友叫我,失陪了。”

我低着头跑了过去,刚在边缘位置坐下,又听见某人不满地啧了一声,苏业指节叩了叩身边的位置,语气很凶:“坐那么远,我能吃了你?”

我现在失恋了,我很伤心好吗。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讨厌,语气恶劣得要死。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抬头瞪了他一眼,大喊:“你又不是没……”

喊到一半,我就后悔了。

完了……

又是社死的一刻。

全桌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一个小弟笑道:“我就说业哥怎么做起了好人好事,原来是小嫂子啊。”苏也看着我,表情古怪,勾了勾唇,什么也没说。

气氛马上又热闹起来,我这才抬起头,却发现隔壁桌的许言正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心底一痛,眼眶顿时红了。

苏业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突然起身,拽着我的手就走。

第3章天上的星星

他把我堵在安全通道里,扣着我的下巴,语气很凶:“有情哥哥还敢来招惹老子?嗯?”

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他弄得我有些痛,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到他的手上。

他一愣,气笑了:“你还委屈上了?”

我甩开他的手,蹲下去,抱住自己,将脸埋在膝盖里,大哭特哭。

苏业皱了皱眉,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哭得这么难看,也不怕丢脸?”

我哽咽着吼他:“要你管,反正这里又没人看见,我想哭就哭!”

当着许言的面不能哭,背着他还不能哭了吗?做人怎么这么难,暗恋怎么这么辛苦!

“操,老子不是人啊?”

我别过头去,破罐子破摔:“反正在你面前更丢脸的事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一次。”

苏业愣了愣,竟然被我说服了,点点头:“好像也是。”

“抬头。”

我下意识按照他说的做,刚一抬头,下巴就被他扣住,嘴上一片温软,大脑一片空白。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惊到,一时都忘记推开。

“不哭了?”他戏谑道,从我的唇上移开,又亲了亲我的眼睛。

“你你……你不要脸!”

我指着他的手都在哆嗦,被苏业一把捉住,使劲擦了擦。

“你有病吗,好痛!”

他瞪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凶:“这只手刚才碰过渣男了,必须擦干净。”

“你你你欺人太甚!”

我词穷了,十八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比我还不要脸的人。

苏业弯了弯嘴角,逐渐逼近:“还有更不要脸的呢……”

我小脸通红,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最后闭眼朝他胯下一踢,连滚带爬地跑路了。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吓得我更加不敢回头。

呜呜,苏业大佬,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出了什么意外你负全责。

跑出来后正对上许言的视线,我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脸上还泛着潮红,很难让人不误会。

他沉声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我暼了一眼乔馨,咬着嘴唇,忽然什么也不想解释了。

你女神就在旁边坐着,还假惺惺管我干什么?

我别过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没事,有事也用不着你管。”

这真是两年以来,我对许言说过最硬气的一句话。

很明显,许言也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有些恼怒。

“我脑袋被门挤了才会想管你的事,你自甘堕落是你的自由,谁也管不着!”

原来男神也会说尖酸刻薄的话,而且说出来杀伤力还出奇的大。

我呆住了,刚控制下来的眼泪又开始在眼底翻涌。

为什么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喜欢上一个人难道就应该卑微到尘埃里,任你随意践踏吗?

“老子的人当然用不着别人管。”

苏业一手扶住墙壁,艰难地踱步过来,抬起下巴,表面上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只有我发现,他那张帅脸轻微扭曲在了一起,看来后遗症还不小……

许言站了起来,指着我骂:“黎安安你竟然不学好,和这种家伙混在一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

我原本想要解释,话却哽在了喉咙,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我的解释。

许言还想多说点什么,苏业一个眼神递了过去,身后那群小弟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摩拳擦掌。

“哟,校草呢,劝你对我们业哥和小嫂子说话客气点,兄弟几个的拳头那可比铁还硬。”

许言动了动嘴角,吓得不轻,愤愤地坐下。

我跑了出去,不想看见他这副窝囊的样子。

他是我仰望了两年的星星,他不应该低声服软,落入凡尘的泥地里。

第4章决定不喜欢你了

自从那天过后,我好几天都没出现在许言面前。互不干涉,互不打扰,这样就很好。

一个人去食堂打了饭,还没坐下,有人招呼我:“安安,赶紧过来,你男神搁这儿呢!”

许言扒着碗里的饭,甚至懒得看我一眼。

我有些尴尬,“不用了,我坐另一边就好。”

许言一愣,抬头看着我,眼底复杂:“过来。”

大概我的身体已经习惯听从许言的命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朝那边走过去。

我像是个木偶人坐在他对面,觉得很别扭。

他的室友终于发觉异样,开始不停地找话题。以前这个活总是我来干的,我每次都能把他的兄弟们逗得哈哈大笑。

他的朋友都很喜欢我,除了他自己。

许言始终不吭一声,我也只是静静吃着饭。

食堂里周围很嘈杂,只有我们这一桌气氛有些诡异。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唏嘘,我抬眼一看,是苏业的小弟,前两天还在酒吧叫我小嫂子来着。

我视线偏移,他旁边坐着的不是苏业还能是谁……

小弟啧啧了两声:“业哥,您做人真是大度啊,小嫂子在陪别人吃饭,你也不生气?”

苏业没说话,冷着脸暼了我一眼,然后移开。

我赶紧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

“业哥,小弟想喝杯奶茶,饭卡里没钱了,业哥支援点?”

苏业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他。

那小弟胆子肥得很,继续说:“业哥别小气啊,我刚才还看见你从兜里拿出三十几块钱,现在这年头还有几个用现金的?弟弟体恤你,这就帮你去用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那天晚上的三十八块?

他还带着呢?

苏业气笑了,掏出一叠纸票,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八,“想要?”

小弟连连点头。

苏业捏着那一沓钱狠狠在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这是老子的卖身钱,你在想屁吃呢!”

那小弟眼睛都直了,不可思议道:“业哥,谁这么大胆子敢用三十八块来侮辱你?”

苏业没说话,只是又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动了动嘴角。

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但能看清他说的三个字——白眼狼。

我脸一红,慌乱低头,但死不承认。

我怎么算白眼狼?

第一次酒吧那次意外我俩都喝多了,责任对半。

第二次他虽然帮我解了围,但也是强吻了我的补偿,两个相欠,怎么搞得我还欠他一样?

理清楚思绪,我终于有底气怒视苏业,却发现许言正冷眼看着我,脸色黑得吓人。

他的室友小声道:“安安,和许言吃饭的时候就别和其他男生眉来眼去了吧……”

许言直接将筷子摔在桌上:“你管她干什么,她爱和那些混子在一起咱们可管不着!黎安安,我真没想到,现在你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

说完,端起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我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多看一眼都嫌弃。

他室友有些尴尬,“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前几天你和许言告白,我都以为你们已经要在一起了……”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我的感情,一次都没有。

两年了,铁打的人也该知道累了。

我摇摇头,对他说:“麻烦你帮我给许学长带句话,就说……我已经决定,不喜欢他了。”

第5章闯入

决定放弃一个喜欢了两年的人,说不难过是假的,我几乎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一个人沿着湖边转悠,捡起石头用力地砸向湖面,一颗接着一颗,像是要把心底的不如意通通都扔出去。

“啊——”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低头想捡那块大石头,下一秒,脑袋砸到了一堵肉墙上。

“眼睛长在下巴上了,走路都不知道抬头?”

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语气,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我直接横跨一步,绕过他,继续走。

苏业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笑了笑:“哟,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我大惊,抬头瞪着他。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幸好这附近没什么人。

我松了口气,挣开他的手。

“我那天穿的是裙子。”

苏业:“……”

是条粉色的小短裙,许言最喜欢的颜色。

他皱了皱眉:“别穿那条裙子了,穿上像个未成年,下次换成黑色。”

“我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我一顿,反正我也不想穿给那个人看了。

不穿就不穿了吧。

“和情哥哥吵架了?”他盯着湖面,漫不经心地问。

我叹了口气,连情哥哥都算不上,只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而已。

“用不着你管,我要回宿舍了,你一个人慢慢看湖吧。”

苏业抓住我的手,将我抵在树上,戏谑道:“刚把老子睡了,扭头就为别的男人要死不活的。你胆挺肥啊,都渣到老子头上来了?”

我有些慌,毕竟校霸的大名如雷贯耳。

我一低头暼见了苏业兜里的十元大钞,顿时有了底气,“那晚的钱已经结了,咱们两不相欠。”

“呵。”他弯腰逼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子就只值三十八块?”

我有些心虚,连声音都弱了下来。

“那天兜里只剩那么多了,全都给你了……”

我?!!!

这个人还要不要脸了,这种事明明是女生更吃亏,究竟是怎样厚的脸皮,才能支撑他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我愤愤地抢过他的手机,扫了二维码,恶趣味地转过去二百五十块!

我抬头瞪着他,期待着看他生气的样子。

苏业却只是勾了勾唇,淡定道:“幼稚。”

那条转账苏业根本没收,隔了24小时又给我退了回来。

因为金额是250,所以才不要?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反正我是不会再转一次钱了。

恶劣的家伙,再见,再也不见!

当天晚上,我收到了苏业的邀请,明天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我头皮发麻,懒得理会。

没多久他又发了一条消息:“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纠结了许久,才回了一个“好”。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先去买了一份礼物,再赶去酒店。推开包厢的门,里面乌泱乌泱全是人。

这种恶劣的家伙,朋友竟然这么多?

“小嫂子,你终于来了,业哥都等急了!”

又是那个小弟,好好的人为什么偏偏长了一张嘴啊?

我一抬头就对上了苏业一张似笑非笑的帅脸,他坐在包厢中间,冲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站着没动,一度怀疑我眼花了,为什么乔馨正坐在苏业的身边?

我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苏业叹了口气,忽然放柔了声音:“乖,过来。”

我老脸一红,赶紧走过去。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到了他身边。

苏业眼尖,瞥见我手里的纸袋子,挑眉笑道:“送我的?”

我赶紧把东西塞进他怀里,敷衍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笑了笑,恬不知耻:“你来了,我当然快乐。”

另一边的乔馨笑着插话:“业哥,你来看看我的礼物,是你最喜欢牌子的最新款运动鞋。”

校花果然出手阔绰,一双大牌运动鞋得好几千呢,比我一个月的零花钱还多。

对比下来,我送的礼物多少有些寒酸。

乔馨笑开了花,“也赶紧看看安安的礼物是什么吧,我都有些好奇了。”

我有些尴尬:“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猪存钱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乔馨“啊”了一声,惋惜道:“那还真是可惜,业哥从来不存钱的呢……”

我的尴尬又增加了一分,脸都要笑僵了。

一只手忽然捏了捏我的脸,然后又扯了扯,苏业满意笑道:“媳妇真好,勤俭持家,我很满意。”

我顿时垮下脸来,什么叫你很满意啊,我那是故意买一个小猪来恶心你的好吗。

一只手捏的不满意,苏业竟然两只手一齐上了,边捏边笑:“就喜欢这种小肉脸,捏起来舒服,亲起来更舒服。”

我的脸又又又红了!

呜呜,真的不是我没出息,实在是敌人太强大。

另一边脸上没有二两肉的乔馨,脸色不太好看,“业哥真会开玩笑,女生太胖了穿衣服会不好看的呢。”

苏业掀了掀眼皮,一直盯着我,喊了一句,“肖二,你不是喜欢瘦的吗?来,给你个机会和美院校花交朋友。”

肖二就是那满嘴跑火车的小弟,他红着脸凑了过来,挡在了乔馨和苏业中间。

乔馨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却又碍着苏业的面子不敢多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睫毛又翘又长,我正面命中了那份颜值暴击,顿时头晕眼花。

我的心脏越跳越快,怎么也控制不下来。

*最强人间清醒大女主X分手七年后爱上她的迟钝男主

*be预警,男主追妻火葬场骨灰扬

我是宋锦城身边待的最久的一个女人,他是我的金主,我是他的金丝雀,是他真爱的替身。

《金丝雀的女二剧本》

我在宋锦城眼里,大概就是毛遂自荐的情人。

那时我已经拍过几部小火的剧,在里面饰演或恶毒、或刁蛮任性的女二、女三、女四,年底公司的对赌协议没过,被他以低价收购,

年末的尾牙上,他大发慈悲地过来露了露脸,那是我的机会。

我的经纪人一定想不到我这样大的胆子,其实她给我物色了其他的金主。没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他权势极盛,传闻中不好招惹,并不是个仁慈且脾气好的人。

可我实在不想余生辗转在一个...

可我实在不想余生辗转在一个又一个肥头大耳的金主间糟蹋自己,那是我第一次鼓足勇气为自己谋划。

在他一个人去花园露台醒神的时候,我跟了过去,当我鼓足勇气红着脸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目光沉沉地一言不发望着我,我在这目光下浑身发抖,可我还是强忍着羞耻介绍自己,我说:「宋先生您好,我叫秦时。」

他很高,眼神睥睨下来,不动声色地将我从头扫视到脚,最后捏着我的下颚将我脸抬起来,我颤抖着眼睫回视他,我知道自己很美,眼波流转楚楚动人时最美,果然他眯了眯眼,然后朝围拢过来的保镖挥了挥手。

后来在他身边久了,才发现他并不是个会沉溺女色的人,自荐的人那样多,这些年下来,也只我一个以这种方式来到他身边,我在他身边第三年的时候,他身边口风一向很紧的助理感慨地说了一句:「秦小姐,您很幸运。」

按照偶像剧剧情发展,我应当就是他的天命之选,即使不是女主,应该也是和女主有几分相似到让他愿意心软的戏份重的女配。

可我真的只是个炮灰。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我大着胆子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他当时心情不错,所以眯着眼睛望着我,最后回:「你该庆幸自己运气好。」

我的运气是挺好的,那时候年轻,所以无知者无畏,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在现在这个年龄问我还敢不敢这样搭讪宋锦城,那我的回答应该是不敢。

我和宋锦城第一次「约会」,他带我去了斗兽场。

除了电视上,那是我第一次涉足那样的地方,宋锦城带我站在最高层的包房,向下俯瞰过去,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在激烈地喧嚣张扬吼叫,角斗场中央是一个人和一头老虎,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我忍不住几欲作呕,可是我不敢。

我偏头去看宋锦城的表情,他凝目注视着斗兽场,表情几乎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但眉心微跳,后来当我对他的每一个微表情熟稔之后我才知道,这代表他在兴奋。

杀戮总是能让人兴奋起来,那天很不凑巧,当然也并不知道这是不是角斗场故意的,兽场中的那只老虎跳出来扑向前一秒还在旁边嘶吼兴奋的人群,所有人惊慌失措地四下逃窜,最后那只老虎是在我们两米前的位置被击晕的。

温热的血溅在宋锦城的手背上,他微微眯了眯眼。

角斗场的老板亲自过来赔罪的时候他正蹙眉望着手上的那滴血,我想我一生的智慧都体现在那一刻了,我乖巧地俯身过去,温顺地替他舔净了手上的血。

他抬手顺着我的头发摸到后颈,摸着那块软肉捏了捏,像是在撸一只猫。

所以后来宋锦城说我运气好,我不由暗暗揣测当时如果没有这一遭的话,我大概会被他丢到斗兽场中央去和老虎狮子搏斗也不一定。

他是个有点琢磨不透的人。

有时候他歇在我这里,早上迷糊中醒过来时,经常能看见他在露台上抽烟。

天色将明,浓墨幽蓝的天空在亮与暗的界限混沌,他穿着丝质的银灰睡衣,侧身坐在阳台上抽烟,指尖一抹淡红闪烁,明明灭灭。

他抽的不多,更多的时候是放在指尖垂眼看着,漆黑的头发凌乱地搭在额角,俊挺的侧脸英俊无比,眼睫低垂,仿佛是忧伤。

他是天之骄子,商业帝国大得不可想象,有钱有权,万物只要他想就唾手可得。

我不知道是谁能让他露出这副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他烦心忧伤。

当时他的家人在医院看护,我装作路人路过一次他的病房,他躺在病床上,床边围着一对年轻的男女,正拿着手机给他看什么东西,他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目光温和,一边侧身看着手机,脸上突然就绽放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他平时很少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见到过的笑容寥寥无几。

事实上他就是很严肃,他的目光沉沉地望过来的时候,你就是会心惊胆战,不敢与之对视。

所以那一刻,我真的特别特别好奇,他看到的是什么?可以让他笑起来。

我是在宋锦城身边待的最久的一个女人,我想这应当源于两点。

第一点是我确实很漂亮,在美人横出的娱乐圈,我也在“娱乐圈的颜值天花板”提名中长期占得一位。

第二点是我确实很听话乖巧,要知道,但凡女人,尤其是宋锦城身边的女人,因为受到的巴结太多,所以总是会忍不住恃宠而骄,宋锦城宠你时愿意敷衍两分,不耐烦了那你这辈子应当都不会再见到他一面了。

我从来不跟他的下属有过多的接触,偶尔有人想拜托他什么事求到我这里,我亦是微笑颔首不语拒绝。

最夸张的一次,是有人拿着半臂高的整块翡翠过来,通体通透,成色极好,往大厅的中央一放,几乎温润盈盈有光,为首的人笑得很客气,说:“秦小姐,不必麻烦你什么,只求你帮我和宋先生见上一面。”

说不心动是假的,内心仿佛天人交战,可我面上依旧笑得淡定,毕竟擅长演戏,我连余光都没往那尊翡翠上瞧,端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后来那人临走时还赞叹地夸了我两句,说:“不愧是宋先生身边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竟然拿这些小东西来求你办事,真是唐突了。”

苍天可见,若这块玉生而有灵,听见自己被称呼为“小东西”可能会呕血不止,其实他不知道我的心也在滴血。

后来这人找了其他途径见到了宋锦城,他知道了这件事,当天晚上那尊翡翠就被送到了他送我的沿江的那套高层公寓中,他笑着看我:“这样一块翡翠,真是难为你不心动。”说完就又是笑,“就这胆子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敢到我面前毛遂自荐的。”

有时陪他出去应酬,他看着下面的人巴结我的样子,也会似笑非笑地调侃我:“你们可别吓着她,我的这个小女朋友胆子比老鼠还要小……”

哦,对,他称呼我为他的“小女朋友”,在他这些年的女伴中,我大概是唯一一个有此殊荣的人,我在他身边的第五年,据说地下赌场还专门立了个赌局,赌我会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最后转正。

赌局的赔率高达1:350,这赌局一直持续了两年,在我在宋锦城身边第七年的时候,我去押了注——赌不会,想想分手后还能额外赚一笔零用钱我就很开心。

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能留在宋锦城身边这么久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爱他。

当然,是他以为我不爱他。

不爱宋锦城比爱上他要难上千百倍,如果你是我,就知道以他的人格魅力,很难有人会对他不动心。

在宋锦城身边久了,我当然也曾异想天开幻想过,我跟在他身边的第二年,那年我有个真人冒险综艺,有一期是沙漠探险,傻逼剧组将四个人放在茫茫戈壁中,给了一点生存物资,然后让我们生存两天一夜。

可是剧组防护措施没做好,夜里一场沙尘暴席卷而来,我们和剧组失联了,我硬生生地熬了一天一夜,当我以为我要死在荒无人烟的沙漠的时候,宋锦城遣人开着直升机在荒漠中找到了我。

当然他本人没有来,但那并不耽误他在我眼中的形象变成天神下凡,你看动心多简单,只要一个点,在一瞬间,就能将你日日夜夜建立的心理防线击溃。

当人人都在说“宋先生对你好像是认真的”“宋先生从来没有对其他人像你这样”“宋先生大概是迷上你了,不过也难怪,你长得这样美,我要是男人,也会忍不住动心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时,你也会在心底产生奢望:他对我,到底是不是有几分真心?

可能是宋锦城实在是拥有花心的资本,导致大家可能以为他身边有很多女人,但其实他在女色上并不怎么热衷,大概是嫌麻烦,同时固定的女伴不会超过两个,而且能入他眼的又乖巧摸透他心思的又不恃宠而骄的又不对他起歪心思设计他的,这些年下来也只有我一个。

那个女人是和我同期的一个小花,出道即巅峰,拍了一部校园剧,清纯单纯的形象深入人心,火遍全国,当然她也是真的很单纯。

宋锦城对身边的人一向大方,大方到或许是让这位小花产生了某种错觉,所以和宋锦城在一起的头一个月她就来找我,以正房女朋友的姿态警告我:“我告诉你,锦城现在和我在一起,你最好识相点。”

我当时真的懵了,以为宋锦城也被这位清纯小花征服收心了,当时刚萌芽的一点心动瞬间枯萎。

直到三天后,宋锦城召唤我陪他去某个宴会,出门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盛气凌人的小花被保镖拦在外面,一点形象皆无的歇斯底里地问:“为什么,宋锦城,你怎么突然说不要就不要我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而宋锦城垂眸望过来的眼神冷淡漠然,说:“拉下去。”

我每次都在这种眼神中被惊醒,然后在内心反复告诫我自己,千万不能成为第二个小花,因为哭得实在是太丑了,有损形象。

再渐渐地,固定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人人都说秦时真是好手段,宋锦城也被我收了心,只有我听了一笑置之,那是因为他身边的女人总是太不安分,他嫌麻烦。

如果我真的当真了跑去和他说:“宋先生,我喜欢你。”我相信这将是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之所以能在他的身边待的这样久,只是因为我本分。

从22岁到29岁,一个女人最美的一段年华,也就在这里了。

在董芸出现之前,人人都以为我拿的是女主剧本,等她出现后,他们才恍然大悟,因为每一个炮灰,在女主出现的那一刻,都是要回归原位的,就像十二点之后灰姑娘的水晶鞋,无所遁形。

起初的端倪是在商业财经报纸的头条,封面是他和一个女人并肩撑着伞,下面详细地扒出了这个女人的背景身家,认为宋锦城这是要商业联姻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传要商业联姻,但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我不止一次地幻想过他未来的正房太太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甩给我一张无限额的银行卡打发我的样子,只不过没有一次实现,我也就没当一回事了。

他们第二次上的是娱乐新闻,他牵着她的手,偏头专注地望着她,因为是偷拍,所以离得很远,画质很糊,看不清表情,但我心中一凉,放下报纸的那一刻只觉得脑子空白,身体可能还在微微发着颤,这次不一样了,我听见脑海中的另外一个声音和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一件不相干的事,那时我在娱乐圈刚冒尖,圈内都对我背后的金主感到好奇,狗仔成天成宿地蹲我,不过我也不怕,没有人敢爆宋锦城的料,但也有例外,有个狗仔拍到一张照片,照片中宋锦城并没有露脸,只是从车中伸出一只手,我将手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拎着裙摆正欲弯腰进车。

而这件事上热搜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宋锦城,站在他门外的时候我想我一定非常仓皇,脸色苍白,我说:“不是我。”曾经有明星买通狗仔故意拍宋锦城的照片要挟,只是后来下场都不太好,所以我努力地解释,“不是我。”

他看着我,漫不经心地唔了声,然后说:“我知道。”

我一颗心才慢慢放下来。

如今宋锦城和一个女人的照片这样明目张胆的被放在娱乐新闻的正中央,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这是经过他允许的。

他允许这个女人被明目张胆的放在他身边。

我上网去搜董芸的百度百科,她是A市大企的独生女,从小就很优秀,会六国语言,毕业美国某佛金融专业,喜欢极限运动。

其实她长得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但热烈自信,挂在岩石上回头的粉黛未施的一张脸上笑容灿烂,让人莫名想到夏日阳光下开得正盛的向日葵,同样的灿烂富有生命力。

我从来没有在宋锦城面前素过颜,这大概是一位被包养的情妇的自我修养,可我真的很羡慕董芸的这种坦然,当然她有在宋锦城面前坦然的资本。

见到董芸,完全是在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那是在一个圈内的聚会上,我是宋锦城的女伴,盛装全妆,夸张地说几乎每一根头发丝都打理得在它该在的位置上,我站在宋锦城的身边,不需要说话,只要微笑就好。

董芸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穿得简单但落落大方,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接过一边的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俏皮地和宋锦城眨了眨眼,嘴角带着他们那个阶级心照不宣的笑容,她说:“这个还不错,有眼光。”

我极力控制自己在那一刻想要蹙起的眉心,忍了又忍,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宋锦城的脸,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董芸的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探究。

探究什么?

我问你,偶像片看过吗?偶像片中一般总裁带着女配参加宴会被女主撞见,当女主强颜欢笑说你们看起来很般配,总裁一脸阴沉地望着女主的脸时他在探究什么?当然是探究女主有没有吃醋啊!

可惜董芸是真的洒脱,而宋锦城?他是真的在探究董芸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出现时的反应。

不久后偶尔忍不住旁敲侧击他和董芸的关系,开玩笑似真似假地问我是不是该功成身退了,宋锦城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弹弹手中的烟灰,和我不咸不淡地说:“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这真是一个暧昧又正经的词,它可以笼统地概括你目前无法定义的一切关系,我当时轻轻哦了一声,然后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剥手中的柳橙。

宋锦城喜欢吃柳橙,但他有个毛病,就是不吃刀切的柳橙,一定要人用手剥,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很惆怅,因为女孩子嘛,喜欢做美美的指甲,剥橙子就不能留太长的指甲了,因为一用力指甲会崩掉,还会染得黄黄的。

和宋锦城在一起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留过长指甲了,当初年轻气盛时还为自己的指甲哀悼过。只是现在有时候会模模糊糊地想,以后他若是和董芸在一起了,大概是永远都不需要我再剥柳橙了。

这样想想,竟然有点小惆怅,所以我又多给他剥了一个。

和我的好朋友墨北说起这件事,她一直嗤之以鼻,认为我是想多了,杞人忧天,她有句经典名言,就是:“商业联姻能有真感情吗?那只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和另一个万恶的资本主义以婚姻为纽带的不可靠联结,比烧成灰烬的纸还薄弱,风一吹就没了。”

我当时笑笑没有说话,我一直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比雷达还要准。

我如此笃定这件事,还是因为有一天暴雨夜。

“你现在在哪里?”

“没事,你现在能看见什么标志性的建筑?”

最后我听见宋锦城很温柔的声音,他说:“芸芸,别怕,等我。”

然后旁边的床榻一轻,接着门锁嘎达一声,然后我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这屋子保密效果真的太好了,卧室门一关,我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但我闭上眼,能想象到,他顺着卧室走廊下楼,经过一楼的客厅,然后拿起车钥匙,在玄关处换鞋,然后走到地下车库。

我掀开被子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暴雨无声地扑打在窗户上,一道雨线顺着光洁的窗户滑落,但是很快被另一道雨线冲刷,我轻轻数123睁开眼,一道车灯从地下车库开出来。

我抬手隔着窗户摸着那道车灯,眼睛一眨,一行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下来。

广宗路,我默默地念,从我们房子到广宗路平时至少是四十分钟的车程,在不知道董芸具体位置的情况下,他半小时找到她,我情不自禁地想,这真是一段该死的友谊啊。

他朋友展崎最后半倚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提点我:“秦时,老实说,阿城身边的这些人中,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董芸回来了,你早点给自己做点打算吧。”

“你是比不过董芸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你就已经输了。”

作者/纸醉金靡

*拎得清冷静女主手撕猥琐男结局极其舒爽

男朋友答应我不闹伴娘,婚礼当天她却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寒冷的冬夜似乎被热闹的喜事暖得热乎乎,新婚夜二楼的客厅,气氛很是热闹。

“我们来玩抽王八!谁抽到王八就脱一件衣服热闹下啊!”

“来来来,那几个伴娘也过来一起玩!”说着,生拉硬拽一桌牌局算是凑齐了。

“呦!小姑娘你输了!脱!脱!脱!”一群男人的起哄声冲着其中一个伴娘叫喊着,伴娘年纪不大,看这架势眼眶刷地红了,身体不住往后缩。

尽管是冬天,作为伴娘还是穿了轻便的抹胸小礼服,外面搭了一件小披肩。

围观的几个男人不由分说地把伴娘的披肩给拉了下来,露出了伴娘白皙光滑的肩头...

围观的几个男人不由分说地把伴娘的披肩给拉了下来,露出了伴娘白皙光滑的肩头。

似乎还嫌不过瘾,有人趁乱摸了几把。伴娘吓得大喊:“我不玩了,我不玩了。”

想跑却被周围几个伴郎还是亲友团给拦了下来,场面一度失控。

几个伴娘全被围在了中间,被一群男人摸来摸去,等人群散去,几个伴娘已经是衣衫凌乱,哭得眼睛都肿了。

新郎新娘也好不到哪里去,新娘子在混乱中被摸了好几把,羞得脸通红却又不敢说。新郎官更是被直接扒得只剩一条底裤,在冷冽的寒风中被赶到了阳台上冻了整整一个小时。

薛静皱着眉头听着楼上闹得已经失控的场面,忍不住顶了顶身边的男友,“这样真没事么?会不会太过分了?”

“没事,我们这办喜事就这样,热闹下而已,都是开玩笑的,不会过分的。”李博似乎习以为常了,随意敷衍了两句又扭头和多年未见的好友聊了起来。

几个男人嘻嘻哈哈从楼上走下来,一边似乎还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津津有味。

过了好一会,几个女孩子才捂着衣服红着眼眶走下来了,边上隐约可见被撕扯破烂了的痕迹,一看就知道刚才闹得有多厉害。走的时候,还伴随着一群人的起哄。

薛静看着周围人的表情,有热闹的,有戏谑的,有八卦的,有猥琐的,有冷漠的,就是没有担心的。似乎那几个女孩子,就应该被这样对待。

散场后和李博回去的路上,薛静始终闷闷不乐,刚才婚闹的那个场景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李博,我可和你说清楚了,咱俩明年结婚绝对不来这一套!太低俗了!到时候我请的伴娘你们绝对不能闹!不然这事咱俩没完!”

薛静忍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提前把自己的意思告诉李博,今晚的这一幕实在是太毁三观了。

薛静是跟着李博回来见家长的,顺便吃喜酒凑个热闹,没想到这事让薛静对自己明年的婚礼也隐隐有了担忧。

“你看你这说的,这是我们这儿的习俗呀!热闹下嘛,你还较真!”李博似乎有些不高兴女友对家乡习俗的鄙夷,但是看到女友不悦的脸色,还是妥协了。

“哎哎,知道了!好了!不闹不闹,到时候我肯定提前打好招呼,行了吧?”

毕竟是交往了五年的情侣,明年就要结婚了,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就掰了。李博想着等明年结婚再说吧,真到那时候难道还能当场翻脸?

婚礼前夜,薛静紧张得一夜没睡。

化妆师一大早就来酒店倒腾薛静了,此时正是昏昏欲睡的状态。

“静静,大喜的日子你居然还能睡着,服了你了!”闺蜜小南坐在一边看新娘子打瞌睡的样子捂嘴偷笑。

“就是呀,昨晚让你早点睡不睡,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做伴娘可不是看你睡觉的哇!”姗姗站在门口看着新娘子忍不住打趣。

“哎呀,我倒是还好困啊,昨天下午到这还没好好休息呢,整个人软趴趴的。”仰躺在床上的敏儿正打着哈欠打算再补一觉。

“新郎官来咯!”伴随着喜娘嘹亮的吆喝声,薛静穿着洁白的婚纱出嫁了。

薛静眼泪婆娑地告别了父母,牵着李博的手坐进了婚车。

“哭啥?傻丫头,伯父伯母不一会就见到了么?”李博看着薛静红着眼眶的样子,捏了捏新娘子的脸,“今天咱们大婚,开心点。”

“对了,你和你那边都打好招呼了吧?不准闹伴娘哦!”薛静始终记挂着这事,再次和李博确认。

“放心吧放心吧,打过招呼了,不会太过的,就走走过场。”

喜宴门口围了一大群人,小镇上还真挺难看见三位伴娘都这么漂亮的,人群开始激动了起来。

“不准过!不准过!伴娘进来得闹一闹才好,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闹一闹新人才能平平安安!大家一起来啊!”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起了口号,呼啦一下瞬间一大群人聚拢在了三位伴娘身边,把伴娘们强行举了起来。

“噢!噢!抛起来!抛得越高新人越顺!”

还未等三人反应过来,姗姗和敏儿被率先抛了起来。

小南看着两个姐妹被一群人强行抛了起来,因为穿着及膝礼服,瞬间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大叫。赶紧捂住裙边,防止走光,可惜捂了这边盖不住那边,急得满脸通红。

“大哥,差不多行了吧!新人就快来!”小南一边扒拉着周围揩油的手努力解救着两个姐妹,一边向一个类似是主事的人求饶。

“新人来啦!”还好随着喜娘的吆喝声,另外两个伴娘才总算被放了下来。

此时三人的样子还真是好不到哪里去,衣服被弄得皱皱巴巴,头发也凌乱了。敏儿和姗姗明显感觉刚才好多人的手从自己的敏感部位摸过,长这么大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真是又气又恼又委屈。

“算了算了,静静快来了,今天她大喜日子,忍忍就过了。”小南心里也很不舒服,看到新人的婚车已经来临,只得劝姐妹们默默忍着。

薛静一下车,看着她们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们怎么了?他们是不是闹你们了?”薛静赶紧跑上前抓着三人仔细查看,看到小南被抓得通红的手臂,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李博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了我们的婚礼不兴这套!我的伴娘绝对不能闹!”

薛静的语气斩钉截铁,毫不含糊。

李博看着周围亲友尴尬的神情,一边暗暗埋怨薛静小题大做,一边还得忍着性子哄着薛静:“静静,没闹没闹,我交代过了,就是开个玩笑。不过分的,不过分的。”

眼看就要到吉时了,李博内心忍不住一阵焦躁。

还伴娘呢,真不会来事,这不耽误事么?李博给伴娘们使了个眼色。

“没闹没闹,静静你快进去吧,错过吉时就不好了,我们就是刚才人太多被挤得。”看出了新人之间的不快,姗姗生怕耽误了好友婚礼,赶紧把这事给翻篇了。

作者/肌肉荷包蛋

原标题:《荒唐喜事》

【1】

我叫锦丽,是当红组合“火锅少女”的女艺人,万万没想到,我穿越了。

可悲催的是,我居然穿越到了古代后宫的一个男宠身上!

男宠!!!

我堂堂一个大美女,怎么变成男的了?

现在的我,是一个拥有性感胸肌和八块腹肌的小鲜肉。

就在我看着自己的身材流口水的时候,从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

“桃桃,你醒了?”

桃桃?谁会叫桃桃这么一个傻缺的名字!

说到桃桃,我眼前就出现了那个吃桃子罐头的傻逼男人,略略略,真是恶心。

不过,刚才说话的声音,还真是好听。

我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脚被捆住了。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一个女人走到我面前,我们四目相对。

妈的,我作为一个女的,居然心...

妈的,我作为一个女的,居然心动了!

眼前的女人,一身蓝裙,凤眉明眸,肤若白雪,活脱脱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

“桃桃,你很不听话嘛。”

拜托,我刚来到你们的世界,怎么就不听话了?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仙女从袖中拿出一根鞭子,在我的腹肌上摩擦起来。

这皮鞭冰冰凉凉的,让我打了一个激灵。

不行不行!我真的怕痒啊!

难道这是你们这个时代的按摩方式吗?

“桃桃,本宫很生气。”

本宫?你是……

“我说过,你们不能跟宫女有任何私下接触,为什么不听话?”

“那个宫女,我已经让人扔进井里淹死了,你以后可要听话呀……”

“虽然我不会伤害你,但那些人因你而死,你不会觉得不安吗?”

卧槽?投井?

你们这什么规章制度啊?

就算男女授受不亲,也不至于把一个大活人弄死吧?

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居然是一个病娇?

我最讨厌的,就是病娇了。

好端端的,非要来什么控制、捆绑、PUA…….

受不鸟啊受不鸟!

仙女还要说什么,一个手下急匆匆进来给她耳语了一番,她点点头出去了。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放我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现在,我已经彻底搞清了自己的状况。

我穿越到了昨晚看得那部架空电视剧里的一个人物身上。

恶毒男配,桃桃。

而这个桃桃,乃是女儿国公主的第七个……男宠!

我的妈,这个公主,身体真好!

七个!她能打七个?这可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啊。

换做是我,就算天天吃人参,喝鹿血,服用他好我也好的汇仁肾宝也扛不住啊!

对,这个身体好的公主,就是刚才那个小仙女,太平公主。

也就是电视剧里的女一号。

在这个世界里,女人是权利的象征,而男人,只能乖乖呆在家中。

桃桃从小和同父异母的哥哥,这部剧的男主,阿凯通过“选秀”入宫,成了公主的宠物。

在男宠们的争斗中,公主和原本最受宠的阿凯心生间隙,从而抛弃了阿凯。

而之后,阿凯被赐婚给了女儿国的第一悍妇,听说每天就是挨打……

桃桃则和公主婚配成为了后宫之主,就在婚配那天,阿凯饱受家暴之苦,最后悬梁自尽。

但,阿凯死后却重生归来,开始了报复桃桃的计划。

我记得这部剧的卖点就是,“手足相残,只为争宠”。

可悲催的是,这部剧,我没看完!

我只看到了桃桃想要点火烧死阿凯的部分,之后的情节,我就因为玩游戏而耽搁了。

妈的。

我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

早知道自己会成为桃桃,还要被人算计,我才不会玩那个狗屁游戏呢。

呜呜呜,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虽然我没有看完这部剧,但好歹从朋友那里听说了一些后续的片段。

阿凯重生之后,性情大变,从憨厚的大哥哥,变成了凶悍的……大灰狼。

最后在桃桃成为男后的第二天,搞得桃桃重病而亡。

当时我听得也是激动无比,大骂桃桃活该,罪有应得。

可现在,我却成了桃桃。

拜托,赶紧让我穿回去吧!

我本来只想着在女团里面好好的苟着,靠着对对口型,扭扭屁股来混口饭,干嘛要让我当这个挨千刀的男配啊……

但我现在来了,想要穿越回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回到房间,其他男宠们都在讨论着今天发生的蹊跷的火灾。

他们说阿凯差点葬身火海,不知道这火是怎么点燃的。

哎。

这火,其实是我,就是桃桃点的。

为了能够得到公主独宠,桃桃和一个宫女合作点燃了房间。

没想到这事被公主知道,干掉了宫女,而阿凯也被救了出来。

我的脑中飞速运转。

今天火中求生,便是阿凯重生的第一天。

按照剧情,他很快就要走上复仇之路。

想到后面桃桃受的那些苦,我就浑身难受,完了完了,“我”很快就要凉凉了。

其他男宠们商量着去看看阿凯。

“桃桃,阿凯是你的亲哥哥,咱们去看看吧!”

我本想说算了算了,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但还是被人拉着去了。

结果,公主已经先在那里了。

阿凯烧伤严重,暂时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盯着公主。

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藏了千言万语。

这时,他的眼光扫到我,瞬间变得异常冰冷。

这个眼神是阿凯从来没有过的,过去的阿凯,就是温良恭俭让的典型,绝对的模范男宠。

他将自己的爱挥洒到整个后宫,所有人说到阿凯,都是一个字,好!

可现在的阿凯,我感觉到了一个字,恨。

他恨我。

拜托!

你要恨去恨桃桃去啊,别盯着我好不好?

“阿凯看来身体没有大碍,那我就回去了。”

公主转身就要走,阿凯猛地伸出手大喝了一声。

“公主殿下!我要,我要抱抱!”

略略略!

我他娘的晚饭,哎,对哈,我穿越来了之后还没有吃饭呢。

咳咳,如果我吃饭了一定都给吐出来了。

“公主殿下,人家要你喂饭饭,人家身子不舒服嘛……”

看着阿凯在这里撒娇,公主的脸都绿了。

公主背着手一脸嫌弃地看着阿凯。

阿凯这才叹了口气,“公主慢走,凯凯身体有恙,就不远送了。”

哇。

阿凯这个神情变化,太他妈到位了。

先是跟个欠儿似的要抱抱,可人家没给,就一副受了委屈似的抱怨。

阿凯啊,如果奥斯卡不给你小金人。

我第一个不答应!

【2】

原来我怎么没觉得这电视剧这么好看呢?

之前就是觉得一帮男宠互相争风吃醋,没觉得有啥。

可等我自己穿越来了才发现……

嘿嘿嘿,有趣的很呢。

关键是,电视剧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呈现出来,等我亲身经历了,才能体会到这些男宠们的小心思和潜藏的秘密。

介绍一下我们这个“男宠公馆”里的各个妖孽吧。

除了小七我和老大阿凯之外,剩下的五位男宠嘛,就起个代号吧。

分别是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和六号。

二号,擅唱歌,但你也不用24小时时时刻刻都在那吊嗓子吧。

咿咿吖吖我也就忍了,你没事就来个bbox算怎么回事啊?

好家伙,我正睡觉呢,你突然来一嗓子,差点把我送走!

当然,要是能给我送回去也行,就怕你给我送错地方啊。

你这不是一般的聒噪了。

三号,跟二号完全相反。

二号是太吵,三号是太安静,安静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他擅长的,就是足疗。

咳咳,当然是正常的那种哈,我穿越之前也跟着女团的姐妹们做过,真的很放松哈。

说回三号,这么一个擅长足疗的男宠,性格却那么安静。

平时吃饭不出声,算你是懂礼数。

可走路没声音,从身边走过也没个动静。

有一次我正看书,一回头,好家伙你那张苍白的大脸距离我的鼻子只有0.01公分啊!

你真的有演午夜凶铃的潜质。

当真是日韩系的飘着走啊。

四号擅长舞蹈。

每天就在那转,嗖嗖转。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电风扇,但有你在,一切都省了!

真是凉快啊。

不过,要说聪明还是我。

作为女团成员的我,自然也是学过舞蹈的。

我在四号面前来了一套街舞中的breaking地板舞,直接给他镇住了。

四号求了我三天,我才教给他。

其实吧,我本人是十分乐意教给他的,他学会了,我房间的地板也就不用打扫了……

他转起来呼呼生风,地上立刻干净如新。

嗯,只要有四号在,就等于同时拥有了电风扇和吸尘器。

五号和六号嘛,可以放在一起说。

因为这两位是一个组合。

这一点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难道女儿国里已经有男子组合了吗?

类似于羽泉?水木年华?无印良品或者动力火车?

不不不。

他们确实是组合,但不是唱歌,而是……说相声的。

太牛叉了。

这二位每天就是练嘴皮子,“八百标兵奔北坡,标兵说,卧槽,人好多!”

他们基本上一周才有机会给公主表演一次,我现场看过一次。

咋说呢……聊胜于无吧。

毕竟女儿国具有幽默细胞的人,太少了。

而我的工作,说出来真是让人羞羞的。

因为天生一副好身材,我成了公主的……裸模。

是的,公主爱画画,而我成了他的模特!

我们几个人,就是公主的男宠们了。

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呆着,等公主来宣。

对了,忘了说大哥阿凯了。

他,是美妆博主。

啊,对了,不能说是博主,应该是美妆男宠。

我看过他的那些瓶瓶罐罐,铅粉、胭脂,还有什么额黄之类的,对着镜子就是各种抹。

听说他见了公主就要给公主涂抹,还要夸公主皮肤好,腰细,腿长之类的。

电视剧中公主对七个男宠看起来还算雨露均沾。

而男宠们也在不断提升自己,将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展到极致。

男宠拼搏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和公主成婚。

正常来说,当公主到了婚配的年龄,她就会挑选一个男宠来完婚。

这就是男宠们奋斗的终极理想和全部动力。

之前这七个还算和睦,有小打小闹也不会影响感情。

可惜,现在一切都变了。

不但是因为我穿越来了,更重要的,是阿凯重生了。

他因为知道桃桃前世做的那些事情,就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联合其他男宠,想要把我孤立起来。

哎,不就是孤立嘛,我自然是不怕。

可此时我回想着整个电视剧,才发现这个男一号阿凯,三观有问题啊。

毕竟男宠们只有一个人才能和公主婚配,自然一个个都是削尖了脑袋要往上冲。

前世桃桃为了上位,决定战胜竞争对手,于是极力撮合阿凯和女儿国第一悍妇。

在桃桃的一番努力之下,阿凯才同意放弃入主东宫的念头而找了悍妇,桃桃接着战胜其他男宠从而成为后宫之主。

而之后阿凯开始眼红桃桃,觉得自己的亲弟弟享受公主的独宠,可自己只能遭到悍妇的毒打。

他内心极度不平衡,觉得弟弟的荣华富贵都应该是自己的,积怨成疾一病不起,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悍妇不但不关心,反而各种嫌弃,最后阿凯只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才有了阿凯的重生归来,以及之后“复仇之旅”。

话说,阿凯的爱,也是够功利的。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我朋友告诉我的没错,那重生之后,公主选择了新生的阿凯,阿凯的变化可是很大的!

毕竟之前是美妆男宠,性格温润如玉,之后可是变得做事果断决绝。

难道公主没有觉得不对劲?

记得电视剧里,公主的智商情商可是相当高的啊…….

不懂不懂。

就在我挠头的时候,公主来了。

“桃桃,跟我来。”

“公主殿下,难道你又想用皮鞭沾水挠我痒痒?不要啊!”

“这两天你表现不错,就饶了你吧,我心情烦闷跟我溜达一下。”

公主带着我出了“男宠公馆”,引得一众男宠羡慕不已。

尤其是阿凯,眼中更是冒火。

公主说她之所以烦闷,乃是她的母亲,也就是女儿国的女皇,说外国进贡了一批新的男宠,让公主去挑挑。

这些外国男宠,颜色各异,有白的,黑的,还有红的。

红的?

是什么鬼?

莫非是晒得秃噜皮了吗?

可公主不想去,她说从小跟我们长大,还是喜欢我们……

“桃桃,我怎么觉得,你跟从前,不一样了呢?”

我靠!

不是吧!难道她看出我是穿越者了?

不行不行,万一这个病娇公主拿着我去做各种实验,扒皮抽筋,我可就凉凉了!

还好我在演艺圈练就了一套万事藏于心的本事。

“哦?是吗?公主殿下好坏坏!可能大概是,今天的云彩,跟平时不一样吧。”

说这句话,我自己都想给自己两个嘴巴。

太他妈恶心了。

可为了活命,我只能忍着恶心继续着我的表演。

就是不知道公主看了,会不会略略略。

结果公主并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微微一笑,拉住了我的手。

“桃桃,我决定了,告诉皇上,那些外国男宠,本宫一个不留!我还担心他们掉色呢,还是你们好,我用着舒心。”

公主给了我一个神秘的微笑,说了一句。

“桃桃,过几天你会听到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

我能有什么好消息?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让我回去啊!

只要能回去,我保证好好唱歌跳舞,再也不对口型了!

【3】

回到公馆,我直接去了阿凯的房间。

我考虑过了,反正我也不是那个恶毒男配,为何不和剧中的男一号和解了呢?

我就告诉他,我对公主,没兴趣!

这倒是实话。

尽管在我那个时代,动不动就磕CP。

男跟男,女跟女,可我真的不是百合啊。

这一点,我还是可以对灯发誓的。

我相信只要我拿出真心,阿凯会懂我的。

可惜。

我的真心喂了狗。

推门进去的时候,我看到阿凯正在偷偷跟男宠们开会。

他们的眼神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

至于吗?

我不就跟公主闲聊了几句吗?

瞧你们这一个个吃醋的样子……

“阿凯,我找你,单独有事。”

阿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依然是坐在床边。

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下,冲其他人点点头,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阿凯。

阿凯翘着兰花指,将刚刚削好的苹果塞进了用唇脂涂过的嘴巴里。

啧啧啧。

阿凯哥哥啊,真不愧是男一号。

这一个个小动作,比我都要娘的多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男人骚起来,就真的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桃桃,说吧,你还想怎样?”

“其实吧,我觉得都是误会……”

“误会?哼!”

阿凯急了,他急了,真的急了!

阿凯吐出了嘴里的苹果,扭着腰肢,眉毛也挑了起来。

“你可是我的亲弟弟,你却抢走了我的爱,那可是公主对我的…….独一无二的爱啊!”

阿凯越说越急,很快梨花带雨。

我递过手帕,也被他一把打落在地。

“桃桃,实话告诉你,你我不再是兄弟,滚!你给我滚!”

估计我再不走,阿凯的小拳拳就要捶打在我的胸口了。

我转念一想,阿凯的悲剧,就因为公主让他和第一悍妇结婚了。

只要他们不在一起,阿凯的命运应该可以改变。

他也就不会想着对我报仇吧?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很快,第一个事情出现了。

某天早晨,我正在房间里做瑜伽的时候,来了一群彪悍的女将。

为首的,便是阿凯前一世嫁给的那个超级悍妇。

悍妇进来后不由分说,开始在我的房间翻腾起来。

我刚要问她们有搜查证吗就乱翻东西,有女将说话了。

“报告将军,找到了!”

女将拿出一个黑色小盒,悍妇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浑身插着针的小人。

卧槽?

扎小人?

尤其是小人的样子,像极了公主。

“桃桃,好大的胆子!竟然偷用邪术行凶!来人,带走!”

就这样,我被悍妇单独关了起来。

可关了不到一个时辰,我就被放了。

悍妇的那张脸啊,跟车祸现场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问悍妇,怎么把我放了?

悍妇根本没理我。

但几天后,第二件事又出现了。

宫中有谣言出现,说我和某个宫女私通,把那个宫女的肚子搞大了!

???

这到底谁传的?

我从阿凯狡猾的眼中,看出了答案。

好吧,看来你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啊。

而且这次事情真的厉害了。

女皇派人把我带走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时代的女皇。

嗯,怎么说呢?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确实是威武霸气,但脸色看着不太好。

从她的黑眼圈能看出来,最近她睡眠不太好。

此时公主就在旁边站着,她不停看我,还冲我挤眉弄眼。

拜托,你还是用人类的语言吧。

你的动作我看不懂啊。

“男宠桃桃,有人举报你私通宫女,还让宫女生下男婴,可有此事?”

女皇一张开,我都闻到了重重的口气。

哎,看来心火够大的。

我自然是说此事跟我无关,一切都是冤枉的。

悍妇出现了,身后跟着一个宫女,宫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男婴。

还有手下搬来了桌子、水盆。

哦,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啊。

莫非,要滴血验亲?

果然,在孩子的哭闹声中,我和孩子的血在水盆里融到了一起。

当然,这孩子并不是我的。

我也是看过《甄嬛传》的啦,我就套用关于明矾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果然,接连有两个人分别尝试过,她们的血也和孩子的血融到了一起。

我看到公主的脸色稍缓,她对着女皇说了句,她早已打过包票,桃桃不是那样的人。

女皇点点头,接着咳嗽了两声,旁边有人端来了一杯药水。

我突然有了想法。

之前我总是被动挨打,也需要稍微反击一下了。

先从女皇入手吧。

我告诉女皇,我可以医治她的疾病。

下面的御医笑了,脸上竟是鄙夷的神色。

哎呦,明显这是不服气啊。

秉承着打脸要及时的原则。

我给她普及了一下女皇的情况,女皇这是多日熬夜导致的内分泌失调,再加上她的更年期综合征,导致现在身体不适。

御医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说只是一昧的用补药,就算补得哗哗流鼻血也没有个卵用。

还是需要好好休息,外加一些体育锻炼,我可以教女皇一些瑜伽动作…….

接着,我就在大殿里做了几个瑜伽动作,女皇跟着做了之后,明显感觉全身舒爽。

我告诉女皇,要想身体好,还得多运动。

除了瑜伽,还有普拉提、帕梅拉有氧和郑多燕,这些都是我原来的必修课,都可以教给女皇。

保证让女皇远离病痛,拥有好身体。

只要跟我练,什么马甲线啊、蜜桃臀,统统拿到手!

看着我的翘臀,女皇眼睛有了亮光。

宫里女人的身材,要么又柴又瘦,要么浑圆丰盈,就没有一个能跟我比的。

感谢我的经纪人,多亏了你,让我扔掉炸鸡,走进了健身房……

其实,女皇,也是对自己的身材有要求的。

这一点我太清楚了。

我去上私教课时,见过好多身价不菲,可身材辣眼的富太太。

她们很多人的老公都出去沾花惹草,留富太太一个个独守空房。

富太太们擦干眼泪后终于顿悟,与其每天哭哭唧唧,不如让自己变得强大!

益达,笑出强大……

我和这些富太太们就成了朋友,我实在太过了解这些人的心思。

现在的女皇,跟富太太们何其相似。

依靠我的“心理攻势”,女皇被我彻底征服。

可没想到,公主此时却提出了一个建议。

她,要让我搬出男宠四合院,入住她的行宫!

乖乖,你这啥时候想出来的啊?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母皇,桃桃与我从小长大,我觉得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今天还带来了这么多的惊喜,你是不是也很喜欢他?”

我心里想着,不是吧,我只是想跟女皇搞好关系,但真的没想着去你那里住啊……

随着女皇的点头应允,我入住公主的寝宫。

当然,只是睡在偏房。

但这也意味着,我已经有了九成九的几率会和公主完婚。

【4】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公主为何那么着急地让我入宫。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

她是不希望我看到那些血腥残忍的场面。

公主私下调查清楚了,关于那个扎小人和“滴血认亲”的事情,都是我那些情同手足的男宠兄弟们搞出来的。

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和六号将一切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们说就是看我不爽,就是要陷害我。

而我的亲哥哥阿凯,自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些人甘愿自己受罚。

可我知道,就凭那几个人的智商,他们是干不出这些有技术含量的工作的。

幕后黑手,肯定是我那个热衷美妆的阿凯哥哥。

就在我某天早晨带着女皇练习普拉提的时候,太平公主来了。

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公主坐在旁边并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练习。

我感觉公主有话要说,就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健身课。

临走时,还让女皇再次背诵了一遍饮食要点。

毕竟,不控制饮食,再好的锻炼也会打折。

“皇上,开始吧,背一下。”

“拜拜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火锅米饭大盘鸡,拿走拿走别客气。”

“拜拜咖啡因,戒掉可乐戒油腻,沙发外卖玩游戏,别再熬夜伤身体。”

“嗯,背得不错,今天就到……”

女皇挠挠头。

“可是,桃桃啊,这个甜甜圈啊,方便面啊,都是什么啊?我背是背了,可从来没吃过啊。”

“这你就别管了,都是口号,你记住就行了,口号嘛,算是给自己打打气!拜拜女皇!”

女皇冲我摆摆手在保镖搀扶下离开了。

公主朝我走过来,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

我问公主没事吧?

公主冲我一笑,拉着我就走。

结果,她又把我绑起来了!

依然是那个小黑屋,还是扒光了我的衣服。

我还没来及说话,她就让人把我的嘴巴塞起来了。

接着,公主再次拿出蘸水的皮鞭,在我的身上来回蹭着。

凉凉的,痒痒的。

只是这次,公主蹭的明显比之前用力了很多。

她,好像在发泄。

“桃桃,我不开心,非常非常不开心。”

“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心想,我靠,你倒是把我嘴巴里这只袜子拿出来啊,你塞着我的嘴巴,让我怎么跟你说话。

可公主看来并不想听我说话。

她还是在自言自语,手上的力气也大了很多。

“能不能不要再教母皇了?看到你跟她这么亲近,我就生气!”

原来如此!

公主的病娇又犯了!

拜托,这可是你母亲啊…….

看来病娇犯了,不管是谁都会不爽。

我不停点头,公主的皮鞭都快要把我的皮搓掉了。

她不想让我教,我自然是答应,否则我就破相了。

看到我这么配合,公主这才停了手,她看着我大腿上被她摩擦破损的皮肤,眼泪下来了。

“桃桃,对不起,我就是,不能看你跟别人亲近,当然,更不能看别人伤害你!”

公主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那几个男宠,除了阿凯之外,全部被做成肉包子了……”

什么?

我打了一个激灵。

全部,做成肉包子?

这时有侍从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上面,赫然就是热气腾腾的包子!

公主拿着一个,轻轻啃了一口,露出了笑容。

大权在握、掌控生杀、狼子野心这几个词说的都是我刚成亲的相公霍毅。

洞房夜,他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稀世珍宝,

我不相信他会对我一见钟情!

那么,他对我的宠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透过我看别人。

可瞅瞅我这张平平无奇的小圆脸,我?替身?我配吗?

霍毅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就当上丞相,全凭他英年早逝的父亲,他继承衣钵,继续父亲未完成的造反大业。

小皇帝废物,北方草原部落又频繁在边境挑事,所以即使我相公司马昭之心,实际掌权的太后也还是舍不得他的济世之才,留他在朝中掌事。

前朝需仰仗霍毅,所以霍毅的后宅太后必不会放过,...

前朝需仰仗霍毅,所以霍毅的后宅太后必不会放过,她打算在母族中找个机灵的女子,以此牵制霍毅,谁曾想她这边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小皇帝小手一挥却将我赐婚给霍毅。

我虽然也是太后母族的,但爹娘早逝,从小被寄养在各个亲戚家,算是吃百家饭长大,跟太后不亲也就算了,还是出了名的木讷,要不是小皇帝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丞相夫人这个职位定然不会落到我头上。

霍毅在整个庆朝名声都不大好,更有传言他青面獠牙活像怪物,可我一个小小孤女,如何敢反抗,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花轿。

霍毅权倾朝野,婚礼也是豪奢惊人,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这边头礼已经进入大门那边尾礼还未出丞相府,我身上的金银饰物、奇珍珠宝压得我喘不上气。

我悄悄从发饰上扣下来一颗东珠,万一霍毅将来不打算要我,我也好有些银两傍身。

我刚把珠子攥进手心,还没来得及藏,门便吱嘎一声被推开,我听见外面宾客的吵嚷声,还隐隐闻到了酒气。

喜婆丫鬟们井井有条,不多时,我的盖头被喜秤挑开,我垂着头不敢动,只能看见一双白净纤细的手。

见我紧张,霍毅用手指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我顺着花纹繁复的喜服向上看,入眼竟是一张好看至极的脸,皮肤白净、剑眉星目,两片薄唇隐隐泛着粉红,哪里是传说中的青面獠牙怪。

见我看看呆,他绽开一个笑,嘴角漾开一个浅浅的梨涡,平白给这张美人脸带来些许少年气。

“娘子可看够了?”

他声音不尖不闷,我不自觉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然后猛然回神,红着脸垂下头。

而后他紧挨着我坐下,柔声道:“娘子可是有些怕我?”

我仍旧低垂着头,说不怕那是假话,但我只能弱弱摇了摇头。

他捧起我的脸:“娘子不用怕,夫君在一日,就不会让你被别人欺负了去。”

他栗棕色的眸子里涌动着温柔,在他眼中我像是稀世珍宝,我竟然在他眼里看出了失而复得的情绪。

察觉我有片刻失神,霍毅问:“为夫有这么好看吗?”

我不自觉红了脸,他追着打趣:“娘子满意,为夫也算没有白长这张脸。”

见我依旧怯懦,霍毅牵起我的手,我躲闪不及,被他发现了手里藏着的东珠。

这下完了,我在心中默默祈祷霍毅不要惩罚我,身子却比脑子快一步跪倒在地。

霍毅将我扶起,心疼溢于言表,他正色道:“你是我丞相府唯一的女主人,丞相府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包括我都是你的。”

霍毅的深情几乎要将我淹没,我在脑海中搜寻曾经与他相识的证据,我很有自知之明,霍毅这种地位,不可能对我一见钟情。

但我一直长在深闺,别说霍毅,就连外男都鲜少见到,那么霍毅对我的宠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透过我看别人……

既然知道了我不过是霍毅白月光的替身,自然要做好替身的本分,我从丞相府的仆役处打听到,霍毅确实有个青梅竹马,是备受宠爱安平公主,安平公主性格活泼,人又漂亮,据说是只看一眼便惊艳的绝世美人。

看着铜镜里这张平平无奇的小圆脸,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替身?我配吗?

好在我还打听到公主特别喜欢熏香,每每走过,余香久久不散,趁着霍毅上朝,我特意熏了整整一个时辰,感觉整个人都腌入味了。

掐着时辰,我站在丞相府门口等霍毅下朝,远远见到他的马车,我兴奋地跑上前想跟他展示我熏香的成果,却被衣裙上扇起来的香味呛得鼻涕眼泪直流,直到霍毅从马车上下来还咳嗽不止。

霍毅被我身上的香气熏得倒退一步,他捂着鼻子问:“娘子打翻香料罐子了?”

没等我收拾好狼狈回答霍毅,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宁静:“霍毅,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烂俗,好难闻的气味。”

是安平公主,她踩着内侍的背从马车上下来,嫌恶地用丝帕捂住口鼻,像她这样的大美人,即使在这样刺鼻的香味中,也如同仙女下凡尘。

霍毅整理了一下我被风吹散的头发,柔声道:“桃儿,我有事跟公主商议,你先去饭厅等我。”

即使周围是这般浓重的熏香味道,可安平公主路过我的时候,我还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是淡淡的,令人愉悦的花果香。

她没正眼看我,我自知身份卑贱无言入她眼,只能将头垂了又垂。

为霍毅准备饭食的时候,我听到仆人们的谈话,无非是些我不配做相府女主人,安平公主才是丞相的良配,我迟早下堂被休之类的话。

贴身服侍我的小翠问我为何不整治这帮长舌妇,居然敢乱嚼主人的舌根。

我摇了摇头:“她们说的又没错,上天垂怜我才有幸入了相府,若是相公想要休我,我也无话可说。”

不料这些话竟然被霍毅听了去,我一拦再拦,才勉强保住那几个奴婢的性命,霍毅打发人牙子把她们卖出相府,还召集所有奴仆当众宣布,以后若是再有人敢对我不敬,他定不会让人活着离开相府。

霍毅话音刚落,安平公主在一旁鼓起掌来:“丞相好大阵仗,又打又罚,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宗人府。”

霍毅不甘示弱:“公主不必阴阳怪气,从公主府送进宗人府的也不少。”

俩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我默默低头,收起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小小失落,只有公主这般骄傲的人才配跟霍毅站在一处吧……

两人的对峙,还是霍毅先低了头。

“我跟娘子要用午膳,就不多留公主了。”

安平公主将头扬得更高:“不知丞相府的饭菜如何,本宫倒想尝上一尝。”

公主发话我们没有赶人的道理,只能留她在府中用膳,我也很自觉地站在一旁,打算为霍毅跟公主布菜。

霍毅拉着我的手坐下:“站着做什么,赶快来吃饭,今日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长胖些,瞧你瘦的。”

安平公主表情不太对劲,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在看霍毅给我夹了鸡腿后喃喃道:“原来你也有体贴人的一面,可为什么是她……”

霍毅含情脉脉看着我,说了四个字:“只能是她。”

我自小待在闺中,总觉得自己比别人痴傻些,今日看来果然如此,我根本听不懂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虽然如此但我知道,公主曾昭告天下,她的意中人是今科状元,霍毅得不到所爱,应该是在利用我让公主吃醋吧。

安平公主拂袖而去,霍毅还在往我碗里添菜,我很好奇,两个相爱的人究竟为何会走到这般境地?

公主从丞相府离开第二日,太后便将我传唤到宫中,说是叙些家常,但我心中隐隐不安,我虽说笨拙,但第六感出奇的准,果然,太后想将堂姐赐给霍毅。

我很疑惑,苏婉儿是苏府嫡女,身份再尊贵不过,就算是贵妃也做得,怎么可能屈尊给霍毅做妾?

我将疑惑问出口后,苏婉儿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妾?你觉得我苏婉儿会在你之下做个妾室?”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问:“堂姐要同我一起做平妻吗?”

苏婉儿明显不耐烦:“你也配。”

太后居高临下,冷冷地对我下达指令:“你回去同丞相说,长幼有序,将长姐迎进霍家后,你自愿降为妾室,让长姐做正妻。”

我不敢忤逆太后,却也知道这件事能做主的只有霍毅,于是跪下来道:“太后,此事还需丞相决断,若是他点头应允,臣妾绝无二话!”

太后没想到我会驳她的面子,于是威胁道:“你一个孤女,若是不姓苏,如何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要清楚你依仗的是什么!”

太后明显来者不善,夫妻一体,我现在是霍毅的人,我不能给他添麻烦。

“太后息怒!”我跪下来将头深深磕在地上。

见我如此冥顽不灵,太后命身边的嬷嬷掌嘴,眼看巴掌就要落到我脸上,霍毅匆匆赶到。

见到霍毅我松了口气,他满眼心疼,拍着我的背用只有我们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慰我道:“别怕,有我在。”

酸意通过鼻子直冲向眼眶,我这是怎么了?我一向自诩坚强,怎么还要落泪?

霍毅将我护在身后:“太后娘娘,不知我娘子犯了什么错,居然要您身边的嬷嬷亲自动手。”

可能是想在霍毅面前露脸,苏婉儿冲了出来:“苏桃儿以下犯上,胆敢忤逆太后娘娘。”

“不知这位是?”霍毅问。

苏婉儿面露娇羞:“我是苏家嫡女苏婉儿。”

霍毅看向我:“原来是娘子的堂姐,请堂姐说清楚我家娘子究竟是何处忤逆了太后娘娘,不能空口白牙污蔑于人。”

苏婉儿不好意思说出缘由,站在原地双手搅着手帕干着急。

“总不会是堂姐也想嫁入我霍府,又不甘心做妾,便逼着妹妹让出正妻的位置吧,滑天下之稽!”

霍毅气场全开,苏婉儿被吓得身形不稳晃了几下,太后高坐在凤椅上,明显对苏婉儿的表现不满。

霍毅并不打算放过苏婉儿,他是混过军营的,多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看来被我说中了,堂姐若是真的这么缺男人,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总不至于抢妹妹的夫君。”

苏婉儿不知所措,这般羞辱急得她快要晕厥,为了帮她解围,太后大发雷霆:“放肆!这是慈宁宫,哪里容得下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口出狂言!”

我怕急了,忙替霍毅跟太后求饶,但他满不在乎,浑不吝道:“太后娘娘您尽管罚我,让人欺负到自家娘子头上还不反击,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霍毅把话说出口,不惩罚他太后面子上挂不住,但又忌惮他手中权力,只敢扣些俸禄了事。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我赌气霍毅行事莽撞,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吭。

霍毅看出我在使小性子,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块糕点哄我:“娘子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得了。”

我垂眸不肯看他:“相爷位高权重,我怎么敢生你的气。”

霍毅忽然笑出声。

“相爷是在取笑我吗?”我更生气了。

霍毅将我搂在怀里:“我是感到高兴,你肯对我发小脾气,证明你心里是真的将我当作相公了。”

我听不懂他的话,只能说出自己的担忧:“相爷莫要再为我顶撞太后娘娘了,今日只罚了些银钱,倘若伤你皮肉可还得了。”

马车内没人,霍毅便肆无忌惮,他凑上前吻住我的嘴角。

“你是在担心我吗?”他问。

我懦懦地点了个头。

“今日可是吓着了?”他继续问。

我摇了摇头:“我既无亲族又无父兄,太后没法子威胁到我,所以并不害怕。”

霍毅看起来有些心疼,向我抛出近乎誓言的许诺:“相信我,你能成为我的娘子,依仗的是我的爱,我对你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爱。”

面对霍毅突如其来的表白,我愣住,这明明是刚刚在慈宁宫太后用来威胁我的话,他是如何知晓的?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我嫁的是怎样一个手眼通天的人。

我被侍从叫到前厅的时候,小男孩正东瞧西看,像是个有教养的孩子,他是被霍毅带回来的,若无意外应该是他在外的私生子,若是如此,将来他也会唤我一声母亲。

不愧是霍毅的儿子,他镇定自若,完全没有来到陌生地方的怯懦,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我。

我蹲下身问:“你母亲呢?”

小男孩眼里划过一丝悲伤:“母亲早就去世了。”

我拉着他的手带他来到桌子旁,桌子上是我刚刚叫人摆的糕点。

“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些,你不用客气。”

听我这么说,他便狼吞虎咽起来,我在心里默默记下他的喜好,让人又多准备了些。

想来这孩子也是可怜,他母亲多半是霍毅养的外室,早年去世,霍毅等到我入府才将他接了回来,不知受了多少苦。

“慢些吃,还想吃什么跟我说,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我会对你好的。”我摸着他的头,尽可能想给他一些温暖,让他放下戒备,早日适应在霍家的生活。

小男孩却颇为疑惑:“一家人?朕……”

就在这时霍毅赶了回来,一进门他便大剌剌道:“陛下,太后娘娘不让您吃这些甜食,您怎吃了这么些。”

陛下?我如同晴天霹雳,眼睛在小男孩跟霍毅之间来回游走,我迟缓地回忆起,小男孩刚刚好像自称“朕”?

我看着霍毅双眼因为震惊瞪得溜圆:“他是皇帝?”

小男孩“嘿嘿”一笑:“朕看着不像吗?”

我生无可恋,忙想跪下行礼,却被霍毅扶起,他笑道:“这是丞相府,没有君臣,只有侄子与叔叔婶婶。”

我怎敢做陛下的婶婶,霍毅果真权势滔天。

见我担惊受怕的样子,霍毅调笑道:“刚刚不是还说要做一家人嘛,现下怎么害怕了?”

我拽着他的衣角恳求他不要继续说了,又凑近他耳边解释道:“刚刚我误会陛下是你在外生的孩子。”

霍毅的表情有些古怪:“你以为陛下是我的孩子,还能心平气和要跟他做一家人?”

我弱弱点头,不知道哪句话惹得霍毅不快,反正他明显有些不大高兴,就连交代陛下会在相府住几日,要我好生照料的时候都脸色阴沉。

他一晚上都没同我说话,要睡觉的时候,我自认为乖巧地让侍女搬了副被褥去厢房,想着不在霍毅眼前晃悠,免得惹他更不高兴,然而我刚钻进被窝,霍毅便怒气冲冲推门而入。

“你为什么不回房睡!”

我起身看向他,他虽在生气,但嘴角向下,倒像是委屈更多。

战损yydsps.反转很大,系好安全带

我被亲哥哥杀了。

他杀了我三次。

第一次我9岁,他12岁。

第二次我18岁,他强暴未遂。

第三次,我被杀死了。

2021年1月21日,刹车失灵,我撞上旁边的护栏。

我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朦朦胧胧中看到,黑暗中浮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那是哥哥。

一开始我是欣喜若狂的,直到看到他嘴角冰冷的笑意。

他举起了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朝我挥打下来,一下又一下。

剧痛之后,我看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8岁那年他说和我玩捉迷藏,却把我推下楼梯。

还有18岁那年改变我人生的噩梦。

心脏停止了跳动,我沉浸到无边的黑暗。

我如同沉在湖底,...

直到冥冥中听到一个声音。

“回来吧。

“小茉。”

然后我像猛地跃出水面一样,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

我的心脏恢复了跳动。

我观察四周,是在医院。

还没来得及庆幸劫后余生,我听到哥哥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回响在走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敲打在我心上。

眼前是他苍白的脸上残忍的笑意,朝我挥下致命一击的那一幕。

我闭着眼睛继续装昏迷,感知到他在我身边坐下,削起了苹果。

他突然站了起来,俯视着我,似乎想观察出我是不是已经醒了。

我屏住呼吸,心如擂鼓。

然后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上了我的脸,那是水果刀。

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划破我的肌肤。

刀移下来,抵到了我的脖子动脉处。

我恐惧至极,但不敢睁眼。

我昏迷前看到了他行凶时的脸,他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他的刀刃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我甚至感觉到刺痛。

突然,他移开了刀。

护士进来了,笑着跟他打招呼。

“温总可真是好哥哥呀,天天过来,对妹妹太上心啦。”

在外人面前,他异常聪明但礼貌、谦逊、温和、正直。

他好看的纯良无害的脸太具有欺骗性。

再加上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事业蒸蒸日上。

谁会想到,这么一张天使般的脸庞,在黑暗里痛下杀手时,像魔鬼在收割灵魂。

我当时看到了他的脸,他随时会杀人灭口。

我正在苦恼要装昏迷到何时,突然手背上被浇上了滚烫热水。

我惊呼出声。

然后看见他拿着半杯热水,盯着我笑,仿佛在说,你不装了

我一脸懵地跟他对视良久。

“哥哥……”

我手心背上全是冷汗。

他戴着眼镜,但镜片后目光灼灼,仿佛在看猎物挣扎一样兴奋。

我咽了咽口水。

“你看见……

“我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了吗”

医生查看了我之后,说我的头受到撞击,可能记忆丢失,停留在了我17岁那年。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相信。

但我只有装失忆,才可能不让他那么快向我再次下手。

从那之后,温司年很少过来,换成了他的一个助手,几乎是24小时盯着我。

这个助手很阴沉,张口闭口就是温总说。

他对温司年有着绝对崇拜。

倘若温司年让他杀了我,他可能也会听从。

毕竟温司年最擅长操纵人心,迷惑他人。

就像18岁那年,那场噩梦。

那是个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的夜晚。

他把我按到沙发上,让我不得动弹。

他一定是疯了,他是我亲哥哥啊。

可是他明明做着最疯狂的事,动作却冷静到有条不紊。

我拼命抵抗,衣服被一件件剥开。

他动作很慢,仿佛在拆一件礼物。

我已经不记得是如何把他推开的,只记得跑到门边,却发现门被反锁。

看着他一步步逼近,我决绝地从二楼窗户跳下。

可是过后这一切,没有人相信我经历了什么。

荒唐的只能是我这个妹妹,怎会是这么优秀的哥哥

我终于抓住机会,从病房逃出来。

然而刚走到大厅,广播突然响了:

“温如茉小姐在吗请迅速回到病房。”

再回头,看见温司年从大门走进来。

两边都被堵了,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我一定会被发现。

我的心猛烈地跳着。

闭上眼祈祷着,救救我,救救我吧。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外面好像有个病人搭出租车跑了哎!”

所有人调转了方向,向外跑去。

我松了口气,突然身子被一拽,被拉进了一个角落。

是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孩。

他一开口,我就知道刚刚帮我的是他。

“谢谢你,不过你为什么帮我”

“我这儿有封信,必须送达给你。”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封信。

“温茹茉小姐对吧”

我点点头,觉得这个男孩不对劲。

而且谁又会寄信给我呢

这年头,有什么事,不是一个短信就行了吗

我拿到了信。

信封竟然泛着黄,仿佛上了年头。

当我看到寄信人姓名时,我震惊到差点把信丢掉。

温司年。

2014年1月21日。

这封信是7年前的温司年寄给我的

7年前,我17岁。

他还没有做出那件禽兽不如的事。

我拆开信,发现里面只有一把铜钥匙,和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来找我,

小茉。”

这把钥匙,我隐隐约约猜到是什么。

我来到了搬家前的老屋。

自从18岁那件事之后,我就搬了出去,而温司年事业自此腾飞,也搬到了豪宅区。

时隔多年,我回来了,要用这把钥匙,打开尘封多年的秘密。

这座房子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对我说,

你回来啦,我一直在等你。

我眼眶渐渐湿润。

血淋淋的伤疤被揭开的同时,我又看见了我和温司年在这儿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

房子一直无人居住。我走向阁楼。

我们住在这儿时,这个阁楼,温司年禁止我进入。

甚至吓唬我说,里面有一只狼外婆,会把小茉叼走的。

“可是哥哥会来救小茉的啊!哥哥是最勇敢的骑士!”

他笑容温暖,点点头:

“是的,哥哥会去救小茉。不管有多远,不管是多可怕的大妖怪,哥哥都会去救小茉!”

在18岁那一天之前,他真是世上最好的哥哥啊,到底是为什么。

我心如擂鼓,用钥匙拧开了门。

门吱呀吱呀响着,尘土扑面而来。

我咳嗽了几声,阁楼里一片漆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我打开手机的电筒灯,向四周照去。

光扫到墙上,突然现出了一双眼睛。

我差点惊叫出声,然后反应过来,那好像是一幅画。

我照亮墙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墙上贴着满满的画,每幅画上都是一个女孩。

女孩的侧脸,回头笑的瞬间,奔跑的瞬间,哭泣的面庞……

而那个女孩,是我。

温司年为什么要画这么多的我。

我似乎触摸到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然后我又发现墙上似乎有字。

我撕下来一张画。

看到墙上密密麻麻写着:

“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

我撕下来更多的画,满墙壁都写着那句话,仿佛写的人在拼命让自己记住:

“不要伤害她。”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照亮墙面,一行一行读着,然后在角落里发现还有着最后一句话:

“杀了她。”

字迹似乎在这儿产生了变化。

突然,我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如同魔鬼从地狱走来。

温司年来了。

我赶紧四处找有没有别的东西,然后摸到了一个本子,藏进了衣服里。

脚步越来越近。

我溜出阁楼,藏进了阁楼外面的柜子里。

然而温司年仿佛有所感知一样,没有走进阁楼,而是在柜子前停下。

我攥紧了衣摆。

吱的一声,柜子被打开。

我抬头,正好和温司年对视。

我一笑:

“哥哥你真厉害,找到我啦!”

“你在和哥哥玩捉迷藏”

“对呀。以前我可喜欢藏这儿啦,你忘啦”

他向我伸出手,

“出来吧。”

“去哪儿啊这儿不就是我们的家吗”

我还没忘维持自己只有高中记忆的假象。

他沉吟片刻,继续打量着我,仿佛想看穿我。

然后突然笑了,带着一丝嫌恶:

“不是,我们怎么会住这种地方。”

在车上,我望着窗外,想起了更多往事。

一开始,家里并不是只有我和温司年。

还有父亲。

那个捡破烂养我们,但时不时会勃然大怒,对我们拳打脚踢的男人。

那时我还很小,温司年也不过比我大了三岁而已。

可是他会把我护在身下,任由毒打和咒骂落在他身上,也一声不吭。

我身上时不时会一块青一块紫,而温司年情况比我糟得多。

有一次甚至被踢断了肋骨。

可他一声不吭,一滴泪也不流。

他会捂着我耳朵,挡住那些不堪入目的咒骂,说,

“小茉,不要听。”

他会把我藏进柜子里,一个人去迎接狂风暴雨,然后遍体鳞伤地打开柜子,抱住我,说:

“小茉,没事了。”

他那么幼小,挨了打,被其他小孩嘲笑,脸上却从来没有怨恨,跟我说:

“小茉,爸爸只是生病了而已。他也不想的,你不要怪他。”

直到有一天,雨下得特别大,雷声让这所摇摇欲坠的房子在震颤着。

我像往常一样,被他藏进柜子里。

那天我等了好久好久。

异于往常的久。

我很害怕,我呜咽着,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直到柜子被打开,是湿漉漉的温司年。

他抱住了我,可他抖得非常厉害。

他的声音也在抖:

“没事了,小茉。

“都结束了。

“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警察来取证时,我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父亲追着温司年跑出家门,天黑地滑,从高处坠落,被发现时,已经救不回了。

“死者是间歇性精神病,亲属就这两个孩子。”

我听见一个警察说。

“家里穷成这样子,怎么还养得起两个孩子的”

“捡破烂呗,有口吃的就行了。你看那个男孩的衣服,破破烂烂,估计就是他爸捡回来的。”

“也是个可怜人。不发病时见谁都笑嘻嘻的,低声下气到处讨几个水瓶子,一发病,就打孩子。”

关于那段记忆我其实已经很模糊了。

后来温司年就勤工俭学,供我和他读书。

他很聪明,即使生活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他还是在学校名列前茅。

再加上他非常好看,又成了很多女生心中的白月光。

可是贫穷没让他自卑孤傲,他很开朗,人缘很好。

“吃饭吧。”

思绪被打断,眼前是一个同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温司年。

明明一模一样的脸,却让我有种是两个人的错觉。

他端出一个盘子,上面盖着盖子。

当他揭开盖子时,我差点吐出来。

那是一盘血淋淋的肝脏。

他拿出刀叉,优雅地切下一片,送到口中。

他本就唇红齿白,在此刻,更显得脸苍白如吸血鬼,而咀嚼生肝脏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恐惧,停了下来。

然后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笑容。

“这……这是什么”

“人的肝脏。”

我干呕了起来。

噗嗤一声,他笑了:

“开玩笑的。生牛肝。很新鲜,尝尝”

晚餐我一丁点儿也没吃,借口自己不太舒服,回到了自己房间。

台灯下,我打开在阁楼里发现的笔记本。

上面是日记。

记录着一些琐碎小事。

“小茉今天不肯穿棉衣去学校,说像一头胖熊。我骑着单车悄悄跟着她一路。

果然开始飘雪花了。

她开始搓手跺脚,估计冷了,应该后悔没听我多穿点吧。

我突然出现,把棉衣给她,她一脸惊喜,又嘴硬着说不冷。

“小茉要交钢琴课的学费了,洗车店老板却拖着不给我发工资,明天我一定要逼他给我。

但是钱还是不够,周末还是去夜宵摊兼职吧。阿明说那里的客人很难伺候,不过,忍一忍,勤快一点就好了。

小茉的运动鞋穿了很久了,该换新的了。”

几乎每篇日记都会提到我,看着往日的一点一滴,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直到我翻到一页。

字迹有些潦草,仿佛写的时候手在颤抖。

“我又梦到那个晚上了。

父亲倒在大雨里,他望着我的眼神。

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不救他。”

如雷轰顶,我无法继续读下去。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不是父亲在追赶温司年的路上,不慎坠落

温司年说那晚他没找到父亲,便直接回家了,他说的是实话吗

为什么他在日记里如此写,难道说,那晚,温司年其实在父亲坠落后找到了他但是没有救他

他内心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我不了解的黑暗

突然,我听见外面有异动。

是温司年吗我向外走去。

因而没有看到,日记下一页,写着:

“我害怕自己。

“我身体里有一个怪物。”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透着光亮。

我从门缝里看见,温司年在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划在自己的手臂上。

鲜血滴落在地面上,格外刺眼。

但他的漠然中带着一丝兴奋,仿佛在做一件有趣的小事。

突然,他的目光向我投来。

我赶紧后退几步。

但是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手里拿着带血的刀。

嘴角噙着诡异的笑,轻轻说着:

“被你看到了啊。”

他渐渐逼近,举起刀,仿佛下一秒就要砍向我。

我心里全是日记里记录的点点滴滴,那么好的哥哥,眼前却是自残又想杀了我的温司年。

到底哪个才是他!

心里突然一股愤怒,我迎向了他,在他的刀刃落在我身上之前,我扇了他一巴掌。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也愣住了。

这一巴掌并不重。

他反应过来,正要动怒时,又感觉到我的泪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落到他自己划的伤口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子,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我爱他。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伤害我,我会恨他。

可是他伤害自己,我还是会心疼。

“你在为我哭吗”

他的手抚上我脸上的泪水,竟然似乎有一丝动容。

“是为此刻的温司年,还是为从前的温司年呢”

他这话十分怪异,但提醒了我,他跟从前的温司年真是判若两人。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一个我从来不敢想的猜想。

“你是谁

“你到底是不是温司年”

他凝视着我,然后笑了:

“我当然是。

“我就是温司年。”

“那你为什么要自残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因为……我感觉不到痛啊……”

“就像这样……”他又将自己划了一道口子,“我也不会痛……”

他低声笑了几声。

我赶紧捂住了他的伤口,找出医药箱。

然后默默地给他处理伤口,缠上绷带。

我知道他一直盯着我,但我什么都不想说。

“可是真奇怪……”他突然开口了,“刚才你的眼泪落在伤口上,居然有点疼了。”

我手一抖,想要缩回去,被他握住了。

他另一只握住我脖子,用拇指摩挲着,仿佛在感知血管的跳动。

他想掐死我吗

我的勇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泄而空。

而他用欣赏艺术品的神情看着我的脆弱,说:

“你真美好。

“美好得让我想摧毁。”

“你又想杀了我吗”

我索性也不装失忆了,跟他摊了牌。

他笑了,似乎并不惊讶:

“本来是要的。

“但你居然能让我有痛觉。”

我想起他刚刚说,我的眼泪落在他的伤口上,让他有一丝痛感。

“如果你能让我感觉到疼痛是什么,我考虑让你活着。”

他松开了我。

我自18岁那件事之后,就搬了出去,跟他几乎没碰过面。

后面出国交换,再后来回国不久,就遇上了之前的车祸。

即使这么久分离,直觉告诉我,眼前的人不会是温司年。

我从小跟温司年一起长大。

他是一个温暖善良的人,是挨了打也会逗我笑的人,他怎么可能没有痛觉呢

可是他如果不是温司年,他是谁呢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那温司年又去了哪里呢

他为什么七年前要给我寄信,留言说让我去找他呢

我回到房间,继续翻着温司年的日记。

上面的字触目惊心:

“怪物又出现了。

他最近出现得更频繁了。

他想伤害小茉,我感觉得到。

他伤害过她。他骗小茉玩捉迷藏,然后把她推下楼梯。

他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这篇日记写于我18岁那年,日期是在那场噩梦之前。

温司年说的怪物是谁

我9岁被推下楼梯是那个怪物干的

难道说,怪物就是此时此刻的温司年,也就是说,外面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的温司年,不是我哥哥

可是他为什么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为什么温司年会害怕他,控制不了他,甚至不敢告诉我有他的存在

我思绪如一团乱麻,脑中飞快闪过一个个画面,在校门口撑伞等我的他,把我护在身下的他,为我拼命赚钱的他,推我下楼的他,要强暴我的他,车祸现场的他……

成千上百的温司年在对我说话,一声声唤着我。

小茉,小茉,不要怕。

小茉,小茉,快回来。

小茉,小茉,来找我。

我捂着头,真相在膨胀在鼓噪,我眼前却蒙着一层雾,怎么都拨不开。

所有的温司年都重叠在一起,温暖的他,冰冷的他。

我死死咬着嘴唇,才没有惊叫出来。

“哥哥会去救小茉。不管有多远,不管是多可怕的大妖怪,哥哥都会去救小茉!”

一道闪电划过,我猛地睁眼。

我浑身都汗湿了,颤抖着拿出手机,输入一行字搜索。

谜底被揭开了。

人格分裂。

摆在我面前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人格分裂,二是夺舍。

经过现代科学教育的我,自然倾向了前者。

忽然外面传来教堂的钟声,回荡在夜色里。

四周寂静得只听见秒针在行走的声音。

忽然,外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怎么形容呢黏糊糊的、湿哒哒的,有点像是猫在舔舐着东西的动静。

可是家里没有猫啊

我寻了声音走过去,看到了地上的血迹,那是温司年刚刚自残滴落的,一路延伸到厕所。

舔舐的声音更清晰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往回走,但是不知为何,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脚。

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把我向厕所拉去。

离厕所越来越近,我又闻到一丝恶臭,有点熟悉,是腐尸的味道。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推开门,我的脚向厕所里迈进。

舔舐的声音骤然消失了,腐臭味消失了,厕所空荡荡的,只是地面的血迹少了一些。

我呼了口气,安心了点,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自己神经紧张了吧。

正准备回去睡觉时,舔舐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了。

这一次无比清晰,好像贴着我一样。

我颤抖着转身,看到眼前景象时,我张大嘴巴,可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想往回跑,可是全身又动不了了。

我的脚下,趴伏着一个婴孩,一个在腐烂的婴儿。

在舔舐着地面上的血。

幽幽月光下,婴孩的肤色青白泛黑,在流脓化蛆,但一脸魇足,仿佛温司年的血迹是美味佳肴。

婴孩满足地舔完血后,抬起头,盯着我。

然后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嘿嘿嘿……

回荡良久。

然后婴孩嘴里咿呀咿呀地哼着,一边朝我爬过来,一边朝我伸出了手。

我恐惧到极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动不了。

婴孩嘴里流着恶臭的黑水,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小腿,另一只手指向我身后。

我转身,顺着婴孩的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厕所巨大的镜面,用血写成了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

“明亮之子啊,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

血顺着镜面蔓延下来,越来越多。

婴孩突然尖叫起来,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尖细到仿佛要震破耳膜。

我惊叫一声。

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卧室床上。

原来是梦吗

我环顾四周,寂静安宁的清晨,我放下心来。

嘶,小腿为何有灼痛感。

我看向小腿,发现有一处泛着乌青,形状像一个小小的巴掌。

我冒出一身冷汗。

梦里那个婴孩握着我的小腿,好像就在这个位置。

今天是周一。

请假了很久,该去上班了。

我用遮瑕狠狠地把眼下的乌青遮住,涂上显气色的口红,出门了。

今天是一个大晴天。

太阳落在身上,暖洋洋的。照耀着大地万物,让人觉得一切充满了希望。

是新的一天了,心情渐渐轻松了许多。

就是觉得脖子有点凉凉的,僵硬酸痛,大概是睡得不太安稳,落枕了。

我也没放心上,但是迎面遇到的行人有些奇怪,都在朝我看。

我检查了全身,照了镜子,并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上了公交,今天的人不多不少,但还是没座位,于是站了几站路。

公交上的人也朝我看着,窃窃私语着。

他们怎么回事我皱了皱眉。

突然一个老太太站了起来,走过来,说:

“小姑娘,你坐我的位子吧。”

我朝她笑了笑:

“不用啦,阿姨您坐,我不累。”

她一脸不信:

“哪能不累呢你带着个小孩儿,多不方便。”

我笑容凝固了。

“您说什么……哪来的孩子……”

“你这话说的。你脖子不就吊着个小婴儿吗”

“你让她这样吊着,可不安全啊,你得用手托着。哎,现在的小姑娘可真不会养小娃儿……”

我脖子上的凉意和疼痛骤然加重,耳边有一声婴儿的轻笑,仿佛贴着我的脸庞,模模糊糊喊了一声:

“妈妈。”

我尖叫起来,拼命拍打自己的脖子,嘶喊着:

“下来!你给我下来!下来!”

周围的人大惊失色:

“疯了!这是个疯子。”

公交猛地刹车。

所有人朝我围过来。他们看不到那带血的婴孩在狞笑着朝我爬过来。

我像疯子一样喊着:

“别过来!别过来!”

绝望中,我的手被握住,

听到一声:

“跟我来。”

有人拉住我往车外跑,等我再回过神来,我已经在一个公园里了。

是在医院帮了我,给我送信的高中男生。

他还是戴着鸭舌猫,穿连帽运动衫:

“你找到答案了吗”

我呆滞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我知道他在问温司年。

我握住了颤抖的手,点点头:

“他大概有多重人格。”

他往公园躺椅上一靠,手枕在后脑勺:

“用你们人类的理解,猜到多重人格,也没错。”

“……你们人类”

“明亮之子啊,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你应该看到了这句话吧”

我点点头。

“那就是谜底。”

“什么意思”

“从天坠落,会是什么”

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实在想不明白温司年跟高空坠物有什么关系。

“很久以前,光明之子路西法率众天使反抗上帝,被驱逐出天堂。

“他们坠落人间,洁白的羽翼变成了漆黑的骨翼,成为了堕天使。

“温司年,啊不,体内的那个他,就是……

“堕天使。”

他淡淡地望着我,“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恶魔。”

这一刻有些奇妙。

不远处有大妈在跳广场舞,大爷在打太极拳,还有人因打扑克牌输了在互相问候家人。

这个男生大概神经不正常。

我点点头,说:

“谢谢告知。我去上班了。”

“他在黑暗腐朽处蛰伏了上千年,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我停下脚步。

“恶魔善于诱惑脆弱的人类,你哥哥同他做了交易,将躯壳献给了他。”

“为什么”我眼中含泪,声音在颤抖。

他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

“那个孩子,真是一个纯洁的灵魂呢。”

“你……见过我哥哥”

“当然,不然我怎会拿到他的信呢”

“想知道你哥哥为何会同恶魔交易吗”他递给我一封信。

上面落款:

“温司年,

2014年1月11日。”

又是一封七年前的信。

我正准备拆时,男生说:

“别拆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疑惑地看着他。

“里面只有我提取的温司年的几段回忆。

“现在还不到拆开的时候。”

“那你到底是谁”

这个男孩见过七年前的哥哥,又能提取回忆,一张稚嫩的脸,说的话却不像人类。

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我是天使啊。”

他吐了一个口香糖泡泡。

旁边有人扔了一个矿泉水瓶,他熟练地扑过去,踩扁,扔进了随身带着的编织袋里。

沉默。

又是送快递,又是捡瓶子的。

“你们天使,都这么平易近人的吗”

“我算混得好的了,有的天使都穷到睡地下通道了。”他笑得很灿烂。

“在每个时代,恶魔都更容易混得好些。因为他们无情淡漠,会踩着他人的苦难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像你哥哥身体的那个,都混成CEO了。”

“那……那个恶魔叫什么呢”

“我不知道。

“恶魔不会泄露自己的名字,这就是为什么他说自己是温司年。”

“当恶魔告诉你他的名字,就代表,”他盯着我,

“他爱上你了。

“当恶魔爱上一个人,他就离死亡不远了。

“温如茉,想要你哥哥回来,

“你要让他爱上你。”

让恶魔爱上我在他杀了我三次,并随时会杀我的情况下

离谱,太离谱了。

六点,夕阳从窗外落进来,我在客厅里,看着玻璃箱里,恶魔养的各种昆虫。

其中有几个蜗牛。

开始我以为是普通的蜗牛,后来发现了诡异之处。

我凑近仔细盯着它们看。

蜗牛的体内好像有什么青色的东西,还在蠕动。

没错,是在动。

是一种青色的寄生虫,在半透明的蜗牛体内,往它的触角处爬,慢慢地,慢慢地,爬到触角处,还不停下,它要生生钻出蜗牛的皮肉了。

大概寄生虫汲取了足够的养分,这只宿主蜗牛已失去价值了。

一阵恶寒,我想到了,寄生在温司年体内的那只恶魔,不就像这只寄生虫吗

门开了。

恶魔回来了。

我压住心里的恶心,回头,笑着喊着:

“哥哥,你回来啦,我做好饭了,一起吃吧。”

我指着一道菜说:

“这是椿天。

“只有春天才会有。春天发芽,嫩绿嫩绿的,你尝尝”

我一脸灿烂地给他夹菜。

他一言不发,我自顾自讲着:

“食物还是时令的好。

“你看,一月的椿天,五月的樱桃,七月的西瓜,八月的小龙虾……

“每个月都有丰厚的馈赠啊,你不觉得,四季的变化,很奇妙吗”

他盯着我良久,仿佛想看穿我的内心。

我尽量让目光纯粹一些,内心忐忑着,希望能骗过魔鬼。

他低头,笑意晦暗不明。

“怎么会漫长呢每一秒都同上一秒不同,每一刻都是独一无二的。”

“其实呢,”我微笑,“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钟表呢。”

“哦”他扬眉,好像有了点兴致,“是吗”

我用力点头,

“你等一下!”

我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听诊器,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蹲下仰头。

他笼罩在月光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味,身穿领带西装,懒散随意地坐着。

眼神清冷,有种不容亵渎的尊贵。

嘴角又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

仿佛下一秒就能掐断我的脖子。

我咽了口水,镇定下来,把听诊器一端放在我的胸口,把另一端戴到他耳朵上。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我的心脏跳动着。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月光透进窗来,我们在幽蓝的夜色里,像沉浸在湖水里一样。

我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眼里浮现一丝茫然。

我望着他的眼睛,那一刻,我有种错觉,仿佛我望着的,不是一只活了几千年的恶魔,而是一个新生儿的眸子。

“你听到了吗

我忽然想到了,对视十秒的定律。

和某人对视十秒,便可能喜欢上她。

我笑了,

“你听,十、九、八、七、六、五……

“四、三、二……”

“一”还未出口,我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剧痛。

我捂住胸口,向后跌落。

他站了起来,身材本就高大,此刻向我逼近,更具压迫感。

他弯腰,又出现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

“很有意思。

“我喜欢上你这颗心脏了。

“它很诚实,不像它的主人。

“不如我把你的心脏掏出来,让它在我的掌心跳动。”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在手里,那只手在逐渐用力,仿佛要把我的心脏在胸膛捏爆。

“是漫长的折磨和痛苦的诅咒。”

我捂着胸口,痛得喘不过气来,汗流浃背。

“不管……

“多漫长……

“多痛苦……”

我艰难地一字一字说着。

“今后的人生里……

“我都会陪着你……”

他愣了一刻。

心脏的疼痛缓和了一些。

“陪着我”

他喃喃地念着。

他是动容了吗

突然我的身体被大力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面上,然后跌落下来。

我听见他说,“渺小可悲的你,能给我什么”

我趴在地上疼到抽气,心里却想着:

得到又失去,你会不会感到痛呢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

全身酸痛,但越来越困乏。

直到我听到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是谁

我想到天使跟我说,恶魔对于其他恶灵极具吸引力,尤其是他的血液。

所以昨天我会看到,那只恶婴趴伏在厕所里舔舐他的血。

他让我做好看到更多恶灵的准备。

我把头缩进被子里,眼睛透过被子的缝隙看向门那边。

忽然感到脚上凉凉的,原来我的脚还露在床外面。

害怕突然床底有只手搭上我的脚,我把脚也锁进了被子里。

我看到门又被打开了些,却看不到有什么东西进来。

只能听到有种声音,像某种动物四脚着地,在慢慢爬过来。

还有水滴声,滴答,滴答,在一片寂静中,非常刺耳。

水滴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我的床边。

一个白衣女子缓缓从床下站了起来。

她异常高大,穿着湿透的如同裹尸布般的白裙,头发长长地垂着,俯视着我。

她的头发在滴水。

一滴一滴落下来,有一滴甚至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她异常高大,看不到五官,也许并没有五官,只有满脸的头发。

我屏住呼吸,全身颤抖着,把身子全藏到被子里,希望把身子缩小,不要被那个东西发现。

忽然,我听到了她的哭声。

哀怨无比。

哭声消失了。

我将被子打开一道缝隙,看向外面,那个怨灵竟然消失了。

难道说鬼无法伤害躲在被子里的人

我又仔细看了周围,一片安静,她确实走了。

我松了口气。

耳边出现了一个声音。

我转头,正对上被子里,恶婴的脸。

他的脸几乎贴到了我,发出清脆的笑声,嘴角诡异地咧开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我一声尖叫,扔掉了被子,想把他从床上推出去。

但是婴孩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嘴里还吐着恶臭漆黑的黏液。

它压住我胸口,让我动弹不得。

它用手掰着我的嘴,似乎想把我的嘴掰开,然后往里面吐黏液。

我用力挣扎着,死死地闭着嘴。

然后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把刀,狞笑着伸向我的脸,想把我的嘴角划开。

我绝望地闭上眼。

突然胸口的重量消失了。

我睁开眼,发现温司年斜靠在门边,一只手里拎着那只恶婴。

婴孩可怖的模样消失了,变成了跟普通婴儿差不多的样子。

它在挣扎着,好像在说着某种古老邪恶的语言,用嘶哑刺耳的声音哀求着。

温司年一只手松了松衬衫领口,瞟了眼床上呆坐的我,又看向婴孩,像看着一只蚂蚁。

“敢动我的东西”

恶婴消失了,化成了一团黑雾。

温司年对着黑雾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吸着上好的雪茄。

他走向我,手插在裤袋里,冷眼看着我的一片狼藉,然后转身离开。

我抓住了他的袖子。

我全身还在抖,浑身发冷,声音也在打颤:

“我害怕……

“你可不可以陪在我身边”

凌晨三点,教堂的钟声响起了,一群白鸽振翅飞起。

天使在憩息,恶灵在游离的时刻,一个人类女孩拉住了一只恶魔的手。

“我不是在跟……温司年说话。

“我是在恳求你……”

“救救我,堕天使。”

恶魔不相信我,与其伪装得一无所知,不如我自己点破。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

“谁告诉你的”

他低头靠近我,我本能地向后躲去,他却搂住了我的腰,不允许我畏缩。

“是那个低阶天使嗯

“你觉得他是我的对手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杀了他,折断他的翅膀……”

他离得更近了,在我耳边轻语,热息拂在我耳边,动作亲昵,语气似蛊惑似温柔,

“杀了你,做成人皮灯笼。”

他低声笑了起来,在夜色里俊美的脸显得异常危险。

“好。”

他的笑停止了。

我抬头望向他,如同一只自愿献祭的羔羊。

“好,你杀了我吧。

“现在的我,害怕的不是死亡。

“而是成为被寄居的行尸走肉。”

刚才那只恶婴,想掰开我的嘴,往里面吐那些黏液。我从前看过恐怖电影,知道这样做,是为了附身。

我想到了恶魔养的蜗牛体内的寄生虫,与其被寄生,还不如被恶魔杀了。

我坦然地看着他。

“而且,我还说过,我要一直陪着你。

“这句话,不是说给温司年的,

“是说给你的。”

他站起身,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凭什么相信你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

“凭我是唤醒你的人。”

*两个竹马的追妻修罗场

*万人迷女主X表面高冷其实卑微敏感深情男主X表面温柔其实偏执腹黑妖孽男二

答:难以启示,他俩貌似搞在一起了。我和高冷竹马已经结婚了,可温柔竹马回国第三天,高冷哥要跟我离婚。

韩弛回国的第三天,肖予泽就跟我提出了离婚,真是一对狗男男!

我真的很想问一下我父亲:要是早知道韩弛会跟你亲生女儿抢老公,你当年还会不会带他回家?

“……”

带老公,回娘家,给情敌接风?我是得有多大的病...

带老公,回娘家,给情敌接风?我是得有多大的病才能干出这种傻逼事!

所以我压根没和肖予泽提,只说我要回娘家一趟,晚上不在家吃饭了。

其实我说这也是多余,他忙得脚不沾地很少在家吃饭。偶然又碰上我外出,我俩一年到头也一起吃不上几顿饭。

肖予泽听我说完,没像平时一样利索地应答,而是少见地沉默了几秒。

手机中传来他轻浅的呼吸声,同晚上躺在我旁边睡觉时差不多,缓慢而沉稳,我却意外地听出了几分犹豫,忽而福至心灵。

“你该不会是原本也打算约我吃饭的吧?”

果然,他慢吞吞地开口:“今天不太忙……你上次不是说想去试试新开的那家泰式餐厅吗?”

那家新晋的网红餐厅最近十分火爆,去打卡的年轻人特别多,我在网上看到要提前排很久的队。肖予泽既然这么说了,必定是已经安排好了,应该是有些麻烦的,但他从来不会刻意说起这些。

这么好的机会我却没有口福了,一念及此,我又在心里把韩弛骂了一顿。

“那下次吧,你不忙的时候一定告诉我,我提前去排队,就不用麻烦你操心了。”

肖予泽没说话,似乎还是不太高兴,我也觉得抱歉,只能掐着嗓子哄他:“好不好嘛老公?”

我从小到大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第一次这么扭扭捏捏,他恶没恶心我不知道,反正我自己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这么想回去吗?”

肖予泽顿了顿,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像更不高兴了。

“想啊,想吃我妈做的糖醋鱼了。”

“那……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这放在往常可是我求之不得的事,眼下却是万万不行,连忙拒绝:“不用了,你好不容易闲下来,就回家好好休息,我吃完饭就回去。”

对面又没了声音,半晌,肖予泽低声说了一句,轻得像叹息更像是自言自语:“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我起初没听清,再追问时他就换了话题:“记得买点东西,别空着手。”

我愣了愣,回信息给他:“多了吧,平时我也经常买的,爸妈也不缺。”

“多出来的钱买小蛋糕吃。”

好吧,在肖予泽眼里我永远是个吃货,哪怕我已经二十六岁高龄,还是个嗜甜如命的孩子。

其实我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爱吃小蛋糕。

虽然我每次生气他都能用小蛋糕把我哄好,但那并不是因为小蛋糕有多好吃,而是因为那个人是他。

可惜,他从来也不明白。

肖予泽从小就出类拔萃,上学时是风云人物,毕业后是青年才俊,接手他家的公司后更是手腕了得,带领公司蒸蒸日上,去年还被评为了“省级杰出青年企业家”。加之他本人又相貌英俊气质出众,称一句“天之骄子”也当得起。

唯有一点不好就是死脑筋,认定的事从来不会轻易改变,或者说不知变通。

比如总是开很远的车去同一家店买同一种小蛋糕给我。

再比如,娶我。

韩弛像吃了防腐剂一样,三年不见,眼角的纹都没长一条。站在门口等我,笑眯眯的,伸手接过我的背包时,还顺手在我脑袋上抚了一把。

我看着他弯月样温柔的眼睛和美玉般光滑的皮肤,还有鼻尖一颗小巧却风情万种的痣,酸成了一只柠檬精。

天哪,一个男人为什么生得这么美,还腰细腿长,笑起来像千树万树梨花开,偏偏又自成风骨,媚而不娘。

我发誓,就这一秒,我可以理解肖予泽,我要是男的估计也得被掰弯!

垂首间又忍不住摸摸自己腰侧的赘肉,难怪肖予泽看不上我,有韩弛珠玉在前,我充其量就是两颗鱼目。

韩弛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谷饶好像胖了些,挺好的,以前太瘦了。”

我冲他龇牙笑笑,他也跟着笑,又加了句:“很可爱。”

韩弛总是这样夸我,从他十四岁来到我家时起。

他父亲和我父亲是老战友,感情甚笃,转业后回到各自的老家生活,联系便渐渐少了,但年少时一起流血流汗的兄弟,总是放在心里的。

哪怕父亲后来事业有成,周围从来不缺和他称兄道弟的人,他也还是会在逢年过节时拿出在部队时的合照,喝着酒看到泪眼婆娑。

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出了一趟远门,回来时眼睛有些肿,后头跟着一个瘦高的男孩,自己提着硕大的行李箱,整个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看见我时也是呆呆的,并不出声。

那就是韩弛了,我第一次见他还以为他是个小哑巴。

他母亲在他幼年时车祸去世,父亲又患病也于前几日故去了,家里的亲戚都自顾不暇,不愿帮着照顾他,父亲便把他接了回来。

“咕咕,你不是总说一个人无趣嘛,这次爸爸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哥哥陪你玩,开不开心?”

我狠狠点头,当然开心了,这小哥哥长得还很好看呢!

可没过几天我就后悔了,韩弛这人不是一般的无趣。

叫他不答应,说话也不理,给他好吃的也不要,连上学都不跟我一起走。

简直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怪咖。

父亲同我说,他只是失去了父母又来到了全然陌生的环境,有些慌张有些孤单罢了。

我试着理解了一下,还是很生气。

先不说我爸妈,我对他也很好啊,连最喜欢吃的巧克力都愿意分给他一半,后来被我在他柜子里找到,扔在最里面,都融化成了一堆。

我跟肖予泽吐槽的时候,他却戳戳我额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就知道吃!”

说完见我鼓着腮帮子瞪他,又无奈地摇头,哄着我去蛋糕店买了两块蛋糕。

他从来不吃甜食,另一块是给韩弛的。

我跟肖予泽从幼儿园起就是同学,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他家也是做生意的,比我家高好几个层次那种。

但他身上并没什么所谓富家公子的纨绔,嗯……顶多就是目中无人一些。

偶尔对我言语奚落、敲我脑门捏我脸蛋,并且缺乏同情心,是我在路上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时,会一脸嫌弃把我拉走不让我碰的那种。

韩弛大概是他唯一一个才初识就心生恻隐的人。如果我足够机灵,当时就该发现这不寻常的苗头。

而不是以为他“忧我之所忧,急我之所急”,一边感叹他仗义,一边兴奋地捧着蛋糕往家跑,临到家门口还摔了一跤。

韩弛刚好开门出来,看到我趴在地上还高举着盒子,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然后就被我感动到了,他似乎终于说服了自己,从他那不知名也看不到的壳子里走了出来。认真地吃了蛋糕,第一次叫我:“咕咕,谢谢你,以后我会保护你的,至少再也不会让你摔倒。”

语气郑重又温柔,目光专注且真挚,怎么说呢,有偶像剧那味儿了。

各位看到这里,是不是以为我即将面临“竹马或天降”这种经典又痛苦的抉择?

那你们属实想多了。

我的竹马和天降都不按常理出牌,他们两个竟然看对眼了!

后来我想,这大概就是某种命中注定,就算我很早就洞悉了也无能为力。

就像最终打开韩弛心门的,不是我的巧克力,而是肖予泽的蛋糕。

许久未见,我和韩弛并不生分,我爸妈更是喜笑颜开,不停地给他夹菜。

韩弛端着碗照单全收,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到最后,眼角都红了。

倒不是撑的,他出国三年,哪怕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都没回来,心里自然是有愧疚的。

他倒了杯酒,起身敬我爸:“叔叔,我回来了,以后这个家我和你一起扛。”

我爸欣慰地点头,重重拍他肩膀,语带哽咽:“好,韩弛,你是个好孩子,叔叔也算没辜负你爸的嘱托……”

眼看着两人就要上演煽情戏码,我撇撇嘴:“行了行了,爸你是不是还得抱着他亲两口啊?”

韩弛“扑哧”一声笑了:“叔叔你看,咕咕吃醋了。”

“哎呀我都多大了,以后别叫我‘咕咕’了,听起来跟老母鸡似的!”

这下全家都笑了,悲伤的气氛一时被冲淡了许多,我默默松了口气,从小就受不了矫情的伤春悲秋。

韩弛又和父亲聊到了三年前我家生意失败濒临破产的事。当时他刚出国留学,听说后立刻要退学回来帮忙,父亲发了好大的火才把他唬住。

除了不想他错失名校的好机会之外,更是因为多他一个人也于事无补。

谷家缺的是钱,断的是资金链,不是任何一个人靠一腔热血就能拯救的。

父亲想起曾经那一落千丈的困苦绝望,至今还心有余悸,于是对肖予泽家越发感恩戴德。

当年的最后关头,是肖氏集团给我爸的公司注了资帮他东山再起,条件是我要嫁给肖予泽。

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还因为太过难以置信,连着问了三遍才确认——是的,肖予泽要娶我。这个认知在我脑中转了好几圈,才倏忽落到心里,重重一沉,将急速澎湃的心跳也一并压了下去,而后迅速涌上无尽的酸楚,将我整个人淹没。

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打湿了我手中那张和肖予泽的合照。因为房子被抵押拍卖很快就要搬出去,我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第一个记得要带走的,就是这张照片。

后来我将照片上的肖予泽折起,只将我单人的一面装进了钱夹里,以至于后来他无意间看见时,甚至没想起我旁边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虽然不知道肖予泽是怎么跟他父母说的,但我大概能够猜到他要娶我的理由,总归不是因为爱我。

是的,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他对韩弛的心思。当时韩弛大二,我和肖予泽都快十八岁了。

我去韩弛的房间里拿他给我的礼物时,在书桌上看到了被一大摞参考书压在最底下,只露出一小半的情书。

没有署名,也没有露骨的词语,但仅仅是我能看到的几行之内,字里行间都充满着写信人的情意,克制而真切,似乎他已经喜欢了这个人太久太久,又困于某些现状而迟疑不决,独自挣扎。

那字迹我太熟悉了,它们出现在我的笔记本、试卷、练习册、改错本等一切我能用到的东西上……甚至在高中某次放暑假时还冒充我父亲给我签了《安全责任告知书》。

一笔一画像是被肖予泽亲手执笔刻在了我的心尖上,每一道痕迹都让我惶恐不安,手却还颤抖着想要将那张纸抽出来看得更多。

刚一碰到就被慌忙冲进来的韩弛一把按住手,又顺便碰倒了那摞书,将那张薄薄的纸藏在了最深处。

他面色苍白,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额头甚至冒出了几颗冷汗,嘴角勉强勾起:“……我刚跟你说错地方了,怕你找不到……我来给你找。”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垂下眼睫装作嫌弃的样子:“你这桌子乱死了,本来还打算给你收拾的,既然你来了就自己弄吧。”

将真实情绪快速隐藏的办法,还是肖予泽教我的:“如果你不想被人识破,就绝对不要直视对方的眼睛;如果你不想受伤害,就要先一步装作不在乎。”

当时我还笑他少年老成又傲娇,总是把心事藏得很深,有话不直说,装模作样倒是很有经验。

他则用同情又无奈的眼神看着我:“真希望这世上再也没有缺心眼的傻子!”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走了,我气得三天没理他,最后还是他买了小蛋糕来向我道歉。

是了,肖予泽也给韩弛买过小蛋糕的,以后一定还会买,但我却不一定能再拥有了。

一念及此,我那颗因为撞破秘密而惊诧无措的心才后知后觉地泛出刺痛来,一阵比一阵更剧烈,直到最后必须把自己缩成一团才能缓解。

大脑迟钝地转动着,却也没觉得有多惊世骇俗。

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我喜欢的人喜欢了别人罢了,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我只是失恋了。

又想起平时他们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偶尔还背着我说悄悄话,韩弛上大学时,每次肖予泽都要跟着一起去送他,连看电影或者去露营我们都是三个人一起。

我一直以为他是陪我的,原来是为了韩弛。

这样想想,我可真是个缺心眼!肖予泽早就点过我了,只是我太傻听不出来。

原本我和肖予泽打算一起报韩弛那所大学的,眼下我自然该识相一些,便背着肖予泽偷偷改了志愿,选择了一所和他俩南辕北辙的大学。

肖予泽拿着通知书找上门来时,我正在吃蛋糕,还是那一家,但是我自己买的。

“谷饶你什么意思?”

他气恼地瞪着我,眼中满是不甘,明显是觉得被耍了,这应该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

我胸口抽痛,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也不自觉地蜷缩,面上却满不在乎:“没什么意思啊,就是不想去那了,我更喜欢我报的这所大学。”

肖予泽瞬间沉默,似乎被什么突然捂住了口鼻难以发声,许久才嗤笑:“也是,你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上一秒还喜欢的东西转头就能舍弃……没什么是你舍不得的,你向来没心没肺。”

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阴阳怪气,但直觉那不是什么好话,便梗着脖子嚷:“那才不怪我,还不是因为那东西不够让我喜欢!你看小蛋糕,我就绝对不离不弃。”

肖予泽避开眼不看我,只是死死盯着桌上的蛋糕,忽然抓起来一把捏碎,咬牙切齿的:“那它可真是荣幸!”

说完就摔上门走了,我骂他都来不及,气得我眼泪直掉——我还没怪他把我当傻子呢,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我的情意和心伤呢……或许当时我就已经有了预感,那些话可能永远都不能说出口了。

就这样,我俩相识多年来的第一场冷战来得如此猝不及防,那些细小的隔阂,隔着距离和岁月一点一点累积加深,到想起时才发现已经成了鸿沟。

我们站在彼此的对面,没人主动先迈出一步,不是怕跌落,而是怕对方不愿再伸出手。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韩弛却三番四次地偷瞄我,还抢着送我出门,显然是有话跟我说。

“肖予泽对你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挺好的。”

其实我说的是实话,肖予泽对我一直很好,可以说是予取予求,只不过我觉得不太适合在韩弛面前说,好像炫耀似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似乎并没有在一起,又或者是偷偷在一起过,最后还是分开了。

我曾经明里暗里地探过韩弛的口风,他对肖予泽的表白始终三缄其口。要不就是怕我们接受不了,要不就是肖予泽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个人认为是前者,因为他并没有羞恼地撕掉那封情书,且他身上肖予泽的痕迹还是很重的。

当然不是搞黄色的意思,而是说他的生活中经常出现关于肖予泽的东西。

一支笔、一本杂志或者一件外套一个背包,我总能准确区分出那些物品的所属权。

肖予泽是个过分长情的人,他喜欢的东西和风格几乎没变过,与韩弛喜欢的却大相径庭。

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他们之间到底怎样相处的,当然也不会傻到直接去问。

我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口无遮拦或者没心没肺了,因为那个总是宠着我给我兜底的人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想来我应该是长大了,在肖予泽离开我以后,被迫长大了。变成了他从前期望或赞许的模样,懂隐忍、知进退、能很好地伪装和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变得有些像肖予泽了,可惜他却再也不会回头欣赏。

我从来没有跟韩弛打听过肖予泽的消息,这大概是我做过最坚定和勇敢的事。

不论我的喜欢多么深重,对于不喜欢我的人来说都只是负担,我还想保留最后的尊严,尤其是在肖予泽面前。

何况还有韩弛,他们算得上是我最重要的两个人了。

我思来想去,能做的只有祝福和守护,所以我嫁给了肖予泽。

他需要一个妻子,需要一份社会的认同和人前的体面,我都可以给他。至于私底下他们两个人是要再续前缘还是各奔东西,我也不会管。

当时的我强迫自己将心意深深埋藏,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就当是为了报恩。

但是我忘了,人永远都是贪心不足的。当我成了“肖太太”以后,又开始想做真正的肖太太。

直到韩弛回来,直到肖予泽提出离婚,我才恍然一惊,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惊醒过来。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梦里贪恋地拽着肖予泽的衣角,醒来后掌心却空空如也。

肖予泽是个过分绅士的人,或者说他与我之间早就隔开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像是覆在机器上的防尘膜,虚虚实实的总是看不清内里,说话办事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是了,我们本身也就更趋近于合作好伙伴,各取所需罢了。

要是这样说来,肖予泽实在是个很大方的伙伴,他给予我的离婚条件几乎可以说是宽纵。

当天夜里,他裹着一身寒意进门,我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起身接过他的大衣挂在玄关,看到他目光在旁边的羊绒围巾上停顿了几秒,僵硬地转过头去。

那是我回来时,韩弛怕我冷给我系上的他的围巾,肖予泽应该是认出来了。

我心中一沉,想着赶紧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还没开口就听到他问:“晚饭吃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

“有没有吃到糖醋鱼?”

“没有……”

我妈做的一桌子菜都是韩弛爱吃的,我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肖予泽低笑一声:“还是我给你做吧!”

他变戏法似的从冰箱里取出一条鱼,之前分明没有的,看来他应该是已经回来过一趟了。

我靠在厨房的门上看他,脊背舒展腰身劲瘦,双腿修长而有力,依稀还是曾经陪着我走过朝霞和夕阳的那个少年,下一秒就会回过头拧着眉催我快点。

每当那时,我就会像猴子一般连蹦带跳地窜上他后背,紧紧搂着他脖子,叽叽喳喳地喊着让他快跑。

他每次都会先不耐烦地甩我两下,然后认命般地背我回家,攥住拳头用手腕挽着我膝窝,从不逾矩一丝一毫。

“谷饶,你整天这么疯疯癫癫没分没寸的,我看以后谁敢要你!”

被他这么嫌弃,我也不甘示弱:“用不着你担心,我爸不是给我带回来一个干哥哥嘛,搞不好以后就是我们家女婿。”

肖予泽脚步一顿,忽而把我扔了下来,语气生硬:“那让他背你吧!”

我被摔了个屁股墩,愤愤地起身,骂了他两句就走了。忍不住回头时,看到他还站在原地,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暮色昏沉又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以至于后来想起时都是一片空白。

他的眼中曾有过失落吗,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韩弛?我已无从得知,只是明确地记得,自那天以后,肖予泽再也没背过我。

直到如今,岁月将他磨砺得更加成熟沉稳,却依旧赋予他炙烈的少年之气,挺拔卓然如松柏。而我的灵魂已经苍老,变得胆怯,再不敢像从前那般冲着他撒泼耍赖。

连从背后抱他一下都没有勇气。

肖予泽应该是吃过饭了,自己一口也没吃,只是坐在对面帮着我挑鱼肉,专注而沉默。

我垂头吃着,眼眶渐渐酸热,这样的情景真是久违了,我太过怀念,连心肝都疼了,美味的糖醋鱼也吃出了几分苦涩。

“肖予泽,你糖炒得太过,发苦了。”

虽然屈指可数,但从前肖予泽也是给我做过糖醋鱼的。他一个大少爷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不知跟谁学了做糖醋鱼,也只会做这一个菜。

手艺实在算不上高,我忍不住提出了许多建议,他都会点头答应,并在下一次加以改进。

可这次,肖予泽没答话。

我有些心慌,絮絮叨叨得连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了些什么:“盐也放少了,醋太多,还有鱼头,下次可以留下来炖汤……”

肖予泽打断我:“谷饶,我们离婚吧。”

作者/流云断

「姐姐,别乱动!」

李程一搂着我的腰将我禁锢在他怀中,在我耳边低声呢喃,「我是你第几个男朋友?」

我被他专注地眼神看得一阵脸热,故意掰着手指逗他,「一、二、三...」

直到感觉到放在我腰间的手越来越近时,我才适可而止地坦白,「你是第一个。」

李程一原本阴沉的面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他脸凑近,吻过来,「也会是最后一个。」

我第一次遇到李程一,是在我一年前任教的幼儿园里。

我没有在意,以为是年轻爸爸,毕竟现在早育的不少。

第二天那个年轻爸爸就来了我的办公室,他约莫二十几岁上下的年纪,长着一张不太好惹却又很好看的一张脸,眉毛很浓,额头的头发撩了起来,露出标准的发际线,浅浅的双眼皮,挺直的鼻梁下,是肉桂色的薄唇。

我只在新生家长会的时候见过小姑娘的妈妈,是一个清丽优雅的美丽女人,只是相对来说,好像比这个男人的年龄要看上去大些。

难道是,姐弟恋?

我走上前去,拿出一个人民教师应该有的态度,主动和他握手:「小麦爸爸好,我是小麦的老师。」

听到这句话,我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的眼睛似乎抽搐了一下。

「树树老师,他不是我爸爸。」小麦奶声奶气地嘟着嘴,很不客气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他是我那个早婚早育的爹生下来的纨绔子弟。」

「......」

小麦不是普通的孩子,虽然只有五岁,但是说话的口气像极了大人,懂的也比其他孩子多,此话一出,我差点笑喷出来,余光却看见一旁的男人的脸色呈现猪肝色。

完蛋了,我差点在学生家长的面前失态。

我蹲下来,用手轻摸了一下小朋友婴儿一般柔嫩的脸颊,说道:「小麦,先去玩积木好不好,老师要和哥哥单独说话。」

「树树老师不喜欢小麦了,要告小麦的状吗?」小朋友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可怜。

我摇了摇头:「才不呢?树树老师会让哥哥多陪陪小麦。」

小麦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本可怜巴巴的眼神变得瞬间明亮起来,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指:「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

小小的办公室里,我泡了一壶茶递到男人面前,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眉头却还是蹙着,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小麦哥哥。」我打开了话匣,「对于小麦在学校的种种表现,我觉得......」

他终于开口,只是事情的发展远在我意料之外,我赶忙站起来解释:「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嗯?」他抬眸,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小麦在学校这样是有原因的,我看平时都是家政阿姨来接她回家,在学校里,她也总是一个人,我想,她应该是缺乏家人的陪伴,想在学校里引起老师和同学的注意,才会和其他小朋友有冲突。」

他不说话,我继续说下去:「小孩子出现异常行为,都是有原因的,不应该随意责怪,而应该了解事情的本质,不然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

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眼神聚焦到我身上,瞳仁黑得发亮:「我爸妈都在国外工作,小麦这孩子硬是要和我住,我还要工作,没有办法照顾好她,是我这个哥哥的失职。」

我看了看他年轻的脸,也觉得他挺不容易的,二十几岁出头的年纪就要在平衡工作之余带一个奶孩子,像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不由得对他们心生怜悯。

「那小麦回家吃饭呢?」我问了些题外话。

「要么就点外卖,要么就还是家政阿姨做,但是,那个家政阿姨做的菜实在不敢恭维,我又太忙,实在没办法再找一个,再加上小麦认生得很,家里没雇什么佣人。

难怪小麦平时在学校里吃饭狼吞虎咽的,像被饿了三天以上。

「那小麦平常做手工作业?」

「哦,她自己在家捣鼓的。」

难怪小姑娘平时的作业都惨不忍睹,我都说过要家长帮忙一起完成,毕竟小孩子拿剪刀是非常危险的。

「那要不然,我帮你带带孩子?」我就这么说出口了,随后又反应过来有点不妥,解释道,「我也有个弟弟,小时候都是我带的,如果你放心的话,我可以帮忙接送小麦,顺便给她做饭,陪她做完作业再回去,反正我下班后也没什么事。」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

其实事情可多了,幼儿园的事情一大堆,还要准备教案,每天照顾孩子累得精疲力尽,随便一天下来嗓子都快喊哑了,可是偏偏我又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我只恨自己这该死的善良。

可对方不知道我心里的小九九啊!

他一屁股从那与他190身高不相符的迷你小板凳上站了起来,非常激动地双手握着我的手,眼里全是真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太感激我们许老师了,我会按照市场价格付钱给你的。」

当天下午孩子们放学,那个男人果然没有过来,等孩子们都走光了,我牵着小麦的手走出去。

路上有同事向我打招呼:「歆舒,小麦今天怎么跟你走啊?」

「哦,她家里人有事,我顺路送她回去。」我随意编了个理由,不知道为什么,告诉她们真相我总感觉局促,好像是什么偷偷摸摸的事。

「小麦,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叫啥来着……」小姑娘竟然若有所思了一下,「对了,叫李程一。」

地址是……

红树湾富人区别墅!!!

我不由得瞥了瞥小麦,她正在流着口水盯着前面摆摊鲜红色诱人的冰糖葫芦,穿着姥姥款式红绿色大马甲,脸颊两侧两坨高原红,鼻子下面是一条鼻涕印。

这李程一是怎么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养成这样的……

小麦的家的确很豪华,她熟练地用指纹开了锁,我扫了扫四周,突然觉得我多事了,这样的家庭请个什么样的保姆不好,米其林厨师也给你请过来,还用我这个一个月拿三四千工资的社畜来掺和吗?

想我当时居然还可怜他……

小麦不太懂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硬是拉着我跟她做游戏,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拉布拉多摇头晃脑地跑过来,瞬间将我扑倒在地,用力地舔我的脸。

全部都是口水,弄得我身上黏腻,小麦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合不拢嘴:「树树老师被阿布扑倒喽!树树老师被阿布扑倒喽!」

孩子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家里回荡,甚至还有回响,只有一条狗陪着她,那她平时岂不是很孤单。

我突然来了动力,站了起来,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今天晚上就做老师的拿手菜给你们吃。」

把孩子哄睡着,已经是晚上八点,这个别墅很大,风震得窗户来回晃动,颇有些阴森诡异,像是柯南里时常会发生案件的灰色古堡。

我悄悄走过去,应该就是李程一回来了吧,可就在我刚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黑影幽魂一样地窜过去,吓得我两脚一跳,全身心地像个八爪鱼一样盘在了那个进来的人身上。

「许老师原来怕狗。」

李程一被我勾着脖子,白净的脸上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而他的手,正端端地放在我的屁股上。

几乎是一瞬间,我的脸红得发烫,大脑不听使唤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脸,直到整整半分钟,我才意识到我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理了理自己皱巴巴的衣服。

虽然很明显被占了便宜,但好歹是我自己跳上去的,理亏也说不出什么话,只是怔怔地狡辩:「我没有怕,就是突然有个黑影窜出来,我以为……」

「以为什么?」他扬眉,倚在门边,一脸看好戏般地看着我,「以为是鬼啊。」

「鬼没看见,色鬼倒是有一个。」我还是过不去,直言要提这茬。

他不屑:「可我记得是许老师自己投怀送抱。」

我噎住了,佯装没听见,看了看手表,假装惊讶出声:「都这个点了呀!不好意思李先生,我要回家了。」

「你要怎么回去,骑上你心爱的小摩托吗?」他笑得甜甜的,我却只感觉到瘆人。

「对呀。」我不和他顶嘴,只觉得他和白天办公室彬彬有礼的样子判若两人,我心里骂骂咧咧,表面却毕恭毕敬,「小麦已经睡着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就在我掠过他准备开门的时候,这货的声音又响起来:「小麦睡着了,可我还没吃饭诶。」

于是,我又迫于资本主义的压迫之下,煮了一碗鸡蛋面给他,他吃得津津有味,连汤都喝光了,最后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尊贵的嘴:「味道不错,许老师手艺挺好。」

还用你夸。

「李先生,你家这么大又这么有钱,完全可以找好几个保姆照顾小麦啊!」我提出了心里的疑问,快点,快点说以后不用再麻烦我了。

可是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完全不上当,好欠揍地说了一句:「许老师是想言而无信吗?这可不是一个好老师应该做出的表率哦~而且其他保姆小麦都不喜欢,只喜欢树树老师。」

他完全堵住了我的后路,我真想啐他一脸。

「可是李先生,现在真的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的啊!」我哀求道。

他打开包里的笔记本电脑,一手打着字,另一只手随意指了指一个房间:「我们家以前家政阿姨就住那里,现在她搬走了,许老师方便的话可以住过来。」

什么!我没说我要住在这里啊!

「不用了吧,我自己骑车回去。」我摆手。

他倒没有拦我,只是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看,嘴里冷不丁蹦出来一句:「这里偏山区,听说附近还有野狼出没,蛇或者蜘蛛什么的更是数不胜数,许老师不害怕的话我也不勉强。」

你就不能送我回去?一点也不君子。

我心里骂道,却不敢表现出来,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恶魔!我好心帮他,他居然恩将仇报。

「我没带睡衣。」我缴械投降了。

他嘴角上扬,若有似无地一笑:「右边房间左边第一个抽屉,里面的睡衣随便拿一套。」

我点了点头,走进去打开那个抽屉,入眼的却是一件又一件的情趣睡衣,布料少得生怕多遮一点都费一笔钱,我瞳孔放大,几乎愣在那里。

「李先生,你是不是经常带女人回家?」我拎着那零碎的布条,举到他面前。

按理来说这种事我不该过问,只是小麦还在家,这样的行为对小孩子的影响似乎不太好。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看到有个不明物体在眼前晃动,颇无奈地扒下来,直到认清了面前的东西,震惊的表情像是第一次见。

呵,再装,再装纯情小男生。

「这什么啊!这不是我的。」他矢口否认。

我点头:「这确实不是你的,这布料给你也遮不住什么。」

「我艹,这真tm不是我的啊!」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在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家里住了一夜,也没什么特别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李程一已经走了。

桌子上留了早饭,是三明治加上一瓶热牛奶。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风平浪静,我的生活除了多出来一个下班后的兼职,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倒是李程一回来的次数变多,小麦的性格也开朗了不少。

平时要是太晚,我就干脆住在别墅,房里也多出来了几套我的换洗衣物,李程一总是嫌弃我在外面晒的海绵宝宝睡衣,吐槽说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我才不理他,我就喜欢。

我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生平第一次和一个男孩子接触,偶尔也能从中看到他可爱的一面,譬如他很聪明,全是特殊标记的文件他都能看得懂,但是手工很差劲,唱摇篮曲还经常跑调,诸如此类等等……

每次他回家,会带两人份的蛋糕,我和小麦一人一个,我切了一半给他,他说自己不喜欢吃甜食,却还是吃掉了。

我认为他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他觉得我傻里傻气满头热情,虽然彼此看不顺眼,可是一天不见却又想得难受,搞得我差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抖M。

原本以为我们这样普通的合租关系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那一天。

我正在小麦床上给她读《白雪公主》,李程一突然走了进来,他没穿衣服,赤裸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腹肌,我除了爸爸以外没看见过男人没穿衣服,不由害羞地撇过眼睛。

「干嘛啊!」他不满。

我捂住眼:「辣眼睛。」

「这样的你还辣眼睛。」李程一似乎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材被侮辱了,不太高兴。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揉了揉一旁小麦的脑袋:「小麦说是不是,辣眼睛。」

「辣眼睛,辣眼睛。」小麦拍着手起哄。

「小没良心的,帮着她欺负我是吧,我才是你哥。」李程一咧着嘴笑,用手挠小麦的胳肢窝,小宝贝被他逗得咯咯大笑,我也觉得高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盯在李程一的脸上。

原本看得挺不顺眼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几分孩子稚气,连不太好惹的粗眉毛也柔和了几分。

孩子笑完,有些累了,闹着要李程一和我一人一边陪着她睡,迷迷糊糊地嘟囔:「哥哥是爸爸,树树老师是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小麦。」

「谁是她(他)老公(老婆)。」这次倒是默契,我俩几乎异口同声。

小姑娘急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大眼睛闪闪的:「树树老师不是小麦的嫂嫂吗?」继而又转到李程一那里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哥哥不喜欢树树老师吗?」

「喜欢喜欢,你快睡觉好不好。」我抢过话题哄她,只希望她早点睡。

好不容易将熊孩子哄睡着,我也有些累了,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就准备休息,就在这时,一只手抵住了门板,我感受到后方传来一股热气。

那是一种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清冽却又炽热。

我回过身,李程一就站在我身后,他的样子有点奇怪,额头有细小的青筋微微凸起,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你刚刚说的那个是不是真的?」

「哪个?」我不解。

「就是……你说你喜欢我。」

「那个啊!哄小孩儿的,要不然她怎么甘心睡觉。」我有些慌张,急着否认。

「呵,哄小孩的。只是这样而已?」

什么叫只是这样而已?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向只是喜欢捉弄我,现在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看到他的目光黯淡下去,自嘲般地轻笑一声,我竟然在这个恶魔的眼里看到深情这种玩意儿,还有抑制不住「突突」的心跳声。

是他的,还是我的?

那天之后,李程一似乎主动避开我,我也没理由找他,乐得清闲,只是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当然我也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李程一真的对我有意思,他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不好,说不定游历花丛多了,偶尔也想吃些路边的小野菜换换口味。

我想起来那些抽屉里的情趣内衣,更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除夕,小麦前几个星期就被父母接到国外一起过年,整个别墅显得特别空旷冷清,而李程一因为工作原因,没能跟小麦一起走。

小麦走了,我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整理着东西准备回家,却撞上了从外面刚回来的他,他身上落了雪,眼里透露出疲态,他睨了我一眼,看了看我手上的行李,轻轻问了一句:「走了?」

没有往日的言语嘲讽,我才想起离我们互掐的日子已经过去很远了。

「嗯,快过年了嘛!我就先回去了,新年快乐!」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没说出口,最后硬生生憋出来一个字「好」。

打开别墅门走出去,外面的雪下得纷纷扬扬,新闻上说近来航班无法运行,彻底断了我回乡的念头,我回头望了一下那豪华却空旷的别墅。

成年人的世界,尽是孤独。

而李程一,也好像很孤独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冲动,想推开那扇门,将里面的人拉出来,就像他将我从孤独中解救出来那般。

其实很开心不是吗?

就像是在异乡有了家人,每天回家不用面对满屋子的失落与孤寂,有一盏为你亮起的灯,有一碗为你准备的饭菜,有一个在等你的人。

就在我要打开那扇门的瞬间,李程一也刚好从里面走出来,像是电影里心电感应那般,他也看见我,俊朗的脸上透露着秘密被撞破的不好意思:「雪天路滑,你一个人不太安全,我送你回去。」

「李程一。」

「嗯?」

「跟我一起过年吧。」

也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空调开了适宜的温度,窗外的六边形雪花晶莹剔透地落在前挡风玻璃上,慢慢融化成水珠,一滴滴淌下来,李程一开着车,手指纤细修长。

其实李程一除了脾气坏了点,其他方面算是无可挑剔,光是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就足以让万千女孩为之心动。

当然,这个想法在他一如既往的毒舌下悉数打破。

「你就住这?」他果然说了,很不耐烦地拖着行李目视着前方和他的豪华别墅比根本微不足道的小楼房,「这是危楼吧。」

「爱住不住。」我刚要反驳回去,他却已经如闪电般走到大门口:「快点啊!许老师,你家是哪一楼?」

「……」

握着手机的我,气得都要爆出青筋来了。

李程一太过高大,连进门的时候都鞠着躬,我让他不用行此大礼,在他给我白眼的同时,递给他一双小粉红兔子棉拖鞋。

哎呦,和他那张臭脸一配,还有点反差萌!

「我去,你家也太小了,我干嘛放着好好的别墅不住来这里?」

「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左手边可以请回啊!」

「哪有客人刚来就赶客人的道理。」

「可您不是不乐意住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个仅仅四十平米的家也变得颇为热闹起来,这种感觉熟悉到我近乎快要忘记那个夜晚,他压着门框,委屈巴巴地问我:「你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我洗完澡出来,李程一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看得很入神,目不转睛,我瞥见他的脚,很宽很大,骨节分明,像白玉一样,唉,长得好看的人脚也好看。

我坐在他身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道:「第几个节目了?」

「不知道。」

可是你不是一直在看?

我没有跟他争辩,而是从厨房端了水果过来,自己尝了一个的同时也喂到了他的嘴里,他很自然地用嘴接过,随即像是感受到不对劲似的转头盯着我。

天哪!我在做什么!这不就是间接接吻了吗?我脑子昏掉了?

我有些手足无措,强调我吃水果嘴巴没有碰到叉子,之后又像是解释不出什么的在嘴里念叨:「真的没有。」

这时候的李程一,脸红得像要滴出血,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过,结结巴巴道,「你...你下次不准在男人面前穿成这个样子,不对,你就不应该跟陌生男人共处一室。」

我一脸疑惑,我穿个裙子难道就是不守女德了吗?我低头一看,脸瞬间涨红得如同碗里的小番茄。

一觉醒来,我的苦茶子居然盖在了他的脸上,我拖着快被折腾废的腰,轻手轻脚地起来,却不想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男:【怎么,一晚上还没有喂饱你吗?】

女:【………不要……啊……】

这学期我新入职一家贵族幼儿园。

家长名册上我见到了一个刻到骨子里的名字——沈言!

恍然想到几天前高中同桌发我的消息:

沈言回来了!

此时这个名字的出现不知是个巧合还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第二天,命运就给我揭晓了答案。

幼儿园门口,沈言牵着一个男孩笑着朝我走来。

他的眼神温柔又宠溺。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看着我。

却在那一天……

收回所有的美好。

冷...

冷漠疏离地开口:“陆曼,分手吧。

这辈子我不会结婚生子的。

我不想耽误你。”

我一直以为他有自己的苦衷。

但是眼前的事实,让我怎么继续欺骗自己。

这一刻,我甚至失去了站的力量,双腿发软。

五年的等待到头来就是一场笑话。

眼睛不争气红了。

心里有很多情绪。

憎恨……懊悔……不甘……

寒意顷刻间遍布周身。

见到我,沈言原本含笑的表情渐渐僵住。

看着我欲言又止,而我也不想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用了五年等他回来,如果不相遇,我可能还会用更多年。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可以彻底死心了。

下班回了家,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

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哭完,看着镜中的自己。

狠狠唾弃一番。

一个渣男而已,人家恣意潇洒。

我为什么就不能洒脱点呢。

重新化了妆,挑了那件闺蜜送的性感套装。

我打车去了最大的酒吧。

今晚,我只想不管不顾地放纵自己。

吧台边的那个男人从我进来就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和沈言不同,这个男人身上有邪气和野性。

我是该改变下自己的喜好了。

故作风情地走近。

告诉他,请我喝一杯。

晚上我就跟他走。

男人挑眉地笑了,随后叫来一杯鸡尾酒。

所有一切都按照我预想地发展。

跟着他回家。

准备开始ONS。

鼓足勇气亲吻……

抚摸……

却在最后一刻,颤着音:“我没准备好。”

黑暗里男人无奈地笑出声:“如果我废了你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晚上浑浑噩噩梦了一晚,都是沈言。

周五临近下班的时候,园长通知集团少东家过来视察。

顺便喊了我去办公室端茶倒水。

我只顾自己低头倒水,直到最后一杯水放好。

主坐上响起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这位老师是新来的吧?这么漂亮我怎么没有印象呢?”

会议厅突然安静下来。

我抬起头,看到戏谑的一双眼。

才发现是我不成功的“一夜情”。

而他还是集团的少东家——纪昱。

真的社死。

下班出来打车,路边停着一辆未上牌的悍马。

车子不停朝我按喇叭。

我气得回头瞪,才发现是纪昱。

“有没有后悔没把我睡了?”

他打开车窗看着我痞痞地笑。

“不不,小的感谢您的不睡之恩。”

“那上车,请我吃饭。”

不想被同事误会,我只能快速上车。

“当我是司机呢?上前面来坐。”

纪昱从后视镜里盯着我,故意将zuo这个音拖长,让人遐想。

我只能灰溜溜地换了位置。

少东家果然是少东家,不但去星级酒店,点菜也丝毫不客气。

“纪总,我们就两个人,够了,浪费食物不好的。”

哪怕心在滴血,我也尽可能装做不甚在意的样子。

纪昱没有给我面子:“瞧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子,这顿我请了,你请我看电影。”

我顿时因为被看穿而尴尬不已。

我以为他说看电影只是说说的。

也以为他要看动画片是说说的。

此刻……

我们正在国产动画影厅。

电影开始倒计时。

影厅里只有屏幕上投射的光线。

我却看清了最后进来的一家三口。

那个女人很漂亮。

电影放了什么我没看清。

因为满眼都是侧下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视线变得模糊。

手指扣得掌心生疼。

为什么都失恋五年了还好不了!

眼泪要滑落的时候我借口逃去洗手间。

镜子里,双眼通红一片。

努力撑起笑,告诉自己:陆曼,渣男不值得你这样。

没想到沈言等在洗手间门外。

我一出去就被他拉进了隔壁的杂物间。

“你哭了。”他的声音笃定。

我努力转着手,妄图抽回被他拽住的左手。

他却轻松将我的手反剪到身后,唇被他吻住。

只能一只手挣扎着去推他。

五秒后,“啪”的一声很突兀响起。

黑暗里,我居然准确无误地给了他一巴掌。

“沈言,请你搞清楚。

五年前你说分手的时候,我们就结束了。

你都有老婆孩子了,为什么还要来惹我。

在你心里我就那么贱?”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哭了。

为自己的委屈。

“曼曼,对不起,是我冲动了。”身上的钳制松开。

随意抹了把脸我直接推门而出,没成想纪昱在门口。

这个洗手间真的和我八字不符。

“我看你那么久没回来,不放心。”

纪昱看到后面走出来的沈言,眼神忽的冷了几分。

两个男人都没有动,却让人觉得霎时火花四溅。

最后我这个局外人先认输。

伸手挽上纪昱,淡漠地看着沈言。

“这是我男朋友,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沈言的脸色很差,最终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我才放开纪昱的手。

“利用完就一点好处都没有?”

纪昱的语气很不爽。

“那老板你想要什么好处。”

“陪我去个地方。”

“行,刀山火海都去。”

“好,你不后悔就好。”

纪昱笑得有点贼:“不过我不喜欢和丑女一起。”

我愣了下,转身回去照镜子。

里面的人吓到了我自己,泪水流过的脸颊留下几道花白的痕迹。

凌乱的口红则是完美展示了之前的激烈战况。

瞎子都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整理一番出来后,我尴尬地不敢和纪昱对视。

他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

地上的格子使我玩心大起,一格格蹦过去。

没想到纪昱已经停下在等我,而我直接蹦进了他怀里。

我明明力气不大,却把他撞倒在地。

压在他身上,我看见了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上次和他这么亲密的时候,我的心噗噗直跳是因为紧张害怕。

这次心好像没来由地急跳。

回过神忙撑着地爬起来。

不同于我的面红耳赤,纪昱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伸手拿起一顶头盔。

此刻,山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

我绝对没想到纪昱会大半夜骑着机车让我陪他去山顶看夜景。

活了30年我都没感受过这种惊险刺激,每个转弯都好像无限贴近地面。

整个山谷只有机车的轰鸣声。

除了用尽全力抱紧他,我没有别的能给自己安全感的方式。

璀璨星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一切都好像值了。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山上飙车。

肾上腺激素飙升的感觉,太刺激。

最后看到这片星空,心好像又落回原处。”

纪昱说这话的时候,正抬头仰望星空。

神情有几分落寞。

但是这样身世的人,怎么会落寞呢。

“如果有需要,我不介意借一个肩膀给你哭。”

原来,他是特意带我来。

心里刚有一丝丝感动,他又是一脸痞笑地看着我。

刚才的落寞也似乎在他身上消失得毫无踪。

一颗流星在我们头上滑过。

我连忙闭眼许愿:

让我放下沈言吧,开始新生活,开始新恋爱吧!

睁开眼是纪昱看着我一脸宠溺地笑。

我的世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回去已经是凌晨,空旷的街道却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看着消防车前去的方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大事不妙。

这几个小时过得真够精彩纷呈的。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虽然房间里过火面积不大,不过还是一片狼藉。

值钱的不值钱的都受损了,重点是晚上都没地方住了。

我难受地蹲在地上,头俯在膝盖上。

纪昱用脚踢了踢我的屁股,丝毫不觉得这个行为有什么不妥。

我红着脸瞪他,在我心里压根没有他是我老板的自知。

“都摸过了,脚碰下还不行了?”

纪昱继续再轻踢了我一屁股。

“行了,能用的收拾下,晚上我带你去员工宿舍。”

不理会我脸上羞怒的神情,他已经动手给我整行李了,开始翻我衣柜。

突然手指从抽屉里勾出一条蕾丝透明情趣内裤晃到我眼前。

“你还好这口?以后等你准备好了,陪我来场!”

我又气又急又羞地抢过他手里的布料丢进垃圾桶里。

这是和那套性感套装搭配一起的,后悔当时怎么没给扔了。

纪昱说带我去员工宿舍我还深信不疑。

直到车子开进他家的小区。

“纪总,那个我可以暂时住酒店的?这样不太好。”

“你很有钱吗?”

一句话就把我噎回去了。

下车前我给自己做了一通心里建设。

出了电梯我直接往他家门口走,纪昱突然开了隔壁的门。

“你是想和我一起住?”

他站在门口笑得像只狐狸。

我只能感叹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这明显不是什么员工宿舍,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别多想,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板。等那边房子好了你就麻利地走。”

就这样,我享受到了住高档小区还车接车送的生活。

早上出门,老板说顺路。

下班老板说不好打车。

每次上下车都和做贼一样,生怕被同事看到误会。

晚上的时候他基本赖在我家吃完饭再走,美其名曰“互帮互助”。

尤其是周末,基本中饭干完等晚饭的节奏。

中间我追偶像剧,他追动画,跟三岁孩子似的。

我也就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比如现在,他正在看《倒霉熊》,笑得完全影响了我的看剧情绪。

是邻居张姨的号码,心一下子揪起来。

刚被发现送医院去了。

我眼泪就掉下来了。

妈妈去的早,从小是我爸把我拉扯大的。

一想到自己毕业后没回去他身边孝顺。

反而光顾着自己的情情爱爱。

顿时心里更难受。

急急起身去收拾行李。

纪昱追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边哭边说了下事。

“那还收拾什么呀,马上走呀?需要再买。”

少东家果然财大气粗的。

纪昱直接开车送我回去,我觉得不好意思。

他说自己反正也游手好闲的。

额,我还能说什么。

车上因为担心爸爸,眼泪还是忍不住流。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肝儿疼了。”

纪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听了却羞红了脸。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爸爸手上有纱布包扎着,我抽抽噎噎在病床前哭。

“这么大姑娘了,不哭,爸没事。

就是院里葡萄熟了想摘下来给你寄去,你以前喜欢吃。”

“爸,以后不许做这些危险的事了,你的年纪也大了,自己要注意点。”

我想劝说爸爸以后跟我走,或者我回老家,都被我爸拒绝了。

他还顺便又提了下我年纪不小,可以找人家的事。

和以前不同,这回我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陆叔,你好,我是曼曼男朋友纪昱。陪她一起回来看看您。”

我爸一听,就乐开了。

见我爸高兴,我也只能随着纪昱胡编乱造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冒充了。

“曼妞,找了男朋友了怎么都不和爸爸说。”

纪昱笑到变形的脸让我无法忽视。

送我回家取东西的路上,他还时不时叫几声“曼妞”。

越叫越来劲那种。

我直接选择无视他。

医生担心我爸摔下来的时候还伤到别处,让他留院观察几天。

他节约了一辈子,怎么也不肯。

最后是这个“准女婿”出口哄住了他。

不过我爸心里还担心着地里可以收了的花生。

“准女婿”自告奋勇接下这个活。

晚上我要留下来陪夜,爸爸怎么也不答应。

说男朋友第一次来,都没招待,不像话。

非让我们一起回家去。

最后我坚持请了护工才放心回去。

家里的房子还是我小时候盖的,很古老就是了。

真怕老板睡不惯。

犹犹豫豫开口问老板要不要去镇上住酒店。

“入乡随俗,我以后可是要做曼妞家女婿的。”

说完还不忘冲我抛媚眼。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九月天气还有点闷热,家里只有我的房间装了空调。

晚上我睡床,纪昱在地上打地铺。

我沾床就想睡了,他却兴奋地翻来覆去。

不停问我小时候的事,时不时爬起来看看我房间里的各类物品。

活像一个好奇宝宝。

我已经忍不住会周公了,由他折腾去了。

睡梦里,好像有片清凉的羽毛轻轻柔柔地刮过我的唇瓣。

第二天一睁眼,纪昱和我一起挤在床上抱着我。

我肯定是没清醒,一脚就把我老板踹下床了。

“陆曼,你谋杀亲夫啊,下脚那么重。”

纪昱站起来呲牙咧嘴地揉着臀部。

“谁让你爬我床上来的。”

我连忙起床准备逃离现场。

“地上太硬了,我睡不惯,你看你在我那,我怎么对你的,你现在恩将仇报。”

我一听确实理亏。

“那晚上换换,我在下面,你在上面。”

说完我就想咬自己舌头,说的啥呀!

果然,纪昱已经笑得一脸暧昧。

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去地里。

公子哥现在累不累我不知道。

反正我是累了。

抓住叶柄努力拔的时候,花生没出来。

我自己翻倒在地上。

纪昱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我索性躺地上不动了。

纪昱走过来朝我伸出手:“好了,我不笑了。”

我拉上他的手,故意使坏,把他也拽倒在地。

然后得意地瞥他。

纪昱突然一个翻身撑到我上方。

我们以一个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躺在地上。

我被死对头拿着一叠账单堵在了墙角。

明明是我的猫大了肚子,结果他的猫却「精神萎靡」进了医院。

就离谱。

橙子最近不对劲,很不对劲!

以往我放在它碗里的罐头和零食从来吃不完。

可最近,碗都比它的脸还干净。

倒是比以前能吃多了。

不过,能吃是福。

自己的亲闺女,还能怎么办,养着呗。

我蹲在橙子的小窝旁,像往常一样撸着它的小脑袋,结果下一秒,橙子喵的一声吐了?!

吐完后又挪了一个干净的地方趴在那闭上了眼睛,肚子大的夸张。...

吐完后又挪了一个干净的地方趴在那闭上了眼睛,肚子大的夸张。

我???

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

我傻了,立马拿出手机一顿操作。

呜呜。

万千网友总结出来的经验就在首页置顶着:肚子大了怀孕了呗?这有什么好猜的。

怀孕了?!

我怒了。

特么的,哪只狗渣猫,等我找到了非得阉了它。

「橙子,别怕,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检查。」

拿上包换好鞋把门打开,看着门口站着的貌似要敲门的男人,一句卧槽脱口而出,我着急的眼前都出现幻觉了?!

我竟然在我家门口看到秦亦了?!

呼!

深呼吸,淡定,千万别着急。

我给自己打了气,然后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嚯,人还在。

一声冷嗤传来。

嚯。

不是幻觉,真的是秦亦。

我的拳头硬了。

任谁在自家门口被死对头从鼻孔里哼出来的音节刺激都会拳头硬的。

「你来干什么?」

我语气,听着倒像是要干架的。

秦亦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我怀里的橙子,「我的猫最近和你的猫交往过甚。」

我愣了几秒,然后,反应了过来。

「原来搞大橙子肚子里的那只渣猫是你的。」

我声音大的连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亮了。

秦亦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这是承认了?!

呵。

天道好轮回。

这不,我报仇的机会来了。

我清了清嗓子,一肚子斥责教育的话正要滂湃输出,结果,秦亦抢先一步,语气更是透着一股子的冷冽。

「麻烦你和我去宠物医院一趟。」

哟。

认错态度还挺好。

可惜,晚了!

「秦亦,你……」

显然,我低估了秦亦的不要脸。

自己养的猫犯了错,竟然还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谁给他的底气,就因为他长得帅?!

望着已经走到电梯口的那道颀长的身影,我咬咬牙,算了,先去医院再说,毕竟我怀里的橙子还难受着呢。

去医院的路上,秦亦专心开着车,一言未发。

我自然也不会去主动的和他说话。

很快宠物医院到了,我跟在秦亦的后面,一直走到一间输液室门口才停了下来。

我一愣,「秦亦,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挂号是在外面。」

秦亦幽幽的看了我一眼,长腿一迈直接进去了。

过分了。

我气冲冲的跟上去想要问清楚,结果,就看到秦亦走到一只正在输液的猫面前很温柔的摸着它的小脑袋,慢条斯理的开口。

「介绍一下,我儿子,sugar。」

「你叫它sugar?」

秦亦挑了挑眉,「有问题吗?」

我咬着牙没说话。

Sugar?

这个名字?

我的眉头几不可查的拧了拧。

忽略掉心里的怪异,我看着秦亦的猫,好家伙,那猫竟然眯着眼睛斜了我一眼,这就算了,它还对我怀里抱着的橙子一副避而远之的模样。

果然是只渣猫,和它的主人一样欠。

本来怀里恹恹的橙子在看到sugar之后,情绪明显的激动了起来,两只肉嘟嘟的小爪子一个劲的在我怀里扒拉着。

恨铁不成钢。

那声冷嗤又响了。

我咬着后槽牙,难怪秦亦带我来医院,想卖惨?

我不吃这一套。

「秦亦,说说吧,这件事想怎么解决?」

我语气清冷,态度睥睨,妥妥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嗐!

真不怪我,从小到大,我在与秦亦的对峙中从来都是惨败的一方。

现在秦亦这么大个错处被我抓住了,我可不得想法设法的奚落他,鄙夷他,弄死他。

教子无方!

就在这时,护士将病历送了过来,我的余光瞄了一眼,然后,猛地一怔。

过度疲劳?

注意节制?

我艰难的合上因为震惊而微张的下巴,这个时候抱着橙子跑,还来得及吗?

难怪秦亦刚才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牵起嘴角听我质问,我以为他是因为愧疚,没想到这厮是在这等着打我脸呢。

奶奶的,秦亦这个王八蛋还是和以前一样,蔫儿坏!

在秦亦那双弥漫着玩味的深邃眼眸中,我的思绪渐渐的飘散。

我家是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四周矗着的都是些古旧的四合院,每家门前都会有一条潺潺的河流。

我在那沧桑的青砖上留下了无数的足迹,跑了五个四季轮回。

到了第六个的时候,秦亦和他妈妈来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像秦亦那么好看的小孩,也有可能是身边还流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的绿叶衬托,七岁的秦亦穿着笔挺在人群中格外的醒目耀眼。

我竟然肤浅的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哥哥肯定很好相处。

于是,他们搬过来的第一天,我就特地去摘了树上的桑葚,又大又圆又紫的,我自己都没舍得吃。

秦亦妈妈很温柔,眉眼弯弯的就带着我进去了,我笑着想,妈妈这么温柔,那小哥哥肯定也很好。

「亦亦,邻居家的小妹妹过来了,快出来。」

接下来,我被打脸了。

见秦亦从房间里出来,我捧着桑葚,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用力捏坏了,「哥哥给你,特别甜。」

那是我第一次给小男孩摘桑葚,爬树的时候树枝划到我腿了我都没哼一声。

结果,秦亦眼皮子只是掀了掀,看了我一眼,那张小嘴吐出了两个字,「不要。」

我一愣,要是搁现在,我会直接将手里的桑葚砸他脸上,爱吃不吃。

可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于是,我立马塞了一个到嘴里,像是证明,一边嚼着一边开口,「哥哥,你看,很好吃的,你尝尝?」

秦亦很嫌弃的看了我一眼,「真丑。」

六岁的小姑娘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可是也堪堪知道了什么叫「丑」。

哇的一声,我哭的撕心裂肺,整个院子里都是我的哭声,就连屋檐下那一排的小鸟都被震飞了。

秦亦的下场自然没好到哪里去,被他妈妈揪着耳朵拧到了我的面前,让他向我道歉。

小小的秦亦冷着眼,瞪了我一眼,十分倔强,「我不,本来就很丑,全是颜色。」

那天,我是哭着跑回家的。

回家之后,我就去照了镜子,桑葚的颜色全部印在了我的脸上,一块一块的,是真丑。

然后,我哭的更伤心了。

第二天,秦亦妈妈特地带着秦亦上门道歉,秦亦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了几颗糖,小孩子嘛,忘性大,更何况还有糖吃。

于是,我和秦亦和好了。

这只是我单方面的以为和好。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人心险恶四个字,小小年纪的秦亦在智商和心思上明显的胜我们……不,是胜我一筹。

明明我和他一起去摸鱼的,结果被大人发现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的是我。

明明我和他一起去果园偷摘果子的,结果被看院子的大狗追了一路哭天喊地的还是我……

诸如此类的明明,结果到最后都是我出来承担明明的后果。

我委屈,我愤怒,可我又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爸妈把秦亦当做教育我的正面典范。

我对秦亦的不满和怨恨,也是从那时候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的。

后来,秦亦和他妈妈离开了小镇。

我可开心了。

可秦亦留给我的阴影实在太深,以至于我上了大学,心里对男人还是抱着避而远之的态度,越是帅的我离得越远。

工作之后,眼看着我就要慢慢的从阴影中走出来,秦亦又出现了。

之前关于我们公司被收购的消息就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直到正式被收购那天,我们作为员工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说白了,只要不影响我们的薪资,谁当老板都一样。

只是我做梦都没想到,收购我们公司的人竟然是秦亦。

那么多年没见,秦亦不仅没长残,反而更加的清俊挺拔了,身上那股子成熟男人的气质惹得公司好几个女同事捂着嘴啊啊啊。

我慌了,年少时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我对秦亦最后的回忆就是那双深邃幽暗且透着不明情绪的眼眸。

我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可我的工作岗位以及手里捧着的一大束鲜花不允许,我被老大推到了最前面。

那一刻,我连辞职报告的理由都想好了。

结果,花没送出去,秦亦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就自顾自的走了?!

他没认出我?

那束欢迎秦总莅临的花最终被插在了秘书部茶水间的花瓶里,而我身为新老板的秘书,正在茶水间给老板磨着咖啡。

送进去的时候,我的心情既忐忑又抱着一丝期待。

毕竟,这份工作的薪资还是很客观的,又不需要处理复杂的同事关系,再加上我这个人又很懒,实在不想再去费尽心力的找下家再和新同事磨合。

我期待,秦亦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江南小镇上那个被他处处算计欺负的小姑娘。

「秦总,您的咖啡。」

秦亦埋首于那一堆文件里,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

我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瞧这样,显然是不记得我了。

嘿,真好。

我没多想,以为秦亦又让我拿什么文件。

这次,秦亦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站在了那扇宽大的落地窗前。

日薄西山,天边尽是一层层晕着暖光的晚霞。

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时候正好落在秦亦的身上,该怎么形容那么副画面呢,就很美好,很安谧,秦亦整个人沐浴在那片光晕中,犹如神祗。

许是听到身后的动静了,秦亦转过身,脸上的神情完全没了之前工作室的凝重,反而多了几分的玩味和轻佻。

我后背一凉。

下一秒,秦亦开口了,他说,「简糖,好久不见。」

我懵了。

我早该想到的,秦亦这厮的劣根性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清除。

想来,他早就认出我来了。

我稳了稳身子,语气尽量正常,「秦总,我该下班了。」

这班,终究还是上不得了。

真是头疼。

秦亦眉头一挑,倒是没说什么,直接挥了挥手,离开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四个字,「来日方长」。

呜呜呜……

让我万万没想到,正当我想辞职,却被老大告知,秦亦昨天只是来露个面,只是重大决策需要经过他。

好在,那日过后,我和秦亦只除了公事上的接触,一直算是相安无事。

蓦的,一阵猫叫声,将我飘散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是秦亦的猫输好液了,护士在帮它拔针。

秦亦抱着猫,眼神却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往后一退,秦亦笑了,笑的森白。

这个点的输液室外面,都没有什么人,幽深静谧的长廊上只有我和秦亦以及两只猫。

沉默了半晌。

秦亦开口了,「简糖,说说吧,这件事想怎么解决?」

这语气,这态度,这模样。

真欠揍。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橙子,正想着该怎么说的时候,一道黑影朝我压了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秦亦逼到了墙角。

他单手抱着猫,另外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叠账单杵到了我面前。

我只看了一眼,头就晕了。

秦亦的猫是镶了钻吗,输个液竟然要这么多钱?

后面那一串的零是护士手误打上去的吧?

我干笑几声,抱着橙子的手紧了紧,「那个,秦亦,你看,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孩子还小,不懂事,闹着玩的,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

啊啊啊,憋屈!

又是那种熟悉的无可奈何的感觉!

秦亦嘴角一勾,「原来你还记得我们认识那么久了。」

我一愣,四目相视,秦亦的眼底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亲兄弟,明算账,交情是交情,赔钱该赔钱。」

我抖了,被气的。

怀里的橙子动了一下,我一惊,立马想起来了,凭什么?

现在身心俱疲的是我闺女!

我一下子又有底气了。

「秦亦,麻烦你搞清楚状况,你儿子只是输了液,我女儿可是怀孕了。现在,身心俱疲的是我闺女,你哪来的脸让我赔你钱的?」

冲动果然是魔鬼,听听,我对我老板放狠话了。

秦亦冷笑一声,突然俯身凑近,我心猛地一跳。

「怀孕了?」

「简糖,这猫,是你捡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橙子的确是我在小区楼下捡来的,当时它被放在了一个纸箱子里扔在了路牙上,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么小小的一只,可怜极了,于是就把橙子带回了家细细的养着。

「你连猫生病了和怀孕了都分不清,果然是亲妈。」

我发誓,秦亦后一句嘲讽味道浓烈。

分明指责我是个后妈,一点都不关心猫,难怪他问我是不是捡来的。

一时之间,我都忘了辩驳,直接抱着橙子就去挂号了。

秦亦来的这医院,除了贵没别的缺点。

挂好号后,立马就过来了一个陪护。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

我看着手里的报告,彻底傻眼了。

就连秦亦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都不知道,「啧,消化不良呀,你这得给你闺女乱吃多少才能让它成这样。」

妈的,好想打死他。

不过,橙子没有怀孕,那他的猫过度疲劳注意节制关我屁事。

赔钱?

做梦。

想到这儿,我嘴角再次扯起了一抹类似得意的弧度,「不好意思了,我家猫没有怀孕,一场误会,秦总,那我就先走了,好好照顾你的猫,别又……」

我没说完的话被秦亦举到我面前的手机打断,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里,橙子屁颠颠的迈着小短腿将罐头,零食,各种吃的乐此不疲的叼在嘴里,然后送到sugar面前,那副谄媚亲昵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然后,下面就是马赛克了……

某人欠揍的声音恰时的飘了过来,「简秘书,不知道现在我有没有脸让你赔钱,嗯?」

啊!

渣猫误我!

直到最后,我抱着橙子上了秦亦的车回去商量索赔事宜的时候,我的脑子都是嗡嗡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偏偏又想不起来究竟哪里不对劲。

等视线里的景物越来越熟悉的时候,我恍然,秦亦怎么知道我住哪?橙子怎么会找得到秦亦的那只猫的?!

除非……我不敢想!

可现实又甩了我狠狠的一耳光。

秦亦和我一起进了楼,上了电梯,在我目瞪口呆下,秦亦嘴角勾着笑的走向了隔壁那套房,然后按下了秘密。

滴的一声。

除非后面的猜想得到验证了。

秦亦这厮竟然就住在我家隔壁?!

「进来吧,有东西给你看。」秦亦语气格外的轻柔,甚至嘴角边的笑容都仿佛真挚了许多。

那模样,我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我啥也不想看,我想回家。

秦亦像是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没开口,只是弯腰将怀里抱着的sugar放在了地上,不过三秒,我怀里的橙子嗖的一下跳了下去,追着sugar进了屋。

呸!

渣猫!

像极了小时候人狗不分的我。

我咬着牙,在秦亦轻佻的眼神注视下,步伐沉重的进了屋。

一进屋,一股子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明明就在一层,秦亦的这个房子显然的比我的大得多,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很大的床,除了一个卫生间是隔开的,其他全部打通了,一眼就能望到底,这风格,和秦亦的人一样怪。

我心里暗暗腹诽一番,这时,秦亦站到了我的身侧,伸出手指了指阳台的方向。

我望过去,瞳孔微缩。

秦亦的阳台很大,与这空旷的室内完全不一样的是,秦亦的阳台倒是摆放了不少的绿植,花花草草的很是亮眼。

前提是那些花花草草没有倒了一片。

秦亦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一叠账单,「除了sugar看医生的费用你需要赔偿之外,还有这些。」

我被碰瓷了吧?!

接过秦亦手里的单子,我看了一眼,特么的,秦亦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是从天宫搬下来的吗,就离谱。

而且,凭什么要我赔,又不是我把它们摔在地上的。

「喵!」

这声音,我心头一跳,看了过去。

橙子,我的大闺女,此刻正欢快地伸着小爪子轻轻一推,阳台上一瓶完好的水培植物就这么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阵清脆的玻璃坠地的声音。

橙子献宝似的拱了拱趴在那的sugar,让它看一看,结果sugar理都没理直接将头转向了另外一边,然后橙子依旧凑了上去……

妈的,这画面,没眼看。

「还需要看其他的东西吗?」

秦亦双手抱肩冷笑,一副「我证据多着呢」的样子。

我心梗了。

8

「那什么,秦亦,你还缺闺女吗,我看橙子和sugar挺般配的,要不,橙子给你抵债,孩子大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得自己学会承担。」

我试图卖惨激起秦亦的同情心。

秦亦好像动摇了,略微思索,再次开口,「简糖,你不会没钱赔吧?」

我脸都气红了。

没钱很丢脸吗,况且我是买了房给自己置了业,除去每个月的房贷我的生活还是挺滋润的,谁能想到我会遇上他这个克星。

「不过这样好像还不够还,会做饭吗?」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秦亦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那好,每天下班回来给我做一顿晚饭,宵夜另算,这样,应该很快就能清债了。」

好想用我的双拳捶死他。

回到家,橙子仿佛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好,瑟瑟的滚进我的怀里,用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停的贴着我。

好他么狗血的一出替子还债的狗血大剧呀!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直到天肚翻白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我顶着两黑眼圈去公司的时候,自然得到了一众同事的慰问。

不过幸好,秦亦今天依旧没来公司。

可即使不来,办公室里依旧处处充斥着关于秦亦的八卦和谈论,以茶水间和卫生间最甚。

「好可惜呀,秦总要是天天都能来公司该有多好呀。」

「是呀,秦总穿西装的样子可真勾人呀,哎,你们说秦总有没有女朋友呀,长成那样,女朋友肯定很美吧。」

「谁知道呢,反正也不可能是我们。」

一阵嬉笑声渐渐远去,我坐在马桶上呵呵呵。

看,眼瞎的不止我一个。

秦亦这样的男人要是有女朋友……简直是天理难容。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还真没听说秦亦交过女朋友。

回到工位上,我就开始埋头工作。

最近分配到我手上的是和晟升基建一起开发的项目,前期的准备工作我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就等着将资料发给对方,让他对方再次审核。

他说,盛总急要这份资料,希望我能亲自送过去,而地点却是一家餐厅。

男人。

无限流复仇虐渣略暗黑

你以为的不是你以为的而是你以为的系列~

他还让我摆了一些姿势,完事后将照片放到网上。我难为情的告诉妈妈,她却和我说:“叔叔是喜欢你才逗你玩的。”

遇见玲子,是在除夕的那天夜里。

身边的手机在不停的闪烁,我皱着眉头,将它调成静音,反扣在桌面上。扭过头,看对面的那户人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而我却孤零零一个人,眼角便不自觉地泛起了泪花。

视线模糊下,我瞥见一个缩在阳台的女孩,就像一个被丢弃的破旧玩偶,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一个烟花在楼层上空炸开,光亮的瞬间,我看到那个女孩浑身湿透,发梢都结了冰。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难道那户...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难道那户人家没有发现孩子困在阳台上了吗?她现在随时都可能被冻死!我拼命地敲打着玻璃,想要引起对面的注意,可这微弱的声音却淹没在爆竹声中。我只好披上外衣,匆匆赶到对面的楼层。

开门的是一名大叔,长相端正,在看到我后有片刻的惊讶,随后又恢复自然。

我着急地将孩子被困在阳台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叔皱了皱眉,一脸困惑:“我独居,哪来的孩子?”

独居?

我稍微欠了一下身子朝里面看去,客厅很小,一眼就能看到阳台,只是那阳台空荡荡的,只有寒风吹过刮跑了几个啤酒瓶。

难道是我眼花了?我悻悻地回到住处,眼睛透过窗户紧紧盯着对面。

女孩已经从阳台回到了屋内,客厅里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依偎在一起,看着电视,时不时拍手大笑。而女孩像个隐形人,乖巧地站在他们身后,直到男人做了个手势,女孩才离开。

我咽了口唾沫,明明屋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大叔要撒谎?

强烈的好奇让我不禁继续盯着对面的楼层,看着女孩再次出现在视线里,手里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饺子。

脏乱的桌子上压根没有可以放下的地方,女孩有些手足无措,最终还是因为太热,不慎将盘子摔碎。

刚刚还在冲着电视手舞足蹈的年轻夫妇,瞬间停止了动作,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紧张感。女孩在看到男人摘下手腕上的手表之后,习惯性地跪在地上。

似乎是在惩罚女孩没能端好水饺,男人拿来一个碗,然后将滚烫的热水倒在了里面,强迫女孩举着,稍有松懈,便会用皮鞭毒打。

而那个女人,只是嗑着瓜子,将目光重新转向电视,仿佛女孩挨打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一股寒意自脚底而生。

发现孩子在阳台时,我的脑袋里曾演变出过无数种可能。孩子贪玩不小心反锁,父母大意没注意……可我偏偏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虐待。

我慌忙地拿起手机,报了警。

大年夜里,车辆本来就少,警车很快赶到楼下,随我敲开了对面楼层的门。

再次见到我,那位大叔显然有些不耐烦,可我却顾不得那些,推开他,径直地走到屋子里。

可是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年轻夫妇,没有被虐的女孩,更没有打翻的水饺盆。

我被批评教育了一番后,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房间。

对面的那户人家已经拉上了窗帘,看不到里面。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关上窗户,拿起抽屉里的药瓶,抓起一把猛吞了下去。

手机里十几条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我没有搭理,直到零点的钟声响起,我收到了第一条信息。

“暖暖,新年快乐。”是父亲的,我没有回。

我笑嘻嘻地解释说是没抢到回城的车票。

那一夜,在爆竹声中,我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总是浮现出父亲的背影,我伸出手想要挽留,却被姑姑抱在了怀里,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离开。

睁开眼,枕巾已经湿了大片。

这个梦似乎是我对父亲唯一的记忆。

我伸出手,摸向床头的水杯,先摸到的,竟然是药瓶。我一个激灵,仅剩的困意也消散全无。

我分明记得,昨夜吃过药后,我把药瓶放回抽屉里的,如今它却是横躺在床头柜上。

寒风顺着窗户的缝隙慢慢吹了进来,吹得窗帘一颤一颤。

我咽了口唾沫,环视着屋子周围,门是反锁的,钱财都还在,窗户也没有破损。

酒店的负责人查看过监控后,负责任地对我说,昨夜在我回来之后,并没有人出现在酒店里。

毕竟是过年,哪有人会像我这样跑到酒店里一个人过年?

末了,他还一脸好心地提醒我,隔壁的心理诊所还在营业。那眼神里全是对我的怜悯。

想来昨夜我报警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虽说监控里并没有发现异常,但是直觉告诉我,昨夜一定有人偷偷潜入了。

表哥认为,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再次看向窗外,对面的那户人家依旧紧闭着窗帘,似乎在拒绝我的窥视。

难道真的是幻觉?小的时候,我经常会见到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看不清模样,只是一张薄唇笑起来很邪恶,让人不寒而栗。

我呼了一口气,将药瓶重新摆放在了抽屉里。

幻觉而已,可我还是忍不住默默观察。

她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模样,特别乖巧懂事,经常踩着凳子做家务,在父母回来时,又乖乖地回到自己屋里,像个田螺姑娘。

即便如此,她还是少不了挨打。

饭菜不好吃,挨打;没打扫干净卫生,挨打;甚至是心情不好,都要拿她来出气,不需要任何理由。

一天夜里,女孩又挨了打,我发现那个男人每次打人时,都习惯性地将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这次也不例外。

打完以后,男人便搂着女人的腰,腻腻歪歪地出了门。

我正好奇女孩拨给了谁,自己的手机却恰在此时响起来了。

还是之前那个陌生号码。

几次三番地打过来,我都没有接,只是这次,鬼使神差地,我接了起来。

我猛然抬头,正巧看到对面女孩欣喜的模样,一个荒唐的想法慢慢地在头脑里生成。

“玲子?”在我话落的那刻,我看到对面女孩失望的表情。

即便如此,她依旧乖巧地道歉:“对不起,我打错了。”

我竟然可以和自己的幻觉对话!

“你自己在家吗?”

或许是因为太过孤单,或许是因为惧怕黑暗,她欣喜地接受了和我聊天的建议:“爸爸出差了,妈妈和叔叔去了酒吧,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原来那个经常打骂她的男人,并不是她的爸爸。

通过玲子的叙述,我大致了解了她的家庭,她今年已经8岁了,可能因为营养不良,所以看上去非常瘦小。父母离异,她的母亲找了一个新男友,可是这个男人并不喜欢母亲带过来的拖油瓶,所以经常打骂她。

“你妈妈为什么不阻止他?”

玲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妈妈说,只有这样,叔叔才会娶她。”

我握着双拳,不敢相信世上竟会有这样的母亲。

“那你的爸爸呢?”

“妈妈不让爸爸见我……”

两人呆立在原地,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哭着扑在了玲子身上,不知在哭诉着什么。

虽然这些日子里,她对玲子挨打的事情熟视无睹,却没有对玲子动过手,如今这一巴掌,让女人也懵了。

而我重播回去,显示那是空号。

我有些分不清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了。

可是表哥却执意想要我回去:“舅舅特意回来跟你过年,你好歹也得见一面啊。”

自小,我就是被姑姑抚养长大的,而亲生父母,一个早逝,一个将我丢弃。所以,我对他口中的舅舅,也就是我的父亲,并没有多大的感情。

“我,忙,回不去。”

回答太过敷衍,以至于表哥有些生气:“小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父亲。”

我有一瞬间的委屈,好像世间所有人都喜欢用道德来绑架别人。

我的父亲是个杀人犯,他杀了我的母亲。

以至于我整个童年,都是在他的阴影下成长起来的。

课本上被写满了杀人犯女儿的字样,大人们见了我指指点点让孩子离我远点,就连老师都对我冷漠几分。

可我不仅是杀人犯的女儿,我也是被害者的女儿啊!人们似乎只愿意相信自己倾向的,而不愿意客观地去面对。

姑姑为此,搬了很多次家,但流言从不会因为搬家而消散,若不是因为姑姑和表哥的陪伴,我想那应该会成为困住我一辈子的枷锁。

下楼买东西的时候,我意外地碰到了对面楼的大叔。

“怎么?又来抓我了?”大叔调笑道。

想到之前的乌龙,我只能报以歉意的微笑,然后匆匆结完账,准备离开。

可是在离开之前,我却回过身,好奇地问了一句:“大叔,你知道一个叫玲子的小女孩吗?”

大叔脸色一变,然后皱着眉,像是在记忆深处搜寻着这一个名字:“以前房子的租客是一对母女,那个孩子好像就叫玲子。”

“但那个母亲好像有点神经病,动不动就打骂她女儿,听说后来女孩失踪了,而那个母亲也不见了踪影,还欠了一年的房租。”

我呆立在原地。母女,玲子。

信息全都能对上,但那却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幻觉中?

“姐姐,我收到爸爸寄过来的生日礼物了。”

玲子的声音里满是自豪,她说她的生日是在下个月,可是今年的礼物却提前到了。她不敢将收到礼物的事情告诉妈妈,只好偷偷地告诉我,小孩子总是喜欢炫耀。

“那你爸爸送的是什么礼物啊?”

玲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是一个MP3呀。”

MP3?如今市面上都用智能手机,很少有人听MP3了,联想到大叔之前说的话,我咽了口唾沫,问道:“玲子,你知道今年是哪一年吗?”

“牛年啊。”

“具体年份呢?”

“嗯,2009年。”

与今年整整差了12年!

我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这说明,我看到的,可能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女孩,而不是幻觉。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表哥,表哥却一本正经地问我在哪里,要过来接我。

表哥坚持认为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需要及时进行治疗。

我拒绝透露自己的位置。因为根据大叔综合的市井传言,玲子的下场并不好。

这不该成为那个乖巧女孩的归宿,我决定要拯救玲子。

玲子在收到父亲的礼物后,心情异常的好,经常趁着母亲和男友不在的时候,偷偷摆弄着,有时候还会对着MP3说着什么,回放后又独自掩嘴而笑。

玲子说,她的爸爸在深圳做买卖,等挣了钱就可以给她买一个大房子,里面会有很多洋娃娃。

孩子总是天真地相信着父母所做的承诺,但实际上,玲子与我一样,不过是个被父亲抛弃的孩子。

“不是的,爸爸想接我过去和他一起住。”玲子急忙辩解,“可我没去。”

“为什么?”我很不解。

“妈妈不能没有我。”她的乖巧让人心疼。

在这段畸形的母女关系中,玲子与她母亲的位置本末倒置,扮演着相反的角色。似乎更需要照顾和依靠的,是母亲。

我告诉她,她只是个孩子,不应该承担这么多。

但是即便如此,玲子依旧犹豫不决。也正是这份犹豫不决,让她妈妈的男友开始变本加厉。

可我不愿意见他,我恨他,恨他让我变成了孤儿。

恼怒之下,我将抽屉里的药全部扔在地上,用鞋子碾碎,一颗颗,一粒粒,直到我的心脏慢了半拍,缓缓将脚收回。

那满地的胶囊,外表一模一样,但在踩碎以后,里面竟然分出不同颜色的药。

一种是我常吃的,另外一种我并没有见过——有人在我的药里动了手脚,这个人想要做什么?想要杀了我?

这种想法让我的头皮发麻。

在等待表哥的过程中,我最后一次透过窗户窥视了玲子的生活。

她妈妈的男友,是一个拥有两幅面孔的男人——人前精致白领,人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玲子的妈妈也许就是看中了那张虚假的皮囊,所以才会如此着迷吧,以至于这个男人带回来一堆狐朋狗友时,竟然毫不避讳地将女儿摆在了这群人面前。

几个一脸痞气的男人在几盏酒下肚后,意识似乎开始变得模糊。

THE END
1.打算怀孕朋友欲打算将狗狗寄养到我家,备孕期间我能养狗吗打算怀孕朋友欲打算将狗狗寄养到我家,备孕期间我能养狗吗医生回答 李峰 副主任医师 2022-06-05 07:22 回答了该问题 一般来说不急着怀孕的,打算备孕一段时期的可以养狗。但期间养狗要科学、卫生、健康,要带狗定期进行体检,检查有没有弓形虫,以及有没有携带其他病原微生物。狗的日常生活起居也要特别小心,要做...https://m.bohe.cn/iask/view/mlpn62hpkxo3doj.html
2.把狗狗寄养在朋友家,狗狗把朋友咬伤了,我需要负责怎么赔偿呢人身损害赔偿 196人问过 贵州诚合律师已解答 获取解答 > 我家的狗把别人家的狗狗咬咬伤了怎么办? 人身损害赔偿 414人问过 平台法律顾问团队已解答 获取解答 > 还有疑问?直接咨询律师 > 把狗狗寄养在朋友家,狗狗把朋友咬伤了,我需要负责怎么赔偿呢 3456 位律师在线解答中...相关...https://wap.findlaw.cn/wenda/q_22850906.html
3.狗狗被主人寄养在朋友家,去接时激动地差点要说话了…狗狗被主人寄养在朋友家,去接时激动地差点要说话了…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http://www.360doc.com/content/24/1114/14/12024175_1139327403.shtml
4.把狗狗放在朋友家和放在宠物店寄养,分别需要注意什么还有一些朋友可能会将狗狗送到宠物寄养机构,对于这种商业性质的寄养机构,主人们可要擦亮双眼了,无论是送去宠物店还是寄养中心,一定要选择口碑好,并且寄养经验丰富的商家。 图片来自有宠用户 进行寄养时,要注意看看宠物生活的环境是否洁净卫生,服务人员对带宠物是否有足够的耐心。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在与商家沟通寄养...https://m.sohu.com/a/335040289_224043
5.?狗狗寄养给毛孩子一个舒适的家最近因为要出差,所以把我家毛孩子送到了一家狗狗寄养店。这家店的服务真的是超级棒!必须要和大家分享一下 环境:寄养店的环境非常好,干净整洁,没有异味。店内的设施也很齐全,有独立的寄养房间,每个房间都配备了舒适的床铺和玩具,让狗狗感觉像在家里一样舒适。 https://m.dianping.com/ugcdetail/231803432?sceneType=0&bizType=29&msource=baiduappugc
6.孕妇可以养什么动物其要注意的6大事项是什么怀孕孕妇可以养什么动物 其要注意的6大事项是什么 在我们的生活中,有许多人家里都养着小动物,还有一部份人已经产生了养小动物的想法。小动物比较通人性,在人们孤独时,可以起到陪伴的作用。所以养小动物可能也是很多人的梦想。以养小动物,对于孕妇来讲其实也是可以的。只要做好平时的注意事项的话,那么对于胎儿是完全...https://tag.120ask.com/jibing/huaiyun/687441.html
1.怀孕34+4这两天朋友宠物狗要寄养家可以接触吗真实医生问答问题描述:怀孕34+4,这两天朋友宠物狗要寄养我家,她的狗狗已经打过针,不知道我可以接触吗?(女,29岁) 病情分析:怀孕期间禁止接触宠物,打过针的是没有传染病,但狗身上还有寄生虫,那是打针预防不了的,狗待过的地方就会有寄生虫。患者咨询记录 医生回复仅为建议,进一步确诊请到线下医院 怀孕34+4,这两天朋友宠物狗...https://m.chunyuyisheng.com/mip/qa/t_kR1Ce80R9p_ZlhnRojmQ/
2.狗肉与什么食物相克不宜一起吃(吃狗肉的禁忌有哪些狗肉不能和...10.另外葵菜、赤小豆、咸菜不宜与狗肉同食。狗肉最好不要和松花蛋一起吃,味道真心难吃,难以下咽,放在一起吃,这辈子这两样东西都不想再碰了 吃狗肉禁忌吃什么与狗相克的食物 狗肉与姜不能同食:同食会发生不良生化反应,引起腹痛。狗肉与绿豆不能同食:同食会胀破肚皮,吃空心菜三两棵可以治愈。狗肉与狗肾不能...https://www.yq003.cn/article/34333.html
3.养狗的注意事项孕妇可以养狗吗?孕妇养狗注意些什么? 关于孕妇能不能养狗的担心是主要担心怀孕时患上弓形虫病,这种病原体在猫狗鸟类体内寄居,如果人和这些动物接触可能感染,孕妇如果感染了,在怀孕早期感染则对胎儿影响很大,可能胎儿脑积水等。一旦感染了弓形虫胎儿必须流掉,怀孕中晚期,也有一定影响,可以在怀孕前抽血查一下弓形虫抗...https://www.jy135.com/shenghuo/179327.html
4.我和狗狗做朋友范文(精选20篇)我和狗狗做朋友范文 “宝子快打工”投稿了20篇我和狗狗做朋友范文,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后的我和狗狗做朋友范文,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篇1:狗狗做“好事”作文 狗狗做“好事” 今天,杨雪琪一家要出去玩,便把她家的小狗蕾蕾放在我家寄养一天, 狗狗做“好事”作文...https://www.hrrsj.com/wendang/qitafanwen/809755.html
5.我的动物朋友小狗作文450字(通用108篇)我的动物朋友小狗作文450字(通用108篇) 在平平淡淡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总免不了要接触或使用作文吧,作文根据体裁的不同可以分为记叙文、说明文、应用文、议论文。一篇什么样的作文才能称之为优秀作文呢?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我的动物朋友小狗作文450字,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我的动物朋友小狗作文...https://www.fwsir.com/fanwen/html/fanwen_20200617152511_430726.html
6.我把狗寄养在朋友家,朋友现在怎么都不肯归还了,我可以报警处理吗...那么的户口迁移有什么要求吗户口能迁到朋友家吗这个问题或许还有很多人并不是很了解吧,接下来华律网小编就为您收集了相关的知识,希望对您有帮助。 更多推荐 宠物狗寄养丢失,没有寄养协议 新疆 乌鲁木齐 1位律师回答 寄养狗主人拒绝支付寄养费 广西 桂林 2位律师回答 您好,我的狗狗在朋友家寄养,狗把朋友咬伤...https://m.66law.cn/question/37955594.aspx
7.文章详情怀孕了,家里的猫猫狗狗怎么办?如果狗已经习惯了跟你亲近,在怀孕之前,培养一下它和其他家人的感情。当你没有力气陪它玩的时候,让其他家人来照顾它,狗狗不至于会觉得被冷落了。 如果孕期实在没有精力照顾活泼好动的狗狗,也可以把狗狗暂时寄养到亲朋好友家。 养猫的孕妇需要注意什么? http://m.dxy.com/article/3758
8.我家的小狗作文15篇(优选)来福前几天被寄养在大姑妈家了,因此,我很难过。虽然它总在家里捣乱,但是我也非常怀念这条给我们家带来无限快乐的小萌狗! 我家的小狗作文10 我家有一只小巧玲珑,人见人爱的小狗。它长长的绒毛,温顺的性格,黑黝黝,透亮的大眼睛,似于要表达什么情感,深情的直视着我们。;它有一身强壮的身体,奔跑起来一点都不费劲,...https://www.oh100.com/w/242405.html
9.我家的小狗作文600字(精选34篇)可爱的小狗,给我们一家带来了无尽的欢乐,我爱我家小狗。 我家的小狗作文600字 2 前年暑假,老姨家的小狗—虎子产下议窝小狗崽。我向老姨要了一只最漂亮的小公狗,寄养在了外婆家。 我给小狗仔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皮皮”。刚到我家时,一看见我就跑到了沙发底下,都不让我摸它。我问外婆:“外婆,皮皮怎...http://zuowen.yjbys.com/gou/2141494.html
10.宠物寄养费用及注意事项(宠物寄养注意点)宠物寄养费用及注意事项(宠物寄养注意点) 【摘要】寄养宠物也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行业,随着上班族饲养宠物越来越多人,到了节假日需要寄养宠物的也就多了。那么一般寄养宠物怎么收费…… 寄养宠物也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行业,随着上班族饲养宠物越来越多人,到了节假日需要寄养宠物的也就多了。那么一般寄养宠物怎么...https://www.hunzishuo.com/ggbk/1862.html
11.我家的小狗作文800字我家的小狗作文800字 在平平淡淡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最不陌生的就是作文了吧,作文根据写作时限的不同可以分为限时作文和非限时作文。作文的注意事项有许多,你确定会写吗?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我家的小狗作文800字,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我家的小狗作文800字1 ...https://m.yuwenmi.com/zuowen/tuijian/1900963.html
12.我的动物朋友小狗作文(精选70篇)雪碧是我的好朋友,我会一直关心它,守护它。 我的动物朋友小狗作文 篇2 我姨婆家有一只宠物狗,她把小狗寄养在我家,一两个星期,我们变成了好朋友。 这是一只萨摩耶犬,名叫“咪咪”,它的外形非常醒目:一身雪白的毛发,头上戴着一顶帅气的粉红帽,完全遮住了他一对灵动的耳朵,他还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和可爱的鼻子,...https://www.ruiwen.com/zuowen/pengyou/4025624.html
13.我的动物朋友小狗作文400字(精选50篇)我的动物朋友小狗作文400字 篇9 我家有只可爱的小狗,它毛发金黄金黄的,月亮般的眼睛加上又长又软的尾巴,样子可爱又极美,我便给它取名叫“美美”,这个名字就这样便叫开了。 它不但样子可爱,而且十分机灵。 有一次,姥姥来到我们家,姥姥可是出了名的怕狗。她一见到美美,就“失其魂魄,五色无主”。美美朝着姥姥...https://www.wenshubang.com/dongwuzuowen/99355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