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前来提前祝贺各位光子六一快乐。*゜*:....:*'(*▽*)'*:....:゜*
我25岁,是个童养媳。
结婚之后相公缺因为体弱而房事不顺。
我向婆婆求了一剂“地龙散。”
掺进鸡汤里想哄丈夫喝下,但却被他发小喝下,半夜学猫叫来敲我房门……
我年芳25,已是桃李年华,但我的相公却只有17岁。
他少不更事,大字不识一个,从小身材瘦弱且体弱多病。
洞房那天他更是二一添作五,只摇晃了两下,就累的气喘吁吁,然后就闷头大睡。
快的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彻底让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成为了纸上空谈。
到了我这个年纪,这自然是让我无法满足。
本来心里上就体会不...
本来心里上就体会不到这年轻相公的关怀,现在连生理上的享受都消失了。
特别是在初尝人事之后。
这让我年轻的肉体时不时就会燥热难耐。
心情更是像那九月的天,无法踹测。
相公也知道自己的无能,就开始减少了行房的频率,甚至提出了分房的打算。
尽管我极力反对,但他还是无动于衷。
这真的是让我独守空房,只能照着洞房那天婆婆塞给我的“洞房画本”,自己解决。
意外被相公撞见后,还大骂我是淫妇,不守女德。
我心里委屈的想要不是因为你不行,我何苦会流落到这副田地。
我尝试照着画本上,试图引起相公的兴趣,可是他就像蜡造的枪头,一点不顶用。
随着日子变长,我逐渐无发忍受,我决定必须解决这种处境。
我试着和婆婆谈了这件事。
毕竟我一个妇道,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诉说。
当她听到我的哭诉,一开始婆婆的脸色,黑的像三月的冬天。
但是,当我说这是关乎她们王家传宗接待的大事之后。
她还是从药铺买了两剂“地龙散”。
还抚摸着我的手细细叮嘱道:
“这药剂里头有蛇信子,药效可大。”
“你记住,可别多放,容易伤了梓玉的身子。”
“知道了,婆婆。”
我急不可耐的答应道。
然后欢天喜地的回到了房间。
我相公叫王梓玉,是王家三代单传的独子。
我在八岁的时候,就被王家收养,当了他童养媳。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不足月旬的婴儿。
而且他自幼体弱多病。
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服侍,可以说的上是青梅竹马,所以我对他不说是爱意昭昭,但也是心存期许。
自我16岁起,就盼着他能快点长大和我结为夫妻。
好不容易熬到了这天,但他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和我共赴巫山云雨。
我并不抱怨,因为王家对我有生养之恩,和相公17年的相处也让我对他有了感情。
从一开始,我能完好的长大,就是因为王家从人贩子手里买来了我,要不然我的下场只能是青楼那种烟花之地或者是成为乱葬岗的一捧黄土罢了。
只是,身体上的需求还是让我时不时盯着院里壮硕的仆从偷偷流口水。
但也只能望梅止渴。
现在有了解决办法,心里自然是无比高兴。
但是,相公年龄本就小,身体还如此虚弱,实在是怕他虚不受补。
特别是婆婆说过:“这也算猛药了。”
我小心的把药包拆开,看着里面褐黄色的粉末,俯下头一闻,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直接放入茶水中,肯定是会被发现。
“该怎么让相公吃下去呢?”
按照他的自尊心,肯定是不愿意吃的。
思虑之后。
我直接让下人去挑一只老母鸡过来,然后自己到厨房亲自熬起鸡汤,打算让鸡汤的味道盖过药味。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
我还亲自主厨,忙里忙外了一天。
现在就等梓玉,晚上回家,就可以试验药效了。
想到此处,我脸上像火烧云一样。
心里更是喜滋滋的暗骂自己可真是一个小浪蹄子。
我让下人看好火候,穿上新买的赤色鸳鸯肚兜,换上一件水墨绿的裙子,精心打扮了一番。
怀着激动的心情期待着晚上的到来。
2
卯时的时候,相公在王也的搀扶下,昏昏迷迷的进了庭院。
相公一进来就借着酒劲大喊。
“静洁,准备两碗解酒汤。”
王也是管家的儿子,22岁,从小就是相公的伴读书童,长的高大英俊,生了一副好皮囊,从小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
但因为男女大防,自从12岁后我们两个就交流不多了。
听说他之前是在帮他父亲管理王家的商铺。
但自从相公开始接管生意开始,就陪在相公左右辅佐了。
相公此时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高大的身上,被他扶着带进了房间。
我连忙上前搀扶过相公,将他先放在了椅子上,然后叫下人送上两碗解酒汤。
然后客套的和王也见过礼。
但是我总感觉他的笑容轻佻,眼睛中也藏着什么,可能只是错觉,我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支走王也。
很快,两人喝完了解酒汤。
我这时笑着提议道:
“我厨房炖了鸡汤,你们两个正好喝一碗暖暖身子。”
说着不等两人反驳,直接去厨房盛了两碗鸡汤,然后在偷偷给相公的那碗里加入小半勺“地龙散。”
等鸡汤端上桌。
我满怀期待的看着梓玉。
梓玉喝的太醉,即使喝了解酒汤,现在也是胡言乱语,到是王也清醒的很。
王也和相公很快就把碗鸡汤喝掉,接下来就是送客,然后享受二人世界。
但是梓玉喝完之后一点反应也无,胡言几句这后就呼呼大睡起来。
我脸色一变心道不好,当时上鸡汤的时候是他们两个人自己拿的,大抵是拿错了。
此时我看向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男子气息好像更浓烈了。
“夫人,怎么了吗?”
他嘴上说着疑问的话,,但是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侵略性十足。
我故作镇定,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他几步。
“天色已晚,少爷又醉去了,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少惹人闲话。”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夫人多虑了,咱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对夫人不敬,你难道忘了小时候吗?”
嘴上说着话的同时,他健壮的身体也一点点向我靠近。
像山一样,压的我喘不过去。
我感觉身上,脸上,下面无一处不热了起来。
“快,快些离去,要不然我喊人了!”
我慌乱的呵斥着他,又怕引来仆人,只能低声。
配上我娇小的身驱,显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夫人说的什么话,我还能对夫人做什么吗?”
说完他迟疑了一会,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房间。
一会过去,感觉他真的是走了,我轻拍自己的胸口,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转头看着桌子上趴着的相公,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还有浓浓的失落感冲上来。
我把丈夫扶上床,心里暗骂他是个废物。
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无奈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今天只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我立马脱了衣服,躺在了床上,双手开始动作,嘴里也发出细微的轻吟。
很快,在我快到达顶点的时候,门外突然传出了猫叫,同时,还有划门的声音响起。
被打断的的我嘴里咒骂着:
“你这死猫,要不是看你长的可爱,早就把你扔了。”
同时,嘴中呼喊着让它离去。
可是猫叫个不停,还不停划着门,我怕吵醒家人。
无奈,我只能披上一件单衣,想着赶紧把猫赶走,然后在回来继续。
我缓缓的打开门。
外面哪里是猫,分别是人!
王也!
他此时倚着门边,看着我因衣服单薄而暴露出来的赤色鸳鸯肚兜,似笑非笑,还勾起嘴角冲我喵了一声。
我连忙要把门关上,却怎么都拉不回。
定睛一看,王也正把着门边。
“你要干什么?”
我紧张的问,同时身子向后缩。
“我只是不小心听见了夫人的声音,所以特来看看。”
鬼才相信,他分明是之前根本就没有离开,刚才一直在听我的墙角。
我心里羞愤交加。
他说完,开始慢慢靠近,猛的抱住了我,将我压在了门边。
“别,别这样,王也…”
“你别…”
我低声乞求。
他却变本加厉,甚至连手都伸进衣服开始摸索而上。
顺着他手抚摸过的身体,像是被火点燃。
加上刚才被打断,此时更是欲火难消。
王也紧紧的贴在我的脸上,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还不停下。
“夫人,你早想的不行了吧,我刚才在外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少爷他根本就不行,让我这个书童替他效劳吧!”
他的话语带着魔力,我全身都开始发痒。
“不可以,我不能不守妇道啊!”
“没事的,就一次,少爷已经醉了,现在夜深人静的,没人会知道。”
“我半夜就走。”
他贴的更紧,手也经伸进了肚兜,大力的揉捏。
“关,关门…”
我用尽力气的喊道:
他急不可耐的把门一关。
3
他把我压在床上,我用仅存的理智控制身体,不住的向着床里缩去。
“快停手,你在这样,我就喊人了!”
他此时停下动作,摆正了我的头。
含情脉脉的对我说:
“静洁,其实,在我们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但是你却只盯着那个废物少爷。”
“我发誓,就这一次,就把今天晚当作一场糊涂的梦。”
他的表情很真挚,再加上我对这件事也有责任。
心里也涌出一阵愧疚。
身体上的需求同时也在冲击我的大脑。
我手臂一松,默许了!
他立刻缠了上来。
我嘴巴此时很干,声音嘶哑,低声催促:
“轻点,小点声,别被他们发现了。”
*前途光明我看不见,道路曲折我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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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得了脏病后,她开始疯狂地接客。
最多的时候,她一天能应对二十多个客人。
最后3个月,她每隔几天就能去银行给女儿存一次钱。
到她死之前,存折上的数字有十万多。
1
陈嘉囡是15岁的时候遇上了张天磊。
那时候,陈嘉囡已经辍学一年了,唯一的亲人奶奶也因病去世。
为了讨生活,陈嘉囡在一家小饭馆当服务员,负责刷盘子和上菜。
张天磊比陈嘉囡大两岁。他的父亲犯事入狱,母亲沉迷于麻将。他无心学习,初中没毕业就跟着社会上的混子到处收保护费。
那天,张天磊跟着兄弟们去帮人打架充场面。完事之后,他们十几个人统共领到了几百...
那天,张天磊跟着兄弟们去帮人打架充场面。完事之后,他们十几个人统共领到了几百块钱的辛苦费。
为了犒劳弟兄们,大哥请他们下馆子。下馆子的这家饭店刚好就是陈嘉囡讨生活的这家店。
店里的桌子是那种很矮的木头方桌,座位就是马札子。十几个人一张桌子坐不下,得把两张桌子拼起来才行。
陈嘉囡就跟前跟后地帮他们抬桌子,递马札子。
他们要了一捆啤酒,一盆麻辣炒鸡,两个凉菜和几张热饼。
很快,菜上来了。拼起来的桌子很长,宽长的桌面上就稀零零地摆了那几道菜。炒鸡放在中间,坐在两头的人都够不着。
场面看起来有点寒碜。
大哥手里握着筷子,表情踌躇。他有心再点菜,可手里没钱。倒是可以跟老板要几个碗,给大伙儿分着吃。可那样看起来似乎更寒酸。
这时候,陈嘉囡端着几个碗,走过来怯怯地说:“我给你们分一下吧,这桌子太长了。”
大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
兄弟们也都放松了。
陈嘉囡用大汤勺把大盆鸡均匀地舀到了两个汤盆里,又把小菜也各均分到几只小碟子里。
上大饼的时候,她贴心地把饼也分到两个盘子里,再端上来。
15岁的陈嘉囡因为营养不良,身材很消瘦,头发也是一把细软的黄发。眼睛是细长的单眼皮,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怯意。
张天磊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陈嘉囡转。他觉得瘦弱清秀的陈嘉囡很有几分电视剧里林黛玉的气质,有些招人怜惜。
从此,他便记住了这家店。
过了两天他又来吃饭,临走时,他把写了自己传呼号的小纸条塞到了陈嘉囡手里:“这是我的传呼号。你记好了,有事呼我。我叫张天磊。”
陈嘉囡握着那张纸条,有点不知所措。
过了两天,张天磊又来了。
这次他没点菜,而是直接跑进店里找陈嘉囡,他问:“你怎么没呼我?我给你的传呼号呢?”
陈嘉囡用一只胳膊把油腻腻的碗揽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来摸口袋,把那张纸条掏出来给张天磊看。
张天磊咧嘴笑了:“没丢就好。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陈嘉囡小声说:“得10点以后。”
10点的时候,张天磊果然在饭店门口等着了。他穿着牛仔夹克跨坐在一辆大红色的摩托车上,看起来很帅气。
陈嘉囡小步跑出来:“你快走吧,被老板看到就不好了。”
张天磊满不在乎:“他管你工作,还管你找对象?放心,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陈嘉囡涨红了脸,嗫喏着不说话。
张天磊从摩托车上撤下来,把摩托车支住。转身一把抓住了陈嘉囡的胳膊。他学着港台剧里古惑仔的样子说:“做我女人吧,我会对你好的。”
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铮亮纤细的银镯子,不由分说地套在了陈嘉囡的胳膊上:“这是给你的!”
陈嘉囡的脸涨得更红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嘉囡一脸羞怯:“我叫陈嘉囡。”
就这样,陈嘉囡成了张天磊的“女人”。
陈嘉囡原来住在饭店的仓库里。认识张天磊不久,她就搬到了张天磊的出租屋。
张天磊租的房子在一家废旧国营工厂的老宿舍区。那屋子不足30平米,一间卧室外带一个小间,厕所小得只能蹲下一个人。
因为在阴面,窗户又小,屋里永远都阴暗着。就连白天也得开着灯。
即便这样,陈嘉囡依然觉得很满足。
她用打工赚的钱,给家里添了锅碗瓢盆、窗帘拖把。她还买来了粉色的彩带和铃铛,做成了漂亮的旋转风铃。
做风铃的手艺是奶奶教给她的:先把光亮的彩带又剪又,折结成拉花,再用胶带将拉花一条条固定在托盘上。每条拉花下面都用绳子缀上一个小铜铃铛。
风铃做好后,陈嘉囡把她挂在了卧室正中的房顶上。长长的拉花垂下来,看起来飘逸又华丽。那鲜亮的颜色好像把出租屋里的昏暗点亮了。
白天陈嘉囡去饭店打工,张天磊跟着兄弟们游街串巷。
到了晚上,张天磊就骑着那辆大红色的二手摩托来店门口接陈嘉囡。
这也让陈嘉囡觉得特别幸福。
她觉得自己又是一个有家的人了。
回家的路上,她坐在摩托车后车座上,双手抱住张天磊的腰。她觉得既温暖又有安全感。
张天磊的脾气不太好,有时候他游街串巷好几天也赚不到几个钱。陈嘉囡看他阴沉着脸在屋里摔摔打打的样子,吓得什么也不敢说。那样子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可就是这样,张天磊也不轻易放过她。
他用两只铁钳一样的大手,一把掐住她的腰,把她拖到自己面前,喷着酒气的嘴贴近她的脸恶狠狠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老子这辈子就这样了?”
眼泪在她眼里打转:“磊子,你要是心里憋屈,就别跟着他们干了……”
他瞪大了眼睛,两只鼓鼓的眼球好像要爆出来:“贱货,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告诉你,老子早晚要干大事!”
他摇晃着把陈嘉囡撂倒在地上。
这样的情节,每个月都会上演几次。
人的适应能力其实是很强的,尤其是像陈嘉囡这样的女孩儿。虽然仍然会觉得恐惧,但她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饭店的厨房和大厅在一楼,包厢在二楼。客人一来得多了,她就得跑上跑下地传菜,腿沉得都抬不起来。
蹲厕所的时候,做面点的马姨,盯住她圆滚滚的肚子和蜡黄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诧异地问:“小陈,你是不是有了哇?”
“有什么啊?”
“有孩子啊?你和你男人在一起住了大半年了,没情况?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陈嘉囡这才心里炸了个惊雷。
店里工作忙,晚上回去她又要洗衣服、打扫卫生、备第二天的早饭。一天靠下来人累得像软面条,沾着床就一睡不起。哪顾得上去留意月事来没来?
经马姨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至少有五六个月没来月事了。
她魂不守舍地撤桌、刷碗、上菜,只盼晚上快点来,好跟张天磊商量该怎么办。
晚上,一见了张天磊,她像见着了救星:“磊子,我好像怀孕了,咋办?”
张天磊顿了一下,强作镇定地说:“那还能咋办?做了。”
陈嘉囡喃喃了一句:“做了?”
张天磊不耐烦了:“不做了咋办?生下来养得起吗?”他扭头对陈嘉囡烦躁地吼道,“上车!”
陈嘉囡乖乖上车,再不敢多说一句。心里却像打翻了蚂蚱笼子,急跳跳、乱糟糟地慌。
两天后,张天磊领着陈嘉囡去了一家躲在胡同里的小诊所。诊所坐诊的是一个50多岁的女人。
她问陈嘉囡:“最后一次月经什么时候?”
陈嘉囡大概报了个日子。老女人露出诧异的表情,又用手按了按陈嘉囡的肚皮。
“孩子至少有6个月了。这么大月份就不是流产了,是引产,风险很大。原来的价做不了,得加钱,我从医院里找专业的大夫来做。”女人一气说完,用审视的眼光望着两人。
陈嘉囡把眼神投向张天磊。
“多少钱?”张天磊问。
“2000!”老女人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再说吧。”张天磊扯了一下陈嘉囡,两人走出了诊所。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快到家的时候,张天磊突然说:“要不咱把孩子生下来吧?”
陈嘉囡立住脚盯着张天磊。
张天磊咽了口唾沫:“孩子嘛,怎么养不是养?买不起奶粉,喂口馒头也能活!”
陈嘉囡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其实早就想留下这个孩子。
4
即便决定要留下孩子,经济的困窘也不容许陈嘉囡有丝毫喘息休养的机会,她依然在饭店干着刷盘子传菜的工作。
临生的那天,她端着盘子从一楼往二楼包间小跑着送菜。突然觉得下身一热,一股水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
她强忍住心里的慌张,把菜送进包间的桌子上,就收紧小腹,扶着楼梯下了楼。
她问包包子的马姨:“马姨,我下面里流了好多水……”
半个小时后,张天磊骑着摩托车来了。
马姨着急地摆手:“她羊水破了,不能走路,更不能坐摩托!你抱着她,我叫出租车!”
马姨挥手在店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张天磊拦腰横抱起陈嘉囡,冒冒失失地上了车。
看出租车一溜烟地拉着两人走了,马姨这才忍不住摇头叹息:“真是作孽吆!自己还没长大,就要生娃娃……”
她有心想陪陈嘉囡去诊所,可店里只有一个面点工。她走了,老板是要发脾气的。
诊所里,医生给陈嘉囡打了一针,她就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陈嘉囡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小腹像裂开一般疼。
“孩子呢?”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张天磊涨红了脸说:“孩子在你肚子里憋了太久,生下来就死了。”
“死了?”陈嘉囡张大了眼睛,泪水霎时聚满了眼眶。
因为,她终于不再觉得孤独,这世上与她最亲的人就藏在她的身体里,每时每刻与她同呼吸共命运。
她心里无数次想象过孩子长什么样子,男孩还是女孩。甚至连名字她都给取好了。
如果是男孩就叫张浩然,要是女孩就叫张欣怡。
可她万万没想到,孩子竟然一生下来就死了!
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撑着床就要下地。
张天磊伸出一只手掐住她的胳膊:“你干什么?”
“我要看我的孩子,死了的也要看……”她说着已泣不成声。
张天磊将她揽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折腾了。孩子大夫已经处理了。看不到了……”
这段生育经历,除了给陈嘉囡年轻的躯体上刻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再无其他。
事后,每当她望着自己空荡荡松垮垮的肚皮,就觉得老天跟她开的这个玩笑真残忍。
5
陈嘉囡剖腹产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后,失业了。
很快,张天磊领着她找了一份新工作——在一家KTV做陪酒小妹。
张天磊搂着她的肩膀说:“这工作来钱快,又不用受累,我兄弟们的女人都做这个。”
所谓陪酒小妹,就是在KTV包厢里,陪客人喝酒玩闹。客人消费得多,小妹的提成也就多。
陈嘉囡不喜欢KTV的工作环境,她害怕那些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但是不做这个,又能做什么呢?她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旁的选择。
在KTV里,即便她的业务并不出色,也比在饭店端盘子挣得多。
每个月领的钱,大部分都交到了张天磊手里。她只留下小部分零花。张天磊办了一张存折,每个月都把钱存到存折上。
他说:“把钱攒起来,买房子!”
看着存折上节节攀升的数字,陈嘉囡觉得日子有了奔头,于是工作得更卖力了。
有了钱,张天磊对她的态度也比从前也好了很多。
他不再那么频繁地对她发脾气。有时候在深夜的晚上,他把她从KTV接回来,看她酒后干呕得厉害,还会给她煮一碗热面,或者领她去夜场路边摊吃一碗热汤馄饨。
她竟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幸福。
她心里筹划着,先努力多挣些钱,等买上房子,再攒钱开个小店。然后就可以和张天磊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了。
两年后的一个深夜,她从KTV出来。等了很久,也不见张天磊来接她。
她执拗地站在KTV门口,看寒风把落地的秋叶卷起来又落下……
从那天起,张天磊就消失了。
她找遍了他常去的每一条街巷。
没有他的踪迹。
张天磊的那些朋友,她接触得不多,她不知道他们隐藏在这个城市的哪一个角落,也从未保留过他们的联系方式。
他们好像一起消失了。
出租屋里,张天磊的衣物还在。除了那张存折,他什么都没有拿走。这给她一种错觉,她总觉得张天磊还会回来……
几个月后,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这个发现让她又惊又喜。她想把孩子生下来。
残酷的生活让她觉得寂寞寒凉,她想要个亲人。
怀孕到6个多月的时候,她的肚子大了,再肥大的衣衫也遮不住隆起的肚皮。她再不能在KTV里工作了。
离开KTV后,她去批发市场批了好多小孩子穿的衣服袜子。每天晚上,她就在路边摆摊,卖衣物和小孩玩具。
生意好的时候,一晚上能赚个两三百块钱。碰上特别好看的衣服,她就不舍得卖了,总想把钱给女儿留着。
她从未去看过男女,但她总感觉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儿。
摸着那些粉嫩的小衣服、小袜子,她的心也一天天跟着柔软起来。
她又开始做梦,梦想着女儿生下来,她把她一点点带大。晚上可以和她一起来摆摊:她卖东西,女儿收钱,两个人有说有笑。
等散了场,她们娘俩再一起去夜市,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她打算以后不再去KTV了,要带着女儿摆摊赚干净钱。等攒够钱,就开一家童装店,再靠着这个童装店把女儿养大……
她这样想的时候,手总是不自觉地要去抚摸隆起的肚子。眉眼间都溢满了甜蜜又温柔的笑意。
有了上次的教训,临生之际,她提前联系好了医院。再不去小诊所了。她害怕孩子再出什么意外。
她的生日是5月21日,可巧她住院那天是5月19日,她就选了两天后生日的那天做手术。
手术很顺利,她真生了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儿。孩子生下来有6斤多,很健康,小巧的鼻子,细长的眼睛……跟她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她18岁生日的那天,她成了母亲。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护士把女儿放在她身边。小家伙闭着眼睛凭本能就找到了她的乳头,肉乎乎的小嘴用力地咂摸吮吸着……
她伸出一只手臂揽着女儿柔软的身体,眼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她想,这是老天赐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6
陈嘉囡从网上买了一只背带,干活做饭的时候就把女儿挂在胸前。等孩子大点了,她就用小推车推着女儿出摊。
一个人带孩子的苦累,自不必多说。好在,孩子一天天长大。烦累时,女儿无邪的笑脸总能给她很多宽慰。
陈嘉囡把孩子养到三岁多的时候,张天磊回来了。
那是一个冬日的晚上,陈嘉囡收了摊,背着卖剩的货,用小推车推着熟睡的女儿,在寒风里往家赶。
到了家门口,却见家里的灯亮着。她战战兢兢地推开门,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斜躺在床上。
听到“吱呀”的门响声,男人坐了起来。四目相对,陈嘉囡才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张天磊。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消瘦得厉害。颧骨尖利地凸出来,两只眼球看起来更鼓了。
他告诉陈嘉囡,当年不辞而别是因为参与了一起斗殴事件,有个兄弟不慎捅死了对方一个人。因为害怕警察通缉,涉案的几人都躲了起来。
直到觉得风头过去了,他才敢回来。
望着小推车里熟睡的娃娃,张天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
陈嘉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回答:“你的女儿。”
陈嘉囡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早就不再期待张天磊会回来。熬过了那段最难的日子,现在她觉得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挺好。
可张天磊回来了,她能怎么办?
骗他说,这孩子不是他的?
就算能骗得过他,以他的脾气,要是认为自己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她不敢冒这个险。
几年不见,现在的张天磊,让她觉得陌生又害怕。
张天磊蹲在地上,把脸凑近推车,直勾勾地盯着女儿的小脸。
女儿睡得正香。两个圆脸蛋冻得红扑扑,粉色的小嘴微张着。那副可爱的模样像极了油画里的安琪儿。
他笑了,眼里闪闪发光:“呵,真可爱!”
陈嘉囡轻舒一口气。
她走过去把孩子从推车里小心地抱出来,放到床上:“让孩子在床上睡吧。你……”
“哦,你们睡吧,我去洗把脸。”张天磊转身去了厕所。
他说话的那种熟稔劲儿仿佛是自己从未离开过。
7
张天磊出逃时带走的那张存折上,具体有多少钱,陈嘉囡不知道。张天磊一开始还给她看存款数,后来就收起来不给她看了。
但她自己算着,少说也有七八万,足够盘下一家店铺了。
她问张天磊:“钱还剩多少?”
张天磊说:“早没了!在外面这三年东躲西藏,不得吃啊喝啊?”
她轻轻叹一口气,倒也没有太多的失落。对那份钱,她早就没了指望。现在问问,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她劝张天磊出去找份正经工作。
她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也许看在孩子的份上,张天磊会有所改变。“
他嘴上答应着,却依然每天过着早出晚归的浪荡日子。
被陈嘉囡问得急了,他就说:“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找!”
她不再对他抱希望。
每天收工赚的钱,她悄悄分成了两份。只留下一小份做家用,剩下的都藏在了马桶后的墙洞里。
她打算等攒够一定的数目,就去银行存起来。
她有了女儿,得为女儿做打算。
作者/奇奇漫
原标题:《我的妈妈是妓女》
*不争气沙雕冷宫贵妃x冷漠脸毒舌狗皇帝
*贵妃不想争宠,只想搞事
我是刚被打入冷宫的贵妃。
这里还有三天前被打入冷宫的贤妃,七天前被打入冷宫的丽妃,半个月前被打入冷宫的赵婕妤。
丽妃和赵婕妤看着我咬牙切齿:“你个不争气的,你就不能多撑两天吗!”
贤妃微微一笑:“愿赌服输吧,我就说这厮撑不过三天。看来那个狗男人已经彻底被小妖精迷了心。”
丽妃气冲冲地拔下累丝金凤钗,赵婕妤不情愿地褪下琉璃手串。
我、贤妃、丽妃和赵婕妤自进宫以来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大家精诚合作,互帮互助,把本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后宫构建成了一个和谐幸福的大家庭。
四人之中,丽妃最风情艳丽,赵婕妤最有才气,...
四人之中,丽妃最风情艳丽,赵婕妤最有才气,贤妃最通透人心,而我自认为我最大的优点是美貌,她们偏说我是不要脸。
这样完美互补的我们四个兢兢业业给狗皇帝安排美女轮值,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深受小姐妹们的爱戴。
现在仅仅半个月后宫四个位份最高的娘娘一个不落地被打入冷宫喝西北风,一切都是因为上个月前新来的秀女秦照月。
我喝了口茶,认真地装了个逼:“秦照月不简单。”
三位娘娘整齐的拍翻了桌子,横眉冷对:“废话少说!”
我被这三个女人吓得一哆嗦:“你们讨厌了啦!”
迫于淫威,我噙着泪花将悲惨的遭遇说了出来。
第三天我终于熬不住深宫寂寞了,决定去找几个妹子探探情报。
路过御花园,就看到狗皇帝搂着小妖精,摘下一朵小黄花深情款款:“月儿,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我气的当时就想扇他两巴掌,人渣,那么多妹子谁逼你睡的!
眼不见为净,我正准备绕过这对狗男女,没想到秦照月眼神倒很好,重重地叫了一声:“贵妃娘娘。”
我遗憾地收回步子,忽略心中的万马奔腾笑吟吟地走了过去:“陛下圣安。”
狗皇帝看到我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臭屁样子。我们之间向来谁也看不上谁,只有在我那战功赫赫的老哥面前才会虚情假意地演一下。
我懒得理狗皇帝,摆出一副慈爱的样子细细打量着他身边的女人,讲真,我是没见过这么……普通的后宫佳丽。眼睛不算大,鼻子不够挺,嘴唇有点厚。容貌比不过丽妃,气质比不上赵婕妤,气场不如贤妃。
我知道狗皇帝是那种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人,对我们这些绝色向来都是公事公办。秦照月没有背景家世,长得又一般,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女人有啥吸引人的地方,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无敌?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皇帝,对他的审美缺憾表示同情。
秦照月不知道为什么面色不太自然:“前两天听说贵妃娘娘身子不太爽利,今天有雅兴逛御花园想必是大好了。”
我嘘咳了两声:“本宫向来身娇体弱,不像月嫔一看就是结实健壮的人,好福气啊。”
秦照月脸色青了又白,狗皇帝心疼极了:“月儿确实是个有福气的人,你身体不好也是因为心思太多。”
啊呸,老哥求你造反灭了这个狗皇帝!
我这么想着竟然控制不住地说:“陛下这么说真是伤透了臣妾的心,也寒了臣妾在边境御敌的哥哥的心!”
说完我就跪了,身体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这话是我说的,我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冷汗涔涔,这女人真的有鬼。
皇帝脸色十分难看:“放肆!”
周围的人看傻子似的看着我。
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好像不行了,这话说的太扎皇帝的心了。
我滴妈呀敌人太可怕了,照这样下去我可能很快就会被阴死,说不定还会连累老哥。小命要紧先认怂:“臣妾失言,请皇上责罚!”
皇帝气的也不想给我面子了:“贵妃德行有失,罚奉半年,禁足三月,好好闭门思过!”
禁足,我才不要!要去也去冷宫,还能和姐妹们商量对策。
我赶紧说:“陛下罚得太轻了,臣妾要去冷宫面壁思过!”
我仿佛听到了众人的抽气声。
秦照月却想借我刷一波狗皇帝的好感:“贵妃娘娘一时口不择言,陛下千万不要和贵妃娘娘计较呀!”
丫的狗拿耗子,眼看狗皇帝要卖这女人一个面子,我深吸一口气阔步向前抬起胳膊:“你这个妖女,不要你假好心,都是你勾引陛下挑拨离间!”
我是真想打下去的,可惜没抡的下去就被狗皇帝拽住了:“真是妒妇,陆贵妃品行不正,押去冷宫!”
得嘞,我总算如愿以偿。
听完我的遭遇,丽妃十分同情地看着我:“堂堂贵妃,你也太狼狈了。”
我非常不服气:“我凭本事进的冷宫,怎么就狼狈了!”
眼看我们要跑题了,贤妃敲了敲桌子抓住了重点:“那些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这就是那女人叫我害怕的地方,竟然能控制我的言行!
我愁容满面:“我也不知道啊,可太渗人了,真不是我想说的!”
贤妃点点头意味深长:“我进来也是因为被最信任的侍女诬陷了。”
赵婕妤进来的日子最长,也憋了不少气:“我所有诗作都被说是剽窃她师父心血!最奇怪的是,妖女竟然真的有证据!今天再听你这么一说,细细想来,这女人是真古怪,能控制人心篡改事实,这绝非人力所能及。”
我看着赵婕妤认真的样子打趣道:“你圣贤书读了那么多,没想到还相信鬼神之说!”
丽妃最是个纸老虎,看着张牙舞爪实际胆子最小,她小脸煞白紧紧贴着赵婕妤:“莫非她真是山鬼精怪?”
虽然已经确定秦照月不正常,但我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真的是妖精,怎么会这么难看!”
虽然已经确定秦照月不正常,但我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真的是妖怪,怎么会这么难看!”
一个连变身都变不好看的妖怪肯定不厉害。
贤妃听出了我的画外音悠悠道:“天真,别忘了我们现在沦落到这种境地她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我又想到秦照月的诡异有点头皮发麻,大家的面色也都不大好看。
赵婕妤表示认同:“还有我们那陛下,他怎么看都不会是痴情的人,如今性子都变了。”
丽妃边听边在旁边狠狠点头:“那妖精不会要吸陛下的精气,或者迷惑陛下让他不思朝政,然后亡了我们大周吧!”
贤妃猛地拍下桌子,凤目圆睁。我们四人里贤妃娘娘最有家国情怀,听到这话是气急了。
我被吓的灵机一动:“所以要降妖除魔,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和尚,还是道士?”
“国师!”贤妃和赵婕妤异口同声。
夜黑风高,一个黑衣人在皇宫中飞檐走壁,无人察觉。
这个身轻如燕武艺高强的人就是我了。
赵婕妤和贤妃白天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关于国师的事。总之就是找国师算过命,还挺准的。
我是认为她们俩有些盲目崇拜了,对这个国师十分怀疑,寻思不就是个算命的嘛,这俩妹子家世显赫怎么算命也不会太差。
但是我手上也没什么认识的大师,再怎么说国师也算是国家级的骗子,说不定有点真本事呢!于是四个人商量了一番,由她们公投出来的美丽强大的我夜访天演阁。
虽然身担重任,危险重重,但是三个女人如此真诚的夸我,我还是很舒服的。
经过莲花湾,我又看见了大晚上不睡觉的俩个人。
晚上再见到秦照月,我大吃一惊,因为这女人变得好看多了!不仅五官有了细微的改变,整个人还白了一层,身型也变得纤细了。
该不会是吸了男人的精气吧,我又偷偷瞟了眼狗皇帝,见他精神不错应该是问题不大的样子,稍稍放下了心,我可不想我哥哥辛辛苦苦守卫的国家就这么亡了。
秦照月毕竟古怪,我不敢多做停留,赶紧悄咪咪地去找天演阁了。
逡巡半晌,我终于摸进了天演阁。
传说中的国师正伏在案前写些什么,我丢了个石头,他转过头。
我惊悚地叫出声:“曹二毛!”
我的老天,这神棍国师竟然还是个熟人。
曹二毛算是我的半个师兄,很久以前我爹把我送到君涯山学点东西。君涯山的常先生说我俗念太重不肯收我为徒,就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让我在那学了两年东西但是不记在名下。
曹二毛原来不叫曹二毛,他是常先生的小徒弟,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个黑心的,在他的指使怂恿下干了不少事还给他顶了不少包,但是后来我成长了!他就再也没从我这占到过好处,毕竟武力镇压是我的强项。
曹二毛见到我倒不是很意外的样子:“贵妃娘娘。”
我拉了把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十分鄙视他:“堂堂君涯山弟子,你竟然做了神棍!”
曹二毛给我斟了杯茶:“我现在可是南齐国师清一道长。”
想到君涯山的人确实还是有些本事的,我试探道:“那国师大人说说我来找你干什么?”
“秦照月。”他言简意赅。
我点点头觉得他更像神棍了一点点,凑近他也作出神经兮兮的样子:“那秦照月到底什么来头?她要干啥?”
曹二毛赶紧离我远了些,正了神色:“异世妖祟,夺人气运。”
我把茶喝完温柔地捏碎了杯子:“好好说话。”
曹二毛抽了抽嘴角,客客气气地重说了一遍。
总之就是秦照月确实有猫腻,需要靠不断打压我们以及获得狗皇帝的宠爱汲取气运,然后获得皇帝的真心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我们就会因为国运耗损全都完蛋。
听曹二毛说完的我气得直发抖,这女人真是太恶毒了!
无处撒气,我狠狠拍了下桌子:“好你个曹二毛,身为国师在其位不谋其政,发现了妖孽,竟然都不知道不为国分忧!”
曹二毛摊摊手,无奈道:“你身为贵妃难道不知道陛下向来不信神佛,弄个国师不过是做做样子,我如果跑去劝谏,在陛下看来倒真的是妖言惑众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狗皇帝平素确实不迷信鬼神一说。
这家伙真有点能力,我得好好拉拢他,于是我拍了拍他的手臂深情地说:“现在国难当头,做为南齐的一份子,你有能力,国家也需要你。”
曹二毛挥开我的手:“我是君涯山的人,不问世事,所以靠你了。”
君涯山多能人异士,向来不怎么理会俗世纷争。
我十分生气:“那你来做什么国师!”
曹二毛无辜道:“你们皇帝要个国师来做样子,师父就让来挂个名啊!”
我是决计不肯走空门的,于是向曹二毛示弱:“师兄呀,那你给我点护身保命的东西啊,人家打不过那个妖怪就要死了嘤嘤嘤……”
曹二毛身子抖了抖,嫌弃地扔了个玉佩给我。
这东西我见过,曹二毛一直带着的,肯定是个好东西。
“避妖邪的,以后那妖女的邪术就对你没什么作用了,用完了记得还我。只要你们不要被他打压,皇帝能以国事为重,没有了你们的补给,她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弱。”
我又刨了刨他的衣袖:“师兄你还有啥都拿出来,我这四个人呢!”
我觉得自己像个打家劫舍的匪徒,但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曹二毛一下子跳到三尺外:“没有了,我是个穷人。”他又补充道,“跟你在一起,你身边的人也会受玉佩影响的。”
这下我满意了,难得有良心了一回:“谢谢啦,小师兄!”
“保护好自己,别被玩死了。”烛光柔软下竟觉得他有几分眉清目秀,却见他又邪魅一笑,“陆三胖。”
“滚!”我狠狠丢了他一个瓜壳。
等我回到冷宫的时候,看到三个女人就像嗷嗷待哺的雏鸟,等着老母亲归家。
我把曹二毛的话又给她们撸了一遍。
“曹……国师给了我一块玉佩,防妖邪的。”我把曹二毛这个名字咽了回去。
几个女人听了之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立马就想冲出去和秦照月决一死战。
我提出了一个有建设性的问题:“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一时半会我是没戏了,哪有刚进来立马就能出去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于是我振臂一呼反正现在也出不去,散会睡觉,明日再议。
冷宫别的都还好,就是这床是真的硬,还没来得及吐槽,我就听到了旁边的赵婕妤打起了呼噜,这如雷鼾声差点没把我送走。怪不得贤妃和丽妃临走前特意交代:“贵妃姐姐第一天进来,小赵今晚好好陪陪她。”
在小赵的呼噜声中,我辗转反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曹懿,你在看什么呢?”
曹懿,不就是曹二毛吗!什么情况?
曹懿穿着君涯山的弟子服,还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我知道我大概是在做梦了。
原来师父偶然得到了一株极星冰兰,师兄师姐们围着转着十分稀奇。
曹懿随意地问道:“陆欢呢,怎么没看见她?”
三师兄头也没抬:“小丫头向来贪玩,指不定在哪浪呢。”
混蛋三师兄竟然这么了解我啊,不过这次我没浪的起来。
看到极星冰兰我就想起来了,那次我在山中看到了一只火狐,在追小狐狸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掉进了被雪掩盖的陷阱,摔晕了过去,还好后来师姐发现不对找到了我,不然花样年华的少女就被活活冻死了。
而在此之前我弄坏了曹懿的一件宝贝,他一定是要找我报仇!
问不到我的下落,曹懿竟然自己拿出家伙进行卜算。
这是多大仇啊,追杀要用到这么高端的技术吗?
然后就看他走啊走啊离我掉下去的陷阱越来越近,看到那个大窟窿后,径直飞了下去。
然后就看到了摔晕冻昏了的我。
好技术,原来是真有两把刷子的神棍!
“陆欢,你醒醒。”曹懿向来轻佻的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
我看着有些感动,曹二毛对我还有点好诶。
他把我扶了起来,探了探我的脉搏,松了口气。
但是万万没想到冻惨了的我还是那么虎,感受到有一点温暖,就紧紧抱着曹懿不肯撒手。
旁观的我瑟瑟发抖:陆小欢,你清醒点啊!
然后我就醒了,这是什么梦,太可怕了。
我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所以救我的人是曹懿?
第二天我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赵婕妤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拍了拍她的肩:“我是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侍寝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商量了几个计划,保证进可攻退可守。
没想到,还没有等到我们自救,出冷宫的日子就来了。
原来秦照月已经晋升妃位,皇帝亲赐封号“珍”。珍妃娘娘贤惠大方,替我们几个人求了情,狗皇帝勉为其难把我们放了出来。
第一次觉得这冷宫进来出去的,跟玩一样。
“姐妹们,让我们紧紧围绕组织开展行动,扫除妖孽!”
四个女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冷宫,简直走出了女皇登基的气势。
回到自己的寝宫,我舒服的打了个滚。
还没过半天好日子,也不知道吃了啥药,狗皇帝竟然来了。
安抚,劝诫,还是警告?我也吃不准小妖精给狗皇帝的迷魂药下了多深,摸了摸神棍给的玉佩,暗暗告诫自己莫冲动。
我试着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准备先认个错,挽回一下之前的形象。
狗皇帝皱眉看了我半天,忍不住:“你便秘啊?”
刀呢,我的刀呢,让我砍死这个昏君!在心底骂了狗皇帝一百遍,我又恢复了理智。
实在做不出泫然欲泣表情的我放弃了,于是恢复了平时冷艳高傲的样子:“臣妾无事,就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皇上,所以一时之间太激动了。”
狗皇帝不置可否,“想必你也知道这次是珍妃尽力替你们几个求情,你们应该好好谢她。身为贵妃应当端庄持重,谨言慎行,维护后宫和睦。”
秦照月不在,我又手持神器,于是主动提起了上次的事情:
因为我同桌第一次没考年级第一,全班就骂我是猪,拖他后腿,要把我开除班级。就连老师都诬陷我在和他谈恋爱。
学霸一脚踢翻桌子,神颜大怒“谁允许你们欺负我的人的?”
闭嘴吧!
姐只想菜鸟逆袭好吧,谁都别挡我上清华的路!
——
距离高考最后还有100天。
我看着刚刚发下来的排名表,陷入了沉思。
排名1001名,倒数第五,比上次又掉了二十名!
同桌李铭扫了一眼,直接抢过我手中排名表揉成一团,不偏不倚正中不远处的垃圾桶。
“这有啥好看的,反正也就那样了,眼不见心不烦,我们放学去网吧打游戏吧,五排开黑!”
我瞪了他一眼,咬着后槽牙,“你当然不在意了,你这个全校第一名的混蛋!”
是...
是的,你说气不气?
李铭人长的帅不说,运动全能,学习第一,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谁见了都要喊一声——铭神!
老师让他辅助我学习,然而这家伙除了炫耀他的成绩以外,就知道打游戏,练习题什么的,根本就不做!
最可恶的是,游戏打野也是全市前十名。
这家伙居然还一副无奈轻松的表情说到:
“谁知道这次的题出的这么简单。”
我天天做题背书都快吐了,还不如人家一句简单!
“不说这些了,等一下去哪个网吧啊,我知道一家……”
忍无可忍冲着跟我做了一年同桌的他怒吼道:
“李铭,我要跟你绝交!”
男人,只会影响我考试的成绩!
我和李铭绝交的第3天早上。
我们谁也不跟谁说话,谁也不理谁。
我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牛奶和脏脏包,然后看了一眼李铭。
李铭心虚的拿出课本在看,余光时不时的瞟我。
我没搭理他,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我拿着课本已经捂着耳朵读了起来。
李铭泄气的趴在桌子上,高挺的鼻子藏在臂弯里,只露出那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我看。
这是他惯有的动作,每次我一看书,他总是这样看着我。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典型的狐狸眼。比女生还要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
每次我一跟他说话,视线总是先被他那双眼睛吸引。
他的视线很露骨,即使我故意偏头不去看他,我也能感觉到。
我如坐针毡,等反应过来,下课铃已经响了。
一个小时,我啥也没读进去!
我生气的扭头看向他,伸手捂着他的眼睛,威胁到:“你再看我试试!”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拉了下来,因为贴的近,睫毛划过我的手心,痒痒的。
那双漂亮的眸子露了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黑亮。
他扬了扬眉,努力控制上扬的嘴角问到:“我就看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说完还故意眨了两下眼睛。
卧槽,我感觉自己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呼吸差点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不愧是校草,除去别的缺点,帅是真的帅。
不过,我是不会屈服的!
我伸出两根指头朝他比了比,“知道这是什么吗?”
“剪刀手?耶?”
“错!”
我双指微钩,朝他的眼睛那里伸去,威胁道:
“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戳瞎!”
李铭伸出手来挡,将我的手指握住,从他掌心那传来的温度烫的有些吓人。
他突然表情严肃,眼神炙热的望向我:
“如果我的这双眼睛能换你理我,那也值了。”
我感觉李铭不对劲!
真的很不对劲!
全校第1的李铭的名次降到了第2名,第1名是二班的刘勇浩,人称“万年老二小耗子”,简称“刘老二”。
一直都被李铭压着,这一次居然成了第1名!?
我拿着排名表反复看了看,第1名和第2名相差了15分。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啊,以往李铭都是碾压他,这一次怎么回事?
不会是因为和我绝交,所以影响成绩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
我心虚的看了一眼李铭,他正靠在桌子上睡觉。
帅气恬静的样子,真像一个睡着了的精灵王子。
不应该叫铭神,改叫睡神得了。
“白晓静,你这一次考的怎么样?万江同学不错,这一次终于突破到998名了。”
一个声音将我拉回神来,我扭头看去,是我的前桌张欣雨。
她学习成绩不错,每次都能在前十名,她的同桌万江跟我一样是倒数的。
老师将差生和好生放在一起,组成“手拉手”活动,相互帮助。
我看了眼我的成绩,999名。
比万江差了1分。
万江显然是看了我的成绩,嘲讽的说到:“有的人啊,简直就是猪脑子啊,有学霸教都教不会,啧啧啧,真是浪费资源。”
“你在那指桑骂槐的说谁呢!”
我站在万江面前跟他理论。
万江人虽然瘦的跟猴一样的,但是个子却不矮,他站起身来比我还高一个头。
“你凶你有理啊?我可不怕你!本来就是啊,整天就知道看书装样子,考试哪次不是倒数?还模仿三班的校花周柔勾引男人,这谁不知道啊?”
“哈哈哈,你给她点面子,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张欣雨捂着嘴偷笑,眼里全是鄙夷不屑。
“她有面子吗?她早就没有脸了吧,肯定是她影响了铭神吧,才让刘老二得了第一,这下二班那群家伙又开始耀武扬威了。”
这句话就像无形的火,点燃了教室里名为情绪的鞭炮。
大家因为高考而压抑了许久的心开始颤动。
“就是就是,真是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
“老师也真是的,为什么要让铭神做她同桌,她配吗?”
“不,她不配!”
“就连铭神都能被影响,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们?”
“啊,我不要啊,这快高考了!”
“滚出1班!”
我死死捏着拳头,指甲陷入了肉里。
鼻头酸涩,喉咙哽咽。
我想要张口,但这群人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我站在那里,被所有人排斥在外。
我突然感觉只有十几岁的他们好可怕!
感觉周围都是昏暗的,只想拼命的逃离这里。
有没有谁,谁就帮帮我……
“咣当——”
这时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来看去。
只见李铭踢翻了课桌,那张帅气的脸冷的很冰块一样的,眼神里的怒气像是要把所有人吞噬掉。
“谁允许你们欺负我的人的?”
霸气侧漏的语气,让大家都惊了一下。
“……”
李铭是学霸的同时还是校霸,在学校里无人敢惹。
李铭拉过我的手,让我坐在里面,那是他的位置,而他则坐在外面挡着他们。
张欣雨走到李铭面前,双颊绯红,羞涩的看着他一眼就低下了头。
“因为白晓静同学影响大家学习,所以我们才……”
“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我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我还说你们影响我学习呢!”
被心上人怼了,张欣雨一下红了眼眶,委屈的抽咽着:“你为什么要维护这种学渣,她都让你成绩掉下来了,这次是15分,下次就会是25,55,100分!你可是铭神啊!”
李铭切了一声。
“关你屁事啊,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我成绩好坏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考清华北大,那也是我的事,我不考也是我的事!铭神,是我自封的吗?一群以为是的人,纯粹闲的蛋疼!”
李铭突然话锋一转:“哦,你也没蛋。”
“噗嗤——”
我发誓我已经努力憋住笑了,但是没能憋住。
只能说,李铭,你怼的好!
我和李铭被举报了!
被叫到了教导处。
罪状——损坏公共财产再加谈恋爱。
教导主任喝了一口水,语重心长的对着李铭说到:
“李铭,老师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掉链子啊,不能因为一些私人感情就影响了你的成绩。等你上了好的大学,还会能遇到更多优秀的人的,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话是对着李铭说的,但眼睛却是看向我的。
看我干嘛啊,要说影响,应该也是李铭影响我啊!
李铭笑笑,意味深长的也看了我一眼,“我觉得白晓静同学也很优秀。”
“!”
教导主任听了差点喝水被呛到。
那眼神好像在说:这也叫优秀?
我撇撇嘴,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咳咳,”主任咳嗽两声演示尴尬,“这次课桌损坏赔偿不用你赔了,只是希望你能长个教训,下次不能再那么冲动了。”
李铭乖巧的点点头,他一贯这样,老师面前乖宝宝,老师不在就“作威作福”!
两面三刀!
教导主任转过头来对着我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许多:“白晓静你又惹什么祸了?才会让全班除了李铭外的人都联名让我把你转去其他班?说你的存在会影响其他同学。”
我摆摆手,表示很无奈:“老师,我只是一个努力读书想要考上好大学的奋斗青年啊。”
“努力不是靠嘴说的,你看看你的成绩,班主任特地把年级第一的人跟你做同桌,为的就是让你们相互帮助,而不是让你们两个人谈……咳!不务正业的!”
这误会大了,我赶紧解释:“老师,我跟李铭没有谈恋爱,实在不行,您就把我调出1班吧。”
说不定见不到李铭,我心里舒坦了,学习也会自然而然上去的。
“不行!我不同意!”
老师还没说话,李铭就着急地喊到。
我瞪了他一眼,在心里给他竖起来中指。
就是你,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总是来影响我!
“为什么?”
我和老师异口同声的问他。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跟您说实话吧,这一次是因为白同学跟我绝交了,我心情不好,所以才没考好。”
那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
居然怪我?
你是小学生吗?
真是幼稚鬼!
他发现我在瞪他,还冲我笑了笑。
老师思考了一下说到:“这事我听说了,那这样吧,这个月中旬要模拟考,如果白晓静同学能进入一百名,你重新拿回第一名,我就同意不让她走,怎么样?”
“没问题!”李铭一口答应。
喂喂喂,我还没说话呢!
我十分的无语。
我这个当事人压根没人权。
“这一次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啊。”某人不要脸的说着。
“大佬,你知道我第几名吗?我特么倒数啊,一百名呢,我就算是踩着风火轮也追不上啊!”
要是真的能进一百名,那我最起码也能上二本了!
不过这样搞的我们真的就像是谈恋爱影响学习一样,我不乐意。
“能追上,我会教你的!保证你一定能进一百名的!”
李铭语气坚定,那帅气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那黝黑的眸子闪闪发光。
我看着他,心里却突然荡起了一股不明所以的情愫。
他的声音像是带了魔法一样,让人忍不住去相信,让我也有了那么一点信心。
也许我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在最后的校园时光见到他吧。
李铭因为学校的事,被叫回了家。
听说他家挺有钱的,只是父母比较严厉。
逃过了教导主任,却没有逃过父母。
我回到教室就发现我的书和试卷散落一地,卷子上还有几个乌黑的脚印。
黑板上写着:“白晓静滚出1班!”的字体还有其他的一些恶搞涂鸦。
我看着地上那些书,大声的质问道:“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没人吭声。
我扫过那些人的脸,看热闹的,读书的,偷笑的,最后定格在万江和张欣雨身上。
“是你们俩干的吗!”
张欣雨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哈哈,猪脑子的脑回路清奇,你不懂~”
“你们!”
我生气的上前一把将他们面前堆的高高的课本甩在地上,还再上面踩了几脚,顺便还将桌子给掀翻了!
张欣雨大叫一声:“你干嘛啊!真野蛮!怪不得你妈丢下你会跟别人跑了,要我有你这种女儿,我也要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要撕破你这张臭嘴!”
我上去要动手,万江将她护在身后。
“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打你!”万江捏着拳头生气的就要冲我呼来!
我一把闪过,拿起一本厚重的复习资料狠狠冲他的砸去!
“啊!”
“流血了!”
万江因为惯性头撞到了桌角上,额头出血了。
“赶紧去叫老师!”
“我来打120!”
张欣雨帮万江捂着伤口,眼睛通红的看着我:
“你完了!白晓静!”
8
万江的父母来到学校大闹了一场,说要让我给他们家一个交代。
最后没办法,我通知了小叔过来。
“你个女娃娃,看着倒是斯斯文文,怎么下手那么狠啊!可怜我儿子多聪明的脑袋,万一给打傻了怎么办!”
我嗤笑一声:“有多聪明,不也是个倒数的,你得感谢我,被我那么一砸,说不定真能聪明点呢。”
万江妈气的脸红脖子粗,半天说不出话。
万江父亲人高马大,站在我面前企图威慑我,“不管怎么说,高考也就两个多月了,这还能考试吗!考不了高考,我家儿子就上不了好的大学,上不了好的大学,以后就没有好的收入!今天没个一百万,我们就不走了!”
我怒怼他,“哈,一百万,你们想钱想疯了?就你儿子那德行,还好的大学,银行钱多啊,怎么不去抢?”
“你说什么!?”
教导主任拦着他,“万江家长,你冷静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受伤的又不是你儿子,你当然冷静了!”
我小叔性格向来逆来顺受,哪见过这场面,吓得一个劲的擦汗。
连说对不起,但是却助长了对面的嚣张气焰,“说对不起有用吗!我儿子的伤口能好吗!”
小叔没办法只能转头说我:“晓静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本来就学习差了,不好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现在赶紧跟叔叔阿姨道个歉。”
“我没错凭什么跟他们道歉,本来就是他们先动的手,我……”
“道歉!”
“我不!我没做错!”
“我……”
我看着小叔模样,最后夺门而出!
我没错!
9
我拼命跑着,跑着。
风声在我耳边呼啸,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
鼻头酸涩的眼睛差点流出来。
我硬是给憋了回去。
为什么我要面对这种事?
为什么都在说是我的错?
我做错什么了?
路过操场,正好看到李铭被一个美女拦下。
那个美女是2班的校花周柔。
她递给李铭什么,但是被李铭一把推开了。
周柔不死心的上去,但是李铭理都没理她。
他神色慌张,似乎在焦急的找什么。
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仿佛亮了,一路小跑到我这里,将周柔甩到身后。
“你去哪了,刚回来就听说你的事,还从教导处跑出来了,我深怕你做什么傻事,哎,你怎么哭了?”
在见到李铭都那一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怎么擦也擦不完。
心房好像在那一刻塌陷了。
我紧紧拽住他的校服衣角,无声的抽咽着。
李铭吓得举手无措,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紧张的模样。
他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遍一遍的帮我擦拭着眼泪。
我听到他说:“没事了,有哥罩着你!”
10
李铭拿到了学校的监控录像,交给了校长。
并告诉万江父母想要赔偿走法律程序,而且他还帮我也找了律师。
最后赔偿了1000块,还是李铭给的。
事情也完美解决。
也不知道李铭讲了什么,万江也没再找我麻烦了。
就连张欣雨时不时的嘲讽声也在李铭都一次眼神警告下消停了。
教室的氛围因为那件事,诡异的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状态。
距离高考也越来越近,其他人也不想再多生事端,都静静的做题看书。
这时候,离高考只有85天了。
离跟教导主任约定的考试只有五天了。
我的数学总是考不好。
既是李铭总是耐心的指导我,我还是记不住。
每次那么背算式,做题,但是一到测试,我总是脑袋一篇空白。
试题都看过,但是却总是想不起来。
我越来越焦虑。
“这道题演算过程是对的,但是答案却错了。如果你细心一点检查一遍就不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了。”
我杵着下巴,望向他:“我要是你就好了。”
李铭愣了愣,神色有些古怪:“像我有什么好的?”
我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漫不经心的说着:“你学习又好,人又帅,听说校花都来追你了,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李铭轻笑一声,“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
还福呢,我现在只想赶紧高考,脱离这个高中团队,去新的学校过新的人生。
只是我没想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李铭晕倒了。
11.
他在一次和2班体育课打比赛的时候被人撞倒了,人狠狠的砸在了篮球架上!
我看着120的车把他带走,心里揪成了一团。
“不会有事吗?怎么撞一下就晕了?”
“不清楚,看着撞的不轻啊!动也不动,感觉跟死了一样。”
“哎呀,别说那么可怕好不好!”
“都给我闭嘴,赶紧回教室去!”这时老师来了,将他们赶了回去!
我看见周柔眼睛通红,哭的很厉害,周围还有三四个姐妹扶着她。在路过我时,她忽然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都怪你!果然在你身边的人都会没有好下场,万江,张欣雨,李铭,接下来也不知道还有谁!”
“呸,扫把星!”
我扶着脸,一时怎么都回不过神。
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我是扫把星,所以我身边的人才会倒霉?
所以我爸爸穷的厉害,我妈妈才会受不了跟人走了?
所以大家才讨厌我。
我站在那里,恍恍惚惚的想着。连还手都忘了还。
幸亏老师来了。
老师看她从操场边搬了块大石头要砸我,伸手一挡,那块石头就落在周柔自己的脚上。
“害人精!”
她尖锐的嘶吼着。
这下,我扫把星,害人精的名声在学校里传开了。
后来,也不知道谁传出来我是害人精,跟我在一起会考不了高考,所有人见到我都躲着。
而我靠墙的那个空旷的位置,已经三天没有人坐了。
明天就是模拟考了,这次是四市联考,我这样的状态要进一百名,估计悬了。
不少人等着看我笑话。
突然有点想李铭,眼泪又流出来了。
【哎?你怎么又哭了?】
李铭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猛的回头去看,却没看到人。
“李铭?”
我试探的叫着,到处张望。
其他人都以为我精神失常了。
难道我学习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
【哈哈哈,瞧你那傻样。你肯定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吧!】
我兴奋的大叫一声:
“卧槽!真的是你!?”
我看不见他,只能听得到他的声音,
他噼里啪啦跟我诉说着自己怎么灵魂出窍,又是如何如何突破重围来到我身边,还问我高不高兴,感不感动。
“嗯,不敢动,不敢动。”
以前只是听说过灵魂离踢,没想到现在竟然出现在我身边了。
【哥不在你身边,是不是特想我?】
我故作轻松,“我想你个头啊,哎,你该不会是死了吧。”
李铭哈哈大笑【这么久你也没去看看我吗?真狠心。】
“是是是,我狠心,也不知道是谁答应了老师模拟考让我进100名,现在好了,明天就联考了,这下芭比Q了。”
我看不见他,却感觉到一阵温柔的风落在我的头顶:
【怕什么,想想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加油!考给他们看!我们晓静最厉害了!】
浴室的门被打开,元湛探出湿漉漉的脑袋,腹肌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阿瑶,进来一下”
林下|文
(1)
我穿书了。
这倒不难猜,毕竟我现在整条小腿都泡在观赏湖里,清澈的湖面倒映出我的七宝蝴蝶簪、红宝石项圈和缕金百蝶穿花水袖长裙,视线穿过湖面还能看见我脚腕上叮叮当当的金铃铛。
哇哦,巴适得很。
我一看见那个一看就不便宜的金铃铛脚链就知道我是谁了,我是昨天晚上看的那本重生小说的恶毒女二姜瑶。
身为女主角姜琬同父异母的伪善妹妹,不但抢了她上辈子和太子的姻缘,还间接把她和渣男凑成一对,最后饱受折磨的女主角在我封后大典的前一天含恨而终,重生归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看完。
我如果早知道那个干啥都不如跳舞的人会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给那些大声叫好的留言点赞。
这就叫,网上重拳出击,现实怂得一批。
苟苟且且想活命的我开始思考现在挽回是不是还来得及。
一旁的小径上突然跑来一个小丫鬟,面色急切地和我说:“小姐,大小姐醒了!”
我思路清晰:“是不是咳出一口脏水随即悠悠转醒,眼睛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曾经懵懂无知的模样,甚至还隐隐透露出几分狡黠与隐忍?”
丫鬟略一思索,惊喜道:“诶,好像是诶!”
我面无表情,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好了,来不及了。
按照原剧情,我现在应该急急忙忙跑去静姝阁,和女主角演上一场姐妹情深的大场面,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再在她晦暗不明的目光下强掩内心的恐慌,心道:大姐姐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呢。
因为她之前落水就是我推下去的。
我注视着自己白皙纤长且细嫩的双手,内心复杂。
我觉得姜瑶就应该出生在现代社会,身为身娇肉贵的统治阶级居然还亲自动手推别人下水,实乃劳动楷模、国民表率。
不由得发出了“封建帝制吃人”的呐喊。
“姜二小姐在这里做什么?”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属于男子的温润声音。许是注意到我此时很可能还有一截小腿光裸着的姿态,他停下脚步,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我目光呆滞,随口说出我此时的真实想法:“在想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死。”
我最后在水里晃动了几下小腿,搅动起层层波纹,把湖面的平静彻底打破。然后站起来,长裙及地,乍一起身就把腿脚遮了个完全。
我转过身与他对视。
来人身着浅色外衫,阳光下依稀可见流云暗纹,玉冠束发,眉目舒朗,唇边自带三分笑意,放到现代的选秀节目里,光靠脸估计也能搏个出道位。他显然把我的话当作小孩子的玩笑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通过他对我的称呼约莫猜出他大概是府上的客人,估计身份不低,居然还能认识姜瑶这个丞相府如珠似宝的嫡小姐。
我开始用我容量并不算大的脑袋紧急搜索小说中的主要男性角色。
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青衣男子,一直微弯着腰,看起来身份略低,如今正抬起头斥我:“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还不向太子殿下行礼?”
原来是男主角啊。
我学着看过的古装电视剧,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猜测等到姜琬让我跳舞的时候,这个狗男人也许还是这样一脸温润的笑容,内心一阵恶寒。
青衣男子满脸歉意道:“阿瑶自幼顽劣,又受父母宠溺,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她失礼。”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姜琬是已逝的丞相夫人所生,我娘是续弦,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就是丞相府的庶长子姜琛,现在也养在我娘名下,成了相府名义上的嫡子,果真是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差错。
姜琬前世死的时候,他已经官至三品,可惜与姜瑶是命运共同体,最终也逃不掉被复仇女王清算的命运。
“琛兄说笑了,”太子笑得随和,“我与姜二小姐相识已久,自然识她秉性天真,况且你我多年旧友,也不该为这些虚礼所拘。”
他们二人还在说着场面话,我却早已魂飞天外:这是女主角重生的第一天,也就是说,再过一个月,她就要踏着她高贵的红色缎子鞋,昂首挺胸地走进相府书房,用生母留下的遗物据理力争自己才是应该与太子结亲的那个。
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太子今日拜访相府,正赶上落水昏迷的姜大小姐醒来,出于礼数,本来是要去静姝阁院外探望一下姜琬的,刚巧路过赏心湖看到本应该早早就去了静姝阁的我,这才停下来多了一段和我之间的对话。
我索性跟着他二人一同往静姝阁处去。
太子偏过头来看我,忽而笑道:“早听说丞相和夫人爱女如命,因着姜二小姐喜赤脚行走,特意在相府各处修建了玉质小径,冬暖夏凉,专供一人行走。”
他略一低头,看向我足下位置,“今日才有幸得见。”
脚腕上的金铃铛在走动间轻声作响,我装作淑女状微笑不语,内心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什么幸运不幸运的,你活在书里不知道,我的骚终将变成刺向我的刀。
我忽而怔了怔神,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也随之一滞:他这举动细究起来是有些轻浮的,与他人设不符,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幸而静姝阁已经到了,没人注意到我方才的静止画面。
“小姐!”只见姜琬急匆匆地从屋内跑出来,全然不顾身后丫鬟的制止。她刚刚醒来,面色苍白,一身素娟,眉宇间犹带病气,发髻都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急着赶出来。
她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行礼,只是呆呆地望着太子,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
我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让,腾出地方留给男女主角一眼万年的初遇buff。
姜琛还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用和刚才训斥我一样的语气皱着眉头斥姜琬:“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你身子还未好全,理应……”
随后,她转头看向我,意有所指地恨恨道:“府上真正的的腌臜事可多,也未见兄长插手。”
她以前性情一向和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没有主见,根本说不出这种忤逆的话,现在竟把姜琛堵得哑口无言。我讪笑着说了些“问大姐姐好”之类的话,暗自为姜琛掬了一把辛酸泪。
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姜琬,而是钮祜禄姜琬!
太子好像也有些愕然,但还是很快恢复镇定,温和地说:“姜大小姐无恙便好,时辰已晚,我就不多叨扰了。”
见他转身要走,姜琬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元湛!”
他疑惑地回头,却看见姜琬泪盈于睫,哆嗦着嘴唇,最终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哽咽着摇头,“没事,你走吧。”
完了完了,他肯定觉得姜琬是一朵柔弱却坚强的小白花儿,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姜琛要留在静姝阁内尽兄长的义务教育姜琬,于是便打发我去送元湛出府。如今民风开化,男女同行倒也不算大事,只是姜琬那副好像要吃了我的样子让我咽了咽唾沫。
或许是因为我如今成了姜瑶,身处其中总能发现之前不带脑子看小说的角度看不到的东西。我寻思上辈子你俩也没有感情戏啊,不是,就因为他不但独宠姜瑶最后还登基称帝,你这辈子就爱上他还非他不嫁了?
相府和皇家早有婚约,前世姜瑶为了这门亲事,多番设计姜琬不成,于是百般撮合姜琬和渣男,终于诱得姜琬自愿放弃婚约嫁给渣男,自己则成功入主东宫,荣宠一生。
姜琬只是在偶尔低三下四地拜访姜瑶时见到了元湛对姜瑶的万般宠爱,对比起自己那个不求上进还屡屡纳妾的纨绔夫婿,想到这荣华恩宠本都该属于自己,又怨又恨,这才在被渣男及其宠妾害死后决心若有来生定要嫁给元湛。
我这才惊觉她的所谓爱情竟然如此功利。
一朝穿书,我原本津津有味看的爽文都显得三观不正了。
我偏头看向元湛,甚至觉得他的人设也很奇怪:明明是精于权谋、多年来屹立不倒最后还成功登基的太子,就算表面上多么温润如玉好相处,本质上也应该是笑面虎,前世独宠工于心计的姜瑶连个侧妃也没有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世的姜琬同样心机颇深,而他居然那么轻易地接受了姜琬落水后如同变了个人的事实,甚至还认为她一面疯狂追夫示爱、一面还可残害渣男渣女这些今生看来与她毫无瓜葛的人的极度双标行为可爱?简直奇奇怪怪没有脑袋!
元湛注意到我在观察他,微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试探着问他:“奇变偶不变?”
元湛:???
他明显一头雾水,哑然失笑,“我不知姜二小姐这是何意。”
我摇摇头说没事,内心十分失望。
看来幸运的穿书者只有我一个。
元湛忽然开口:“姜二小姐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我登时心神一震,强装镇定地笑道:“是吗?大概是换了身新衣服的缘故?”
他停下脚步,从上到下地扫视我,眼神不加掩饰到让我感觉自己没穿衣服,看得我浑身发冷。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方才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不见,像是我的一场幻梦。
“可能是吧。”他笑,“我以前倒没发觉,姜二小姐竟然如此衬红色。”
我尴尬地应了声,胆战心惊地把他送到外院,然后飞速告辞回去,如释重负。
门外等候的小厮见此情景,嗤笑道:“又是她来送,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元湛看着那抹红色的倩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来,嘴角似有笑意。
小厮见此情景,大着胆子询问道:“殿下莫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元湛径自登上马车,动作行云流水,也不言语。小厮乖觉地闭嘴驾马,忽然听到车厢内传出一声轻笑。
“姜相家的两位千金,今日一个赛一个的有意思。”
(2)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考剧情思考得抓心挠肝。
姜琬已经重生了,剧情已经开始,元湛又显得那么不对劲。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不知道如何回到现实世界之前,我还不想死。
是不是可以改变剧情呢?我灵机一动。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唤姜瑶平时最器重的大丫鬟(毕竟女配的丫鬟只有这一个配有名字):“倚云。”
她恭敬地走上前来,“小姐。”
我吩咐她:“你把大小姐院儿里的霜儿调到咱们这里。”
每个女主角身边都要有一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忠仆,霜儿就是姜琬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丫鬟,身为姜琬最信任的人,在后期剧情中起到了巨大作用,如果没有她,姜琬的剧情至少要被砍掉一半儿。
于是我就看见倚云意气风发地下去了,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小姐,她不肯!”倚云发丝凌乱,衣领倾斜,明显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小姐要她是抬举她,她倒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了她!气得我上去强拉她,她力气倒不小!大小姐也跟着帮腔,说那丫头要是走了,她也不活了,还骂我们奴大欺主……”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就没有她的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吗?”
倚云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闭上,恍然道:“对哦!”然后又意气风发地去找夫人要霜儿的卖身契了。
现在轮到我灰头土脸地瘫着了。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姜瑶身为恶毒女二肯定不会有什么金手指,可我不知道她居然连最基本的手指都没有!姜琬的队友聪明伶俐一心为主哐哐收割人头,我的队友意气风发灰头土脸上赶着送人头。
我握紧拳头放在太阳穴旁又用手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后双手合十。
伟大的马克思、上帝、佛祖,请保佑我!
事实证明这三个不能一块儿拜。
我不得不面对倚云和一众丫鬟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找到霜儿的卖身契的结果,抱着那个装有所有丫鬟卖身契的盒子,心灰意冷。
没想到身为被女主折磨了一百章以后才死的女二,我居然连改变剧情的机会都没有。
但很快我又重振旗鼓,不,不能放弃,鹿小葵,加油加油加油!
我壮了壮胆子,用万恶的大地主的口气对倚云说:“我不管,你给她随便安上一个罪名,让她滚出府!”
第二天,皇上大赦天下了,霜儿又滚回来了。
我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叫出了一种植物的名字。
我单知道姜琬身为作者亲闺女肯定会有金手指,我不知道她金手指居然能这么大。
想到皇上和我同为男女主角的工具人的命运,我的内心居然油然而生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心态大概类似于发现皇帝真的在用金锄头锄地。
皇帝还有命,但现在我连命都快要没有了。
如果我早知道我会落得这步田地,我一定脚踏实地提升自我不看小说。曾经有一份美好的社畜生活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它后才追悔莫及……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倚云掀开帘子走进来告诉我。
我正忙着伤春悲秋,忍不住抱怨道:“他怎么这么闲?不理朝政天天串门?而且他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告诉我,省的我心烦!”
倚云愣了一下,迟疑道:“可是,是您之前说让奴婢们多留意太子殿下的行踪的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元湛在现在的我这里是个炸药包,在以前的姜瑶那里却是个金龟婿。我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闭门不出以免遭姜琬怒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姜琬身为女主有主角光环,那么元湛身为男主是不是也有光环呢?
我“噔噔噔”抱着盒子跑出去找元湛。
他正和姜琛在花园处闲谈,我躲在旁边的灌木丛里蹲到脚麻,终于等到姜琛被人支开。
“殿下!”我抱着盒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您能帮我找一下霜儿的卖身契吗?”
他面带疑惑,不过还是笑道:“举手之劳。”他打开盒子,指着面前的第一个,似有不解,“不就是这个吗?”
我:!!!
我看看盒子,又看看他,眼中光芒更盛:乖乖,这可是个能修改剧情的主儿!什么卖身契不卖身契的,都是封建糟粕,管它做什么?人设崩了又能怎么样?大腿这么粗,以后男主角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忽然将手掠过我头顶,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是一片叶子。
“草丛中多蚊虫,阿瑶以后还是少去为妙。”
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去了不去了,以后再也不用去了!”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仿佛看到了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美好明天。
但现在新的问题来了。
我要如何才能讨好看起来什么都有的太子?
此时,工具人皇帝明显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之后的几天,我简直和原著里的姜琬一样,疯狂示好,极尽舔狗之能事。
元湛:“今年科举巴拉巴拉……”
我在旁边给他扇扇子,“对对对!”
元湛:“相府的糖糕巴拉巴拉……”
我立刻吩咐小厨房先做他一百盘。
元湛:“阿瑶近日怎么如此热情?”
我正色道:“殿下英明神武实乃我辈典范阿瑶实在敬佩。”
嗐。
不都是为了这该死的生活。
我想得很清楚,姜琬已经恨我入骨,就算我强行拉郎配她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元湛虽然偶尔有些奇怪,但好歹能留我一条狗命。
只要把元湛当作我现在的老板,我就能怀着社畜的心态一直卑微下去。
长乐宫内。
皇后靠在榻上,神情疲惫地看向面前拱手行礼的儿子,语气无奈。
“你可想好了?”
元湛微微俯身,“是。”
皇后叹了口气,略带讽意:“你既已定了主意,我又有什么可说的?”
元湛熟练地拜谢告退。
皇后还是没忍住,问他:“为什么定了姜二?”
元湛声音平静:“姜二小姐有求于我,难生异心。”
皇后不屑地嗤笑一声:“少来!我看她平时也处处有求于你,怎么现在才定?”
元湛看了眼她抚摸着的毛茸茸的小奶猫,没头没脑道:“母后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养猫当然要养一只让自己舒服的,”他抬头看向皇后,“毕竟还要养三年呢。”
见她哑然,他恭敬地拱手告退,只留下皇后一个人僵了撸猫的手,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发呆。
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自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3)
我本来以为今天又是迎接新老板的美好一天。
没想到居然是迎接赐婚圣旨的一天?
我接过圣旨,还是难以消化内心的惊愕。
我把你当老板,你居然把我当老婆?
不是,我这几天舔得这么到位吗?
除了同样满脸震惊一看就是为绝美红色缎子鞋无法出场而忧伤的姜琬,整个丞相府都沉浸在祥和的氛围里。
我猜姜琬和我一样,都有一种拿错剧本+怀疑人生的感觉。
我:我配吗?
姜琬:就是,她配吗?
太子大婚需要的各项物品早就是准备好的,没过一个月我就顺利入主东宫。
元湛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挑开我的盖头时,笑着对我说:“我早便说过阿瑶最衬红色。”
我一阵恍惚,这才想起我刚来的那天傍晚他也说过这话。
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婚后我的咸鱼生活倒没什么变化。太子府比起相府,各方面条件自不用说,而且人丁稀少,元湛表面上又温柔体贴,他不在我称大王简直想干啥干啥。
同时,借着太子妃这个身份的便利,我还搜罗到不少记录各种奇人异事的书籍,盼望能从中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我不知道的是,书房内,侍从将我最近看过的所有书都摆在元湛面前。
元湛随手翻开几本,看见里面的内容,皱了皱眉。
他对姜瑶,不,应该说是对刚开始的姜瑶,是没有多大感觉的。姜家两位小姐,姜大愚蠢透顶,姜二自作聪明,娶哪个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哪个更符合他的计划。
但是后来的姜瑶就发生了很明显的转变。她开始像是有意回避,甚至让他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又对他曲意逢迎。谄媚的人他身边多见,无所谓权钱名利,包括以前的姜瑶也是如此。
可现在的姜瑶又不一样。
她好像只是为了他这个人。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只有他能办到的。
所以尽管他注意到了姜琬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但仍然最终选择了姜瑶,在他看来,她更容易被掌控。
元湛攥紧拳头,手中如同握有流沙,有一种不受掌控的流逝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姜瑶看的那些书,总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本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粘人的奶猫,但现在这只奶猫却伺机要弃他而去。
这怎么能行呢?他唇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合他心意的猫,这猫儿明明之前也是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
那是他的东西啊。
他的东西,怎么能有抛弃他的道理?
元湛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正一面吃糖糕一面看书,惬意极了,被他突然抚上我脚腕的冰凉手指吓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音?”我抚了抚胸口,下意识地责怪他。
他将手细细摩挲过我踝骨上的脚链,偶尔拨弄两下铃铛,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静谧的房间,让人毛骨悚然。
我条件反射般地想抽回脚,脚腕却突然被他握住,挣脱不开。
“阿瑶这里若是个脚铐便好了。”他语气平淡,艳色的薄唇吐出的却是让我胆寒的话。
他那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脚腕间比量,“从这里,到这里。”
他抬头看向我,眼睛亮得像个孩子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这样阿瑶就不会天天想着要逃走了。”
我咽了咽唾沫。
“元湛,”我一出声就感觉喉咙干得厉害,剩下的话尽数被我吞进肚里。
你该不会他母亲的是个病娇吧???
我一下就明白那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男主角的人设从来就没崩过,无论是前世的姜瑶还是今生的姜琬,能嫁给他的原因都不是因为她们自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根!本!不!在!乎!娶!谁!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尽可能平复心绪,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他听进去。
但很显然他连这句都没听进去。我眼睁睁看着他把刚亲过我脚背的唇覆上来,浑身僵硬。
-
“晏韶敏,说你爱我。”床榻之间,太子欺我身,低低逼问。
我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他拿我当替身,还逼我说爱他。
见我没反应,荆辰逸底下狠狠掐了我一下,我睫毛狠狠颤动,只得回答:“爱,爱。”
1.
爱吗,自然是爱的,爱他在床上活好不黏人。爱他那张和荆玉泽相似的脸。
是,不止他拿我当姐姐替身,我亦拿他当做他荆玉泽替身,不过这秘密,只有我知道罢了。
如果有人知道我俩关系,只以为我晏韶敏,尚书府家庶女,恬不知耻勾了当朝太子,上了他的床。
做完后,我偷偷回了家,碧落走过来给我递上一身干净衣裳,眸光担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我换衣服的手一顿,笑得慵懒,...
我换衣服的手一顿,笑得慵懒,意味不明。
那还真是可惜,想来过不了几天,我的炮友就要和我说拜拜了。
荆辰逸的白月光回来了,自然不需要我。
“小姐,明日是太子府选妃。”碧落又道。
嘴角笑意放大,我很是了然:看看,晏语嫣刚回来,荆辰逸就忍不住了。
2.
尚书府的嫡女回府,派头十足,外面敲锣打鼓声响的我头疼,但没过多久就散了,因为晏语嫣要去参加选妃。
大小姐跟前的婢女来叫我一起。
我躺在太师椅上假寐,闻言睁开眼睛笑着应了。
说来,自从我穿越至今,还未曾见过这位医术卓越自请去边塞行医的嫡姐。
见了后,果然名不虚传。
她盈盈笑,温婉动人,不似我长相妖冶总被人叫狐胚子。
她往那一站,通身嫡女的大家风范,令人不自觉矮了半头。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我,我是正儿八经的现代人,且以前是个杀手,古代的规矩,我是一个都没放在心上。
“长姐。”我微微行了一礼,她点点头,并未对我表现出亲热或冷淡,想来是不屑与庶女结交,我也不想上去讨人嫌。
就这么到了太子府。
看自己的相好选妃,还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这些女子各个面容姣好,后花园里,能与百花争艳,女子低低笑的声音十分动听。
我无聊地站在最角落,这事儿肯定是轮不到我的,且我一点不想轮到我。
我还等着荆玉泽什么时候回京城呢。
但显然有人不想让我如愿。
丞相府家大小姐蓝玲儿,趾高气昂地走过来:“哟,太子选妃,怎么什么人都敢来了。太子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狐媚子?”
她旁边是我的嫡姐,如天仙般的容颜安静着。
我默了一下,好脾气地道:“是呢。”太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就这后花园离她最近的那个石桌,我们不知道在那上面做过几次。
蓝玲儿见我不生气,自己把自己气到,又讥讽:“狐媚子样!”
我又连连称是。
可不是嘛,多亏了这幅狐媚子样,我才能把荆辰逸在床上勾的神魂颠倒。
蓝玲儿真被我的无耻气到了,这在场的世家女,谁听到这种话不委屈死,就我不要脸,还应着别人骂我。
就在这时,皇后娘娘和荆辰逸来了,及时中止了蓝玲儿对我继续人身攻击。
我喘了一口气,漂亮的狐狸眼依旧漾着笑。
纵然我脾气再好,被人辱骂,哪有忍气吞声的道理,说不定今晚就偷偷捏死她了,到时候还得让荆辰逸给我处理后事。
这多麻烦,我们两人可是马上都要断了哩。
众人给皇后太子行礼。
我偷偷往上看。
那男子身形颀长有力,一张如雕刻般完美有型的脸上冷漠无情,深沉的眼里如一汪看不见底的泉,令人捉摸不透。
我撇了撇嘴。
真是人模狗样,昨夜还缠着我在我耳边说要死要活,今天就迫不及待想把晏语嫣立为太子妃。
可怜我心心念念的荆玉泽,不知道回京城是今夕是何夕呢。
皇后庄重典雅,纵使生了太子,也看不出来有岁月折磨过的痕迹,话语柔和不失威严:“今日给太子选妃,不必拘束,都落座吧。”
我坐在最角落,吃着桌上的荔枝,顺便听听情况。
京城谁不知荆辰逸心悦晏语嫣,这宴会就是给晏语嫣撑场子呢。
就连皇后也对晏语嫣多加偏爱,唤晏语嫣一起坐在身边,笑道:“嫣儿终于从边塞回来了,可想死本宫了。”
晏语嫣温婉地笑:“臣女也想您。”
听这俩人寒暄实在是无聊。
我趁没人注意,溜了出去。
太子府的后花园,若荆辰逸是第一熟悉,那我应当是第二。
毕竟我俩在这做过不少少儿不宜的事情。
我一边走,一边想。
突然,一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男子熟悉的气息铺天卷地袭来,轻轻啃咬着我的耳垂。
手也胡作非为地乱摸。
我却了然,转身娴熟娇媚又柔弱地缠上他身子:“太子殿下,”
荆辰逸胡乱抓着我的衣服想弄开,我挡了挡,俏娇着嗔怪:“太子,今天后花园这么多人呢。”
荆辰逸亲着我的唇,含糊不清堵住我的话:“怕什么,谁撞见杀谁。”
我只好微微仰着头顺应。
倒是突然想到刚刚蓝玲儿骂我狐媚子,荆辰逸看不上的话。
痴痴笑,也不知道蓝玲儿看见台上冷峻无情的荆辰逸如今这样迫切与我行这事,是何感想。
“笑什么”荆辰逸皱着眉,掐了一下我的腰,他不满我和他做事时跑神。
我立刻亲了亲他唇:“没什么。”
荆辰逸似是想到什么,沉了声音问:“今日选太子妃,你没什么想法”
我笑得娇媚妖娆,我知道这人最喜欢我这幅模样,不然也不能整个京城就我给他勾到手。
“我能有什么想法,您看上谁就是谁了。”言下之意是暗示荆辰逸定晏语嫣,我没有想法。
这对他而言肯定是标准答案。
哪料他猛的用力,冷哼:“你倒是大度。”
我压抑住快破喉的痛呼。
心里纳闷我怎么又惹这尊瘟神生气了。
荆辰逸垂眸看着我,意味难测。
结束后,他道貌岸然整理衣衫,我看着凌乱的头发和碎了的衣裳,不满地皱眉。
怎么都是做这事,他半分看不来凌乱呢
“皱什么眉”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我连忙倩笑:“没没没。”忽的话锋转了,“殿下,长姐回来了,你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我了”
我自认为这话是没什么问题的。
却不料这话撞了他不知道哪门子枪口,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我的脖子,漆黑的眼看不清情绪:“少自以为是。”
我:“呜呜呜。”神经病,死变态!
卖了好几下惨,他才松了手。
他肯定是误会我想管他的事情,才发脾气的,我暗暗下决心下次聪明些。
这才能维持好良好的炮友关系,就算分,也是好聚好散嘛!
那次宴会后,我以为晏语嫣成为太子妃的圣旨马上下来,但是没有,不光没有,关于给太子选妃这消息也不了了之。
倒是有了新消息。
荆玉泽要回来了!
想到那个翩翩少年郎温润如玉的模样,我喜笑颜开。
就连荆辰逸今夜给我传信让我去太子府的消息都没理,我已然想好和荆辰逸划清界限了。
笑话,正主回来了,我不忙着勾引正主,抱着一个替身算什么。
但是我忽略了,荆辰逸,这是个变态加神经病。
今夜我没去找他,半夜,他翻了我的床,在我闺房床榻上不分轻重地撕咬着我。
4.
我原本想拒绝,但他那双漆黑森冷的眸子死死的看着我,我立刻不敢吱声了。
反而娴熟地缠着他:“殿下,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才没有去。”我语气娇柔做作,却刚好能拿捏住荆辰逸的心。
闻言,他把那双黑黢黢的眸子移开,掀了掀眼皮,冷笑:“本殿怎得看不出来有何不适,看来是本殿给你惯坏了。”
我暗暗皱着眉,听说今日荆辰逸和晏语嫣在承恩寺遇见了,难不成在晏语嫣那触了霉头,所以来折磨我
心里骂荆辰逸是个畜牲,面上我却丝毫不显,甚至把他抱得更紧了,跟个狐狸似的眼微微眯着,娇笑连连。
荆辰逸却没半分怜惜,我不敢惹他再发脾气,讨好地献上柔软的唇。
“殿下,长姐回来了。”
他啃咬着,含糊不清回了句:“嗯。”
我推了推他,勉强喘口气:“那……我们到此为止”
“轰——”
陪了我十几年的桃木桌,瞬间碎成了渣。
我:“……”
我自认言辞恳切,将自己身份认的清清楚楚,甚至都不提出要名分要钱财。
可荆辰逸大发雷霆,给我吓得瑟瑟发抖之余还不忘紧紧抱住他。
或许是我紧紧抱着他的动作对他有几分慰藉,他如刀子一般森冷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带着几分怪异悚然的温柔:“晏韶敏,你又不乖了。”
我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荆辰逸只有在非常生气的情况下才会叫我的名字。
我意识到,这段感情分开与否,好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可是,我的荆玉泽,啊不,现在还不是我的,荆玉泽,马上就回来了啊!
次日,京城发生一件大事,尚书府庶女离奇失踪,太子主动请缨,揽下这个案子,说帮尚书府找到女儿。
晏尚书感激涕零。
京城众说纷纭。
说尚书府庶女不检点,被人掳走,这下坏了名声,又说太子对晏语嫣情真意切,甚至揽下这种差事。
而舆论的主人公,我,被囚禁在了太子府。
我:我真的想哭。
碧落也被掳过来伺候我,我咬着唇不说话,碧落担心地看着我。
今天,距离荆玉泽回京的日子还有三天。
荆辰逸这个禽兽,给我关在他书房里,折磨我。
我都不知道哭着喊了多少次,我要被他折腾死了,他才放过我。
趁着荆辰逸上朝,我靠在床榻边休息,轻轻转了转手上的血红的玉镯,眼神慵懒又嘲讽。
想两个娇妻一起在怀吗可我只拿你当炮友。
荆辰逸上完早朝就迫不及待进了书房看我,又是一顿凶狠的啃咬,我现下下定决心要断了联系,就冷着脸,没反应。
他亲了几下意识到我过分冷淡,一双阴翳的眼神死死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毒蛇盯人一般,我又忍不住想打个寒颤。
但我克制住了,只是懒洋洋地说:“真无趣。”
荆辰逸一愣,似乎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装作乖巧可人的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却嫌不够一样:“这话我只说一遍,放我走,踏马的晏语嫣都回来了你还抓着我不放,有病啊。”
荆辰逸震惊。
大概是在想,原来我不仅会床上勾人,竟然还有骂人这一面。
许是我这尖利一面他从未见过,反而引起他的兴奋。
5.
滔天怒意排山倒海而来,他近乎惩罚似的咬着我,好像要将我连皮带肉吞下去,咬牙切齿:“晏韶敏,你别忘了,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被他咬了也不恼,只是懒懒地躺在他怀里笑,笑的格外冰冷疏离:“那又如何,说开始的是我,说结束的也是我。”
瞬间,男人身上凌厉的气势翻了一倍,他震惊且愤怒地看着我,看样子实在不相信我平日柔弱的模样怎么会大变样。
我有些害怕,但强装镇定。
昏过去前,我后悔地想,我不该当初去勾引荆辰逸,就算荆玉泽走了,我厚着脸皮跟着去,也不至于现如今被荆辰逸在床上折腾死。
我这下彻底被荆辰逸锁死了,就那么大个书房,哪里都不能去,甚至荆辰逸给我脚腕上栓了一条锁,走路时一碰一响,在哪里都听得见。
他满意极了,我一贯闲散的性格几乎破防。
我当初究竟勾引了一个什么样的变态!
又是一夜旖旎。
荆辰逸醒了,怀里抱着的温软的人却空空如也。
太子府上下戒严,太子杀了好几个侍卫,全府上下战战兢兢,生怕谁惹了他不快。
而我在闺房的床榻上悠悠转醒。
笑话,穿越前我可是个杀手,穿越后到了不得宠的尚书府庶女身上,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培养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现代格斗跆拳道那些,配上古代轻功之类术法,百名杀手迅速崛起,成了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第一大帮派“暗夜”。
我培养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培养的,这里面一人可抵挡百名御林军,说点大逆不道的,再配上我随便制出来的炸弹,就算我要称女帝,也没人拦得住。
可惜,身为暗夜背后的主子,我没出息,沉迷美色,一天只围着太子转,整天想怎么做好荆辰逸的小舔狗,伪装好小白莲,让他再睡我一次。
现在好了,我不想当荆辰逸的小舔狗了,当然,我也不想称帝,因为我要换个人舔了。
眯了眯眼,躺在太师椅上慢慢摇着,咬了一口甜甜的桂花糕,我幸福的冒泡泡。
害,当舔狗就这点好,今天想舔谁就舔谁,明天不想舔了就换个人舔。
也不知道荆玉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笑着舔了下嘴角。
6.
今天是怀王荆玉泽回京的日子,晏席摆在大殿,朝臣可携家眷参加。
我穿了身浅绿主白的襦裙,挽了漂亮的发,这副行头,给人第一眼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形象。
想来荆玉泽那样儒雅的人一定喜欢!
宴会上载歌载舞,一道白袍身影儒雅有型,跃入我的眼帘。
他微微拱手行礼:“父皇。”
台上皇帝年事已高,身体也不怎硬朗,摆了摆手示意平身。
荆玉泽落座。
而自始至终,我的眼没离开那道儒雅的身影。
这一幕,自然毫无保留的落在荆辰逸眼里。
“砰——”太子前的桌子碎成粉末。
众人震惊。
荆辰逸不卑不亢,面色平静向台上解释:“父皇,儿臣失手了。”
皇帝自幼宠爱太子,也只是淡淡笑笑,没责怪。
中间歌舞又开始演奏。
一道如毒蛇一般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当然知道是谁的,却只是淡淡抿了一口酒。
我将态度摆的明白,要和荆辰逸划开距离。
甚至在宴会中间,主动去找荆玉泽搭话。
是离大殿比较偏的角落。
看着风度翩翩的背影,我眉眼温和带笑行礼:“见过怀王。”
荆玉泽转身,如清风般和煦:“免礼。”
我从前和荆玉泽不熟,只淡淡说过几次话,他反应让我略微惊讶。
因为他对着我笑:“晏韶敏尚书府家的千金。”
我轻轻蹙起好看的眉,依旧笑着:“王爷认得我。”
我是最不起眼的庶女,哪里称得上千金。
荆玉泽眉眼俊朗和煦,没有回答,转而问我:“大殿里歌舞升平,你怎么出来了。”
我面不改色:“太吵了,吵的我耳朵疼。”
荆玉泽却如获知音。
当代女子皆崇明权势,这样的社交场合都巴不得有什么作为得权贵青睐,而荆玉泽自小远离官场,不喜欢宴会,就连这次回京,都是因为皇帝身体不好,隐隐有退位之势,宣他回来。
荆玉泽不喜这些,自然觉得我与众不同。
我狐狸似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荆玉泽朗声言:“你可真是与众不同。”
我笑笑。
这边郎才女貌,两人侃侃而谈,画风和谐,却忽的身后出现一道声音打破这画面:“你们在干什么”
荆玉泽含笑,温和道:“皇兄。”
我捏着手里的帕子,表面亦是不卑不亢:“参见太子。”
荆辰逸森冷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我俩,最后落在我身上,冷冷道:“问你话呢。”
我口齿清晰,不见慌乱:“偶遇王爷,闲聊几句。”
荆玉泽看见我见到荆辰逸不卑不亢的态度微微惊讶,想来是没见过在荆辰逸这尊煞神面前还能坦然自若的人。
我暗暗想,就算真有几分怯意,也不能表现出来,我得在荆玉泽面前给他深刻印象,且得是好印象。
手心涔出几分汗,我表现得泰然自若:“王爷,臣女告退。”说罢,做了个礼,退了下去。
但没走一步,荆辰逸长臂一伸,将我狠狠禁锢,拉扯到他怀里,低头语气狠厉:“晏韶敏,你装什么不熟”
他手掐着我的腰,言语挑衅露骨:“去哪啊又去找野男人本殿允许了吗”
说着竟然在荆玉泽面前动我的衣带。
我震惊地伸手打在荆辰逸手背上,“啪”得一下,声音大的把三人都惊到了。
荆辰逸和荆玉泽是没想到我竟然敢打荆辰逸,而我是觉得下手太重,荆辰逸会给我掐死。
但是荆辰逸如此无耻不知分寸,是我意料不到的。
我打完这一下,转身挣脱他的怀抱,冷冷地掉头就走。
荆辰逸没有阻拦,荆玉泽也安安静静的。
背对着荆玉泽,我没看见,荆玉泽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眼底闪过一丝违和的兴然。
荆辰逸冷淡地看了一眼荆玉泽,不屑地勾了勾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小动作。”
荆玉泽佯装不知,笑:“哥哥在说什么,臣弟不懂。”
荆辰逸表情冷漠,拂袖而去。
荆玉泽眼底深处的兴然扩大。
7.
荆辰逸最近跟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一直惴惴不安偷跑回家他会不会和我算账,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那边没什么动静,我也心安了。
上次偷跑回尚书府,我对外宣称是太子救了我,且救我时我并无任何伤害,就是有人说我出去遭遇不测,有太子这尊大佛的名号在,也没人敢提。
但是我没想到,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那没心的爹,竟然趁机把我塞进太子府。
我一个庶女,只能做妾室,所以荆辰逸许我侧妃之位。
听到这个消息,我觉得我的太师椅都好像重的摇不动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这便宜爹还真是不当人。
拈了一块桃花酥放在嘴里,桃花味道在我嘴里慢慢漾开,我不紧张,反而笑的妖冶。
荆辰逸没招使了只得用那便宜爹来压我。
阖着眼假寐,碧落进来道:“小姐,大小姐来了。”
我幽幽睁开眼。
有人比我还急呢。
起身,对着进来的人浅笑:“姐姐怎么来了”
从来举止大方温文尔雅的晏语嫣冷着脸看我,步子急促杂乱显现出她此刻心绪很乱,声音都带了几分尖锐:“晏韶敏,你好手段!”
我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这位嫡姐看似沉稳,实则如此沉不住气。
“姐姐这是做什么”我装作不知,疑惑问。
晏语嫣咄咄逼人:“太子让父亲将你许给他,你会不知情”
“妹妹当然不知,太子自幼喜欢姐姐,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果然是那个狗男人干的!
我以为我这话会让晏语嫣情绪暂缓,哪料她捏了捏衣摆,一直看着我,目光难测。
我坦然地回敬目光。
良久,晏语嫣才收回视线,冷冷道:“那为何太子会让父亲将你许给他”
我咬了咬唇,紧张兮兮的模样很是让人放松警惕。
“我不知道。”说着,潸然泪下,“不怕姐姐笑话,妹妹心悦怀王,对太子并无意,那日和怀王偶遇说了几句话,被太子撞见,可能太子误以为我们互生情愫,他对怀王有敌意,自然想横刀夺爱。”
我这番解释有理有据,安慰了晏语嫣的心。
她神情终于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冷淡:“那太子要纳你入府,你是何想法”
“我,我自是不愿。”
看着晏语嫣被我忽悠的团团转,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怜我俩一起遇见荆辰逸这个祸害,还有这厮,竟然想坐享齐人之福,真他妈王八犊子。
我眨了眨眼,继续道:“姐姐既然知道太子对你情深义重,为何不主动找他”
荆辰逸喜欢晏语嫣,而晏语嫣也对荆辰逸有意思,为什么不早早两人相好,这是我一直以来的问题。
晏语嫣冷淡的脸明显一僵,好几秒才说:“太子生性冷淡。”
我有些疑惑。
太子生性冷淡那狗在床上恨不得把人玩死,怎么着都不像冷淡的意思。
我大着胆子出主意:“那更得需要姐姐主动了,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你稍微主动些,太子定当把持不住。”
肯定是因为晏语嫣太高冷,而荆辰逸那个家伙外冷内热,只要晏语嫣稍微主动,干柴遇烈火,这不就成了!
我忽略刚刚的不解,努力给晏语嫣出主意。
想来有趣,我们这两姐妹素无交集,现在说这样的体己话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晏语嫣是自幼养在阁中的大小姐,从没听过我这样的虎狼之词,闻言脸颊微红,但却若有所思。
看来是听进去了。
我窃喜。
成亲之日马上到了,就看我这位嫡姐如何做了!
8.
我想一头撞死在太子府后花园。
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想死过。
成亲前日是中秋,皇后设晏太子府款待诸位大臣家女眷,我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这事可把我开心坏了,正愁晏语嫣怎么拿下荆辰逸,机会就来了。
看着台上冷漠如神祗的存在,那张刀削般的俊脸如鬼斧神工,可惜坐在那目不斜视,冷的像隆冬里消不掉的冰。
那人起身,出去了。
我一边叹着自己眼光好,一边暗暗给晏语嫣使眼色。
晏语嫣轻拈桌前果酒,抿了一口壮胆,而后文雅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我祈求晏语嫣勾引成功,这样我才能对荆玉泽下手。
经过上次的事情,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在和荆辰逸没断干净的情况下,找荆玉泽搭话。除非我想在荆玉泽面前声名狼藉。
这宴会太过无聊,我趁没人注意走了出去。
太子府确实大,但我也没有想去的地方,只无聊转转。
也是我运气好,竟然遇见荆辰逸和晏语嫣二人,看着那边正在讲话的二人,我呼吸一滞,赶忙躲在旁边的大石头后。
既然碰见了,不偷听一下说不过去。
那人负手而立,因气势俊冷,带着衣袍随风的角都带着冷,晏语嫣穿了粉白色襦裙,簪了漂亮的流苏簪子,清冷干净,煞是好看。
许是没主动和男子搭过话,晏语嫣咬着唇角有些紧张,但大家风范犹存:“殿下和妹妹的婚事……”话说一半,意犹未尽。
荆辰逸身形未动。
我以为他要说些安慰的体己话表明心意。
晏语嫣没说话,大概也在等他讲话。
谁知道空气就这么冷下来了,风里随着几片叶子卷起又落下,显得冷又寂。
我懵了。
荆辰逸依旧一个字都没吐。
晏语嫣表情瞬间有些窘迫地难看,脸色涨红难堪,欲言又止:“殿下。”
那眉目含情恰到好处,柔弱又不失脾性,看得我一个女子都心动,暗暗捏了捏拳,在心里呐喊:长姐加油!
“滚。”那高大俊逸的背影如山,冷的令人发指地吐出一个字。
别说看晏语嫣的表情,就连眼皮都没提一下。
我以为我耳鸣出了差错,心乱耳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好巧不巧暴露在他们两人的视野。
这动静太大,几乎是我刚发出声音,那边两个人就同时看向了我。
我:……
于是我眼神惊恐,在晏语嫣愤怒仇视的眼神里,看着荆辰逸两步并作三步走过来抱起我。
他两根手臂粗壮有力,衣袍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布料,总之我隔着裙子挨到他的衣服,冷得像碰到了蛇,好像两只粗壮的大蟒蛇丝丝地缠着我。
手臂的主人显然更不好惹,阴森森的话一字一句的:“晏韶敏,偷听人说话,好听吗”
我颤了颤身子,呜咽一声。
因为荆辰逸不轻不重地揉着我刚摔疼的屁股。
晏语嫣脸色极其难看,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有些红,又泛着惨白。
完了,这下给晏语嫣得罪死了。
别碰我屁股,别碰老子屁股!
我颤颤巍巍想躲荆辰逸的魔爪,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泄愤似的,荆辰逸掐了一把我的屁股。
我捂着嘴怕发出声音让晏语嫣觉得我在嘚瑟,尽管我真的很疼。
我真想一头撞死在后花园,没脸见人了。
被荆辰逸带去他的寝殿。
最后做了什么当然不必多说。
晕过去之前,我听见荆辰逸在我耳边冷冷低语:“晏韶敏,这几天给你的自由,是不是让你忘了本”
第二天幽幽转醒。
这狗不知道和我的便宜爹达成了什么交易,我是彻底被卖了。
往常两人睡了后他至少还会让我按时回去怕被人发现污了我清白,昨夜他折腾我中间晕了又醒,醒了又晕,一晚上没睡,就在太子府呆了一夜。
甚至我醒了后,丫鬟告诉我,太子去上早朝了,尚书府见我一夜没回,也没人来寻。
我软着腿洗了身上,换了身干净衣服往回走。
还不忘狠狠啐一口那个狗。
真他妈禽兽!
正心里骂着,走路不留神,直愣愣撞了脑袋。
我捂着头,两眼泪汪汪抬头看。
许是我这幅呆愣的模样取悦了荆辰逸,他竟低低笑出了声。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因为我就没见荆辰逸笑过。
他展眉时眉眼少了凌厉,唇角微勾,竟然比荆玉泽还好看。
荆辰逸摸了摸我的头,语气里带了难得的柔意:“韶儿,你真笨。”
我更恍惚了,跟醉了一样。
最近一门心思想和荆辰逸分开,好久都不主动讨好他,总惹他生气,荆辰逸一直叫我全名,好久不叫“韶儿”。
荆辰逸察觉自己态度改变,立刻冷下来:“明日就成亲了,今儿别乱跑。”
我来不及想荆辰逸变脸,小鸡啄米般点头,只盼赶紧远离这尊煞神。
荆辰逸看我态度敷衍,眼神又是一寒,他大概是想到明日成亲,又转而缓下来,没有多说了。
我连忙溜了。
9.
令我咬牙切齿的是,荆辰逸安排了两个侍卫看守我,应该是防止我明天之前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我气死了,但我又不能明目张胆反抗。
不过门口这俩人倒是阻止了晏语嫣前来找事。
想到原本的合作伙伴可能变成敌人,我这脑壳子就隐隐作痛。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行人弄醒。
洗澡换衣熏香挽发。
那嬷嬷厉害的很,我困得直打瞌睡,她带着一帮子人毫不被影响。
我勉强清醒,看着铜镜里容光焕发,漂亮妖冶得像一条美丽的九尾狐的自己,不免欣喜,哪有女子不爱美。
只是,“嬷嬷,侧妃成婚,可穿正红”
就算我再不懂规矩,也知道古代正室才可以穿正红色衣服,更别说婚服这么重要的东西。
嬷嬷面不改色看我:“时辰到了,太子妃。”
太,太子妃!
(
自从堂妹失踪后,我从不半夜出门,穿着保守,可我依然被拐卖到了大山,并在那里见到了我奄奄一息的堂妹。为了生儿子,他们竟然不顾堂妹刚剖腹产想让她再度怀孕。
我必须立即马上带她逃走!否则,我们都将死在这里!
—
新闻里好多半夜出门的女性都被打或者被杀。
然而铺天盖地的言论是她们不守妇道。
不该喝酒,不该夜不归宿,不该化妆搞太好看。
女人拾掇的那么漂亮,就是为了吸引男人。
几件事女性被夜晚被打事件之后,我惜命保守。
但是,我依旧被拐卖了。
被人拐去茫茫大山给两个光棍传宗接代。
我第一次见到那两个老光棍,他们就迫不及待在我身上摸。
老大猥琐而又邪恶道:“老子等不及了,这货色挺...
老大猥琐而又邪恶道:“老子等不及了,这货色挺好的,生的儿子肯定好看。”
“你看这腚,啧啧啧,肯定是生儿子的料。”
他们猥琐的样子让我忍无可忍。
我亿万个细胞都在挣扎抗拒。
我原本洁癖,十分厌恶肮脏的环境。
可是我这么洁癖的人,却被丢在一间臭烘烘的屋子里。
身下的床都是黏糊黢黑的,就好似黏糊的胶水。
这个环境,多待一秒,都会觉得自己减寿十年。
我忍不住开腔:“滚,给我滚,都给我滚。”
可是老大捏着我的下巴,啪啪啪在我脸上抽打了几个巴掌。
再薅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砰砰砰的往墙壁上砸。
他一边对我动粗,一边愤怒道:“让你死犟,老子今晚就办了你。”
“你要记住,在我们家里,你就是我们的生育工具,反正跟着别人你也要生儿子,跟着我们你也是生,你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女人不生孩子,就不要长子宫,有本事伺候别的男人,也能伺候我们。”
我宁愿死,也不接受这样的性别侮辱。
在他们眼里,女人就是一个会生儿子的子宫而已。
一旦不生孩子,就失去了做女人.....不,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我怒从心起道:”反正我是你们花钱买来的,把我逼急了,我也不活了。”
老大指着我道:“有种,看我不打死你.....”
下一刻,老二把老大拦住。
“别动手,万一又打死了,我们又要花钱去买。”
我汗毛竖立。
买我的人竟然背有人命?
刹那间,我联想到我自己,会不会也成为他们手下亡魂。
虽然前一刻我还说我不活了。
可是真正感觉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的求生欲望被激发了。
第一个晚上。
他们不给我吃喝,把我关在屋子里,让我自生自灭。
第二天,给了我一碗稀稀拉拉的粥,里面搅拌着几片菜叶子。
那粥有馊味,我尝试了一口,竟然把苦胆水给呕吐了出来。
勉强撑到晚上,我有气无力,觉得灵魂都好似往外飘了,我太饿了。
饿到我恨不得啃泥土。
只是越绝望,我就就想活下去,活着的心就越强烈。
第三天早上,门锁啪嗒一声,老二进来了。
老二在这个村子叫六二,是六大的弟弟。
他随意丢给我一个发馊的馒头,对我没好气的道:“别抵抗了,我们村子有好几个女人都是你这样的,最开始嘴巴硬,但是没两天就服软了。”
“我们兄弟两个就在外面,我们也不强迫你,只要你开口说一声,你愿意给我们生十个八个,我们就给你吃喝,把你当做公主宝贝。”
我不想妥协。
因为我不甘心。
我一个985毕业的顶级人才,工作处于上升期。
我怎么甘心给人生孩子,怎么甘心在大山里面禁锢一辈子?
这个晚上,我过的十分煎熬。
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在我耳边道:“她竟然饿晕了?”
“有点骨气,硬骨头,村子别的女人都坚持不了两天,但是她竟然可以坚持三天。”
“要是不救她,她就死了。”
“救,赶紧救。”
我被人输了葡萄糖。
不一会,我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围着好几个男人。
看到我醒来的那一刻,暴脾气的六大举起手就要扇我一巴掌。
六二立即阻止:“别打了,打死了她,我们还找谁传宗接代去?”
六大气得跳脚。
等我缓和过来之后,六二和六大会给我准备一份饭菜。
这一次我不再拒绝。
饿死的感觉太难受了,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我要跑。
当我吃了一碗饭之后。
我对他们兄弟两个道:“你们身上好臭,好脏......想跟我传宗接待,就必须洗干净。”
他们对视了一下,立马道:“你想通了就好,我们现在就去洗。”
我趁着他们洗澡的时候,急忙拔腿往外面跑。
可是不出五百米,就被村子的男人一起追上来了。
他们把我追野猪似的,连拖带扯的把我拽回六大和六二的家里。
六大躁动的对我拳脚相加“婊子,我们之前对你太好了,你竟然想逃?有本事你再逃一次,我们把的腿给砍断。”
六大暴戾的把我拉扯进屋子。
撕拉一下,我的衣襟碎裂,他在我身上胡乱触摸。
绝望如海水,带着无穷的压力把我紧紧的包围。
我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忽然,我灵机一动,立马扯起嗓门道:“六二来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喜欢的是你,不喜欢你哥。”
“你哥太暴力了,你不救我,你就不是男人。”
我对六二疯狂的示爱,激发他对我的保护欲。
果然,六二进来了,他一把把他哥推开。
他要先上我。
但是六大的好事岂肯被人破坏,他对六二恼羞成怒道:“老二,我们说过的,有女人给我先上。”
六二反驳:“可是她喜欢我,我必须先上。”
六大已经气血上头了,被六二阻止了一番,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他脾气很大,平日六二就很听他的话。
这下还得了?
六大伸出手就推搡六二:“先来后到。”
“她喜欢我,要来也是我先来。”
“我。”
我看着他们从骂到打。
我惊惧的同时,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等着他们被村子人拉开,已经头破血流了。
村长要化解他们之间的兄弟矛盾。
村长说了,亲兄弟筋骨相连,不能被我一个外人给挑唆了。
我知道他们很快会达成和解。
他们虽然很穷,但是一点都不傻。
他们在第二天和好。
先要睡我的还是六大。
这一次他不会放我的,他看着我的眼神宛如铜陵猛兽。
任由我叫破喉咙,六二也不掺和,反而还在外面排队等着。
我的噩梦真的来了,这一次我有什么法子呢?
当我衣服再被掀开的时候,我宛如水中漂浮的稻草,完全抓不住自己的命运。
就差最后一步,我忽然呕吐了。
因为太恶心了,我吐到翻江倒海,胃部痉挛。
六大见状,急忙把我给放开,他踢了我一脚愤怒道:“晦气的东西,真扫兴。”
随后,他们把我囚禁在牛棚内。
我的我的命就好像花朵一样,迅速的枯萎。
我想了曾经新闻看的无数个被拐的女孩子,最后都过的很惨。
那么我是不是一样的悲惨?
很快,我生病了。
高烧不退,一连烧了好几天,不管怎么治疗都不好。
命中没了希望,我活着就好似行尸走肉。
我想着死了也好,虽然我怕死,但是也更怕苟延残喘的活着。
虽然我很想活着走出去,但是我知道希望很渺茫。
没有希望的活,比痛苦的死去更加悲惨。
六大和六二看着我要死不活还发烧,他们就不敢碰我了。
毕竟,发烧在这个落后的村子堪比传染病。
村子的人都建议把我隔离牛棚里。
结果,我刚被隔离五天,听说六大和六二又在村子借来一个刚生完产的女人。
六大和六二暂时不管我的死活了。
他们打算让那个被借来的女人生孩子。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我.......
我怎么可以有这个想法?
是不是我,那都是很悲惨的女孩子。
然而,命运的安排总是那么难以捉摸。
晚上我听到女人的哭声。
我被隔离在两兄弟家里的五十米之外,可以敏锐的观察他家的一举一动。
结果,我听到一个让我十分熟悉的女声.....
我心尖乱颤。
这声音和我堂妹的声音好像。
堂妹失踪了两年,我叔叔婶婶找了她两年。
去年,我婶婶熬不住找不到闺女的痛苦,跳楼身亡了。
我叔叔也一蹶不振,导致我爸焦头烂额。
我不敢想象,若是我父母找不到我,会怎么活下去。
可是,我别无他法。
我现在神经兮兮,非要去看看六大和六二借来的女人是不是我堂妹。
第二天,我看到一个年近‘四旬’的女人。
她消瘦的背脊,佝偻的身体......竟然真的是我堂妹?
我惊讶极了看着她。
她也愕然看着我,不一会,我看到她泪如雨下。
她缓缓过来,给我捞起衣袖,我看到她满身都是伤痕。
她又给我看她的肚子,结果看到剖腹的痕迹,剖腹的伤口还在渗血.......
她脸上还有有被掌掴的手掌印。
看到堂妹,一股惊惧之感无孔不入往我毛孔里面渗透。
堂妹和我都是独生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堪比一母同胞。
堂妹失踪这两年,我也备受煎熬
可是此景此景,把我刺激的头晕目眩。
我只能哭,哭着哭着就干呕。
谁能懂我们的绝望。
堂妹艰难道:“姐,你怎么也来了?你怎么也来了......”
她推搡着我不断询问。
我还来不及解释,六大他们就出来了。
他们立马过来把我堂妹拉开。
“晦气。”六大对我嗤之以鼻。
随后,六二给我找来了镰刀和铲子,把我带去山上干活。
若是换做我以前,我肯定会摆着一张要死不活的臭脸。
可是我想到我那未老先衰的堂妹,我便心如刀割。
我有了在乎的人了,就无法豁出性命和他们死磕。
我只能改变态度,求得一日安宁是一日。
于是我柔声笑容满面问道:“家里带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呀?”
六二哟呵一下,还以为我开窍了,也就话多了几分:“那个是二狗家买来的婆娘,刚花钱剖了一对贱女娃胎出来,现在借给我们用。”
“咋了,打听她干什么?”
我差点站不稳。
刚剖腹产出来,就又要给人生孩子?
我原本以为我自己暗无天日。
但是我堂妹却在地狱,她已经把脖子送给了阎王爷。
我心里发麻,舌头发苦。
“可是你们知道这样会死人的吗?”我握拳控诉。
“知道,也就是博一下,万一生出儿子了呢?你要是同情那个女人,你来代替她呗,反正她经常给我们解馋,二狗那个人很仗义。”六二对我猥琐而又轻篾。
但是他每句话都化作晴天霹雳,在我身上不断劈。
我几乎四分五裂了无数次。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去代替堂妹......可就算是我代替了堂妹,堂妹也会被二狗借给别人。
我好想好想好想救我堂妹出去。
她多待一天,我的噩梦都要深好几公分。
晚上。
我主动给六大和六二做饭。
还给堂妹做了一条对伤口好的黑鱼。
不待他们两个开腔,我便给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之前蹬鼻子上脸,是我辜负了你们对我的好,我应该给你们生孩的,生越多的儿子越好。”
为了让我堂妹好过一点,我豁出去了。
六大和六二被我这番言行举止搞错愕了。
我则不管不顾,大胆的拉着六大的衣服,羞赧而又主动道:“你就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们进去办事吧。”
这行为虽然很恶心,但是我别无它法。
六大还以为我开窍了,猴急的顺着我进去屋子。
当他看见我大腿根部一片红肿,他马上停止了动作。
我羞涩而又纠结道:“我是你的女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他瞅着我的腿问道:“你的那里怎么回事?”
我立马眼泪潸然道:“别怪我,我想很久的法子,都消除不了,我以前经常去酒吧被人捡尸体......这些年我什么病都得过,后来别的男人都嫌弃我,觉得我有妇科病,就你不嫌弃我,对吧?”
我也不知道这个法子可行不。
但是为了堂妹,我必须搏一搏。
堂妹太惨了。
我虽然不是救世主,做不到为别人燃烧自己。
但是堂妹和我亲妹一样。
我可以痛,但是不能为了自保而麻木。
我仔细观察六大的神态,他站起来,冷漠无比的看着我。
然后唾弃道:“脏东西,你好脏啊。”
于是,他转身出去。
我泪如雨下,我要他们知道我是‘脏东西’,从而不敢接触我。
我继续用漆树在我腿上蹭。
我从小对这种东西过敏,只要我一直保持过敏的状态,就没人会招惹我了。
村子的人都怕病。
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
我没事就穿一条短裤,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有传染病。
借这个机会,我小心翼翼照顾我堂妹。
然而,噩梦还是不断。
每次我堂妹好一点了,就会被轮,六大和六二反复的折腾她。
所以她的伤口一直不愈合。
她好几次对我说:“我活着也没有希望,不如去死了,可是死的话,我又放心不下我爸妈,我爸妈他们还好吗?”
我忍住没告诉她真相。
我怕把她希望的光全部给浇灭。
我只好敷衍,叔叔婶婶还等着她的。
她这才振作一点。
然而更大的噩梦还是来了。
堂妹怀孕了。
才刚剖腹,伤口还未愈合的人,又怀孕了。
我头皮发麻,同时我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打算代替堂妹。
毕竟在我的认知里,被拐的女子就不可不被糟蹋。
这不是小说的构想世界。
然而我刚要去给六大和六二摊牌的我身体是好的时候。
六大带来了一根铁链子,要把我锁到牛棚里。
他对我说:“既然你有病,那就栓在这里治疗,我让兽医给你看,什么时候看好了,你什么时候能继续给我们生儿子了,我们就放过你。”
于是我被绑起来,脖子和手脚都被套上。
不一会,兽医来了,要扒拉着我的腿给我看伤。
但正在此时,我堂妹出来了
她拿着一把菜刀对周围人挥动。
“谁敢伤害她?我问你们谁敢?”
“我昨晚做梦,梦到金龙在我身上,说我肚子两个男孩子将来是高考状元,会光宗耀祖的,你们要是把她给折腾了,我就自杀,让肚子的两个男娃给我陪葬。”
我做梦都想不到,我堂妹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给我说话。
我泪如雨下。
堂妹,始终和小时候一样,永远保护我。
六大和六二见状,马上把我解绑,也不要求兽医给我看病了。
我堂妹仗着肚子对他们道:“以后我要她伺候我,她做的饭菜我喜欢吃,我肚子里可是你们的种,如果出了问题,你们会断子绝孙的。”
两兄弟被我堂妹震慑住了。
我看着可怜的堂妹,心如刀绞。
堂妹厌恶的看着她自己的肚子,抽噎道:“姐,我也不知道怀的是他们的还是二狗的,”
我闭着眼睛,我可以看到堂妹的命在消逝。
堂妹必须要马上出去这个山窝里。
否则肚子大了,肯定会爆....
怎么才可以救我堂妹?
我根本想不到法子。
晚上我出去给我堂妹端水。
结果听到六大和六二在聊天。
“大哥,那个新买的怎么处理?”
“慢慢来,那个是刺头,害怕真的有病,不如先让人试试看?”
“找谁试试呢?”
“......多让别人试试看吧,如果别人没问题,那我们继续让她怀孕,借来的生孩子不如让自己的女人生孩子靠谱,万一二狗的女的肚子裂开了呢?孩子不保呢,我们也不能不要儿子,对吧?”
我听得冷汗涔涔。
六二和六大在谈笑之间就把我们的命运给安排了。
我闭着眼睛就可以想到明天会有很多不知死活的男人找上我。
我该怎么自救?
我就好似被贞子掐住了脖子。
就好似被楚人美拉住了腿,把我往碧潭里面拖拽。
我必须在今晚想到法子,否则我明天再也保护不住自己的了。
我找堂妹聊了一下。
堂妹哭着对我说:“姐姐,给我一瓶药吧,我喝死算了,这样下去,我也没有活头的。”
她一个大学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女孩子。
竟然落得这一步田地。
我看着堂妹悲惨的眼神,也好似看到了日后的自己。
我颤颤巍巍站起来,靠着墙壁,生怕自己倒下去。
我强撑着一口气道:“没事儿,我去想法子,我去找村长......我去勾引村长去。”
堂妹给我说了一个地方。
我连夜赶到村长家里。
反正只要不和六大和六二生孩子,我宁愿巴结一个可以庇护我的人。
结果我刚走到村长家门口,就看到一个憨厚的男孩子。
“是我不够有魅力吗?”我捧着奶狗弟弟的脸,不依不饶的问他。
“不是的,姐姐。”沐晨闭上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姐姐,别这样。我已经成年了…很危险……”
喝的烂醉的我一时冲动,低头就吻了上去,不就是顶头上司的儿子吗?有啥不敢吃的!
然而第二天醒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打脸……真是造孽啊!
“难道我不够有魅力吗?”
由于醉酒而发热的依琳双手捞起脑后的长发,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随即偏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身边的男孩。
男孩一下子愣住,被她突如其来的提问的正经提问给问傻了。
他知道她一直都有一个暗恋多年的男神。平时清醒克制的她喝的不省人事多半是和感情有关。
依琳的问题让他明白,她又在...
依琳的问题让他明白,她又在男神那边吃瘪了。
依琳见他不说话,有点气恼,直接翻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男孩一下子僵直了身体,任由她火热的皮肤贴着自己。
本就是炎热的三亚,这下更燥热地说不出话。
看着眼前脸颊发红,眼神迷离的她,白色衬衣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一点点诱惑的蕾丝花边。
他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别开了视线。
她勾起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
“是我不够有魅力吗?”她又不依不饶地问他。
“不是的,姐姐。”他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继续说:“姐姐,别这样。我已经成年了……我很……”
谁曾想酒壮怂人胆!她竟然大胆地吻上他的嘴唇!
他那句“我很有危险”直接就被打断了。
她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撩的他心里痒痒的。
他凭借最后的理智,按住她的肩膀,隔出一点距离,确认道:“姐姐,我是谁?”
她浅笑,勾住他的脖子,波光粼粼的眸子凝视着他。
她痴痴地回答:“我没醉。你是沐晨。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护住她的脑袋,深入地回应的她刚刚的那意味不明的吻。
夜风勾起野火,情欲的火焰燃烧了整个夜晚。
第二天大清早,依琳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房间不对。
扭过头,看到光着身子的沐晨,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这下糟了,不仅房间不对,连人都不对了!
怎么就和老板的儿子搞在一起了?
哦豁,现在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老天爷不仅让她情场失意,还要让她事业遭受打击……
累了,毁灭吧!
她咬着嘴唇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依琳原本开开心心享受着三亚团建度假。
忽然翻到于凯成晒朋友圈:大哥勇敢飞,小弟永相随。配图是一个女孩子捧着蛋糕对着镜头颔首微笑的照片。
真是他妈的见了鬼了!依琳翻了个白眼,熄掉了手机屏幕。
她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于凯成,送早餐,写情书,无微不至的关心,做他最好的朋友。
他倒好,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一拖就是八年,没有正面回应过依琳的爱意。
真的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一整个无语!
晚上部门聚餐的时候,依琳才慢吞吞从房间里出来,一到桌上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开始灌酒。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其他同事都没有去打扰她。
都是成年人,谁又愿意自找没趣呢。
“姐姐,你怎么不回我消息?”突然有人扼住她的手腕。
捏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依琳抬眉看了看来人,端起和蔼的笑容,说:“原来是沐晨啊。什么时候来的,蒋总也来三亚了?”
“嗯。”沐晨点了点头,夺下她手中的酒杯,没好气地放回桌上。
他气呼呼地坐在依琳的身旁的位置上,一句话没说。
姐姐,我来三亚,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姐姐,你在哪儿?
姐姐,你怎么不回消息?
依琳乖乖的扫码,加好友,备注:蒋沐晨
“高考结束了?现在手机自由了?”依琳还是维持着一只手托脸的状态,偏着头浅笑着打趣他。
“我都大一了!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沐晨撇嘴,一脸不悦。
依琳无奈地笑了笑,抬手又揉了揉沐晨的头发:现在的小孩子,还真的不好哄啊!
沐晨头发很多很茂密,手感跟撸狗狗一样,特别爽,特别让人上瘾。
突然胃里一股子翻江倒海,依琳吃痛地捂住肚子,五官难受地皱成一团。
“姐姐,难受吗?”沐晨关切地问,随即扶起依琳,说:“我送你回房间。”
走到电梯才想起来他压根不知道她住几号房,沐晨摸了摸裤兜有一张房卡,是刚刚入住的时候,母亲递给他的。
他没多想,就送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想着到时候再开一间就是了。
他扶着她回到房间躺下,她又自顾自起身要去倒水。
沐晨只好先把她安顿到沙发上,转身去倒水。
端着水回来,竟看到依琳红了眼圈,默默在流泪。
他一个正经理科小男生只会做数学大题,哪见过这种场面。
沐晨只好坐到她身边一边递纸巾一边柔声安慰,不敢走。
怎么就能因为于凯成的渣男行径,而在沐晨身上寻找安慰呢!不要命了!?
蒋总要是知道我把她儿子给睡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再说了,沐晨那么小,人家才高考完,才成年啊。
结论:我真是个禽兽。哦,不,我禽兽不如!
本来就头痛欲裂的依琳,痛心疾首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扇自己也不是不行,只怪声音太响亮,直接把沐晨给弄醒了。
他睁开眼睛,疑惑的问:“姐姐,怎么了,什么声音?”
“……”打脸的声音,行了吧。
“还早,再睡会儿吧。”他的手环抱住她的腰,闭上眼睛,往她怀里蹭了蹭。
别啊,别搞我啊!我还想工作,我还想活着!
依琳一动不动,试探性的问道:“呃……我还有点事儿,我能不能先走?”
沐晨张开眼睛,瞪着她,没有说话。
这破孩子,又生气了!
依琳看着他,赔着笑脸,咽了咽口水,郑重地说:“我会负责的,你放心。”
“好。”沐晨回答得干脆,便缩回了手。
依琳从被窝里出来,赶快把衬衣和半裙穿好,对着镜子,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透过镜子,她看见沐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侧卧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自动屏蔽了那道炙热的目光,假装没事人一样拉开房门。
“姐姐。”突然被沐晨叫住。
依琳一下子捏紧了拳头,生怕沐晨要作妖。
她转过身,面带微笑,等待审判。
“记得回我的消息。”沐晨半坐起来,抱着枕头,委屈巴巴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依琳松了一口气,直接保证道:“以后绝对秒回。”
沐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你再睡会儿,您辛苦了,我先走了哈。”
依琳轻手轻脚拉开门,闪了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关上,生怕扰乱周围的静谧。
只听见屋内沐晨噗嗤一笑。
依琳歪头,疑惑:这家伙笑什么?我刚刚的话有问题?
她准备先去二楼的自助餐厅炫一波早餐再说。
毕竟昨晚都没怎么吃饭,光喝酒了。现在有点饿了。
刚走出几步路,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依琳害羞地捂住脸,加紧步伐,快速逃离“案发现场”。
晚上是公司年会,直接包下了5楼的整个宴会厅。
看到同事私聊群,看她们都拿出了压箱底的贵重货了,从下午就开始精心准备了。
锦衣华服,隆重至极。
依琳也不甘落后。
因为要拍照,依琳穿一条经典的露背小黑裙,将她窈窕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
本来买这条裙子想的是以后和于凯成约会的时候穿。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觉得真是可笑: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个什么?
打开手机,她又翻到于凯成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她果然还是在耿耿于怀。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的舔狗行为,但是就是不受控制。
“真没意思!算了!”说完,她把于凯成的联系方式统统删除,一个没留。
不犯贱了!再也不犯贱了!
简单的走了个过场,和同事合影留念。她就款款落座,不再走动,只盼着早点上菜。
突然感叹声四起,周围人的人都窸窸窣窣讲起话来。
朝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原来是蒋总优雅地挽着沐晨正在走进宴会厅。
白色西装搭配斑马纹衬衣,身姿挺拔,笑容腼腆,周身散发着富家贵公子的矜贵与帅气。
昨天喝醉了没看清,沐晨这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帅了,比之前见他的时候瘦了,轮廓更成熟更凌厉了……突然感觉自己赚了
看得出来他并不从容,但是更可爱更帅啊!
当年那个穿着校服站在病房门口默默擦眼泪的小男孩都长大成人了。
第一次见沐晨,是在四年前。
那时候依琳还只是个实习生,只配做一些打印复印,整理文档,端茶送水的简单工作。
蒋总不像其他老板,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待人温柔又客气,能自己做的事从来不麻烦其他人。
那次蒋总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又疲劳过度,身体撑不住了,必须进医院做手术。
所以就拜托依琳,帮忙周五下午去接一下她的儿子。
而且别告诉她儿子,她生病了。
本来就没啥要紧事儿的依琳满口答应。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同事突然交给一个很紧急的任务。
等她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只剩沐晨一个人双手拎着书包,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不停的东张西望。穿着校服,个头不高,瘦瘦的。
“蒋沐晨。”依琳喊了一声,见他有反应,便走过去解释道:“我是你妈妈的下属,我来接你。”
“我妈呢?”沐晨满脸不爽,看来是等得都有情绪了。
“我妈呢?”沐晨甩开她的手,像根铁柱子立在原地,开始发脾气。
“你妈妈现在在医院做手术,不是故意不来接你。所以你乖乖听话,赶快回家,行不行?”依琳没有耐心,见他也是十几岁了,应该懂事了吧。
“带我去医院,现在,立刻,马上!”沐晨大惊失色,他的声音分贝突然高了起来,急切又带着一丝颤抖。
依琳被吓住,立刻打车,前往医院。
怪说不得,蒋总叮嘱她不要告诉他:妈妈生病这件事。
在车上,看得出来沐晨乱掉了阵脚
他脸色沉着,咬着嘴唇,腿不安地一直在抖,不停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
进了医院,碰上蒋总正在手术中。
他笔直的站在手术室门口,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红了眼眶。
依琳拿出纸巾递给他,他没接。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没事的。医生说是小手术。”
他抬起眼睛,看着依琳一脸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沐晨不走,人微言轻的依琳也不敢走,毕竟她还没有完成任务。
她买了水和炒饭,沐晨一口都没吃。
这母子还真是一模一样,都不爱吃饭。
手术一直到做到半夜才结束,见妈妈被推了出来,沐晨一路跟随。
等到送到病房,他就抬了小板凳,牵着妈妈的手,一直坐着。
依琳特意找到医生,询问了注意事项和恢复周期,一笔一划写在笔记本上。
刚毕业的人总是一丝不苟地做些没有意义的事儿。
估摸着早晨起来,蒋总会饿。
她又去买了热气腾腾的白粥,给沐晨和自己买的是皮蛋瘦肉粥和肉包子。
回到病房的时候,蒋总已经醒了,精气神还不错。
依琳端起白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蒋总嘴边。
喂了一会儿,沐晨也没动桌上的早饭,一直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样。
“你来喂,行了吧。”她把碗递给他。
她自己趁热先把早饭吃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反正周末没啥事,依琳就呆在医院,和沐晨一起照顾蒋总。
依琳成就感满满:他个半大孩子,哪儿会照顾人呐!还得是我!
还得是我这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会照顾人呐!
天天在办公室伏小做低的,现在有个弟弟可以使唤,这体验感不就来了!
“蒋总儿子这么大了?”
“好高,好帅!”
“天哪,真的是绝了。儿子帅气,妈妈漂亮……”
……
“哎,不知道又要便宜哪个姑娘了。”身边的实习生妹妹小吴昂着头感叹。
依琳收回目光,心想:占便宜的姑娘就在你身边。
她不仅占了便宜,她甚至不想负责……
她低头玩手机,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努力降低存在感。
依琳一抬头就看见沐晨拉着蒋总径直往依琳这桌来了。
她抱住脑袋,心想:这小伙子怎么一点分寸没有。发生昨晚那么尴尬的事儿还不知道避嫌……
想着应该就寒暄一下,她笑着站起来迎接蒋总。
谁知沐晨直接来到她身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蒋总伏在依琳耳畔,小声说:“帮我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好的。”即使心里波涛汹涌,面儿上依琳依旧不动声色。
看来,蒋总还不知道……值得庆幸。
蒋总说完,款款返回主桌,和股东和合伙人坐到一起,谈笑风声。
留下依琳对着沐晨,大眼瞪小眼。
“兄弟,你脖子上有个草莓印诶!”小吴打破了寂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依琳瞪小吴:现在小朋友说话都不看场合的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衬衣领口的脖子上一块很红很大的暧昧印记。
不会是昨晚我弄上的吧……我这么猛吗?
“额,应该是昨天蚊子叮的吧。”依琳见沐晨红了耳根也没憋出一句话,只好帮忙打哈哈。
沐晨挠了挠脖子,盯着依琳的嘴唇接茬道:“对,是蚊子。”
他的目光从嘴唇扫视到她的胸部,说:“是一只,很——大——的蚊子”
大?哪里大……注意场合啊弟弟……
“……”依琳羞红了脸,无话可说,不想接话了。
其他人也开始在沐晨这位小帅哥身上找话题,在座的各位女同事显得尤为兴奋。
问东问西,简直比相亲还要热闹。
“小帅哥,有女朋友了吗?”有人问到。
沐晨在餐桌下偷偷牵着了依琳的手,很坚定地回答:“有了!”
依琳感觉到了触感,直接僵住了,偏头瞪着他。
她的脑子里还在想:有女朋友还牵我的手,渣男!
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女朋友可能是自己……
他还在和别人谈笑风生,压根不看她一眼。
这……这倒显得我格局小了?
依琳将手抽了回来,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沐晨居然越发过分,直接将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别搞我啊!别搞我啊,大哥!这……这……要是被人发现还得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借口要去上厕所便逃出了宴会厅。
依琳在酒店后花园找了个小秋千坐着。
感觉自己真的罪不可赦,带坏了沐晨
以前的沐晨是个多好的孩子啊……
沐晨就是长得乖巧帅气那种惹人喜欢的类型,稚嫩中带着一丝拽。无论去哪儿都能受到青睐。
听蒋总说,沐晨从幼儿园就被女孩子追求,小学时候还被要求定娃娃亲,初中就是校草,什么大型活动需要人气就会把他搬出来用。
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就没停过。
不过他很懂事,从来都界限分明,也没有和女生举止亲密过。
只是保持着同学朋友该有的礼貌和疏离。属于那种很有情商的帅气学霸。
用现在的话说:恪守男德。
他们班的女生对他评价:既温柔又无情。
无论是学习,还是人际交往,从来没有让蒋总操一丁点儿的心。
怪说不得,蒋总每次提起她儿子总是眼底带笑。
劝人生孩子系列又增加了。
沐晨整夜牵着妈妈的手的模样,成为依琳对儿子的终极幻想。
沐晨和妈妈的关系特别好
依琳真的特别羡慕,也特别喜欢这个内心细腻又很柔软的小朋友。
(绝对不是看他长得帅,才特别喜欢的)
那天,依琳为了写毕业论文,所以跑到市图书馆查资料,遇上了刚下公交车的沐晨。
“沐晨。”依琳叫住他,跑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来看书啊。”
“没,来躲清静。我们班女生太吵了。”
“……”依琳赶紧闭嘴,避免成为他口中“很吵的女生”
他们一起找了个角落坐下。依琳放下电脑包就去找文献去了。
回来的时候看见沐晨认真得在写物理试卷。
她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打开文档开始码字。
看一会儿文献,翻一会儿知网,双手撑着脑袋想措辞。
【是谁发明查重率这个东西,我今晚就要去暗杀他!】她掏出手机,给于凯成发去自认为有趣的消息。
她把手机扣在桌面上,又打了几个字,又患得患失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回复。
每次都是这样。
依琳回他的消息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秒回,于凯成对她永远是轮回。
她叹了一口气,又放了回去。又过了两分钟,她又拿起手机看。
“在等男朋友消息?”沐晨突然开口,问道。
“哪有!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依琳压低声音,小声回答。
“那手机我暂存。”沐晨把桌面的手机收到他的书包里。
他解释到:“你动来动去,吵到我眼睛了。”
“……”这个理由是依琳没有想到的。学霸的脑回路。
“我作业做完,我再给你。”沐晨拉上拉链,拿起笔自顾自做起来。
依琳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不知道是图书馆太安静,还是手机被收了静心了,那天,她的状态特别好,洋洋洒洒写了10000字,完全进入忘我的心流状态。
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还反应过来。
旁边的沐晨早就写完了所有作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沐晨没有平时那么清冷的感觉,而是软萌软萌的可爱模样,完全就是个惹人爱的丸子。
她想要拍一张,发给蒋总看看。
沐晨把书包放在靠墙的最里面,依琳只要绕过沐晨去够拉链。
动作一大,身子失衡,眼看整个人压在了沐晨身上之时,依琳直接抵住了墙,勉强支撑住了。
还好有墙,不然两个人都倒了。
沐晨听动静本能想要抬头,结果对上的是依琳的近在咫尺的胸部。
“快出来,我快不行了。”依琳咬着牙,喘着气说出这句话。
说完,依琳刷的一下就红了:这话听着这么不对劲儿啊……
沐晨眼疾手快,不仅站起了身子,而且还托住了她的腰。
“你倒吧,没事。”
然后依琳就挂在了沐晨身上。
经历尴尬社死,她和他一路上都没说话。
依琳看到沐晨从脖子到脸,到耳朵都红透了。“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啊。”
“那好吧。”
沐晨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还给她,挥挥手准备说再见。
“我请你吃饭吧。”依琳突然想起来蒋总最近去北京出差了。他回家没饭吃。“就当我谢谢你扶我一把。”
沐晨乖巧的点了点头。
虽说沐晨家里有钱,但依琳也不是小气的人。
“我只是想当一个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罢了”她笑着说。
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们真的成为了经常出来吃饭的关系。
为了早日完成毕业论文,依琳常常约着沐晨到图书馆写作业。
一见他的人,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让他保管。
沐晨的学习习惯很好,不说话,没有小动作,在他身边分分钟进入沉浸式学习状态。
作为长辈,依琳自然更加要管束自己的行为举止,保持安静和专注。
托了他的福,依琳的毕业论文是全班最早顺利提交的。
毕竟高中生的作业时长还是很可怕的。
这小家伙生怕依琳看不到,生怕她又有借口不回消息。
依琳刚准备回复。
那头又发过来一条【姐姐,我来找你,好不好?】
真的受不了帅气弟弟喊姐姐,还这么温柔的语气询问。顶不住啊,顶不住!
【后花园,你过来吧】
发完这条消息的依琳,苦恼地拍了拍脑袋,准备和沐晨好好解释一下那件事。
说是酒后失德,是说一场失误,还是说只是简单一夜情……
她抬头看着暗色的天空,陷入沉思。
不一会儿,沐晨就捧着一盘天鹅酥和一些水果站在依琳的面前。
“喏,给你。你最喜欢的天鹅酥。”沐晨语气有些讨好。
依琳接过来,捏起一个天鹅酥送进嘴巴里咀嚼。
沐晨很自然地坐在秋千的另一边,沉默半晌,犹豫的问道:“姐姐,生气了?”
依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反倒是弟弟先来哄她了。
“网上说姐姐们都喜欢野一点的男孩子,所以……对不起,吓到你了。”
“……”依琳苦笑。孩子啊……网上的话不能全信呐……
“明明是姐姐说了要负责的。”沐晨嘴巴一撇,作势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呜呜呜。”
嫁豪门还是考编制!
前世,我嫁入豪门,过得水深火热,最终被扫地出门。
重生一次,当老公甩出离婚协议书的时候。
我二话没说就准备签字。
他反而不乐意了,「你还真签?」
「不签还等着你发养老金吗?」
没错,我考编上岸!!!
人人都说我嫁的好,艳羡不已。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
高冷不解风情的老公、规矩森严的婆家。
还有八杆子打不着的极品亲戚。
最...
最终落了个车祸意外惨死。
睁开眼,一束金灿灿的阳光自窗帘缝隙中钻出。
熟悉的红色场景,身体的疲惫感,无一不在提醒着我此时此刻正处在新婚的第二日清晨。
猛然起身,身侧躺着的男人无比熟悉。
帅气英俊的脸庞,双眸紧闭。
似乎感觉到我坐了起来,长臂一伸,顺势揽我入怀。
「醒这么早,再睡会儿吧。」
我记得上一世,早早起来给公婆敬茶。
反遭受一通奚落。
所以,这一次。
我摆烂了。
横竖都不讨他们喜欢,索性就按照他们最不喜欢的样子来。
早点离婚早点解脱。
身后的男人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我浑身僵硬。
呵,晚上急吼吼,白天生人勿近!
表里不一的狗男人。
好的。
是时候想想自己的后路了。
我之所以嫁给席宸,都是因为我那爱慕虚荣的老爹。
要是让他知道我离婚了,肯定会把我赶出家门。
没有一技之长,想要后半辈子安身立命。
我便把主意打到考公上。
铁饭碗啊!
更何况有些单位还分房子,一下子衣食住行都有了。
我是个行动派,当即报班学习。
我作天作地大半年后,席宸终于忍不了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和这糟心的豪门脱离关系,我就差给自己放鞭炮庆祝了。
席宸带来了律师,估摸着肯定是我那心眼子有八百个婆婆的好计策。
像他们这种豪门,在结婚前就做了财产公证,生怕我占他们一丁点便宜。
离婚的时候,肯定是要分毫必究的。
好在我提前有过准备,席宸送给我的衣服、首饰、包包等,我连吊牌都没拆过。
想讹我的钱,门都没有。
「和平离婚,我会给你一百万,如果你没有异议,就把离婚协议签了。」
离婚还有钱拿,这好事儿还能轮到我?
差点就在席宸面前眉开眼笑了,我皱了皱眉,弱弱地开口:「你们家大业大,就不能多给点吗?」
一旁的律师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反观席宸没有一丝表情。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舟,略微有些让我心里不大舒服。
「俞小姐,您快签了吧,这已经是夏总给您争取过的利益了。」
「好咧!」
接过律师递过来的笔,我翻看了几页离婚协议,就要在A4纸上洋洋洒洒签上自己的大名。
「慢着!」
心中咯噔一声,我立即看他,不会是被他发现了吧?
席宸拧眉盯着我,「俞笙,你真的没有话要跟我了吗?」
我想了想,认真地回答:「祝你以后长命百岁,遇到更好的人。」
「呵,是吗?俞笙,你要想好了!脱离了我,离开席家,你以为还有哪些公司敢要你吗?」
听着席宸的话,我差点笑出声来。
他真以为他席家是什么好东西吗?
还哪家公司要我?
呵呵呵呵呵……
国家要我!
国家养我,可比席宸和席家这些个东西靠谱多了。
我看着席宸皱着眉头,满脸轻讽的样子,我不由得冷笑一声。
是时候把我的录取通知书给甩出来了。
自从半个月前,我考公成功上岸之后,这份录取通知书我就一直随身携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像这样,直接的甩到席宸的面前。
装订好的录取通知书丝滑的落到席宸的面前,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明显愣住了。
「满意了?」
我坐在席宸的对面,翘着个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他。
席宸:「……」
席宸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差,阴沉着一张脸盯着我不说话。
若是前世的我,兴许还会被他这副模样给吓到,然后巴巴的过去哄着他。
但是现在……
哄男人?
那是不可能的。
我轻笑一声,握着签字笔轻快的在纸上填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将席宸面前的录取通知书放回自己的包包里,冲他丢了个飞吻,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觉得我这次是真的十分的雄赳赳气昂昂,相当的潇洒。
从席家搬出去的第一天,我就找了一个漂亮,安全又有保障的单身公寓住下了。
跟席宸结婚大半年,其实我的东西并不多。
因为席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当我是席家的儿媳妇。
他们防我跟防贼一样,生怕我偷拿了他们家一点东西。
后来有一次我拿着我自己买的小装饰物上楼,被婆婆拦住并且羞辱了一番之后,我就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就等着离开了。
公寓内部是有专人来打扫过的,我只需要铺上床单,然后收拾下我的东西,小公寓就立马变得温馨了起来。
啊对,今天还得回去一趟。
我还有些很重要的东西没有拿过来。
顺带把席家的钥匙给还回去。
我洗了个澡,好好地护了个肤,然后化上我最精致的妆容,提着我心爱的小背包,开着我的小迷你,出门了。
席家一如既往的抠搜。
本来一家人在餐桌上开开心心的吃着晚餐,欢声笑语的,一看到我进来,一桌子的人全都收敛了笑容,充满警惕的看着我。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席家家大业大的,害怕我吃点米饭?
「你和阿宸离婚了,为什么还过来?」
坐在主位上,看上去保养的十分好,但是面相十分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就是我的婆婆……哦,不对,前婆婆。
很好,看来我和席宸离婚的消息全都已经
我微微勾起嘴角,视线轻飘飘的扫过前婆婆身边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心里不齿极了。
这才刚离婚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给席宸找另一个了?
虽然我现在管不了,也没有兴趣管这种事。
有些时候我还挺同情席宸的。
好像在席家的眼里,他就是一个赚钱的工具。
可能他唯一一次反抗席家,就是娶了我吧。
但是他娶我也并不是因为多么的喜欢我,而是纯粹的因为,他妈妈不喜欢我。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我来收拾东西,顺带,把钥匙还给你们。」
其实我从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我收拾好的东西像垃圾一样堆在屋子的门口,但是我也不在意。
反正以后他们家只要有什么问题,我就能揪住不放。
何苦在这种小事情上面纠结呢?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偷偷复刻一把钥匙,等着来我家拿东西?」
听听,这就是我那刻薄且心眼子极多的前婆婆。
我轻笑一声:「说实话,你们席家的东西我还真是看不上,我也懒得贪图你们家的东西,拿着我都嫌脏手。」
「俞笙!」前婆婆的脸色顿时变了。
我懒得看她,转身带着我的东西就走了。
我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相当的不耐烦,但是又不得不接起来。
「俞笙!谁准你跟席宸离婚的!」
刚一接通,老爸那大嗓门就跟要震坏喇叭一样,隔着几米远都能听见。
「我听你的跟席宸结了婚,离不离婚难道我还得听你的?」
我索性把手机开了免提的最小档,放在旁边,一边开车,一边淡淡的说道。
「我不管你是要把我赶出家门,还是断绝关系,反正我是不会再和席宸复婚的,你要是生我的气,那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就行。」
「反正我现在也不靠你养。」
「对了,爸,好心奉劝你一句,席家的事情,你以后最好少管,如果他们家被我查出什么税务方面的问题,你怕是也逃不掉。」
「俞笙你……」
「我考了公务员。」
我熟练的将方向盘打转,顺利的进入下一个弯道,十分悠闲的提醒我爸。
「是税务局哦!」
既然成为了税务局的一员,那么就肯定要做出点成绩来的。
第一步,查税务。
查席家产业的税务。
当我提出来的时候,上司和同事都相当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是没料到我这个新入职的小新人居然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
直接去查跨国公司。
上司拿着这沓文件惊呆了。
「你怎么对席家的产业这么熟悉?」
上司翻看着文件,时不时的上网搜索查证一下,发现我展示出来的所有信息都是准确无误的,他很疑惑的抬头看我。
「你跟席家……有仇?」
「没有啊。」
我笑眯眯的否了他的疑惑:「我只是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而已,而且恰巧,他们公司把我给刷下来了。」
公报私仇总比前妻查前夫的公司来的好听。
200年,300年...
我闭着眼睛数日子,终于数到天君出关这一天。
我拽住他宽大的衣袍“别冷战了,我们解籍吧。”
他眸光一闪,看着我一字一顿“你想都别想”。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春色过半宫墙柳。
我正揽镜贴花钿,自顾怜惜我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感慨人间流年果然易逝,转眼间我和渊溯在人间做夫妻已有二十一载,这些年我俩的关系可谓是……
“皇后娘娘!”一小宫女骤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沉思,匍匐在地哀戚道:“华阳殿那边传来消息,陛下他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闻言我一时忘形,拍手欢呼,“老天开眼,终于!”
小宫女一脸匪夷所思地抬头看我。
我不得不换上一副痛心疾首形容,捧着心口道:“...
我不得不换上一副痛心疾首形容,捧着心口道:“恩爱夫妻不到头,老天若是开眼,就叫我随陛下一道去了吧——”
这一句哭嚎声震九霄,惨不忍叫人听。
表完决心,我收拾收拾赶往华阳殿,为防止让人看出我雀跃的心情,我都忍住没撩起我快乐的小裙摆。
华阳殿里外已是哀声一片。
我趋步进去,神情凝重,目光略略扫过渊溯那一排十几二十个妃嫔,她们伏在那里,个个泪湿满襟,倒是比我这个正房伤心的情真意切一些。
美人垂泪我最看不得,尤其这些美人还是我挨家挨户精挑细选来的,专门逮着那一心不想嫁人,只想余生富贵的木命女子,若是愿意,我都召进宫来给渊溯做妃。
平时她们伺候渊溯不可谓不尽心,可是渊溯这个人吧,他脑子有毛病,一味暴殄天物,不,天珍——漂亮小姐姐们都是老天恩赐下凡的珍稀仙女!
我对天珍们道:“行了,人死不能复生,哭两声就得,该散散了吧。”
她们倒不用担心自己的前程,我早背着渊溯把她们的将来一一给安排妥当,即便是渊溯没了,也少不了她们的荣华富贵。
我可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正房。
她们听我这么一说,便纷纷拭泪站起来排队往外走,走在最后那一个,提醒我道:“皇后姐姐,陛下他还没驾崩……”
啊对,我一时没有收住,高兴早了不是。
我朝她挥挥手,“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较那三时五刻的真儿,陛下这会儿不死,反正过会儿也会死,走吧走吧。”
她诡异看着我,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问:“姐姐圣眷多年,陛下平素对姐姐恩宠有加,恨不得剖心倾予,如今他要去了,姐姐竟是半点也不难过吗?”
恩宠有加,剖心倾予。这孩子得对我和渊溯的关系产生多大的误会,才能站在这谴责我薄情。
我无心与她辩解,点头道:“嗯,就是半点也不难过,你说气人不气人。”
说完我留她在原地,自己旋身而去,暗中感叹不已,那小丫头,好似对渊溯动了心。
啧啧,渊溯真是令人头大,临终还拖累人家个姑娘,没必要,属实没必要。
我收敛情绪转到殿内,透过鹅黄轻纱帐,看到宽大龙床上平躺的人影。
我的夫君渊溯,按人间寿数来算,如今是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差不多也该到了油腻的时候,然而他就不,即便是一副要死的病容,也遮掩不住他的风姿绰约风度翩翩风流倜傥风情万种。
他双手交叠搭在腹上,看着我,平静且安详。
我沉痛上前握住他手,道:“陛下你反思过没有,你之所以寿不假天年,这么快就要去了,皆因为你平时不爱运动。”
真的,渊溯此人,从我认识他开始,他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他无事从来不站着。
“生命在于运动,多么痛的领悟,”我道,“经此一回你长个教训,以后多动动吧。”
旁边几位太医,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渊溯半阖着眼面无表情,虚弱道:“皇后这番临终关怀,着实令朕感动。”
旁边几位太医,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他道:“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他挥退太医,目不转睛看着我,微弱灯火中目光如炬,灼灼映着我。
大概这就是凡人说的回光返照?
我深吸一口气,眼前没外人就不必装了,往龙床上盘腿一坐,道:“早知道凡人身躯如此笨重拙累人,我就不跟你下凡走这一遭了,你知道这些年为了保持体形我有多努力吗?我每天都吃不饱!”
“等我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弥补这么些年我对我自己的苛待,先找食神吃一顿再说,菜单我在心里都列好了,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
“雪岁晚!”他闭闭眼,忍无可忍,指着门道,“你给我滚。”
我很是委屈,“这不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吗?好,我走,那你记得快点……那啥,昂。”
人间《史记·大周纪》载,周成王崩于这年的三月初五,官方死因:得疾。
实际死因:我气的。
他一走我也没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本来我下凡就是给渊溯陪跑。
所以当夜我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人间《史记·大周纪》又载,周后紧跟成王步伐殉葬,帝后情深,感天动地。
实际原因:我馋了。
死后我元神出窍,终于找回了久违的体态轻盈,脚下腾云直上青天,意外发现先我一步“去世”的渊溯还没离开。
他站在那里,脱去肉胎凡骨,恢复了上神的风采,颀长身姿迎风,月白广袖盈盈,一双深邃幽瞳净若琉璃,冷漠淡然不含半分情愫。
容貌上虽然跟身为凡人的时候差不多,气韵上却天差地别。
好歹当人间帝王时,偶尔他还会笑一笑,那眼中时常含上几分暖意,即便不是给我的。
而今众生又不在他眼中了。
我硬着头皮走近,皮笑肉不笑:“帝君。”
他稍微一点头,问道:“去哪?”
我道:“除非帝君给我一纸休书,与我在姻缘簿子上解了婚籍,不然我还能去哪,自然是随帝君尊驾,回灵岩峰呗。”
他眼中写着“算你识趣”,提先一步走在我前面,“走吧。”
“等等。”我透过云层寻着先前谴责我那个小妃子,手指一勾挑了她灵台一抹情思上来。
迎着渊溯不解的目光,我将那不住扭动的灵线般的情思给他看了看,道:“这姑娘喜欢你,还是断了好。”
情思线一靠近渊溯更是不得了,疯了似地往他身上扑,他避身躲开,意味深重看了我一眼,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走吧,回家。”
我十分不得解他为何是这个表情,跟在他身后走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
难不成他以为我是吃了小妃子的醋,故而嘲笑我?
我望着他背影道:“帝君你方才误会了,我并没有吃那位姑娘的醋,我取她情思断了她对你的念想,是因为你挂都挂了,没得连累了人家小姑娘后半生的幸福,犯不上。”
他忽而回头看我,神色骤冷,“雪岁晚你可知,有些话不必非要说尽,否则容易遭神谴。”
“……”我闭嘴,我检讨,我虽然是神,也怕他谴。
“还有,唤我名字,我不想让人觉得帝君与帝后不合,紊乱人心,搅得六界不宁。”他又道。
又来了,我商量道:“那我人前唤你渊溯,私下无人时还称帝君,毕竟咱们之间很有必要保持一段距离,好不好?”
他道:“不好。”
我无语抬头望天,觉得天大概是嫌我从前过得太安逸,未曾为苍生造过功德,所以才派了这么大尊神来折磨我的吧。
一定是。
我和渊溯的孽缘,要从我睡了他说起。
睡他之前我还是妙清天尊座下首席大弟子,虚忝了个沧川神女位,每日所做三件事——混吃,睡觉,思慕韫玉。
这等美好生活被打破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我师父叫我去,他道:“乖徒,你觉得灵岩峰上的渊溯帝君是个什么样人?”
我思忖道:“未曾见过真人,只在书上见过他画像,不甚了解,师父问这个干嘛?”
“不了解就好办了,”我师父道,“为师与你讲讲。”
“帝君此人,他排第一天排老二,天是我等仙神的祖宗,他是天的祖宗,盘古大神之后传下来的宝贝疙瘩,在创天之初为天地造化立过累累功德,乃六界独一份珍稀物种。”
我闻言感慨,“这种人一定很难搞。”
“但为师相信,我乖徒有迎难而上的勇气与智慧。”
“什么意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师父叹了口气,“为师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渊溯真身原是上古勾陈火麒麟,曾为拯救苍生受过重伤,将养多年仍不见好,他前些日子旧伤发作阴气入心髓,如今奄奄一息,寻遍六界竟无人可医。”
师父道:“除了你。”
“你是六界之内独一份至纯至阳木命,众神的意思是,看你能不能前往灵岩峰,与渊溯双修,救他一命。”
我原地怔愣半天觉得自己在做梦,还是个噩梦,“不好意思我问一下,师父说的双修,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让我去陪渊溯睡一觉?”
“哎,做神不要那么粗鄙嘛,”师父讨好一笑,“但你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我呵呵一笑。
“一代先神陨落与否尽在你手,当然,你若是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你,”师父喟叹,“其实渊溯这人真是不赖,模样好看脾气温和,当年还救过我性命,像我救你性命一样救过我性命,而且他救人不图回报,像我救你不图回报一样不图回报。”
“师父您这还叫不图回报?您可太图回报了。”我冷眼看他,“我建议您亲自去报。”
“要不是为师各方面条件不达标外加你师娘不允许,为师早就去报了。”
双修这种事在仙界说来并不算稀奇,与男女之爱没多大关系,反而修的是一段阴阳共济清心寡欲。
但这事儿对我来说忒也突兀了些,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师父又道:“你若应下此事,救帝君一命等于立下无上功德,六界众人从此都要高看你一眼,你想要什么没有?就算你向白帝龙神讨一脉心魂,他也得给你。”
我马上道:“成交。”
事不宜迟,答应师父的那个下午我便去了灵岩峰少苍宫,打着来救人的由头,很轻易进了渊溯卧房。
雾绕云床蛟纱帐,床上的人貌美不可方物,果然传闻不假,先天乾坤清气造神都是怎么完美怎么来,后头就随便洒洒水了。
好比女娲大神造人,第一批人容貌上一定最是无暇,后面她捏累了,就开始不怎么走心,干脆甩开了泥点子,落地即成活,也算个人。
“帝君?”我向帐内试探叫了一声。
渊溯没有应我,气息微弱躺成一具冰雕。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拆他衣裳。
拆到一半他总算有了点动静,抓住我手微微睁眼看我,相当迷茫:“你谁?”
敢情这当中买卖他也不知情。
我道:“我是救你命的人。”边说边挣扎着抽手,奈何他将我手攥得死紧,人半昏着,却守身如玉,极度不配合。
来前我为了保证彻底完成任务,给自己喂了一颗含春丹,顾名思义就是……解释多了怕不过审,诸君自己悟吧。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此时药效发作,我浑身上下十分燥热,愈发不耐烦。
既然他不配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道:“得罪了,帝君。”
一拳下去将他打晕。
然后就地把他办了。
这事过去三天,我向白帝龙神讨来一脉心魂,一路捧着去往东海,心潮澎湃。
韫玉不知我突然到访,紧张将我挡在他水晶宫门口,垂眸道:“岁晚,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结结实实愣住了,“我是哪种人?”
“你与渊溯帝君的事六界都传遍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他将我手中锦盒一推,“我东海龙宫地方小,容不下神女这般尊贵之人,这脉龙神心魂我也不稀罕,你还是请回吧。”
我实在觉得好笑,“就因为我跟渊溯双修了一回?韫玉,仙历零二零二年了,你能不能不这么保守?”
我话音刚落,水晶宫中走出一个身穿大红礼服的龙女,旁若无人拉着韫玉手欢快地道:“夫君你看我……”转眼看见我,诧异一瞬,“这位是?”
韫玉脸色微变,低声对那龙女,“我不是不让你出来吗?”
我明白了。
渊溯也不过是他移情别恋跟我分手的借口。
人家这里嫁衣都试上了,我还苦哈哈期盼他会跟我长相厮守。
我微微一笑,将锦盒往他脚下一丢,“从前年少无知,冒然出游遭遇危险,得太子殿下搭救一茬,如今得知二位好事将近,来送份贺礼权当报一报当年恩德,既然太子殿下看不过眼这份薄礼,扔了也罢,告辞。”
不就被劈一回腿,失一回恋,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心大,想得开。
“想得开你还糟践我这两坛好酒?”食神府,管究一脸痛惜看着我手里的酒坛,“这是我好不容易从轻云酒窖里偷出来的,为此差点把身卖他,你省着点儿喝。”
我直接忽视了他,抱着就跑。
他在我身后气地跳脚,“雪岁晚你就是女土匪!”
酒神专为食神那个小酒量酿的酒实则不醉人,我欲抱着去跟我师父换两坛烈的,求个大醉一场,睡觉疗伤。
刚遁到松鹤殿门口,就听里头我师父一串银铃般的奉承假笑,而后还有个略显耳熟的清越声音道:“我当年将它寄养在你处,你便是这般照顾它的?”
殿内我师父座旁,那张我师娘专属的美人榻上,斜倚半靠了个人,不,个神。
帝君渊溯。
他二人齐齐看着走进的我。
我没话找话道:“帝君委托师父照顾什么?”
我师父当机立断,从殿中犄角旮旯捧出一盆常年被他拿隔夜茶浇得半死不活的兰花,送到渊溯手上,边道:“这个。”
渊溯愣了愣,抿嘴道:“嗯。”
他抱着那盆兰花,眼睛却直直望向我,道:“你过来。”
我不明所以,趋前一步,望着他绝美一张面孔,不知为何有些忐忑。
毕竟,赤身相对是一回事,穿衣相对又是另一回事,对我来说,还不如赤身相对。
因为被睡的帝君没有眼下这等锋利的眼神。
他看着我,目光像杀人的刀,很显然还是克制过的,问道:“你今后打算如何对我?”
这话问的,我谨慎道:“小女与帝君哪有什么今后?”
不过是露水姻缘一夜情,别想太多。
“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对本座负责了?”
渊溯将花盆重重一放,脸色微白,薄怒道,“既然这样,那你趁本座昏聩乏力无从反抗之际,要了本座的清白,毁了本座在六界万年的声誉,这怎么说?”
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过河就拆桥,死兔就烹狗。
我就是被狗咬的吕洞宾,被狼咬的东郭先生,被狼狗咬的同时还吃了黄连的哑巴,百口也难辨,哑然半晌道:“帝君你不讲理,我他妈的那是在救你!”
此话一出,渊溯眼睛瞪大,眸中怒火熊熊。
松鹤殿上空霎时黑云罩顶,气压低迷。
上神一怒,雷霆万钧。
我立时弯腰鞠躬,诚恳道:“对不起帝君我错了,没有‘他妈的’。”
但死囚斩首之前尚有一顿饱饭吃,是不是也能容我辩解上一句,我道:“帝君,一般碰到这种事,吃亏的都是女方。”你讨要的哪门子说法。
我扭头怒吼假装自己是壁花的我师父,“师父您给评评理!”
我师父为难看看我再看看渊溯,小声哼唧:“单纯看脸的话,凭良心说,还是帝君吃的亏大一些。”
都说问道飞升之人断七情斩六欲,我师父成为天尊之前也是朗朗一清冷男子,两手抄袖一揣谁也不爱,自从娶了我师娘,不但七情六欲尽数回来了,还额外添了一欲。
叫做该死的求生欲。
渊溯听我师父这么一说,脸色稍霁,调整了个更加舒服的坐姿,慢吞吞对我道:“总之,你今日必须对本座有个交代。”
我一日之内,先有前男友劈腿被我发现,后有渊溯这种没节操的神仗势欺人找上门来秋后算账,心灰意冷,累觉不爱。
我颓道:“反正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饭,我把你睡都睡了,是发配无尽渊还是诛神台,帝君给个痛快话吧,我雪岁晚若是说个‘不’字,将头拧下来送你。”
渊溯上挑的眼尾弯了弯,脸上竟有了笑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自己说的!”
“那好,你跟本座求婚,求本座娶你。”
莫说是我,就连我师父,瞳孔都地震了。
我不假思索,道:“不……”
渊溯好似意料之中,打个响指,我面前半空突然出现了幻相,那是我自己的脸有点饼,表情又决绝又悲壮,“帝君给个痛快话吧,我雪岁晚若是说个‘不’字,将头拧下来送你。”
渊溯这厮不是神,他大爷的还给我来了个回放。
我道:“帝君,男婚女嫁不是儿戏,你却借来打击报复,是不科学的。”
渊溯勾了勾唇角,“在玄幻文里你跟我讲科学,你仿佛是在逗我笑。”
“两个人做夫妻,讲究的是个两情相悦,我和帝君毫无感情基础。”
他缓慢且矜贵地朝我伸出一只手,我自动会意,狗腿上前把自己胳膊垫上去,扶着打来了就半瘫的他老人家稀有地站了一站。
这么一站,发现他比我高出一个头。
他垂眸看着我,道:“你又怎知本座对你毫无感情。”
莫名的,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款款柔情。
角度原因吧?一定是。
还是我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
为什么,就因为我把他蹂躏了,糟蹋了?
我咽了咽口水道:“帝君,斯德哥尔摩是病,你得治。”
眼见他眸中那点柔情不复,又要雷霆万钧,我一咬牙一闭眼,道:“行吧,婚就婚,但婚期我要求越快越好,宴请宾客名单也要我来定。”
我话音落,天空放晴,日光明媚,鸾鸟和鸣。
就连那盆半死不活的兰花也沾光沐浴了帝君一番神威恩泽,舒展叶片,哆哆嗦嗦开出了几朵小花。
渊溯点点头,神色平淡,“你倒挺恨嫁,好,都依你。”
七日之后,东海太子韫玉成婚的前一天,我和渊溯在灵岩峰举行了盛大而隆重的婚礼。
少苍宫外锦瑟繁弦,凤箫清响,九霄歌吹。
八荒九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场,一时之间灵岩峰上的充盈祥瑞之气激的方圆百里草木花树反季而盛,春水满四泽,夏云暝暝,千般红紫,万点香飘,连周遭未开化的禽兽皆跟着受益。
我就在这繁华中拖曳着沉重的大红礼服,游走寒暄在宴席之间。
走下一道长阶,坐席末端,我走了过去又走了回来,居高临下望着几后那对璧人,倨傲道:“想不到还能再次看见贤伉俪。”
韫玉冷着脸一言不发,他那即将新婚的妻子却屈辱看着我,“雪岁晚,你又何必惺惺作态,不是你特意请我们来的吗?”
我皱了皱眉头,道:“什么?”
左右前后齐齐看过来,窃窃私语纷纷,龙女的面皮徒然涨红了,想来在我到这之前他二人必然受了很多非议,毕竟当年我苦追韫玉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
而今他飞快地要另娶他人,肯定被骂了负情薄幸。
龙女道:“当年明明是你死皮赖脸缠着我夫君,我夫君瞧你不上,你就含恨在心,伺机报复,你不过是爬了一回帝君的床,就算是一朝小人得势,那也是得的帝君的势,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腆脸招摇!”
“我虽然不知你是怎样狐媚才博得了帝君的青睐,让帝君瞎了眼娶你,但雪岁晚你记着,靠下作手段上位终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待你被帝君休弃那一日,我定如今日这般,携酒来贺。”
我给她训得脑瓜子嗡嗡的。
说来她在这件事里也算受害者,是故我不准备与她计较,只看向韫玉,“你也如此看我吗?”
韫玉一言不发,只闷头喝酒。
还是龙女,一把将他手中酒盏打落,怒道:“她的喜酒你也喝得下去,不怕有毒吗?”又含恨望向我,“帝后,今日拜你所赐,我们该受的不该受的侮辱,都尽受了,该放我们走了吧。”
“别以为你如今成了帝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父王好歹也是四位龙神之首,掌八方水域四海生灵,天帝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当真较量起来,谁吃亏还说不定呢。”
这下不但四周,全场寂静,都眼巴巴看着我,想看看我如何回击。
虽然这二人不是我做主请的,我对他俩的到来也并不知情,试想我得多变态,才能想起来请前男友参加自己婚礼,吃饱了撑的吗?
我都准备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这可是他们先招的我。
我嘴皮子略动了动,想说能动手就别吵吵。
倏忽一个声音道:“既然知道她是帝后,为何不跪?”
此声一出,众人顿时呼啦啦跪了一地,“帝君。”
渊溯出现在我身后,手贴上我后腰。
他跟我一样,穿配套的大红喜服,平素松散垂坠的青丝用金冠束得一丝不苟,越发显得丰神俊朗,优雅清贵。
他并不看我,而是垂眼看着有些不怎么甘心伏地,硬被韫玉拽下去的龙女,道:
“她是我渊溯的妻,从即日起在六界地位与我同等尊崇,我就是为所欲为惯了的,她怎么就不能为所欲为了?她要是不仗我的势时常欺负欺负人,我还不高兴呢。”
“倒是你这小辈,谁给你的胆子藐视本座的妻,置喙本座私事,在本座的婚宴上叫嚣,败坏了本座心情?”
伴随着他一问一句,天边飓风聚拢,黑云成阵,上神威压骤降,修为低一点儿的已然有些扛不住,口中不断道“上神息怒”。
龙女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却不得不道:“小女不敢。”
我膜拜地看着渊溯。
要问打嘴炮哪家强。
更加坚定了以后我跟他能动手绝不动嘴的决心。
继而我白莲花般地往他怀中一靠,“渊溯,算了,为了一两个不懂事的,坏了我们其他客人的兴致,不值当。”
按理说就坡下驴,我坡都已经给出去了,他也适当下一下,这茬就算过去了。
然而我也是才知道渊溯此人,火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只顾他自己爽,原来为所欲为这四个字他真的不是谦虚。
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对龙女道:“你年纪小本座不跟你计较,你家教不好我只找你父亲问责,你父亲是哪个?”
我连忙在他耳边低声道:“白帝龙神座下西海龙王就是她爹。”
“那是谁?不认得,龙神本座只认得无垢境的素宸一个,”他蹙眉不耐烦,“罢了,让天帝来找我说话。”
说完不顾龙女的求饶,将我手一握,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众人避让两旁,大气不敢出。
走出一段距离我拉住他,道:“等我一下。”
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当下说清楚比较好。
于是我挣脱他手走回去,望着对我的去而复返面露惊恐的龙女道:“西海三公主是吧,你说我死皮赖脸缠着韫玉,我认,但我这人再怎么不要脸我也有底线。”
“想必你来前对我和韫玉的事情也打听过了,那么你就该知道,我和韫玉相识六百年,期间若当真都是我一厢情愿,亦或他对我从头到尾无动于衷,你何至于气成现在这样?”
“他在东海海底为我搬来整座星空庆贺生辰的时候,你或许同时也在西海拆着他的情书呢吧?”
“自己找了个人渣还舍不得放手,你恨的应该是这个男人和自己的不争气,怪到不知情的我头上,算什么道理?”
“还有,以后见了我,记得跪。”
我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转身走。
不是没有委屈,但我这人便是这样性情,爱要光明,恨也磊落,缘尽长相别,分手即是陌路,我断不思量你,你也莫思量我。
我要的是两不相干,缘何会多此一举请他二人来参加我的婚礼,即便是个形式婚礼。
既然已经嫁了渊溯,我是打算与他好好过日子的,虽然眼下并不爱他,但感情这回事可以慢慢培养,何况他长得那么好看。
脾气臭点就臭点吧,我要是忍不住还可以打他。
没想到他脾气不是一般的臭,站在那里看我步步走近,头顶阴云不散,反倒愈显阴郁。
那代表他心情坏到了极点。
怪道他一出场就不看我。
这大喜的日子,你说说。
我上前试图重新握住他手,陪着笑道:“帝君?”
他沉着脸甩开我,走的大步流星。
“……”我方才是不是说打算与他好好过日子来着?两分钟到了没有?我撤回。
“帝君。”
“渊溯!”
我一溜小跑跟在他身后迭声叫,他越走越快。
我把心一横跨步上前推了他一把,本想将他别住,但意外发生了。
就……
我把他推倒了。
他摔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我,有生之年大概没尝过被人推翻的滋味,当下连谴我都忘了。
直到我朝他伸出手。
他狠狠将我拍开,气势恢宏,“滚。”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弱还这么嚣张的?”我捂着被他拍红的手,“帝君,你们先神流行在成婚当天对新婚妻子甩脸子吗?”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他简直要炸了,人还坐在地上,怒火蹿起两米高,“雪岁晚,你怎么还好意思提新婚!”
“我以为你当日承揽了婚期和请帖名单,是诚心嫁我想自己操办婚礼,可你是什么居心?”
“你不过是被韫玉抛弃了以后心有不甘,你嫁给本座是为了赌气为了报复,你把我们的婚礼,把本座当成了什么?”
洗不白了,我无奈道:“连帝君都这般想我?”
我不得不承认,七天之前草率答应嫁他是有赌气的成分在,但我揽过婚期的决定权和宾客名单真不是了报复韫玉。
我是为了我唯一的闺蜜鸳曦。
这货自见了素宸上神一面,痴迷上神美色无法自拔,放着天帝公主不当,非要抽了仙骨假扮成无家可归的小火鸟,投了素宸门下。
我若是成婚伴娘必然得是她,而素宸又是渊溯好友,喜宴上素宸不可能不来,届时他俩婚礼上一见面……
好闺蜜就是要为彼此两肋插刀,我怎能因为个人小事就把鸳曦卖了出去,主要是她那暴脾气,若是因此被坏了好事,我沧川鱼虾小民事后非要被她变成一锅河底捞不可。
因此我主动揽过了宾客宴席的安排,就是为了将她和素宸调开,力保他二人见不着。
再有婚期这事,也是因为我想起鸳曦传信于我,说她发现一绝佳适合泡美男之地,那叫一个花前月下浪的没边,不日就要怂恿着素宸去。
我只得把婚礼安排在就近,谁知道那么巧和韫玉撞了婚期,比他早一天,看上去真的好像我是为了寒碜他。
可一月中良辰吉日就那么几天,大家扎堆成婚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综上所述,我为了鸳曦操碎了心,但是,注意这个但是。
但是这货在婚礼前两天又传信于我,说她一刻都等不得了,马上就要缠着素宸去,所以不能给我当伴娘了。
她说渊溯也是一代仙界少女梦中得不到的男神,抢手得很,要不是性格劝退了她,她早就追他了,既然我已经把渊溯睡了,干脆一睡到底,占个便宜也是好的,实在没有感情,到时再离。
她还说她人虽不能亲至,但精神与我同在,她会每天都在神明面前烧香祷告,求神明保佑我幸福。
我猜她说这话时,忘了自己就是个神。
我心里把鸳曦骂过了第一千遍,讨好对渊溯笑道:“帝君,我可以解释。”
渊溯已经自行站了起来,扭头道:“我不听。”
我跟着他走到了寝宫深处。
龙凤喜烛,大红喜床。
这是渊溯的卧室,上次我走进他卧室还是为了与他双修,如今才过去半个月,换了个身份,心境也跟着不同。
但相同的事是可以做一做的。
渊溯靠在软榻上撑着头有些疲惫。
我褪下外衣,拎了个酒壶过去,道:“帝君,你要不要喝点酒?”
他抬头看了看我手中,“怎么只有一个酒杯?”
我看着他。
他继续看着我。
我悟道:“哦,我不是要与你喝交杯酒,这酒是给你一个人喝的。”
“我怕你待会儿会疼。”
他:“……”
他眼睛眯了眯,下意识揪紧了衣襟,“雪岁晚你想干什么。”
我叹了口气,“帝君的旧伤七七四十九周天之内与我双修三回才能大功告成,如今半个月过去了才有了一回,太缓慢了。”
他闻言又往后退了退。
我道:“来嘛帝君,早睡早好,就当是洞房。”
他不自在地道:“双修这件事到此为止,往后也不要再提。”
我又想打他了,“你说停止就停止?那我岂不是白被你逼婚了?”
我手刀在他脖颈上来回比量,挑地方下手,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他神威犹在,但修为好比油尽的枯灯,不剩多少了。
“雪岁晚,你不要太过分!”他挣扎着要逃,给我一把捞了回来,把住双手举过头顶,按在榻上压得死死的。
我自上而下打量着他,诚心实意道:“帝君啊帝君,你这脾气,真是对不起你这副好皮囊。”
他瞪着眼又要吼我,我已灌下一口酒向他口中渡去,他顿时面色绯红,不知是呛的还是害羞。
“反抗也没有用,我雪岁晚干什么事情都有始有终,说睡你三次就睡你三次,若是不小心睡多了,就当赠送不用谢。”
“雪岁晚,你……唔!”
我亲到他哑口无言,才道:“双修的时候专注些,回头岔了气就不好玩了。”
说话间我已经抽走他发带将他双手绑了起来。
他怒极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看着我,眼底氤氲深红,皱着眉头,身子瑟缩。
唉,堂堂帝君,双个修青涩成这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是救帝君你的命,功德够我一个小神消受万年了,帝君就当成全我吧,看在功德的面子上,这次我就不打晕你了。”
我捋了一把他倾泻一枕的青丝,三言两语解开了他的腰封。
喜服款式繁复,我一层一层慢慢解,不多时,体内燥热渐渐难耐。
他挣扎无望,大概也被我安排老实了,细细盯了我一会儿,眸光柔软下来。
忽然他道:“你吃了什么?”
我呼吸急促,道:“含春丹。”
“雪岁晚!”他猛地暴怒,一道红光自他眉心神印迸出,眨眼间火麒麟真身显像。
足踏真火火焰,额间一簇焰火跃动,周身鳞片如碧玉。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活的火麒麟,很是惊艳。
但渊溯真身也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变回了人身,扶着桌子吐出一口血来。
“明知自己身上有伤还逞什么强。”我要过去扶他,一柄利刃从他袖中蹿出,形成剑阵将我包围,阻挡了我的脚步。
他隔着凛凛剑阵白光与我相望,眼中尽是失望,“你第一次也是……如此?”
我点点头。
他拭着嘴角的血,忽然笑了,是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笑,“既然这般不情愿,何必勉强。”
“以后本座的死活,就不劳沧川神女费心了。”
他旋身而去,步伐不稳。
我看着他的背影垂涎欲滴,“不是帝君,你听我说,我……”
他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边。
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我第一次是不情愿,但这次纯属意外,我是情愿的啊。
他妈的我师父改良了含春丹,在外面裹了一层糖衣他没跟我说啊。
花花绿绿的我以为是糖就抓了一把带在身上,刚才喝完了酒要亲你,我怕你嫌弃有酒气才寻思吃个糖清新一下啊。
……要放狠话可以,能不能帮我把药效解了再走啊啊啊啊啊啊啊。
渊溯你个混蛋!
我和帝君之间的误会,从此比海深。
这一夜,我过得孤枕难眠、辗转反侧、抓心挠肺。
好不容易挨到药效过去,我洗了个澡踱步出门,门外已是天光大亮,少苍宫正对一挂飞瀑,苍穹蔚蓝,青山苍翠,白虹映日。
门前开阔草地上,除了随性游走的仙鹤鸾鸟,乌泱泱还站了一群人。
见我露面,齐刷刷伏地,口称帝后。
……太有排面了。
打头一个仙官,模样周正气质非凡,是个细皮嫩肉的纶巾书生打扮,与我道:“小仙寻风,奉帝君之命,供帝后差遣。”
我与他抱拳道:“客气。”
他对我此举惊讶一瞬,随即笑了开来,露出两颗喜人的小虎牙。
而后他指着自己身后跪地不起的一人道:“这是负责帝君与帝后大婚事宜的礼官,便是他擅做主张改了当日喜宴宾客名单,使不怀好意之人趁虚而入,让帝君与帝后生了误会。”
那礼官在地上瑟瑟发抖,叽里咕噜一大堆,大体意思是他平日里宅,对仙界桃色新闻关心的不够,并不知道我和韫玉的事情。
而按照礼法,渊溯若要成婚,喜宴上是该有四海龙王一个席位的,至于为何来的却是西海公主和韫玉,他也不知。
我点头,知不知的反正我和渊溯的梁子已经结下,归根结底是我俩彼此毫无了解与信任可言,也不能全然怪人家。
于是我让他别跪了,该干啥干啥去吧。
礼官走得茫然又忐忑。
剩下众人看着我,我问:“所以说帝君在何处?”
除了寻风,众人闻言,看我的目光都带几分幽怨。
寻风道:“帝君一早入了焚焱阁,闭关去了,临走前命令我等,灵岩峰上下见帝后如见帝君,任凭帝后吩咐。”
哦,怪不得他们要幽怨,成婚第一天,我便把人给整自闭了,这可怎么好。
寻风:“帝后还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么……
好歹是帝后了,一言一行当谨慎,不能给渊溯丢人。
“有。”我道。
“你们灵岩峰管饭吗?给个早饭吃好不好?”
寻风:“……”
吃过了早饭,我让寻风做向导,带我在灵岩峰各处走走。
灵岩峰占地之广,超乎我的想象,我俩御风浏览半日,才走了三分之一,所到之处但见崇山巍峨,溪水环绕,阙宇错落。
山涧玉石玉树遍地,不仅有矿,还有好几座差点闪瞎我眼的金山。
我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嫁了个土豪。
“不逛了。”我深沉道。
再逛下去我怕自己面对巨大财富把持不住,容易报复性消费。
但我眼下又没有资格花渊溯的钱。
唉,我的忧伤谁能懂。
我最后恋恋不舍望了望那几座金山。
世上有几人不爱财,我若是为了钱去泡一泡渊溯,应该算不得龌龊吧?
横竖婚都结了。
我问寻风焚焱阁怎么走,“不知为何,突然对帝君倍感思念。”
他欣慰与我指路,“帝君若是知晓帝后用完了早膳,看完了光景,数完了灵岩峰部分财产,终于想起了他,他定然十分开怀。”
惭愧。
往后走的途中经过老大一片森林,从上往下看,密密麻麻的枝桠皆是黑色,只生躯干不长叶子,形状扭曲古怪,让人一看便起鸡皮疙瘩。
不待我问,寻风主动道:“帝后,此处是我灵岩峰禁地玄天林,除却帝君,旁人不准踏入的。”
我点头,这诡异的地方,求我进我都不带进。
遂加快速度离开,走出少许距离,倏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岁晚……”
“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
“带我一起走吧。”
那声音似远似近,一句尖细一句粗犷,诡谲辨不出男女,似乎还夹杂着冷风一起传到我耳朵里,但周围并没有风。
我毛骨悚然,不禁回头望去,声音是从林子里传来的,与此同时,上方覆盖的一层金色结界被触发,隐隐浮动,似有异物从里往外挣脱。
我扯住寻风,“你看。”
寻风依言回头,诧异道:“帝后要小仙看何物?”
玄天林已恢复如初,一片死寂,仿佛刚才景象是我的错觉。
我道:“你定然也没听见什么奇怪声音了?”
他摇摇头。
我还是等有机会问问渊溯吧。
焚焱阁莫说把守,连个结界都没有,寻风说这是因为有帝君在,无人敢造次,要的就是这股子自信。
我特别想告诉他,你没睡过你家帝君你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寻风将我送到门口,自己退立门外,指着阁楼道:“小仙忘了告诉帝后,为防帝君闭关之时气场被扰乱,阁内禁用一切法术,还需帝后亲自爬上去。”
我仰头望一眼看不见顶的焚焱阁,虚心发问,“这楼有多少层?”
“不高,也就九十九层,”寻风道,“帝君在顶层,帝后您请。”
“……”我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见帝君不可,对帝君的思念之情,我可以忍一忍……”
话没说完,寻风将我往里一推,把门从外头关上了。
我一咬牙,爬吧。
不就九十九层楼吗,我沧川神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一栋楼,哼,呵呵。
两个时辰之后爬了一半的我开始后悔,渊溯现下封闭五识六感不知,跟个摆设没什么区别,我是疯了吗居然来泡一个摆设。
然而人生最难的抉择,不是你站在楼下高山仰止,而是一栋楼你爬到一半才开始顿悟,下之可惜,不下显得格外有病。
我可能是真的有病,气喘吁吁,从晌午爬到天黑,到了楼顶见到渊溯那一刻,忽然觉得值了。
我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有点想他。
尤其是惦记着他闭关多半是因为生气要躲我,我对他还生了几分愧疚。
楼顶明珠感应到有人自行亮起,映得四壁生辉,柔亮不刺目。
渊溯盘坐云榻正中,双手置膝捏诀闭目,浑然不知我来了。
我得以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个够。
不得不说,即便是摆设,渊溯也是个极赏心悦目的摆设。
玄衣将没什么血色的薄唇衬得些许苍白,长眉和眼睫却如墨,在珠光中投下淡淡暗影,把他五官和脸部轮廓显得冰雕玉凿一般,幽深立体。
只是未免太过肃穆。
我将他一身玄色外袍改换了我最爱的湖水蓝,层叠盖着底下雪白里衣,打眼一看,渊溯好似凌水泛波的水神。
“这才对嘛,”我抚去他眉间细微褶痕,自言自语道,“学学素宸上神,温柔一点,别动辄就发怒皱眉头,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当然他是听不见的,我闭了嘴,静静与他对坐一阵,鬼使神差,我凑了上去,对上他的唇。
蜻蜓点水。
片刻之后我颓然倒地仰面朝天,捂着狂乱跳动的心脏,忍不住又偏头看了看渊溯。
我告诉自己,斯德哥尔摩是病,我得治。
11
我也不知渊溯到底要闭关多久,大概取决于他气性有多大,和受伤有多重。
期间我实在无聊,总想着给自己找点消遣。
比如说帝君年轻时候刚出道,初初展露头角,便因为过于貌美,被朱雀一族头头觊觎,绑走成亲。
帝君本来不打女人,后来忍无可忍,横扫朱雀一族,导致朱雀族到现在见了带麟甲的绿色生物就害怕。
比如说帝君交友广泛,且都是大神,但后来少数人陨落,大多数受不了他的脾气被他凶走了,万万年下来只剩了素宸上神一个。
倒不是因为帝君后来吸取了教训懂得了收敛,纯粹是因为素宸上神为人太好,同理心宽厚,能排除万难看到帝君身上约等于没有的闪光点,从而默默容忍帝君脾气之臭。
比如说帝君日常眼光毒且挑剔,一应用度稍微不满意就宁可弃了不用,曾经为了自己不喜欢的人用了他一只茶杯就换了全部的茶具,不是那一整套,是全部,帝君觉得单换一套,影响整间茶室的美观。
曾经为了洗澡水味道不对,不惜万里从昆仑虚引弱水,差点将弱水抽干,搞得负责看守昆仑虚的陆吾仙自备白绫来少苍宫门口上吊,要死给帝君看。
帝君嫌门口死人还得重盖寝宫太麻烦,勉强作罢。
饭菜不合他胃口,就饿着不吃,反正也饿不死。
谁跟他一句话不对付,他要么甩脸走人,要么让别人滚,自此这人就别想再出现他面前。
我总结了,渊溯这种毛病,往小了说叫做“作”,往大了说叫做变态。
那得是多么光辉伟大之人才能受得了。
提供这条八卦的小仙侍对我这番总结深表赞同,又看我一眼,道:“吾等曾经以为帝君这辈子都不会娶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娶了帝后您,所以说您是用什么打动了帝君的心呢?”
我思考半晌,摆手道:“别问了兄弟,我自己都很迷。”
由于众人实在太过积极,我遂决定将这些小道消息集结成册,匿名投稿,卖给了瀛洲岛上最大最有实力的海客出版社。
名字就叫《帝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我因此狠赚,觉得长此以往不用等渊溯出关泡他了,我自己都能富贵起来。
但我依旧隔几日就抽空去往焚焱阁,爬楼看他。
九十九层楼,我得多么喜欢他才能爬得这般起劲。
我感动我自己。
他一如既往枯坐不知我来,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照常亲了他几下,想了想,小心翼翼侵入他识海。
别人八卦得再多,也不如我自己看。
渊溯的识海浩瀚如广漠呈现在我眼前,我一时竟不知从哪看起,挑了几段都是他在睡觉,养伤,养伤,睡觉。
堂堂一尊神,过得清心寡欲了无生趣。
一般来说,识海中越是铭心刻骨的记忆埋得越深,颜色越浓。
我跃身而上,纵观整个识海,终于在他记忆之初找到了几段,半空里看去,是血一般浓郁的红。
我跳进其中一段,眼前顿时薄雾弥漫,我无头无绪乱转许久,才终于明白过来,那白茫茫一片并不是雾气。
我只所以看不清,是因为此乃大荒之初,这时盘古大神虽开了天地,但天地也不是一日即变分明,而是日渐分明。
故而生神,也滋生异物,例如魔。
这段时期是史上最乱的一段时期,龙蛇混杂,规矩方圆全然没有,各方势力互相虎视眈眈,暴动四起,全凭实力争地盘。
换句话说,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渊溯之所以后来被六界那般尊崇,就是他曾凭一己之力荡平了魔妖鬼三族,奠定了神族和仙族在六界为首的地位。
这段记忆除了血腥厮杀应该没什么好看,我正要离开,突然响起一声清脆鸣叫,一只羊羔大小的火麒麟幼兽穿透雾气朝我奔来。
我受不了这等呆萌幼崽,立时决定不走了。
我看它小鹿一样湿漉漉的圆眼睛,黑亮的四只小蹄子踏着火焰,周身鳞片才有指甲盖大小,片片翠绿闪着亮光。
它驮着一只麻袋,“哒哒哒”一蹦一跳,萌化了老子的少女心。
我忍了好几忍,才没把那句“快到妈妈怀里来”说出口,然后不自觉对它张开了手臂。
小火麒麟跑着跑着变成了个及我腰高的小男孩,沉静的面孔已经有了成年渊溯的轮廓,然终归是稚嫩的,眼睛圆而鼓,不似现在的帝君,眼尾微微上扬,动人而不自知。
他头顶一只碧绿的角,径直穿过我,扑向了我身后。
等等,角?
我跟着他转身,看见我身后伫立着一大团黑气。
尽管我知道自己现在经历的不过是段幻影,仍旧被那团灼热的强大魔气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年幼的渊溯嗷呜一声,甩下地上的麻袋,任凭里头血水渗出,放肆流了一地,他兴奋冲着黑气中的人影唤道:“姐姐!”
我一边害怕,一遍又情不自禁,跟着他们走出了很远……
我忘了自己是何时从渊溯识海中脱身而出的,跌坐在他身边良久,从黑夜沉沉到天光微熹。
暖阳透过阁楼窗户投在我脸上,将我照得暖意融融,也驱不散我心中的阴影和寒意。
我再度盯着入定中渊溯的脸,竟觉无比陌生,恍如隔世。
我窥破了渊溯帝君的一个惊天秘密。
作者/摩羯大鱼
我出名了。
二十年来,我黎安安的大名第一次在学校震了三震。
我前脚刚对校草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扭头就把校霸给睡了。
事后校霸把我堵在墙角,危险地眯起眼睛:“怎么,想脚踏两条船?”
天知道,我当时心里慌得一匹!
第1章社死现场
我暗恋许言两年了。
许言性格冷淡,对追求自己的女生没太多印象,但对我绝对印象“深刻”,虽然在这里不算啥好词……
用我妈的话来说,我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天生就不知道矜持这俩字咋写。
于是,我恨不得一月有32天,一天有25个小时,时时刻刻出现在他面前。
他逃,我追,他插翅难飞。
我以为,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直到美院的校...
直到美院的校花来找他,我才知道,我和许言之间,从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就先得到他的人!
然而当我醒来后,看着面前那张英俊却陌生的脸后,虎躯一震。
我TM好像……睡错人了?
在我N次整理思绪确认确实睡错之后,我压根都不带犹豫的就实施了跑路计划。
我将口袋里的全部家当——38元仔细叠好放在了床头。
就当作,酒后……那啥的补偿吧。
我的那只手还没离开,忽然被人攥住。
苏业醒了,挑眉看我,语调上扬:“便宜占完了就想跑?”
我赶紧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其实,这种事是相互的……”
他失笑,看着我的眼睛:“许言是谁?”
我一愣,有些窘迫:“……不认识。”
“哦,那你为什么骂了他一晚上?”
啊?
你确定不是告白了一晚上?
“既然你也醒了,那我就先走一步……”
我拔腿就朝房门冲过去,刚跑两步,腰上一紧。等我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被苏业捞进了怀里……
我咽了咽口水,浑身僵硬。
“话还没说清楚,跑什么?”他将下巴垫在我的脑袋上,随手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气,语气慵懒。
“咳咳……”我被烟味呛了两口。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他随手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暼了眼床头的38元,伸手捏在手中把玩,眼中戏谑更甚:“这钱是给哥哥的?”
我的脸已经红得不像样子,多待一秒都会血脉喷张而死。
幸好这时房门被敲响,苏业手臂一松,我趁机逃脱,冲了出去。
那件事过后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敢出现在许言面前。总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心虚得很。
“在做什么?”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我”了半天。
他的心情似乎不好,不耐打断:“出来喝酒。”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上已经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
他并不是在邀请我,只是通知我而已。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越是自我压抑,心里的苦涩便越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我盯着手机上那一通通话记录,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起码在他难过时,想到的人是我。
黎安安,你多少是不一样的!
这两年来,许言的追求者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我这样随叫随到,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
虽然得到了“脸皮最厚”的称号,但起码让许言在众多差不多漂亮,差不多可爱的女生中牢牢记住了我的名字。
走到酒吧,灯红酒绿,我皱着眉头好一阵找。
脚步一顿,好像有人在看我。
一抬头就对上了一道淡漠的视线。
苏业身边围了不少人,几个小弟开始起哄。
“业哥,那边有个妹子在看你,还挺可爱的,喊过来坐坐?”
几人哈哈大笑,只有苏业没什么表情,盯了我一眼,眼神淡淡的,像是陌生人。
“可爱吗?”他反问一句,“应该是残暴才对。”
那话更像是说给我听的,联想到那天晚上的惨状,我的脸瞬间红了。
他绝对是认出我来了,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原地埋了。
第2章暗恋的心酸
许言终于看见我,皱眉喊了一声:“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
我赶紧跑过去,还是老规矩,空一个人的距离坐在他身边。
许言不喜欢离他太近,这个动作我做了两年,现在都已经成了身体的条件反射。
对别人来说心酸的举动,我早已做到麻木,甚至连感伤的心思也没有。
许言盯了我一眼,不耐道:“过来,坐近点。”
我怔愣一瞬,心里乐开了花。
我知道许言心情不好,不断找话题逗他开心,他只是淡淡地“嗯”一声,然后一杯接着一杯,不断灌自己酒。
我有些心酸:“你别喝了。”
他根本不理会,我直接上手去抢他的杯子,他随手一掀我就倒在了沙发上。
沙发很软,身上一点儿都不疼。
但是心里突然好痛。
我低着头,努力藏起自己这副可怜的模样。
美院校花乔馨突然出现,还坐到了许言的对面,她二话不说,就着许言的酒杯灌了一大口酒。
乔馨呛得直咳嗽,骂了一句:“什么破酒?”
许言伸手大概想是帮她拍拍背,可手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去。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乔馨。
既凶狠又难过。
我和他离得太近,校花来后,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陡然紧绷——紧张、兴奋,并快乐。
只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真辣,一点也不好喝。”乔馨放下酒杯瞟我一眼,对许言揶揄道,“交女朋友了?”
许言终于正眼扫了我一眼,没说话,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
还是乔馨用过的那个杯子。
我盯着桌上那个杯子,杯沿上留下一个红色的唇印,也是许言刚才灌酒时嘴唇停留的位置。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
有些事情原本也不用说得太清楚,是我自己太过异想天开。
“你不也交男朋友了?”许言这话闷闷的,眼底是压抑的翻涌情绪。
乔馨摊手笑了笑:“你说那个啊,分手了啊,哦,今天早上刚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许言一怔,扭头看向我。
那眼神太过直白,简直是明晃晃地在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可他难道忘了吗,这一次不是我死皮赖脸要来的,是他心情不好,主动要我过来的。
但是没有人会在乎这些,总之,我成了三人中多余的那一个。
我默默苦笑,起身想找个借口离开。
隔壁桌突然“砰”的一声,苏业踹了桌子一脚,站了起来,扬着下巴扫来一眼。
“喂,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使?老子在这坐半天了,你跑那桌干什么去?”
我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跟我说话吗?”
他不耐地啧了一声:“这里还有第二个黎安安?”
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我只想用最后一分力气体面地离开。
“不好意思,我朋友叫我,失陪了。”
我低着头跑了过去,刚在边缘位置坐下,又听见某人不满地啧了一声,苏业指节叩了叩身边的位置,语气很凶:“坐那么远,我能吃了你?”
我现在失恋了,我很伤心好吗。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讨厌,语气恶劣得要死。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抬头瞪了他一眼,大喊:“你又不是没……”
喊到一半,我就后悔了。
完了……
又是社死的一刻。
全桌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一个小弟笑道:“我就说业哥怎么做起了好人好事,原来是小嫂子啊。”苏也看着我,表情古怪,勾了勾唇,什么也没说。
气氛马上又热闹起来,我这才抬起头,却发现隔壁桌的许言正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心底一痛,眼眶顿时红了。
苏业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突然起身,拽着我的手就走。
第3章天上的星星
他把我堵在安全通道里,扣着我的下巴,语气很凶:“有情哥哥还敢来招惹老子?嗯?”
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他弄得我有些痛,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到他的手上。
他一愣,气笑了:“你还委屈上了?”
我甩开他的手,蹲下去,抱住自己,将脸埋在膝盖里,大哭特哭。
苏业皱了皱眉,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哭得这么难看,也不怕丢脸?”
我哽咽着吼他:“要你管,反正这里又没人看见,我想哭就哭!”
当着许言的面不能哭,背着他还不能哭了吗?做人怎么这么难,暗恋怎么这么辛苦!
“操,老子不是人啊?”
我别过头去,破罐子破摔:“反正在你面前更丢脸的事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一次。”
苏业愣了愣,竟然被我说服了,点点头:“好像也是。”
“抬头。”
我下意识按照他说的做,刚一抬头,下巴就被他扣住,嘴上一片温软,大脑一片空白。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惊到,一时都忘记推开。
“不哭了?”他戏谑道,从我的唇上移开,又亲了亲我的眼睛。
“你你……你不要脸!”
我指着他的手都在哆嗦,被苏业一把捉住,使劲擦了擦。
“你有病吗,好痛!”
他瞪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凶:“这只手刚才碰过渣男了,必须擦干净。”
“你你你欺人太甚!”
我词穷了,十八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比我还不要脸的人。
苏业弯了弯嘴角,逐渐逼近:“还有更不要脸的呢……”
我小脸通红,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最后闭眼朝他胯下一踢,连滚带爬地跑路了。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吓得我更加不敢回头。
呜呜,苏业大佬,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出了什么意外你负全责。
跑出来后正对上许言的视线,我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脸上还泛着潮红,很难让人不误会。
他沉声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我暼了一眼乔馨,咬着嘴唇,忽然什么也不想解释了。
你女神就在旁边坐着,还假惺惺管我干什么?
我别过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没事,有事也用不着你管。”
这真是两年以来,我对许言说过最硬气的一句话。
很明显,许言也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有些恼怒。
“我脑袋被门挤了才会想管你的事,你自甘堕落是你的自由,谁也管不着!”
原来男神也会说尖酸刻薄的话,而且说出来杀伤力还出奇的大。
我呆住了,刚控制下来的眼泪又开始在眼底翻涌。
为什么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喜欢上一个人难道就应该卑微到尘埃里,任你随意践踏吗?
“老子的人当然用不着别人管。”
苏业一手扶住墙壁,艰难地踱步过来,抬起下巴,表面上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只有我发现,他那张帅脸轻微扭曲在了一起,看来后遗症还不小……
许言站了起来,指着我骂:“黎安安你竟然不学好,和这种家伙混在一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原本想要解释,话却哽在了喉咙,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我的解释。
许言还想多说点什么,苏业一个眼神递了过去,身后那群小弟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摩拳擦掌。
“哟,校草呢,劝你对我们业哥和小嫂子说话客气点,兄弟几个的拳头那可比铁还硬。”
许言动了动嘴角,吓得不轻,愤愤地坐下。
我跑了出去,不想看见他这副窝囊的样子。
他是我仰望了两年的星星,他不应该低声服软,落入凡尘的泥地里。
第4章决定不喜欢你了
自从那天过后,我好几天都没出现在许言面前。互不干涉,互不打扰,这样就很好。
一个人去食堂打了饭,还没坐下,有人招呼我:“安安,赶紧过来,你男神搁这儿呢!”
许言扒着碗里的饭,甚至懒得看我一眼。
我有些尴尬,“不用了,我坐另一边就好。”
许言一愣,抬头看着我,眼底复杂:“过来。”
大概我的身体已经习惯听从许言的命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朝那边走过去。
我像是个木偶人坐在他对面,觉得很别扭。
他的室友终于发觉异样,开始不停地找话题。以前这个活总是我来干的,我每次都能把他的兄弟们逗得哈哈大笑。
他的朋友都很喜欢我,除了他自己。
许言始终不吭一声,我也只是静静吃着饭。
食堂里周围很嘈杂,只有我们这一桌气氛有些诡异。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唏嘘,我抬眼一看,是苏业的小弟,前两天还在酒吧叫我小嫂子来着。
我视线偏移,他旁边坐着的不是苏业还能是谁……
小弟啧啧了两声:“业哥,您做人真是大度啊,小嫂子在陪别人吃饭,你也不生气?”
苏业没说话,冷着脸暼了我一眼,然后移开。
我赶紧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
“业哥,小弟想喝杯奶茶,饭卡里没钱了,业哥支援点?”
苏业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他。
那小弟胆子肥得很,继续说:“业哥别小气啊,我刚才还看见你从兜里拿出三十几块钱,现在这年头还有几个用现金的?弟弟体恤你,这就帮你去用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那天晚上的三十八块?
他还带着呢?
苏业气笑了,掏出一叠纸票,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八,“想要?”
小弟连连点头。
苏业捏着那一沓钱狠狠在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这是老子的卖身钱,你在想屁吃呢!”
那小弟眼睛都直了,不可思议道:“业哥,谁这么大胆子敢用三十八块来侮辱你?”
苏业没说话,只是又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动了动嘴角。
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但能看清他说的三个字——白眼狼。
我脸一红,慌乱低头,但死不承认。
我怎么算白眼狼?
第一次酒吧那次意外我俩都喝多了,责任对半。
第二次他虽然帮我解了围,但也是强吻了我的补偿,两个相欠,怎么搞得我还欠他一样?
理清楚思绪,我终于有底气怒视苏业,却发现许言正冷眼看着我,脸色黑得吓人。
他的室友小声道:“安安,和许言吃饭的时候就别和其他男生眉来眼去了吧……”
许言直接将筷子摔在桌上:“你管她干什么,她爱和那些混子在一起咱们可管不着!黎安安,我真没想到,现在你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
说完,端起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我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多看一眼都嫌弃。
他室友有些尴尬,“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前几天你和许言告白,我都以为你们已经要在一起了……”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我的感情,一次都没有。
两年了,铁打的人也该知道累了。
我摇摇头,对他说:“麻烦你帮我给许学长带句话,就说……我已经决定,不喜欢他了。”
第5章闯入
决定放弃一个喜欢了两年的人,说不难过是假的,我几乎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一个人沿着湖边转悠,捡起石头用力地砸向湖面,一颗接着一颗,像是要把心底的不如意通通都扔出去。
“啊——”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低头想捡那块大石头,下一秒,脑袋砸到了一堵肉墙上。
“眼睛长在下巴上了,走路都不知道抬头?”
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语气,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我直接横跨一步,绕过他,继续走。
苏业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笑了笑:“哟,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我大惊,抬头瞪着他。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幸好这附近没什么人。
我松了口气,挣开他的手。
“我那天穿的是裙子。”
苏业:“……”
是条粉色的小短裙,许言最喜欢的颜色。
他皱了皱眉:“别穿那条裙子了,穿上像个未成年,下次换成黑色。”
“我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我一顿,反正我也不想穿给那个人看了。
不穿就不穿了吧。
“和情哥哥吵架了?”他盯着湖面,漫不经心地问。
我叹了口气,连情哥哥都算不上,只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而已。
“用不着你管,我要回宿舍了,你一个人慢慢看湖吧。”
苏业抓住我的手,将我抵在树上,戏谑道:“刚把老子睡了,扭头就为别的男人要死不活的。你胆挺肥啊,都渣到老子头上来了?”
我有些慌,毕竟校霸的大名如雷贯耳。
我一低头暼见了苏业兜里的十元大钞,顿时有了底气,“那晚的钱已经结了,咱们两不相欠。”
“呵。”他弯腰逼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子就只值三十八块?”
我有些心虚,连声音都弱了下来。
“那天兜里只剩那么多了,全都给你了……”
我?!!!
这个人还要不要脸了,这种事明明是女生更吃亏,究竟是怎样厚的脸皮,才能支撑他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我愤愤地抢过他的手机,扫了二维码,恶趣味地转过去二百五十块!
我抬头瞪着他,期待着看他生气的样子。
苏业却只是勾了勾唇,淡定道:“幼稚。”
那条转账苏业根本没收,隔了24小时又给我退了回来。
因为金额是250,所以才不要?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反正我是不会再转一次钱了。
恶劣的家伙,再见,再也不见!
当天晚上,我收到了苏业的邀请,明天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我头皮发麻,懒得理会。
没多久他又发了一条消息:“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纠结了许久,才回了一个“好”。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先去买了一份礼物,再赶去酒店。推开包厢的门,里面乌泱乌泱全是人。
这种恶劣的家伙,朋友竟然这么多?
“小嫂子,你终于来了,业哥都等急了!”
又是那个小弟,好好的人为什么偏偏长了一张嘴啊?
我一抬头就对上了苏业一张似笑非笑的帅脸,他坐在包厢中间,冲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站着没动,一度怀疑我眼花了,为什么乔馨正坐在苏业的身边?
我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苏业叹了口气,忽然放柔了声音:“乖,过来。”
我老脸一红,赶紧走过去。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到了他身边。
苏业眼尖,瞥见我手里的纸袋子,挑眉笑道:“送我的?”
我赶紧把东西塞进他怀里,敷衍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笑了笑,恬不知耻:“你来了,我当然快乐。”
另一边的乔馨笑着插话:“业哥,你来看看我的礼物,是你最喜欢牌子的最新款运动鞋。”
校花果然出手阔绰,一双大牌运动鞋得好几千呢,比我一个月的零花钱还多。
对比下来,我送的礼物多少有些寒酸。
乔馨笑开了花,“也赶紧看看安安的礼物是什么吧,我都有些好奇了。”
我有些尴尬:“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猪存钱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乔馨“啊”了一声,惋惜道:“那还真是可惜,业哥从来不存钱的呢……”
我的尴尬又增加了一分,脸都要笑僵了。
一只手忽然捏了捏我的脸,然后又扯了扯,苏业满意笑道:“媳妇真好,勤俭持家,我很满意。”
我顿时垮下脸来,什么叫你很满意啊,我那是故意买一个小猪来恶心你的好吗。
一只手捏的不满意,苏业竟然两只手一齐上了,边捏边笑:“就喜欢这种小肉脸,捏起来舒服,亲起来更舒服。”
我的脸又又又红了!
呜呜,真的不是我没出息,实在是敌人太强大。
另一边脸上没有二两肉的乔馨,脸色不太好看,“业哥真会开玩笑,女生太胖了穿衣服会不好看的呢。”
苏业掀了掀眼皮,一直盯着我,喊了一句,“肖二,你不是喜欢瘦的吗?来,给你个机会和美院校花交朋友。”
肖二就是那满嘴跑火车的小弟,他红着脸凑了过来,挡在了乔馨和苏业中间。
乔馨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却又碍着苏业的面子不敢多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睫毛又翘又长,我正面命中了那份颜值暴击,顿时头晕眼花。
我的心脏越跳越快,怎么也控制不下来。
其实是他自己迷上了20岁+的性感小三。为让我净身出户,跟我玩起“仙人跳”,找来年下小奶狗勾引我。明知是圈套,但我还是上钩了。我就等渣男人麻痹大意时,我一击反杀。
1猪肉降价了也要二十好几块一市斤,猪骨的价格好一点。黎菁巧小心地翻动着两块猪骨,看了半天才选了其中一块。肉铺的阿姨利索地称秤打包,好像生怕骨头上的油水染了她纤白的手指。“谢谢!”黎菁巧笑起来两眼弯弯,带着近人的和气。猪骨加玉米、胡萝卜煲烫,又营养又好喝,逛一圈市场,她两只手就被占满了,“买这么多菜!”有些年纪的保安笑着帮菁巧开门,“亲自下厨呀?”菁巧并不回应,含笑朝保安点头致谢。这里是全市最贵的楼盘,每个单元的格局里都配有固定的...
作者/竖着走的大螃蟹
大权在握、掌控生杀、狼子野心这几个词说的都是我刚成亲的相公霍毅。
洞房夜,他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稀世珍宝,
我不相信他会对我一见钟情!
那么,他对我的宠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透过我看别人。
可瞅瞅我这张平平无奇的小圆脸,我?替身?我配吗?
霍毅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就当上丞相,全凭他英年早逝的父亲,他继承衣钵,继续父亲未完成的造反大业。
小皇帝废物,北方草原部落又频繁在边境挑事,所以即使我相公司马昭之心,实际掌权的太后也还是舍不得他的济世之才,留他在朝中掌事。
前朝需仰仗霍毅,所以霍毅的后宅太后必不会放过,...
前朝需仰仗霍毅,所以霍毅的后宅太后必不会放过,她打算在母族中找个机灵的女子,以此牵制霍毅,谁曾想她这边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小皇帝小手一挥却将我赐婚给霍毅。
我虽然也是太后母族的,但爹娘早逝,从小被寄养在各个亲戚家,算是吃百家饭长大,跟太后不亲也就算了,还是出了名的木讷,要不是小皇帝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丞相夫人这个职位定然不会落到我头上。
霍毅在整个庆朝名声都不大好,更有传言他青面獠牙活像怪物,可我一个小小孤女,如何敢反抗,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花轿。
霍毅权倾朝野,婚礼也是豪奢惊人,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这边头礼已经进入大门那边尾礼还未出丞相府,我身上的金银饰物、奇珍珠宝压得我喘不上气。
我悄悄从发饰上扣下来一颗东珠,万一霍毅将来不打算要我,我也好有些银两傍身。
我刚把珠子攥进手心,还没来得及藏,门便吱嘎一声被推开,我听见外面宾客的吵嚷声,还隐隐闻到了酒气。
喜婆丫鬟们井井有条,不多时,我的盖头被喜秤挑开,我垂着头不敢动,只能看见一双白净纤细的手。
见我紧张,霍毅用手指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我顺着花纹繁复的喜服向上看,入眼竟是一张好看至极的脸,皮肤白净、剑眉星目,两片薄唇隐隐泛着粉红,哪里是传说中的青面獠牙怪。
见我看看呆,他绽开一个笑,嘴角漾开一个浅浅的梨涡,平白给这张美人脸带来些许少年气。
“娘子可看够了?”
他声音不尖不闷,我不自觉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然后猛然回神,红着脸垂下头。
而后他紧挨着我坐下,柔声道:“娘子可是有些怕我?”
我仍旧低垂着头,说不怕那是假话,但我只能弱弱摇了摇头。
他捧起我的脸:“娘子不用怕,夫君在一日,就不会让你被别人欺负了去。”
他栗棕色的眸子里涌动着温柔,在他眼中我像是稀世珍宝,我竟然在他眼里看出了失而复得的情绪。
察觉我有片刻失神,霍毅问:“为夫有这么好看吗?”
我不自觉红了脸,他追着打趣:“娘子满意,为夫也算没有白长这张脸。”
见我依旧怯懦,霍毅牵起我的手,我躲闪不及,被他发现了手里藏着的东珠。
这下完了,我在心中默默祈祷霍毅不要惩罚我,身子却比脑子快一步跪倒在地。
霍毅将我扶起,心疼溢于言表,他正色道:“你是我丞相府唯一的女主人,丞相府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包括我都是你的。”
霍毅的深情几乎要将我淹没,我在脑海中搜寻曾经与他相识的证据,我很有自知之明,霍毅这种地位,不可能对我一见钟情。
但我一直长在深闺,别说霍毅,就连外男都鲜少见到,那么霍毅对我的宠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透过我看别人……
既然知道了我不过是霍毅白月光的替身,自然要做好替身的本分,我从丞相府的仆役处打听到,霍毅确实有个青梅竹马,是备受宠爱安平公主,安平公主性格活泼,人又漂亮,据说是只看一眼便惊艳的绝世美人。
看着铜镜里这张平平无奇的小圆脸,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替身?我配吗?
好在我还打听到公主特别喜欢熏香,每每走过,余香久久不散,趁着霍毅上朝,我特意熏了整整一个时辰,感觉整个人都腌入味了。
掐着时辰,我站在丞相府门口等霍毅下朝,远远见到他的马车,我兴奋地跑上前想跟他展示我熏香的成果,却被衣裙上扇起来的香味呛得鼻涕眼泪直流,直到霍毅从马车上下来还咳嗽不止。
霍毅被我身上的香气熏得倒退一步,他捂着鼻子问:“娘子打翻香料罐子了?”
没等我收拾好狼狈回答霍毅,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宁静:“霍毅,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烂俗,好难闻的气味。”
是安平公主,她踩着内侍的背从马车上下来,嫌恶地用丝帕捂住口鼻,像她这样的大美人,即使在这样刺鼻的香味中,也如同仙女下凡尘。
霍毅整理了一下我被风吹散的头发,柔声道:“桃儿,我有事跟公主商议,你先去饭厅等我。”
即使周围是这般浓重的熏香味道,可安平公主路过我的时候,我还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是淡淡的,令人愉悦的花果香。
她没正眼看我,我自知身份卑贱无言入她眼,只能将头垂了又垂。
为霍毅准备饭食的时候,我听到仆人们的谈话,无非是些我不配做相府女主人,安平公主才是丞相的良配,我迟早下堂被休之类的话。
贴身服侍我的小翠问我为何不整治这帮长舌妇,居然敢乱嚼主人的舌根。
我摇了摇头:“她们说的又没错,上天垂怜我才有幸入了相府,若是相公想要休我,我也无话可说。”
不料这些话竟然被霍毅听了去,我一拦再拦,才勉强保住那几个奴婢的性命,霍毅打发人牙子把她们卖出相府,还召集所有奴仆当众宣布,以后若是再有人敢对我不敬,他定不会让人活着离开相府。
霍毅话音刚落,安平公主在一旁鼓起掌来:“丞相好大阵仗,又打又罚,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宗人府。”
霍毅不甘示弱:“公主不必阴阳怪气,从公主府送进宗人府的也不少。”
俩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我默默低头,收起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小小失落,只有公主这般骄傲的人才配跟霍毅站在一处吧……
两人的对峙,还是霍毅先低了头。
“我跟娘子要用午膳,就不多留公主了。”
安平公主将头扬得更高:“不知丞相府的饭菜如何,本宫倒想尝上一尝。”
公主发话我们没有赶人的道理,只能留她在府中用膳,我也很自觉地站在一旁,打算为霍毅跟公主布菜。
霍毅拉着我的手坐下:“站着做什么,赶快来吃饭,今日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长胖些,瞧你瘦的。”
安平公主表情不太对劲,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在看霍毅给我夹了鸡腿后喃喃道:“原来你也有体贴人的一面,可为什么是她……”
霍毅含情脉脉看着我,说了四个字:“只能是她。”
我自小待在闺中,总觉得自己比别人痴傻些,今日看来果然如此,我根本听不懂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虽然如此但我知道,公主曾昭告天下,她的意中人是今科状元,霍毅得不到所爱,应该是在利用我让公主吃醋吧。
安平公主拂袖而去,霍毅还在往我碗里添菜,我很好奇,两个相爱的人究竟为何会走到这般境地?
公主从丞相府离开第二日,太后便将我传唤到宫中,说是叙些家常,但我心中隐隐不安,我虽说笨拙,但第六感出奇的准,果然,太后想将堂姐赐给霍毅。
我很疑惑,苏婉儿是苏府嫡女,身份再尊贵不过,就算是贵妃也做得,怎么可能屈尊给霍毅做妾?
我将疑惑问出口后,苏婉儿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妾?你觉得我苏婉儿会在你之下做个妾室?”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问:“堂姐要同我一起做平妻吗?”
苏婉儿明显不耐烦:“你也配。”
太后居高临下,冷冷地对我下达指令:“你回去同丞相说,长幼有序,将长姐迎进霍家后,你自愿降为妾室,让长姐做正妻。”
我不敢忤逆太后,却也知道这件事能做主的只有霍毅,于是跪下来道:“太后,此事还需丞相决断,若是他点头应允,臣妾绝无二话!”
太后没想到我会驳她的面子,于是威胁道:“你一个孤女,若是不姓苏,如何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要清楚你依仗的是什么!”
太后明显来者不善,夫妻一体,我现在是霍毅的人,我不能给他添麻烦。
“太后息怒!”我跪下来将头深深磕在地上。
见我如此冥顽不灵,太后命身边的嬷嬷掌嘴,眼看巴掌就要落到我脸上,霍毅匆匆赶到。
见到霍毅我松了口气,他满眼心疼,拍着我的背用只有我们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慰我道:“别怕,有我在。”
酸意通过鼻子直冲向眼眶,我这是怎么了?我一向自诩坚强,怎么还要落泪?
霍毅将我护在身后:“太后娘娘,不知我娘子犯了什么错,居然要您身边的嬷嬷亲自动手。”
可能是想在霍毅面前露脸,苏婉儿冲了出来:“苏桃儿以下犯上,胆敢忤逆太后娘娘。”
“不知这位是?”霍毅问。
苏婉儿面露娇羞:“我是苏家嫡女苏婉儿。”
霍毅看向我:“原来是娘子的堂姐,请堂姐说清楚我家娘子究竟是何处忤逆了太后娘娘,不能空口白牙污蔑于人。”
苏婉儿不好意思说出缘由,站在原地双手搅着手帕干着急。
“总不会是堂姐也想嫁入我霍府,又不甘心做妾,便逼着妹妹让出正妻的位置吧,滑天下之稽!”
霍毅气场全开,苏婉儿被吓得身形不稳晃了几下,太后高坐在凤椅上,明显对苏婉儿的表现不满。
霍毅并不打算放过苏婉儿,他是混过军营的,多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看来被我说中了,堂姐若是真的这么缺男人,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总不至于抢妹妹的夫君。”
苏婉儿不知所措,这般羞辱急得她快要晕厥,为了帮她解围,太后大发雷霆:“放肆!这是慈宁宫,哪里容得下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口出狂言!”
我怕急了,忙替霍毅跟太后求饶,但他满不在乎,浑不吝道:“太后娘娘您尽管罚我,让人欺负到自家娘子头上还不反击,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霍毅把话说出口,不惩罚他太后面子上挂不住,但又忌惮他手中权力,只敢扣些俸禄了事。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我赌气霍毅行事莽撞,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吭。
霍毅看出我在使小性子,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块糕点哄我:“娘子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得了。”
我垂眸不肯看他:“相爷位高权重,我怎么敢生你的气。”
霍毅忽然笑出声。
“相爷是在取笑我吗?”我更生气了。
霍毅将我搂在怀里:“我是感到高兴,你肯对我发小脾气,证明你心里是真的将我当作相公了。”
我听不懂他的话,只能说出自己的担忧:“相爷莫要再为我顶撞太后娘娘了,今日只罚了些银钱,倘若伤你皮肉可还得了。”
马车内没人,霍毅便肆无忌惮,他凑上前吻住我的嘴角。
“你是在担心我吗?”他问。
我懦懦地点了个头。
“今日可是吓着了?”他继续问。
我摇了摇头:“我既无亲族又无父兄,太后没法子威胁到我,所以并不害怕。”
霍毅看起来有些心疼,向我抛出近乎誓言的许诺:“相信我,你能成为我的娘子,依仗的是我的爱,我对你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爱。”
面对霍毅突如其来的表白,我愣住,这明明是刚刚在慈宁宫太后用来威胁我的话,他是如何知晓的?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我嫁的是怎样一个手眼通天的人。
我被侍从叫到前厅的时候,小男孩正东瞧西看,像是个有教养的孩子,他是被霍毅带回来的,若无意外应该是他在外的私生子,若是如此,将来他也会唤我一声母亲。
不愧是霍毅的儿子,他镇定自若,完全没有来到陌生地方的怯懦,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我。
我蹲下身问:“你母亲呢?”
小男孩眼里划过一丝悲伤:“母亲早就去世了。”
我拉着他的手带他来到桌子旁,桌子上是我刚刚叫人摆的糕点。
“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些,你不用客气。”
听我这么说,他便狼吞虎咽起来,我在心里默默记下他的喜好,让人又多准备了些。
想来这孩子也是可怜,他母亲多半是霍毅养的外室,早年去世,霍毅等到我入府才将他接了回来,不知受了多少苦。
“慢些吃,还想吃什么跟我说,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我会对你好的。”我摸着他的头,尽可能想给他一些温暖,让他放下戒备,早日适应在霍家的生活。
小男孩却颇为疑惑:“一家人?朕……”
就在这时霍毅赶了回来,一进门他便大剌剌道:“陛下,太后娘娘不让您吃这些甜食,您怎吃了这么些。”
陛下?我如同晴天霹雳,眼睛在小男孩跟霍毅之间来回游走,我迟缓地回忆起,小男孩刚刚好像自称“朕”?
我看着霍毅双眼因为震惊瞪得溜圆:“他是皇帝?”
小男孩“嘿嘿”一笑:“朕看着不像吗?”
我生无可恋,忙想跪下行礼,却被霍毅扶起,他笑道:“这是丞相府,没有君臣,只有侄子与叔叔婶婶。”
我怎敢做陛下的婶婶,霍毅果真权势滔天。
见我担惊受怕的样子,霍毅调笑道:“刚刚不是还说要做一家人嘛,现下怎么害怕了?”
我拽着他的衣角恳求他不要继续说了,又凑近他耳边解释道:“刚刚我误会陛下是你在外生的孩子。”
霍毅的表情有些古怪:“你以为陛下是我的孩子,还能心平气和要跟他做一家人?”
我弱弱点头,不知道哪句话惹得霍毅不快,反正他明显有些不大高兴,就连交代陛下会在相府住几日,要我好生照料的时候都脸色阴沉。
他一晚上都没同我说话,要睡觉的时候,我自认为乖巧地让侍女搬了副被褥去厢房,想着不在霍毅眼前晃悠,免得惹他更不高兴,然而我刚钻进被窝,霍毅便怒气冲冲推门而入。
“你为什么不回房睡!”
我起身看向他,他虽在生气,但嘴角向下,倒像是委屈更多。
我的男友莫琛死于一场绑架。尽管赎金到位也报了警,但绑匪还是残忍撕票了。
我永远忘记不了跟着警方来到约定地点时,一推开门,满眼的血腥。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所有的财物都没丢失,唯独他的手机不见了。
而现在,我却自动连上了他的热点…
麦当劳人流熙熙攘攘,我打开小程序,准备自助点餐,刚将一个麦辣鸡腿堡加入购物车,屏幕右上角数据网络的位置,突然显示成两个圆圈套住的形状。
好像是连上热点的意思。
没输入密码,我的手机自动被连上了一个莫名的热点。
我正觉得奇怪,看到热点的名称,突然脊背发凉。
“小熊喵的叮当猫的热点”已连接。
那是我死去前男友的热点。...
那是我死去前男友的热点。
我的男友莫琛死于一场绑架。
尽管赎金及时到位,也报了警,但绑匪还是残忍的撕票了。
我忘记不了跟着警方来到那个约定的地点时,推开门,满眼的血腥。
在场,所有的财物都在身上,唯独丢了一部手机。
如今,他的那部不见的手机在谁的手里?
我猛地抬头,将目光放在四周来往的人身上,看谁都獐头鼠目,十分可疑。
假如是当初绑架他那个人,我与他如今正共处一室。
我无助地在原地转圈,观察信号的强弱,以确定那个手机的位置。
我走到点餐台,两格的信号突然加强成三格。
在我周围只有三个人,一个带着啼哭孩子的母亲,一个戴着耳机听歌的少年。母亲好像性别不对,而少年好像太小了。
我把目光锁定在剩下那个人,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身上。
我不能放走这个信号,不能放弃这个渺茫的机会。
“您点的餐好了。”服务员递给他一个打包袋,他正在前台取餐要带走。
我偷偷靠近他,信号还是保持着三格。
他抱着一包食物,拎着可乐,目光逡巡一周,然后快步走出餐厅,看起来十分着急。
我马上跟上,拉近距离,准备挡到他面前,拦住他去路的时候,热点信号断了。
跟错人了,那个有他手机的人还在餐厅里。
我已经跟出去五百多米,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原地。
我跑回去的路上,那个带孩子的妇女,堵在唯一的出口,一边擦小孩子嘴边的冰激凌,一边责怪他不小心。
我着急回到餐厅,一下子撞上她肩头,她的手机被撞掉。
和莫琛的手机同一型号,同一颜色。
我一下子认出那个莫琛贴在手机背面的叮当猫贴纸。
或许是她不想保留这个贴纸,已经被抠扯的不完整了。由于岁月的痕迹,叮当猫有些发黄的笑脸还顽强地保留着,剩下圈怎么也扯不掉的胶痕。
我认不错的。
我兼职看管托管班时,曾拿了一块叮当猫的贴纸,开玩笑贴在他手机背板上。由于粘性太大,那块贴纸怎么撕扯都撕不掉,莫琛还为此跟我发火过。
三年前。
绑架案发生的时候,我正忙着筹备毕业论文,白天晚上进实验室,手机不被允许带进去。
我当时只觉得很奇怪,我和他哥哥的关系不说剑拔弩张,也是不太联络的,为何今天一连串地打?
我回过去,无人接通,显示忙线。
我当时没当回事,只当莫念又找不到弟弟,来我这打探行踪来了,于是给他发个信息,问他到底什么事,就去打饭了。
“速来莫家,莫琛出事了。”
我将饭碗扔下,赶忙打车赶往莫家,路上拨莫琛手机,全是关机。
我中午休息时怎么没看到这条信息,可能是太累了没注意。
到莫家,莫父莫母急得跺脚,握紧我的手:“小林,我们该怎么办啊?”
莫家人把绑架信息给我看,那则视频消息只有几秒钟,绑匪将莫琛蒙在脑袋上的黑布揭下来,黑布下莫琛已经是鼻青脸肿。
之后就是黑白分明的一行字:三日内打款,否则性命堪忧。
我眼前一片乌星,脑中血脉冲撞,就要站不稳。
莫念从外面进来,面无表情地把我接住,放到沙发上,他看起来相当镇定:“叫你过来,不是让你来哭哭啼啼。”
我忍住对他的不满,也不想跟他吵架,揉着太阳穴:“他们要多少?”
“这个数目。”莫念在屏幕上指出一行数字。
“这么少!”我惊呼:“快给钱赎人。莫琛比这值钱,你不会在犹豫?”
“凑钱不难,他要现金。我们一时取不出那么多,还差半数。”
“我父母公寓里有,平常会放一些在家。”
“先不急,我们先要报警。”莫念将笔记本关上。
我长呼一口气,肯定道:“报警是对的。”
警察穿便衣过来,架设信号追踪器。我致电母亲,道清前后因由,然后表明:“这边需要一些现金,他家之后会汇款还你。”
打头的警察此时忽而招呼一声,让后面的警察也过去,盯着电脑荧幕看。
我在屏幕上看不出什么,只能焦急询问:“林警官,有什么进展了吗?”
他咂咂嘴:“似乎手机信号是从这里发出的,但此地本该是个荒地,可能是更改过定位。”
我看着这些现钞,一时要迷花眼了。谁为了这些钱枉法,灵魂一定会被吞噬。
莫家给我安排了客房,我精神紧绷,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我来到客厅,警察在这边安营扎寨,大大小小的设备仪器,四通八达由数据线连接着,我不学计算机,弄不清这些东西。
灯火通明,电脑放在茶几上,林警官在茶几之前盘腿而坐,靠着沙发腿。
“我不是……”
林警官立刻会意:“那我称呼您什么比较好。”
“我也姓林。”
“林小姐,躺在沙发上歇一会。”他轻轻道。
我闭上眼睛,试图寐一会。但客厅里的光亮闪得很,我睡得一直不甚安稳。
过一会,觉得有人在叫我:“之慧,之慧。”
是莫琛的声音,我转头去寻,但怎么都找不到人。忽然天边似闪光,我的大脑从漩涡里挣脱出来,睁开眼。
原来是场梦。
天际微微泛白,太阳快出来了。
身旁的林警官还在工作,我幽幽问:“我睡了多久了。”
“才不到一个小时。”他盯着屏幕不松眼。
距离绑匪约定的八点钟,还有三小时。
如今。
我在附近派出所等待审问结果。
我选择给林泽发信息,过一会他推门进来,应是匆忙,没穿警服,一身休闲的牛仔装,松垮的t恤。我还未见过这样穿着的他,洋溢青春的气息。
他先安抚我:“之慧,不要着急。”
“已经等了三个小时。”我疲倦。
“我去里面问问情况。”他拍拍我的肩膀。
他把手机什么随身物品留在我身边,过一会铃声响了,我想接通为他解释在忙。
灌耳而入却是一个极为气愤的女声。
“臭小子,你又去办那个绑架案了对不对。这两年,那个疯女人说点什么你都当蛛丝马迹,哪次不是无功而返?”
我刚想插嘴,那边又连珠炮似的骂道:“人家邵阿姨家的女儿国外留学回来的,就那么坐在茶餐厅白等你一下午,你声都不跟人家吱,没有礼貌,你想让你妈老死都抱不到孙子吗?”
我不愿给林泽添麻烦,只能谎称:“阿姨,我是他的同事。林泽在忙,待会回电给你。”
那边冷笑:“你就是林之慧吧,现在的小姑娘,真是怪有手段的,可以把男人迷得赴汤蹈火。”
通话挂断,那头只剩冰冷的滴滴的机械声。
办案的警官唤我,迎面走出来,是一个女警官,不是林泽。
“林小姐,请随我们来。”
来到一个会议室,对面坐着那个妇女,明显哭过,仿佛十分害怕的模样,女警官进门坐到她旁边,我在她们对面坐下。接着林泽进来,对我开口:“之慧,这个手机的确是莫琛生前丢的那部。”
“那她和绑架案有没有关系?”我手攥起拳。
“没有,之慧,你慢慢听。”林泽坐下来,抚摸我的手背。
我转向那个女人:“那你是在哪收到这部手机的?”
她赶忙如实回答:“二手网站的本地鱼塘。”
“线索又断了。”我败气,喃喃道。
“林小姐,请原谅我。”可能是多小时的审问令她疲惫,她突然掩面,爆发出痛哭。
她向我道歉,可能是害怕了,她的罪行无关性命且与我无关,自有人去审问。
那个小男孩在门外,哭闹着要找妈妈,冲破门跑入她的怀里。
我沙哑地讲:“快让他们回家吧。”
“他们还要配合别的审查。”
“对不起。”我对女人说。
“是我对不起你,林小姐。”女人得到应允,带着小孩离开房间,暂时安抚他的情绪。
“小周,辛苦你了。”
林泽向女警官道谢,和我步出警察局时,天已完全的黑了。
“之慧,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看见月光映在他半侧脸上,显得鼻梁挺拔。穿警服时不觉,林泽确实十分俊俏。
我别过脸,赔笑:“林警官,您多偏心一点私生活,我以后会少做无谓的打搅。”
“我送你回去。”他试图拉住我。
“不必,我自己坐地铁就好。”我与林泽告别。
我随便上一列车厢,几乎空无一人。
到“乐园”站,一堆人鱼贯而入,头上戴着兔子耳朵,或者拿着仙女棒,或者超级大的平板棒棒糖。有年轻人,有稚童,脸上有说有笑地进来。甚至有几个人,打扮成玩偶,或小丑。
那个游乐场刚开门时,我与莫琛还去领了纪念徽章。我的手指肚摩擦背包上的铜章的纹理,试图找回一些感触。
面前的小女孩被拉着手,乖乖地站住。小姑娘玩耍一天肯定累坏了,耷拉着小脑袋点头打瞌睡,车一颠簸,眼睛又微微睁开,眼睛一张一合,十分惹人可怜。
我叫她过来:“小朋友,要不要来坐。”
她父亲赶紧说:“谢谢姐姐。”小奶娃学舌:“谢谢姐姐。”
我站到靠门的位置,嘴角还勾着笑,忽而手机上收到一条隔空投送信息。
“iphone(423)向您投送了一条备忘录。”
“接收or拒绝”
车上年轻人多,我当有人恶作剧发表情包,点击:“接收”准备与之斗图。
然而却是一个备忘录,上面写:“还在找杀他的人吗?”
我顿时如同堕入无尽冰窖,指尖颤抖,回复一个投送过去:“你是谁?”
很简洁的四个字:
“杀他的人。”
这个嚣张的凶手,正在某处注视我。
*全程无虐,高甜爆笑
我是太子妃。
太子不爱我,他爱的是将军。
而我,看着满屋子的珍珠玛瑙翡翠……笑出了鹅叫声。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从大婚之日我就知道,太子娶我恐怕只是事出权宜,要不然,贵为太子,何苦娶我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孤女。
看来,我林婉这残生,注定从此与空房为伴……
哦,对了,还有屋子里堆满的黄金珍珠玛瑙翡翠。
嘿嘿嘿嘿嘿…………
不行不行,我不能高兴的那么明显,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可是一辈子无宠无爱,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连种地都能用金锄头的生活。
“哈哈哈哈哈哈!”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额……”犹豫再三,丫鬟...
“额……”犹豫再三,丫鬟终于开口:“太子妃,您……要不笑的小点声?”
哦,对对对,今时不同往日,我身份非比寻常,已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自然是要顾及形象,撑得起天家颜面。
我轻咳了两声,对这个出言提醒丫鬟频频点头表示赞许:“是个乖巧机灵的丫头,叫什么名字?”
“奴婢柳烟,是太子殿下指来得的贴身丫鬟。”
我点点头表示记住了,柳烟低着头小声的说着:“今日本是大婚,但太子殿下偏偏被皇上叫去商议国务要事,万万不能脱身,委屈太子妃了。”
“没事,不委屈。”
开玩笑,这有什么好委屈的,我跟那个太子既没有什么往日的交情,又门不当户不对的,他能对我上心才有鬼了。
不过说来也怪,这好事怎么就偏偏砸中我了呢?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我在府里溜达了三天才终于见到了太子一面。
这人长得确实如传说中一般,面若冠玉,眼泛桃花,贵气之中正掺着几分飘然的仙气,不愧为京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只是,他看我时总是面无表情,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里是有些厌恶的,他总是瞪着我,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都担心他眼睛太干会发酸。
我自知没趣,也不在他面前溜达,倒也算得上相安无事。
当时天真的我还以为这种微妙的平静能维持很久。
我光知道他不乐意见我,我也不在他面前转悠,却忘了他是太子,大婚之后太子妃要和他一起进宫面圣。
我只能默默祈祷,至少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他总不能当面给我摆脸色吧。
到了那天……
“皇儿终于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朕也终于了了一桩心事,就只盼着你们二人能举案齐眉,夫妻和睦,若能早有子嗣,为我皇室血脉开枝散叶是最好不过。”
皇上并没有想象中一本正经,瞧我的眼神里也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然而我仍是如坐针毡,没别的原因,我怕太子打我。
不是我开玩笑,太子真的有点吓人。
只见他牙关紧咬,双拳紧握,面色通红还冒了一层薄汗,依稀可见就连肩膀都在微微的颤抖。
这确实是是我们成婚以来,我们靠得最近的一次,但也不至于到这般境地吧?
他得是有多厌烦我啊?
“你瞧,我这皇儿有多喜欢你,看到你们感情这般深厚,我心里也安乐了。”
不是,皇上,您位高权重就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你看看他那样!
要不给他加条链子吧,我觉得他想咬我……
即便内心千言万语,还有骏马奔腾,但我仍然只能点头微笑。
“皇上说得对。”
不管怎么样,面圣算是有惊无险,不过经此一事,我也确实有些疑惑,我做了什么能让他烦成这样?
还有,他都烦我烦成这样了,干嘛娶我?
我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护国将军登门拜访。
“你终于来了,不是早让人去请你吗?怎么现在才来?”
太子与他轻声交谈着并肩走过,我低头行礼,尽量降低存在感,护国将军却饶有趣味的对我投来目光:“哦……这位必定就是太子妃了吧?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林婉?”
护国将军久历沙场,今日一见才知他神武非凡,身材高大不说,五官更是如同刀砍斧劈一般的深邃,配上嘴角一抹坏笑,着实令我惊艳了一把。
我刚想就算出于礼貌,也该给个回应,却见太子皱着眉头拽了一把护国将军:“你别和她说话。”
不是,您就算再不待见我,当着外人的面也给我三分薄面吧?
我顿时尬到极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匆匆行了个礼,连头都懒得抬起来,只想着这两个人赶紧走了是最好,却依稀听见护国将军笑着问太子:“怎么,这就吃醋了?”
额,嗯?
哦……
太子急不可耐与之共入内室,嗅觉灵敏的我立刻察觉到其中定有猫腻。
虽然尾随和偷听都是非常不好的行为,但我好歹是太子妃,太子府的当家主母,府中事无大小,我都该过问的。
对,绝对不是因为我想听八卦。
所以如果我撅着屁股耳朵贴门两眼放光的听着屋内的谈话……
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我静下心来仔细偷听,只听见屋里传来了护国将军的声音:“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那么丢脸,我不过就跟她说了两句话,醋劲儿那么大?”
太子的声音同样好分别,听得出来,他是真的有几分怨气在:“你是没瞧见她看你的样子吗?那眼里放光,恨不得把你活生生吞了!”
咳咳,我这里官方辟谣一下,我纯粹是因为护国将军居然不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将军肚而惊艳了一把。
本人绝对绝对没有和太子抢男人的意思。
“太子妃?”忽然传来的呼唤,吓得我浑身一个机灵,我回头一看,只见柳烟皱着眉头望着我:“您这是在……”
“嘘嘘嘘……”我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小声的对她说:“别声张,别搅了太子的好事,他的一番心意,还苦心瞒着我,可不能现在吓着他。”
柳烟先是惊恐,然后又带上了几分欣喜:“您终于知道太子殿下的心意了?”
“好呀,你这个丫头,原来你早就知道,居然不告诉我。”我倒也没有真生气,笑着用手肘顶了顶她:“你是怕我介意?放心,太子何许人也,爱好异于常人那再正常不过了!”
“太子妃息怒,不是奴婢有意隐瞒,实在是太子反复叮嘱,不可让您知晓此事,只是……‘爱好异于常人’……”柳烟迟疑了片刻之后,又抬头看着我,然后上下打量,赞同的点了点头。
“‘早知道太子妃大度,却没想到竟然有这样清楚的自知。”
我无暇顾及这些连忙让她收声,然后拉着她来到了门前,继续听着门内的声音。
仔细分辨一番,我率先听出了护国将军的声音:“怎么,坐我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你……说话真是不知轻重。”
“不知轻重又怎么了?你是我的夫君,以你我的关系,哪需要这么生疏?这几日我可是寂寞的很,太子殿下,你来听听,我心跳的好快呢。”
我去!
这婉柔的语气,真的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护国大将军吗?难道……我居然一开始就站反了?
太子在上啊!!!
无声的呐喊已经堵在我的喉咙了,我满脸兴奋的摇晃着柳烟,却正对上她那一副灌了三桶米田共的表情。
“唉,柳烟,你怎么的看着像是不高兴?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磕?”
我小声的说着,却听见柳烟发出了天崩一般的悲叹。
“我觉得您真的误会了。”
我看她那副样子,猜测此事一定另有隐情,略加思索之后,我猛的一锤手:“我懂了。”
“懂了吗?”柳烟眼里泛起了光。
“你喜欢护国大将军!”
柳烟眼里的光破灭了。
不过也正常,这少女心事先是被当面判了死刑,后又被人戳穿,光破灭了也是常有的事。
“柳烟啊。”我语重心长的拍着她的肩膀:“一片痴心难得可贵,你没错,只可惜你爱的人不会爱你,你如果觉得难过,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去游山玩水缓解缓解心情吧。”
至于我……
嘿嘿嘿,当然是疯狂磕这对高糖CP。
说起来,太子名叫高博弦,护国将军叫唐镇宁,可不就是高糖!
高举高糖大旗!
柳烟并没有领受我的好意去度两天假,而是从这一天之后就摆着一张又黑又臭的脸,就差拿刀逼着我去和太子亲热亲热了。
“柳烟啊,我知道你心悦大将军,但也不能让我去撬他们的墙角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身为太子妃,太子的正妻,去找夫君聊聊天也是应该的,哈哈哈哈,柳烟,把刀放下,乖,放下。”
这都什么事儿啊……
为了保我一条小命,我还是屁颠屁颠的去找太子喝茶,太子正在温书,见我来了很是诧异,整个眼睛就死死的钉在我的身上,看得我浑身汗毛炸立。
“太子……您要不喝口茶吧。”
顺便眨眨眼吧。
眼球都快枯了。
“嗯。”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他问:“今天怎么想着来我这里坐坐?”
“哈哈哈,我说我被人拿刀逼的,您信吗?”
太子细不可闻的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我很幽默。
抱歉,我真的不幽默,是真的有人拿刀逼我。
眼看气氛又尬了起来,我连忙岔开话题:“今天唐将军没来?”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瞬间就觉得可以去投胎了,太子本就冰冷的眼神顿时直接到了零下。
“谨记你的身份,太子妃,你不该在我面前问起别的男人。”
我勒个乖乖,这是吃醋了?真不愧是太子殿下,连吃个醋都那么的清新脱俗。
我连忙表明立场:“太子殿下放心,我绝无二心,定当安分守己,只做份内的事,只说份内的话。”
得亏我嘴快,太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也仍然是冰冷的,我连忙趁热打铁,再表一波忠心:“我本是个福薄之人,原是太子看中才有幸得入千金贵门,请太子务必放心,我与太子定当是齐力一心,太子殿下的终生幸福就是我的毕生所愿。”
他冷漠的看了我许久,终于哼笑了一声:“就数你嘴快。”
我勒个乖乖,他笑起来真好看,可惜我也只能在沾到唐大将军的光的时候才能一饱眼福。
要是能看到太子殿下对唐大将军笑就更好了。
嘿嘿嘿嘿嘿。
心满意足的我心满意足的回来了,然后我心满意足的向满怀期待的柳烟解释我心满意足的原因。
“再去”
“啊?可是我才刚回来啊。”
“再去!”
开玩笑,我才刚从人家那里回来,怎么好意思再走回去?
我当然是用跑的!
再跑慢一点,提着剑的柳烟就追上我了。
刚到书房门口,我又看见彭大将军满脸笑意地拍着太子殿下的背,定睛一看,太子殿上脸上分明有着几分羞红。
我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前走了。
开玩笑,我这时候冲上去当电灯泡?
“柳烟!”我好歹是当主子的,还真能被手底下的丫鬟威胁着了?我义正言辞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后眼睛一闭,脖子一伸:“你砍死我吧。”
柳烟举着剑终究是没舍得真的砍下来,只是恨铁不成钢叹了好几口气。
我见性命无忧,立刻扭头去看,只见唐大将军搭着太子殿下的肩,满脸笑意的说着些什么:“那还真是恭喜你啊,以你的标准来说的话,她能有这个反应已经非常不错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但是看他们一个油嘴调笑一个面色微红两人一起走进了书室,我心里万般的满足。
一定要幸福啊。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南方山区忽发洪水,太子与唐大将军双双领命前往镇灾,我听说此事后,心里也总是记挂着南方的灾民,求太子让我也跟去。
“你去做什么?”太子皱着眉头看着我:“此去又不是游玩,水灾凶险,稍有不慎就易出意外,你若嫌府中冷清,等镇灾结束去江南戏水,若实在闲不住,叫柳烟陪你京中转转也行。”
“请太子放心,我绝不添乱。”我的态度更坚决些:“还请太子成全。”
入府两个月,我向来是太子说一我不说二,太子往东我不往西,头一次坚定立场,倒让太子多看了我两眼。
“那好吧,但你切记不可乱跑。”
“是,多谢太子。”
得到了应允,我高兴的回去收拾准备,柳烟神出鬼没的站在了我的身后,满脸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太子妃终于长大了,知道患难见真情,主动陪着太子去吃苦也能让太子记得些,奴婢终于能放心了。”
“嗯?”我不明所以,却也觉得现在不是该和她谈论这些的时候:“柳烟,你来的正好,帮我收拾些东西,只需带些必要的贴身东西,灾民众多,镇灾的物资怕也是繁琐,我们看能带些便带一些去。”
“皇上已经说过灾区所需皆从国库里拨……”
“皇上赐下的是一回事,我们拿出的是自己的心意。”我一边头也不回的说着,一边翻出了自己的小金库:“镇灾嘛,钱总是不够用的。”
柳烟许久没有讲话,然后才终于长叹了口气:“奴婢今日对太子妃刮目相看。”
到了灾区我与太子相见的就少了,他与唐大将军领着一众青壮年整日奔波,我们女眷便扎营煮粥分发下去,或是拎着药箱寻访病者伤者。
柳烟总是一脸惊奇的看着我,我本不想理会,但被盯得久了,心里也是发毛,终于忍不住问她:“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不……只是没想到太子妃居然会做这些……”柳烟咽了咽口水:“我原以为太子妃只是一时善心泛滥,却没想到您的手脚比我还娴熟不少,居然还通药理?”
“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笑着把额前几缕碎发撩到了脑后:“做得多了自然就娴熟了。”
将近半月过去,灾区救治还是不错的,至少灾民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确定这一点之后,柳烟以“再不见见,你都快忘记他长啥样了”为理由,非要拉着我去找太子,找了一圈太子没找到,却碰到两名花容月貌的娇俏女子。
柳烟小声的提醒我:“这是唐大将军府上夫人及妾室。”
我与这两人光速交流了眼神,然后彼此之间点了点头。
嗯,确定了。
同道中人。
我们仨那是一个相见恨晚相谈甚欢……
“姐姐你是不知道,咱们家将军啊,书房里还挂着太子殿下的墨宝呢!轻易还不让别人夸,一夸就起醋劲儿。”
“这算什么?上次太子来将军府,我不过瞧着新鲜多看了太子两眼,将军当场恨不得拿眼神把我剐了!”
“哈哈,这俩人都是一样的醋精,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既是同道中人,又有着这样一层关系,我们自然是不多一会儿就处成了亲人,我也得知两位姑娘是表姐妹,一位名为苏月,是姐姐,一位名为苏柔,是妹妹。
有趣的是,妹妹苏柔是正妻,姐姐苏月却是妾室,一提起这个,苏柔便得意扬扬:“叫了她那么多年姐姐还不许我收点利息回来?”
苏月却对此毫不在意,挥挥手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小事,不足挂齿,我们还是继续说说太子与将军吧,太子妃姐姐,你那儿还有什么糖糕秘闻?”
等会儿……
“糖糕?”我一下挪远了几步,露出满脸鄙夷的表情:“这是个什么邪教?我举的可是高糖的大旗,必然是太子在上!”
“哈?”苏柔一听就不服了,顿时也插起腰来:“且不说别的,瞧我家将军那般壮朗,太子却浑身一股书生气,这不是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吗?”
“肤浅,太肤浅了。”我笑着摇了摇头,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所谓人不可貌相,两位妹妹还是年轻,我可是亲耳听见他们私房密话这才知晓。”
苏柔仍是不服,与我舌战三百回合竟然不分高下,只见苏柔吸一口气,目光凶狠,我知她要放必杀。
果然……
*拎得清冷静女主手撕猥琐男结局极其舒爽
男朋友答应我不闹伴娘,婚礼当天她却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寒冷的冬夜似乎被热闹的喜事暖得热乎乎,新婚夜二楼的客厅,气氛很是热闹。
“我们来玩抽王八!谁抽到王八就脱一件衣服热闹下啊!”
“来来来,那几个伴娘也过来一起玩!”说着,生拉硬拽一桌牌局算是凑齐了。
“呦!小姑娘你输了!脱!脱!脱!”一群男人的起哄声冲着其中一个伴娘叫喊着,伴娘年纪不大,看这架势眼眶刷地红了,身体不住往后缩。
尽管是冬天,作为伴娘还是穿了轻便的抹胸小礼服,外面搭了一件小披肩。
围观的几个男人不由分说地把伴娘的披肩给拉了下来,露出了伴娘白皙光滑的肩头...
围观的几个男人不由分说地把伴娘的披肩给拉了下来,露出了伴娘白皙光滑的肩头。
似乎还嫌不过瘾,有人趁乱摸了几把。伴娘吓得大喊:“我不玩了,我不玩了。”
想跑却被周围几个伴郎还是亲友团给拦了下来,场面一度失控。
几个伴娘全被围在了中间,被一群男人摸来摸去,等人群散去,几个伴娘已经是衣衫凌乱,哭得眼睛都肿了。
新郎新娘也好不到哪里去,新娘子在混乱中被摸了好几把,羞得脸通红却又不敢说。新郎官更是被直接扒得只剩一条底裤,在冷冽的寒风中被赶到了阳台上冻了整整一个小时。
薛静皱着眉头听着楼上闹得已经失控的场面,忍不住顶了顶身边的男友,“这样真没事么?会不会太过分了?”
“没事,我们这办喜事就这样,热闹下而已,都是开玩笑的,不会过分的。”李博似乎习以为常了,随意敷衍了两句又扭头和多年未见的好友聊了起来。
几个男人嘻嘻哈哈从楼上走下来,一边似乎还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津津有味。
过了好一会,几个女孩子才捂着衣服红着眼眶走下来了,边上隐约可见被撕扯破烂了的痕迹,一看就知道刚才闹得有多厉害。走的时候,还伴随着一群人的起哄。
薛静看着周围人的表情,有热闹的,有戏谑的,有八卦的,有猥琐的,有冷漠的,就是没有担心的。似乎那几个女孩子,就应该被这样对待。
散场后和李博回去的路上,薛静始终闷闷不乐,刚才婚闹的那个场景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李博,我可和你说清楚了,咱俩明年结婚绝对不来这一套!太低俗了!到时候我请的伴娘你们绝对不能闹!不然这事咱俩没完!”
薛静忍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提前把自己的意思告诉李博,今晚的这一幕实在是太毁三观了。
薛静是跟着李博回来见家长的,顺便吃喜酒凑个热闹,没想到这事让薛静对自己明年的婚礼也隐隐有了担忧。
“你看你这说的,这是我们这儿的习俗呀!热闹下嘛,你还较真!”李博似乎有些不高兴女友对家乡习俗的鄙夷,但是看到女友不悦的脸色,还是妥协了。
“哎哎,知道了!好了!不闹不闹,到时候我肯定提前打好招呼,行了吧?”
毕竟是交往了五年的情侣,明年就要结婚了,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就掰了。李博想着等明年结婚再说吧,真到那时候难道还能当场翻脸?
婚礼前夜,薛静紧张得一夜没睡。
化妆师一大早就来酒店倒腾薛静了,此时正是昏昏欲睡的状态。
“静静,大喜的日子你居然还能睡着,服了你了!”闺蜜小南坐在一边看新娘子打瞌睡的样子捂嘴偷笑。
“就是呀,昨晚让你早点睡不睡,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做伴娘可不是看你睡觉的哇!”姗姗站在门口看着新娘子忍不住打趣。
“哎呀,我倒是还好困啊,昨天下午到这还没好好休息呢,整个人软趴趴的。”仰躺在床上的敏儿正打着哈欠打算再补一觉。
“新郎官来咯!”伴随着喜娘嘹亮的吆喝声,薛静穿着洁白的婚纱出嫁了。
薛静眼泪婆娑地告别了父母,牵着李博的手坐进了婚车。
“哭啥?傻丫头,伯父伯母不一会就见到了么?”李博看着薛静红着眼眶的样子,捏了捏新娘子的脸,“今天咱们大婚,开心点。”
“对了,你和你那边都打好招呼了吧?不准闹伴娘哦!”薛静始终记挂着这事,再次和李博确认。
“放心吧放心吧,打过招呼了,不会太过的,就走走过场。”
喜宴门口围了一大群人,小镇上还真挺难看见三位伴娘都这么漂亮的,人群开始激动了起来。
“不准过!不准过!伴娘进来得闹一闹才好,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闹一闹新人才能平平安安!大家一起来啊!”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起了口号,呼啦一下瞬间一大群人聚拢在了三位伴娘身边,把伴娘们强行举了起来。
“噢!噢!抛起来!抛得越高新人越顺!”
还未等三人反应过来,姗姗和敏儿被率先抛了起来。
小南看着两个姐妹被一群人强行抛了起来,因为穿着及膝礼服,瞬间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大叫。赶紧捂住裙边,防止走光,可惜捂了这边盖不住那边,急得满脸通红。
“大哥,差不多行了吧!新人就快来!”小南一边扒拉着周围揩油的手努力解救着两个姐妹,一边向一个类似是主事的人求饶。
“新人来啦!”还好随着喜娘的吆喝声,另外两个伴娘才总算被放了下来。
此时三人的样子还真是好不到哪里去,衣服被弄得皱皱巴巴,头发也凌乱了。敏儿和姗姗明显感觉刚才好多人的手从自己的敏感部位摸过,长这么大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真是又气又恼又委屈。
“算了算了,静静快来了,今天她大喜日子,忍忍就过了。”小南心里也很不舒服,看到新人的婚车已经来临,只得劝姐妹们默默忍着。
薛静一下车,看着她们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们怎么了?他们是不是闹你们了?”薛静赶紧跑上前抓着三人仔细查看,看到小南被抓得通红的手臂,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李博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了我们的婚礼不兴这套!我的伴娘绝对不能闹!”
薛静的语气斩钉截铁,毫不含糊。
李博看着周围亲友尴尬的神情,一边暗暗埋怨薛静小题大做,一边还得忍着性子哄着薛静:“静静,没闹没闹,我交代过了,就是开个玩笑。不过分的,不过分的。”
眼看就要到吉时了,李博内心忍不住一阵焦躁。
还伴娘呢,真不会来事,这不耽误事么?李博给伴娘们使了个眼色。
“没闹没闹,静静你快进去吧,错过吉时就不好了,我们就是刚才人太多被挤得。”看出了新人之间的不快,姗姗生怕耽误了好友婚礼,赶紧把这事给翻篇了。